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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前兆

“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

“是的。”

“为什么不是其它的物种,抑或是我们人类。”

“在地球上,处在统治地位的是人,你们人类,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能力的运用上,都成为天之骄子,高高在上。而老鼠和蟑螂,历经地球的几次变迁,始终以卑微的姿态匍匐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所以,处在中间的物种被能量抹杀,高高在上的人类不为所动,人类所不屑的卑微的老鼠、蟑螂,得以吸收这种能量。

“瞧,多么公平,你们互相制约着,人类可以拿起枪炮去消灭老鼠,而老鼠却通过变异武装起来变得强大,多么公平啊。”许文强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张一凡不懂得许文强为何要用嘲讽的语气来说公平,她完全被这番话惊呆了。

“你看,黑云里蕴含着能量遮天蔽日,地球长久的得不到阳光必然会物种尽失,走向毁灭;而老鼠、蟑螂却可以吸收黑云的能量,它们吸收的越多,黑云就会越淡,地球就会越光明,人类就会越安全;但同样,它们吸收的能量越多,就会越残暴,它们会更加嗜血,更具有攻击­性­,你们人类就会越危险。呵呵,多么公平啊。能量在它们体内得以聚集,形成晶核反过来又可以为人类所用,不是更公平吗?”

张一凡觉得吃惊这一词已不足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还有什么比面前这位许文强的话更让人吃惊的吗?能量一说可以理解,可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与黑云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惊骇世俗了。人类要是杀光变异老鼠和蟑螂,黑云就不会消失,地球就会永不见阳光;反过来如果人类不去杀死变异老鼠和蟑螂,黑云就会渐渐消失,地球就会重见天日,可变异动物们也会越来越凶残,危害人类的安全。这是一种怎样的混蛋关系?

☆、054 交锋(上)

为什么会这样?人类怎可能与变异动物和平相处?这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可现在却演变成|人类要依赖变异老鼠,难道人类统治地球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地球将变成变异动物的天下?

不,不会的,张一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许文强注视着面前这个女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恐慌,很快就变成平静甚至还带着自信,她从何而来的自信?

张一凡冷静下来,仔细琢磨着许文强的话,许文强多次提到能量一词,从最初的银光,到晶核,到黑云内能量,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能量,让自己糊涂的东西太多了。

张一凡捋顺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决定从头一点点询问。

“你刚才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平衡空间需要吸收能量,也就是变异老鼠体内产生的晶核?”张一凡觉得要拿回话语的主动权。

“是的,这个空间的维持需要大量的能量。”许文强回答说。

“那么,这个能量的消耗是怎样计算的呢?”张一凡追问道。

“嗯……”许文强思考了一下,“用术语来说你肯定是不懂的,这样,我们打个比方,如果你最初送进来的一个小粒晶核为一个单位的话,那个大一点的晶核就是十个单位——你不要这么吃惊,能量不是以体积来计算的,原子间的碰撞产生的能量绝对高过**的。”许文强回以张一凡一个你真蠢的眼神。

张一凡忽略了许文强的眼神,在脑海里计算着,变异老鼠的身形大了一倍,体内晶核的能量就会以十倍递增。

“理论上,一个单位的晶核就可以唤醒这个平衡空间。”不知不觉间,两个人都认可了平衡空间这个名字,“十个单位的晶核可以维持空间一个地球年。”张一凡的眼睛瞪大了,我可是放进来足有五百个单位晶核呀。

“而且每十个单位晶核还可以扩大空间体积的十倍。”张一凡觉得自己的眼睛酸了。

“并且,”许文强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欣赏着自己带给张一凡的震惊:“只要有足够的晶核,理论上,空间可无限扩大。”

张一凡揉揉眼睛。

“但是,这一切只有空间的主人——我可以自由安排。”许文强深深地打击了一下张一凡。

“我呢?难道我不是空间的主人?”张一凡想到空间的晶核是由自己提供的,没道理自己不是空间的主人。

许文强停了一下,表情一点点沮丧起来,有些艰难地说:“我实在不愿意承认,我必须听命于你这么一个弱小的女人。”

张一凡同情地看一眼许文强:“我很为你难过,也为我难过。不过你熟知地球的文化,尤其是当前文化,你必然会明白我所受的教育,事实上,我更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朋友?”许文强冷笑一声:“当你有着绝对权力的时候,当你­操­纵着生杀大权的时候,你会有朋友?当你藐视一切的时候,你会把你藐视的对象当做朋友?”

张一凡愣了一下,凝视着许文强的双眼:“我从未想过你说的这些,但至少,我知道自己不是个残忍的人。我不知道你可曾与他人打过什么交道,眼下,我更需要一个朋友,抑或是一位良师益友。我希望能呵护我的家人,如果有能力,我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甚至是我所生存的地球。”

张一凡观察着许文强的表情,诚恳地说:“我知道我很弱小,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帮助我们这个曾经美丽的星球。”

许文强静默地注视着张一凡,表情复杂,良久,悠悠地叹口气:“我无法帮助你。我可以帮你管理这三个空间,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我不可以主动帮助你,——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法则,以后你会明白的。”

“你不需要­操­心空间大小的问题,我在这里,可以看到空间外的一切。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会对蚂蚁的私生活感兴趣吗?我只看我需要了解的。我会根据晶核的数量和你的需要来使用晶核,不必要使用的晶核会储存起来,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将晶核取出去。”许文强很直接地说。

张一凡的脸一下子红了,该死的空间。

“你可以在任何时候进到空间里,我呼唤你一次,需要消耗一个单位能量,所以,为了节约,你应该每天至少要进来一次。”许文强继续介绍。

张一凡点点头。

“空间的用法需要你自己去挖掘,我只能说到这,主人。”许文强结束了话题,收尾时的称呼让张一凡好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请叫我一凡,或是张一凡。”张一凡不想结束,她还有许多想要了解的东西:“我能将生命放进平衡空间里吗?”

“不能,除了你是以灵魂的形态进来外,其他生命体都不能进来,你只能将生命特征会全部消失的东西放进来。”许文强一五一十地说。

“我可以放进来多大的物体?”张一凡这是纯粹的好奇了。

许文强笑了:“只要是能移动的物体。比如说飞机,船舶都可以,但像楼房这样的东西,不可以移动,你就不能把他们放进来。”

“我怎样开启那两个空间?”

“你已经可以开启了,当你的灵魂能进入到平衡空间的时候,你就自动具备了开启那两个空间的能力。请您为空间命名。”

“命名?我起名可是很菜的呀。它们原本叫什么名字?”张一凡后悔自己没念中文。

“只有空间的主人才能为它命名,一旦原本的主人死亡,则空间自动关闭,不再享有名字。没有名字就不能开启空间,你还是先为它们起个名字吧。”许文强的声音稍显急迫。

张一凡想了想说:“先不忙起名。我想知道,我会以什么方式或是什么形态进入那两个空间。”许文强好像急于让自己为空间命名,为什么?

“嗯,你可以仅仅开启空间,也可以像我们现在,以灵魂的方式进入。”许文强简单的说。

“那么,我的灵魂在那两个空间里,也要遵从那两个空间的守则吗?”张一凡决定不完全了解那两个空间,就不为它们命名,许文强那么急于让自己为空间命名,天知道命名会有什么含义,许文强明着叫自己主人,有问必答,但他也说了,他不能主动帮助自己,当然换个意思就是他也不能主动害自己,不能主动害自己,可以挖个坑让自己主动跳下去啊。谁愿意多出个主人呢?

☆、055 交锋(下)

天上掉馅饼的事自己已经摊上一回了,决不能因为贪心,出意外。那两个空间,谁知道进去会有什么后果呢?

“如果空间承认你为它的主人,你就可以不被守则约束,凌驾于守则之上。”许文强面无表情地说。

“怎样才能让它们认我为主?”张一凡追问道。

许文强凝视着张一凡,这个女人,并不像她的表面那么弱小,竟然没有顺着自己的意思为空间命名,她很谨慎。

“你已经是它们的主人了。”平静的声音。

张一凡感觉出一丝不对:我是它们的主人,并不等于它们承认自己是它们的主人,这是一个文字游戏,这种判断题自己以前经常领着学生做。

张一凡的目光渐渐冷下来,凝视着面前的许文强,它变幻成自己曾经偶像的面貌,是否是为了让自己轻信它,是否是为了诱惑自己?

回忆着自己进到空间以来面前的许文强告知自己的一切,从开始的不屑,到嘲讽,到诱惑,是,是诱惑,它抛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地球的变化,变异老鼠的来历,目的就是要自己相信它,诱导着自己按它希望的方向前行。

“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张一凡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冷,心更冷。

许文强一愣。

张一凡冷冷地注视着许文强,目光中不带有一丝感情,心里则在敲着鼓,它真的承认了自己是它的主人?

张一凡回到了现实。挂钟的时间显示是12点10分。

杨阳仍在沉睡,一如自己刚刚进到空间前,不,现在应叫平衡空间了。

张一凡心里乱的很。

这个世界乱了,确切的说,这个世界有自己太多不了解的东西了。回想着自己与许文强的交锋,天啊,自己差一点就会回不来了,只要自己心急,当时给那两个空间命名,自己就会马上被拉入空间,成为空间的孤魂野鬼,是的,自己是空间的主人,就如现在空间里的魂魄一样,终其一生为空间打工,为空间服务。

张一凡望一眼沉睡的杨阳,好悬再也不能回来。

张一凡平静下自己的心绪,理顺着许文强告知自己的一切。

说不清这三个空间是谁创造出来的,又是为何目的而造,在另一个文明中,许文强和“他”同时得到了它们。当时许文强并不知道这三个骷髅头是什么,开玩笑地对“他”说,让我来给它们命名,悲剧就从命名开始,许文强刚刚念出名字,身体就轰然倒地,灵魂被吸入空间。

所幸,在他们的那个文明世界中,高等生命间的交流还有着“意识”之说,只要签订了“生之契约”,高等生命之间就可以不通过语言而是用­精­神交流。每个高等生命一生只可与一个同­性­和一个异­性­签约。

许文强当时已与“他”签订了“生之契约”,灵魂被拉入空间,却没有死亡,仍可以用“意识”与“他”交流。在空间里,许文强一点点地了解了这三个空间。

只要外界得到空间的生命先行为空间送入能量,空间就会直接认他为主,这个生命就可完全自由支配空间。如果没有为它送入能量就想成为它的主人,比如说为它命名,空间就会将其灵魂拉入,成为空间的奴隶。

许文强进入空间后,“他”先后为空间送进来大量能量,三个空间逐渐扩大,从无止境。可他们为了交流、实验消耗的能量终于引起了某些人的主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他”的身上体现出来。“他”不愿意许文强成为那些生命的奴隶,毅然以空间真正主人的身份,放弃了**,以灵魂形态进入平衡空间。

在平衡空间中,“他”是真正的主人,说一不二,只要“他”存在,空间就不会为他人所用。他们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辗转过多少个星球,期间有贪婪者进入,也有无心之人进入,因为有“他”——空间真正的主人,每个生命都在为他们打工,他们并不寂寞。

可虽然“他”在灵魂进入空间前为空间送来了很多能量,但终有能量耗尽之时,能量耗尽前,他们流落到地球上,那时的地球还在史前生命阶段,“他”和许文强一起历经了地球的一次次变迁。能量的损失,让“他”不得不一步步关闭空间,只留下最小的一片天地来容纳他们两人。一直到能量的彻底消失,空间开始吞噬一个个灵魂来维持——这是他们所没想到的。

期间,他们发现地球的内部蕴含着丰富的能量,这些能量太庞大了,只要一点点,空间就会完全恢复,可同时他们也面临着一个问题,只要他们接纳了能量,就等于奉送进能量的人为主人。

“他”不愿意自己被空间吞噬,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另一个生命的奴隶,于是要物­色­着人选,准备用“他”仅存的能量来与之完成**与­精­神的交换,即使失败,也希望选中的人是个仁慈的人。于是,“他”选中了你。

他失败了,他已经成功地进入到你的­精­神世界,没想到,你却是分期接纳,你一次次地强行打断他与你之间的联系,终于在将他的能量即将耗尽之前,吸收了他的部分思维,驱散了他的灵魂。

所以,自己­阴­差阳错地有了开启这个空间的能力,又因为无意中送进来的变异老鼠体内含有晶核,所以自己成了这个平衡空间的主人,但自己并没有同时为那两个空间送进能量,所以许文强诱使自己为那两个空间命名,试图让自己成为那两个空间的奴隶,来为“他”报仇。

想到这,张一凡不禁出了身冷汗,还好自己警觉,没有上当,根据空间法则,自己现在已经是平衡空间真正的主人,许文强不可以违逆自己的意愿,才一步步问出答案。

自己只要摸着小骷髅头,就会看到那两个空间,只要送入晶核,就会成功地成为空间的主人,就可以为之命名了,以后,自己的灵魂就可以在三个空间里来去自由且不受空间法则的约束了。

蓝­色­晶核一个没留,红­色­晶核呢?张一凡想起自己忘记问那个许文强关于红­色­晶核为什么没有吸收的问题了,不管了,还是把身边的定时炸弹先给解决了。

感谢“南向暖”为我制作封面。

☆、056 命名

从平衡空间取出几粒红­色­晶核,张一凡左手抚上颈上左侧的骷髅头,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出现在脑海里,意念一动,将红­色­晶核送进去,晶核释放出­肉­眼可视的蓬勃的能量,视野间,雾气在飞速地退去,转眼间,雾气消失的一­干­二净,视野间是不见尽头的空间。

张一凡一时间不知所措,这空荡荡的,上没有天,下没有地,这,这怎么放进去东西,东西难道都悬浮在空中?

许文强的声音忽然出现了:“主人,现在您是这个空间的主人,空间的一切可以随着你的意念而改变。”

要有土地。张一凡看着空荡荡的空间想,黑土地瞬间铺满整个空间。

要有蓝天白云,高山河流,绿茵茵的草坪。张一凡的想法刚停,空间里已是一片生机勃勃。

张一凡亟不可待地退出空间,抚上另一个骷髅头,视野里是一片奇怪的景­色­,蓝天白云在脚下漂浮,绿茵茵的草地和河流在上空漂流,高山在大头向下,整个是另一个空间的颠倒景象。

“主人,这个空间的时光倒流,所以,它反映的是另一个空间的倒影。”许文强及时解惑。

张一凡想了想说:“那么,这三个空间的名字就确定下来吧,空间的时间可以加速的,就叫做加速空间;这个空间的时光可以倒流,表现的还是加速空间的倒影,就叫做镜像空间吧,许文强,你所在的空间就叫做平衡空间。”

“是的,主人。”许文强平静的声音传来。

张一凡欣赏了一会这难得一见的景观,才说:“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就叫我一凡。”

“是,……一凡。”一丝异样的情绪在心底弥漫,一凡这个名字许文强叫的有些艰难。

“那个……”张一凡小心地选择着词汇,自己可不愿意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文强,你知道,每个人都有**,都有不希望别人看到的一面,我的意思你明白?”

“当然。”

“你在空间里,能看到外面?”

“当‘他’在时,只要‘他’愿意,我就能看到这个星球的一切。现在,这一切由你决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共享你视野内的一切。”

“为什么我和‘他’不同?”张一凡不解地问。

“‘他’舍弃了身体,灵魂与空间合一,空间即为‘他’,‘他’即为空间,只要有光,外界的一切都可通过影像传递到空间,并可在镜像空间内一一还原。”许文强的声音在张一凡的脑海中出现,“而一凡你并未达到灵魂与空间合一的程度。”

张一凡似懂非懂,继续问道:“我怎样才能与你共享我的视野?”

“只要你呼唤,我随时恭候。”

“现在呢?”

“你所看到听到的,我都能看到听到。”

到不担心那个许文强偷窥了。张一凡沉默了一会说:“你知道红­色­晶核和蓝­色­晶核的区别吗?”

许文强没有犹豫,直接回答:“蓝­色­晶核内能量比较稳定,不易波动。红­色­晶核内的能量比较躁动,尤其是单一的晶核,它们就像电子一样,有着正负之分。正因为有着正负之分,它们能互相吸引并融合,只有当内部的能量保持平衡后,才会停止融合。三个空间都可以吸收不同颜­色­的晶核,但是,红­色­晶核内的能量远远超过蓝­色­晶核。”张一凡仔细听着许文强的介绍。

许文强停顿了一会,等着张一凡完全理解了这段话,接着说:“刚刚我们提到,如果一个最小的蓝­色­晶核内蕴含的能量叫做一个单位的话,红­色­晶核内的能量就达到3——5个单位,而一个3——5个单位的红­色­晶核如果融合一次就达到平衡,那么它的能量就达到30——50的单位。”

“10倍?”张一凡觉得这能量太不值钱了。

“是的,可是如果融合的不完全,能量就仅仅是1+1=2的关系了,而且极不稳定。”

“不稳定表现在什么方面?”张一凡觉得自己不懂得太多了。

“释放能量波动,能够被仪器检测出来;易被吸收。”

“易被吸收?被谁吸收?是被人吸收还是被动物吸收?或是被空间吸收?”实际上张一凡心里想着是否能被自己吸收,自己可否成为超人?只是实在是不好意思问出来。

“这种能量可以做为一种动力,”许文强斟词酌句地说:“如果你们人类抛弃了石油这种能源,那么,红­色­晶核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替代品,尤其是没有融合的晶核,能量波动大,能量极易被释放出来。”

看样子空间不是不需要红­色­晶核,只是红­色­晶核直接吸收太浪费了,而平衡空间的时间静止­性­让这些晶核不能自主融合。

张一凡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它们有辐­射­吗?对人类有害吗?”

许文强笑了:“没有,这是法则的问题,低等生命对高等生命的威胁往往体现在数量上。”

张一凡感到自己突然得到的信息太多了,而自己好像还有许多不明白的问题,却想不起来该问什么,一时心里乱糟糟的。

意念不知不觉退出了空间,张一凡呆呆地躺在床上,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12点53分。果然,自己的灵魂在空间内形成实体时,外界的时间是不变的,但自己的意念停留在空间里时,时间就在继续前进了。

张一凡翻身下地,小心地不惊动杨阳,取出床头柜里的几个水杯,正如先前的红­色­晶核一样,每个水杯里都只剩下一个晶核,定睛细看,每个晶核内部都宛如有火焰在移动,应该是不完全融合吧。想了想,张一凡在每个水杯里又扔进去一个针尖大小的晶核,在不知道怎样区分晶核所带的能量是正是负之前,只能这样碰运气了。

将玻璃杯放到床头柜里,张一凡躺在床上,盖上被,闭上眼睛,这两天来发生的事太多了。

再张开眼睛时,已经是七点了,昨夜的一切恍如一场梦。杨阳还在睡着,看来昨天没少喝,张一凡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换上衣裳。

昨天只顾着杀老鼠和蟑螂了,也没问父母有什么新消息,张一凡开门出去。

父母也刚刚起床,正在洗漱,张一凡打了招呼,拿了收音机来听。杂音小了许多,沈城的声音更为清晰一些,军队正在全力以赴灭鼠,并给已灭鼠的安全的小区派送粮食,今天送粮在铁西区;居民用电全面停止,煤气和水一天两次。这条新闻在循环播放,张一凡听了两遍,调到了抚源市电台。

☆、057 矛盾(上)

与沈城的新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灭鼠和派送粮食集中在市政府左右,看来,自己所在的小区几天内是不会有粮食送来的。

关上收音机,张一凡有些奇怪,新闻里只提到老鼠,却没有提到蟑螂,也没有提到老鼠体内的晶核。想到晶核,张一凡想起自己的三个空间,还有空间里的“许文强”。

平衡空间不会只有储物那么简单的功能的,那个空间那么大,怎么只是单单的储物呢?还有加速空间,时间的加速必然会有个度,现实的1分钟在加速空间里应该是多久呢?又怎样在镜像空间里反应出来呢?听许文强的意思,如果让某种物质在加速空间内加速生长,必须让另一种物质在镜像空间内还原,这还需要实验,或是直接问问许文强?

还有晶核,结合梦境,晶核应该不单单空间能用,人类应该也能用,大自然不会出现这种人类无法应用的能源的。

趁这段时间军队无暇顾及整个城市,自己应该出去多收集一些晶核,有备无患。空间的事不宜公开,可晶核里蕴藏能量的秘密,早晚大家都得知道,不如现在自己和大家说明,商量一下,先弄些晶核再说其他的。

和父母一起做了早饭,张一凡喊醒了杨阳和一萍,在饭桌上,把晶核的作用和自己出去收集晶核的想法简单说一遍。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表态,虽然心里认同一凡的说法,可外边的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出去冒险都有一丝畏惧。

吃过简单的早餐,三个孩子一起玩去了,其他人都来到104的饭厅,事先杨阳已经简单地告诉杨智几人是关于出去猎杀老鼠的事,饭厅的气氛比较严肃。

都坐下了,张一凡看看杨阳,杨阳皱着眉,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张一凡清清嗓子,大家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有些事跟大家说说。外面的黑云跟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有关,黑云里蕴藏着能量,老鼠和蟑螂可以吸收这种能量,转化成体内的晶核。它们吸收的越多,就会越具有强攻击­性­,黑云就会越淡,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去杀老鼠的话,总有一天,地球会重见天日,但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恐怕就会主宰地球了。”说着张一凡停顿了一下,等待大家消化。

杨智几人没吱声,有张家人在场,他们不会直接提出异议,而张家人知道一凡有空间在手,必然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所以也都没吱声。

张一凡看到大家都在默默地思考,接着说:“变异动物体内的晶核是一种能量,对我们人类有什么用,现在我也不清楚,但是,这种能量肯定会被发现的,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研究出它的作用。收音机里提到了军队灭鼠的消息,可是却没有提及老鼠体内的晶核,我想,军队不会没有发现晶核的。”

张一凡环视了一下众人,看到众人都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说:“我认为,我们应该趁军队没有完全垄断晶核前出去猎杀老鼠。

“一、现在的变异老鼠还很弱,我们有能力杀死它们,如果它们再大些,再凶残些,我们恐怕就得一直躲在这里,出不去了。

“二、晶核作为未来的能量或是说能源,它一定会起到货币的作用,我们的粮食终会有吃尽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得依靠政府。

“三、我认为我们应该进行实战训练,现在是末世,谁知道未来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们不可能躲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也许我们可以,但孩子们呢?我们至少得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出去猎杀老鼠,为此,我们商量一下,出去的人员配置,武器分配方案,还有个人的技能问题。”

张一凡的话仿佛是一粒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引起了悍然大波,张一凡仔细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父亲在思考着什么;母亲面露担忧;姐姐和姐夫互相交换着眼神,没有说话;杨阳还是皱着眉,一动不动;杨智、杨勇低着头,谁也不瞧,面无表情;杨柏松看看杨智,又看看杨阳,一脸兴奋;杨昊天好像没太明白的样子;两个嫂子和郑纯也是低着头,仿佛这事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餐厅里静极了,谁也不肯先说话,先表态,张一凡决定主动出击。

环视一下,张一凡平静地说:“一早我听了收音机,军队今天在市政府周边灭、送粮,我们这边在抚源市的边缘处,我想一时半会送粮也到不了我们这。还有,我刚刚说了,未来晶核有可能真的会成为货币,大家不会以为手中的纸钞还会有用吧?”

一萍看着一凡,开口说道:“一凡,你刚刚说的,我想大家都能理解,也都能明白,我们不能缩在这么个小地方,一味地等待,我们必须走出去,直面迎接外面的黑暗,不是为了挑战,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为了生存。”

一萍的目光一个个扫视过去:“在任何时候,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走出去,成为强者,而在这样一个黑暗时代,弱者只能被淘汰。我们不能被动地等在这里,等待着政府的援助,且不说援助什么时候会到,就算政府的援助马上就来,大家想想,人均到我们头上,还会有多少呢?

“我赞成一凡的说法,我们应该走出去,去尽可能多的杀死变异老鼠,争取更多的晶核,晶核也许在未来真的会成为货币,即使不是货币,也会是一种能源,我们只要手中有了这些能源,还怕没有粮食吗?”

一凡向一萍投去感谢的目光,一萍点点头,接着看一眼董志鹏,董志鹏也看看众人,目光在杨阳三兄弟身上多停留了一刻:“我赞成一凡和一萍的话。”说完目光直视着杨阳。杨智和杨勇也抬起头,看着杨阳。

杨阳还是皱着眉,看到大家都在注视着他,想想才说:“我们应该出去,不过应该先商量一下,比如说上哪,怎么去,都谁出去,总不能大家都出去吧,所以,我的意见是我们先把能出去杀老鼠的人确定下来,然后这几个人再开个小型回忆,商量细节问题。”说完对着杨智、杨勇说:“大哥、二哥,你们看呢?”

☆、058 矛盾(中)

被点到名的杨智和杨勇都点点头说:“对,杨阳说的对。”

既然已经确定了外出猎杀变异老鼠,那么,接下来是商量出去的人员了。张一凡没有犹豫,直接说:“既然大家的意见统一,那么我们来说说能够出去的人员吧。我认为,我、杨阳、姐夫、大哥、二哥、柏松,我们几个人应该是出去的人选,大家有异议吗?”说着,探寻地看看大嫂二嫂几人。

“我有异议。”一萍举手说:“爸爸妈妈年龄大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看护,不能出去,但既然你能出去,我们几个女人也能出去。”

一凡明白这是姐姐在给自己加油鼓劲,也是想帮自己分担一下,没有直接拒绝姐姐的提议:“姐你说的很对。爸爸妈妈负责看护家中的三个孩子,自是不必出去;你和大嫂、二嫂、郑纯以后也会出去的,不单单是为了猎取晶核,更主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自保能力。不过现在,我们对外面还不了解,必然是最有战斗力的先出去尝试一下,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还有昊天,一会我们的会议你也要参加,你已经17岁了,也是个大人了,虽然不必马上和我们一起出去,但早晚都有走出去的一天,二嫂,你没有问题吧?”

二嫂看看杨勇,杨勇一言不发,又看看昊天,满脸的疼爱中略带些别扭:“我没问题,他愿意去就跟着去。”

张一凡闻言略略皱皱眉,看到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决定自己做恶人。于是直视着二嫂,直截了当地说:“二嫂,现在是非常时期,多一次锻炼的机会,未来生存的能力就会强一些,所以,这不是昊天他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必须。”

一凡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二嫂的视线闪烁了一下,没有吱声。

“那好,我们就这样定了,”目光转向一萍:“姐,你多听听广播,我们出去后,你就要守着对讲机,我们回来时也许会要你接应。”

一萍点点头。

一凡转向父母:“爸妈,你们带着孩子,多辛苦些。”父母连连点头:“你们多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啊。”

一凡又对着大嫂说:“还得麻烦嫂子们看好家。”

“那应该的,一凡­干­嘛那么客气,我们也得做饭去了。”大嫂说着站起来,郑纯也跟着站起来。

一凡转向杨阳,征求意见似的说:“我们到103吧。”大家都站起来,鱼贯而出。

七个人坐在103地下室的地上,这回是杨阳先开口:“一凡,你心里有数了吧,你说说你的决定。”

一凡也没客气:“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先上附近的小区,找一户没人的住宅,和昨天在这里杀老鼠的方法一样,所以第一次出去,人不必太多,我肯定得去,二哥得去,开门靠他;再出一个人,大家看看,谁出去好?”

“三个人恐怕太少吧,”董志鹏提出异议:“杀完老鼠装袋也得有一阵,你得负责警戒,两个人动作不够快。”

杨阳也赞成董志鹏的想法:“我也觉得3个人太少,这样,我们哥三个和一凡出去,怎么样,大哥?”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杨智说的。

杨智闷着头,合计半晌才说:“怎么去?”

张一凡想想说:“我们先不能开车。车子的响动大,不论是引来人还是老鼠,都不安全,我看我们走着去,怎么样?”

一直没说话的杨勇忽然说:“我总觉得咱们这个小区可能还有变异老鼠或是变异蟑螂没杀净,这万一我们刚一出去就被包了饺子,就麻烦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先清理一遍我们小区,确定没有老鼠蟑螂了,我们再出去。”

“对,二哥说的对。”董志鹏说:“我们都疏忽这一点了。”

杨智点着头说:“老二说的在理,还有,我和老二还有大兄弟都没杀过那个变异老鼠,我们应该先试试手。”

几个人都点点头,杨柏松见没人提到自己,忍不住说:“我也没杀过老鼠。”几个人都看他一眼,谁也没接话,杨柏松讪讪地闭了嘴。

看到再没人提出什么问题,张一凡说:“那就按商量好的办,我们先去楼上,杨阳,你就不要去了,在底下给我们看门。”杨阳点点头。

张一凡接着说:“我这还有飞刀,你们一人20把,玻璃飞刀消耗大,少用点,我这还有老鼠牙,一会也试试。”

“嗯。”几个人都答应着,忽然杨柏松又开了口:“老婶,我们打到的晶核怎么处理,上次我们不是挖了很多晶核了吗,都哪去了?”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视线“刷”地一下,都集中在张一凡身上,张一凡微微皱着眉,说:“以后打到的晶核我想暂时由我保管。”说着停顿一下,看看杨家几人的表情:“你们认为如何?”

张一凡这是明确地表面自己对晶核占有的态度了,是啊,自己为众人提供吃喝,自己又是杀老鼠的主力,众人应该不会有意见吧。杨柏松刚要再开口,杨智瞪他一眼,抢着说:“上次杀变异老鼠,除了老二,我们都没帮上忙,晶核自是归一凡分,是不是这个理,大家说。”

几个人都看看杨勇,又看看张一凡,杨勇只是低着头,不吱声。

张一凡心里非常意外,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眼杨阳,毕竟是杨阳的哥哥,也要看看杨阳的反应。

杨阳抬眼看了下杨勇,又看看杨智,眉头皱得更深了,室内出现了沉默。

见杨阳没有说话,一凡决定把话挑开了说:“既然提到这了,­干­脆我们把事都说明了吧。以后我们打到的晶核怎么分,大哥你说说意见。”

杨智谁也不看,只是盯着墙上的靶子说:“要叫我说,就是出去的人平分。”

一凡一怔,平分,他也说得出口。

董志鹏也是一怔,他也没想到杨智会这样想:“大哥,我看平分不对。我们出去杀老鼠,每个人出的力是不同的,平分不公平。”

杨智板着脸说:“那咱们把昨天挖的晶核分分,没有老二配钥匙,我们也上不去二楼,我们几个还出去捡老鼠,还差点没了命,这都怎么说?”

张一凡这是真真地吃惊了,看看杨智,又看看杨阳,他,他们怎么能这样认为,且不说住在自己这,每天的吃吃喝喝,在如今的黑暗时代,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仅仅自己给拿的那套衣服,在阳光时代一个人也要合上一万多,大哥一家不算孩子,也要五万元,而现在,这些衣物已经不是钱能衡量的了。这些,他都不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现在一听晶核有用了,竟然想着马上分晶核,分的还是自己打的晶核,只因为他出去捡老鼠了。

要是想分一会出去打的晶核,还有情可原,但杨智怎么能这样厚颜无耻张开口要晶核?张一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撕破脸皮吗?

☆、059 矛盾(下)

杨阳终于说话了:“大哥,昨天挖的晶核我看先放下,咱们先商量一下出去后分的晶核,再比照这个方案,分昨天的晶核。”

接着对一凡说:“怎么样?”张一凡没吱声,也没表态。杨阳按按太阳|­茓­,颇有些头痛,这边是妻子,出力多,那边是自己的哥哥,还有一凡的姐夫在旁边,怎么说啊。

“我有个问题问一下,”董志鹏忽然说:“如果一凡不出去杀老鼠,那谁出去?”

没人说话,包括一凡都在想谁会出去。

“反正一凡要是不出去,我也不会出去。”董志鹏下了断言:“杨阳,你会出去吗?”

杨阳回想起昨日老鼠吃人的场景,不禁打个寒战,摇摇头说:“我不出去。”

董志鹏面向杨智:“大哥,你呢?”

杨智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出去­干­嘛?这不是一凡提出来的吗?再说,我说分晶核错了吗?我是先小人后君子,都先说好,省得过后就不认账了。”

杨阳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张一凡无语了,自己仅仅是判断晶核会替代货币,这还是根据小说得来的,还没真正实现呢,怎么就有人抢上了呢?要不要什么都算一算啊,把吃的、用的都折成晶核呢?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想杨阳太难堪,嘴里说:“这样吧,咱们先休息一会,大家都各自盘算一下,以后怎么出去打晶核,怎么分,每人拿个合理的方案。大哥说的对,虽然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但还是应该先小人后君子。吃完午饭后,再开会。”

杨智杨勇几人回了104,董志鹏也站起来,张一凡开口拦住了他:“姐夫,一会我想上二楼一趟,你在下边给看着门。”

董志鹏点点头说:“好,你们先准备,我和你姐说一声。”和杨阳点点头,也出去了。

就在这103的地下室里,一凡和杨阳面对面地坐着,一凡定睛地瞅着杨阳,等待着杨阳的解释。杨阳避开张一凡的目光,满脸的无可奈何。

张一凡忍耐不住了,询问道:“杨,你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杨阳叹口气:“我一直不愿意他们过来住,现在你明白了?”

“那么现在怎么办?你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是什么意思?”张一凡直截了当地问。

“我?我能有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哥,我也不能不管他们。”杨阳按按太阳|­茓­说。

张一凡知道,杨阳按太阳|­茓­,并非是因为头痛,而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太麻烦的一个下意识动作。看来,自己在这逼杨阳也没有用,­干­脆让他过去先和他哥哥们谈谈,自己也和姐姐商量一下,毕竟是一家人,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想到这,对着沉默的杨阳说:“要不,你先过去和你哥他们谈谈,看看他们到底想怎样。”

杨阳沉默着点点头,一凡接着说:“如果他们还是那样想,我想你也应该和他们说一下,我的粮食怎么算,他们八口人一天的消耗怎么算。”

“一凡,那是我哥,我既然把他们接来,就不能不管他们,你让我怎么和他们开口说吃的是你给他们的,他们就应该全听你的?”杨阳的语气有些冲。

张一凡呆住了,半晌才说:“我只是让你提醒一下他们,难道你认为你哥说的平分是对的?”

“我没说平分是对的,算了,我先过去看看。”语气中带着不耐烦,说着起身又按按太阳|­茓­,停了一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转身进了104。

张一凡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自己有说错什么吗?难道他们因为是杨阳的哥哥,自己就必须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要把自己的东西倒搭给他们吗?抬头看看杨阳离去的房门,关得严严实实,他……张一凡对杨阳第一次生出陌生的感觉。

杨阳随手关上身后的防盗门,一阵心烦。一凡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大哥他们人是自己接来的,让自己怎么和他们说?

关门声有些大了,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杨柏松从楼梯口探出头来:“老叔,你过来了。”

杨阳“嗯”了一声,跟着上了楼,楼上的饭厅里,大哥二哥他们都在,看到杨阳进来,大嫂热情地起身:“老三来了,来,坐这——你大哥刚才还说着你呢。”郑纯和昊天都站起来让座,杨阳和几个人打着招呼,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大嫂,你坐,我坐这。”几个人都挪挪自己的椅子,围成一圈坐下。

厅里出现了暂短的沉寂,杨智先开口说:“老三,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刚刚大哥我说的这些,可不是为了我。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老三,咱不能被人当枪使。”

大嫂接上话说:“那个,老二媳­妇­,咱们做饭去,让他们哥三个好好唠唠。”说着又对着杨阳说:“老三,你坐着啊。”几个女人站起来去了厨房,杨柏松和昊天也站起来出去了,餐桌旁只剩下杨家三兄弟。

杨勇将身旁多余的椅子踢开,三个人坐得近了些。

还是杨智先开的口:“老三,你能把我和你二哥接来,我和你二哥心里都明白着,咱们什么时候都是一家人,咱们都姓杨,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咱们最亲,是不是?”

杨阳沉默着点点头,杨勇也点着头。

“老三啊,咱们哥三个可是很久没坐在一起唠了。”杨智在身上习惯­性­地摸一下烟,摸了半天才反映过来,苦笑着继续说:“来了这几天,我也看明白了,老三,这个家是你家媳­妇­当家,你媳­妇­说的算,是不是?”

杨阳还没来得及说话,杨智已经继续说下去:“按说女人当家也没什么错,可是,老三,现在不一样啊,你媳­妇­娘家人都在,她一个女人事事说的算,还有娘家人给她撑腰,这要是时间长了,养成了习惯,老三,咱可不能让女人骑在脖子上啊。”

杨智看看杨阳并没有反驳的意思,转头对杨勇说:“老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杨勇看看杨阳,又看看杨智,模棱两可地说:“老三心里明白着呢。”

杨智不满地瞪了杨勇一眼:“老三,你说大哥能糊涂吗,你接了咱们过来,这吃的用的全是你的,你两个哥哥能不承你的情吗?今天我说这话是为的啥,老三,大哥我冷眼也看明白了,咱哥俩为你冲锋陷阵是没说的。”说到这,杨智住了嘴,看着杨阳的反应。

杨阳心里一阵感动,大哥说的不是没道理,咱们血管里流的鲜血是同样的,是一个爹妈给的。

“老三,”看到杨阳不再那么沉着脸了,杨智语重心长地说:“咱哥三个什么时候都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

杨阳点点头说:“大哥说得对。”

“那大哥就托托大,老三,你跟大哥交个实底,现在你媳­妇­是不是什么事都先和她娘家人商量?”

☆、060 依仗(上)

杨阳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凡不是那样的人,大哥,说起来接你们过来,一凡和我提很久了,这房间准备,也是一凡想着的,而且一凡的家人搬过来后,一直跟我说让我接了你们过来。”

杨智叹了口气:“老三,你就是实在,你想想,现在在你这个家里,你说话算数不?最重要的粮食在你手上没?我看你媳­妇­一天一给,跟你商量过没?武器在你手中没?老三,这些你都要想想,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你说你媳­妇­是和她娘家人在一起,还是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是让你跟你媳­妇­生分,万事留个心眼。”

“老三啊,大哥我这这可都是肺腑之言,你要好好想想。”

杨阳想起一凡,想起临过来时一凡说的话,想起一凡的空间,大哥说的也没错,一凡做的也对,可就是……唉,怎么说呢?

杨阳看着杨智说:“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大哥,晶核的说法,也是一凡猜的,到底有没有用,现在也不好说。但是一凡提议出去杀老鼠,多攒点晶核,还是对的,不说别的,就是让我们练练手,也有好处。大哥,那天我接你们的时候,如果我们身手好,哪还能怕那几个流氓。”听到这话,杨智点点头,杨勇在后来听杨智讲过这个过程,也跟着点点头。

“所以,我们出去还是得出去,而且一凡的身手好,出去时我们还都得跟着她,大哥、二哥,这点我可以保证,遇到危险时,一凡肯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杨智和杨勇交换了一下眼神,杨勇想到一凡手持砍刀劈向董志鹏身后的蟑螂那一幕,不禁脸白了一白,那一刀要是砍向自己,自己能躲过去吗?

杨智大概也想到了那一幕,不由沉默下来,这一凡的身手怎么会那么好?心里想着,嘴上不知不觉问了出来。

杨阳听了一愣,这又该怎么解释?空间的存在怎么也不能说的呀。

屋子里一阵沉默,杨阳忽然想到一凡还要到楼上打老鼠,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急忙扯回话题:“大哥、二哥,你们说一下,再出去晶核怎么分。”

杨智看看杨勇,又看看杨阳:“老三,你说怎么分?”

皮球又抛了回来,杨阳试探着说:“大哥,你看这样行不,现在这晶核你们留着也没有用,还是先让一凡保存着。”

杨智一愣,这可是没有料到的答案,看到杨阳盯着自己,不满地说:“老三,我白刚跟你说了?你以为我要晶核全是为了自己呀,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和老二在这分晶核,就是为了支持你,你­干­嘛事事都听你媳­妇­的,男人,就得拿出个男人样。”

杨阳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哥的意思他能理解,不就是担心自己被一凡和他娘家人捏住,所以一开始就不让步,为了提高自己在一凡心目中的分量。可是,他们的想法是好的,做出来的,却让人无法接受。

大哥怎么就不想一想,住在这里,每天吃的这些,都是一凡拿出来的,就冲这一点,也不该和一凡抢晶核,况且,这晶核还是一凡打下来的,自己几人就是帮忙捡捡老鼠,而且,人家董志鹏也事事冲在前面,可没见人家也吵着嚷着要分晶核。唉,怎么说服大哥又不伤大哥的心呢?

看到杨阳的为难,杨智颇不高兴,这杨阳怎么这么怕老婆?我在这吃住是看在我弟弟份上,若不是为我弟弟,我当初……我当初本不想来的,不就是想和弟弟在一起,照应一下他们一家吗?弄得像我们一家没吃的似的。

杨勇一直没说话,看到气氛有点僵了,咳嗽一声,杨阳和杨智一起看向杨勇,杨勇又咳嗽一声。杨智不耐烦了:“老二,你什么意思?”

杨勇一句一句斟酌地说:“老三,你说咱们是三兄弟不?”

杨阳奇怪地问:“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若是你认我们两个是你哥,你就对我们说实话。”杨勇抬眼,炯炯地盯着杨阳。

杨阳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实话?我骗你们什么了?”

“你没骗我们,可你也没说实话。”杨勇注视着杨阳:“老三,你不让我们问,我们也就不问,可现在,老三,我们心里害怕啊。你说,现在这时候,每天能有米面吃,我们就会高兴得不得了,可是你家一凡竟然还有蔬菜和­肉­,还有水果,还是新鲜的。是,有得吃就吃,莫问哪来的,我们不问,可心里不踏实。还有一凡的身手,这太突然了。老三,大哥这是担心你,担心有朝一日,唉。”

杨勇停了一下,好像下了决心似的说:“一凡说晶核是能源,她全留在手上,一个不拿给你和我们——你手里也没有吧?”

杨阳点点头。

“就是。你敢说一凡不会给她的父母和姐姐?到什么时候,人都要留条后路呀。”杨勇看看厨房,压低声音说:“我们不是要你和一凡怎么样,但老三,大事还得是你说得算,一家还得男人做主,一个女人,不能让她飞上天。就说这吃的,每天要是你拿来,那是咱兄弟情深,可是一凡拿来,那就是咱哥几个吃人家张家的。老三,你说说,我们是奔你来的,这下,成了寄人篱下了。”

杨阳愕然,这都哪跟哪啊。

“老三,这吃的是大事,你应该抓过来。”杨智凑过来,也低声说:“还有晶核,你也应该多留些。你放心,我们哥俩要的,全是给你要的,咱们三兄弟得齐心,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老三,你不用怕你老婆,出去打晶核,没有老二,她拿什么出去?咱们分晶核是有道理的。”杨智说完直起身子,“你一会就跟她说,我们也不多要,每次打下的晶核,她一个人都占二份,老二占一分,剩下的所有人分,你大嫂和二嫂还有你侄媳­妇­在家也没少­干­活,又是做饭又是做武器,咱们出去的衣服也是她们洗,都该分一份。”

杨阳没听明白,迟疑地问:“你是说——”

“一凡先分两份,老二先分一份,出去的人再每人一份,剩下的,除了三个孩子,没出去的人平分。”

杨阳懵了,老半天才算出分法,如果一凡带着他们哥三个出去,一凡得3份,不算自己,她们一家得到的不足一半,就算加上自己,才一半刚出点头,而晶核基本上还全是一凡一个人打下来的,还得负责保护自家人。而一凡若是不带大哥他们出去,也要拿出来至少3份的晶核,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061 依仗(下)

大哥二哥怎么能这样?杨阳呆呆地坐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三,你也不用为难,你直接跟一凡说,她要是明白,知道我们是给你攒晶核,是为了你,必然同意,那才是好女人,好媳­妇­。再说,按理她嫁给了你,就是咱老杨家的人,心得在咱杨家这一边。”杨智心安理得地劝说道。

“她要是不同意呢?”杨阳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着,一凡要是真同意,那就是有毛病了。

“不同意?老二不出去,她怎么打晶核?”说着看杨勇一眼。

杨阳看看杨智,又看看杨勇,他们正认真地盯着自己,觉得他们所说的话就是天经地义一般地完全正确,张一凡既然嫁给自己,就是老杨家的人,就得一切以老杨家为主,这是二十一世纪好不好,大哥他们怎么还有这种想法?

还有,凭什么一凡只能向着杨家,就不能向着娘家?人家一凡的娘家人处处都照顾自己这边,生怕让自己为难半点,亏得自己还生出让大哥他们保护一凡家人的想法。若真是要大哥几人保护一凡的家人,他们,他们还不得把人家熊死。而且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住在弟弟家,不但不团结,还生出挑拨离间之意,真不明白,自己和一凡闹矛盾,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杨阳木然地看着两个哥哥,觉得他们是那么陌生,头一次生出后悔接他们过来的想法。

杨智和杨勇观察着杨阳的表情,看到杨阳只是沉着脸,面无表情,有些着急,杨智催促道:“老三,你犹豫啥,咱哥俩还能害你不曾?咱们也不是对一凡有意见,只是想让一凡娘家人知道我们有用,不是在这白吃饭的。”

杨阳不想这样,努力地想说服杨智和杨勇:“大哥、二哥,你们想听实话我就告诉你们实话,当初我不同意买房,这买房子的钱是一凡向她娘家人借的,她父母借给我们40万,她姐借给我们40万,给你们一套也是一凡的主意。一凡给你们的衣物都是她准备的,一凡买衣服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不单单给她的家人准备了,也想着你们每个人了。还有吃的,没有一凡,我们谁也吃不上东西,直接告诉你们,如果一凡有个什么问题,所有的人全都只能指望着政府救济。”

杨阳长出一口气,既然说了,就说清楚些。“大哥、二哥,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别说一凡对我们一心一意的,就是一凡的父母和姐姐姐夫,也是一心一意地待我们,没把我们当外人。晶核现在是一凡在研究着用途,一旦晶核真像一凡所说的那样值钱了,一凡绝不会独吞的。再说,大哥,我们就是跟着一凡出去一趟,在一凡的保护下练练手,就要分走一半晶核,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唉,老三,你这是什么话?一凡的好,我们也看在眼里,尤其是你二哥,不是熬着夜配钥匙吗?你几个嫂子,不也是熬夜做那个玻璃飞刀吗?我和你二哥不是说一凡和一凡的娘家人不好,我们只是希望你留个心眼。”杨智语气缓和着说。

“哎,老三,你刚才是不是说只有一凡才能拿到吃的?吃的都在一凡手里?”杨勇忽然说。

杨阳点点头,他不想与他们再多说些什么了,即使自己说通了他们,那也是表面的,杨阳抬头仔细地看了眼杨智和杨勇,希望着能看到他们的悔意,可是他们一脸期盼的表情,让杨阳的心彻底地凉了。

“我回去了。”杨阳站起来,转身了楼。杨智和杨勇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杨阳的背影,杨智说:“老三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杨勇想想说:“我们是不是太过了些?”

杨智摇摇头说:“你没听老三说吗,吃的、穿的、武器,都是张一凡说的算,趁现在她用你配钥匙,我们还可以争取一下,若是她不用你了,我们可就一点依仗也没有了,到时候,不就是任人宰割的吗?那晶核能在变异老鼠和蟑螂身上长出来,必定不是一般的东西,你忘了‘牛黄’也是好东西吗?”

“可老三……”杨勇挠挠头:“老三在中间不是很为难吗?”

“我就是怕老三什么事都听她媳­妇­的,才给他提个醒,咱们得把老三争取过来,让他说服他媳­妇­,不然,我们在这怎么办?吃的卡在人家手里,我们再省,能省出几把米?那个张一凡还能有多少吃的?我们大大小小16个人,她再准备,早晚也吃空了她。你说,要是没吃的,我们手里再没点值钱的东西,怎么活?”

杨智溜眼厨房,自家女人正忙着做饭,又看眼杨阳离去的楼梯,低声说:“你说张一凡能把吃的藏哪呢?”

杨阳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103,卧室里张一凡不在,才想起来一凡说要上二楼让自己看门的事,于是关了卧室的门,到了102的楼上。

一凡不在屋,董志鹏守在门口,看到杨阳过来,打个招呼后说:“一凡和一萍上二楼去了,你在这守着,还是上楼?”

杨阳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和一凡说自家哥哥的话,犹豫了一下,说:“我问问她们。”董志鹏递过来对讲机,杨阳对着对讲机说:“一凡,我在楼下,用我上去不?”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杂音和一凡的声音:“你上来吧——不,你还是在楼下吧,我下去再说。”

杨阳关了对讲机,拉把椅子,就坐在门口,董志鹏保持着沉默,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可董志鹏越是不问不说,杨阳心里就越是难受,人家董志鹏已经把这确确实实地当成了自己家,把自己当成家中一员,能出力的时候绝不含糊,也没见他讲什么条件,可自己哥哥,唉,这以后可怎么相处呢?

站起来向观察孔走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好像有些动静,仔细听听又听不见什么。一凡在楼上­干­什么呢?引老鼠来也不扔个手电,外边什么也看不清。有心想问问,又怕打扰了一凡,看了一会,没什么意思,又坐回到椅子上。

此时一凡正和一萍在二楼,让一萍练习用飞刀直接杀老鼠。

☆、062 学习(上)

本来,一凡认为只要让几个男人有战斗力就可以了,姐姐和父母只要能开车,自己就能保护得了他们。可是今天杨智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一凡,杨智、杨勇再有战斗力,在危急时刻也不能指望着他们。

现在仅仅是几个不能确定价值的晶核,就已经让他们起了觊觎之心,贪婪之念,忘记了自己对他们的恩惠,认为自己给他们提供住的地方,防寒的服装,以至于吃的,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们不但不想着报答,连出去捡了死老鼠,还要额外拿出报酬。即使给报酬,也只有杨勇配的钥匙,才是正当的理由,可是……配个钥匙要报酬,这连吃带住带衣物,我是不是也应该向他们要报酬呢?

所以,在看到杨阳难看的脸­色­,起身到他哥哥那边时,张一凡就做了决定,靠谁不如靠自己,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回到102,简单地说一遍过程,就拉着一萍上了楼。

看到一萍听说能亲自杀老鼠时脸上的喜­色­,张一凡心里直自责,自己怎么能忽略至亲之人的想法?对待姐姐也格外的细心。

扔出去一只死老鼠,一凡隔着玻璃向外望着,自己在黑暗里能视物,没必要浪费手电,等老鼠来了,再扔手电也不迟。一萍在一旁握着飞刀,黑夜里一凡也可见到她的紧张。

迟迟不见老鼠,难道小区里的变异老鼠都被自己杀死了?还有蟑螂也不见身影。等了十几分钟,没等来老鼠,倒是等来了杨阳回来的消息。看着外边的死鼠早已僵硬,一凡和一萍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去,小区里没有了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是好事,但也不排除以后还有老鼠、蟑螂搬过来的可能­性­。

看到一萍进了屋,关上门,一凡才出去收回死老鼠——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自从有了夜视能力,一凡觉得自己的胆子大了许多。

天空的黑云好像薄了些,不知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到底是盼望太阳尽快出现,还是变异动物不要太强呢?张一凡有些纠结。死老鼠已经冻得邦邦硬了,周围没有其他老鼠和蟑螂的痕迹,看样子这个小区的老鼠和蟑螂不是很多,毕竟是新小区,环境还是很好的。

张一凡捡了老鼠,扔到空间里,怕一萍担心,没有在外面多停留就回去了。

没能亲手杀几个变异老鼠,一萍有点遗憾,看到一凡进来后,一萍藏起遗憾的面容。一凡看在眼里,却没有吱声,心里盘算着下午和谁一起出去。

杨阳的表情很不好,一定是和杨智他们没谈明白。当着董志鹏的面,一凡决定不提,得给杨阳留个面子。一凡一边换下衣服,随手扔进空间里,一边对三人说:“咱们四人合计下,下午怎么出去。”

几个人拉开椅子坐下,一萍看看杨阳,对一凡说:“我认为咱们不能拘泥于一个想法,只想着撬门才能有杀老鼠的地方。”

想起刚刚杨智的话,杨阳深有同感,有求于人,必然会让人拿捏着。可四个人毕竟谁也不是军人出身,对于行军打仗布阵,这还真是外行。

一萍提示一凡说:“想想你看的小说,人家是怎么杀变异动物的。”

一时间小说的情节纷纷涌进脑海,可人家的主角是有主角光环罩着,不是手中有先进的武器,就是有一大堆能文能武的小弟,即使是一个人的,也会有一身本领,什么会发出火呀,电呀什么的,自己,只能甩飞刀,还是单发的,哪有现成的例子?忽的,张一凡想起了空间里的许文强,他不是说自己看过地球的所有变迁吗?那他一定能制定出最适合自己的方案。

想到这一点,张一凡决定进空间和许文强商量一下,反正自己进到空间里的时候,外界的时间是不会变化的,不用担心自己身体的安全,张一凡心念一动,灵魂进到空间。

空间里,张一凡的身体刚刚凝实,许文强的身影就慢慢出现在眼前,真像个鬼魂,张一凡腹诽着,却没想到自己进来时也是这般如鬼魂一样。

没有寒暄,张一凡直奔正题:“文强,我们在外边的一切你都看到、听到了吧?”

许文强点点头。

“那么,你帮我想个办法,怎样能多杀些变异老鼠,多取些晶核。”张一凡直截了当地说。

许文强没有犹豫,张口就答:“你的方法很好呀,到其他小区,找个二楼进去,既没危险,又不暴露你的住址,很好呀。”

张一凡有些生气了:“你应该看到了我们开会,我并没有屏蔽你,难道你不了解我们现状吗?还是你认为晶核足够多了?”

许文强笑了:“配一把钥匙,给一天的粮食。”

“那是杨阳的哥哥。”张一凡怒道:“难道他们不给我配钥匙,我就要饿死他们吗?”

“那么你认为你是慈善家,还是救世主?”许文强用讥讽的语气说。

张一凡一时语塞。半晌才说:“他们总归是杨阳的哥哥,我不能让杨阳伤心。”

许文强沉默了一会才说:“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的速度很快,变异老鼠会游泳,蟑螂又能爬墙,你们也没有热武器,不在封闭的环境里猎杀它们,你们会有危险。”

张一凡沮丧地说:“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忽的,张一凡心底冒出个想法:“许文强,你会开锁吧?你能学会地球上的所有语言,你必然也还有其他本事,你是不是会开车,开飞机,开宇宙飞船?当然也会开锁?”

许文强头上冒出一串串黑线,想都不想地说:“就算我能变成超人,也不见得就能让时光倒流。”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会开锁?”张一凡没有理会许文强的不满,追着问。

许文强耸耸肩:“好吧,就算我会,可我出不去,会有怎样?”

张一凡笑了,狡黠地说:“许文强,我是怎么会甩飞刀的?你不要告诉我,那是我的天赋异禀。”

许文强愣了一下,没有吱声。

“还有啊,我送到空间里的晶核可有不少,按你的说法应该有600多个单位,你用来扩大空间的晶核我看了,也就10多个单位,这晶核的用途肯定不止是扩大空间用的。许文强,你可不厚道啊,你一个……”说到这,张一凡停顿一下,措措辞,才接着说:“你一个来自强大的世界的强大的灵魂,怎么能欺负我一个女人呢?貌似这些晶核还是我无条件提供给你的。”

张一凡边说边注意观察着许文强的表情,自己还没有摸透空间的用途,实在是不易得罪这个空间里的灵魂,天知道他都有什么本事,嘴里说着自己是他的主人,心里他可未必承认。

许文强诧异地看着张一凡说:“我欺负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我的主人,你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张一凡不笑了:“你不要避重就轻,许文强,告诉我,我是怎样掌握的飞刀技能?”

☆、063 学习(下)

许文强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干­巴巴地说:“你第一次送进来的是10个单位的晶核,我没有用它来扩大空间,而是利用晶核内的能量,将我所掌握的飞刀技能提炼出来,在你从空间里拿出飞刀时,传入你的意识内。”

张一凡吃惊地张大了眼睛:“你是说,你是说飞刀技能原本是你的?”

许文强点点头。

“那现在你还掌握这项技能不?”张一凡好奇地问。

“能,可能使用又能怎么样,我只是一个灵魂,永远出不去的灵魂。”许文强黯然说道。

张一凡很想安慰许文强几句,毕竟是人家主动让自己掌握了飞刀的技能,现在人家心里不好受,安慰一下是应该的,可是张张嘴,却又闭上,拿什么安慰他,空洞的语言是最伤人心的。

许文强没有等到张一凡再提问,主动说:“你作为空间的主人,可以掌握空间的一切,自然也包括空间内所以灵魂的技能。但是技能的学习也不是随意的,第一次学习技能,消耗10个单位能量,第二次就要消耗100单位能量,第三次消耗10000单位能量,以此类推,每次学习都要消耗前一次学习本身的倍数。”

第四次岂不是100000000个单位?1千万个大型变异老鼠?张一凡呆住了,觉得再没有什么能刺激到自己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如此。怪不得许文强没有再主动传给自己技能,实在是消耗不起呀。忽的,张一凡想起自己的红­色­晶核,红­色­晶核的能量要超过蓝­色­晶核很多,尤其是融合后的晶核,能量是几十倍的增加,那样自己拥有的能量不就多了些吗?

张一凡的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幻着,许文强沉默地陪在一旁,不去打扰她。

空间里绝对还有其它秘密,那个许文强绝对会有保留。张一凡看了眼空间外,四个人的身体好端端地坐着,脸上还保留着思考的表情。自己真应该和许文强多交流交流,真正地了解这个空间。

想到这,张一凡笑着对许文强说:“弄两张椅子,我们谈谈。”

两人的身旁出现了一张小桌,桌上是一束火红的玫瑰,还带着几滴露珠,小桌两侧是两张单人沙发。

坐下后,张一凡看到身旁的景物变成自己喜欢的蓝天白云绿草坪,远处还有几棵参天大树。多久没看到这样美的景物了?张一凡一时神情恍惚。

还好只几秒,张一凡就恢复了常态,注视着许文强,诚恳地说:“许文强,我需要你的帮助。”

许文强惊讶地一挑眉:“你是我的主人,任何命令我都会服从,何来帮助一说?”

“我们的相识,应该是命运安排吧。我们彼此本不属于同一个星系,我们生存的环境截然不同,我们接受的文化也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你曾经是什么样的人,请原谅,我不知道在你的文化中怎样称呼高等生命,我只是沿用地球的称呼。”看到许文强点点头,张一凡继续说道:

“但是你清清楚楚地了解我所生存的地球的历史,了解地球的变迁,更加了解地球的文化,那么,你应该了解在地球现今文化教育下的我。我希望我们能是朋友,我能值得你信任。”

许文强面无表情。

“我们中国年长的人、阅历深的人常常对晚辈说:‘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想这两句话若是由你来对我说,那是相当合适的。你的阅历也许让你不能轻易地相信我,但是,你了解我们地球现状,了解我的现状,我需要你的帮助。”

“只要你开口,我必竭尽所能,你是我的主人,我不能违背你的意志。”许文强平静地说。

张一凡心里很沮丧,也是,许文强这个不知道有几万岁还是几十万岁的老妖怪,怎能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呢?他不愿意做朋友就不做,不是说不能违背自己的意志吗,那就多问问,自己的目的不就是了解这个空间吗?

看着许文强,看着自己曾经的偶像的面容,想到晶核,想到家人,张一凡果断地转移了话题:“好吧,以后我们有时间慢慢聊刚才的话题。刚刚你说了我第二次学习你的技能会消耗100个单位能量?”

“是的。”许文强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

“那,如果我要学习开锁的技能,这100个单位能量能让我学习到多少技能?也就是说我学会了都会开什么锁?什么门锁、车锁、电子锁什么的都会开不?”张一凡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期盼。

许文强的表情还是古井无波:“当然,只要我会开的锁,你当然都会开。”

张一凡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身子前倾,急切地问:“你都会开什么锁?”

“理论上我可以打开任意一种锁,但你只能学会开机械锁,像密码锁、电子锁、指纹锁这类锁你只能分辨,受到条件制约,你暂时无法打开。”许文强背书一般答道。

张一凡已经开心地笑了:“许文强,你真厉害,我怎样学习开锁的技能,快点教我,大把大把的晶核就会来了。”

许文强的语气终于起了一丝变化:“你确定你的第二次学习技能是开锁?”

张一凡的笑容渐渐凝结在脸上。

许文强忍不住劝道:“100个单位能量看起来很少,10000个单位能量你也能消耗得起,可第四个技能呢?未来你要学的东西也许还有很多。”

没想到许文强竟然会这样劝自己,张一凡愣愣地盯着许文强,身子缓缓地靠在沙发上,良久才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只想保住自己的家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说实话,我不想拯救地球,也没有那个能力,我现在只想多弄点晶核。”

张一凡并没有注意到许文强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同情,有点伤感地说:“我不想让我的家人为我担心,也不想被谁威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且,开锁这个技能不是很好吗?学会了,我还可以偷几部车,还可以撬开商场的门,喜欢什么拿什么,多好啊。”

许文强静默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孤独的女人,既然她决定了,自己没有理由不遵从。

两个人之间蓦地出现10粒蓝­色­晶核,晶核悬浮在空中,忽的又荡起涟漪,涟漪只是笼罩了张一凡与许文强二人就不再扩散,张一凡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涟漪就已同晶核一起消失不见。

这就结束了?张一凡仔细感觉一下,好像脑海里没多出什么知识,疑惑地看着许文强。许文强解释说:“就像你的飞刀技能一样,当你拿起飞刀,你就和目标间建立了联系,通过不断的练习,身体的协调­性­逐渐增强,技能的熟练度也逐渐增加,最后,可以出现技能的叠加。”

张一凡一下子想起上次自己杀老鼠时无意中掷出的两把飞刀同时命中了两只老鼠的事,不由Сhā上一句:“技能的叠加就是我可以同时投掷两把或两把以上的飞刀,并且能同时命中不同的目标吗?”

“是的。”许文强点着头说:“但不是所有的技能都会出现叠加。就说这开锁技能,第一次使用,你和你要开的锁之间建立联系后,就能清清楚楚地了解锁的构造,锁的机关所在,当然你就能轻松地打开锁,然后这部分知识才会印在你的脑海里。随着技能使用的增加,你对锁的了解程度也会增加,知识也会缓慢在脑海中积累,这时,你才会感觉到你掌握了这部分知识。”

张一凡消化了一下许文强的话,总结说:“只有不断的实践,我才会真正地掌握知识。对吧?”

☆、064 商议(上)

张一凡没有再问什么,事实上,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但张一凡还是决定先尝试下自己的新技能。

和许文强打了招呼,张一凡心念一动,出了空间,三个人正出神地望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答复,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在空间里呆了好久。

张一凡早已忘记了他们跟自己说的前一句话是什么,见三人都盯着自己,站起来说:“等我一会,我想试试一件事。”

说着来到101和102之间的防盗门前,回头说:“杨阳,我上那屋,你把门反锁上。”打开门进去,关上门之前探头说:“快点啊。”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杨阳反应过来,上去锁上门。回头又看看一萍二人,二人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三人都是知道一凡有空间的,不时会弄出点这事那事的,所以都耐下­性­子等着。

没有久等,半分钟的时间不到,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张一凡欣喜地走进来,笑容中还带着不曾掩饰的兴奋,看着面前的三人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也会开锁了。”

[文]三个人呆了,还是一萍最先反应过来的,急忙问:“怎么会的,真的吗?”

[人]张一凡扬扬手中的一根铁丝,得意地说:“刚才就是靠它,姐,杨阳,我们下午自己打老鼠去。”

[书]杨阳和一萍都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都同时停住,张一凡看看他们,知道他们心中有很多疑问,可自己怎么跟他们说呢?空间的秘密越来越多,知道这些秘密,对除自己以外的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这些秘密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于是坐回到椅子上,说:“我会开锁可是个秘密,我希望除我们四个人外,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说完看一眼杨阳。

[屋]杨阳自然明白一凡的意思,自己的哥哥要是知道了这个信,不知道还会起什么心思,打什么主意,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的。

一萍敲敲手指,忽然说:“杨阳,你是我妹夫,我和志鹏一直把你当做一家人,我说句话你别不高兴。”

杨阳侧着头望向一萍,表情带着尴尬。他已经猜出来张一萍要说些什么,董志鹏肯定会把今天大哥的话讲给她,一萍这是要自己表态吧。

“杨阳,我们四人之间,我希望坦诚相待。我知道,你夹在一凡和你哥哥间很为难,我和志鹏都理解你,我了解自己的妹妹,我想一凡也会理解你。但理解归理解,我们还得按原则办事,刚刚看到一凡能开锁后我有个主意,我们可以这样定:出去杀老鼠的晶核全归一凡,出去的人选自愿。你看这样定,你哥哥们会不会有意见?”

杨阳本以为一萍会埋怨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番通情达理的话,不由脸一红,心里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看看一萍,又看看一凡,点点头:“一会我告诉大哥他们。”

董志鹏慢悠悠地开了口:“要我说,杨阳,你就先不要和你大哥他们说,这几天,我们换班跟着一凡出去练练手,再说,出去怎么也得开车吧,怎么和你大哥解释这车辆消失又出现的事啊。”董志鹏平时轻易不开口说话,看来这次是着实对杨智几人不满。

一凡歪着头看着杨阳说:“也对,你和大哥他们也不好开口,先缓缓再说。”

杨阳明明晓得一萍几人说得对,可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快,想起大哥的话,一时心里烦躁,却也知道不是表现出来的时候,强自压下,淡淡地说:“那就先不说。”

一凡知道杨阳心里不舒服,却假装没看出来,接着说:“那我们商量一下,下午都谁去?”看了一眼几人:“我肯定去,还有一人开车,再去一人,头一次出去,人数不易多,三个人就行。”事实上,张一凡心里另有想法,只是当着杨阳的面不好说。

一萍看看杨阳和董志鹏说:“我开车,杨阳也去,志鹏给我们守门怎么样?”董志鹏是最好说话的人,当下马上回答说:“我没问题。”

杨阳跟着说:“我有问题——汽车的声音要是把老鼠引来怎么办?”

这个……几个人互相看看,这是个大问题,汽车的声音如果引来老鼠,人就无法下车,更无法击杀老鼠。

“汽车的速度应该远远地大于老鼠的速度吧?”一凡说:“要是汽车的声音吸引来老鼠,我们可以驾车快速离开,沈抚大道路很宽,甩掉老鼠不成问题吧?”

“如果一边甩掉老鼠,一边又吸引了新的老鼠加入怎么办?”一萍问。

一凡回答道:“这要是有个碉堡就好了,我们直接把车开进去,门一关,老鼠就都关在碉堡外头。”

一萍白了一凡一眼:“想美事吧——不过开车吸引老鼠这点到真不错,关键是把老鼠引到哪?我不赞成引到咱们这个小区,这小区是我们的大本营,不易引人注目,最好在稍远的地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对,姐的想法很对,关键是这周围有没有适合我们猎杀老鼠的地方?”一凡掰着手指头说:“一、房屋要封闭,二、在二楼以上,三、周围最好没有人家。上哪找这样的地方?”

“哎,好像离这不太远有一处楼盘盖好了,还没配户入住。”董志鹏想想说:“一萍,还记得从沈城过来时我们经过的那片住宅吗?”

一萍敲敲头说:“是有这么一片住宅,我们上次回来时还说什么来着,开发商盖的不是高层,是别墅。你是说那片别墅群。”

董志鹏说:“是啊,去年年末的时候,下大雪那天,我们从那经过,那一片围墙还没有起来,里边也不全是别墅,还有四层的建筑,我记得门窗都是安好的。”

“离着多远?”杨阳问。

“开车也就10分钟。”董志鹏肯定地回答。

“小区里的路好走吗?”一凡问。

“开车肯定没问题,能开到楼门口。”一萍说:“关键问题还是杨阳刚刚说的那点,路上如果引来老鼠,怎么下车。”

“我说说过程,你们补充。”一凡说:“从我们小区出去应该没问题,路上速度应该到80迈,老鼠的速度再快,也到不了40或50迈吧?”说着停下来看看杨阳,等待杨阳的意见。

杨阳挠挠头说:“应该不到。没变异前的老鼠只是冲刺快,没听说有长跑的。”

☆、065 商议(下)

“那好。”一凡继续说:“到别墅小区,速度应该要降到40左右,我们要挑一处房子,最好是姐你们看到的四层楼,楼层的选择余地大。下车到开锁得20秒左右。不过谁也不能保证楼里没有老鼠,所以还要有至少半分钟的时间确定楼里的安全。”

杨阳接着说:“近1分钟的时间,足够把附近的老鼠吸引过来的,初六那天,那两个人连小区大门都没走出去。”

“那……一凡,你能先在车子和门四周弄个火圈什么的挡一挡老鼠不?”一萍提议。

“能,浇一圈汽油,这个杨阳就能弄。”一凡说着,杨阳点头表示同意。

一萍接着说:“我们先快点开车,到地方杨阳弄火圈,一凡开门,这样行不?”

“还有个问题,我们会引来多少老鼠?如果老鼠过多的话武器够不够?以及后续的蟑螂还是火烧吗?”杨阳看着张一凡说。

一萍颇为意外地看眼杨阳,对一凡说:“杨阳考虑得对。一凡,如今你是我们这的第一战将,你的能力别说我们不清楚,恐怕你自己都还没了解,所以,杨阳提的问题我们都得仔细考虑清楚,一凡,你更应该考虑周详,一出去,我们的安全可全在你手里呢。”

一凡的脸红了,自己只想着出去就能杀了老鼠,根本没考虑这么多,杨阳这么一问,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考虑问题太不周详了。

看到一凡的脸红了,面上显出悔意,一萍急忙又说:“一凡没有想到也正常,她一个当老师的女人,什么时候想到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看还有什么问题,一并提出来,这次出去,务必安全。”

几个人拿出纸笔,把可能出现的问题一一列上,再探讨解决的方案,一上午很快过去了。

几个人商量好方案,不觉都有些兴奋,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就出发。一凡先站起来说:“再过十来分钟就吃饭了,吃完饭我们就出去。我去看看爸妈,说几句话。杨阳,一起去不。”

杨阳摇摇头说:“我先回屋躺一会,歇两分钟。”

看着杨阳开门出去,一凡对一萍说:“姐,上爸妈那坐一会。”

二人下了楼,却没进父母的卧室,张一凡打开库房的门,抬手将几个库房的东西都收进空间,就站在门口,张一凡瞄瞄四周,见没人对一萍说:“我对杨阳的大哥们有点不放心,我们四人要是都出去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万一他们想点坏主意就麻烦了。”

一萍诧异地挑起眉毛,也小声说:“不至于吧,他们能到那种地步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凡四顾着:“所以我想每次我们这边出去三人,留下的人将门反锁,上上保险,以防万一,还有以后102到103楼上的门反锁上,上好保险就不再开了,地下室这边也锁上,晚上我调两个对讲机,专门用在我叫门上。”

一萍犹豫着说:“杨阳知道会不会不高兴,我看他今天听了志鹏的话就有点多心了,脸­色­很不好。”

一凡皱着眉头,一手扶着门,一手揉揉眼眶说:“晚上我同他说。不管怎样,我们小心点总是没错的,你和爸妈还有姐夫他们说吧。”

停停又说:“我也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他们毕竟是杨阳的哥哥,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些什么,还有吃的他们也没多少,应该不会起什么心思。”

“那好,你先回去歇会,我和爸妈说声。”

张一凡回到自己的卧室,见杨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没有睡着,就绕到床的另一头,坐下问:“大哥怎么说的?”

杨阳沉默着,张一凡也不着急,把枕头垫在后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杨阳终于开口了:“他们的意见你听着就生气——连我都觉得过分,你还是别问了。”

张一凡稍稍侧过身子:“杨,你说大哥他们是咋想的,我们做得还不够好呀。”

杨阳回答说:“不是我们做得好不好的问题。一凡,我想他们是没有安全感。他们应该是担心有朝一日我们把他们甩了,或是压榨他们,使唤他们。他们爱钱爱惯了,一听你说晶核有可能是钱,立刻动了心。你不知道,他们倒不在乎­干­多少活,出多少力,他们就是爱钱。”

在黑暗里,一凡能看到杨阳紧锁着眉头,端详了一会说:“你说,我这不给他们晶核,他们能不高兴不?”

“当然能不高兴,我也发愁怎么和他们说。”

“那,杨阳,我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

杨阳没吱声。张一凡推推杨阳说:“说呀。”

杨阳奇怪地问:“说什么?”

“说你不会不高兴。”

杨阳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把后背留给张一凡。

张一凡见状,咽下想要说锁门的话题,盯着杨阳的后背,心里有些不舒服,算了,还是别说了,晚上自己想着锁门就是了。

午饭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别扭,除了大嫂和二嫂张罗着吃饭,一凡的父母笑呵呵地回应外,其他人都没说什么。一凡眼角的余光瞥见几次杨智给杨阳使眼­色­,杨阳却一声不吭地只顾吃饭。张一凡心里暗暗好笑,却装着没看到,大口地吃着饭。

很快吃完了饭,张家几人点点头就顺着地下室回去了,张一凡和杨阳走在最后,下楼前,杨阳回头对杨智说:“下午我和一凡先出去看看,回来再说。”也没等杨智答话就下了楼。一凡待杨阳进了103后,回身反锁上门,杨阳看到了一凡在上保险,但也只是看了一凡一眼,没吱声。

几个人已经定好了要出去,自然是回屋就穿好了衣服,董志鹏早就反锁好了门。一凡的父母领着两个孩子也站在门口,都很紧张的样子。

一凡笑着对父母说:“只是出去转一圈,没事的,有我在呢,爸妈就放心吧。”

爸爸严肃地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妈妈眼圈就有点发红,拉着一萍的手,对一凡说:“一定要小心啊,注意安全啊,不行就回来。”转头看着杨阳说:“你也要小心,千万不要冒险。”

一凡笑着说:“放心吧,妈,我们晚饭前肯定回来,还有啊,姐夫,不是我们叫门,一定别开门,也许我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敲门说我们出事什么的,千万别信。”

“嗯,知道了。”董志鹏答应着,一凡在前,一萍最后,几个人鱼贯而出。

一凡先出了电子门,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淡淡的,几乎感觉不到的硫磺味此时格外亲切,能够走出大门的感觉真好。

☆、066 出击(上)

一凡现在的感知特别敏锐,用许文强的话说就是技能使用的多了,熟练度提高了。四下扫视了几眼,小区内绝对安静,没发现什么老鼠蟑螂的,抬头看看自家和对面的楼,没有灯光,到处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一凡心念一动,黑­色­越野车出现在眼前,张一凡拧动手电,身后的电子门打开,张一萍走出来快速进了驾驶室,杨阳钻进后座,听到“砰”、“砰”两声关车门的闷响,张一凡推严了电子门,转过去,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上。

待一凡上了车,一萍拧动钥匙,打开车灯,轻轻一脚油门,越野车低声地轰鸣着,缓缓启动,拐了个弯,出了大门。

大门外一片漆黑,杨阳和张一萍只能看到车灯照明的前方的路,一凡则不住地观察着两侧,对于有夜视能力的张一凡来说,公路两侧的一切在黑暗中历历在目。两侧的小区不停地有老鼠窜出来,几十只的样子,马上就被甩在身后,只剩下黑点。张一凡看了一眼车上的仪表,速度是80迈,看来老鼠的速度追不上自己的车子,略略放了心。

张一萍加大油门,发动机咆哮着,越野的速度轻松地上了100,道路两侧的小区渐渐减少,再出现就是几所在建的游乐城、医院、学校,沈城的高等学府有几所计划是搬到沈抚大道的两侧。这里想必是没有竣工的原因吧,张一凡在附近没有看见老鼠。五六分钟后,建筑物稀疏下来,张一萍把车速稍稍降了下来,向路的南侧寻找着,可实在是太黑了,车灯又不会拐弯,张一萍着急了。

张一凡顺着一萍的视线,向道路左侧望着,看到前方模糊的一片,仿佛是不高的楼群,急忙说:“慢点,左前方几百米,应该是你说的地方了。”

张一萍挂了个空挡,让车滑行着减速,双目尽力看着:“在哪,我看不清。”

一凡说:“我能看清,别着急。”仔细分辨着:“再慢些,左转向,有条路进去。”

张一萍依言,越野车转了一个弯,车灯的尽头,一栋栋独立的小楼在灯光下暴露出身影。车灯这么一晃,三个人都看清了前方,小区的大门还没建好,正前方左右各是一栋4层小楼,窗户反­射­着车灯的灯光。有玻璃,商议的时候特意提到这点,如果没窗户,要立即返回。不待一凡说话,张一萍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子“刷”地稳稳地停在一栋楼下,副驾驶正对着楼道的电子门。

张一凡立刻跳下车,飞刀和一根铁丝滑落在掌心。飞刀在手的张一凡充满了自信,快速地四下观望了一眼,大概是因为这个别墅区一直没有入住的原因吧,张一凡没有看到近前有老鼠出现。

按照约定,杨阳和张一萍都呆在车上没有下来,身上各带着几十把飞刀。车子熄了火,灭了灯,隐在黑夜中,张一萍和杨阳什么都看不清。

张一凡凝神看向电子门的暗锁,双眼透视般,暗锁的构造立体地展现在眼前,一眼就看到锁内的机关,铁丝伸进去,轻轻一拨,门锁“咔哒”一声开了,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没有丝毫的犹豫,张一凡警惕地拉开大门。

水泥陈旧的味道铺面而来,没有电梯,楼梯间格外宽敞,张一凡保持着警觉,拧亮头上的矿工灯——如果楼内有老鼠的话,这灯光足以吸引他们了。

几秒钟,是那样漫长,张一凡确定了楼道的安全,让开大门,打个手势,张一萍和杨阳跳下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跑进门洞,张一凡回手按在车门上,越野车一眨眼消失在眼前,向身后望下,影影绰绰,仿佛有黑影闪动,张一凡闪身进楼,关上了门。

一萍和杨阳手里都握着飞刀,看到一凡进来,紧张的表情明显缓和。一凡关好门,越过两人,向楼上走去。这栋四层小楼明显是跃层,一楼大落地窗,二楼室外阳台格外醒目,几个人目标是三楼,高些就安全些。

楼道的地面均匀地落着一层并不厚的灰尘,上面并没有脚印,几个人仔细瞧着,也没有老鼠爬过的痕迹。到了三楼,一凡很快弄开了锁,走进去。

一进门是个宽敞的大厅,大概有四十多平,左侧一个螺旋式楼梯通向顶层,右侧是大落地窗,前方一个通道,一左一右看样子是两个卧室。四下看下,没看到厨房的设施,一萍锁好门,一凡和杨阳上了楼。

排油烟孔钉上了木板,检查下门窗的封闭程度,三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集中在三楼的大厅里。

从空间里拿出飞刀、老鼠牙、汽油,张一凡向外望去,刚刚进楼前的黑影消失不见了,大概是关上的电子门隔绝了气味,让那些老鼠失去了目标。

杨阳小心地将汽油倒入压力喷壶内,拧严壶口,一萍跟着一凡来到窗边。黑暗里矿工灯照的不远,视野不甚明亮,一凡回身对杨阳说:“我们做几只火把怎么样?”

杨阳蹲在地上,抬起头:“你空间里有木­棒­没?上面绑上抹布,沾点汽油就行。”

张一凡在空间找了一会,失望地摇摇头:“没有。还是用手电吧,等我们回去时,沿路砍点树枝什么的,下次用。”

同上次一样,张一凡先扔出去一只死老鼠,扔之前不忘在它身上多划几刀,让血腥味更浓一些,接着将上次用过的手电扔出去,一萍和杨阳各占客厅的一个窗口,脚下是一堆玻璃飞刀。

死老鼠刚一落地,张一凡就四下观察着,不远处的公路上一片平静,难道附近真的没有老鼠、蟑螂?

不过十几秒,张一凡就被震撼了,黑压压的大片的东西波澜起伏般地靠近,不是同一个方向,它们从公路、荒芜的草丛、田间奔出,很快汇合了,形成更大的洪流,跟着,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串串黑影从楼的拐角处奔出,这时一萍和杨阳也借着手电的微光看清了,不禁“啊”了一声。

天哪,已经预计了会出现大量的老鼠,但谁也没料到是这般铺天盖地,一凡的心紧了一下,自己上午在格林景苑用死老鼠也并没有引来老鼠呀,这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老鼠?还没来得及细想,跑得快的变异老鼠已经扑向死鼠,啃食起来,扩散的血腥味刺激着远处的鼠群,瞬间,手电和死鼠就被后来的变异老鼠淹没了,室外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067 出击(中)

三个人一时目瞪口呆,没有人敢拧开头上的矿工灯,三人缩在窗户后,只有一凡能看到窗外疯狂的鼠群:“这么多老鼠,不能用飞刀杀。”一凡低低地说。

“直接用火烧。一凡你喷汽油,我点火。”杨阳回身想取压力喷壶,黑暗里看不清楚,碰到了地上的玻璃飞刀,“啪”的一声,吓了几人一跳,一凡伸手抓住杨阳胳膊:“别动,我去拿。”

看来用火烧是最好的方法了,而且这么多的变异老鼠如果不灭掉,几个人是不敢回去的。

将喷壶给足压力,张一凡打开窗户,纷杂的尖叫声、触碰声传来,地上的变异鼠们拥挤成一团,不,是一片,小楼前的公路,路旁的未清理的大片的土石地面,全被老鼠淹没了。

汽油呈雾状倾洒出去,空气中刺鼻的味道渐渐弥漫,地下的鼠群受到了汽油的惊扰,这汽油的味道掩盖了血腥味,上层的变异鼠们茫然了,它们停止了挤压,好像在追寻着味道的来源。几只褐­色­的眼眸对视上一凡,毛茸茸肥大的身躯倏地脱离鼠群,奔向小楼,竟是想爬上楼来。

一时慌乱,张一凡“啪”地关上了窗户,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一萍紧张地问:“怎么了?”

一凡定定神说:“有几只老鼠想爬上楼,我再看看。”隔着玻璃怎么也望不到自己楼的墙角,等了几秒,也不见这扇窗上有老鼠爬上了,张一凡看看一萍和杨阳,他二人在黑暗里是目不视物,只能紧张地等着张一凡的安排。

手里的喷壶还剩下半壶汽油,张一凡将喷壶塞进杨阳手里:“你向外喷,尽量远些,外边的地上全是老鼠,各个方向都是,我给你瞭望。”

杨阳嗯了一声,给喷壶加压,张一凡决定给老鼠们加点餐,让它们忘记自己:“你先等会,我再扔几只死老鼠。”空间里收集完晶核的老鼠还有不少,张一凡拎出几只,拎着尾巴,甩了出去。

楼下的老鼠们疯狂起来,竟然跳起来抢食,张一凡手里握着飞刀,探出身子向下扫视,自己的这面墙上没有老鼠,看样子,刚才那几只老鼠也去抢夺死鼠去了。另一个窗口,杨阳喷洒着汽油,空气中,汽油味渐渐盖住了血腥味。

这不行,反正空间里的老鼠自己也发愁怎么处理,­干­脆先便宜外边的老鼠,自己只留下几只就够了。张一凡配合着杨阳,东一只西一只地扔着,尽量远离自己的小楼,楼下的鼠群沸沸扬扬地渐渐偏移了些,离小楼有了几米的距离,老鼠们互相践踏,竟然堆叠着有半米多高。

关上窗户,一凡叮嘱说:“你俩别动,我去那屋的窗户放火。”

“怎么放?汽油味那么浓,能爆炸不?”一萍两眼一抹黑,特别紧张。

“不能,你放心,我上次烧过一次。”一凡摸出一把玻璃飞刀,扯掉把上的胶布,在喷沪嘴抹了一下,转身上了另一间屋。

先打开窗子,再用打火机点燃玻璃飞刀上的布条,张一凡用力一甩,燃烧的玻璃飞刀带着风声,“刷”地扎在一只肥硕的变异老鼠身上,这只老鼠身上的皮毛本就被淋上汽油,而飞刀张一凡特意只扎在它的身上,身上的疼痛外加意外的起火让这只老鼠惊慌失措,在鼠群中疯狂地逃窜起来。

霎时,地面变成了火海,身上着火的没着火的老鼠全都尖叫着乱窜起来,一个个慌不择路,大多数奔向空旷的公路,也有的晕头转向地一头撞在小楼的墙上。地面的火苗没有像上次那样冲天而起,毕竟上次的蟑螂是被燃烧的汽油包围的,这次的变异鼠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被火焰包围,这老鼠一四下逃窜,火海顿时分散开来,只见一簇簇火苗脱离火海闪烁着奔向远方,有的只逃了十几米便一动不动了,更多的是奔得更远些。黑暗里,这一簇簇火苗跳跃着,四散着,煞是好看。

张一凡探出半个身子,尽力四面看着,原来四面八方奔来的老鼠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就隐藏开去,地上蠕动的不知是烧死的还是烧晕的老鼠也就几百只。

张一凡疑惑地看着外边倒地的老鼠,零零散散的火苗一直顺出公路好远,而活着的奔跑的老鼠几乎看不到。这就结束了?老鼠都跑到哪里去了?死老鼠跑得那个方向都有,这捡老鼠也是个体力活呢,只是不知道后面还会有蟑螂大军来抢食死老鼠不。

张一凡关上窗子,抬脚去了杨阳和一萍那屋:“姐、杨阳,是现在下去捡死老鼠还是等会看看再说?”

杨阳和一萍一直盯着窗外的火苗,听到一凡的声音也没回头:“还是等等吧,那么多的老鼠也不知道都钻哪去了,别一会回来了。”一萍是非常谨慎的。

一凡依言站到窗边,透过玻璃向外望去,火苗已经是星星点点的了,而且也都不动了。

突然,张一凡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刚刚逃离藏匿的老鼠悄然从四面八方反扑回来,就像饥饿的恶狼一般扑到地上死去的同类身上,它们撕扯着,疯狂地争夺着地上的尸首,让张一凡不寒而栗。

借着零散的火苗,张一萍和杨阳也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老鼠们,不由低低地发出一声惊叫,天哪,仿佛比刚才还要多的变异老鼠,还要疯狂。

三个人在黑暗的室内注视着渐渐暗下的室外,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眼看着室外的老鼠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怎么办?

杨阳忽然说:“一凡,你空间里有空的玻璃瓶吗?啤酒瓶,酱油瓶都行。”

张一凡摇摇头说:“空的没有,有一堆玻璃瓶的饮料,你要­干­什么用?”

“做燃烧弹。以前我在网上看到,玻璃瓶里倒上半瓶汽油,瓶口塞上,再缠上洒上汽油的破布,点燃,用力扔出去,只要瓶子能破,扔到哪哪就能燃烧起来。”杨阳的眼睛在黑暗里好像在熠熠生辉。

“对,《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里就是这样制作燃烧瓶的。”一萍听了眼睛一亮补充说。

一凡不待杨阳说完已经从空间里取出一箱玻璃瓶的蓝莓饮料放在脚边,接着蹲下来拧亮头上的矿工灯,飞刀一划,扯开纸壳包装,12个玻璃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纸盒里。

☆、068 出击(下)

杨阳伸手拿起一个,拧开,递给一凡说:“不能浪费,喝了。”接着又拧开一个递给一萍,再为自己拧开一个。

三个人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尽一瓶,杨阳­干­脆把所以的瓶盖都拧开。张一凡从空间里摸出一个空的不锈钢盆:“喝不了没事,到在这里,空间的东西不会洒的。”

“哎,你早拿出来呀,喝的时候我还直心疼呢,家里的人很久没有饮料喝了呢。”一萍埋怨说。

“哪有很久,昨天晚上还有喝呢。”一凡将一瓶饮料倒入不锈钢盆里。

“那是可乐,可不是这种蓝莓汁。”一萍嘴里说着,手上也没停,半分钟的功夫,12个空瓶到出来。

“空瓶恐怕不够,还有没?”杨阳没理会这姐俩的拌嘴。

话音刚落,地上就又多出2个箱子来,三个人七手八脚地忙乎开了,杨阳只负责拧瓶盖,一会,36个空瓶就整整齐齐地摆在纸箱中。

一凡轻轻一碰,三个盛满饮料的不锈钢盆就收回空间,又拿出一条旧床单。

张一凡向瓶里到汽油,杨阳拧严盖子,一萍将床单扯开,缠在瓶子上,十多分钟的时间,三个人就做好了36个燃烧瓶。张一凡将油桶收回空间,只留下装着汽油的喷壶。

三个人凑到窗前,张一凡熄灭了矿工灯向外望去。十来分钟的时间,鼠群就变了样,老鼠们仿佛有了秩序。死了的老鼠已经被分食殆尽,但大片的老鼠并没有离开,蠕动的身影蔓延到公路上好远,自己所在小楼前方四五十米的范围内全是老鼠。不过在鼠群的中央有大约五分之一的老鼠的身影显得很兴奋,它们聚集在一起,窜来跳去,与周围的老鼠有明显的界限,在黑暗里,偶尔能看到它们的眼眸仿佛闪着褐­色­的光芒。周围的老鼠相对于它们显得安静了许多,低低地匍匐着身子,即使蠕动也是原地打着圈子,仿佛对它们有一些畏惧。

张一凡奇怪极了,把看到的说给一萍和杨阳听,二人听了面面相觑,一萍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莫非鼠群也分了三六九等。”

杨阳不置可否,对一凡说:“你看看咱们楼后边有没有老鼠?”

一凡点点头,向后边走过去,透过窗子,看到后边是一幢幢二、三层的小别墅楼,楼与楼之间相距50米左右,地面有一条柏油马路,能让两辆车并排行驶,路的两侧一些土石还没有运走,凌乱地堆着,老鼠倒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张一凡走回来,向二人说:“那边没有老鼠。”又瞄瞄窗外的老鼠说:“外边的老鼠有些奇怪,里边那群老鼠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它们显得很兴奋、暴躁,互相之间好像很亲密。”又仔细看看说:“外群的老鼠倒是很温驯的样子。”

一萍向着黑漆漆的窗外望去,耳边只有着乱糟糟嘈杂的叫声,视野里却是黑暗一片:“一凡,你们怎么投燃烧瓶?可别像刚才一样,烧死不多的老鼠,逃跑的占大多数。”

一凡愣愣神,怎样才能全歼老鼠?只靠手里的36个燃烧瓶?

“杨阳,你有办法没?我们要是这么折腾几趟,还不把抚源市的老鼠全引来啊。”

杨阳看看黑暗的窗外,摇摇头:“只能这么烧着,外面那么多的老鼠,用飞刀也杀不完啊。”

“那这样好不好,我把燃烧瓶分散些扔,杨阳你往有火光的地方喷汽油,姐你专投玻璃飞刀,杀不死没关系,只要是老鼠有伤,其他老鼠自然会替我们消灭它。”一凡提个建议。

“我看先这样试试。”实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杨阳附和着。

“我觉得一凡你应该先消灭那些奇怪的老鼠,按照你看到的说,那些老鼠应该攻击­性­更强一些,对我们的威胁要大一些。”一萍提个建议。

一凡看看外面,里群的老鼠好像更兴奋了,隐隐有分散的趋势,外群的老鼠在一点点退缩,越挤越密。

“该动手了。我过那屋扔。”一凡将燃烧瓶收进空间,抬腿向隔壁走去。耳边传来杨阳的声音:“外边的老鼠­肉­乎乎的,燃烧瓶碎了才能爆炸。”

“我有办法。”张一凡头也没回。

瓶子底部绑着一根布条,抹上了几滴汽油,张一凡左手打火机,右手拿起一个瓶子,窗子已经打开,燃烧的火苗凑近燃烧瓶上的布条,布条燃烧起来,张一凡抡起瓶子,向内侧的鼠群上空扔去,燃烧的瓶子呈抛物线划着火光飞出,在鼠群上方1米远的地方,另一个玻璃瓶追上了它,“砰”的一声两个玻璃瓶碰撞上并爆裂开来,一簇火苗霎时变成一个直径足有1米的火团,闪着耀眼的亮光落在还在兴奋地上蹿下跳的老鼠的身上。

“吱——”鼠群立刻炸开了,火苗落在老鼠的皮毛上迅速地燃烧起来,炸开的玻璃碎片则飞得更远,不但内圈的老鼠们身上受了伤,连外圈几只正温顺地趴在地上的老鼠也见了血。

变异老鼠的鲜血是最好的兴奋剂,刚刚还温顺地匍匐在地的老鼠们瞬间化身为恶魔,它们还不敢攻击内圈那些暴躁的老鼠,只是疯狂地扑向身边受伤的同类,拼命地撕咬起来,受伤的老鼠挣扎着进行反扑,但很快就被一个个利齿撕碎了。

内圈受伤的老鼠们则是幸运了很多,没有老鼠去撕咬它们,它们也不去攻击自己的同类,只是痛得尖叫着,着火的有的在地下打着滚,有的­干­脆冲向外圈混乱的同类,制造着更大的混乱。身上没着火也没有被碎玻璃扎到的内圈老鼠们拥挤着躲开,互相踩踏着,抱成了团。

张一凡只瞟了一眼,再一次扔出的两只燃烧瓶,准确地在抱成团的变异老鼠上空碰撞、爆炸,着火的、被碎玻璃扎伤的老鼠增多了,鼠群的­骚­乱更厉害了。≮ ≯

那边的杨阳也在向鼠群喷洒着汽油,身上着了火的老鼠慌不择路,有几只跑到了汽油雨的下方,立刻引起了更大面积的火灾,汽油味、皮毛的焦糊味、烤­肉­烤焦味和隐隐的血腥味混在一起,令人几欲作呕。

这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张一凡已经扔出了5组燃烧瓶,室外一片混乱,火光中的老鼠们四下乱窜着,还有的一头扎在小楼的墙壁上,万幸没有撞上玻璃。

☆、069 撤离(上)

必须用鲜血吸引它们,不能让它们跑掉,也不能让它们撞上小楼的玻璃,张一凡手一挥,十多只变异老鼠的利齿脱手而出,奔向小楼左前方二十米开外的身上未着火的老鼠,惨叫声和新鲜的血液的味道宣告着又一批变异老鼠成功地成为其它鼠类的食物。

张一凡没有吝啬手里的变异老鼠的利齿,每一把撒出去,都会引起一阵尖叫,一阵撕咬,蜂拥的老鼠正好让燃烧瓶得到充分的利用。

燃烧瓶不够用了,只剩下6个,3组,而外边杀死烧死的老鼠不足十分之一。

张一凡关上窗子,回到隔壁杨阳、一萍所在的客厅,害怕一萍受到惊吓,边走边说:“我过来了。”

一萍正兴奋地向外甩着玻璃飞刀,听到一凡的声音,高兴地说:“一凡,我也杀死十来只老鼠了。”

一凡笑着说:“你暂时不能杀老鼠了。杨阳,燃烧瓶不够了,外边的老鼠还很多,我们刚刚杀死的不到十分之一,你和我姐再做些燃烧瓶吧。”

杨阳回过身,关上自己的那扇窗,一萍也关上窗子,张一凡扫视了一眼空间,玻璃瓶的饮料还有不少,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是买了10件——1件10箱,顺手搬出来3箱在地上,还有二个大号的可乐瓶子,里面是清水,再就一个汽油桶:“我没有空的容器了,留饮料还是水,你们看着办。小心些,我去上那屋了。”

留下二人不管,张一凡回到隔壁小屋,有杨阳和一萍在后方制造燃烧瓶,自己就要努力多杀死变异老鼠,不然别说收取晶核了,连怎样回到自己在格林景苑的家都会是个问题。

这么短短的不到2分钟的时间,窗外的火苗就熄灭了不少,受伤的老鼠也被抢食殆尽,地上星星点点可见一些幽蓝的微光,张一凡心下大喜,变异老鼠只吞食同类,却不像变异蟑螂那样连晶核都不放过。

隐隐的,张一凡觉得老鼠群有些变化,却说不上变化在哪,一时没有时间细想,手里的老鼠牙齿还有很多,也不是吝啬的时候,反正地面的老鼠都是成群的,哪一把都是个个不脱手,全嵌在老鼠身上。老鼠聚多了,再抛一组燃烧瓶,3组燃烧瓶将将扔完,杨阳的声音传来:“一凡,做好一箱了,你先拿着用。”

等一凡取了燃烧瓶回来后,终于发现老鼠群的变化在哪了:老鼠们远远地离开了小楼,足有二十多米远,而且范围还在扩大,仿佛很有默契一般。

老鼠当然会懂得远离危险,可这一次却是对小楼远远地形成了半包围,这是怎么一回事?老鼠们会打战术了?

张一凡比划一下手里的燃烧瓶,要想扔到二十米开外不费劲,老鼠牙还有100多支,也不过能杀死100多只老鼠,不过这是杯水车薪,那黑压压的老鼠群岂止万只?这难道要被变异老鼠围困了?

张一凡探出半个身子向两侧和楼下望望,还好,只是包围的前半个楼,从1楼的南窗跳下去,把车放出来,应该能冲进老鼠群压死几只老鼠,再甩掉它们吧。

既然有把握不被老鼠包围,张一凡就放下心来,关上窗子,回到客厅。杨阳和一萍已经快装好了燃烧瓶,见一凡进来,诧异地问:“这么快就用没了?可供不上了。”

张一凡蹲下来搭把手:“老鼠变聪明了,围在离小楼二十多米将近三十米远的地方,喷壶不够远,只靠燃烧瓶不行啊。”

杨阳和一萍的动作缓了缓,一萍抬头看着一凡,诧异地问:“什么,老鼠把我们围住了?”

一凡偏偏头,躲开矿工灯的光:“到也没全围上,只围了北边的窗口,我们还可以从1楼的南窗跳下去,进到车里,跑回去。”

一萍听了低下头继续在瓶子上系着布条,杨阳专注地倒着汽油,灯光下,一滴汽油都没洒在外面。燃烧瓶很快做好了,一凡将它们统统收进空间,地面上空无一物。

三个人聚集在窗边,杨阳拿着大号的手电向外照去,果然,变异老鼠们仿佛被发施了号令一般,在大约三十米的地方对小楼形成了半包围。手电光晃过的地方,老鼠们隐隐有些躁动,对着张一凡几人的窗口发出低低的尖叫,灯光过去,就恢复了平静,它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杨阳又就近照照,小楼前的地面一片狼藉,原本冰冻的地面烧化了些,又和散乱着焦黑的毛发冻在一起。到处脏乎乎黑乎乎的,看不出什么来。

张一凡却借助着这手电光,看到地面一个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光点,这都是变异老鼠体内的晶核啊,怎么想个办法捡起来啊。

抬头看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老鼠,张一凡皱起眉头,恐怕人刚露面,老鼠就会龇牙咧嘴地杀过来,不太好办。

“空地上有不少老鼠晶核,变异老鼠不吃它们,我们能想个办法拣点不?还有就是老鼠牙,我手里也不多了,也得回收点。”

手电光又晃了晃远处的老鼠群,杨阳和一萍都看清了,变异老鼠足足堆满了宽阔的沈抚大道,太多了,多得让人恶心。

关上窗子,张一凡看到杨阳和一萍脸上有些发白,一萍的声音都变调了:“这么多老鼠,不能出去,万一被老鼠抓了一下,那就死了,无药可治啊。”

杨阳也摇摇头:“不能出去,它们的速度可比我们快,你这边刚出去,它们肯定能扑过来。”

“地上那么多晶核和老鼠牙,不捡多可惜,我都有用的,老鼠不吃晶核,变异蟑螂可吃。”一凡惋惜地说。

“哎,要不这样你们看行不行。”杨阳说:“咱们沿着小楼烧出一个空圈,老鼠应该是怕火的,空圈里的晶核和老鼠牙就捡了,外边的就先放弃了。”

“能烧多大的一圈?那什么烧啊?”一凡问。

杨阳想想说:“你空间里的饮料的包装盒,还有泡沫,破布什么的,我想想怎么才能扔远一些?”这些东西轻飘飘地不受力,怎么才能扔到指定位置呢?

张一凡看看正在思索的杨阳,又看看窗外虎视眈眈的变异老鼠大军,叹了口气说:“算了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慢慢准备材料,准备充足后再来吧。”

☆、070 撤离(中)

外边的老鼠多得渗人,这小楼又不像家一样窗户都有钢板封着,在这里,面对着变异老鼠,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

听到一凡开口说回家,一萍是从心里往外赞同:“对,安全为主,老鼠牙会有的,晶核也会有的,还是说说看,怎么回去?”

杨阳也望向一凡的方向,等待着。

“我想我们从1楼跳窗户出去,我看了,后边是一片土地,原本是铺地砖的,上车后怕是就得压着老鼠走了。”一凡叹口气说:“我琢磨着老鼠应该挡不住咱们这辆车吧?”征求似的看看杨阳和一萍,见二人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就是怕这一路压过去,把老鼠引到咱们格林景苑就不妙了。”

一萍偏偏头说:“那我们先不向回开,我们先往沈城方向,前方三四公里的地方还有一片小区,我们绕一圈,怎么样?”

“车轱辘压过老鼠,那味道能是跑几分钟就没的啊,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的变异老鼠在咱们ρi股后面,再引来一堆变异老蟑就更麻烦了。”一凡忧心忡忡地说:“还有啊,一想到还得把压完老鼠的车收进空间,我就难受。”

一萍道:“嗯,我还想个主意,咱们沿沈抚大道再向远开些,沿途我记得有半小时的车程是农村,有大片的农田,往年地里堆着高高的柴禾垛子,一凡你收点,下次不就有点火的东西了?”

这真是个好主意,一凡眼睛一亮:“对,我们先把东西准备齐,变异老鼠多得是,不愁晶核没有。”

杨阳却是迎头泼盆冷水:“先别高兴太早,这么大冷的天,农村全靠烧柴取暖,地里不见得会有多少柴禾垛子,不过还是这么逛一圈吧,多少能拣点吧。”

几个人商议好细节,张一凡最后望一眼窗外的老鼠,悄手悄脚地溜出大门,张一萍张了张嘴,一凡抢先说:“我会小心的。”回头将大门咔哒一声关上。

张一凡一个人沿着楼梯摸下楼,不知道一楼的玻璃有没有坏的,所以张一凡一个人先下楼探路,就反应而言,也只有张一凡适合做先锋了。

1楼室内没有老鼠蟑螂,张一凡巡视一圈后,用对讲机招来了杨阳和一萍。因为是在1楼,又没有窗帘,怕引起老鼠的主意,几个人都没开灯。

拉着手,张一凡将杨阳和一萍引到客厅的南窗,嵌开窗缝,越野车头西尾东地落在窗外1米多远的地方,副驾驶和后车门还敞开着——刚刚收进去时就没关。

一萍和一凡先跳出去,一萍钻进后座,一凡站在副驾驶门的旁边,杨阳关好一扇窗,敏捷地翻出窗,从副驾驶的门钻进去,挪到驾驶室里,一凡尽量让窗子的缝小些,最后上了车。“砰砰”,几乎不分先后的关车门的两声,在寂静中传出好远,杨阳随即启动了汽车。

一萍和一凡一致推举杨阳开车,毕竟一想到要自己驾车冲向密密麻麻的老鼠,还要从老鼠­肉­乎乎的身上压过去,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任何一个心理正常的女人都会受不了的。这个时候,在场的唯一一个男士必须当仁不让地承担起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杨阳避无可避地只好坐在了驾驶室里。

锁上车门,打开车灯,挂上二档,从颠颠簸簸的土地上刚刚启动,越野车一个踉跄,熄了火。一凡愕然地看着杨阳,这老司机竟然出现了新问题?杨阳尴尬地重新打火说:“没开过吉普,当自己的轿车了。”

一萍在后座拍拍杨阳的肩膀说:“别紧张,这车结实着呢,老鼠保证撞不坏。”

一凡打开车内空调,杨阳终于正常地启动了,划船般摇摇晃晃地开到小马路上——实在是地面太凸凹不平了些。

汽车的声音早惊动了老鼠,亮起的大灯前无数只老鼠在龇牙咧嘴,灯光太亮了,张一凡清晰地看到前边的老鼠拱起后背,背上的毛一根根耸立起来。

密密麻麻的老鼠堵住了路,丝毫不惧怕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还有的老鼠人立起来,个头真的赶上了猫。

杨阳心一横,一踩油门,车子一个加速,轰鸣着向老鼠群驶去。仿佛极快,又仿佛极慢,张一凡紧张着注视着向车子冲过来的老鼠,眼角的余光瞥见豆大的汗珠从杨阳的额头滚落下来。

车子一个颠簸,又一个颠簸,沉闷的撞击车头的声音,似听又非听到的挤压的声音,一只只老鼠由远到近、由小到大地扑到近前,它们前仆后继,奋勇向前,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有一只竟跳上了车子的前盖上,在巨大的惯­性­冲击下,啪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

张一凡下意思地向后一躲,那只老鼠从挡风玻璃上滚下去,挡风玻璃被溅上一滴不明的液体。

杨阳没有注意到一凡的反应,手暴起了青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轰到极致,路已经看不到了,全凭着来时的记忆,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压死它们,压死它们!

仿佛浪潮中的小舟,顽强地冲破阻碍,车轮碾过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老鼠,从最初的心的颤抖到麻木,不过是一个过程。适应了,再听这车轮碾过生命的声音,竟是如此美妙,再看到生命在自己面前结束的样子,竟也会欣赏片刻。

车子冲进老鼠群,沿着印象中的公路横冲直撞,老鼠的牙齿再锋利,血­肉­之躯也无法抵挡钢铁的冲击,在哀嚎、尖叫声中,杨阳终于驾车冲上了沈抚大道,宽阔的马路给了汽车肆意驰骋的空间,越野车如脱缰的野马,颤抖着、欢快地冲出老鼠的包围,向沈城方向驶去。

看着老鼠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杨阳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感到手都僵硬了许多。杨阳将汽车保持在80公里的速度上,张一凡忽然说:“杨阳,来个急刹车,万一有老鼠抓在车底盘上呢。”

杨阳点点头说:“抓稳了。”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虽然抓紧了,巨大的惯­性­也让张一凡身子前倾,杨阳重新启动车子,问道:“还用再来一遍不?”

张一凡回头尽力向车外望去,马路上空空如也:“不用了。”

☆、071 撤离(下)

杨阳专注地驾着车,张一凡在路两旁扫视着,道路两侧的行道树叶子早就落尽了,楼房也不见了踪影,只有曾经的大片大片的农田,看样子自己已经进入了沈抚交界的农村。

没有遮拦,自己又能在黑暗间视物,很快,张一凡就看到道路的左侧,有几座圆顶的茅草屋样的东西,那就是北方脱完粒的稻草堆起来的了。

张一凡示意杨阳放慢车速,将车子向右打轮,车子在马路上横过来,车灯正对向一座稻草垛子,距离公路有50多米远的样子。

“对,就是这东西。”从小在郊区生活过的杨阳自是认识这东西,二话不说,就准备驾车冲进曾经的稻田。

“哎,别直接下去,路下边是沟。”张一凡急忙阻止住杨阳,又向前后望望:“前边好像有条小路。”

车子向前前进了100多米,右转下了道。曾经的田间小路,只有农用车行驶过,两条车辙弯弯曲曲地在两块田地间,杨阳驾着越野下了田。

地早就收割过了,又被冻硬,越野车行驶在上边还真没有什么问题。几乎是贴着稻草垛子,杨阳停下了车。张一凡仔细地前后打量着,再三确认周围没有老鼠的踪迹才落下了车窗——一只手伸出窗外,草垛子凭空消失,跟着车子启动,用同样的方法又收了一座。

一连收了三座草垛子,张一凡注意到抚源市的方向有黑影在公路上出现,知道是老鼠们循着血腥味追来,于是关上车窗:“我们得走了,老鼠们追上来了。”

杨阳嘟囔着:“跑得还真快,也不嫌累,真是急着投胎。”方向盘一打,车子在田里划了个圈,接着上了小路,堪堪开上沈抚大道,老鼠就已经追到近前。杨阳不想再压着老鼠了,加快速度向沈城方向驶去。老鼠们大概也跑不动了,张一凡感觉它们追的速度慢了许多。

“杨阳,姐,你们说我们这就转回去捡晶核怎么样?”有了能烧火的草垛子,张一凡信心大增,语气都透着一丝兴奋:“咱们回去,杨阳你顺着小路开车,我扔草垛子,按你说的方法,烧一个大火圈。”

“我看行,”杨阳赞同说:“被这耗子追着跑,憋屈死了,不拣点晶核回去,这不是白出来了?费着油,还担惊受怕的,不合算。”

“嗯,我看也行。在前边的十字路口咱们掉头,杨阳,看样子你不用再压一次老鼠了,就是不知道老鼠知不知道单行线一说。”一萍不忘幸灾乐祸。

边开着车边商量着细节,果然,才不到5分钟,车子就与老鼠群隔着一条隔离带擦肩而过,也有反应快的老鼠追着声音和亮光越过了隔离带,不过二者的速度相差悬殊——汽车可没有跑累了的说法,第三次甩掉了老鼠群,目标,别墅小楼。

又开了将近10分钟,别墅小区不远了,自从掉头后甩掉了老鼠,这一路一凡还真没再见到哪只老鼠从小区啊,路边啊追上来,看样子,附近的老鼠们都追出来了,只是还不清楚这么跑一趟能吸引出来方圆多少米的老鼠。

还没细想就到了地方,小楼前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汽油的味道,地上星星点点的是晶核蓝­色­的幽光,没有吸引来变异蟑螂。不是死老鼠已被同类分食尽了的原因,就是这个新小区无人入住,还没有蟑螂在此繁殖。

越野车在小楼前划着弧开了三圈,稻草被均匀地铺成三大圈,最外圈在贴着公路,离小楼能有不到50米远,最内圈离小楼也有二十米,张一凡没有直接撒汽油,怕老鼠们记住了汽油的味道不肯进到包围圈里。

进到楼里,送二人安全地上了三楼,一凡又到一楼关严了窗户——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岂不闻千里之堤毁于蚁|­茓­。本想出去先拣点老鼠牙,又怕一萍、杨阳担心,想想便作罢了,也进了3楼。

点燃一支小蜡烛,拿出三把椅子,坐在窗口,等了几分钟,不见老鼠前来,再等5分钟,还是不见老鼠大军。这老鼠跑不动了?还是迷路了?或是半路发现了更美味的食物?三个人面面相觑,这陷阱都布置好了,老鼠却不来了。

看看表,这么折腾下来,已经是4点多了,张一凡从空间里拿出开水——还是父母未雨绸缪的功劳,三个人喝着,暖和暖和身子,一凡商量着说:“我先出去拣点什么的,不走远,就在门前。”

一萍首先反对:“你怎么捡?一个一个的?”

“你先帮我看着门,我出去试试。”一凡试图说服一萍。

杨阳出乎意料也反对说:“我们先歇会,留点­精­力,晶核在地上也跑不了,一会点起火来,捡晶核更安全。”

一凡又拿出一袋面包,黑暗前普普通通的食物如今闻起来那样诱人,站在窗口,三个人吃着面包,就着开水,昏暗的烛光将三个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喝完最后一口水,一萍吹熄了蜡烛。

张一凡一直留心着室外,终于,沈城方向,黑压压的影子,缓缓地推近。

张一凡不由地站起来,心砰砰直跳,尽力向远处望去,黑暗将老鼠的身影隐藏起来,老鼠的速度很慢,仿佛有组织、有纪律一般,如水般,缓慢地铺来。

不见首尾,无声无息。

张一凡惊呆了,这是怎样的一群老鼠?从乱糟糟的疯狂到现在沉默地逼近,老鼠群里发生了什么?

老鼠们好像知道张一凡三人就在小楼里,它们缓缓地将小楼包围起来——是的,它们在有组织地移动着,不仅在小楼的前边,还在向小楼的后边移动,它们是想将小楼前前后后都包围起来。在距小楼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它们停下来,大概它们认为这个距离是个安全距离,不会被火烧到吧。

“怎么了?外边出什么事了?”张一凡反常的状态让一萍和杨阳紧张起来。

“先等等,我上后边看看。”张一凡快步向南窗走去,果然,南窗外两座楼中间,黑压压一堆老鼠将小楼围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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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再战

看来老鼠对自己的火攻还是有一定畏惧心理的,张一凡返回一萍和杨阳身边:“我们被老鼠包围了,前后都有,前面的在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外,后面的离小楼也有二十多米远,不过后面的老鼠没有前面的多。”

张一凡仔细观察着外边的老鼠:“我扔的燃烧瓶都不远,老鼠们好像都明白距离一样,以前好像听说老鼠是非常聪明的,现在它们在外面都非常安静,没有要攻击的样子,数量嘛,”张一凡向远处望望,老鼠们的包围圈还没有完成:“我想我们有麻烦了,它们的数量好像增加了。”

一萍拽着一凡的胳膊:“老鼠的聪明是公认的,你说它们把我们包围了,它们一定是循着车子的气味,你再仔细看看,它们是自发的还是有发施号令的?”

张一凡紧贴着玻璃,不由得启动了攻击模式,瞬间,自己与老鼠的距离仿佛被拉近了,变异老鼠的一举一动尽显眼前。

张一凡一一扫视着,视野内的老鼠仿佛感觉到了危险,纷纷蠕动着想要向后退去,后面又是密密的老鼠,挤挤挨挨的,哪里有空隙可退,幸亏那种危险的感觉只是一晃就过去了,蠕动的老鼠很快就安静下来。

张一凡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没看出哪只老鼠在耀武扬威地发施号令,除了自己扫视下的老鼠有点异动外,老鼠们的举动和刚刚一样——不对,忽然张一凡发现,自己刚刚无意识地向远处的老鼠看去,有一片老鼠好像有些特别,张一凡凝神向那片老鼠望去:“奇怪呀,后边的一片老鼠有点像刚才那一堆暴躁的老鼠。我记得我已经杀死不少那样的老鼠了,可现在它们的数量也变多了,有几百只…不,应该是几千只的样子吧,我说不好它们的数量。”

“它们在什么位置,它们的动作什么的能看清吗?”一萍急切地问。

一凡离开窗口,蹲下来,拧开头上的矿工灯,摸出纸笔,一萍和杨阳凑上来。

一凡在纸上画出小楼的位置,又画出沈抚大道:“你们看,这是前排的鼠群,它们挤挤挨挨地围着。在沈抚大道的下面,就是我提到的那种老鼠了,很好区别,它们更为活跃,而且仿佛是一条隔离带一样,围成半圈,正好站在第三道防线里面,咱们楼后面有没有我一会再看。再后面的老鼠还很多,有点像预备军一样。”

张一凡在纸上把自己看到的画出来:“看不出谁是领导,也看不出它们之间是怎样交流的。”

三个人盯着纸看了一会,一萍说:“我们得先动手,想法子回去,我觉得这没有家里安全。”

杨阳点着头说:“这玻璃我也担心,我们动手吧。按商量好的,我们先放火在第三道防线,再烧第一道,火着起来,我们就出去,先不捡晶核了,安全第一。”

一凡拿笔点着纸上的图说:“我们回去的时候,杨阳,还是你来开车,姐你坐副驾驶,路上我弄桶柴油烧一会挡挡它们,最好再弄几台车,安全后一换车就不怕老鼠追了。”

“咱们小区地下车库里有不少车,二十多辆吧,回去我把车开进去,你收了车我们再出来,也就多出来两三分钟。”杨阳提议道。

“一会看看,出去后再定,我们动手吧。”一凡说着站起来,把几把椅子扔进空间。

老鼠的包围圈已经完成,它们没有急于进攻,张一凡猜想一是因为对火的惧怕,二就是累了。在三道防线里面的老鼠不足一半,这一半老鼠能不能全歼还是个问题。

张一凡深吸一口气,打开窗子。老鼠们莫名地躁动起来,显示出它们的不安,难道它们在黑暗中也能视物?没有多想,两只燃烧瓶一前一后地从窗口飞出,在大约第三道防线上空碰撞,“砰”的一个火球在鼠群上空绽放。张一凡没有时间查看战果,燃烧瓶如流星追月般一个个地飞出去。

第三道防线大约长50多米,张一凡扔了5组燃烧瓶,熊熊火势将变异老鼠切成两部分,火焰有1米多高,腾起的热浪Ъ得老鼠不得不向小楼处拥挤而来,被烧到的老鼠们慌不择路的逃跑,引发了更大的火势,几秒钟的时间,第三道防线已全面点燃。

惊慌失措的老鼠眼看着要跑到第一道防线里了,火光霎时在它们眼前出现,同样是五个着火点,却因为第一道防线不过三十多米长而显得密集了许多,跑的快的有的顺利地冲进防线里,有的则是一头栽倒火海里,更多的则是被后面的老鼠推进火海。

两道防线如同月牙般将变异老鼠们困住。要知道,三座稻草垛子,张一凡足足用掉两座半,每道防线都是1米宽,200厘米高的稻草,被燃烧瓶引燃后,浓烟夹着火焰,气势逼人。

侥幸在两道火焰之间的老鼠们还来不及庆幸,又一组燃烧瓶落进包围圈内,防线内的老鼠炸了营似的乱跑乱叫,没头的苍蝇般乱窜,互相践踏着,妄图躲避燃烧的火焰。

跑进第一道火墙内的老鼠应该是最值得庆幸的了,它们的数量也很庞大,有千只左右,杨阳和一萍一看到它们跑进来,立刻投出飞刀。

面对危险,老鼠们的潜能全都爆发出来,它们哪里是跑出火海,分明是­射­出火海,杨阳和一萍的飞刀不曾落空,实在不是瞄的准——飞刀脱手的瞬间,目标的老鼠早就窜出去,倒霉的是后面的老鼠,刚刚窜出来,正心惊胆寒地庆幸着远离火海,就倒在飞刀下。

窗外乱成一团,燃烧的劈啪声和老鼠的尖叫声混在一起,火势让老鼠疯狂逃窜,而疯狂逃窜的老鼠助长了火势。

张一凡掏出喷壶——飞刀解决不了千只老鼠的­性­命,只有用火,反正楼下也没有住户,玻璃烧化了也不怕。张一凡小心地避开着了火的老鼠,以防空中的汽油爆炸。飘洒的汽油雨带来浓重的味道,这熟悉的味道让老鼠们发出绝望的尖叫,这味道的后面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燃烧吧,烈火!让火焰布满楼下的空地吧。一把带着火焰的飞刀扎在一只肥大的老鼠身上,火苗在老鼠的身上弥漫,疼痛和惊慌让老鼠完全绝望了,它显示出可怕的凶残,转身开始攻击同类——着火嘛,大家一起着。

张一凡寻找着目标,专找肥大的老鼠下手,喷洒过汽油以后,就是带火的飞刀。

没有老鼠想着攻击了,逃离火海,逃离飞刀,逃吧!

越过火海,张一凡看到外边的老鼠开始退去,是的,它们退得很慢,似乎在犹豫,张一凡决定替它们拿个主意,是退向沈城方向,还是退向抚源市。

又一组燃烧瓶呼啸着奔向右前方,它们远远地越过了三道防线,速度之快、距离之远,让张一凡自己都吓了一跳。“蓬”的火焰彻底地给老鼠们提了醒,它们如潮水般退去,退向沈城方向,留下火海中挣扎的同类,毫不犹豫地离去。

就着燃烧的火焰,杨阳和一萍也看到了老鼠的撤退,不禁欢呼了一声。

张一凡这才喘口气,小楼后面的老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张一凡向南窗跑去,窗外却是­干­­干­净净,不见老鼠的踪影,看来,老鼠果然是聪明的动物。

心顿时轻松了,再回到前边,看到苟延残喘、垂死挣扎的为数不多的老鼠,张一凡露出微笑,都是晶核啊。

☆、073 凯旋

火焰渐渐熄灭,零星的火苗映着一股股浓烟,空气中焦糊的味道盖过了汽油味,张一凡仔细观察,视野里不见能动的老鼠。

三人的眼里流露着喜悦,嘴角向上翘着:“走喽,可以收晶核了。”张一凡开心地笑着。

听了这话,一萍有些烦恼地说:“这么大片,又看不清,怎么收啊。”

一凡想起自己上次河边“偷”沙石的经历,笑着说:“不用你们两个,你们在门洞里歇着,电子门还是得关着,万一有个漏网之鼠呢,我一个人出去更方便,更安全。”

杨阳看看一萍,又看看一凡:“我和你一起出去,两个人快些,让姐看门吧。”

“别——”张一凡伸手阻止杨阳说:“真不用你们,不用装袋的。”

杨阳到底和一萍留在门廊内,张一凡关上电子门。

脚下传来温热,黑暗里老鼠狼藉的尸身随处可见,张一凡皱皱眉,忍着恶心,半蹲下身子,左手按在一只焦糊的老鼠身上。

心念一动,大片的老鼠尸身和一些碎石土块消失不见,目测一下,大约是七八米远的范围,正是自己刚刚观察过的地方。莫非自己看到并想到的地方的东西自己都能收走?

张一凡向前走到­干­­干­净净的地的边缘,又观察一下,前方一直到沈抚大道上全是死鼠,这回又能收多少?——还是七八米远的范围,见方,而不是直径。很有趣呀,张一凡不再实验,加快了速度。

秉着蚊子虽瘦,腿上也有­肉­的原则,张一凡就像挖地三尺般,将小楼前50米范围内的一切东西,管它是死老鼠还是没燃尽的稻草,只要能收的,全进了空间,坚决不留一个晶核在地面。地面空荡荡的,除了马路上沥青被烧过的痕迹,哪里还能看出这里曾经是老鼠死亡的现场?

在杨阳和一萍目瞪口呆中,一凡拍拍手,放出越野车,大获全胜,打道回府。

张一凡又坐在副驾上,谁让自己是“火眼金睛”呢?为了防止杨阳过家门而不入,张一凡还不能休息。

汽车风驰电掣地向家的方向奔去,一萍瘫坐在后座上,作为曾经的记者,再多的走南闯北也没有今日惊险连连,这一放松,人立刻就没劲了。

一凡不敢休息,还要看沿途有没有老鼠跟来。回家的路总是感到短,远远的,格林景苑出现在视线内。

既然一路不曾有老鼠尾随,杨阳放心大胆地将车开进地下车库,还是摇下车窗,张一凡没有下车,杨阳只是开车溜了一圈,二十多台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一凡没有半分内疚,车子上落满了灰,一看就是好久没有开了,车里不会有油,没有油的车子就是废铁,再名贵也没用,况且厚厚的灰尘下,谁又能看清是什么牌子的车呢?

一萍联系了董志鹏,董志鹏已经和父母等得着急了,听说三人安全回来,急忙忙等在电子门门口,满脸的担心、牵挂。

照例换衣、换鞋、换手套,嗯,只有一凡的一只手套用清洗,忙乱了一阵,对讲机里又传来声音,是大嫂在喊自己几人过去吃饭。

本来都是微笑的面庞忽的定下格,隔阂已经产生,彼此之间的关系还会像从前一样吗?

爸爸笑呵呵地说:“走,该吃饭了,你们也累了,吃了饭休息。”

一萍立刻接上:“对、对,吃饭去,也真饿了。”

一行人来到104,热腾腾的饭菜刚刚摆上桌,饭也都盛好了。炒甘蓝、溜豆腐、­干­炸里脊、素烩汤,很丰盛的。

互相打着招呼,坐下吃饭,吃着饭,夹了块­肉­,张一凡发觉里脊上的面裹得太厚了,一盘子的­肉­看着顶尖,但摆放的大有讲究,这么一人一筷子,竟然就见了底。不对呀,今早自己拿给大嫂的里脊­肉­是两条,自家吃不裹太多的面都够4大盘子。

一凡不动声­色­地瞄瞄邻桌,那边的盘子也见了底,没见大嫂有添菜的表示。一凡夹起一筷子甘蓝,一侧头,看到杨阳也盯着菜盘子皱着眉。

这时,董润恒端着碗,夹起一块­肉­,看看盘子自己夹过以后就剩一块­肉­了,夹着­肉­的筷子就定在半空中,犹豫了半秒,扭头向着另一桌喊:“大娘,还有炸里脊没,我们这桌没­肉­了。”

吃饭时当场嚷嚷说菜不够,这是从来没有的现象,一凡这桌人下意识地随着润恒的视线一起望去,就见大嫂的神情略一不自在,就站起来,端着自己那桌的一个盘子,上边孤零零地也只剩下一块­肉­了:“来,这还有一块。”说着端着盘子过来,就要拨在自己这桌的盘子里。

一凡站起来伸手拦住:“不用了,对了,大嫂,今天­肉­怎么做得这么少啊?”

大嫂的胳膊伸在半空中,见一凡拦住,又缩回来,举着手里的盘子,有些嗔怪地说:“哪里少了,一凡,都做了,这不都是满满的一大盘子。”接着又转向润恒说:“小孩子爱吃­肉­,这块­肉­给他吃。”

润恒看看一凡,又看看大嫂,屋里的气氛怎么这么怪异?放下手里的里脊­肉­,说:“我不吃了。”低头猛扒拉着碗里的饭。

杨泽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忽地指着润恒刚刚扔回盘里的­肉­说:“你都用你的筷子夹过了,上面还有你的口水,谁还能吃?”

屋里的气氛更为尴尬,大嫂举着盘子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杨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今天的­肉­是裹了太多的面,按理说自家吃是不这么做的,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省­肉­,这是光明时期饭店的作法。他了解一凡,一凡是个有话说在当面的人,绝不会­干­背地里克扣粮食的事的,他也太了解自家的哥哥们了。

润恒赌气似的夹起刚刚扔回去的­肉­:“我吃,我不是看­肉­少才没舍得吃嘛。”

一凡的脸冷了下来,自己这么­操­心拼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家人能吃饱饭,平平安安地生活吗?自己提供食物,却连自家的孩子都吃不上,舍不得吃,自己这是为啥?大哥他们怎么能克扣大家的伙食?他们怎么把事做得这么绝?他们是掐准自己不会和他们翻脸吗?

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自己的父亲喊自己:“一凡,坐下吃饭,他大嫂做的饭菜好吃,吃得才快,吃饭,啊?”最后一个“啊”字带点敬告的意思。

一凡知道父亲不想让两家撕破脸皮,回头看一眼,有点犹豫。

“一凡,过来坐,这菜炒得真不错,孩子们爱吃,吃得才快,过来。”妈妈也笑着打着圆场。

一凡冷着脸,目光在大嫂大哥几人脸上略过,不情愿地坐回去。大嫂讪讪地端着盘子往回走,大哥扭头对大嫂说:“老三那边孩子多,老婆子,下次做­肉­多给那桌盛,我们这边大人无所谓。”

“哎,哎。”大嫂答应着,冲一凡挤出个笑脸:“一凡,吃饭,吃饭。”

张一凡回头看看杨阳,又看看父母和姐姐。父母和姐姐吃完了碗里的饭,放下筷子,一脸平静地看着一凡,杨阳一直没回头,盯着饭桌,留给一凡的只是一个没有表情的侧影。

一凡再回头看看大哥那桌,每个人都在安静地吃着饭,好像自己是个不讲理无理取闹的人。

☆、074 失望

从接了杨智、杨勇后的期盼、希望,到不解、失望,连带着出去击杀老鼠带来的紧张,一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了。好!好!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要算计我,算计我自己我也就认了,竟然连我的家人都要受你们的气。我连变异老鼠都不怕,为什么还要忍受你们,不忍了。

张一凡冲动地扔下筷子:“我吃完了,回去。”杨阳一动没动,一萍拍拍润恒的头说:“我也吃完了,回去了,啊。”

父母和姐姐领着两个孩子回去了,走时,一萍伸手拽着一凡,一凡甩掉了,董志鹏和杨阳还坐在桌边。董志鹏看着杨阳,表情很复杂。

看到父母领着孩子回去了,一凡冷冷地说:“明天我会给你们送些粮食,以后就不烦劳大嫂给我们做饭了,我们是两家人。”

“一凡,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两家人?”大哥也放下筷子,不满地嚷嚷:“老三,你也不管管你媳­妇­,这是说什么话?”

杨阳无力地垂着头,听到大哥的话,低声说:“姐夫,你先回吧。”董志鹏闻言站起来,向一凡点点头,警告似的看了那桌一眼,开门出去。

杨阳终于转过头,满脸痛苦:“大哥,一凡短了你们什么?你们就一点脸面也不给我留吗?”

“老三,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哥沉着脸说:“你听听你媳­妇­刚刚说的什么,我们是两家人,你媳­妇­跟你是两家人。”

杨阳盯着杨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一直把我们当做一家人,大哥,是你把我们当做两家人。你放心,一凡不会少你们吃的,没事我们也不会过来,104就给你们住了。”

杨智一下子愣住了,杨阳怎么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杨阳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一直没说话的杨勇站起来,几步上前,拦住杨阳说:“老三,你别冲动,来,坐下,坐下,咱哥三个好好唠唠。”

那边大嫂二嫂们也乒乒乓乓地放下碗筷,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面,这么一耽搁的功夫,一面桌子已经收拾的利利索索。杨勇拽着杨阳坐下,大嫂们又收拾起另外一个桌子,完全忽视了张一凡的纯在,好像张一凡不存在一样。

杨昊天和杨柏松领着杨玲回屋了,三个女人在厨房刷碗,三个男人坐在桌边,张一凡站在当地。

杨阳抬头对着一凡说:“一凡,你也坐。”

一凡瞧瞧坐着的三个男人,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下。

屋里出现了沉默,厨房的水声和碗筷的碰撞声显得尤为刺耳。一凡看着屋里的这三个男人,对杨智和杨勇失望透顶。

自己当初怎么就相信杨智和杨勇会承担起保护自己家人的重担?这才过来不到十天,就迫不及待起来,自己有对不起他们?

张一凡回忆着杨智他们来后的一切,衣物、吃食,自己不曾少过他们,他们也一直没有像今天这样,他们究竟有什么依仗,竟然与自己翻脸。是杨阳吗?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杨阳了,难不成他们认为能拿住杨阳?张一凡嘴角噙住一丝冷笑,在利益面前,伪装终究会被撕破。

“老三,你说说,你大嫂她们不就是一顿没做好饭吗?至于吗?这么给我们没脸。”杨智打破了沉默。

杨阳看着杨智,眼神里透着疲惫:“以后不在一起吃了,我会把吃的送过来,你们放心。”

杨智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说:“这事完后再说。老三,我和老二合计过了,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出去,咱们是哥仨,大哥二哥不帮你,谁帮你?”

杨勇接过来说:“老三,咱们也没别的意思,眼下这情况,咱们兄弟还是得团结,你说是不?”

杨阳看看杨勇,又看看杨智:“你们把门看好了,今天我们出去,外边的老鼠能有几十万,我们好不容易才回来。”〖墨斋小说:〗

杨智和杨勇吓了一跳:“那么多。”面­色­犹豫了一下。

杨阳站起来:“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看眼一凡:“走吧。”留下还想再说什么的杨智、杨勇,向门口走去。

张一凡反锁上门,加上保险,杨阳沉着脸,看在眼里,没有吱声,开门要进卧室。

一凡拉住杨阳:“算了,别生气了,亲戚都是远来香。过去再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啊?”杨阳犹豫了一下,跟着一凡向102走去,刚开门,就闻到面条的香味,张一凡吸吸鼻子:“嗯,西红柿面,我能喝一大碗,走,咱们给加个菜。”

101里,爸爸妈妈正在厨房忙乎着,一萍和志鹏在洗碗摆桌椅,锅上热气腾腾,看到一凡二人进来,妈妈忙说:“一凡,有香菜没?”

“有,有,还有洗好的呢?”一凡忙从空间掏出一把,绿油油的香菜散发着特有的清香,惹人喜爱。

爸爸伸手接过,麻溜地切成小段,杨泽正和润恒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看到一凡进来,立刻上来抱住:“妈,我要加­肉­。”

润恒赶忙过来纠正:“是加菜,加菜,不是加­肉­。”

“就是加­肉­,加盘­肉­给你吃,你看我对你多好?”杨泽扭着脸,双手搂着一凡的腰:“妈,小哥馋了,你给他加­肉­。”

一凡爱怜地揪揪杨泽的鼻子:“是你馋了吧,好,今天加­肉­。不仅加­肉­,还有好东西。”

一萍开始盛面,嘴里说着:“杨泽,你猜你妈还会给你加什么?”

杨泽转转眼珠子:“大姨,你肯定先偷吃了。”

大人们都乐了,一凡拍拍杨泽的胳膊,杨泽放开手,先坐到椅子上:“姥爷、姥姥,快坐,妈妈一会加好吃的了。”一凡在空间里翻检了一会:“喏,茄汁鱼罐头、午餐­肉­,还有蓝莓汁,怎么样?姐夫、杨阳,来点白的?”

“咦,小姨,蓝莓汁怎么用盆装啊?”润恒奇怪地问。

几个人落座,剩下的任务就由一萍来完成了。一凡听着一萍绘声绘­色­地讲着,看到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杨阳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虽然心里挂念着那堆收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一凡也没有急于离开,笑眯眯地享受着家的温馨,能和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夫复何求?

☆、075 内讧

这边温馨快乐,张一凡并不知道杨智那边已经吵开了。

在众人面前一向不怎么开口说话的二嫂也爆发了,明着损的是自己丈夫,话却是给大嫂大哥听的:“杨勇,你脑袋让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你好端端地给一凡配钥匙,又不用你冲锋上前的,你跟着穷搅和什么?配把钥匙你能死啊?你还会­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下你美了,人家不用你了,你凭什么让人家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自觉不错呢?跟着人家一溜神气地,也不撒泡尿瞧瞧,你配吗?”

大嫂也不是善茬,听了二嫂这夹枪带­棒­的话,不乐意了:“老二家的,你这是什么话,这么做当初不是商量好的吗?”

二嫂立刻跳起来:“呦,我训我家的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怂恿着我男人和人家作对。”回过身来对着杨勇骂道:“你个傻*,缺心眼的,人家说啥你就听啥,放着有能耐的你不跟着,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啥本事,跟着没能耐的在一起混——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杨勇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吱,也不怨自家老婆生气,听说晶核能值钱,自己就起了贪心,和大哥商量好了,以为能拿住老三,谁想到是这么个后果?

大嫂毫不留情地反击:“什么叫跟着没能耐的一起混?你有能耐,不也是叫人家甩了?什么怂恿,自己不愿意谁能怂恿得了?有好处时赶着上前,这一有错全推给别人,当人都是傻子啊。”

二嫂刚要接口,杨智眼睛一立,训斥道:“都瞎嚷嚷什么,好端端的事都是叫你们老娘们搅合了。说,今天的­肉­是怎么一回事?”

二嫂住了嘴,看着大嫂,满脸的幸灾乐祸。大嫂满脸委屈地看一眼杨智:“你凶什么,不是寻思着这­肉­好保存,才多留了些吗?我是为了谁?这一大家子人还不是我一口一口省出来的?再说我也没独吞,不是和老二家分的嘛。”

看到自家女人满脸委屈的样子,杨智不由语气一缓:“你留了多少?”

大嫂讪讪地说:“也没多留,我琢磨着多裹点面,再好好摆摆,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我就留了一半。”

“一半。”杨智被自己口水噎了一下,一半还叫不多,唉,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室内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杨智才说:“一会把­肉­做了,给他们端过去。”

大嫂不满地说:“你以为人家不会自己做了吃啊,拿过去了,人家也不领情。”

杨智寻思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看着垂头丧气的杨勇,问道:“老二,你有什么主意?”

杨勇抬头看看杨智,摇摇头,屋子里一下子愁云惨淡。

一凡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萍讲诉着下午惊险的一幕,一萍讲的很有技巧,因为有孩子在场,所以省略了空间的一段,重点讲的是杀老鼠的过程和老鼠的数量。

末了还对润恒和杨泽说:“你俩也得注意锻炼啊,还有从明天开始,也要学开车,等小姨把外面的老鼠全消灭了,就到外面开几趟。”

所有人都认同这个看法。看到吃得差不多了,爸爸妈妈开始撵人:“你们这一天累坏了,早点休息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几人是累了,不仅身体累,心也累,闻言站起来,笑着说:“好,先回去睡觉,我就不刷碗了,父母受累。”

和杨阳回到卧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水每天还给2小时,就是水压不大,加热用的是自家液化气罐——已过了煤气供应的点。

躺在床上,一凡舒服地呻吟一声:“还是在家的感觉好,安全,舒适。”

杨阳枕着自己的手臂:“明天怎么办?”

“明天休息一天,至少要休息一上午,然后咱们商量商量,这回可要把计划定详细了,突发事件也都要想到,今天太考验心脏的承受能力了。”一凡懒洋洋地说。

杨阳停顿了一下:“我是说大哥他们的事。”

张一凡哦了一声:“明天再说吧,明天。”

杨阳不再吱声,呼吸渐渐绵长起来,他累坏了,一直在开车,还在担心,还有他两个哥哥也在给他添麻烦。张一凡测过脸,看到睡梦中的杨阳还皱着眉,心里叹口气,心念一动,进到平衡空间。

空间里的一个角落是自己在末世前辛辛苦苦准备的物资,此时在开阔的空间里看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离物资好远,是二十多辆蒙尘的汽车,张一凡看了一圈,大多是轿子,有六辆大吉普,每辆车都比自家的大众车好。最后,张一凡来到自己的战利品面前。

咦,原本乱糟糟连土带石还带着稻草的变异老鼠尸身被分成了整齐的几堆:一堆土石、一堆老鼠的尸体、一堆变异老鼠的利齿,还有两个形状入盆的容器,里面正是泛着幽蓝光芒的晶核,大的一盆,小的一盆,不可计数。

张一凡兴奋地扑过去,伸手捞起一把,看着晶核从手里滑落,听着叮咚的脆响,开心地大叫:“文强,许文强,是你做的吗?太­棒­了,你太­棒­了。”

声音未落,许文强的身影就在张一凡身旁缓缓显示出来。

“哇。”张一凡吓了一跳:“你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你要吓死我啊。”夸张地拍拍心脏。

“文强,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的,我还以为我要扒拉它们好几天呢。”张一凡捧起一把晶核,再倒入盆中,好开心的样子。

“你也可以。”许文强微笑着说。

“我?”张一凡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我怎么做。”

“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张一凡疑惑地看看许文强,难道说我是空间的主人,在这个空间里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心想事成吗?试试。

晶核飘起来。张一凡心里下了命令。

晶核们一动不动。

“咳,咳。“许文强咳嗽了两声。张一凡不满地瞪了许文强一眼,你一个灵魂,又不会被噎着、呛着,瞎咳嗽什么?

许文强忍住脸上的笑意:“要专注,用意念去想才会行的。”

张一凡后知后觉地拍拍脑袋,是啊,自己要是随随便便瞎想些什么都能成功的话,这个空间还不被自己搞得乱七八糟?

☆、076 收获

张一凡转头,凝视着布满灰尘的汽车们,专注地想到:除灰,把车上的灰尘除尽,落在土堆里。

奇迹就是这样诞生的,灰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成一缕,缓缓离开汽车,飘向那堆土石,汽车们逐渐光亮起来,车面崭新如镜。

“哇,太好了。”张一凡欢呼着,转身看着被自己扔的远远地董志鹏的越野,再一次集中­精­力,用意念发施号令:除灰,脏东西落到死老鼠堆里。

光洁的仿佛刚刚洗过的越野车看起来是那么威风。张一凡开心啊,自己好强大啊。

张一凡又回身看着两盆晶核:“文强,这是多少晶核啊,你有数没?”

看到这许多晶核,许文强也笑了:“你们杀死了近二十八万只变异老鼠。”

“天哪,我以为也就几万只。”张一凡吃惊不少。

许文强接着说:“获得一个单位的晶核有十六万三千五百二十七粒,十个单位的晶核有四万六千七百一十一粒,还有六万多的晶核,它们正处在进化期。”

“进化期?”张一凡疑惑地问。

“是啊,它们的主人因为分食了同类的­肉­,体内的能量得到了积累,导致晶核直接得到进化,不过因为它们主人­肉­身的死亡,所以进化被强行打断。”许文强解释着。

怪不得白天杀老鼠时有一群老鼠显得那么奇怪,原来是因为分食的同类的身体,所以得到了进化。

“如果进化获得成功,它们的能量就是阶梯­性­的增长,就是说原来一个单位的晶核就会增长到十个单位。”

“那么原来十个单位的晶核就会变成一百个单位?”张一凡不敢相信地说。

“是的,确实是这样。”许文强肯定地说:“它们的主人就是你白天看到的显得兴奋和暴躁的变异老鼠,体内由于进食而积累的能量过多,晶核的吸收还需要个过程,变异老鼠无法一下子消化这么多的能量,所以它们的脾气更暴躁一些,更具有威胁。”

张一凡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那些老鼠在这些进化晶核的老鼠面前那么温顺,也不去抢食它们身上的­肉­,原来是因为它们体内的能量太多了。”

许文强赞同地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都是猜想,当务之急应该是这些正在进化的晶核,有三分之二是能进化到100的能量单位的。”

张一凡Сhā不上嘴,只好等着许文强把答案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

张一凡张着嘴想说什么,又合上了,你不知道还这么吊我胃口?

“不过我猜想它们还要吸食能量才能稳定。外边的黑云中就含有能量,只要将它们放到外面试一试就清楚了。”

“恐怕暂时还不能这么做,变异蟑螂很爱吃这些晶核。”

“嗯,是个问题,先放在空间里保管吧。”许文强到不介意。

张一凡看着这么多晶核,越看越爱,心里盘算着,再学一项技能只要10000个能量单位,再一个是100000000个能量单位,现在自己有可用的能量单位是63万,远远不够,欣喜的心情逐渐低落,1亿个能量单位,那真是天文单位,即使那六万多的晶核进化成功,也才600多万,远远不够。

笑容在张一凡脸上渐渐隐去,还要去杀那些可恶的老鼠,还有蟑螂,想到蟑螂,张一凡想起蟑螂啃食变异老鼠尸体和晶核的事,于是问道:“文强,蟑螂也很喜欢吃死老鼠的­肉­,还能吃下去它们的晶核,你说它们也是为了进化吗?”

许文强想了一下说:“我以前也没遇见过这种现象,我猜想应该是。因为进化后,不论是老鼠还是蟑螂,它们的攻击力都会大大增强,也就是说它们的生存能力会得到很大提高。”

“可它们的数量那么多,它们都吃什么啊,总不能平时也吃自己的同类吧?”

“晶核可以部分替代食物。再有就是各种动物,包括人类。”许文强的语气很平静,大概他不认为人类和其他动物有什么区别吧。

张一凡决定忽略这个问题,转头看着晶核问:“文强,你知道我除了用晶核学习技能外,还能用晶核做什么吗?”

挠挠头,觉得自己表达的意思不够完整:“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了解晶核的用途,除了扩大空间,学习技能,我想晶核一定还有很多用途,是不是?”头脑中忽然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是什么,自己一定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耳边传来许文强的声音:“它们是能量,是能替代石油的能量,也是替代原子能、氢能的能量。它们甚至比原子能和氢能还要优越,它们在使用过程中不会产生放­射­­性­物质,也易于保存,缺点就是产生的方式有些可怕。”

岂止是有些可怕,简直是太可怕了。张一凡腹诽着,忘记了自己刚刚苦苦思索的东西。

“那晶核到底对我还有什么用呢?”张一凡苦恼地问,知道晶核是宝贝,可自己就是用不上,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还需要你自己去探寻。”许文强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他一定知道什么,就是不告诉我,张一凡忿忿地想。我要是问他下一步我学些什么技能比较好呢?他一定还会这么说。还有加速空间和镜像空间,怎么用到现在自己也没搞明白。

张一凡赌气似的说:“这些晶核的使用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许文强彬彬有礼地说:“当然是……您了。”

“那,这些晶核你有用吗?”

沉默。

就知道你会背着我有秘密,“你要用也可以的,不过我希望你能提前通知我。”张一凡决定大度些,不大度些行吗?晶核放在人家家中,人家就是用了,自己还能一个一个地数着,看着,或是拿出去?

回到床上,张一凡闷闷不乐地想着,怎么有了晶核,多了空间,反倒烦恼多了呢?

一夜无梦。

习惯­性­地六点张开眼,张一凡有些懊恼,以前天天早起,都会抱怨不能痛痛快快地睡个懒觉,现在可以天天睡懒觉,却每每六点就准时张开了眼,真是不会享福。在被窝里懒了一会,终究披衣下床,看着杨阳还香甜地睡着,心里感叹一声:真是有福的命啊。

不用点灯,也不用点蜡,张一凡黑暗里如同白昼,轻轻开了卧室门出去。

☆、077 思虑

都没有起床,也是,7:30才来水来煤气,起早­干­什么呀?张一凡无聊地坐在训练室的椅子上,今天还要出去杀老鼠吗,还是先学一项技能?

老鼠们不知道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昨天的法子还能吸引来老鼠不?还有稻草垛子仅剩下半座,还得去划拉些,还有汽油,用一点少一点,也得省着用,还有玻璃瓶,还有要多弄些晶核……忽然,张一凡想起自己扔在水杯里的红­色­晶核,也不知完全融合没,张一凡站起来,回到卧室,小心地不吵醒杨阳,打开床头柜,将水杯收入空间。

回到训练室,张一凡取出水杯,将晶核一个个倒在手心里,晶核内部流动的红­色­的火焰,看得更清晰了,只有一个晶核与众不同,仔细观察,火焰还在内部,只是看起来更像一缕烛光。看来,这粒晶核是完全融合的了。

在水杯里又分别扔进去一粒红­色­晶核,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这么一粒一粒地试着,这什么正负电子的东西,自己是搞不明白的。

头脑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加速空间里能放进去活的变异老鼠吗?

自己还没在加速空间里放过东西,当然镜像空间里也没尝试过,许文强只是说了,镜像空间要为加速空间做补偿,怎样补偿呢?从名字上,应该是一个加速生长、衰老,另一个返老还童。

还有听许文强的意思是说每在加速空间里放入东西,就要额外在镜像空间也也要放入东西,好像是这个意思。张一凡尽量回忆着上次与许文强交锋时许文强透漏的信息,可惜,太少了。

意识进入到加速空间,咦,空间好像变了点,还是蓝天白云,高山河流,绿草茵茵,可就是有点不一样,哪呢?张一凡在空间里上上下下地四处打量着,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草长高了。

那草是自己用意识创造的,竟然也会长高?张一凡莫名其妙,意识又进到镜像空间里,还是上下颠倒着,不过仔细看看,草竟然短了!

什么情况,镜像空间不是加速空间的翻版么,加速空间的草长了,镜像空间里的草不应该是也相应长高么?怎么会变短呢?难不成加速空间的草再高些,镜像空间里就变成荒漠沙尘化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它们不能还原?心里想着,头顶的草仿佛得到了命令一样,齐刷刷地长高了一截。这……张一凡跑到加速空间里,果然,加速空间的草缩短了,正是标准的草坪。

张一凡明白了,必然是自己潜意识里认为加速空间里的东西都要生长的快些,可空间里自己创造的东西中貌似只有小草是能生长的东西,所以小草只好生长了,可它们本是无生命的一种形态,为了平衡,镜像空间只好反过来为加速空间服务。看来自己的意识能左右这两个空间。

张一凡咧嘴乐了一会,退出空间。

摸着颈中的项链,这可是宝啊,还好现在这黑暗时代冷,每个人都穿的厚厚的,项链藏在棉衣、毛衣、高领衫的里面,谁也看不到,暂时还安全。

傻傻地乐了一会,又想到新问题,自己只扔进去一个红­色­晶核,也不知道能维持空间多少时间,有心问问许文强,实在不想听到他“自己摸索”这类语言,­干­脆再扔两个小晶核进去,空间需要自己会吸收吧。

意识和晶核一起进入到空间,晶核就那样飘在自己面前,空间没有一丝要吸收的样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张一凡有些恼羞成怒:“许文强,你给我出来,你就不会把该让我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吗?”

“我只能呆在平衡空间中。”许文强的声音静静地出现在耳中。

张一凡气哼哼地转去了平衡空间,许文强还是那样风度翩翩,黑­色­西装的上衣兜的位置,竟然别着一只鲜红的玫瑰,花瓣上还残留着晶莹的露珠。明知道都是幻化出来的东西,可张一凡还是忍不住生气,这许文强也太嚣张了吧。

可忽然,想到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终生都要在空间里,连死都不可能,一阵心软:“许文强,”张一凡把语调放柔和些:“关于三个空间,你能把我该知道的告诉我吗?”

张一凡满脸期盼,许文强默默不语,良久,许文强才开口:“我不能。”

“为什么?不是只有我才能自由地进出这三个空间吗?为什么不能把空间里的秘密告诉我?”张一凡急切地问。

许文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张一凡的面前,注视着张一凡,眼神仿佛在看着……一只虫子?接着身影逐渐模糊,竟是消失了,避而不见。

张一凡楞在空间里。他竟然消失了,避而不见,还有他的眼光,分明是一种不屑、怜悯还有高高在上的目光。盯着许文强消失的地方,张一凡倍受打击,算了,自己摸索着来,反正时间有个是。张一凡心里做个决定,以后自己要思考问题的话,就进到平衡空间里。

意识退出空间,看看表,还没到七点,张一凡站起来,将红­色­晶核收起来,到了101的厨房,先从观察孔向外望望,看不到太远,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拧开收音机听了一会。还是老样子,变异老鼠在增多,体型有扩大的趋势,沈城出现疑似超大蟑螂,怀疑是蟑螂变异,军队正加紧灭鼠,除蟑螂,市民不要外出,静等救援。

救援,救到哪啊?那么多的人口,集中到什么地方啊?不集中,这么挨家挨户地送粮,还要提防着变异老鼠和蟑螂的袭击,啥时候才能把粮送到老百姓手里啊。

听了两遍,张一凡关上收音机,从空间里摸出两把刺­嫩­芽、一袋酱,早餐来点野菜,很久没吃了。

吃完早餐,收拾好餐具,一萍、董志鹏和杨阳都盯着一凡,一凡莫名其妙:“你们瞅着我­干­嘛?”

一萍解释说:“等你安排呀,今天是收拾晶核,还是继续出去打老鼠,你总得安排一下啊。”

一凡挨个人瞧瞧:“晶核就不用收拾了,打不打老鼠我们还得合计。可不能像昨天那样了,太危险,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一萍赞同说:“我也是这么认为,我们应该把东西都准备齐全,方案设计好,还得有备用方案,不能就这么出去了。”

一凡瞧瞧杨阳:“杨阳,你说呢?”

“我?”杨阳往椅背靠靠身子:“我觉得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多消灭些老鼠。”

“对,我也这么认为,于公于私,这么做都没有错。”一萍和董志鹏都赞同。

大方向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怎么杀老鼠了。

“还得多准备稻草。”

“不能总用汽油,老鼠很聪明的,能记住味道,知道躲避危险。”

“玻璃瓶也不够用,最好找个废品收购站看看。”

“玻璃窗不安全,万一火烧得近,玻璃烤化了人就危险了。”

“除了火烧,还有什么办法?”

……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一萍都记在本上。

☆、078 城区

在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时,郊区一片风平浪静,郊区的人知道救援不会那么快地就到自己这,所以都静静地躲在家中,封闭房门,尽量减少着食物的消耗。抚源市的市区此时却是一片混乱,武警和当地驻军全副武装,从大年初三开始,以市政府为中心,逐渐向外推进,展开地毯式灭鼠。

可想的容易做起来却难,市区的每一个曾经的饭店,每一个曾经的大小超市,每一个下水道,甚至每一栋大楼,都藏匿着不知多少只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这些变异老鼠和蟑螂完全不像在阳光时代可以靠鼠药和蟑螂药杀死,它们有着强大的消化能力和顽强的生命力,普通的灭鼠药拿它们毫无办法。

它们隐藏在大楼、街道的各个角落,伺机偷袭人类,一次次的逃生,让它们懂得人类手中枪支的威力,也明白了自身的优势,靠着灵敏的嗅觉,它们不断地偷袭着人类,从春节开始,市区内人与变异老鼠和蟑螂的战争就没有停止过。

每一次粮食的派送,对运送食品的人类来说就是一次生与死的考验,只要身上被变异老鼠划出伤口,哪怕仅仅是破层皮,体内就会感染上莫名的病毒,先是浑身无力,瘫软,接着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到最后连眼皮都无力张开,不能自主呼吸,到心脏停止跳动。病毒把人体内所有的养分消耗殆尽,这个过程不过1天半就结束了,死了的人状态到不可怕,就像睡着一样。但解剖显示,死者体内的蛋白质全部消失。

可大剂量地注­射­高蛋白,也无法挽救这些人的生命,这些病毒直接吞噬了外界送进人体的蛋白质。大量的抗生素用下来,还是不能杀死这些病毒。病毒培养实验显示,将受感染者体内的病毒提取出来,浸泡在青霉素、红霉素等抗生素溶液中,这些病毒不但不为所伤,反而继续繁殖生长,仿佛抗生素是它们的营养液一般。所幸,这些病毒仅仅是血液传播,只要不被变异老鼠划伤,人就不会得病死亡。

每天,都有人死亡,他们中有荷枪实弹的军人,他们手中的子弹只能消灭一定距离外的老鼠;有手无寸铁的发放粮食的工作人员,只是为了每天多领一份粮食;更多的是老百姓,他们大都住在老旧的楼房,阳光时代,蟑螂就在家中出没,再多的灭蟑螂药,也不曾彻底消灭蟑螂,黑暗来临后,他们首当其冲地成为城市变异蟑螂的第一批牺牲品,最初,还有人被送进医院,可很快,一幢幢老楼就成了死楼,成了变异蟑螂的巢|­茓­。

接下来就是饥肠辘辘、家无存粮的老百姓,这些老百姓大多原本是年轻白领一族,家中从不备存粮,政府派送的区区粮食,连温饱都谈不上,从初五开始,断粮的就在大多数,他们期盼着初六的粮食,却没想到,刚刚走出楼门的自己,就成了同样饥饿的老鼠、蟑螂的食物。

抚源市区只有一所医院在武警的保护下还在运转,确切地说,在牺牲了上百条生命后,只有这一所医院的一座大楼还在运转,所有的窗户全部堵死了,除一座大门外全部封闭,大楼外50米内灯火通明,一旦发现不明生物,立刻枪杀,中央空调的换气扇24小时由荷枪实弹的军人监视,一旦停转,立刻放下隔离钢板。

就是这样的严防死守,在初八的一次送粮过程中,竟然还是被疯狂的老鼠攻击,守卫大楼的军人在打光了最后一粒子弹后不得不封闭了大楼,运送粮食的人全军覆没,灯火通明中残忍的一幕就在眼前发生,眼睁睁看着同胞成为老鼠的食物,看着鼠类的自相残杀,看着救援队伍中一个个年轻生命的倒下,看着越聚越多的变异老鼠,终于,面对密密麻麻的变异老鼠,军队想到了火攻,从救火车里喷出汽油,火焰烧死了大部分的老鼠,也殃及了附近的居民,密集的住宅区内,火焰致使玻璃爆裂,屋内的人不及躲闪,被后续而来的老鼠、蟑螂咬死。

这是黑暗降临后抚源市的最大的一场灾难,战斗从初八的早晨持续到初九的中午,这场人与变异动物间的战斗虽然人类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抚源市的军队在此战斗中遭到了重创,损失了二分之一的兵力,余下的军人只好丢下被烧得混在一起的人和老鼠的尸首,护送着医生和护士们回到市政府大楼。

市政府的宽阔的地下室里,是全市人民翘首期盼的粮食。这样大型的存粮点还有两个,分别在某银行的大楼内。可除了军令如山的军人外,没有人敢出去,而让一家一户排队也太过危险,所以市区的派送粮食仅仅进行了初六、初七两天,就被初八的鼠灾破坏,普通的老百姓还蒙在鼓里,节约着手中的粮食,苦苦等待救援。

军方在政府大楼开了2天的会,不知道怎样救助全市的市民。向省城求救,省城也在发生着类似的灾情,自顾不暇。

一个个方案被提出,又被一个个否定,看着兵力不断被消耗的队伍,最后只统一出一个方案,就是征兵。不论男女,只要身强力壮,就强制征兵,最起码,当上兵的人总能吃上饭吧。

可怎么征兵呢?在电台里广播一下。然后怎么接人?接人时受到老鼠的攻击怎么办?一个个问题摆出来,最后汇总成:寸步难行。

终于有人提出一个相对合理的建议,在相对偏僻的地方设置陷阱,埋上炸药,留下易燃物质,把老鼠引过去,炸死它们,烧死它们。

这个方案优于征兵方案,全体通过。地点就选择在市政府附近的一个刚刚开发的商业区内。这个待建商业区土地平整完后,地下主体工程还没来得及施工,在长近500米,宽300多米的土地上,是一个深近10米的大坑。

☆、079 通知

之所以不选在郊区农村,主要原因还是考虑了尽可能地先让市区安全起来,另外选中的场地四周的住宅并不密集,东边有一所学校,现在人去楼空,南边是广场,只有西部和北部是住宅小区,要想尽歼变异老鼠,总会有所牺牲,非常时期,指挥部默认了这个事实。

细节最终也商议好了,兵分五路,其中四路以马力大、­性­能好的两辆排气量在4.0以上的越野大吉普组成,每辆车4个人,携带大型枪械,对讲机,负责引开市区变异老鼠,为最后一队埋设炸药争取时间。

变异老鼠喜食血­肉­,指挥部忍痛给每辆吉普车装上近百斤速冻牛­肉­,定好每辆车的行车路线,突发事件时可逃亡路线,配好对讲机,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想法,8辆吉普消失在黑暗里。

10分钟后,工兵小队乘坐一辆空调大巴也在几辆吉普的保护下离开。大巴内满是炸药,不需要什么定点爆破,只要相对均匀地扔进坑里就可以了。

南部广场的几辆重型大卡上堆满了易燃的建筑材料,只要老鼠到来,立刻封闭老鼠逃亡路线,并点燃大火,其他三面的楼顶,也架设了机枪。

1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对讲机里传来战士焦急的声音,每路车的后方,都是不计其数的老鼠,除了预定的目标,已无路可走。

吉普车加大速度,从广场南侧驶入,沿途将余下的血­肉­抛尽,并从北侧撤离。这不是节省的时候,融化了的­肉­食散发着强烈的腥味被扔进坑内,只等老鼠入瓮了。

这是一次成功的战斗,夜视镜里的老鼠之多,让不少战士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燃起了强烈的斗志,震耳欲聋的爆炸后,就是冲天的大火,紧接着子弹倾泻而出……指挥部看到了实况转播,这是抚源市人与变异老鼠之间的第一场胜利,这场战斗中,活下来的老鼠成熟起来,它们侥幸逃脱变得更加狡猾。

来不及庆贺,派送粮食的任务又一次提上议程,不可能挨家挨户地送粮,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人走出家门取粮,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变异老鼠还在市区存在,还有大量的变异蟑螂。

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附近住户的玻璃,士兵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零下40度的天气中冻死,强制­性­地把他们塞在玻璃完好的一些人的家中。

这个做法让指挥部得到启发,天太冷了,暖气、自来水和煤气的供应都要消耗大量的煤、油,如果将几户居民集中到一户,既方便送粮,又方便进行人口普查,扩充兵力,又一项政策在市区灭鼠后不到2个小时就产生了。

格林景苑距离抚源市的市区实在是远了些,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并没有传到这,从收音机里得知这一消息时,几个人还在热火朝天地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父母在厨房,一边准备着中午要吃的饭——很久没有吃带馅的了,爸爸和着面,妈妈在择芹菜,听到收音机里突如其来新的消息,立刻喊来了一萍几人。

几个人围着收音机,反反复复了几遍,知道再也没有新的内容,心里分不清这消息对自己几人是好是坏。

第一个通知就是市区已消灭大部分老鼠。

第二个通知是迁居。抚源市共分四个区,现在,政府发出通告,要将所有的居民迁居到市中心,集中供水、暖、气,市中心的住宅政府强制征用,按每个房间一户用户计算,强制收留迁居人口。拒不收留的用户政府停止派送粮食,拒不迁移的用户政府将一次下给每人留下10斤粮食,且小区迁移完毕时停水、电、煤气。

第三个通知是征兵。以自愿的原则,军人家属可获得一次­性­50斤粮食的补足,并集中居住,粮食优先配给。

听到这三个通知后,张一凡并没有吃惊,每个末世小说中,最后人类都建立了营地,集中对抗末世带来的危险。只不过自己没有想到政府的动作会这么快,还想到了这么一个集中管理的办法,只是张一凡并没有看好这个方法。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不会让自家人去与别人挤一个房间,吃政府那份饿不死也吃不饱的伙食的。自己这么辛辛苦苦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平平安安么,自己这个堡垒虽然抵抗不住炮火的攻击,可自己也不认为军队会有什么理由对自己所在的小区发­射­炮弹。

况且,迁居过程会远比想象的困难,且不说要预防老鼠和蟑螂的偷袭,就是单单离开自己的家,和他人合住这一项,就会产生多少纠纷?还有就是变异老鼠和蟑螂在迁居过程中带来的危险,谁能保证市区的变异老鼠和蟑螂全都被消灭了呢?不过,很快就会停水、停气倒是事实了。

张一凡想起101早早备下的柴油锅炉和自己空间内的柴油,还好,省着点用,大概能用上十年吧,至于十年后的事就再说吧。

张一凡伸个懒腰,看到父母的表情有些担忧,安慰说:“不用担心啦,咱们有锅炉,烧柴油,还有液化气罐,不用担心啦。”

“我们是不用担心,可是外边的变异老鼠和蟑螂能全消灭得了吗?这么大的动静,不一定还会有多少人……唉!”妈妈重重地叹口气。

爸爸看看一凡,又看眼被窗帘遮住的窗户,目光好像要穿透屋外,低语道:“咱们这个小区,也不知道还有几家有吃的。”

嗯……不会是父母的同情心泛滥,想要我救济救济这个小区的所有人吧?

一凡看眼一萍,一萍对自己摇摇头。知父莫若女,看到一萍的小动作,一凡知道自己猜对了父母的想法。不,一凡没有丝毫的犹豫,自己空间里的东西,还要维持一家人的生存,决不能轻易送给别人,在末世这种黑暗的环境中,决不能同情心泛滥。

“爸、妈,我只能尽力把我们小区周围的老鼠、蟑螂消灭掉,让这些人外出觅食时不会出现危险,其他的,我帮不了忙。”一凡决定直接把父母那种仁慈的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爸爸转过头看着一凡,一凡抢在爸爸开口前说:“爸,这是末世,黑暗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我没有义务用自己家人的安全换取他人的平安生存。今天我给他们一把米,他们活下来,可米终有吃了的时候,那时我再给他们一把米,他们可能就会产生依赖的心理,一旦我们不再给他们提供食物,那么,他们就会恨我们,恨我们见死不救,爸,我们又能救得了几人?”

爸爸想要说些什么,又停下来,目光里充满了无奈。

☆、080 反省

一萍伸手敲敲桌子,这无意义的举动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大家都望着她,以为她有什么意见。

见状,一萍认真地看眼一凡,开口说:“我认为小妹说的对,我们要救济,就不可能救济一家,这小区入住率虽是不高,也有三分之一吧,怎么也有千八百户人家,这要是一一救济起来,粮食可是不小的数。看到我们有这么多的粮食发放,难免不会产生‘升米恩斗米仇’的人。”

环视了一下大家的表情,一萍接着说:“就像小妹说的那样,我们现在尽力去杀灭老鼠,就是对周围人最大的帮助,让他们在政府来接人的时候平平安安。除非我们能找到粮库之类的地方,否则,还是明哲保身吧。”

爸爸妈妈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去了厨房。

收音机里的通知太突然了,几个人没有了再商量下去的兴致,一致决定今天还是不要出去了,好好想想下一步的打算。一凡和杨阳回了自己的卧室。快要进门的时候,一凡从空间里拿出一袋大米和一袋面和一堆蔬菜对杨阳说:“你把东西给你哥那边送过去吧,还有告诉他们收音机里的通知。门我还会上保险,你回来时通知我一声。”

杨阳瞧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你也一起过去吧。”

一凡摇摇头:“他们未必想见我,你过去吧。”

一凡现在最忧虑的是水,自己是存了不少水,可是,水的用量远远超过了粮食,张一凡可不想过那种一个月都不能换衣、洗澡的日子。心念一动,一凡进了平衡空间。

时间是宝贵的,在平衡空间里思考问题,就不担心外界会有什么突然的变化。空间里的景物还是自己最喜爱的蓝天白云,原本天天可以看到的,如今只有进到空间里才能欣赏得到了。许文强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张一凡没有理会,躺在绿茵茵的草坪上。

身子刚刚落地,张一凡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心里一直存在的不对劲的感觉终于找到了原因:许文强躲在什么地方?

空间里的一切一目了然,确切地说,自己不用看,只要用心地感觉,就知道这里的一切,可是,不论自己怎么去感觉,都无法找到许文强的影子。张一凡知道许文强确定就在这空间里,如他所说的一样,他无法离开,可是,奇怪之处就是,如果不是许文强愿意,自己就无法探知到许文强在哪。

按照许文强的说法,自己是这个空间的主人,空间的一切都属于自己,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张一凡忽然感觉到,事实不是这么简单,且不说自己一直无法真正了解加速空间和镜像空间的秘密,就是平衡空间里恐怕也存在着自己不知道的大秘密。张一凡重新倒在地上,两手放在脑后:

一、许文强并未对自己提过他曾经生活过的星球,但语气中颇瞧不起地球的科技,那么,他所生活过的星球的科技一定是极为发达;

二、许文强说过,‘他’曾经送进空间里很多能量,这里有一个漏洞,平衡空间作为储物空间,‘他’怎能放弃空间最主要的功能储物,只送进来能量,而不送进来其他东西呢?

三、既然是“怀璧其罪”导致‘他’不得不放弃­肉­身躲进平衡空间里,那么,‘他’一定是因为送进空间里的东西太多了,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四、‘他’在进入空间前就想好了退路——夺舍,并且在自己身上实施了,只是最终失败了。那么,既然‘他’想到了重生,从被发现到放弃­肉­身躲进空间之间还有一段时间,‘他’绝对会在此时间内放入很多宝贵的东西,以图东山再起之用。

是的,这四点虽是猜测,但配合上许文强可隐藏自己身影的事实,就证明在这个平衡空间内,绝对还有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内绝对会有大量的东西。这些东西能让‘他’在他们的星球上图谋再起,那么,这些东西也一定会让自己在地球上舒舒服服地活下去的。

张一凡想起一早许文强的目光,那种高高在上,看自己如同看蝼蚁的目光,他瞧不起地球科技,当然更瞧不起地球上的生物,看地球人如同我们人类看大猩猩,当然不会主动把他们的东西给自己,教授自己飞刀技能,恐怕就是为了晶核。自己不是工于心计的人,怎么才能让许文强拿出空间里的东西,让空间真正地成为自己的呢?

张一凡犯愁了。

回到安全的小窝,享受到安全的快乐以后,像昨天一样冒险的出击张一凡不想了,这样出去,会有太多无法预料的危险。晶核是好东西,可仅仅用在学习那么一两样技能,再就是扩大空间,还是不值得用生命去冒险。自己昨天太轻率了。

躺在空间里,张一凡开始反省,从最初发现空间的秘密,购房存粮,再到得到飞刀技能和开锁技能,一一的回忆起来,张一凡隐隐觉得,自己确实是太轻率了,虽然自己侥幸逃脱了命名的危机,可实际上,自己还是一步步按着许文强的安排去做,自己实际上在为许文强猎杀晶核。

是的,许文强是告诉自己晶核是一种能源,一种超出原子、氢子的能源,可按地球现阶段科技,晶核难以迅速被开发利用。退一步说,晶核即使很快被地球人开发出来,自己手中大量的晶核也不敢轻易拿出去,自己还是难以从晶核中获得利益。受益最大的就是许文强。

还有,什么自己是空间真正主人的话恐怕也不真实,许文强才是空间最大的掌握者。

怎样获得空间的秘密呢?

张一凡坐起来,视线的尽头是望不到边际的绿草,美不胜收,空间好大啊!

空间好大啊?不对,空间不是无穷无尽的大的,空间是有尽头的。难道空间里还有一扇门,空间的秘密就在门后?

门在哪呢?怎么找到门呢?

身影向前飘去,意识跟着向前探去,张一凡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自己存进空间里的那堆东西也在跟着自己的身影在移动,自己实际上是在带着自己的那堆东西在空间里转着圈。

应该是前进的好远吧,可还是没有触碰到空间的尽头,张一凡停下来,终于注意到自己离空间里堆积的物品的距离没有改变。

这是……

张一凡试着再次向前奔走了几步,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自己与那几堆东西的距离始终不变,难道……难道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

张一凡忽的一阵心悸,生起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来不及细想,本能的,意识迅速地脱离空间。

☆、081 姐妹(上)

回到熟悉的卧室,张一凡出了一身冷汗,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太让人不舒服了,仿佛自己的灵魂在被抽丝剥茧般的细细盘查。

有人在观察着自己。

是许文强——还会是谁呢?他观察到自己在探寻空间。自己探寻空间的过程,也许就是在原地踏步,被­操­纵的原地踏步。

心里颇为烦躁。

放下空间的事,张一凡转而继续考虑水的问题。空间里的水满打满算也就是1年多点的量,难道1年后真要到冰冻的河里取水?抑或是打劫政府的水厂?

不行,还是得出去,而且要尽快出去,去找些能装水的容器来。桶?想必在黑暗前就被抢购光了,记得那时的电视一直在告诫市民存水。还有什么?现在还能有什么?让一个普通的市民在没有任何工具、任何情报的情况下弄来一个大型存水设备,怎么可能?自己徒有一个空间,却存不来水,这太……太……不正常了。张一凡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状况。

还得去找许文强,他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就算他不肯帮自己,自己只不过开口询问了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意识进到空间,还是蓝天、白云、绿草,张一凡越发地肯定空间里另有玄机,这些景物是许文强变换出来专为自己看的。

“许文强——”

面前许文强悄无声息地凝实成实体。

“唉,每次都要被你吓上一跳,许文强,你平时都藏在哪啊?刚刚我找你半天都没找到?”

许文强一怔,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直接地询问吧。隐藏下心中的窃喜,张一凡等待着许文强的答复。

“有事?”许文强避而不答。

张一凡也没想许文强会答复自己,刚刚的询问不过是为下一个问题做铺垫:“当然有事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发愁。”

记不得哪里说的了,女人要想寻求帮忙,最好是以弱者的姿态出现。

“嗯?”许文强诧异地嗯了一声。

“是这样,现在政府要停水停煤气了。”张一凡解释说:“原来空间的地方小,我准备的水只能用1年多的时间,我担心以后要没水吃了,所以来找你想办法。”

许文强的表情好­精­彩,那是一种什么表情?吃惊?震惊?不敢相信?

“喂,我知道你见多识广,我的难题在你而言不过是一点点小事,可你也不用用这么­精­彩的表情来回复我。”表示一下弱女子的小小恼羞成怒还是会的。

许文强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张一凡也被自己的话小小地雷了一下,一时间,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许文强先恢复了正常:“你是说饮用水吗?这个不用太担心的,你看。”说着许文强随手一指,空间内凭空幻化出一个游泳池。

“当然,这个游泳池只能在空间里存在,不过用它来存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没想到困扰张一凡的难题在许文强这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事实上,外界的东西放入空间内前是什么形态,进入空间内就是什么形态,它们不会任意改变形态的,在这个空间内也不会被污染的。”许文强进一步解释说。

张一凡恍然大悟:“你是说我只要把水放进来就可以了,水在外边是桶装的,进来就是一个桶状的水。对呀,空间内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所以虽然没有容器装,水也不存在洒的问题。”张一凡拍拍自己的脑袋:“我真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看着许文强幻化出来的游泳池说:“这池子你留着,不管怎么说,让一块水放在草地上还是很别扭的,就放在这池子里,这回该发愁怎么弄这么多的水了。”

许文强笑了,好像是不屑一顾,也许在他看来,弄点清水是很容易的事。

想想也就释然了,能知道晶核是能量,并能使用的怪物,弄点清水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自己没必要与不知是几千岁还是几万岁的怪物计较态度问题,许文强还是帮了自己不是?

想到这,张一凡真诚地对许文强说:“谢谢你啊,你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许文强摇摇头:“你不用谢我,你总会想明白的,我只不过提前告知你罢了。”

张一凡微笑着说:“不一样的,我最牵挂的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帮助让我安心,所以,我要谢谢你。”

许文强张张嘴,却没有说什么,身影慢慢虚无。张一凡也退出空间,解决了水的问题,心里颇为兴奋。

这么在空间里进进出出的,现实的时间才过了十几分钟,张一凡惬意地躺在床上,在现今这个黑暗末世里,能像自己这般悠闲安心的人不多吧?

张一凡是被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吵醒的,已到了午饭时间,杨阳说在大哥那边吃,不过来了。一定是杨智拉着杨阳在续兄弟之情,张一凡伸个懒腰起身。

厨房里姐姐正和父母一起包饺子,快要包完了。张一凡也洗了手,兴致勃勃地包起饺子。

看到家人脸上满足的微笑,不用排队领取微薄的食物,不用时时担心变异老鼠和蟑螂带来的危险,多好。

父母很是细心,给杨阳留下一大盘饺子,吃完饭后,父母回屋歇息去了,小哥俩缠着董志鹏学开车,一凡和一萍一起拣碗。

该洗的洗了,该收的收了,一凡和一萍对着烛光坐在餐桌旁,一时无事可做。

一萍望着一凡,看着自己的妹妹,目光在一凡的颈部停留了一下,她知道哪里挂着自己送的项链,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这么一个项链真的改变了一个人呢?想当初,一凡是个连蟑螂都不肯踩的胆小女人,而现在耍起飞刀、杀起老鼠,竟然巾帼不让须眉。

一凡看到了一萍的目光,笑了:“姐,说起来要是没有你这个项链,我们现在还不是也在寒冷中企盼着救济呢?”

一萍若有所思地说:“人说‘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我看是随缘呢,当初山寨里那位最后的祭祀不也是没有发现项链的秘密,才把它送给我,我也是与它无缘呢。”

一凡记起自己并没有将“他”想要“夺舍”的事告知姐姐,现在也不想说,说了也只是徒让家人担心罢了,不过姐说得也没错,“他”千挑万挑,怎么就挑了自己?还是与自己有缘。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姐,我一直记着这句话,得到空间后也自认不敢得意忘形,现在想来,昨天我还真是太冒失了,太得意了,多危险啊。”这是心里话。

“往后怎么打算?”一萍摇摇头,不知是赞成一凡的话,还是反对。

☆、082 姐妹(下)

听到一萍问及自己的下一步打算,一凡一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姐,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我的知识,我的阅历在光明时代还有点用,现在,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一萍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过这般无奈。

“谁又有在黑暗末世生存的经验?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静默,烛光摇曳。

烛光中一萍的面庞有一半隐在­阴­影里,细细看来,一凡见到了几丝细微的鱼尾纹。姐是爱美的,特别在意自己的容颜,可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姐姐的面庞竟然有了皱纹。

“姐,别太忧虑了,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平凡人,就像我们的名字一样,只要我们一家人安安全全,平平安安就好了。”这末世平安应该是最大的幸福吧。张一凡感到自己的劝解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小妹,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一家人平平安安,什么叫平安?我们和父母可以在这里呆上一生——只要有吃有喝就行,可润恒和杨泽呢?难道他们两个这一生也不出去,永远呆在这个地下堡垒里?”

一凡怔了一下,是啊,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们两个人年纪还小,总有机会接触外边的吧,再说,再说也许他们大了的时候,黑暗时代就会过去了,光明会重新出现呢。”

一萍看着自己的妹妹,她像一张白纸一样单纯,在她的世界里,大概除了数字,就是亲情,看她不曾隐瞒空间的秘密,看她对待杨阳两个哥哥的态度,小妹根本不懂得尔虞我诈,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

“难为你了,要为一大家子­操­心,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一萍一阵心软。

“怎么是难为我呢?”一凡急忙忙地说:“我才是什么也没做的人,吃的、喝的都不用我Сhā手,你和爸妈全包了。”

看到一凡弄拧了自己的意思,一萍笑笑,没有纠正,小妹就是善良。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黑暗也许过去,为什么这么认为?”

一凡歪歪脑袋想了想:“我也忘了和你们说没说,你知道为什么老鼠和蟑螂体内有晶核吗,那是因为它们能吸收黑云里的能量,如果它们把能量都吸收了,黑云不就没有了,地球不就重见天日了吗?”

一萍一头雾水地望着一凡,完全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一凡拍拍自己的头,又将手向下按按:“别急别急,我从头说。去年黑暗前的火山爆发,将地球内部的能量喷发到地表……”张一凡将许文强所说的娓娓道来,末了,又说:“你知道我们昨天打了多少晶核吗?小的有十六万多,大的有四万多。”

“这么多?天哪,我们怎么可能杀死那么多老鼠?那么多的老鼠都是哪来的?”一萍吃惊极了。

“不止这些,还有处在进化期的六万多的晶核。”

“还有?进化期?”一萍重复道。

“是的,我分析是这样的,变异老鼠本身除了含有晶核,它们自身也充满了能量,它们需要进食才能让身体内的能量平衡,一旦有同类受伤,能量的外溢就会刺激到其它鼠类,它们就会拼命地抢夺这种能量,你从它们从不主动攻击未受伤的同类这点上看,它们本­性­也不是残暴无比的。”一萍点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观点。

“所以我认为这些老鼠是因为吞吃的同类含有大量能量的­肉­,促使自身进化,姐,你还记得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些特殊的老鼠,看起来很暴躁的,它们肯定是因为体内突然增加了大量能量,一时来不及消化,才会显得那么暴躁的。”

“也对,听起来有那么点道理。”

“老鼠**内的能量过高,凝聚成晶核,再吸收能量,再被晶核吸收,你看,老鼠们有大有小,我们收集的晶核有大有小,应该是老鼠们处在不同的进化期的原因吧。”

张一凡越说越兴奋:“姐,从我看小说的经验分析,老鼠们的变异是有过程的,它们也会升级,每升一级,体型就会变大,晶核也跟着增大,当然晶核内蕴含的能量也增多。不过我们昨天打断了变异老鼠的升级,所以,那些晶核的能量很不稳定,我还想试试怎么能让这些不稳定的晶核吸收能量升级呢。”

“所以你刚才说,地球有可能重回光明时代?”

“是啊,只要云层里的能量被吸收尽了。”一凡憧憬道。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有可能,那得有多少老鼠和蟑螂去吸收啊,还有,你说变异老鼠能升级,现在大一点的老鼠就够可怕的了,老鼠再升几级,你觉得我们还消灭的了吗?以老鼠和蟑螂可怕的繁殖力来看,你说得要真能成立,这地球该是老鼠和蟑螂的天下了。”一萍对一凡所讲述的并不相信。

“所以,姐啊,我这不犹豫着嘛,是趁现在变异老鼠还不太变态出去多杀些老鼠,还是等老鼠体内的晶核能量多些出去?”一凡颇为为难地说。

一萍吓了一跳:“你还想出去啊?那么多,几十万的晶核不够你用啊?”

“不是的,不光是晶核的事,姐,……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应该多出去几趟。”一凡小声说。

一萍认真地研究了一下一凡:“你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全是吧。”一凡体会一下自己的心态:“我还是希望咱们抚源市能安全些,我总觉得变异老鼠真的能升级。”

“再遇见大群的老鼠怎么办?还有,如果碰到政府的人怎么办?政府的人现在也在外边晃呢,你这么开着车大摇大摆地出去,行么?”

“所以才找你商量呢,我这不是为难么。”一凡一只手托住下巴,愁眉苦脸。

“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沿着大道转转,也不知道抚源市和沈城的粮库在哪?或是面粉厂、饼­干­厂之类的地方。”一凡想想说:“这类的厂子按理说都应该在郊区吧?”

一萍大睁着眼睛:“你异想天开吧,我们这从去年10月份吧,也就是10月份前后就传出风声,基本上所有人都开始抢购了,到12月末黑暗来临时,超市是早就空空如也了,见不到一点吃的,所以大大小小的超市是不用想了。超市没货,就证明厂家也没有货,你找到厂家也没有用,再说,厂家也有人啊,在那个时候,谁有吃的不搬到自己家?接下来一直到1月末,这段时间除了冷些,外边还太平,你认为粮库的存粮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摆在那,即使存粮还在粮库里,也会重兵把守,你偷不到的。现在呢,老鼠比你还饥饿,哪有粮食,哪里的老鼠肯定多。”

一凡固执地说:“姐,你想想,去年10月份,我们这粮食也是大丰收吧,不说什么地瓜、土豆,单单是水稻和玉米,那大片大片的地,你来来回回都看到了,当时也没见世面多多少粮食卖,你说,这些大米和玉米豆哪去了?”

☆、083 政府

“你平时也不看看报纸、新闻,只看些闲书,什么都不知道——唉,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跟你说啊,每年粮食丰收后,都是大部分上缴国家,你以为你以前吃的米面都是农民自己卖到超市的?是国家统购。”

“我知道——但,国家统购后的粮食哪去了,没在老百姓的手中,就在国家手中,国家把它放在哪?当然不能集中到中央,不还是在地方吗?地方就得放在粮库里吧,或是粮食加工厂里,反正我是这么想的。”张一凡盯着一萍的眼睛说。

“哎呀,你怎么这么固执。”一萍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不刚刚说了吗,有粮食的地方必定有军队把守,还会有变异老鼠虎视眈眈,你还要去凑热闹,你以为政府里的人都是傻子吗?他们比你­精­100倍,谁不知道这个时期粮食最重要,谁有粮食谁就是老大。”

一凡怔怔地望着一萍,是啊,这时候,真的是谁有粮食谁就是老大。一萍开导说:“小妹啊,别把爸爸妈妈的话当真,他们岁数大了,心也软,没看到外边发生的事,不知道局势,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那样说的,也不会让你出去冒险的。你也不要太天真了,你不是救世主,以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拯救这个世界的,即使是咱们抚源市,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拯救的——即使你有空间,万事还得靠政府。”

“万事还得靠政府!”市政府的会议室里,师长周广发嚣冷冷地说。周广发是某军驻扎在抚源市的第三师市长,黑暗来临前夕,奉命配合地方保护粮、水、电、煤气、通讯等重要部门,黑暗来临后不久,周广发市长就接管了抚源市的工作,正是靠周师长麾下的坚守,抚源市才能继续供给着市民水、暖、和煤气。在昨日的灭鼠大战中,也是周师长的军队是绝对主力,抚源市的武警、特警只能是作为配合。

几天的会议,让周师长极为不满,在这个非常时期,没有人能拿出一个靠谱的方案。迁居的方案刚刚拿出时,所有的人都很乐观,觉得一下子就能解决抚源市市民的生活问题,可一旦实施起来,才发现困难重重。老鼠一个个都仿佛成了­精­,懂得隐藏在暗处伺机偷袭,还有该死的变异蟑螂,爬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派出去10台大客车,接回来的人就有近一半被咬伤,其中还有担任警戒的十几名士兵,带回来的消息则是旧区老房几无活人。不得已,迁居方案暂时停止。

如今的抚源市就像一座死城,黑压压的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只知道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享受着那点点可怜的温度,缩在被子里,盼望着天降救世主,来解救自己于饥饿和寒冷之中。“哼!”周广发看着与会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得哼出了声。

这一声下来,会议室里更是静的出奇,曾经的市长、常委、警察局长们都低垂着脑袋,在这个非常时期,谁手握着军权、掌管着抚源市的粮食,谁无疑就是上帝。

看着一圈人在自己的面前耷拉着脑袋,周广发更是生气,上边对自己的命令是抓住粮食,权利,等候命令。可后续命令迟迟没有下来,派出去联络的手下也没有回来,而刚刚竟然还有人提议作为师长的自己只要抓好安全工作就可以了,粮食的派送分配可以由政府的行政部门解决。

真是一群猪脑子,周师长厌恶地看着面前的这些政府官员们,指望着他们,大概抚源市的人都得被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吃掉了。不耐烦地挥挥手,面前的人如获大赦般地溜出会议室。

警卫员小孟悄无声息地站到一旁,周师长揉揉眉毛,吩咐道:“传令下去,以班为单位开会,征集救援方案,不管合理不合理,1小时后报到政委那。”

“是!”小孟利索地跑下去了,周师长望着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低声地骂道:“这是什么世道,真是天变了。”

张一凡到底是没有出去。

首先,这个小区的人不像在挨饿的样子——除了初六的那两人以外,再没见人出屋,也不见人呼救,自己开车进进出出的,也没人打开窗子问一声,真要是一口吃的都没有了,不敢出屋,怎么也会在窗口喊两声吧。

再想想自己的初衷,确实没有想当救世主的愿望,现在也不具备当救世主的能力,连杨阳的哥哥自己都摆不平,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小窝里,研究研究自己的几个空间吧。

想通了,张一凡不再郁闷,跟一萍说一声,回到自己的卧室。

平衡空间先不用考虑了,一时半会,许文强那自己还拿不下来,那么加速空间呢,张一凡扔里一根刺­嫩­芽,意识沉浸去。

刺­嫩­芽乖乖地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张一凡瞪大眼睛看了老半天,也不见刺­嫩­芽有何变化。

为什么不变呢?加速空间不是可以加快时间的流速,刺­嫩­芽不是应该加速生长吗?张一凡皱着眉头回忆着许文强关于空间的介绍,好像是说过两个空间要做到守恒,如果物质在一个空间里享受了时光倒流,那么在另一个空间必然要有物质来体验时光飞逝的代价。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在镜像空间里也扔进一棵刺­嫩­芽的原因?

随手在镜像空间里也扔进一棵刺­嫩­芽,意识却沉浸在加速空间内,加速空间的一幕完全让张一凡傻了眼。

只见加速空间内的刺­嫩­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水、腐烂、化作尘土、消失不见。

这……完全不同于自己在小说中见到的,小说里写的是刺­嫩­芽会扎根生长,接着长成刺­嫩­树,而后会开花结果,当然如果刺­嫩­树会开花结果的话。

张一凡目瞪口呆地看着加速空间里的一切,竟然与想象的不同,刺­嫩­芽最后竟然能化成尘土消失。

意识来到镜像空间,空间里除了倒置的蓝天、白云、绿草,空空如也,不,不,也不是完全空的,张一凡在白云上发现了绿苗一根,仔细观察,是刺­嫩­芽刚刚发的幼芽。

这又是为什么?

☆、084 李子树

不甘心地在两个空间内又各扔进去一棵,这回意识沉浸在镜像空间内,但见空间内的刺­嫩­芽逐渐缩短、叶子也由长变短,最后形成刚刚在树上抽出小芽胞的形态,最后消失不见。意识回到加速空间,果然,看见了一棵还未完全化为尘土的烂叶子。

意识回到现实。

真是奇怪的现象,加速空间内的东西竟然是加快地走完它的一生,而镜像空间起到了还原作用,它们一正一反地互相弥补、抵消,一个让物质走向衰老,一个让物质回到幼年。

好怪异啊。

是谁创造出这样的空间,他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再试试?摸出两个桃子,看看,有点舍不得,换成两个李子,­性­质一样,个头小多了。先扔一个到镜像空间内,李子的红皮微微泛青,接下来再无变化。不用说,加速空间的那个烂菜叶肯定烂没了、消失了。

张一凡耸耸肩,将剩下的一个李子扔进加速空间内,李子开始腐烂,接着李子核显露出来。张一凡定睛细看,李子核逐渐­干­瘪,抽出一卷曲着的­嫩­芽,缓缓生长,一簇­嫩­绿,那样喜人。

镜像空间的李子消耗没了?用意识“看”去,一朵白云上,浮着一朵五瓣小百花,淡粉­色­的花蕊上,黄|­色­的花粉颤颤微微——那李子已还原成一朵小花。小花逐渐变成花骨朵,额……然后,仿佛电视的回放,花骨朵逐渐变小,到无……没了,一只李子就这样没了。加速空间内,是一枝一尺多高的小树苗。

很有趣,很好玩啊,再扔进镜像空间一只李子,加速空间的小树苗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蹭蹭地生长起来。分出一个枝杈,再一个枝杈……停了。又停止了,这消耗也太大了吧。

不对啊,镜像空间的李子还没消耗完呢,加速空间的李子树怎么不生长了呢?张一凡两个空间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出了什么问题?再扔进镜像空间一个李子,还是没有变化。

差哪呢?

少什么呢?

少能量?

扔进去一个红­色­晶核,李子的幼苗一点点成长,原来在加速空间加速植物的生长,还需要晶核的能量。也是,李子树没有土没有水,还没有养料,怎么生长啊?空间再逆天,也不能违背自然规律,看来,造空间的“人”必有大智慧,竟然能化能量为养分,真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张一凡一时起了好奇之心,多少李子的消亡能支撑起一棵李子树?一棵李子树从生长到开花结果会消耗多少晶核?

好像每隔三四分钟,就扔进去一只李子,二十来个李子消耗下去后,加速空间内,一棵李子树上缀满了白­色­的小花,粉­色­的花蕊,黄|­色­的花粉,一朵朵、一簇簇,好美啊。仅仅欣赏了片刻,花瓣就纷纷飘落,枝条抽出­嫩­绿的小芽,花朵的根部微微鼓起,那是李子的幼果。

太好了,这要是都结出李子来,该是多少李子啊,眼看着小李子渐渐长大,青果变红,红的发紫,是时候了,张一凡取出镜像空间里的花骨朵,看着加速空间里的李子树,计算着:消耗了1棵红­色­的晶核,外加不到20个李子,收获了一棵果树,外加满树的成熟李子。

太合算了,20个李子换来了1千多个李子,合算,合算,张一凡自动忽略了晶核,咧着嘴笑了。

这真是不知者不罪,晶核在张一凡眼里,抵不上千只李子,要是在许文强看来,张一凡就是在暴殄天物。

张一凡摘了一个李子,根据“小说定律”,这李子必是味道极美,营养极为丰富的。张一凡啃了一口李子,确实好吃。小李子不大,三两口啃完,意犹未尽地抿抿嘴,将李子树放进平衡空间。

自己手里有着大概几百个红­色­晶核吧?张一凡忘记了具体的数目,1个晶核不到就能催生1棵李子树,这要是换成水稻,得出多少大米啊。只是心里想想,张一凡就开心不少,粮食不缺了,只要多消灭点变异蟑螂,真是吃喝不愁了。

看看时间,大概到了晚上给水时间,一个下午,不到2个小时,就得到1棵树,抵得上多半年的时间,而且从产量上看,绝对不像以前阳光时代当年生的李子树,张一凡后知后觉地终于体会到晶核的重要­性­。

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张一凡盘算着,手里红­色­晶核的数量远远抵不上蓝­色­晶核,也是怪事,加速空间怎么就不吸收蓝­色­晶核呢?还好,镜像空间不需要晶核,无形中,晶核的数量就节省了一半。

杨阳还没有回来,­干­嘛呢?张一凡抓起了对讲机:“杨阳,你在哪呢?”半天,对讲机里才传来声音:“我这就回去。”听声音好像喝多了。我也没给他们酒呀,他们过来时还带着酒了?

下地打开103与104间的防盗门,隐隐有些酒气,夹着饭菜的味道,还有听不清的说话声音。

站了一会,脚步声传来,杨阳略略摇晃着身子下了楼,杨柏松在身后跟着,虚扶着。

“小婶,小叔没喝太多。”杨柏松跟到楼下,打着招呼。

张一凡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杨阳回身挥了挥手,进了门,张一凡再向杨柏松点了点头,回身关上门。

锁门的声音让杨阳­精­神了一下:“喝多了,有水没?”随即就进了卧室。

张一凡停顿了一下,跟进去,从暖壶倒了一大杯水:“等一会,凉了再喝。”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微微的鼾声,愣了一下,张一凡伸手抻出被子,给杨阳盖上。

能够使用加速空间的喜悦被渐渐冲淡,张一凡呆呆地坐在床边,一时有些恍惚。忽然觉得,自家三口人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自己每天不是想着晶核,就是忙着吃喝,孩子一直跟着姥姥姥爷,自己有多久自己没有陪着孩子玩耍了?

站起来,轻轻地带上门,张一凡向父母的卧室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门内阵阵欢笑。侧耳倾听,能听出是父母和姐姐姐夫在带着两个孩子玩扑克。

“一对!”“砸上!”“拍你!”“顶!”……“该我了!”……

张一凡站在门口小心地不发出声音,这是快乐的生活,这是普通人忘却灾难的快乐,只要有吃的、有温暖、有安全,快乐就时时可见。

我要进去吗?近在咫尺,张一凡伸出手来却不敢推门,仿佛是怕自己这一伸手,那欢笑声就会停止,就会消失一样。

耳畔的欢笑声就如同杨阳的鼾声一样,离自己好远、好远……

默默地退到厨房,还没到点,水和煤气都还没来,张一凡坐在桌边,满眼彷徨。

☆、085 大米

咚咚的脚步声和嬉笑声传来,杨泽和董润恒打闹着跑过来,看到张一凡,杨泽立刻撇下董润恒扑过来:“妈,姥爷说了,晚上教我下象棋,哈哈,我和哥哥又有玩的了。”

董润恒也跟过来,小小年纪却很懂事老成的样子:“小姨,你休息好了?刚刚我们打扑克可有意思了——妈妈说你累了,不然你和我们一起玩,多有意思。”

说话间,父母和姐姐姐夫也走过来,看到张一凡坐在餐桌旁,都有点意外。

“啥时候醒的,歇过来了?”妈妈总是最关系自己的女儿。

“也是刚刚醒,就看看有没有水。”一凡站起来。

“就要来水了,还有个一两分钟。”一萍走到水池边,拧拧水龙头:“水龙头白天不关。”白天指的是不需要睡觉的时间,大家还是习惯按白天黑夜的说法计算时间。

“妈,我爸呢?”杨泽爬到一凡怀里,坐在一凡腿上,仰着脸问道。

一凡亲下杨泽的脸蛋,说:“你爸喝多了,在睡觉。”

杨泽在一凡怀里扭了一下:“妈,我都会开车了,你和我爸啥时候带我出去开一会。”

“啊?”一凡吃了一惊:“你会开车?你够得着吗?”

爸爸在一旁笑眯眯地说:“杨泽开得可好呢,润恒也能开呢,现在个头是矮点,不过不要紧,我把座调矮点,脑袋倒是能够着方向盘。”

“爸,你教的啊?”

“姥爷教的,姨夫也教我了。”杨泽抢着说。

这时,哗哗的水声响起来,来水了,几个人的谈话被打断了,父母和姐姐立刻在厨房里忙活开了,杨泽也从一凡腿上蹦下来,和润恒跑走了,董志鹏跟在他们身后也离开了厨房。

一凡想搭把手,妈妈把她赶开:“不用你,你歇着,这不用你­干­活。”

一萍也笑着说:“你给我们加个菜就行。”

一凡想起自己刚刚得到的李子树,把餐桌上的果盘放到自己面前,一盘红里透紫的李子摆在盘上:“来,爸妈,吃个李子,可甜了。”

爸爸拿起一个,尝了一口,点着头,又吃了一口:“真甜——刚才不拿出来。”回身拿了一个碗,拣出一半来,递给一凡说:“给那两个小的送过去。”

一凡接过来,倒回果盘里:“我还有不少呢,再拿给他们,这些你们吃。”

“哪吃了这么多,吃一个两个就行啦,别浪费。”妈妈将李子又捡回碗里。

一凡没再坚持,只是在盘里又扔了几个,才说:“我喊他们过来,我去上那屋接些水存着。”拿着一个大锅,回到自己的103。

来水期间,接了20来锅的水,在平衡空间许文强幻化出来的水池里,不过是小小的一个角落,但也够一家人吃用20天的了,一凡想着明天就得多开几个水龙头了,看看屋里所有的锅碗瓢盆里都是水,浴缸也是满的,没奈何地摇摇头,要是没有空间,这些水不过是能挺半个月的,别人家……

回到卧室的时候,是晚上6点半,看一眼还在酣睡的杨阳,心里涌起一丝羡慕,张一凡也倒在旁边,多么想也这么醉一次,然后不管不顾,可,总是有醒来的时候。

回想着李子树的生长时间,正常的李子树大概是四五月那样发芽,八月中旬左右结果,四五个月的时间,在加速空间内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吧,要是稻子时间上也差不了太多,种点?张一凡心里想着,却没有行动,只是想着,一会就种,一会就种……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张一凡睁着眼睛看着天棚。

种吧,早晚都得种。

不,为什么种,自己足够吃,种那么多­干­嘛?

粮食总是有用的,什么时候都有用。

­干­嘛用?自己也吃不了,不够吃再说。

只想着自己啊,外边那么多的人挨饿呢。

我管得过来吗?外边有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我为什么要为别人冒险?

你能杀死那些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普通人做不到这点啊。

还有政府呢,政府总能做到吧?

你认为呢?现在政府能做到吗?有那么多的大城市,首府、省会、直辖市……你抚源市占哪样?

政府不会抛弃民众的。

……民众?

……

要不就先种点,自家也尝尝“空间牌”大米的味道。

看着墙上的表,感觉不过一会的功夫,实际上已经8点了。意识在加速空间里幻化出一块没有黑土地,舀出一小碗的大米粒,扔进去,在镜像空间里扔进去5个李子——是在是现在水果中李子最多了,不担心不够吃。

米粒均匀地散在黑土地上,渐渐起了变化。咦?不是发芽,是在发霉,绿­色­的霉点遍布——大米竟然坏了!

张一凡急忙从空间里召回了大米,不对啊,大米怎么不发芽长成稻穗,而是坏掉呢?镜像空间里的李子­肉­眼并没看到什么变化,看来大米发霉并没有让李子还原多少。

也许……大米不是大米的种子?所以才不会发芽长出水稻来?

将发霉的大米扔进镜像空间,李子则挪进加速空间,意识专注在镜像空间里。空间里的霉变的大米正一点点的变白,变成常吃的大米,然后,大米的外面生出一层略显粗糙的外皮来,极快地覆满表层,还没看明白,枯黄的稻壳又覆在上面,外形似曾相识,仿佛在哪张图片上看过。对,是看过,这是成熟的稻谷。闪念间,张一凡迅速地将稻谷从镜像空间里取出,这才是大米的种子,不,应该叫做水稻的种子——稻谷,亏得自己还是中学教师,竟然不知道天天都要吃的大米是稻谷脱壳而成的,竟然还想着用大米直接种出水稻来,幸亏有镜像空间,不然,自己就是想种水稻也没有种子。

加速空间内的5个李子此时的状态是脱水,­干­瘪,只有一个烂了一小部分,看样子,加速空间并不改变物种生长变化的自然规律,是真正地让每个生物沿着它将要经历的历程去改变,只是在速度上加快了许多,所以才会有这几个李子有的脱水,有的腐烂的不同变化。

再次将稻谷和李子交换了位置,这回真是心想事成了,稻谷成功地发芽、抽叶、长出根须,分穗……一刻没有停止,直到沉甸甸的稻穗让稻子弯下了腰。

成了,张一凡果断地将所有的水稻移到平衡空间内。真是神奇啊,水稻水稻,在加速空间内没水也能长成,宛如真正的有水环境一样。张一凡虽然心里奇怪,却还是想着先看看镜像空间内李子的消耗,李子的消耗真不大,青绿青绿的指甲大小的李子,落在一朵白云上。

☆、086 吃惊

看着一小堆水稻,张一凡命令到:脱粒。稻谷分离出来。

脱水!嗯,谷粒­干­了很多。

下一步是什么?张一凡想想,应该是去壳,于是又命令到:去壳,成为能吃的大米。张一凡生怕自己说的不对,于是­干­脆加上了后面那句话。

雪白的大米就在眼前,能有之前自己做种用的大米的……100倍?或是100多倍?张一凡欣赏了一会自己的劳动成果,没看到许文强来恭喜自己,没有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心里也没多大意思,退出空间。

这么一折腾,时间更是过得飞快,看看表,10点多了。

打了个哈欠,张一凡准备睡了,心里却还在想着,水稻的生长周期也有五六个月的,看来,加速空间里的1小时,抵得上外边的3个月,却忘记算上最初大米发霉和还原的时间。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7点多了,睁着眼睛呆了一会,不太想起床,再赖了一会,杨阳也醒了。

黑暗里杨阳看不到张一凡的身影,伸手摸了一下,试探地问:“醒没?”

张一凡把被子裹一裹,低声“嗯”了一声。

杨阳翻身起床,窸窸窣窣地穿上衣裳,一凡闭着眼睛,想起昨晚自己的杰作,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得意,看着杨阳开门出去,不由心念一动,意识沉浸到平衡空间内。

这一进去,张一凡顿时大吃一惊,空间里除了自己的存粮和二十多台小车外,挨着小车,竟然又多出了一堆堆的东西,同小车并排,排出老远,每一堆都仿佛粮仓大小,在空间里诡异地堆成圆柱形。

张一凡愣愣地看了几秒,吃惊中忘记了用意识就能察看空间内的东西,而是身体向最近的那一堆飘去,到了近前才看出那是一大堆大米,雪白的米粒,真真切切地堆砌着,这个没有围墙的粮仓,直径大概有5米,高度也有5米,近前要仰起脖子去看。天哪,这该是多少斤大米?不,是多少吨吧?

第二座是黄|­色­的小米,第三座是……面粉?张一凡伸手捻了一下,是的,是面粉。

接下来的是芸豆、芹菜、土豆、茄子……12座粮仓形的蔬菜堆。这还没完,接下来的是一排树,不,是两排树,挂满成熟果实的树:桃树、杏树、苹果树、荔枝、芒果……每种树不多,就2棵,可加起来,数一下,是二十八棵!

果树的后面,是低矮的一片翠绿,那是西瓜、香瓜。

张一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昨天成功地种出李子和大米,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个夸张的梦不奇怪。张一凡叹口气,这要是真的该多好,依依不舍地再看一遍,意念退出空间。

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是7点过点,杨阳不在身边,蓦地心砰砰地跳起来,杨阳不在身边,他刚刚穿衣出去,时间是7点,我没有做梦,我醒来就进了空间,空间里的一切是真的!

迫不及待再次进到空间,再次看到让人震惊的一幕,这,这……这是许文强的杰作!只有许文强。自己在空间内的一举一动都在许文强的视线中,以他万年妖孽的阅历,不难看出自己需要什么,也只有他,才能比自己更加自如地­操­纵空间,只用一夜的时间,就这样的大手笔,将难题解决。

是他,是许文强,张一凡下意识地四处寻找一下,一眼瞥见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巨大的水池装满了水,装满了清水。

天哪,这是……

张一凡觉得自己的思维都要停止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意识形态,但还是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平息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许文强,你在吗?”

许文强的身影慢慢地浮现出来。张一凡凝视着面前这个妖孽,“谢谢你,这些粮食和水,让我心安。”这是真诚的感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知为何,许文强的笑容,让张一凡微微有些不安。“些许小事,能为你分忧,是我的荣幸。”

目光向身旁的辉煌望去:“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让它们更多一些。”

够了,至少是暂时够了,这么多的粮食、蔬菜、水果,自己家这十几口人一辈子也吃不完。张一凡完全放松了心情,有了这些吃的,有了居住的地下堡垒,生存下去,足够了,面庞不觉带上了一丝满足。

“我想你该吃早餐了,早餐后我们再好好地聊一聊吧。”温和地说完,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张一凡,许文强隐去身形。

张一凡毫不介意许文强的离开,开心地从头再看一遍许文强创造出来的奇迹,哈,这些都是我的了,我再也不用为吃喝发愁了。

吃早饭时,张一凡还是略显兴奋,虽然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可是充满笑意的双眼出卖了她,除了没心没肺的两个孩子,大伙都看在眼里,不时奇怪地瞥瞥她,这个黑暗末世里,有什么能让人如此开心。

杨阳忍不住了,自己昨日一整天没看到一凡,喝多了又一直睡到今早,莫非这一天就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看看大伙的表情,也像蒙在鼓里,终于在特别地打量了一凡一会后,开口问道:“一凡,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我高兴了吗?”一凡看看杨阳。

杨阳肯定地说:“你一直在笑,不止脸上,我看连头发丝都跟着笑。”

董志鹏接上话说:“杨阳形容得太­精­辟了,一萍,你看一凡今天很奇怪。”

一萍再次端详了一凡几秒,肯定地说:“难得杨阳形容得非常完美,一凡,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一直掩饰了呀!一凡不相信地把视线转到父母那,父母也探究地看了看一凡,妈妈跟着笑着说:“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你看你眉眼,这一笑连皱纹都没有。”

爸爸也点头说:“还是笑好,平时总板着脸。”

这都哪跟哪啊。张一凡还不想马上说出空间里的事,闻言摇摇头说:“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开心,是今天的粥太好吃了。”

是么?大伙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端起碗喝了一口,好喝是好喝,但不必高兴到这般程度吧?

☆、087 诱导

边吃着早餐,大伙边商量着午餐和晚餐,似乎除了做饭、吃饭,一天真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张一凡是空间里有货,顿觉财大气粗起来,美中不足是­肉­类的问题还没解决,想想也真不容易解决,所以一股脑地将空间牌的蔬菜水果每样都拿出来大约2斤的样子,也不管众人吃不吃惊,一股脑堆了一大堆。正巧,儿子杨泽吃晚饭就拉着杨阳要下象棋,润恒也跟着要和他小姨父比量比量,一凡撇下众人,谎称去卫生间,躲回了自己的卧室。

估摸着父母和姐姐他们坐下休息了,张一凡进了空间。虽然自己的意识进到空间里时,外界的时间不会改变,但张一凡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自己在空间里时,父母不是保持着忙碌的姿态。

空间里一切依旧,自己的一堆储备,二十多辆小车,壮观的粮食、蔬菜,还有两排果树,当然还有一堆死老鼠组成的垃圾和半垛稻草。怎么不见许文强种出来的稻草?

说曹­操­曹­操­就到,许文强悄然出现,一张桌子出现在两人面前,许文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着他的手势,两张靠背椅摆在桌旁。

这可是许文强自现身以来,第一次主动要与自己聊一聊的,他要聊些什么?张一凡没有掩饰心中的好奇,带着探究而开心的目光望着许文强。

还是温文尔雅的微笑:“看得出来,你很开心。”

一凡翘翘嘴角:“是啊,换做你是我,也会这样开心吧。”

对面的人叹口气:“没想到,你是这样容易满足。”

容易吗?得到这么多的吃的,还有何不满足?张一凡觉得换个人也会满足的。

“女人总是很容易满足的,当然,是你们地球上的女人。”许文强挑挑眉毛,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视:“你就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办吗?”

“以后?”张一凡轻轻地重复道:“以后,我一个普通人,只有在以后尽量地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家人,还能怎么办?”

“不,不,”许文强摇摇头,不赞成地说:“你怎么会是普通人呢?要知道,不算在其他地方,仅仅在地球上,经手这项链的人没有1万,也有八千,别人都没有发现空间的秘密,只有你打开了空间,你怎么会是一个普通人呢?”

张一凡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

许文强解释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打开空间——‘他’送出的能量在你看来是一道银­色­的光,对于他人,这道光可是致命的。它直进大脑的深处,如果没有与人类的脑电波吻合,就不会融合,后果就是轻者成为白痴,重者就是脑死亡。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曾受住的,‘他’对每一个项链的拥有者尝试过,可惜,有些人自得到项链就不曾多看它一眼,不然……”许文强住了嘴。

“不然地球上就会多一些白痴,或是一些不明原因死亡的人。”张一凡忿忿地替他补充完整。

许文强没有丝毫的内疚:“是的,要找到脑电波与这丝能量的波动完全吻合的生物是不容易的。对于我们的尝试,我们没有丝毫的内疚,毕竟我们是两个物种,不同星球上的两个物种,而且,我们的生命等级显而易见要比你们高级许多。”

停顿了一下,再说话时语气充满了轻蔑:“再说,在地球上类似的事件还少吗?你们人类用同类做实验的事还少吗?”

许文强说的是事实,张一凡无法反驳,只好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说只要脑电波与那丝所谓的能量吻合就能打开空间,对吧?”

许文强也不以为意,点头说:“是的。”

“可是你以前说过,空间吸进了不少的灵魂。”张一凡想起许文强曾经提到的命名的说法。

“那是空间的众多特­性­之一,运气也是一方面的原因。所以说,”许文强意味深长地说:“你看,你的脑电波是独特的,你吸收了能量,却排斥了‘他’,甚至可以说是毁灭了‘他’,机缘巧合,你又提前送来了晶核,逃脱了命名的危机,空间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所以,你不能妄自菲薄,说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张一凡张了张嘴,这话貌似很有道理。

待张一凡将许文强刚刚说的话消化了一阵,许文强接着说:“你所在的国家有一句古话,叫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你所在的星球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是否该担负起肩上的重任?”

重任,要我担负?怎样担负?张一凡的眼睛不由得大睁。

“现在地球上一片黑暗,空中是厚厚的能量层,遮天蔽日,气温极为寒冷,这一切将持续很长时间,就像曾经的冰河期,没有阳光就没有温暖、没有植物,就没有人类的生存之路,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每个人类都清楚这一点。靠地球的现有科技,你认为能驱除天空的能量层,让光明重新到来吗?”

“不能,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许文强一字一字地说道。

张一凡很想反驳,她想起电影里常见的镜头,竖直的洞口深不见底,地下是宽阔的厂房,厂房里停放的是超大号宇宙飞船,一道道密封的门,要靠指纹或虹膜打开,科学家们在地下忘我工作,武装士兵保卫着厂房的安全……科学家们一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法。刚想开口反驳,又一阵理亏,让光明重回人间,这是一个遥远的事情。不得不承认这个观点,地球的科技还没有发达到无所不能的程度。张一凡沮丧地点点头,承认了这个答案。

“现今到处的变异生物,不同于地球上的任意一种食­肉­动物,这些群居的老鼠和蟑螂遍布陆地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了天敌,仅凭着数量和速度,就能称霸地球,别说赤手空拳的普通人,就是全副武装的军人,也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你与它们打过交道,不用我多说了吧。”

无可奈何地继续点点头。

“军队控制着粮食,可送不到普通人的手里;普通人望眼欲穿,也得不到粮食。这是一个短期内军队难以解决的问题,也是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088 威胁

许文强继续说道:“你们的世界变了,不仅仅是环境变了。就现在发现的,这个环境更适合非人类的生物。你们仅仅看到变异生物的体型增大了,不知道你注意到没它们的智慧也随之提升了。”

张一凡回忆着几次与变异老鼠打交道的情形,从最初的奋不顾身,到战术包围,到躲避危险撤退,老鼠本身就很聪明,变异老鼠显得更加聪明些。

“猎杀变异生物的过程只会一次比一次艰难,黑暗、寒冷是人类的大敌,没有有效的武器是另一个困难。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被变异生物抓伤咬伤都会感染未知的病毒,迄今为止,这病毒无药可解。老鼠和蟑螂生活在陆地的各个角落,让人防不胜防,想要大规模的围剿,我想机会只有一次,而这次机会大多数城市已经用过了。”

想起自己的亲身经历和电台的广播,抚源市已经大规模地灭鼠一次了,同样的方法对变异老鼠恐怕再难生效了。

“你应该想象得到,以后军队的每一次出动,都会带来大规模的死伤,在没有研发出新式武器的前提下,军队将不得不放弃民众,这是军队不得不为之的事,虽然他们并不情愿。”

许文强说得确实正确。

“军队的等待,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两点:第一点,普通百姓不是饿死在家中,就是死于变异生物,相信现在的老城区已经变成一座死城了吧。”

想起老旧城区四处透风的楼房,裂缝的窗户和门,垃圾堆里不怕人的老鼠,厨房里永远杀不尽的蟑螂,老旧城区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第二点,变异生物将得到充分的喘息,它们会进一步进化,变得更加强大,对人类的威胁也更大。如果人类再拿不出有效的手段,人类也许将成为地球的历史。”

直觉告诉张一凡,这不是危言耸听,从去年十月份起,各地就纷纷传出谣言,政府也有了存储粮食的动作,要说各国政府没有提前做一些防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局势恶化到如此严峻,尤其是仿佛恐怖片里的变异生物的出现,恐怕是政府始料不及的。黑暗开始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政府如果再无所作为,即使我们再自欺欺人,许文强的话也终将会成为现实。

“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黑暗在你眼里如同白昼,变异生物在你面前无所遁形,你有飞刀技能,还有空间在手,如果你愿意,你能得到数不尽的粮食,……在这个世界里,还有谁具备你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呢?”

“一凡,你能独善其身,你的父母在你的照顾下也能,你的孩子呢?你想让他们孤老一生?你不为他人想一想,你也要为你的孩子想一想,只要你肯,你会拯救很多人于水火之中,也许,地球未来的历史将因你而改变。”

“你有能力走出去,你也必须走出去,去拯救身边的人,你的亲人,你的邻居,你的朋友,你的同胞……将他们从饥饿中解救出来,摆脱变异生物的威胁。”

“我……”张一凡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内心是非常认同许文强的话,可理智却告诉自己,走出去,可不是在口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自己凭借什么走出去?仅凭着飞刀?太不现实了,自己的飞刀,面对着三五只老鼠和蟑螂还可以,成群的,自己逃都不知道往哪逃。带着自己的家人一同出去冒险?这个问题不用考虑,自己弄这么个房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家人的平平安安吗?

许文强对自己摆出这么一副大义的样子,苦口婆心地替自己分析当前局势,目的究竟是什么?心底深处张一凡对许文强还是有一丝防范的。张一凡盯着许文强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透底,充满了关切,真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是我不想出去,可我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我防备不了外边的老鼠、蟑螂,即使我能全身而退,那些取粮的人又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许文强诧异地扬一扬眉毛:“你不是想就这么地走出去,亲手把粮食发到每个人的手里吧?”

张一凡毫不脸红地说:“我有第三个选择吗?”

“第三个?”许文强更诧异了:“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我不是圣人,古人还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何责任和义务致自己于险地,救他人于水火之中?”张一凡面不改­色­。

许文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张一凡几眼,仿佛不曾认识她一般:“我记得你是教师,用你们Z国的话说是人民教师,崇高而神圣的职业,以奉献为己任。”

“那是曾经。”张一凡毫不松口。

“哦。”许文强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瞧着张一凡,好一会才说:“虽然我们有的是时间,可我实在是不想绕圈子了,你没有第二个选择,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出去,然后是怎样出去。”

“嗯?”张一凡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许文强一字一字地说:“我既然能让空间里的食物取之不尽,必然也能让它们消失于无形。”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许文强这是在对自己进行威胁,他在威胁自己,他既然能帮助自己种植粮食,也能利用空间的特­性­让粮食消失的一­干­二净。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此时张一凡只觉得许文强脸上的微笑是那样的让人痛恨。

张一凡收起脸上的笑容,自己现在不能与许文强翻脸,这个空间还不能完全为自己掌握,不用说许文强种出来的粮食,就是自己在光明时期的储备,自己也不能拿出去,还有晶核,离开空间真不知道晶核还有什么用。

张一凡慢慢端直了自己的肩膀,望着许文强,轻声地说:“果然,我是空间主人的这些言辞,是不能相信的。”

☆、089 强势

许文强表情略显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一贯温文尔雅的表情:“你当然是空间的主人,我只不过是寄居在空间里的一缕灵魂。”

事实上,许文强说得对,我必须走出去,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他人,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在这一点上,他的想法与一萍的不谋而合,张一凡沉默了。

许文强收起了笑容,这一段时间自己一直在研究着晶核的作用。在自然界内,单位体积内所含能量,固体不如液体,比如说煤炭与石油;在消耗方面,气态更容易产生动力。但是,晶核这种物质打破了自己平时的认知,它并非大自然直接产生,而是由生物自主吸收自然界的能量,并在生物体内将能量聚集压缩成固态的现象,其蕴含的能量之大,超出想象。

可是,由于平衡空间的特点,在空间内,自己无法做实验。关于晶核的作用,只能停留在想象上。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迄今为止,晶核是空间最好的能量来源,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这些,许文强并不打算讲给张一凡听,只要张一凡能听自己的话,源源不断地提供给自己晶核,就可以了。

“首先你要建立安全岛。”

“安全岛?”张一凡想起自己看的关于末世的小说,小说里的人类聚集地就是许文强所说的安全岛吧。

“是的。安全岛,人类安全的聚集地,绝无变异生物。”许文强肯定地说。

“怎么做到?”张一凡眼睛一亮,许文强既然提到了,那么他一定有办法。

许文强的表情显得很轻松:“变异生物有敏锐的嗅觉和听觉,还有良好的记忆能力和判别能力,它们对同类的身体有着强烈的进食**,你只要像前几次那样用变异老鼠的尸首就能将附近的变异生物引诱过来,接下来一网打尽了,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清理,安全岛的范围就会逐渐扩大。”

张一凡闻言,眉头一皱:“你说的不现实。前几次灭鼠的成功,存在着较大的侥幸成分。你也说过了,变异生物有良好地记忆能力和判断能力,那么,我一再用相同的手法,能否成功地诱杀它们是一个未知数。再说,我的武器不足,有能力跟随我出来灭鼠的人员不足,安全问题不能得到保证。还有,变异生物是长脚的,它们可以自由活动的,谁又敢保证,清理完一个小区后,变异生物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小区内?不行,没有足够的安全措施,我不能轻易出去。”

张一凡拒绝的­干­净利索,无论如何,自己的安全是家人活下去的保证,自己再不能轻易地冒险了。

大概是没料到张一凡拒绝得这么痛快吧,许文强的表情颇为意外,眉毛一挑,语气充满威胁:“你就不担心——”许文强拉长了声音。

张一凡坦率地说:“除非你能给我足够的安全保证。再说,我不认为你能吞没我自己送进来的东西。”

闻言,许文强的表情变了一变,犹豫了一下,面前的张一凡不像她平时表现得那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她此刻的表现太过强势,难道以前她的表现只是假象?

“你的意思是……”许文强试探了一下。

“就像我最初将空间塞满了一样,你口中的‘他’难道两手空空地就进来了?”既然已经到了互相威胁的地步,张一凡­干­脆把话挑明。

许文强眯了眯眼睛:“你确定你的想法?难道你不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你认为你能保得住不属于你们地球的先进武器?”

话既然说开了,张一凡到放下心来,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说:“我还记得你送给我的第一个技能——飞刀,这是一个攻击­性­技能,好像是因为我送进空间里不少飞刀的原因吧。”

许文强点点头,就算回答了。

“不过,我以为还有原因,就是飞刀的技能没有离开地球的文化,所有地球上的人都能接受一个投掷飞刀的高手,哪怕她是个女人,从没失手过,绝对的百发百中。”张一凡继续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是的,我选择飞刀技能的原因你说得差不多都对,你也不希望别人把你想成怪物吧。”许文强用的是肯定语气。

“但地球的文化太过博大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地球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在增强。现在的人不再像中世纪那样,动不动就把人以宗教异端的名义烧死,尤其在这种非常时期,我想,地球人更愿意看到超人的出现,来拯救地球于水火之间——你就是这个意思吧。”张一凡的语气颇为玩味。

“那么,你想学习什么技能?这一次需要10000个单位能量。”许文强直截了当。

“我怎么知道?”张一凡惊讶地说:“你认为我一个地球上的中学数学老师,会知道什么什么杀灭变异生物、保护自己的技能?您太抬举我了。”

许文强有种想将张一凡踢出空间的冲动,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莫非她猜到了自己的打算?不,不会,许文强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也许只是像她说的那样,她要安全。

想了想,许文强说:“你现在本身的能力确实是自保不足,不说变异生物,只要让人近了身,你就只剩下束手就缚的事了。”

张一凡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你说得太对了。”

“技能学习……”许文强沉吟着。

张一凡充满期盼地望着他,满心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许文强沉吟了一会,征求意见似的说:“冷兵器你学会了飞刀,只要不让人近身,安全上还是有保障,但热兵器的使用范围更广,我建议你学习热武器的使用,学会­操­作枪械,以后你接触枪械的机会应该会很多。”

张一凡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兴奋,自己心里实际上是想着玄幻啊、魔法啊、修真什么的,要是自己念一句咒语就能发出一个大火球或是一道闪电什么的,该多强大啊。

“怎么,你不愿意?”看到张一凡脸上沮丧的表情,许文强有些诧异。

张一凡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许文强先是怔了一下,好像没有听懂,接着眼睛逐渐变圆,嘴角一阵抽搐,像是在极力忍住什么,表情颇为古怪。忍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这个真没有。”

☆、090 收获

从许文强的语气和内容上,张一凡判断出玄幻、魔法、修真什么的果然是小说,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虽然许文强憋笑憋得很辛苦,但张一凡也不为所动,跟着拒绝了许文强的建议:“我不认为现在学习热兵器是个好主意,我们Z国的枪支管制非常严厉,我很可能一辈子碰不到一把真正的枪,除非……”张一凡看着表情逐渐正常的许文强:“除非你能给我提供热兵器。”

“那么你学习擒拿怎么样?这样就不怕别人近身了。”许文强果断忽略了张一凡后面的话。

张一凡摇摇头:“不好,你莫非指望着我用手一只一只地掐死老鼠和蟑螂吧。”

“你想怎么样?”许文强觉得自己快没有耐心了。

张一凡想想说:“建立安全岛,就得保证岛里没有变异生物,你就不拿出些什么东西来保证安全岛里的人的安全吗?”

许文强反问道:“就算我拿出来了,你能保住吗?”

“你总得先拿出来,我们才好讨论下一个问题吧。”张一凡讨价还价道。

许文强定睛瞧了张一凡好一会,张一凡毫不示弱,也瞄着许文强,眼都不眨一下。许文强终于叹口气:“好吧,你赢了。”

面前的桌子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约二十厘米高的仪器,黑­色­圆形的底座,散发着金属冷幽幽的寒光,上面有一组圆形转纽,底座上的仪器外形仿佛电暖气的散热片,还是网状的。

这是什么?张一凡投以疑问的目光。

“声波驱虫器。”许文强解释说:“它可以发出超声波,我想这是对付老鼠和蟑螂这样体型不大,群居的变异生物最有效的仪器了。它可以用晶核作为能量来源,一个单位的晶核应该可以让它工作1年以上了。你看,按一下左边的按钮,放进去一个晶核,现在它已经可以工作了。它的使用也非常简单,这是开关,你可以调节底座的按钮,调出最适宜的声波,当然,你还需要进行实验,有效范围是……”在心底换算了一下,迅速报出来:“半径500米到800米。”

就这么个小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张一凡低下头,仔细研究了几秒,然后抬头问道:“它对人体会有什么危害?”

许文强笑了:“没有危害,确切地说,它对老鼠和蟑螂也没有什么危害。它发出的声波会让老鼠和蟑螂非常的厌烦,嗯,就像你们人类本能地远离厕所、臭水沟之类的地方。当然,不排除有变态的老鼠和蟑螂喜欢厕所或臭水沟这样的环境。”

张一凡分辨了一下许文强的语气,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眼下,确实是没有什么更好的东西了,虽然心底怀疑许文强有更为厉害的武器,但自己能否保得住呢?这个所谓的声波驱虫器体积不大,不引人注意,放在自己的房间中,发现不对时可以及时收进空间里。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有效距离为什么会有500米——800米的说法呢?”

许文强耐心地解释说:“是因为障碍物的阻隔,混凝土、钢铁都会吸收掉一部分声波。”

张一凡的脸上露出微笑:“好吧——你需要什么报答?”

“嗯?”许文强被这突然转移的话题弄得一愣。

“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样辛辛苦苦地劝说我,又拿出这我最需要的东西来,就是为了地球上无数人类的生命?要是你真这样想的话,我要说,这个声波驱虫器还真不够。”张一凡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许文强收起惊讶的表情:“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暂时你太弱了,帮不了我什么。你只要尽力地做你该做的事,有朝一日,你变得强大了,自然,我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那么,下一项,我该学习的技能。我认为短期内擒拿格斗术比热兵器更适合我,当然,你要是给我提供热兵器的话,我就放弃擒拿格斗术。”张一凡继续游说。

许文强没有说话,两人之间蓦地出现了一堆大大小小璀璨的蓝­色­晶核,它们散发着一道道涟漪,同时没入许文强和张一凡的身体里。

最后一道涟漪消失后,张一凡看向许文强的目光为之一变,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凌厉,张一凡感觉到自己好像一伸手就能拿住对面的许文强。

对面的许文强身躯微微动了一下,张一凡的威胁顿时消失于无形:“祝你好运。”许文强的身影慢慢变淡。

注视着桌上的声波驱虫器,张一凡笑了,空间里真的还有空间,里面一定还会有更多更好的东西。

张一凡没有急于离开空间,而是继续坐在空间的椅子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考虑了好一会,再三仔细盘算,确保万无一失,才心念一动,出了空间。

自己在空间里应该是呆了好久,现实的时间却还是一点没变。张一凡谁也没有惊动,开门上了二楼。

二楼还是老样子,地上留下清扫过得痕迹,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张一凡照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来到窗边,打开了一扇窗子。

从空间里拎出一只还没僵硬的死老鼠,甩出窗外,接着静静地等候着,良久,不见其他老鼠和蟑螂的身影。看样子,自己所在的小区里确实没有了变异生物。

不过仍是不放心,按照想好的计划,张一凡还是开车出去了。

张一凡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有把握,许文强不会欺骗自己,许文强一定有所目的。开着车,绕了格林景苑一周,轰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并未吸引来变异老鼠,看来,要么是老鼠们都跑到沈城方向去了,要么是老鼠有了记­性­,不招惹开车的人了。

张一凡开车奔向沈城方向,到了上次杀老鼠的别墅区特意停了一下,没有熄火,在车的前方扔出几只死老鼠,安安稳稳地坐在车上,向两侧观察着。不多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两侧的小区密密麻麻地爬出变异蟑螂来。

真是奇怪,上次的灭鼠大战中,变异蟑螂一直没有露面,这次才几只死老鼠,怎么就引出这么多的蟑螂?来不及细想,张一凡从空间里摸出声波驱虫器。

☆、091 成功

声波驱虫器里已经装上了晶核,张一凡将它放在副驾驶座上,缓慢地向右旋转按钮。

这是张一凡第二次近距离观察变异蟑螂,它们正疯狂地爬来,不,不能说是爬了,它们的速度简直是太快了,就像是开了闸门溢出的洪水,贴着地面涌来,仿佛瞬间,就漫过路面。不知是不是错觉,张一凡感觉爬在前方的变异蟑螂的体型大了不少。眼里看着,手上却没停,仍然缓慢地向右旋转着按钮。

变异蟑螂们张牙舞爪潮水般地涌过来,仿佛声波不存在般,覆在那几只死了的变异老鼠身上,后面的紧跟着扑过来,挤挤挨挨地往里钻,看样子,它们抵制不了死了的变异老鼠的诱惑。眼前的几只变异老鼠的死尸很快被淹没,接着以它们的身体形成变异蟑螂组成的球状物,这球状物还在扩大,在几个呼吸间,形成小山。不仅遮盖了变异老鼠的尸体,也掩盖了它的气味。

变异蟑螂们还在涌来,在后边的体型小了许多,它们失去了目标,一时显得有些茫然,接着它们发现了汽车这个庞然大物,车里些许泄露出一丝血­肉­的味道。它们兴奋起来,有了新的猎食目标,转而向车子爬来。

张一凡略略有些心慌,不是对声波驱虫器失去了信心,而是因为看到这么多让人恶心的东西向自己爬来而条件反­射­地产生的心里,右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心里祷告着,快些,别让这群恶心的东西爬到车上,眼看着面前的挡风玻璃上,露出变异蟑螂摇晃的两条触须,接着是丑陋的头部、腹部。

平时张一凡看到的都是蟑螂的背部,如今乍一看到蟑螂的腹部,而且还是放大了十多倍的腹部,眼看着褶皱的皮下,六条毛茸茸的长腿,尖牙利嘴,不由得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刷地竖起来,­鸡­皮疙瘩一层层爬上来,身体下意识地向椅背靠去,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面前的丑陋的怪物,简直是太可怕了。

手上却还是没有停止,甚至频率都没有变化,在挡风玻璃将要完全被覆盖的时候,张一凡终于发现面前的蟑螂有了异动。

它们的触须不是摇晃的那么欢快了,头部微微抬起,好像有一丝茫然,张一凡继续旋转着按钮,驱虫器散发着­肉­眼看不到的声波,向四面八方传递着,蟑螂们终于接收到一丝令人不愉快的信息,这些信息逐渐强大,变得非常讨厌,蟑螂们厌烦地回转身,趴下车窗。

就像它们来时一样,它们退得同样的迅速。几只大型蟑螂还有些犹豫,张一凡又微微向右旋转了一点按钮,它们的动作立刻迅捷了,很快,公路上,只有张一凡孤零零的一辆车停靠在路边,车前空荡荡的,几只老鼠的尸身早不见了踪迹,细看,残留的是几只一寸长短的雪白的鼠牙。

张一凡瘫坐在车座上,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衣。看样子,声波驱虫器还是有效的,只是不知道在同样的档位上,能不能同样驱除变异老鼠。

张一凡定定神,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缓缓驱动车子,向沈城方向继续驶去。

回来的路上,张一凡心情愉悦,实验的结果,在同一个档位上,不论是变异老鼠还是变异蟑螂,声波驱虫器在驱赶它们方面都同样成功。张一凡一直开着声波驱虫器,顺路,收取了几座稻草、柴禾垛子,回到格林景苑时,出去了不到1个小时。

开门进去的时候不由一愣,全家人包括两个孩子都坐在101的客厅里,表情严肃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一凡紧张地问。

“哇——”杨泽哭起来,一下子扑到张一凡怀里:“妈,你吓死我们了,你又偷偷地跑出去,哇——”

张一凡这才明白,自己没打招呼偷偷地溜出去被发现了。

四顾一下,拍拍杨泽的后背:“别哭了,妈妈带给你一个好消息,咱们小区,和邻近的小区,都没有变异老鼠和蟑螂了,以后,你可以和姥姥姥爷在外边练车了。”

这下,动容的可不仅仅是杨泽了,张一凡急忙说:“我先换衣服,一会我们好好商量下。”杨阳跟着张一凡一起回到卧室,张一凡不好将他支走,在换衣服时将声波驱虫器悄悄放在衣柜里,用衣服掩上,张一凡不打算将声波驱虫器的事说出去,只是简单地说刚刚出去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老鼠和蟑螂。

匆匆回到101,看到大家期盼的目光,张一凡也不由兴奋起来:“爸、妈,刚刚我出去开车转了一圈,还用死老鼠做诱饵引了一会,我们这个小区,和南边、东西两个小区,都没有变异老鼠和蟑螂,再往沈城方向,一直走到别墅小区的时候,才发现变异蟑螂。我觉得是因为我们上几次的灭鼠行动把老鼠都吓跑了。”这话有点牵强。

一萍不太相信地说:“不可能吧,老鼠和蟑螂怎么会没有呢?”大家都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

“真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开玩笑,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有变异老鼠的地方,没有变异蟑螂,而一旦变异老鼠死了,蟑螂们就会蜂拥而至。”一凡认真地说:“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我还发现了一个粮库,里面都是雪白的大米。”

“现在大米呢?”爸爸­性­急地问。

“当然我都搬回来了。”张一凡得意地说。

这次开会没有回避杨泽和董润恒,听到一凡说她把大米搬回来了,两个孩子不由得前后找找,疑惑地问:“搬哪了?我怎么没看到?”

大家都笑了,空间的事两个小家伙还不知道,众人也不打算说,见大家都笑盈盈的,杨泽和润恒都撅起嘴,有心想跑,又舍不得大人讲的事。

爸爸忽然说:“这么大的事,杨阳,找上你哥哥们一起说吧,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杨阳的脸红了一下,看了眼一凡说:“爸,昨天我在哥哥那边,我哥他们也后悔了,他们以后不会那样了。”

“那,你先过去说一声,打个招呼,一会我们都去103。”

☆、092 放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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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阳转身出去了,心里还是很高兴,昨天大哥、二哥确实生出悔意,自己又好生数落他们一顿,现在安全了,可以出去了,不管怎么说,两家人也是亲戚,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另一边是自己妻子的娘家人,对外都是内部人。

这是自黑暗以来,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的16个人全体到场的会议,会议由张一凡主持,张一凡首先通报了本小区及周边小区的安全状况,然后提及到自己得到了一座小型粮库,接着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在自身安全的基础上,全力救助周围的人。

话音刚落,张爸爸就立刻表态,赞同女儿的想法,希望大家全力支持,接着一萍和董志鹏马上举手同意,大势所趋下,不仅内心有愧的杨智杨勇都表示支持,连懵懵懂懂的杨泽和董润恒都投了赞同票。

接下来大家商议了救助的具体办法,张一凡一反常态,表示救助过程一定要高调进行,并且要统计出被救助小区的常住人口,男女人数,年龄,特长等等,明确说出,自己不是搞慈善事业,要在被救助人口中,组建自己的灭鼠队。张一凡只是简单地提了提自己的计划。许文强强迫自己走出去,去求助更多的人,绝对另有目的。

这个提议颇受争议,张爸爸和张妈妈的意见是低调进行,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太高调了惹人注意,担心出现麻烦。一萍却赞成一凡的主意,有了自己的队伍,以后的安全也会多了一层保障。杨智和杨勇非常明智地不发表意见。

因为一凡的坚持,这一点也就通过了,但一萍提出,今天已经是大年初十一了,政府上次派送的粮食只够到初六,不少人家已经是断粮好久了,所以下午要尽快送粮到户,暂时不进行统计工作,第二日再开始也不晚。一萍说得确实在理,一凡没有理由不同意。

张爸爸又提到一点,怎样有秩序地把粮送到每一个人手中,既让每一个小区的人都领到粮食,又不能发生­骚­乱,更不能形成哄抢,当然,也别把自己人都累着。

张爸爸的提议再一次得到支持,最后大伙讨论决定,暂按每人2斤米,并以楼为单位发放,边发放,边统计,并招募人手,帮忙进行统计、检查工作,工资为半斤米。

为防止哄抢,需要提前向小区里的人宣布,这项工作就由一凡和杨阳先行进行。看看表,快11点了,自家人还是先吃饱饭,才好­干­活。有随身听录音,通知工作也变得简单多了。

开着越野车,在小区慢慢滑行,音量放到最大:“小区居民们请注意,小区内暂时安全,没有变异生物,下午将在小区内放粮,时间为1点整,1号楼、2号楼;1点半,3号楼、4号楼,……,每人限领2斤,自备口袋。凡哄抢者、不守秩序者、不排队者不予发放。小区居民们请注意,小区内暂时安全,没有变异生物,下午将在小区内放粮,时间为1点整,1号楼、2号楼;1点半,3号楼、4号楼,……,每人限领2斤,自备口袋。凡哄抢者、不守秩序者、不排队者不予发放……”

音量放到了最大,张一凡和杨阳坐在车里,在小区内缓缓地开动,每到两个楼之间,就停顿2、3分钟,让通知的内容循环播放几次。

小区内,越野车大开车灯,张一凡清晰坚定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黑暗,在小区上空回荡,这声音代表着生存,代表着希望,代表着张一凡的决心,走出去,让自己更强。

中午只是简单地吃了些面条,大家都明白,早一点送粮出去,就会多挽救一些人。吃过饭,除了张爸爸和张妈妈领着三个孩子在家,其他人都全副武装穿得暖暖的走出房门。

最初的惶恐忐忑过去后,真的不见变异老鼠和蟑螂,每个人的内心都充满了兴奋,张一凡早早地将董志鹏的越野车放出来,就在1号楼和2号楼之间,卡在路口,后备箱里打开,里面放满了大米,一袋袋堆得后备箱严严实实。车座上也是米袋子,杨智和杨勇一阵咋舌,这么多的大米,张一凡是怎么搬得动的?

车旁边,张一凡也做了准备,是沿途收集的柴禾垛子,此时散乱地堆在地上,不待张一凡安排,杨智杨勇已经动了手,很快,地上的柴禾就被绑成一束束的,成火把状。

火把点燃了,大米一袋袋地搬出来,袋子口被小心地拆开,下一次,这些袋子装的可是空间牌大米了。

越野车一声清脆的长笛,划破了黑暗的寂静,燃烧的火把,驱散了黑暗的恐怖。杨阳、杨智、杨勇和董志鹏举着火把站在越野车的两侧,杨柏松和杨昊天守着米袋子,大嫂二嫂负责分米,一萍和郑纯负责登记,一凡跟在一旁,并不Сhā手。

“送粮了——”

暂短的宁静,1号楼一个电子门被打开了,冲出一个男子,手里是一个布袋子,细看,还能看出那是光明时期在商场买衣服时的拎兜。

那男子穿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一看到下边的动静,急忙忙地就冲出来:“哪有粮?哪送粮?”

一萍迎上来:“别着急,先登记,不差这几分钟。你是1号楼几楼的?”

那男子搓搓手:“啊,你给我盛着米,我是4楼的。”

一萍继续问:“四零几?叫什么名,家里几口人,年龄?”

“啊,401的,我叫赵晓。”这一说话的功夫,两个楼里已冲出二十多人,哗啦啦向越野车围过来。

杨智高举着火把,上前一步,挡在大米前:“都不要挤,不要挤,1号楼左边,2号楼右边,排队先登记,不守秩序不发粮!排队排队!”杨勇也上前几步,举着火把就奔向人群。

这二人如此凶神恶煞般一上前,人群立刻推推搡搡地排成两排,前边的人紧张地盯着杨勇、杨智和大米,后边的人则伸长脖子向前够着,有人还喊着:“饿死了,先发粮吧,以后再登记吧。”“对啊,都是邻里邻居的,不能错。”杨智和杨勇不住地嚷嚷着,人群虽然声音不断,却也排着队,后到的人也急急地排到队尾。

可就是有人却不想排队,一个高大强壮看身形绝对是男子的人一路挤着就奔向排头,直奔火把下的大米,他这一挤,大伙都急了,排好的队伍一下子乱了套,大家都拥挤起来,吵嚷声也响起来。

“我先来的,你后边后边。”

“别挤了别挤了!”

“快点发啊,我,你挤什么呀?”

☆、093 放粮(中)

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张一凡一个箭步冲上去,那大汉的身形在张一凡眼里全是破绽——早想试试手了,一伸手,就抓在大汉向前伸的手腕上,一拧、一拽,那大汉嘴里顿时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身子随着张一凡的后退,从拥挤的人群中被拽了出来。

“啊——我的手!啊!”

人群拥挤被惨叫声吓得一停,杨阳几人也被张一凡的动作吓了一跳,杨智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大喊道:“别挤了,看到拥挤Сhā队的下场了,谁再挤就废了他。”

张一凡紧抓着那大汉的手腕,向下拧着,迫使那大汉弯曲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同时厉声喝道:“大家不要着急,按顺序登记,我们统计人数,是为了下一步粮食的发放,大家放心,每个人都会有粮食的!如有不配合的,别怪我们不客气,不给你们发粮。”杨阳几人也反应过来,持着火把就围了上去。

人群立刻静了下来,大伙保持着拥挤的身形,一动不动,最先下楼的赵晓很是机灵,立刻大喊:“我是1号楼的第一个,已经登记了,谁第二个排我后面。”人群瞬间又乱了起来,乱哄哄地排成两排。

张一凡厌烦地松开捏着大汉的手:“排到最后,再有下一次,绝不给你发粮!”那大汉疼得出了一头汗,差点软在地上,闻言没敢吱声,捡起掉在地上的米袋子,低着头跑到队尾。

赵晓是第一个登记完的,谁让他冲出来的最早啊,大嫂舀起一小盆大米,笑着说:“来,抻着,今天粮不多,先这些,马上粮就多了。”赵晓连声不断地说着:“谢谢啊,谢谢啊,再没粮,就要饿死人了,你们真是大救星,太感谢了。”千恩万谢地捧着米,转身就要回去,张一凡叫住了他。

“赵晓,你是不是住在4楼?”

赵晓一愣,抬头看着张一凡,又看看旁边的几人,忽然抬手指着几人,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你们就是初六杀老鼠和虫子的人。”

张一凡笑着点头说:“是啊,那天你还给我们照亮了呢。”

赵晓愣了几秒。立刻转头对着排队的众人喊道:“我们有救了,有救了,他们,他们就是初六在楼下放火杀老鼠和虫子的人,我们有救了。”队伍静了一下,立刻嗡嗡起来。

这时杨阳走过来,和赵晓说了几句话,赵晓忙不迭地点头,捧着发给他的大米,一路小跑地进了电子门,不多时又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腋下夹着个本,外面还是太冷,御寒的手套不太管用。

人大概都有从众的心里吧,这楼下的人一多,楼上的人坐不住了,呼啦啦,旁边的3号楼、4号楼有人急忙忙奔向发粮的越野车。

这是早已预料到的,杨阳和杨智、杨勇立刻举着火把迎上去,大声地喊道:“3号楼、4号楼的在自己的楼前排成两排,粮食足够,登记后才发粮!”

“回自己楼前排队!排队!不守秩序的不发粮!”

人群中刚刚有人迟疑地停下脚步,后边的人就挤上来,前边停步的人生怕自己吃亏,赶紧又跑上几步,距离杨阳几人也就几步远了。

这边登记的张一凡、郑纯和发粮的大嫂、二嫂丝毫没受到影响,仿佛不曾知道自己的身后有着即将酝酿的­骚­乱。1号楼、2号楼的人受到几人的影响,不安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发粮的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边赵晓也点起了一道火把,董志鹏见状举着火把向杨阳那边过去,张一凡静静地观看着,先后在1号楼和2号楼排队的人中又挑选出3个看着身体不错的男人,把他们交给赵晓,自有赵晓交代他们一会做些什么。

这么1分钟的功夫,身后就乱了起来,吵嚷起来。

“凭什么不让我们领粮食,他们都领了。”

“就是呀,都要饿死了,该我们的了。”

“别挤了,排队!排队!”

“挤啊。抢了他们的!”

“挤啊!”

…………

杨阳几人面对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只能把手中的火把平伸着,挡在身前,人群中前面的人畏惧着火焰,迟疑着,不敢上前,可后边的人哪管这些,不停地推搡着前边的人,向前挤着。杨阳几人又不敢当真烧着面前的人,只能是一点点向后退去。在越来越多的人群面前,杨阳四人就像风雨中的四片树叶,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计划时并没有想到人们会这么冲动,张一凡想起政府当初派粮时那长队排得是秩序井然,看样子,人的劣­性­根什么时候都会存在,你要是不拿出点暴力的内容,他们真敢抢了你的,心里恐怕还得想着,不抢白不抢,反正大家都抢。

想着因为许文强的逼迫,自己不得不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救人,自己一个女人,不能躲在家里享受家的温暖,逼不得已站出来救人,自己何德何能,又何尝做过这般大事?自己在救人,却要被人抢,自家人的生命安全还要受到威胁,一时心头火气,几把砍刀蓦地出现在手中。

杨柏松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举着火把跑过来,张一凡伸手接过杨柏松手上的火把,将砍刀塞在他手上:“给你爸他们一人一把。”说着抢上几步,站在杨阳的身侧。

火光中,映照着张一凡手上的砍刀泛着森白的冷光,张一凡左手的火把,不仅照亮了面前人群激动、急切的面孔,也照亮了右手高举的砍刀和自己冷气凛然的面孔。

张一凡没有说话,面对着情绪激动的近百人,任何语言都将会是苍白无力的,只有行动,只有行动才能唤起所有人的理智。

“笛——”杨柏松在身后按响了汽车的喇叭,刺耳的笛声让众人心头为之一凛,接着,随身听里放出中午刚刚的通知:小区居民们请注意,小区内暂时安全,没有变异生物,下午将在小区内放粮,时间为1点整,1号楼、2号楼;1点半,3号楼、4号楼,……,每人限领2斤,自备口袋。凡哄抢者、不守秩序者、不排队者不予发放。

人群一怔,配合着声音,张一凡举着火把,向前逼近了一步,身后的杨阳几人,也跟着齐刷刷地上前一步。人群静下来,前排的人略显慌乱,推搡着向后退着,后边的人却不退让,人群拥挤起来。

张一凡砍刀向上一举,通知声戛然而止,张一凡大声喊道:“3号楼、4号楼的人听着,在自己楼前排成一排,下一步就是你们放粮了,我们放粮不是一次,登记统计是为了下一次给你们更多的粮食。”张一凡还没有失去理智,想着先瓦解一部分人。

人群的后面响起一个声音:“我们排后边的粮食不够了怎么办?”

“对啊,粮食到底够不够啊。”

“这么多人,不够后边的怎么办?”

张一凡怒道:“现在,3号楼、4号楼的人立刻回楼前排队,你们可以赌一赌,是排队能得到粮食,还是挤在这里能从我们手里的刀下抢到粮食?”

这是身后的赵晓几人也站过来,跟着喊着:“老少爷们,我们几个是1号楼和2号楼的住户,这几位可是英雄,他们在初六那天杀死了不少老鼠,我们小区现在没有老鼠都是他们的功劳,他们上午刚刚出去给我们弄回了粮食,还有呢,大伙快排队吧,还是排队快,你们看我们两个楼的快发完了。”

“就是啊,他们不是政府的,人家是私人给我们发粮,大伙还是不要挤了,排队吧,3号楼、4号楼哪个楼先排好队,先给哪个楼发!”有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大喊道,喊完还讨好地对拿刀的几人说:“是吧,是吧。”

人群迟疑了一下,杨阳立刻上前一步:“3号楼的,在这排队。”

杨智跟着向右一步:“4号楼的,在这排。”

人群呼啦啦地再次推涌起来,张一凡退后了一步,把位置让给赵晓。

☆、094 放粮(下)

看到张一凡对自己是如此的信任,赵晓激动地对张一凡点点头,立刻走上去,站在张一凡先去的位置上,高举着两臂,挥着手说:“大家别着急啊,领到粮食现在你也吃不了,做不了饭,还没到给煤气的时间呢。其他楼的人也不要跟着挤,你排上队也没用,我们还得挨家挨户核实呢,大家放心,只要都排队,给煤气前肯定都能领到粮,5号楼、6号楼的人听着,赶紧回门洞暖和一会,这边马上发完了,3号楼的,向后退点,把路留出来,快点,车要开过来了。”

有了赵晓四人的帮忙,­骚­乱平息下来,3号楼、4号楼前排起了蜿蜒的两排队,前排的人紧张地看着杨阳几人,后边的人伸着脖子向前张望着,两排楼间的小路上,还是挤着一些人在观望着,这边大嫂和二嫂也发完了粮。

张一凡皱着眉看着人群,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一萍走过来说:“一凡,刚刚共发了7袋大米。要不,5号楼、6号楼一起发吧。”

张一凡点点头,将还在人群中劝说的赵晓喊过来:“赵晓,你领一个人一会给5号楼和6号楼的人登记,柏松,你领着昊天把车开到前边,把米分两边全卸下来,然后跟着发粮。”

柏松麻利地答应了一声,回身上了车,车缓缓地启动,众人的目光都随着车子望去,赵晓在一旁喊道:“5号楼、6号楼的楼前排队了,一会一起发粮,排队了,5号楼,6号楼!”

人群又分流了一部分,张一凡对一萍和郑纯说:“一会挑两个人帮你们登记,你们暖暖手。”又对大嫂二嫂说:“嫂子,你们也是,找个人替你们,暖暖手。”

大嫂二嫂答应着,和一萍郑纯一起过去,张一凡对着那个自作主张喊‘先排队的楼先发粮’这话的人说:“你叫——”

“我叫王壮。”那人看起来刚刚20出头的样子。

旁边一人接着说:“我叫张华。”看岁数比王壮大些。

张一凡点点头说:“一会麻烦你两个人将1号楼、2号楼的用户资料登记一下。”说着摸出一张纸,上边写着要登记的内容。两人接过来,转身去办了。

这边杨柏松已经卸完大米,越野车里空空如也,人群中有眼尖的看见了,顿时吵嚷起来:“没有米了!”“车里空了!”

张一凡走过去,拉开车门,心里是不耐烦解释了,按按喇叭,车子向小区大门驶去,后面的人恍然大悟般:“快看快看,运粮去了。”“外边没有变异老鼠啊?”“上哪装粮啊?”

张一凡开着车,以格林景苑小区为中心,在外围转了一圈,车子的轰鸣声并未引来老鼠,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将空间牌大米装进米袋子,这口是封不上了,米袋子一个个立在后备箱和车座上,将车缓缓开回小区。

迎接车子的是一片欢呼声,分米的众人已经熟悉了自己的业务,每栋楼又找出两名帮忙的人,人多了,不论是登记还是分米,速度都提高了不少,分米后的核实工作也在进行着。小区内的人意外地得到大米,又口口相传得知这次放粮不是政府行为,心下都是颇为吃惊,尤其看到张一凡驾驶着车子每回来一次,就带回一车的大米,更为惊诧、感叹,

张一凡几人杀鼠的过程也被添油加醋地越穿越神,看着杨阳几人手持火把、砍刀在维持纪律,又转而害怕起来,人家连那么厉害的能咬死人的变异老鼠都能杀死,可别犯到人家手里,让人家一砍刀给招呼到了。

近4点钟的时候,终于给最后一人发下了大米,杨阳几人都累得够呛,后续的统计工作还没有完成,张一凡决定让众人先回去休息,吃过晚饭再说。小区的人都散了,热闹、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子消失了,张一凡最后一个进的门,悄悄地将越野车收回空间。

真累啊,比杀老鼠还要累,不过内心却是兴奋的。没想到自己小区里有这么多人还活着,也没被饿得晕倒,走不动路,自己这个入住率仅三分之一的小区就有这么多人活着,那市区和入住率高的小区,一定还有更多的人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几个人回到屋里,张一凡的父母已经在液化气罐上架起了两个蒸锅,下边是土豆,中间一帘焖饭,上边一帘茄子,好在还没到饭点,再有半小时煤气也会给了,大嫂二嫂洗洗手,就在自己厨房这边忙活起来。

上次不愉快的经历没过几天,大家默契地没有坐在一起吃饭,只是杨阳给端过去一个蒸锅,张一凡给填了一个午餐­肉­罐头作为犒劳。

好久没这么累了,这顿饭吃得格外香,餐桌上,一萍给父母简单地说了放粮的经过,两个孩子听了两眼直放光,嚷嚷着第二天也要跟着去。一萍又讲了一凡擒拿大汉的过程,末了,叹口气说:“小妹啊,你到底还会什么,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不要总是这么给我们惊喜吧?”

张一凡笑笑:“这不是忘了说吗,下次再学会什么,一定先吱声。”心里却是想:明天放粮要到隔壁小区,那里入住率不清楚,有多少楼也不清楚,楼群的牌号也不清楚,自己就这么几个人,要像今天一样发生­骚­乱可真不好控制,一会可得想个办法。

吃完饭,大伙又聚在103的地下室,张一凡自然对今天的工作进行了总结:“今天放粮的过程我考虑得不周到,差一点酿成­骚­乱,幸亏在紧急时刻,杨柏松按响了汽车的喇叭,又播放了通知,才让那些人心虚起来,柏松啊,今天多亏了你。”

杨柏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婶,我当兵时,咱们连长说了,对敌人,先得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我一看老婶把刀都拿出来了,那气势,非得鸣笛助威,我就按喇叭去了。”大伙听了都哄笑起来。

张一凡也笑着点点头:“今天我们在自己的小区内放粮,就发生这么多麻烦,明天要是到隔壁小区,指不定还会有什么麻烦,所以,今天大家好好商议一下,另外我想再招募些人手帮忙,像今天的赵晓、王壮,就是很不错的人,危机时刻没有退缩,还上前帮着维持,也没提什么特殊要求,大家看看怎么样?”说着环视一下众人。

大家互相看看,对张一凡的说法多少感到些突然。张爸爸、张妈妈原来就想让一凡出去救人,自然此时不好反对;因为一凡是自己的妹妹,在有杨智杨勇在场时,也不好反对,董志鹏自然更不能说不;杨阳是因为一凡的娘家人都在场,要个一凡留面子,自然不能说不;而杨智、杨勇前两天因为不赞成一凡的想法,弄得两家差点反目成仇,现在还有些尴尬,哪能再开口反对呢?不过好像也没理由赞成,于是场面一时冷了场。

一凡看大家不吱声,才想起大家并不知道自己被许文强逼迫不得不出去救人的事,可这话又无法向大家明说,连自己父母都不能说,除了让大家跟着担心,还有什么用?

☆、095 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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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圆滚滚的橙子赠送了礼物588起点币、投了1张评价票。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书友,你们的阅读,就是我写作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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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凡心底暗暗地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不露声­色­:“现在小区附近没有变异生物,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

一萍的面上现出沉思的神­色­,接着欲言又止,又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终于开口说:“一凡,你怎么能确定我们小区附近一定没有变异生物?而且在我们出去放粮的时候也一定不会有变异生物出现?我想,这个问题要是没搞明白,不仅是我们出去时心里忐忑不安,小区内的其他人也会是顾虑重重的吧。”

一萍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张爸爸和张妈妈好奇地看着一凡,杨智和杨勇几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们,一萍的话一停,他们的表情就变得紧张起来,紧紧地盯着一凡,等待着她的回答。

一凡对一萍的提问,颇为挠头。一凡明白,一萍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把问题问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杨智几人安心,可,自己怎么回答?声波驱虫器的事可不能说出去。

一萍并不给一凡推诿的时间,紧逼着问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们一个信服的说法,我想,大家很难赞同你的想法。”

一凡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做出要回答的表情,脑子里却在高速转着,合计着怎么回答:“昨天上午我出去转了一圈,发现不仅我们小区,南边的和平花园、东边的河景嘉园、西边的绿满庭芳都没有变异生物,而且,越往东西两头走,变异生物越多,它们仿佛在往市区聚集。”这倒也是实话,确实是越往沈城方向走,变异生物越多。

“当时我就在想是什么原因让自已地区的变异生物减少?我还杀了几只老鼠做了实验,我发现,老鼠和蟑螂有一定的记忆行为,它们在哪个地方进过食,对哪个地方就有明显的留恋趋势,而哪个地方同类死亡的气息浓些,它们就会离那个地方远些。”这个倒也不是一凡瞎编,张一凡是想起自己上次在别墅小区杀完老鼠后,这次出去就不见老鼠在那个地方出现,心里是这么判断的。

事实上,张一凡所说的比较接近于现实,变异老鼠的智力得到了提高,它们本能地躲避曾经遇到过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同类死亡之地。虽然死去的同类的血­肉­对它们有强烈的吸引来,可并不证明它们就愿意呆在同类死亡的地方。

“我们这个小区曾经杀死了数量不少的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还有上次的那个别墅小区,以这两个地方为中心,周围都不见变异生物,用死老鼠也没引来。当然,我也没多做实验,但我认为,作为第一批变异生物的死亡之地,我们这个小区短时间内绝对安全。”一凡补充说。

“那么以后呢?以后会不会永远没有变异生物?”一萍加一句。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不过,我们可以组织人力加固小区围墙,或是采用什么办法,让我们的小区固若金汤。”

一萍点点头,看看大家说:“我认为一凡的说法可以让我们放下心来。安全的事,一凡不会骗我们的,这一点,我们应该完全相信一凡,你们怎么看。”说着目光看向杨阳。

杨阳正­色­说:“我相信一凡,我也赞成一凡的说法,不过,”说着,转头看着一凡:“一凡,我们能否整体考虑一下后续的方案,比如说我们能拿出多少粮食,多少天发一次,还有你说的赵晓、王壮这些人他们能不能一直跟着我们,还有你刚刚说的围墙加固等等,我觉得,我们得先制定一个规程,然后按着规程去做,不然,你看,今天大家都累坏了,万一在发粮过程中有什么大的­骚­乱,我们就麻烦了。”

听了杨阳的话,大家都不自觉地点点头,两眼看着张一凡,张一凡现在事实上成了决策人。

张一凡一听立刻说:“杨阳说得对,我也有这个想法,我现在把我的想法大致说说,大家听听,给我补充。”

停顿了一下:“我要做的几件事为:放粮、救人、杀变异生物。先说第一件事放粮,在往沈城去的路上,我看到了一排仓库的样子,竟然是粮仓,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变异老鼠,我想,也许是老鼠变异了,不吃粮食,只食血­肉­了。这么多的粮食,我们怎么也吃不完,不如拿来救人。下午放粮的成功,证明我们上午的计划是对的。所以,我有个想法,我们在我们这个小区内征兵,召集年轻力壮的年轻男子组成放粮队,一方面人多了,就有所谓的人多势众,有­骚­乱也不怕了;二是我们也减轻了负担。”

看眼大家,见都在认真听着,继续说:“连我们小区在内,我觉得能空出不少房子,统计好后,就得辛苦二哥,我们把那些房子打开,就可以进行第二步救人了。我的几个叔叔、舅舅还在外边,大嫂、二嫂、郑纯,你们的娘家人也在外边,还有我们的朋友,我想我们都要一步步把他们救出来,安置在这里。同时,我们也要尽可能地去猎杀变异生物。暂时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们看看,有什么意见?”

父母脸上一喜,大嫂二嫂也互相望望,面带喜­色­。

一萍却马上开口说:“我看救人和猎杀变异生物我们先放在后边,那个还太危险了,主要先把放粮的事落实了,怎么样?”一萍征求似的看看大家。

大嫂二嫂脸上的微笑顿时凝固了,父母脸上的喜­色­也不见了,一萍急忙说:“我不是说不去救人,而是现在救人太危险了,大家想想,我们这些人,真正有能力杀老鼠的只有一凡,现在的变异老鼠比人都凶,除了一凡,其他人出去遇见变异老鼠,那还能活得了吗?”

这话是实话,大家的表情都很黯然。

一萍继续说:“我们先做一样是一样,眼下的事就不少,够我们忙一阵了,等我们把眼前的事处理了,再想法子出去救人。”

确实是这个道理,眼下如果外边有变异老鼠,就是张一凡也不敢轻易出去,而张一凡也不敢拿着声波驱虫器出去救人——自己小区怎么办?难道这么通知大家:我出去的时候,大家都回屋,会有变异生物来?不过,这到也是个办法。

杨阳发表意见:“我赞成姐的说法,现在救人太危险了,别没救成|人,还把自己搭上了。”

一萍点点头说:“救人的事就先放下,我们说说放粮的事。今天我们在每个楼都挑出了2个人,完成任务交上来的有6个楼,剩下6个楼的8点我们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了。这24个人明天应该能和我们一起出去放粮。不过,我觉得人手还是不足。大家有什么建议,都提提。”

一凡注意到杨智的表情有些犹豫,他看了看杨阳,又看看一萍,好像想说什么,又很为难的样子。

正好一萍的声音刚刚停下,一凡很自然地接着说:“大哥,你有什么建议,说说看。”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杨智。

杨智踌躇了一会,开口说:“那个,我这里说个意见。”

☆、096 建议

杨智开口说要有意见,大家都觉得很意外,视线一下子集中在他身上,大嫂的脸上露出不自在的神­色­来,在旁边拽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多说。

杨智对大嫂摇摇头,安慰她说:“我知道说什么。”转头看向一凡,表情非常郑重:“一凡,上次晶核的事,是我不对,你也知道,这黑暗一来,我就害怕了,总担心吃不饱,说实话,也担心你有一日把我们扔下来,不管了。不过,这次看到你给外边的人放粮,我这心就踏实了。你有吃的,连外边的人都能救助,还能不管我们?大哥先给你道个歉。”

这话一说,一凡非常意外,急忙说:“大哥,我也不对,做得不好,没让你放心。”

张爸爸笑着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有话说开就好了,说实话,我这女儿就是实在,有啥说啥,也不懂得含蓄,他大哥,别介意啊。”

杨智低下头,又抬起来:“张叔,你和我婶一直没把我兄弟几个当外人,我这心里有愧,所以,我有几句话不得不说,我们要这么一直放粮,外边那些人当然高兴,但是时间一长,他们是不是就会认为理所应当的了,你要是给的不及时或是少了,他们肯定就会不乐意,就像今天发粮时一样,连等那么一会都不愿意,就像该他们似的,动手就想抢。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定个制度什么的,定下个规程。”说着,看了看一凡,又看了眼杨阳。

杨阳寻思了一下说:“我认为大哥说得对,我们是义务放粮救助,但也得有个度,外边的人也不能­干­吃饭不­干­活。我们得定个制度,按劳分配,小区内的每个人,不工作的就只能得到很少的粮食,我看只能是每顿一碗粥的水平,而且,以后煤气也会停的,到时候就得有大锅饭,有活­干­和没活­干­的人决不能吃的一样。”

得到杨阳的肯定,杨智显得很高兴。一凡也颇为意外地看眼杨阳,没想到杨阳想得这样多,这样深。

“对,杨阳说得对,我们找人也得分出层次,有危险的工作,比如说出去接人,给的工资要高些,如果他们出去遇到危险,不幸去世,家属也应该有抚恤。”董志鹏加上一句话。

接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一萍拿笔一项项记下来。

张一凡一向不喜欢做组织工作,听大伙一项项说出来,好像越提内容越多,脑袋都要大了几圈,想到晚上还要和许文强讨价还价,试探试探许文强的目的,一时觉得心乱的很,看看表,快到8点了,就站起来对大家说:“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商量。”

杨阳也站起来说:“我陪你出去。”

张一凡摇摇头说:“你也累了,我让爸爸陪我出去,爸爸好久没有出门了。”爸爸一听,高兴地站起来:“你们年轻人商量事,我陪一凡出去。”

一转眼,看到妈妈的目光有些失落,一凡马上顺嘴说道:“妈,你也过来。”心里有了主意,自己有功夫在身,小区也刚发了粮食,应该还安全,­干­脆带父母出去溜溜车。

再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虽然只是让父母在小区里溜了一会车,但父母也是开心得不得了,毕竟将近两个月没有出门了。看到母亲脸上的惊喜,满足的笑容,张一凡有些心酸,自己以后会更忙了,陪伴父母的时间也会更少了。

姐姐几人已经将未来几天的日程安排写下来了,薄薄的几张纸上,一条条列得清清楚楚。看到张一凡回来,把日程安排交给她说:“我们正在核对小区内人员名单,住户情况,这个要麻烦些。”

一凡接过几张纸,大致看看,里面不但写着明天送粮的时间、顺序、去的人数,还有小区内人员的工作安排和工资,又看看他们手上的东西,每个人都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今天都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吧,不是有计划了吗,明天让小区里的人一起动手。”

一萍头都没抬地说:“我们在找人手,每项工作用的人不同,先定下来,明天好逐一分配。”

“不行,再重要也得先休息。”张一凡抖抖手里的纸说:“你们计划明早5点出去放粮,太早了,八点吧。现在歇了。”

一萍这回抬头了,不止一萍抬头了,大家都抬起头,不明所以地问:“八点?七点半给煤气,八点出去,得到粮的也做不上饭啊?”

“五点出去,就我们几个?太早了,救人也不能累着自己,先休息,啊?要不这样,明早六点半,我出去喊人,将人先定下来,八点半集合,放粮,现在先休息,就这么定了。”张一凡说着直接吹熄了2支蜡烛,屋里光线一暗,确实没法写字了。一萍抓着笔伸个懒腰:“是累了,先歇着吧。”听了一萍的话,大伙都都放下笔站起来,真的很累。

赶走了大家,张一凡和杨阳也回到了卧室,灌上热水袋,躺在温暖的床上,一时还睡不着。

杨阳一边在被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问道:“一凡,你又厉害了,又学技能了?”

“嗯,学了擒拿格斗。”一凡得意地说:“我估摸着四五个人都近不了我的身,厉害吧?”

“嗯,厉害。”停了一下:“哪弄来的大米,有多少?”

“真的是外面的粮仓,都存进空间了,就是没有米袋子,麻烦。”张一凡接得很顺口,谎话多说几遍,自己也会信的。

打了个哈欠,杨阳确实困了:“你越来越厉害了,说实话,你在身旁,我睡觉都安心。真奇怪,你说变异老鼠都哪去了,不会是你给弄没的吧。”

“我?”张一凡哼了一声:“我到真想。”

耳边杨阳的呼吸渐渐低沉、绵长,张一凡心念一动,进到了平衡空间。

如山般的粮仓状雪白的大米不见减少多少,看着这雪白的大米,心底莫名有一丝威胁感,若是自己把人救来了,米却没了,那么……张一凡甩甩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赶走,不会的,许文强既然让自己救人,就是需要人,不会给自己一个烂摊子的。不过,他要人­干­什么呢?张一凡想着,四处看着,这许文强,不召唤就不出来了。

☆、097 苦恼

张一凡并不着急,自己见到许文强要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并未想好,每晚进到空间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因为可以利用平衡空间的时间停滞­性­好好地思考一下问题。

张一凡席地而坐,双手拢着腿,下巴枕在膝盖上,双目就对着那两排果树,鼻间仿佛有诱人的果香飘入。

现在的摊子好像要铺大了,今天杨智提到的按劳分配的原则,就是为了防止一些人产生的贪念,说这话,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毕竟,这话容易让人联想到他自己以前的行为。张一凡笑了笑,唉,也真难为了他。可是,这制定制度什么的问题,不但自己不擅长,自家这些人也根本不擅长,难道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在小区里找几个在政府工作的人来制定制度?

不,张一凡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为什么要让别人定制度来约束自己?自己给他人提供安全的住所、足够的粮食,他人就得完全听自己的。现在可不是过去光明时期的民主时代,现在自己在小区里就是搞独裁,他们也得听着。

不过,单凭自己也还是不行,第一阶段,就是要有自己的队伍,伟人已经说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只有有了自己的队伍,才会保障自家的安全,其他的,可以放在后面。

对,第一步招兵。张一凡翻翻手上的几页纸,里面详详细细地写着今天领到大米的人的姓名、­性­别、年龄、曾经的工作,而且已经按照男女的­性­别和年龄,分别登记的。张一凡挑出两张纸来。

这两张纸登记的都是年龄在18岁——50岁之间的男­性­简历,张一凡一条条看着,第一个登记的就是赵晓,对这个年轻人,张一凡的印象还是很好的,第一次自己灭鼠,手电的光线被老鼠遮盖了,就是他第一个打开自家四楼的窗子,为自己照亮;第二次自己和杨阳几人出去拣蟑螂的死尸,他也跑出来主动要帮忙;这次自己放粮,他也是第一个跑出来,还主动地帮自己维持纪律,看样子,这个年轻人的内心非常阳光,是个绝对热心肠的人。

张一凡看看他的介绍:赵晓,男,33岁,原钢厂检修工人,1号楼二单元401。

太简单了,张一凡摇摇头,今天太过匆忙,考虑得也不周到,这么一点资料是不够了解一个人的。

往下看去,又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王壮,男,28岁,原超市保安,1号楼3单元602。保安,怪不得今天一说话就说到点子上,上来一句话就让纷乱的人群有了排队的趋势,这是专业啊。

又往下看了看,这职业可全着呢:银行职工、医院大夫、公务员、教师、警察……张一凡看了几眼,又失去了兴趣,原来的职业能有什么帮助?自己忘记了登记特长,特长才是最有帮助的,比如说跆拳道三级、柔道黑段什么的,至于有没有跆拳道三级、柔道黑段的,实际上张一凡自己也不清楚。张一凡苦恼地躺在地上,人家小说里主角一招小弟就一大把,有能文的,有能武的,个个英明神武、赤胆忠心的,怎么到我这主角也窝囊、配角也难找,自己没事还给自己找出一大堆的事来。

这个许文强也真是讨厌,他肯定藏着一大堆的先进武器,要是都给了自己,自己拿出去对着那些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这么一“突突”,不就全都gameover了。哼,他才不会呢,那些变异生物体内的晶核还不知道会长到多大,现在要都被“突突”了,上哪再找这么多的晶核,换做是我……张一凡想了想,自己恐怕也不会这么做。

还有政府,现在也不知道谁说的算,人家有人有枪的,也没看见救到自己头上,自己在这边又放粮又招兵的,说实话,这招来的兵能管用吗?在见到真正的拿着枪的大兵后,自己小区内的乌合之众,还会听自己的吗?

这么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真是越想越苦恼,这头真不是人­干­的活,怪不得每个头都有那么多的秘书。

不由地又想想小说里的内容,那些主角怎么弄来的一堆手下?好像都是因为主角实在是太霸气了,魅力太足了,所以那些配角纷纷主动靠拢、表示衷心,还有部分是被主角打趴下收服的。想想自己,一条也不具备。

实际上张一凡是太谦虚了,她自己没有看到自己的优势、自己的霸气,太多的小说,太多霸气的主角,让张一凡自惭形秽,她没有看到自己头上的主角光环,她忽略了自己飞刀的百发百中,也忘记了自己今日擒拿大汉展现的风姿,她不知道,今日她抢眼、强硬的表现,已经给小区内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张一凡躲在空间里苦恼的时候,小区内的人已经被她注入了信心。现在的张一凡,经过赵晓的有意宣传,在小区内众人的心目中,简直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张一凡苦恼了一会,没见许文强的出现,只好打起­精­神,考虑下一步的作法,自己来来回回地用越野车装粮食,有点太耽误自己的时间,­干­脆让明天领粮食的人自己过来取粮食,不去送了,也避免自己人手不足的问题。可是有人领两遍怎么办?也可以先派人在小区内登记核实,核实后再安排时间一一核对领取,对,就这么办,自己在小区物业的办公室里开几个窗口,每个窗口安排一个家里人,和自己小区的人一起分发粮食,自己在一旁巡视一下就可以了。还可以把小区内的门卫利用上,对,就这么办。张一凡又将细节仔细地考虑了几遍,看到许文强还躲着自己没出来,张一凡也不理会,心念一动,出了空间。

杨阳刚刚睡熟,张一凡悄悄起身,披上衣服,出了卧室,来到训练室,点燃了一支蜡烛,将刚刚想到的内容写在本上,又核实了一遍,确信没有落下什么,才吹熄了蜡烛,回到卧室。

时间已近11点了,张一凡却不觉得有多困倦,自己的身体和­精­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强健起来,张一凡挥挥手,感觉自己的手臂中充满了力量。

☆、098 外出

接下来几天的忙碌,让张一凡对这四个小区的管理初步地走上了正轨,经过自家内部的商议,一致确认,小区内的住户,15—55岁的居民,必须参加小区的日常工作。

在小区范围内工作的人,薪水按每人每日1斤大米发放;离开小区,参加比较危险­性­的工作,则每人每日2斤大米;拒不参加工作的人,不发放粮食;低于15周岁和高于55周岁的人,每人每日8两大米。这个工资定得说不上高还是低,1斤大米,说实话,在没有油、没有­肉­的情况下,一个成年人一天还真不太够,但张一凡并不想把蔬菜水果拿出来,大米还可以解释成发现了粮库,这年头,还能发现蔬菜大棚?而且,张一凡也不想把粮食供应足了,要让小区的人有危机感,粮食不多,你不工作,就没有粮食。

接下来就是工作的安排。安排工作,让张一凡颇为挠头。一萍却轻轻一笑,这不困难,一句话,让张一凡得到解脱。张一凡只具体地参与了工作的设定,就成了甩手掌柜。

为方便安排,四个小区改名,格林景苑为一区,东边的河景嘉园为二区,南边的和平花园为三区,西边的绿满庭芳为四区,张一萍、大嫂、二嫂、郑纯分别任四区区长,负责四个小区的日常事务。董志鹏、杨智、杨勇、杨柏松分别任四区队长,主要负责将各小区有特长的人组织起来,建立队伍。杨阳则为总指挥,有权调动各区所有的人员,各区长和队长必须无条件听从杨阳的安排。至于张一凡,没有明确的职务,也不参加任何具体的日常事务,但在安全及粮食问题上,拥有一票否决权,换一句话就是,如果张一凡不同意,那么粮食谁也不能发,当然,没有张一凡领着,估计暂时小区内的人谁也不敢往外跑。而张一凡也主动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就是外出救人和寻找物资。

这个安排谁也没有异议,四个女人负责小区的日常事务,包括原住人口登记、房屋管理、卫生打扫、粮食发放、外来人口的安排和以后如果抚源市停止了煤气供应后的食堂工作,并且她们有权任命下一级负责人。她们各自的丈夫则负责将小区内有特长的人组织起来,建立小区的建设和保护队伍。杨阳作为杨家三兄弟一员,张一凡的丈夫,正是总指挥的不二人选。而张一凡作为粮食的拥有者,大家安全的保障,她确实不必负担任何具体事务。

作为家族式管理模式,张家名义上只有一座小区的管辖权,但张一凡毫不介意这一点,没有粮食,没有声波驱虫器,一切都是浮云。况且,管理小区看似很有权利,实际上麻烦事不少,张一凡原本就想自家人躲在地下室里有吃有喝就行,哪里会想到还有今天这一步,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张一凡将自己完全从日常琐事中脱离开来。

人员和职责确定下来了,下一步就是行动了。首先由杨勇召集四个小区会开锁人员,将小区所有无住户房间的大门全部打开,跟着,张一萍四人带所负责小区的居民将杨勇打开的房屋情况登记,简单地打扫卫生,同时对小区人员情况进行了解,安排粮食发放。

这期间,杨阳还要从各小区抽出一部分人清扫四个小区所有的门市房还有乐购超市,将门市房和超市内的残余物品分类集中登记。

这中间最麻烦的就是发放粮食了,还有就是小区的治安,经过大伙一致讨论,决定乱世出重典,小区内凡有偷盗、强(­奸­)等,一律将人丢出小区,扔到外面自生自灭去。

不过说着容易,做起来够人忙乎一阵了,大伙全体出动,先将一区的人统计出来,分成各个小组,用来协助放粮。乱哄哄地忙了两天,总算将粮发了出去,解了几个小区的燃眉之急。

保安队在第一时间就组建出来,毕竟,除张一凡外,张家杨家几人人单势弱,身上的皮衣却比众人的都暖和,在这样成天到处黑压压的年代,自身的安全是最不容忽视的。张一凡向保安队的众人许诺,他们的薪水是普通人的二倍——足够他们吃饱了,而且,张一凡马上就要外出寻粮、寻物、救人,棉衣这样的物资,将对他们优先发放。保安队的众人见识了张一凡的擒拿格斗的本事,又听到张一凡的许诺,自然是时时刻刻跟随在自己的区长、队长身边,有了这些人在身旁,一凡才放心下来,自己不必成天担心自家人的安全了。

考虑到自己还得出去救人,寻找物资,而声波驱虫器只有一个,为了安全自己出去时必须携带,张一凡又下了一令,每晚的八点——第二日的六点宵禁,不排除小区内会出现变异生物的危险。面对小区内众人的不解,张一凡只解释成阳光时代的老鼠更爱在此时活动,众人半信半疑,不过也选择了相信,再说了,本来就冷,大半夜的,谁没事往外跑啊。

小区的人数也统计出来了,四个小区人数不足5000,入住率不足三分之一,除去老弱,青壮年有3500余人,男女各半。三分之二的空房中,装修过的近一半,这是个好消息。也是,在这沈抚新城购房居住的,多数是在沈城工作的年轻人,在阳光时代,这里的房价远远低于沈城市区的房价,购房剩下的房款就可以买一辆小车了。

张一凡只是跟着杨阳扫荡了一天乐购超市,在空间里划拉了一堆图书和光盘后,就失去了出去的动力。每天吃完早饭,大伙就都带着对讲机出去忙去了,连杨昊天都跟着他父母出去长经验,家里只余下张一凡和父母还有三个孩子。

有了书和光盘,三个孩子就可以自己玩去了,父母也会出去在小区转转,当然,身边不是一萍带人跟着,就是一凡亲自保护。

终于,在正月十五,这个传统的圆月高悬的夜晚,艺高人胆大的张一凡独自一人,瞒着父母,拒绝了杨阳的陪同——杨阳忙了一天很累了,带着声波驱虫器出了小区。

这次出去,张一凡主要想弄辆大巴,单靠小轿车,能救几个人?而且张一凡还想杀些变异蟑螂,虽然许文强并没有强调,但直觉告诉自己,红­色­的晶核用处会更大些。

张一凡不知道哪里会有大巴,但她知道哪里会有变异蟑螂,向东离开沈抚大道不远,就是钢厂住宅,那里的房子普遍都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最新的也有二十年了。张一凡曾经住过这样的房子:窗户、门自家都改造过了,还是漏风,灭虫药撒了一遍又一遍,蟑螂还是灭不尽,每年下水总要堵上一次,出门不留心就会被垃圾道里的老鼠吓一跳。现在,楼道内的垃圾道大多被封闭了,老鼠确实少了,但蟑螂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永远不能消亡,黑暗来临已经两个多月了,变异老鼠和蟑螂第一次出现距今也半个多月了,老城的老房,如今应该是变异生物的天下。

出了格林景苑,张一凡没有急于到老城区杀蟑螂,而是穿过钢厂住宅,驱车奔向不远处的“今日装饰城”,这个装饰城是抚源市西部最大的家具、建材市场,除了家具外,还有各种装饰材料和建材,张一凡计划是扫荡装饰城的床和床上用品,接着将建材市场的各种材料、工具全打包回去,尤其是铁钉,这东西可以替代飞刀,张一凡早就计划好了。

车子停在装饰城的大门前,发动机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出老远,可并未引来围观,不论是人还是老鼠。张一凡记得这一片是新旧城区混杂的建筑,按理说,新房子里应该没有老鼠、蟑螂啊,那房子里就能有人。下了车,左手拎着声波驱虫器,右手按在车上,扫视了左右一下,漆黑一片,张一凡并不担心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动作,心念一动,将车收进空间。

黑暗中,张一凡目能视物,装饰城大门并不是卷帘门,只是厚重的玻璃门上挂着一把链锁,张一凡几下打开,推开大门。

一进门,就是装饰城的平面图,张一凡简单看了一下,一楼是家用电器、橱柜装修,出售电视、热水器等家电和厨房用品,二楼三楼是家私城,后楼一楼是小建材、二楼是窗帘、三楼是电灯装饰,大院里是各种水暖土建材料。

张一凡有些发懵,不知道铁钉这种东西算那种建材,想想自家小区那么多空房,张一凡踩着厚厚的灰尘,提步上了二楼。一圈下来,样品床收刮的­干­­干­净净,还有七八摞床垫子,张一凡也懒得数个数,统统收到空间里,着床垫子有时候比床还有用。

一路收刮,张一凡转向后楼。前后楼之间一道手动卷帘门难不住张一凡,只是抬起卷帘门轰隆隆的回声和扑簌簌落下的灰尘让她心里颇不舒服,轰隆隆的声音在无人的大楼里传出好远,回音和飘起的灰尘更是仿佛在提醒着张一凡回忆起以前看到的鬼片,张一凡不由得再次四下看看,身后空荡荡的走廊,两侧灰蒙蒙的玻璃窗内高高低低的家具,一行自己留下的脚印,前方同样空荡荡的走廊,不过因为两侧堆着叫不上名字的板啊、条啊什么的,显得有些狭窄,参差不齐的摆放更是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人有种拔脚离开的冲动。明明知道这里没有人也没有鬼,不过还是心里有点发毛,这时张一凡有点后悔没叫上杨阳,连个壮胆的人都没有。

张一凡定定神,心里安慰自己说:没事的,手里有声波驱虫器,这里不会有变异生物,黑灯瞎火的,没有人能看清东西,也不会有人来,至于鬼,更不可能的,没事的。虽是这样安慰自己,张一凡的心还是毛毛的,等灰尘落尽后,才慢慢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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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魔女”的话,如当头­棒­喝,让我头一次认真地反省自己,反省自己写文的目的,更新的态度——自己确实不仅仅懒惰,还有侥幸心理。真诚地感谢“十二月的魔女”警醒我,也感谢你对《黑暗时代》的耐心和肯定。这本书是我考虑了很久才动笔的,我一定会将它­精­彩地完结。

☆、099 遇险

第一个柜台里,横七竖八摆放着都是些张一凡不认识的东西,好像是方方块块的板子和一卷卷塑料质地的纸张还是壁纸?堆得老高,几乎够着天棚,玻璃柜台上是厚厚的灰,什么也看不清。柜台里一张椅子上有个椅垫,张一凡拐进去,拎起来,在柜台上擦了一下,里边都是些圈圈块块的东西,发现并不是她需要的,张一凡眼里闪过一缕失望走出去。

张一凡最想看到的是铁钉子,可铁钉子属于什么建材自己却不知道,只好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走过去,希望能看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一路拿着椅垫擦着柜台,壁纸、窗帘盒、各种叫不上名的东西……地板革、卷起来的海绵垫子,这东西当然收起来,铺着也会很暖和的,张一凡的心渐渐放松了,都是建材,不能吃不能穿的,哪里有人,自己吓唬自己。

再往前走,柜台里边的架子上,摆着的是钳子、扳子、螺丝刀、斧子之类的工具,还有一捆捆铁锹、镐头,这些东西可都是铁制品,张一凡心里一喜,走这么半天,终于见到好东西了,张一凡将椅垫按在柜台上,准备擦擦柜台上的玻璃,看看柜台里可否有铁钉一类的东西。

忽的,只觉背后一阵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好像根根竖起,耳畔有冷风袭来——来不及思索,本能的,张一凡向自己的身后甩出了刚刚收入空间里的一卷海绵,人向下一蹲。

厚厚的海绵上部被敲打得向柜台上弯去,下边自然地向外翻过去,露出两只裤腿和脚,身体上的反应快过心理,张一凡蹲着就飞出一脚,向那人的膝盖重重踢去,“啪”的一声脆响,接着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叮当”一声,一个一米多长的铁管就落在海绵垫下方的地上,张一凡已经站了起来,左手稳稳地抓着声波驱虫器推开海绵,一把砍刀紧紧地握在右手上。

面前的地上,是一个铁棍和一个抱着腿滚在地上的男人,这时,她额头上的冷汗才缓缓地流了下来。

男人的痛苦嚎叫在空荡的走廊内显得格外刺耳,刺激着张一凡的心脏砰砰地直跳,呆呆地看着地上惨叫的男人,真想封上那张该死的惨叫的嘴。

可面对着对手将他打翻是一回事儿,对着地上受伤打滚的人补上一拳或一脚或一刀是另一回事儿,张一凡看着地上的人半天,不知道是用铁棍将他打昏好,还是给他一砍刀好。

惨叫声低下来,那人也不再翻滚,张一凡终于看清,那人穿着厚厚的大衣,带着棉帽子,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眼镜。

心里一动,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夜视仪?

左右看看,那人没有帮手,看那人捧着腿嚎叫的惨样和听到的“啪”的一声脆响,张一凡断定那人的膝盖被自己踢碎了。

在这个年代,健康的人都很难活下去,何况断了腿的人,缺医少药没有粮食,血腥味还会引来变异生物,张一凡犹豫地想着自己是否好心地杀了他?不能用手里的砍刀吧,血腥味会引来变异生物的。那用他自己的铁棍?心里想着,已经收起了手里的砍刀,半蹲着摸起了地上的铁棍。

打头?那打坏了夜视镜怎么办?即使没打坏夜视镜,打得鲜血淋漓的也没法用。打身子?多少下才能打死他?要不,拿刀捅进他的心脏?一瞬间,张一凡想了好几个杀死面前男人的想法,可竟然一个也下不去手。也是啊,杀死老鼠是一回事儿,杀人可是另一回事儿。

面前躺着的男人可能感觉到了危险,他停止了惨叫,也不再翻滚,张一凡能感觉到,他正透过夜视仪观察着自己。张一凡担心地四下看看,自己不可能与他这么耗着,亲手杀死这个人对自己也是一种困难,可又不能放过这个人,他一定看到了自己把东西收进空间的过程,不然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他不是个好人,他想杀人夺宝。

两个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终于,那人蹭着坐起来,就那样坐着,一点点地向后蹭去。不能放走他。张一凡赶上一步,伸出拿着铁棍的右手试图去拦,那人一伸手抓住铁棍,张一凡顺手就将他连人带铁棍收入加速空间,这是张一凡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自己太不小心了,张一凡心惊­肉­跳地向走廊左右两侧看看,快速胡乱地擦把柜台,一个敞口的小盒里,一排排尖尖的铁钉安安稳稳地躺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一凡手一挥,从柜台到铁架,还有倒在地上的海绵,所有的东西全收在空间里。

一连收了六个这样的柜台,看到了上楼的楼梯,二楼是窗帘布艺,张一凡一个个看去,一个个小厅大都是空的,地上残留的是零星的布头。张一凡没有再看下去,想到刚刚那人的惨叫,虽然手里有声波驱虫器,但惨叫声万一引来了人,自己真能动手杀了他们?

张一凡急匆匆地跑下楼,尽量放低脚步声,可是,心却不停地砰砰地跳起来,总觉得身前身后有人在尾随着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在他人的监视之下。

张一凡下到一楼,自己不熟悉这个装饰城,只能顺原路回去,望着曾经走过的一楼建材长长的走廊,一丝畏惧的心理渐渐弥漫,恐惧渐渐产生,张一凡再次后悔拒绝了杨阳。

张一凡启动了战斗锁定模式,多久没用了?张一凡将身前身后一点点全都扫视了一遍,右手已换成了一把飞刀。

一步一步,张一凡放轻了脚步,猫一样地潜行,警惕地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周围,终于,空旷的大厅出现在自己面前,装饰城的大门就在左前方。

心里一松,张一凡向前急奔几步,迫切地想离开这个狭长的走廊。急切的心情,就在眼前的大门,让张一凡忘记了观察,忘记了潜在的危险,一个拐弯就冲了出去。

十来步前的大厅上,大门的内侧,一个黑影,定定地站在那里,即便张一凡再白痴,也认得他们手中端着的是枪,脸上带着的是夜视仪。

急速向前迈出的腿停在空中,飞刀还留在抬着的右手中,声波驱虫器悄然消失,张一凡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定在走廊外的大厅上。

军人?张一凡已经看清了前面人的装扮,和刚刚偷袭自己的人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人手里端着的是枪,一把自己不认识的枪。张一凡一动不动地站在走廊的拐角,自己的飞刀虽然快不过子弹,可海绵还能替自己挡一挡,不过,张一凡犹豫了一下,如果是军人……

蓦地,后背一硬,一个硬物点在自己的背上,张一凡身子一僵,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只带着手套的手从身后伸出来,摸在自己右手上,从自己紧握的手上挖走了飞刀,接着肩膀一沉,背后的硬物向前推了一推,张一凡被推着向前站在了大厅中间。

身侧传来噔噔的下楼梯的脚步声,很轻,只是这大厅足够静,张一凡才听到,不由向左微微偏偏头,一个同样装扮的人正奔下楼梯,张一凡注意到,那人在最后一级上微有迟疑,莫非他头上的夜视仪看不清地面?

张一凡对夜视仪的了解仅限在电视上,里边的人头上戴着突出眼眶的东西,视野里呈现的是绿­色­的人形轮廓,在黑暗的背景下一举一动都显得颇为诡异。张一凡一直不知道那些画面是真实的,还是电影的艺术加工,此时看到下楼梯的那人轻捷的步伐在最后一级微微迟钝了一下,立刻反应的是他只能看到人体,不能看到不散热的东西。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门前站立的那人始终端着枪,站在大门的正中央,一动不动,他明显就是一个坐标,给另几人在黑暗里显示方位的坐标。

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那人下楼后,并未与门前的人会合,而是站在那人的右侧,和张一凡所在的位置正好呈三角形趋势。

“小赵呢?”门前的人问。

“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

想必问的就是那个被自己收在空间里的人。

后背一痛,身后的声音接着问:“小赵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张一凡“哎呀”一声,抬手想揉揉自己的后背,肩膀上的手一沉:“别动。”

“女的?”声音显出吃惊。

“说,那个一直跟着你的人,你把他怎么了?弄哪去了?”身后的声音急促地问。

这些人不能留了,一瞬间,张一凡下了决定,加速空间里的人凶多吉少,这些人还很有可能看到了自己收车的动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个人的下落和空间的秘密,自己离死亡就不会远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不要杀我,不要吃了我,不要……”张一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显示出自己内心的恐惧,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100 杀人

张一凡颤抖和带着哭腔的声音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后背的硬度一直没有离开,肩膀上的压力也没有减少,甚至,还重了些。

“说,你把人弄哪去了?”背后的声音很凶。

“我,我……”张一凡的大脑飞速地转着,怎么才能躲开背后的枪?只要后背的枪口不再对着自己,哪怕只有一秒的时间,自己就可以擒住他,或是制服他。可是,显然,他没有被自己的声音欺骗,甚至还加强了警惕。怎么办?要是变异老鼠突然来了就好了,他们肯定会选择先­射­杀老鼠的。心念一动,一只变异老鼠肥硕的死尸悄然落在大厅的右侧的墙角。

这只老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身上应该带着余温,张一凡不知道这三个男人的夜视仪能不能捕捉到死老鼠的身形,她也没有指望他们能注意到这只死老鼠,张一凡的目的就是用这只死老鼠引来附近的变异生物,管它是变异老鼠还是变异蟑螂,只要来了,势必会引起这几个人的注意和慌乱,到时自己就可以趁机脱身。

没想到那只死老鼠刚刚落在地上,三个人就注意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身形突然一转,枪口顺势一偏,直指向地上的死老鼠,可背后的枪却纹丝不动,压在肩膀上的手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

真是训练有素的人,瞬间,张一凡的心里涌出一丝怜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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