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七天长假刚刚歇过,局势就变得紧张起来。新闻里不断强调安定团结,社会和谐,可私下却流言四起,纷纷传言世界末世就要到来。电视上专家不断在辟谣,在安抚民众,可小道消息在网上飞速传递开。
张一凡最关心的还是长白山的天池,网上有消息说,天池脚下的有户人家早在2年前就变卖家产,举家迁至沈城,跟着有网友证实说,天池附近近两年地震不断,虽都强度不大,但地震过于频繁,让当地民众恐慌。
随后专家再一次解释,说这是正常现象,又举例某岛国的某某火山,已发生这种现象若干年,却安然无恙的事例来证明,长白山的天池是正常的,安全的。不过民众已不再相信,恐慌在东北蔓延。
张一凡在九月开学时就请了病假,杨阳还照常上班,单位也是人心惶惶,每天带回的都是不太平的讯息,物价不再上涨,只是食品、药品紧缺,不过大部分家庭已经抢购过食品,治安还是很好,杨阳不再开车上班,因为还在营业的加油站屈指可数,且汽油凭票供应,普通民众已经加不到油了。
街上除了公汽,很难见到私家车,张一凡有汽油也不敢开着车乱晃,干脆给儿子杨泽也请了病假,自己在家教了起来。
十一月初的一个周末,张一凡的姐姐姐夫带着儿子回了趟抚源市的父母家,同时带来了最新消息。张一凡和杨阳带着杨泽回去时,他们正在客厅里谈着。
张一凡的父母住在和平小区高层,也是两室两厅,张一凡夫妇进了屋,客厅里的气氛不那么紧张了。两个孩子自顾自地玩去了,大人们坐在一起。
张一凡看到孩子们玩去了,坐到妈妈身旁,见到大家一脸严肃,急忙问:“姐,姐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一凡的姐夫董志鹏是沈城省报的副主编,能接触到一些机密,这次带来的消息就是岛国的富士山火山有喷发的迹象,长白山天池脚下已开始疏通人员。张一凡在电话里就听到了,此时看到他们表情这样担忧,以为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张一凡难见地收起了笑容,看看杨阳,又看看张一凡,才说:“一凡,杨阳,是这样。电话里你也听说了,富士山和天池已有喷发的迹象,我们沈城和抚源到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最多是空气不好,出门受到影响。但你姐夫昨日接到京城一个朋友电话,电话里大致提一下欧美的几个地方,没什么主要内容,可关键是那个电话是用的公共电话。”
“公共电话?”张一凡一愣不禁接口道,“现在谁还打公共电话呀?”
“是呀,”董志鹏接着说:“我这个朋友是给京城一个领导当秘书的,忙得不得了,怎么有空到公共电话打电话呢?况且又没什么事,只是寒暄一下,大致提了国外的几个地名,说以后有机会和我去旅游。放下电话我就奇怪,这个朋友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我就上网查了一下那几个地方,发现那几个地方确是是旅游的好地方,最吸引游人的就是周围的死火山。”
“死火山?”
张一萍说:“志鹏下班回家和我一说,我们都意识到这个电话不同寻常,志鹏的那位朋友恐怕是怕自己的电话不安全,特意找的公共电话。联想到最近的局势,我和志鹏都认为你前段时间说的有可能会发生,所以今天我们回来,一是告知你们这件事,二是我们准备把润恒留在你这,三是我们认为爸妈也应该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这样我和志鹏才放心。”
说着把目光对向杨阳:“杨阳,你认为呢?”
杨阳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眼张一凡,杨阳在张一凡的娘家人面前说话一贯注意,从不抢张一凡的风头,见张一萍不问一凡而是问自己,明白大家的担心,急忙保证说:“我认为行。一凡一直没上班,杨泽也不去上学,正在家闷得慌,爸妈和润恒去了,正好有伴,也省的一凡成天惦念。”
张一凡急切地说:“正好我们今天都在,一会,爸妈就随我们回去。”说着转过头来,对着父母说:“爸妈,就这样定了吧,一会就去。”
张一凡的爸爸张浩然,听了两个女儿的话,看到女儿的目光,欣慰地笑了,说:“我和你妈知道你们孝顺,一凡买了那么大的房子,也给我和你妈留了一套,你们不缺我们住的地方。不过这也不能说搬就搬,总得收拾收拾吧。这搬过去也不好说住多久,除了吃的,还得合计合计拿些什么?”
妈妈谢玉哲也不住地点头:“看你们说的样子也不像只住几天,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么多,是得几天收拾。再说,我们不在家住,这要进小偷怎么办?”
张一萍急着说:“妈,我和一凡今天都开车了,你们只带着最重要的,把证件什么的带上,再把吃的装上,其他的,以后有时间让杨阳和一凡慢慢给你收拾。”
杨阳看了眼一凡,嘴里带上笑,虽然不知道一凡是怎么办到的,但杨阳知道,这搬家是难不倒一凡的,果然一凡说:“好了,搬家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姐,你和姐夫还上班啊?”
一萍点点头说:“我和你姐夫这班还得上,我们你到不用担心,只是你看,我和你姐夫原来没相信你的话,也没储备什么粮食。”
张一凡打断了姐姐的话:“我从你和爸妈这刮了那么多钱,你以为我只准备了房子呀,吃喝早替你们预备了,是用你们自己的钱。”
一萍拿过自己的包,翻了一下:“你姐夫利用工作关系,弄到点油票,这些油票一张能加三十升油。”一萍点一点,“这有十张,你们拿着。”
一凡没有接:“姐,我们不缺油,你和姐夫还要来回跑,油票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还有,我的意见是直接把油票换成油,不定什么时候,有油票也加不着油。”
大事商量好了,大家都动起来,一凡、一萍和父母一起在厨房忙乎,两个姑爷摆桌子摆碗,一凡娘家从不曾有男主内女主外的思想,做饭做菜向来全家一起动手,只是这个传统到两个女儿这没发扬光大,两个姑爷为了远庖厨更愿意下饭店。
张一凡在厨房搭手时,看到父母这只有寻常的土豆、胡萝卜,冰箱里放了几天没舍得吃的韭菜,排骨是早就做好的,也放在冰箱里,心里有些自责:忘记了父母手中没有多少钱了,父母节省惯了,最近吃得肯定不大好,假说自己刚从市场过,车里带着菜,下了一趟楼,从空间里取出一把芹菜、菠菜,还有芸豆。
看到青菜,父母都很意外,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如今市场的青菜可不大多见,就像70年代那样,这一周父母天天到市场,可青菜不是贵,就是没有,买回来还不经放,听得张一凡和一萍都有些心酸。
父母这一代人是吃苦最多,享受最少的了,经历了解放,大(跃)进,特殊时期,如今刚刚苦尽甜来,却又赶上这天灾。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只有两个孩子看到有自己喜欢的炸鸡柳,就开心地不管别的,一凡注意到父母菜吃得很少,尽量劝孩子们多吃,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后就把空间的事告诉父母,让他们放宽心。
☆、015 灾难
吃完饭,在大家的劝说下,父母答应今晚和一萍三口人一起去一凡家住,主要是因为一凡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家吃的一大堆,杨泽也说家里顿顿四个菜,惹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一萍也想在抚源市住一晚再走,不过走之前爸妈再三说第二天就回来,一凡自是满口答应,可心里却说:去了,就由不得你们了。
一萍三口人是开车回来的,后备箱里装着两桶色拉油、三箱高档茶叶和两箱饮料,还有2袋20公斤的大米和一条烟,志鹏还要将父母家的几袋存粮扛到杨阳的车里,张一凡给杨阳递个眼色,杨阳拦住了他,推说这么多人扛着米走,目标大,容易让人以为不回来了,怕引来小偷,董志鹏只好作罢。
张一凡在今天来时,就打算接父母过来,自然也要帮父母搬家,早就在空间里腾出位置,故意落在最后出门,将各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装在空间里,包括衣柜、沙发,从卧室到客厅,厨房和阳台都没落下,彻底帮父母搬了家。
路上基本见不到私家车的影子,交通格外顺畅,十来分钟,就到了格林景苑。
一单元101、102是给父母和姐姐预备的,厨房里设备齐全,只是卧室客厅里家具不太全,只有床和布艺沙发,窗帘倒是厚厚的,不但遮住了视线,还遮住了光,窗户旁边的钢板拉窗格外刺眼。
一行人分别回到自己的屋子,父母在卧室休息了,董志鹏和杨阳到阳台上抽烟,张一凡让姐姐去休息,自己偷偷下到102的地下室,将家具按照父母家原样,布置的一模一样,然后到楼上准备晚餐。
姐夫董志鹏的家在扬州,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姐姐和弟弟在当地。董志鹏虽然担心却也回不去,心里后悔没有将张一凡的话放在心上,这一阵打电话回家,家中也没准备太多存粮。董志鹏心知自己就是现在回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又不能接了家人来,去的机票还能凭关系搞来,可回来的机票就难了,况且姐夫和弟妹也有自己的家人。
杨阳也只能干巴巴地劝几句,还能怎么办呢,未来真的会到一凡说的那样?
张一凡从空间里拿出桃子,洗了,又拿出西红柿、茄子等一大堆蔬菜,个个新鲜水灵。看到这些蔬菜,除了杨阳和杨泽,每个人都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杨泽得意地说:“咱家天天吃这个。”
张一凡内疚地对妈妈说:“这些天也没给你们送菜。”妈妈没计较这些,只是吃惊地问:“一凡,你哪来的蔬菜?”大家都等着张一凡的解释,张一凡摇摇头说:“别问我,我说不清,我还有,你们也别问我放哪了。反正到了这就有吃有喝,先不要问了。”
杨阳也跟着说:“一凡藏得可保密了,连我都不知道。反正有吃的,咱们还是别难为她了。”
这顿饭的丰盛程度让所有的人脸上都放弃了烦恼,是啊,还有什么比不愁吃喝更让人开心的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一萍、董志鹏就回沈城了,张一凡给他们装了一袋水果,一袋蔬菜,他们一走,父母也张罗着要回去,杨阳带着两个孩子躲到自己房间看电视了,留下张一凡一个人和父母在一起。
张一凡拉着父母下了地下室,推开房门说:“爸、妈,你们看,家我已经给你搬来了。”
张浩然和谢玉哲目瞪口呆,地下室布置得和自己在和平小区的家是一模一样。张一凡拉着父母坐在床上,将这几个月自己做的简单地说了一遍,末了又将骷髅头里空间的妙用展示了几遍,最后说:“爸妈,这下你们放心了吧,咱家什么都不缺。这骷髅头的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们二人。”
张浩然问:“杨阳呢?他知道不?”
张一凡摇摇头说:“杨阳大致猜到了,但我没明说。过一段吧,等到他不上班我再告诉他。”
日子就这样不平不淡地过去了,张一凡忙了许多。父母看到张一凡拥有的空间,了解了空间里的物资后,彻底相信了张一凡关于末世的言论。特别是知道空间里时间是停止的,所有的东西都会保持在放进去前的状态后,马上做了决定:末世停水、停电是必然的,趁现在有水有电,多做点吃食,未雨绸缪。
张一凡和父母忙了起来,每天杨阳上班一走,父亲张浩然就开始发面,蒸馒头,蒸包子,一天两大锅,蒸好的馒头趁热装在空间里,用洗干净的大床单包着;电饭锅不停地焖着饭,谢玉哲和张一凡每天都要洗上100斤菜,连两个孩子都要被安排摘菜,张一凡坚决地拦住了,理由是保密。谢玉哲甚至要求张一凡在空间里装上开水——张一凡说了自己空间里有燃料,可未雨绸缪四个字堵住了张一凡的嘴。
抽空张一凡和杨阳还奉命给自己的叔叔、姑姑、舅舅、姨们每家送了200斤大米和200斤白面还有若干蔬菜,当然说成是沈城张一萍的功劳。
杨阳上班总能带回点新闻,水厂,电厂、通讯部门有军队进入了,说是军管;某超市被哄抢了,老板受了伤;大超市、加油站派了了武警值班,防止抢购,限量供应,人们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凭票供应的状态;有些消息是真的,有些就不确定了,人心惶惶,关于世界末日的流言再一次流传起来。
张一萍也每天打电话回来,抱平安,并说起沈城的治安还好,自己已经把部分邮票换成了汽油,并说已经和董志鹏住到了单位,实在是每天开车上下班总觉得不安全。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12月的22日。
12月22日清晨,抚源市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从电视里看到,中国大部都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漫天的雪花让许多人露出久违的笑脸,可张一凡却紧张异常,她清楚的记得,灾难就在大雪后发生。
张一凡给张一萍去了电话,一萍本不想回来,但张一凡威胁说要去沈城接他们,一萍无奈,只好和董志鹏冒着大雪赶了回来。
迎接他们的是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让吃食堂吃了一个月的二人差点撑暴了肚皮,也让母亲谢玉哲心疼地红了眼圈。
二人的饭碗刚放下不久,电话就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长白山天池火山终于爆发。
电视上播放着火山爆发的画面:黑色的蘑菇云腾空而起,久久不散,而后是四射的岩浆,红色滚烫的岩浆。解说员的声音带着惊叹,一旁的专家还在说着:由于有预见,长白山天池脚下人员已经全部疏散,这次火山爆发不会给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大的威胁……
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神色沉重,董志鹏到阳台上打电话去了,不多时,带回了更让人震惊的消息,省报已得到消息,离我们最近的某岛国境内众多火山爆发。
张一凡凝视着窗外翩翩起舞的雪花,这大概是再难见到的美景吧,耳边电视里的专家还在喋喋不休地大放厥词。火山灰就要飘过来了吧,还有几天呢?一天还是两天?世界就要变了,不同于以前网上看的小说,这个世界不是突然变的,它是有预兆的,只是知道它变化的人不约而同都选择了沉默。
上位的权威至今没有向民众宣布真相,是他们不知道真相吗?不,张一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现今是科技时代,不论M国还是Z国都有能力,他们定会推断出真相,只是普通老百姓还被蒙在鼓里。是担心民众恐慌而发生动乱,还是对未来无能为力?张一凡真希望是前者。
儿子杨泽又开始和润恒大呼小叫地要去室外玩雪,室外确实多了许多人,天池的火山爆发被当作谈资在感叹,他们在为这场大雪欣喜,还在说着“瑞雪兆丰年”。
杨泽和润恒也出去了,父母和姐姐姐夫也出去了,毕竟他们知道,再想在室外散步那应是相当久远的事了。只有杨阳陪在一凡身侧,打开窗子,任由冷风和雪花一起涌入室内。他们相拥着一起望着窗外,望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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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飞刀
12月23日清晨,空气中已经有着淡淡的硫磺味,雪变成了雨,气温在缓慢回升。雨不大,淅淅沥沥的,仅仅下了一个多小时就停了,只是天阴的可怕,风也大起来,随风而来的是厚厚的灰,抑或是由灰组成的云。
这一天是周日,大部分人在休息,少部分上班的人在上班途中发现自己的雨伞被雨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又组合成大洞,雨水落在脸上,更是疼痛起来。
上班的人群惊慌失措,纷纷就近躲避,街上仿佛瞬间就空了,只有几辆公交在雨中踽踽而行。
电台、电视台停止了原本的节目,一遍一遍地公告着:所有市民尽量呆在家中,将门窗封闭,储存清水,政府将竭尽全力保证市民的用水、电、煤气……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还挡上了窗帘,可细小的灰尘还是通过缝隙随着风向屋里钻。在前一天,张一凡一家已经将窗扇用胶布封死,每个房间只留一扇透气,而这一扇窗今早也被封闭了。
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偶尔夹杂着救护车凄厉的鸣笛声,手机的信号时好时坏,不过电话还正常着。家中所有的锅碗瓢盆都装上了水,杨阳安在地下室的2个储水箱也装满了。经历了暂短的恐慌后,爸爸妈妈开始给自己的姐弟打着电话,董志鹏在向扬州的亲人报着平安,并询问着那里的境况,杨阳也回到自己屋拿起话筒,拨通了两个哥哥的电话。
杨阳的两个哥哥住在“沈电”附近,在抚源市的大东头,不远就是当地著名旅游景点“元帅陵”和一个供全省吃水的大水库。水库属军事重地,一直有军队驻军,“沈电”是大电厂,也有军队进驻,安全上到也放心。聊了几句,知道互相都还安全,也有存粮,杨阳还是叮嘱两个哥哥遇到麻烦可就到自己家,并留了地址。
张一凡和一萍准备了简单的早餐:粥、花卷、煮鸡蛋、黄瓜、干豆腐小菜,冒着香气的粥让屋里沉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吃过早餐,张一萍陪着父母坐在电视前,张一凡和杨阳回了自己的屋。
还没到住在地下室的时候,张一凡和杨阳在客厅里,客厅的窗帘敞开着,透过窗户,可见阴沉沉的天,云层低得仿佛压倒楼顶,已经早晨8点,天却像还没大亮一样。
张一凡拉着杨阳的手,头靠在杨阳的肩上,就那么望着窗外,充满了担忧。“杨,你还记得那天吗?我让你看骷髅头的那天。”
杨阳回手搂着张一凡的腰,没有吱声。张一凡低低地向杨阳讲诉着,末了,出神地说:“我不知道骷髅头为什么选上我,但我隐隐约约感到骷髅头内还有秘密,它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空间,一定是还需要什么,才会彻底地打开它。杨,我一直在害怕,我怕秘密泄漏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在是害怕。你每天上班出去,万一不小心,我是怕万一。况且,这个空间只有我能使用。杨,你不会怪我吧。”
杨阳紧了紧搂着张一凡的手臂,温柔地说:“你做得很好,我没有怪你。你看,我们的家多好,多安全,如果不是你打开了骷髅头的秘密,我们现在该是多么惶恐不安。”
一凡转过视线,不再看窗外让人窒息的黑暗,对着杨阳说:“杨,不要去上班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才会安心。谁知道这么大范围的火山爆发带来黑暗会持续多久,小说里末世总会出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谁知道黑暗里会隐藏着什么。你不在身边,我又担心又害怕。”
杨阳的视线没有离开窗外,良久,叹口气说:“唉,谁知道呢?一凡,我们的武器呢?把我们订做的小刀拿出来吧,我们练练,让姐和姐夫还有润恒和杨泽都练,既打发了时间,又能以防万一。”
103的地下室有一个较大的客厅,这是张一凡准备住在地下室时大家交流活动的地方,此时,杨阳在墙上钉上2个靶子,张一凡拿出一把小刀。
整个小刀有近一手长,刀刃占了近三分之二,靶子一个是木质的,一个是橡胶的,有2寸厚,杨阳拎着一把小刀,站在离靶子有5米远的地方,扬扬手,比划一下,瞧瞧一旁的张一凡,摇摇头,又上前走了一步,瞄了一下,张一凡乐了,杨阳这是不自信呀。只见杨阳瞄一瞄,又瞄一瞄,终于一甩手,小刀带着风声扑向靶子,结结实实地扎在靶子上。
“5环,不错呀,第一次就来个5环。”张一凡拍拍手,“我也试试。”
杨阳又摇摇头,走到靶前,拔下匕首:“才5环,差远了。给你,说不定你有‘小李飞刀’的潜质呢。”
张一凡丝毫不在意杨阳的挖苦,跃跃欲试,站到杨阳刚才的位置上,右手掂掂匕首,手腕有点发沉,抬眼瞄瞄靶子,靶子好远,好小,上面一圈圈看起来不甚清晰,张一凡右腿向后退了半步,摆出投掷匕首的样子。
姿势摆了半天,心里却觉得不靠谱,于是往前蹭了一步,再蹭了一步,耳边传来杨阳的笑声:“再往前,你就能摸着靶子了。”
张一凡咬咬牙,白了杨阳一眼:“哪能摸着。”比划了一下:“扎中了。”
杨阳也拍拍手说:“不错,中了。”说着上前拔下小刀说:“也是5环,真不错,就是距离近了点。再来一个?”
“你先自己玩一会,我去告诉爸妈去,也替你通知姐夫。”
丢下杨阳自己练习,张一凡开心地跑上楼去找张一萍,张一萍和董志鹏正在陪父母上网,浏览新闻,看到张一凡过来,大家离开了电脑。
一凡看看电脑,问着:“又有什么新的新闻没?”
一萍笑了:“还老师呢,新闻就是最新的消息,哪有新的新闻这个词。”
一凡不在意地说:“无妨无妨,只要你懂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一萍认真地说:“刚才我们还在商量,2个孩子不能出去上学,也不能出去玩,成天闷在家里玩游戏可不行,正想让你这个现成的老师在家上课呢,你随便发明新词,会教坏了孩子。”
说起上课,一凡想到了自己上来的目的:“我正想说这件事呢。刚刚我也和杨阳商量了一下,我们俩总担心安全问题。我们不可能总呆在屋里不出来,而外边漆黑一片,谁知道黑暗里会隐藏什么,所以杨阳和我准备让润恒和杨泽锻炼身体,爸妈,姐姐夫,咱们制定个时间表,像上班一样排一下,省的忙时大家都累,闲时又无所事事。”
爸爸张浩然点点头:“一凡想的对,一萍,你和志鹏也不要回沈城了,这里不缺吃的,就在这住吧。”
一萍急忙说:“爸,那怎么行,现在同事们都在加班,我和志鹏今天没有回去,头已经不乐意了,明天再不上班,不行呀。”
妈妈谢玉哲看着一萍说:“我看你爸说得对,你俩的工作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不是我说你们,在现在这种环境,记者是最不重要的,缺你俩,我看也没什么。”
一凡也劝说说:“姐,爸妈说得对,现在外边一片漆黑,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说不定一会还要下酸雨,你们俩一回沈城,这路上就让爸妈担心,还是不要回去了。工作再重要,不如一家人平安重要。”
一萍看看董志鹏,董志鹏想了想说:“爸妈说得有道理,我们先住一天,看看情况再说吧。”
“不是一天。姐夫,这沈城你们暂时回不去了。杨阳在103的地下室等你,有话跟你说。”
支走了董志鹏,看到姐姐疑惑的表情,一凡把刚刚和杨阳商量的内容说了一遍。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末了,一萍严肃地问:“小妹,你真相信那个梦吗?”
一凡将手搭在电脑椅上:“看好了。”电脑椅消失了,一会又出现在原处。“姐,你还记得你告诉我的毁灭吗?你该不会以为我有了特异功能吧?”
☆、017 黑暗
按理说,火山爆发后总会下大雨的,可抚源市仅仅下了一个小时左右的雨就停了,天黑漆漆的,白日仿佛黑夜一样,路灯显得格外明亮。
天仿佛低了很多,一个小时的雨就让空气中漂浮的灰尘落到了地面,可空气没好多久,很快又涌来浓浓的硫磺味,大大小小的灰尘颗粒再一次悬浮起来,路灯的灯光也被空气中的灰尘折射着,灯光昏暗而又闪烁起来,室外高层建筑好像直Сhā苍穹,看起来有些诡异。
手机已经彻底的没了信号,看样子空中的云层阻隔了信号的传递,电话里不时传来忙音,跨省长途断了,有线电视里只能收到抚源市地方台的节目。
现在的人们联系总喜欢留手机号,只有很亲密的人才会知道家庭电话号码。手机信号一断,家里立刻安静了许多,外来的消息只能靠电视的新闻了。
新闻里只是说人们尽量安静地呆在家中,解释了云层暂时阻隔了信号,并宣布飞机停飞,火车停运,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好转,政府会保证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大人们的情绪并没有传染给两个孩子,他们兴高采烈地跟着杨阳练飞刀,嬉笑声不时传来,让沉闷的气氛渐渐放松起来。午餐和晚餐还是那么丰盛,让董志鹏诧异极了,没看到冰箱里有这么多的新鲜蔬菜呀。张一凡笑着解释说地下室有一个储藏室,储存了一些蔬菜,这些蔬菜还能放一阵,不会坏。
消息还在隔绝,大多数人家选择了不关电视,希望电视里能带来希望得到的消息。晚上六时,电视里有了新的内容,全市中小学师生提前放寒假,机关企事业单位部分放假,正常上班的单位为医院、水厂、电厂、煤气和通讯等有关民生生存的部门,还有就是大型的超市,交通上各企事业单位上班的工人由工厂直接调配通勤挨家挨户地接送,各路公交车早六时晚七时每小时定点一趟,部分郊区车辆早晚各一次;市民如无必要,不要出门。
新闻不停地滚动播放,主持人和市专家在电视上就现状分析着,从本省到全国以至于世界,因为信息阻隔,很多是猜测,言语中对抚源市充满信心,并呼吁市民节约能源。
担心了一天的人们忍受着空气中的异味在忐忑不安中休息了,张一凡一家的换气扇则还在工作着,厚厚的活性炭有效地阻隔了室外的异味,为室内输送着新鲜的空气。
这次放假让张一凡回忆起十几年前的“**”放假,社会上并未出现骚乱,政府的职能得到充分体现。那么这次呢,张一凡回忆着梦境,梦境中的骚乱、战乱、人们绝望的目光历历在目,为什么会那样呢?张一凡在沉思中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两个节日——圣诞节和新年已经被人们遗忘了,人们每天关心的都是天何时再亮。气温一天天降了下来,在新年那天降到了零下40度,甚至还有下降的趋势。抚源市的温差本来很大,上下差过18度,可现在的温差不足3度。暖气还在供应,可室内的温度也在持续下降,张一凡家的卧室从一楼转到了地下室,毕竟地下室的外墙不与室外的冷空气直接接触,室内相对暖和。
张一萍和董志鹏从沈城回来的匆匆,没带多少御寒的衣物,张一凡从空间中拿出准备好的衣物,到让众人又开心了一小次。
黑暗还在继续,温度还在下降,空气中的异味还在,得病的人仿佛在一天内增多。
每天都能听到刺耳的警报声,期间杨阳和张一凡、一萍、董志鹏四人出去了一次,穿着外皮里毛的大衣,带着厚厚的棉帽和口罩,张一凡感到自己像个熊一样,笨得走不了路。地面被前几天的酸雨腐蚀了一个个小洞,好在前门就是乐购超市,短短的百米路程,张一凡在没感到冷时就到了超市门口。
超市不比外边暖和多少,大多数货架空空如也,食品更是看不见,货物都集中在入口处,大多是锅碗瓢盆,两个男店员在入口处冷得不断地跺着脚,看到四人身上厚厚的棉衣,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张一凡和杨阳匆匆地看了一眼就出去了,超市里的东西还不如自己空间里的百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都不如。二人没有在室外过多地停留,为了节能,路灯只是从早上七时亮到晚上七时,还是隔一盏路灯一亮,街面好半天不见一个行人,四人心里都有点恐惧,很快就回去了。
消息逐渐闭塞起来,张一萍和董志鹏通过以前的关系,偶尔还能得到些消息,不外乎黑暗不知能持续多久,不要外出,军队已全面戒备,沈城有人聚众闹事,哄抢,军队出动了,都是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张一凡一家人在经历了几天的不安后,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日子。每天,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在举重,练飞刀,来来回回跑楼梯,张一凡姐俩和父母一起准备吃吃喝喝。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运动量大了,营养也要跟得上。父母教孩子文化时,张一萍也会和张一凡一起去练飞刀,一家人还会凑一起打打麻将、扑克,输的人洗碗擦地。
一月中旬,煤气和电开始了定点供应,每天早6点半到7点半,午11点半到12点半,晚5点半到6点半,电晚间增加到8点,水到晚上9点就停了,第二天6点再来,暖气还正常,只是温度不大够了,在室内老年人都穿上了棉衣。
市面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钱已经买不到任何东西了,也没有东西可卖了。抚源市政府在市区设了几十个摊点,派军队跟着,一周派送一次粮食,民众拿户口领粮食。张一凡几人也去了一趟,被人山人海吓了回来。
杨阳在父母的卧室放了一个暖风机,电用的蓄电池,父母一个劲地推脱不要,僵持再三,才说好晚上睡觉时用上。其他人用的是暖水袋,毕竟年轻又在坚持锻炼。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春节,往年家家户户挂灯笼、贴春联、购年货,小年这天,政府按户发放了一副春联和一个福字,一次性免费供应了半个月的米面油盐和土豆、萝卜,每户还可领到一斤猪肉和一颗大白菜,东北的初一是要吃饺子的,大年初六继续恢复每周一次的派送。
每到政府派粮的日子,张一凡和杨阳还有姐姐姐夫都会出去,目的是看看外边的变化,打听点消息。
小年这天,虽然黑暗继续,气温还在零下45度左右,但空气中刺鼻的味道淡了许多。人们的适应能力明显增强,八点开始派粮,可7点半张一凡他们出去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多了,领粮的长队见不到尽头。在外边晃了一个多小时,没看到熟人,看到也认不出来,都穿的厚厚的,蒙得严严实实。
回家后父母正在给叔叔舅舅打电话,叔叔舅舅们还有吃的,也去领了救济,父母一阵感叹,自家是柴米油盐样样不愁,总也不能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全家接来。放下电话,父母还在伤感,张一凡和姐姐好一阵劝说,又给叔叔舅舅们打了电话,留下自己的住址,约定缺衣少食有困难时,一定过来,父母这才心情好转。
张一凡一家的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着,杨阳和姐夫每天都领着两个孩子操练,很快,小哥俩的小飞刀就甩得像模像样,命中率超过了张一萍姐俩。哥俩明显身体壮了,胃口也大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大年三十,一家人做了丰盛的年夜饭,按照传统,餐桌上有鱼、有肉,还有海鲜。董志鹏已经对家里从不断顿的蔬菜水果麻木了,此时看到久违的大虾,也不禁有些怀疑,张一凡一句以前冻的,没有多少,也不管能不能打消董志鹏的疑虑。
晚上一家人包了猪肉芹菜馅饺子,因是大年夜,破例没有停水停电,电视台还制作了春节晚会,当然不是直播,张一凡一家人津津有味地看到午夜,迎来了大年初一。
没有往年震耳欲聋的鞭炮,这个年明显有些冷清,拜年时,董志鹏有些难受,自己的父母亲人已经失去联系2个多月了,心里挂念不下。张一萍了解丈夫的心思,借口乏了,拽着丈夫回了屋,张浩然夫妇岁数大了,也熬不得夜睡了,两个孩子趁有电玩起了游戏,张一凡和杨阳二人也回了屋。
☆、018 初一
张一凡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吵醒的。
张一凡在搬家前就安了两部电话,一部在102,分机接在101,另一部在103,分机接在104,是为了方便,102的电话给父母用,103的是杨阳和张一凡对外的号,此时响个不停地是103客厅的电话。
张一凡摸黑下了地,一按灯,电停了,张一凡摇摇头,摸着来到电话旁,电话旁的夜光表显示时间是3点20,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是大哥家的。这时杨阳也起来了,张一凡已接起了电话:“大哥吗?”
电话里传来杨智紧张的声音:“一凡呀,你和杨阳、杨泽都好吧。”
一凡有些奇怪,大哥的声音明显压低了,好像怕被别人听见。嘴里下意识地回答:“好啊,大哥过年好。”
杨阳伸手接过电话:“大哥,我是杨阳。”
电话里的声音压得很低,张一凡听不太清,张一凡将电话旁的蜡烛点上,昏暗的烛光一闪一闪,映出杨阳越来越严肃的面庞。
张一凡只听到杨阳不住地“嗯嗯”,最后说:“大哥,你和二哥看看,尽快到我这来吧,我这什么都不缺,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地方住。…嗯,你们商量一下,告诉我,我去接你们。”
放下电话,不等张一凡询问,杨阳就说:“大哥电话里说,他们东面农村最近有病的人多了,死了不少。”
张一凡揉揉眼睛说:“前几天打电话说过呀,不是说营养不良,冻的什么吗?”
杨阳摇摇头说:“他们开始也这么认为,可昨天晚上他到邻居家打麻将,听邻居说那几个人死的原因是吃了耗子肉。”
“耗子肉?吃耗子肉能死人?”张一凡吃了一惊。
“是的。他们用鼠夹子抓住了一个耗子,比正常的耗子大一倍,老肥了,拿回家炖了,当晚就得了病,还没到医院就死了,全家都死了。而且现在农村大耗子多了起来,也不怕人了,见人就咬,被咬到的人很快就死了,听说死得样子很可怕。”杨阳接着说。
“那,政府知道不?”张一凡问。
“不知道政府知不知道,大哥邻居家有人在医院上班,也是刚刚听到消息,偷偷说给家里人听,大哥还说,他从邻居家回来时也看到了一只耗子,比平时的大不少,所以赶紧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出去。还有,大哥说军队好像有调动,有人听到密集的枪声,好像打仗一样。”
张一凡的睡意全被这个消息赶跑了,军队在调动,打仗?城边农村出现了大型老鼠,鼠肉炖熟了吃了也会死人,被鼠咬了也会死人,自己现在住的地方也在城边,属于沈抚交界的地方,没盖房子前就是农村,这里也会出现大老鼠的。张一凡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张一凡的视线。
“我刚才和大哥说了,让他和二哥看看,尽快来。”
张一凡急忙说:“别看看了,你打电话,趁现在电话还通,让他们马上来,他们那边有大耗子,我们这很快也会有,趁现在路上安全,你想想,如果大耗子多了,怎么出门?”
杨阳听了,拿起电话:“大哥,是我,杨阳。刚刚我和一凡说了,一凡的意思是让你和二哥马上到我这,……有地方,有吃的,不麻烦……别犹豫了,趁现在还安全,赶紧过来,就坐6点第一班车,不用收拾什么东西,什么也不用带,穿暖和些,我这就给二哥打电话。”
杨阳继续给二哥打电话,张一凡起身来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窗外仍是黑漆漆的,什么也见不到,张一凡听到杨阳放下电话,就放下窗帘,坐到杨阳身边:“杨,我们把钢板拉上吧,这玻璃…我害怕。”
杨阳安慰着说:“没事的,一会都起床了,我把钢板卡上。”
看看表,还不到4点,杨阳吹熄了蜡烛,拉着张一凡回到卧室。两个人心里都惴惴不安,睡不着。
杨阳半躺着,靠着枕头,张一凡睁着眼睛,凝视着黑暗,侧耳倾听,窗外恍惚有不明的动静,张一凡越发地害怕起来。
时间感觉越来越慢,眼看到了五点,张一凡终于忍不住了,喊起了迷迷糊糊的杨阳。
先给大哥打了电话,出乎意料,大哥暂时不准备过来,杨阳好一阵劝说,大哥只说和老二住得近,两个人能有照应,儿子和媳妇也搬过来了,有的是力气,没事。杨阳无奈,只好放下电话,再给二哥打电话。二哥也不愿给杨阳添麻烦,杨阳劝了一阵,终究是没有办法。
两个人开始关窗,从104的窗户关起,关到一半时,动静吵醒了除孩子外的全家人。不到六点,所有的窗口都被钢板封住了,只在101的山墙、102的一南一北留有3个小的观察口,10毫米厚的玻璃,内部还焊上钢丝网。
张一凡没有隐瞒关于大耗子的消息。这个消息虽然不好,但看到房间被钢板封得确实是连只耗子都钻不进来,大家也就放了心。
父母关切地让杨阳接了大哥二哥来,杨阳点点头敷衍过去了。
在东北,初一的早餐就是饺子,饺子一向是美味佳肴之一,不是有“好吃莫过饺子”的说法么。
煮饺子的时候,杨阳又给大哥去了电话,可没想到,电话里传来忙音,电话不通了。
已经七点了,还是没来电,电话也不通了,所有人都想到了老鼠的啃咬。
张一凡让姐姐继续煮饺子,拽着杨阳去了103,不多时搬会来个蓄电池。蓄电池上接有转换器,可转换成220伏电压,这是给电视用的。Сhā上Сhā座,电视里传来声音,全家人都围了过来。
张一凡边盛着饺子,边竖着耳朵听,电视里没什么新的内容,还在重播昨晚的春节晚会,没有新闻,没有字幕,大家认为大年初一都在放假,也没在意。
为了省电,电视开了10分钟就关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传统新年的第一顿早餐。
传统的大年初一,早上吃了饺子后,就要到婆家去拜年,初二回娘家拜年。往年的这一天,张一凡就要和杨阳一起带着孩子到杨阳的父母家拜年吃饭,杨阳的父母去世后,就改到杨阳的大哥杨智那,今年,这一切都免了。
吃饺子的时候,张一凡还在想,今年大概没有回家拜年的吧。
吃过饭,张一凡困乏了些,杨阳也心绪不宁,二人回屋补觉,临回屋时,张一凡叮嘱姐姐把电视开着,如果有什么新闻立刻告诉自己。
半小时后,张一凡等来了新闻——电视没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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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接人
自给自足、闭关自守的张一凡一家并不知道,在他们近乎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外界惊天覆地的变化。
地球陆地的火山80%同时爆发,浓浓的火山灰云层厚达数十米,几乎覆盖了整个地球,飞鸟近绝。很奇怪的是海底火山陷入了沉寂,因此海洋生物得以保全。
地球仍在自转,但太阳的光线被隔绝,地表的温度持续下降,整个地球进入的冰河期,陆地是厚重的硬土,湖泊、河流冰封达数米,海洋结冰,浅海鱼类在苟延残喘,深海鱼类则不受影响。
地球不但进入了冰河期,还进入了黑暗时代,从赤道到南北极,都陷入黑暗中,绿色植物失去了阳光的照射,纷纷在寒冷中死亡,只有几个大国的实验室里,还人工培植着仅可供部分人食用的植物。
浓浓的火山云不但挡住了阳光,还隔绝了卫星与地面了联系,无限电波也不能穿透云层,所有的卫星都成了摆设;火山云中含有大量的火山灰,飞机的发动机会将火山灰卷入,导致机毁人亡,所以飞机也停飞了。
地球陷入了困境,各国的中央集团无暇顾及地方,地方也得不到中央的支援,为了自保,政府和军队联合,媒、油这些能源已由军队全面控制,粮库也在军方的手里。各地的人才,尤其是农业人才全被政府想方设法地集中起来。
城市普通的家庭往往只存了不足百斤的粮食,三口之家省着吃也不过一个多月,现在城市大多数家庭只靠政府每周一次的凭票供应才勉强维持。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次大面积的火山爆发,使深埋在地下几百万年的病毒扩散在地球表面,地表的生物对这些病毒几乎不产生抗体。但值得庆幸的是,地面的低温和空气对部分病毒具有致命的杀伤力,90%的病毒随着火山灰的漂浮而死亡。
火山爆发,还带来了地壳深部大量的不明物质,这些物质以气体、液体、固体的形态分散在地球的各个角落。这些物质隐藏在火山灰中,毫不起眼,没有人注意它,谁也不知道它给地球带来的会是灾难还是幸福。
在政府的刻意封锁消息中,在普通人的期盼中,更大的灾难悄悄来临。
地球上适应力最强的物种老鼠和蟑螂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却如鱼得水,它们迅速地适应了环境,大量繁殖,并产生变异,身材迅速变大,每一次繁殖后代,部分后代的体形就会成倍增加。体形变大的它们灵活性并未降低,攻击力增强,由于缺少食物,开始向以前惧怕的人类攻击。毕竟在现今的地球上,它们的食物也少得可怜。
电视失去信号的原因,正是这些变异的老鼠大肆啃啮电缆、电线造成的。
听到电视没有信号这个消息时,张一凡和杨阳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张一凡的心“咯噔”一下,电视没有了信号,他们将彻底失去了外界的信息。
杨阳和张一凡对视了一眼,张一凡想想迟疑地说:“电视不行了,收音机也许还有信号。”
杨阳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来:“我们有收音机吗?”
张一凡翻身下地说:“跟我来。”
张一凡记起父亲有一个随身听,有收音机设备,自己给父母打包搬家时,这个随身听绝对没有忘下。
张一凡和杨阳匆匆来到父母所在的地下室,张一凡站在102地下室的客厅喊着:“妈,爸!”
卧室传来声音:“什么事?”
张一凡蹬蹬蹬地跑过去:“爸,你那个随身听放哪了?”
爸爸、妈妈正和姐姐姐夫打麻将,闻声寻思了一下:“就在这。”说着欠起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摸了一下,拎出来,说:“干什么用?里边没电池了。”
张一凡接过来说:“我试试能不能收到信号,你们继续玩。杨泽和润恒呢?”
张一萍说:“他们昨晚睡得晚,补觉呢?”
张一凡转身出去了,和杨阳来到楼上,楼上黑乎乎的,杨阳点燃了蜡烛。张一凡取出2截电池,给随身听安上,拨开开关,慢慢地调试着。
一串串散乱的杂音传出,忽然,随身听中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只是声音忽大忽小,极不稳定。
张一凡试着移动着随身听,搜索着信号,杨阳伸手接过来说:“到窗口试试。”
杨阳在北窗的观察口处站了一会,声音仿佛稳定了一些。杨阳又到南窗尝试一下,南窗靠近小区大门,门外就是沈抚大道,开阔地多,果然信号就好了许多。
张一凡和杨阳屏住呼吸,几乎要把耳朵贴上。
“紧急通知:沈城发现体形增大老鼠,速度极快,身上具有致命毒性,会主动攻击人、畜。人、畜若被攻击,一定要尽快就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鼠肉有毒,不可食用。请市民尽量留在家中,不要外出。”
这通知循环往复地播放着,张一凡和杨阳凑在窗口,一连听了几遍,不禁面面相觑。屋里回荡着播音员不甚清晰的声音,张一凡和杨阳呆呆地发着愣。
杨阳忽然抬头对张一凡说:“我得去接我哥。”
张一凡心里明白杨阳对两个哥哥的感情,早料到杨阳会这么说,当下没有迟疑,说:“我和你去,开两台车。”
杨阳点点头,刚想答应,又觉得不妥。大哥二哥家在抚源的东边,自家的格林景苑在抚源市的西面,开车走也得一个小时以上,路上不知会不会有危险,一凡一个女人,实在不应和自己冒险,可一辆小车确实坐不下大哥二哥家的人。考虑了几秒钟,摇摇头说:“你还是在家,我还是找姐夫一起去。”
张一凡也知道自己手中的空间只能自己使用,如果自己去冒险,就是至父母孩子于险地,于是也没勉强,点点头说:“好,我不去,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如果他们实在不过来,你也不要勉强,赶快回来,你要知道,我和孩子还等着你。”
姐夫董志鹏听了杨阳要去接大哥二哥一家,二话没说,直接回屋去穿外套,父母看起来有些担心的样子,但也没阻拦。
张一凡从空间里取出20升汽油,想想,又取出80升汽油,嘱咐着:“把两台车加满,路上不论什么人拦车都不要停,自己的安全最主要。”接着又拿出一大东西堆在地上。
董志鹏刚穿了外套过来,看到地上的东西,目瞪口呆。张一凡没有解释,从地上捡起一套衣裤递过去:“姐夫,换上这件衣服,它是我和杨阳能找到的最结实的衣服,还有这个皮手套、帽子、面罩。”
董志鹏吃惊地接过来说:“这,这阵容也太强大了吧。”
张一凡笑笑,递过去几把小飞刀,又指着地上的消防斧和大刀说:“都带着,以防万一。”
接着又递过去两个大包,包里是矿泉水,馒头,还有火柴,手电:“这些都拿着,反正有车,不要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就放在副驾驶员的位置,伸手就拿。”
杨阳和董志鹏的双手都满了,董志鹏不住地摇头:“不用吧,不过去接个人,好像我们去冒险似的。”
一凡担忧地说:“你们也听广播里说现在大老鼠多了起来,姐夫,你和杨阳要小心,上车就锁了车门,除了杨阳的哥哥们,谁也不让搭车,也不给粮食,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一萍看着董志鹏说:“你听小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记着啊,跟着杨阳,可别跟丢了。”
一凡想起姐夫住在沈城,对抚源不熟悉,急忙说:“等等,拿着对讲机。”自从上次润恒开玩笑说自己的家太大会迷路后,张一凡就买了对讲机,此时进屋取出两个,和姐姐一起给二人分别别在肩部。
二人在门口穿上靴子,仔细听听门外的动静,拉开门,走出去。
☆、020 接人(下)
温度陡然降了下来。门在身后迅速地关上了,眼前一黑,杨阳拧亮了头上的矿灯帽,握了握手上的消防斧。几天没有出门,杨阳感到云层又厚了些,天又黑了些。小区内所有的窗口都黑着,小区外的路灯也没亮,小区内外静悄悄的,不闻一点动静。
随着头部的转动,矿灯帽洒下一道道光束。杨阳和董志鹏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二人快步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地下停车场离小区的正门不远,在2号楼的西侧,怪了个弯就到了。
如果有电,坐电梯就可直接下到停车场。杨阳和董志鹏没在入口处停留,直接顺着车道向下走去。车道上结着冰凌,又落着火山灰,倒也不滑。
停车场里还算干净,没有多少火山灰,稀稀落落停着不多的车。原本停车场的大门是遥控的,由于停电,一个月前和小区大门一样全部开放,物业也都跑光了。没有汽油,汽车都成了摆设,小偷都不光顾。董志鹏回来时,杨阳带着他直接把车停在地下,反正有停车位。
二人很快找到自己的车,董志鹏为车加着油,杨阳一边用干抹布胡乱地擦着车窗上的灰,一边不断地四处扫视,说心里话,杨阳真担心会跑出个大老鼠。
加好油,二人发动了车,开亮了大灯。发电机的声音让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大,杨阳锁上车门,关上头上的灯,旁边车上的董志鹏也照做不误。
车热了,杨阳放下手刹,小车缓缓地移动,开向车道,拐了两个弯,来到地面上。杨阳向自家的方向瞥了一眼,恍惚有些灯光,一些窗口有人影闪过,杨阳知道,这是小区的住户被灯光和声响吸引。杨阳没有再理会,看了眼家的窗口,加大油门,向小区大门驶去。
出了大门就是沈抚大道,宽敞且笔直。道上一辆车都没有,杨阳把速度提到100,从后视镜瞟了一眼董志鹏的越野,杨阳不担心董志鹏跟不上,他不但车好,驾龄也比自己多了3年,名副其实的老司机。
沈抚大道靠近抚源市的尽头道路南侧是钢厂,周围是钢厂住宅老区,还会经过一所大学,然后就会进入沿滨路,15公里左右是天海大桥,下桥右转就是202国道,再走不到20公里就是沈电了。
杨阳和董志鹏一路风驰电掣,到了沈电小区才把速度降下来。小区距沈电不远,寂静的黑夜里车辆的声音传出很远,杨阳担心车辆的安全,没有把车开进小区,而是停在路边,还调好了头熄了车灯。
杨阳对着对讲机说:“姐夫,一会我自己进去,你小心些,发现不对就先启动发动机,随时联系。”
对讲机传来董志鹏的声音:“放心吧,自己小心,带着武器。”
杨阳摸摸身上的飞刀,拎着消防斧下了车,跑进小区。大哥家是三楼,小区外汽车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小区内的人,有胆大的打开窗户,问着:“什么人,干什么的。”
杨阳没有回答,钻进楼道。沈电小区是个旧式小区,再有个三两年就该拆迁了,楼道没有进户大门,杨阳几步跑上楼。看样子最近的身体锻炼有了成效,跑了1分多,大气都不喘。杨阳咚咚地敲着房门:“大哥,开门,是我。”
门里传来戒备的声音:“谁?”
“杨阳。大哥,快开门。”
门打开了,杨阳闪身进去。屋里点着蜡烛,灯光不甚明亮,可看得出大哥一家连孩子带孙子全在屋里。
杨阳的全副武装吓了屋内人的一跳,杨阳摘下帽子:“大哥,大嫂。”
杨智诧异地说:“杨阳,你怎么来的?快进屋。”
杨阳回身关上门,站在门口没动说:“大哥,你听我说。你和大嫂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我开车来的。”
杨智说:“开车?刚才的动静就是你搞出来的?”
杨阳急道:“大哥大嫂,来不及细说,你们收拾穿得暖些,不用带什么,我那有吃的。赶紧走,我得到信,要有大事了。”杨阳很心急,万一有人抢车,谁都走不了。补充说:“我还要接二哥,这样,给你们5分钟时间,能带什么就带什么。”
对讲机里忽然传出声音:“杨阳,有人过来了。”
杨阳一惊,对着对讲机说:“发动车,我马上下来。”说着看了大哥一眼:“相信我,跟我走。”说完转身开门出去。不能因为大哥陷姐夫于危险中,杨阳向自己的车跑去。
小区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和汽车的轰鸣声,杨阳更急了,跑到小区门口,就见自己的车旁已经站着几个人,杨阳对着对讲机说:“姐夫,先向前开,兜圈子。”眼见着越野车启动,将试图拉开车门的一个人带个趔趄。
杨阳不知道怎样进到自己的车里,只要车开锁,四个车门就全开,谁都能爬进车里,杨阳有些后悔,自己要是带上一个人,车里有人就好了。
几个人打不开车门,围着车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还有人不断地打开窗户看热闹,或走出来。杨阳一时无计可施,只好对着对讲机说:“姐夫,找个地方溜着,别停。”
“好了,自己小心。”
正在着急,身后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杨阳回头认出是大哥一家,每个人手中都或背或抱着东西,大哥的儿子不在其中。
“我让柏松去他二叔家了,怎么,上不去车了?”大哥没等杨阳说,先发问。
杨阳点点头:“大哥,认识他们不?”心里盼着他们认识。
杨智伸脖瞧瞧:“都是一个院的。”
杨阳看大哥认识,松口气:“那好,我们上车去。大哥,你让他们让让。”几个人向前快步走去。
“麻烦让让。”杨阳客气地说。
“凭什么让让,你家的路呀。”一个不讲理的声音传过来,听声,岁数不小。
杨智开口了:“大李子哟,这是我弟弟,来来,认识认识。”
“喲,是老杨大哥呀,你弟弟——”那个被称做大李子的人上下打量着杨阳,看到他手上的消防斧,声音戛然而止。黑暗中,杨阳看不清他的长相。
杨智仿佛没注意似的,拥着杨阳向前走着:“我弟弟,一家人,一家人。”
“你弟弟怎么了?咦,你们大包小裹地这是上哪呀?”换了个声音,充满了挑衅。
杨阳接上话:“家里没吃的,趁车里还有点油,上大哥这讨点。”
“有吃的。”
“不少嘛。”
“妈的,我也讨点。”
七嘴八舌的,人群离开车子,向一行人围过来。
“大李子,都是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是干啥?”大嫂大着嗓门说,将怀里的口袋抱紧些。
“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叫声大哥大嫂,讨点吃的。”
“大哥,”杨阳伸手阻止了一下,也顺便让众人看清自己手中开了刃的消防斧:“分一半给这位老弟,我们得赶紧回去,你侄儿在家快饿死了。”
“还是大哥的弟弟仗义。”大李子抬起手,想要拍拍杨阳的肩膀以示亲近,可看到杨阳手中的消防斧,打消了念头,一扬脖,另几个人逼上来。
杨阳反手握住大哥的胳膊,捏捏,示意大哥把手里的口袋递过去。大哥迟疑着,杨阳一把拽过口袋,向众人奋力一扔。这口袋足有四五十斤重,再加上杨阳使劲一扔,落下的力量不下百斤,最前方两人没有防备,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砸得后退几步,坐在地上。其他人的目光看向粮食,身形转向砸在两人身上的口袋。
杨智一看口袋离手,大惊失色,便要上前抢夺:“我的,我的大米!”这声音刺激了众人,远远的,还有人奔过来。
杨阳反手抓住大哥向小车冲去,嗯开遥控门锁:“快上车。”拉开车门,先坐到驾驶室里。
“爸,快上车。”杨智的儿媳妇先拉着自己的孩子钻进车里,接着催促着。大嫂抱着一个口袋,还用肩膀推着大哥:“上车,上车。”
杨阳已发动了汽车,发电机的声音让抢粮食的众人抬起头,杨阳来不及等车门关上,一踩油门,车动了起来。一个人扑了过来,拽住来不及关的车门,杨阳冷冷地瞥了一眼,不予理会,加大油门。小车轰的一声,窜了起来,那个人跟不上车速,被甩了出去,车门也被惯性关上,杨阳长出了一口气。
☆、021 回家(上)
二哥杨勇家靠近农村,自家有个大院和菜园子,距大哥家10分钟不到,杨柏松没和父亲在一起,就是骑车去了杨勇家先行通知。杨阳和董志鹏开车这一折腾,惊动了不少人,几个小区大门的门口早聚集了十来个人,杨阳车灯晃过,人群中恍惚有些东西在反光,还有人跑到大道上试图拦车。杨阳一踩油门,车擦着几个想要拦车的人飞驰而过。
从董志鹏的越野开走到杨阳启动自己的小车甩开了大李子众人不过短短的2分钟,可杨阳却觉得过了好久,杨联系了董志鹏,董志鹏就停在前边不远的的三岔路口,没开车灯,不仔细找这黑漆漆的天真看不到。杨阳并过去停下,大哥大嫂们换了车,大哥杨勇的孙女被妈妈抱在怀中,小小的孩子才3岁,却也懂得害怕,搂着妈妈不放手。被妈妈抱着换了车,一脸惧色。
杨阳心中不忍,不敢想象这小小的孩子以后会怎么生存,直到他们上了车,关上车门,才拐个弯向二哥家驶去。
杨阳紧张地注视着车灯晃过的地方,这里靠近农村了,攻击人的大老鼠随时能出现。
二哥家就在不远处,杨阳放慢车速对着对讲机说:“姐夫,前边小路左手的路口处,第二个大院就是,你把车停下,我车倒进去接人,你别下车,我让你开车门你再开,小心老鼠,这里接近农村,。”
董志鹏简单回答:“明白。”车里人听了,也都明白了。
两辆车在空旷的大路先调了头,这回是董志鹏的车头在前,杨阳缓缓地后退着,车稳稳地占据着小路的中间,董志鹏把车停在路口处,没有熄火。
车里没人吱声,全回头看向车后,只有董志鹏四处扫视着。一两分钟后,院门打开,同样是大包小裹,几个人连背带抗,影影绰绰中辨得清是二哥一家人和大侄儿杨柏松。
“三叔,把后备箱打开。”是杨柏松的声音,杨阳开了后备箱,也摇下车窗:“快点,快点。柏松,上前面那辆车。”对着对讲机说:“是大哥的儿子,让他上车。”放下东西,杨柏松向前面那辆车跑去,不愧当过兵,懂得服从命令。
几个人都绕到后备箱处,二哥和儿子却又跑回院里。杨阳这个气,什么时候了磨磨蹭蹭,杨阳打开车门,喊道:“二哥,不要拿了,快点,快点。”
“等会,还有点。”
杨阳一抬手刹,抓着消防斧下了车。杨阳心里害怕,又摸出飞刀。
杨阳四顾着,前边的车上了人,缓缓地移动了,忽然,眼角的余光仿佛看到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在车灯光的边缘处直奔自己而来,电光火石之间,杨阳的大脑还来不及反映,飞刀已脱手而出。
“吱——”
一声惨叫,那黑影一顿,跌落在车前,杨阳这才反映过来,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就着车灯,一只足有猫大的老鼠赫然躺在地上,脑门处,涌出黑红的鲜血。
说起杨阳的飞刀,远没到这般精准的地步,近2个月的训练,只是在固定靶上精准,移动靶还没试过。也是这个大老鼠倒霉,跑得是直线,而杨阳又高度紧张,这一刀是百分之一百的超水平发挥。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杨阳怒道:“快上车。”杨阳心里知道,这一刀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再来一只大老鼠,自己绝对对付不了,接着摇摇晃晃地向大老鼠走去。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杨阳,没事吧。”
杨阳勉强说:“没事。”声音有些颤抖。
抱着一袋东西的杨勇正好看到这一幕,手一松,口袋掉在地上,正好砸在自己的脚面上。顾不得脚痛,急忙喊:“杨阳,这老鼠肉不能吃。”感情杨勇以为杨阳馋肉呢。
杨阳没有理会。杨阳是心疼自己的飞刀,这飞刀要是不捡回来,就是扔一刀,少一刀,这一会,老鼠的尸身就冻硬了,杨阳端详着老鼠,实在下不了手,又担心再来老鼠,只好忍着恶心,揪着老鼠的尾巴丢到后备箱的一个口袋里,封上口,回身上了车。
所幸就这一个老鼠,杨阳沉着脸,手脚发软地启动了车。
回去的路上一路通畅,杨勇看到弟弟沉着脸,知道自己差点害了弟弟,一路上不敢说话,二嫂和孩子更没吱声。这个大年初一,抚源市到处黑漆漆的,杨阳一行人两辆车这么大的动静,寂静中足以传出好远,竟然没吸引出政府公务员,杨阳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有些迷惑不解。
回去的路上还是杨阳带路,黑灯瞎火的,杨阳害怕董志鹏跑错了路。感到安全了,杨阳对着对讲机说:“姐夫,回去车停哪好?”
对讲机嘶嘶响了一会:“我看不能停地下了,用车时不安全。停门口吧,一会倒好车,把油抽出来。”
两辆车风驰电掣地向抚源市西面驶去,车灯后,无数双眼睛注视着,猜测着,羡慕着。
很快,车回到了格林景苑。在格林景苑,车没受到围观,小区内入住不足三分之一,杨阳一行人顺利地把车停在家门口。
车刚停,对讲机里传来张一凡的声音:“杨阳,是你们回来了吗?”
杨阳回答:“是,到门口了。”
“从104进来。”
杨阳愣一下,才反应过来104是给两个哥哥准备的。杨阳对着对讲机说:“姐夫,你先进去。”
“不急,让大哥他们进去,我把油抽出来,你帮我看着。”
这些对话张一凡都能听到,杨阳下了车,对招呼着几个人进去,大侄儿杨柏松主动留下来。杨柏松当过兵,虽然是普通陆军兵种,但身体灵活强健。
后备箱的东西搬走了,油也抽回到油桶里,只余一只老鼠的尸体在后备箱里。杨阳实在不想解剖死老鼠,和董志鹏、杨柏松一起进了104。
104两室一厅九十多平,此时停电,点着蜡烛,一下子进来十多个人,都站在客厅里,着实显得拥挤和昏暗,张一凡正在安排。
“姐夫,你受累了,先下楼回去休息。”张一凡像个领导。
董志鹏点点头,又和杨阳的两个哥哥点点头下去了,二人忙客气地回点着头。
“杨阳,你也回去换身衣裳,爸爸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一会端过来,这边我来安排。”张一凡又转过头对杨阳说。杨阳对张一凡的安排自然放心,对大哥二哥打个招呼也下去了。
杨阳看着屋里的人,大大小小的八人,还有地下明显分成两份的东西,按照自己的设想说:“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不说客气的话了,一会我给你们分分房间,房间的布置有点简单,你们多包涵,分完房间你们先休息一下,熟悉熟悉,半小时后开饭。”
张一凡举着蜡烛,向厨房走去:“这是厨房餐厅,那是卫生间,水还有,煤气也有,今天都没停,这是水箱,我存了水,尽量不要用。二哥,你和二嫂和孩子住一楼的卧室,大哥一家住地下室,大哥你们先等会,我领二哥看看住处。”
“啊,好好,你忙你忙。”杨智有些局促不安。
张一凡装作没看见,对杨勇说:“二哥二嫂,跟我来,这是两间卧室,你们先住着,给你蜡烛,我领大哥他们下去。”
说着拿出一根蜡烛就着手中的点燃,昏暗下,没有人留意张一凡从哪掏出的蜡烛。看到二嫂接过蜡烛,张一凡回到客厅。
“大哥,跟我来,我们下楼。”
“楼下有三间卧室,给你们两间,另一间给二哥留着。”说着指着两间房门这:“是地下室,相对楼上暖和些,卫生间和厨房暂时不能用,都用一楼的,那边是我和杨阳住的地方,你们先休息,我随后就过来。”仍然留了一只蜡烛,张一凡是特意回避,让杨智、杨勇二人收拾自己的东西,也想找杨阳问问外边的事。
☆、022 回家(下)
张一凡回到自己屋,杨阳已经换好了衣服,成大字躺在沙发上,换下的衣服和包扔到沙发旁的地上。
张一凡走过去,捡起衣服,随手和包一起丢进空间问:“怎么样,还顺利吧。这些东西没用上吧?”
杨阳叹口气:“差点回不来。”将来来回回的过程说了一遍。
张一凡听了,摇摇头:“杨,既然大哥他们回来了,你也就了了一份心事。这样,一会咱们给大哥他们端饭,空间的事一定保密,不是我和大哥他们分心,姐夫我也没告诉。”
杨阳不以为然地说:“这我还不明白,空间的事当然得保密。”
“那好,我先不让父母过来,吃完饭再说。”
杨阳和张一凡给送过去满满的一大盆菜:红烧肉炖土豆,还有一大锅大米饭。送菜时张一凡瞟了一眼,那两堆东西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被主人收起来了。
回屋时张一凡看了看杨阳的脸色说:“你别嫌不丰盛,他们现在就缺这个。”
杨阳一想,是呀,自家有空间,青菜水果管够,大哥二哥他们最想吃的应该是肉了。想到这,有点歉意地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这一折腾,已下午1点了,父母那边已摆了午饭,同样红烧肉炖土豆,但多了黄瓜凉菜。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几个大人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说话。
张一凡简单地说了接人的经过,重点突出了杨阳飞刀的“绝技”,证据还在车上,也不忘介绍姐夫的冷静,张一凡说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什么“智勇双全”,“临危不惧”,“果断勇敢”,杨阳的脸皮可没张一凡后,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张一凡的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改行说书了?”
一萍笑着说:“小妹越来越有文采了,妹夫也是真英雄了。”
姐夫也附和着说:“一凡一点不夸张,杨阳那么一比划,老鼠就死了。啧啧,厉害着呢。”
杨阳哭笑不得。
父亲看着姐妹二人说:“你们也得多练练,你看杨阳。”
妈妈笑眯眯地瞧着杨阳说:“就是,多跟杨阳学学。”
说说笑笑中,吃完了饭。吃过饭,张一凡和杨阳就被赶去休息,张一凡带着蜡烛从102的储藏室里取出事先备好的衣物,实在是空间地方不足,东西太多,一些不宜坏的东西张一凡扔在储藏室里。
二人先去看了哥哥们。杨智他们都坐在楼上,地下室空无一人,张一凡松了一口气,从空间里取出衣物,地下立刻多了一座小山。张一凡和杨阳手里捧了几件上了楼。
哥哥们已经吃完了饭,不出张一凡所料,饭菜被吃得干干净净。大家都在客厅里说着话。看到杨阳二人进来,急忙打着招呼。
杨阳和张一凡被让到沙发上,小辈坐在椅子上,张一凡先开了口:“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饭菜够吃吧。”心里腹诽了一句:称呼太多了。
“够吃,你这的饭菜也太好了,城里现在吃的比我们那都好,看样子我们来小三子这是对的啊。”杨阳的大哥杨智说着,其他人附和着。
杨阳笑着说:“也不是城里吃的比你们好,只是我们准备的比较充分,吃的东西多些,才吃的比别人家好。这个小区我相信其他人家吃的还不如你们平时在家吃的呢。”
杨智哼哈地应着,不过张一凡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并不相信。杨智外表一副忠厚样,可实际人是特精明,杨阳平日里不大提及自家的哥哥们,但从张一凡和杨阳结婚后张一凡不可避免地与杨阳的哥哥们打过交道,办过几次事后,在加上杨阳说的点点滴滴,张一凡心底对杨智还是颇为忌惮的,那是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半点亏的主,再加上大嫂这个贤内助,他们把夫唱妇随发挥得淋漓尽致,杨阳平日对他们多是敬而远之。
张一凡瞟了眼杨勇和二嫂,他们面无表情地坐着,好像说得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尤其是二嫂,脸上稍稍流露出愤愤不平的样子,她不满什么?
来不及多想,张一凡接着说:“以后大哥二哥住在这,这就是大哥二哥自己的家,你们来得匆忙,很多东西来不及带,我和杨阳给大家准备点东西。东西有点多,我和杨阳拿不过来,柏松,麻烦你跑两趟,东西在楼下的地上。”
杨柏松答应了一声,蹬蹬蹬地跑下去了,他的媳妇把孩子送到奶奶怀里也跟下去了。杨柏松是退伍兵,张一凡没有与他有过什么接触,只是感觉他很是令行禁止的样子,至于郑纯这个侄媳妇,更是两眼一抹黑,一点也不了解。
屋里有了暂短的沉默,只听到杨柏松上楼的蹬蹬蹬的脚步声。这时杨柏松和媳妇上楼了,抱着一大包衣服说:“老婶,这是多少东西啊,这么多。”说着,放到地中间,又下了楼,不多时捧上的是鞋盒。
张一凡伸手拿起地上的衣服,抖搂开来:“这三件衣服是是给大嫂、二嫂、小纯的。都是女式棉大衣,外皮内毛,还有层棉里子,颜色都是深棕色,我买时挑的都是大号,也不知合身不合适。”小纯就是杨柏松的媳妇,姓郑。
大嫂、二嫂有些意外,面有喜色,嘴里却推辞着:“那怎么好,我们带着衣服。”
张一凡站起来,把衣服递到几人面前:“快拿着,现在温度低,这衣裳保暖。”
张一凡待几个女人接过衣服后,又在地上翻检了一下:“这几件褐色的是男装,是给大哥二哥和柏松、昊天准备的,质量上与大嫂们的衣服一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张一凡瞟了杨阳一眼,看到他的表情颇为享受的样子,也是,这回,他的这两个哥哥都得领他的情,对他的态度应该与以往不一样了。
待几个男人手中都有衣服,张一凡又捡起地上的最后一件,大家的目光立刻凝聚过来:“这件羽绒服是给我这孙女的,实在是这么小的衣服买不到暖和的皮衣,只好买件羽绒服,颜色不太鲜艳,但是加厚的,只为保暖,小纯别嫌弃。”
郑纯伸手接过来,高兴地说:“谢谢老婶啊。”立刻围在女儿身上,羽绒服很大,盖住了女儿的脚。
张一凡就着烛光看着鞋盒,打开一个:“每人一双靴子,一会你们自己挑挑,样式都一样。”这些衣物不时髦,样式很普通,不过胜在暖和,大衣连着帽子,还有鞋,面对零下40多度的气温,谁能有勇气拒绝呢?
杨智搓搓手,很意外的样子,对着杨阳说:“这,现在这东西金贵着呢,你们咋整的?”
杨阳笑了:“大哥,你还记得我向你借的十万元钱吗?就是买这些用的,一凡那时做个梦,梦见今年冬天会冷,可我们正好搬家,手里没钱,就向你借了钱。”这是杨阳和张一凡事先商量好的了,谎言很蹩脚,但总是个借口。
杨智和大嫂对看了一眼,说:“那个钱就先不用提了,这现在住你这,给你们两个添不少麻烦。”
张一凡看了一眼杨勇和二嫂,两个人听了杨阳借钱的事,有点意外和不自然的样子。当然,看到此时杨智一家捧着衣服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那是我们的钱买的,心里肯定不舒服。接着杨智的话说:“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二哥二嫂,当时钱够了,就没向你们开口。”
二哥有点尴尬地说:“你开口我也没那么多。”
张一凡笑笑:“现在水和煤气还没停,我和杨阳认为也快停了,屋里有2个水箱,能存些水,得省着用,一旦停水,衣裳是洗不了了的。”张一凡知道他们懂得节水,但自己也得把话说明白。
几个人都点着头。
张一凡接着说:“我这存了些粮,一会给你们送些米面过来,大哥、二哥,这楼上楼下只有一个厨房有煤气,怎么做饭吃,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杨勇忽然说:“我带了粮了,有吃的。”大家望过去,二嫂不自然地笑笑说:“还能吃一阵,吃一阵。”
杨阳看着两个哥哥,嫂子,说:“你们是你们的,一凡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那边住着一凡的父母和姐姐,今天大家都累了,就不过来了,一会你们也歇会,我有点累了,一凡和我先回去。”说着站了起来。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说:“千万不要开窗开门,今天广播说外边的老鼠应是变异的。记住啊,不许开窗开门。”
张一凡看出杨阳心里有事,也跟着站起来:“我们先过去了啊。”
大家都站起来,仿佛要送送,杨阳摆摆手,制止了他们。
当初装修时,张一凡用钢板封了101、103两个楼梯,焊上直梯,留作紧急出口,所以杨阳他们要回自己的房间,还得通过104的楼梯。
张一凡用钥匙开了104和103间的防盗门,和杨阳回到地下室的卧室,把蜡烛放到床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杨阳躺倒床上说:“我总觉得奇怪。我和姐夫搞出那么大动静,就引来几个小混混,什么公安民警军人的,一个都没见着,按理说应该有人来问问呀。”
张一凡坐在床边,想了想说:“是不太对劲,应该有人查问的,或是你们走得快,他们没跟上?”
“不,压根没人。”
“路上没人到好说,沈电是有驻军的,他们应该有人查问的吧?”杨阳心里浮现出大哥昨晚的电话:“莫非军队真的调动了?发生了什么事?”
张一凡心里早有同感,嘴里却说:“反正我们现在哪也不能去,管他呢。你先睡会,我给你哥哥他们送粮食去。”
☆、023 猜测(上)
张一凡和杨阳补了一觉,起床时已经是傍晚六时了。美美地睡了一觉,疲劳一扫而光,感到格外神清气爽。
杨阳去看哥哥们,给他们带去2个对讲机,张一凡则去了父母那边。
爸爸、妈妈正带着润恒和杨泽在卧室里打扑克,见到张一凡过来,妈妈笑眯眯地说:“醒啦,你看看,杨泽这小子和润恒把我和你爸都赢了。”
爸爸研究着手里的牌,扔下一张:“混儿!”接着说:“打完这把,我和你妈去看看杨阳的哥哥们,他们也该休息好了。”
张一凡点点头说:“我和你们一起去,杨阳也刚过了那边。”
杨泽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对润恒说:“哥,那边还有一个叫我叔叔的。”转过头对着张一凡说:“妈,是不?”
一屋子人都乐了,只有董润恒吃惊地睁大眼睛:“啥,你这么大点就当叔叔了。”
杨泽的表情略带些得意:“我是叔叔,你是哥哥,你得听我的。”
董润恒一时脑袋没装明白,迷迷糊糊的,猛地反映过来:“你得管我叫哥哥,你得听我的。”
屋里人又笑了,妈妈把牌扔下说:“这小哥俩,好了好了,润恒,帮你爸你妈做饭去,我和你姥爷小姨得过那边去了,去晚了可不太好。”
张一凡和爸爸妈妈过去,两边人都很客气,爸爸妈妈说些都是一家人的话,又把几个孩子夸了一遍,当然重点是夸自己的亲外孙杨泽。大哥他们则是一遍遍说添麻烦了,有什么活吱声的话。
张一凡不说话,只看着杨泽一直偷偷注意着他的小侄女,小侄女也看到一个比她大了不多的小孩,在爷爷怀里直扭,分明想一起玩的意思。
两边人寒暄着,说着客气话,杨阳听着也Сhā不上什么嘴,张一凡干脆进了厨房,大嫂二嫂和郑纯打过招呼还在做饭,张一凡进去也不过客气几句。
耳朵听着父母要回去了,张一凡也跟着出去,不多时杨阳也回来了。
吃过晚饭,收拾了碗筷,张一凡和杨阳回到自己的103。103的地下室除了一个卧室和卫生间,就是一个50多平的大房间,墙上钉着几个靶子,平时杨阳几个人在这里练飞刀。今天杨阳在接哥哥的时候用飞刀钉死了一只老鼠,心里一直后怕,吃了饭,又来练飞刀。
张一凡看了一会,想起军队调动的说法,不禁皱起眉来。杨阳担心的不无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除了警车军车,街上再没有汽车出现,即使有些有钱有势的人出行,也会有警车开道。像杨阳和董志鹏这么横冲直撞地跑出去,仅惹来几个不成器的混混,还真不对劲。小年派发了半个月的救济,再派发粮食还得等到初六,这中间政府不出面没有人会怀疑。但大年初一早晨3点多停电一直到现在,电话也不通,收音机也收不到抚源市的信号,沈城的广播除了老鼠的消息什么也没有。张一凡将这几天来看到听到的琢磨了一遍,不对劲。
这时,通向102的门开了,张一凡和董志鹏走了进来,杨阳停下了练习,目光中带着询问。
一萍打个招呼,示意有事商量,四个人拉开墙脚的椅子,围坐在一起。
一萍看眼董志鹏,说:“今天志鹏回来后,和我说了接人的过程。你们知道,我和志鹏都是记者,对时事一向敏感,我们两个分析了一下,怀疑……”
一萍迟疑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我们怀疑抚源市出了麻烦。”
董志鹏点点头,表示赞同。杨阳皱着眉,思考着。
一萍接着说:“当然我们只是怀疑。抚源市会出什么麻烦呢?”
一凡脱口而出:“没有粮食了。”
一萍摇摇头说:“不会没有粮食。火山爆发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而事前政府应该预测得到,各地粮食调拨应该提前进行了,所以不会没有粮食了。不过粮食紧缺应该是事实,毕竟谁也不清楚黑暗会持续到何时,所以政府应该是尽量减少粮食的消耗,让有限的粮食能维持民众的更多时间。”
一凡听着姐姐的话,言之有理,跟着点点头:“那就应该是老鼠了。”
董志鹏开口说:“为什么是老鼠?”
张一凡得意地说:“你想呀,吃的有了,外面又没有骚乱,证明没有人闹事,所以政府的麻烦应该和人无关。和人无关,就是和动物有关了。”
“你怎知不会和人有关,我们自己不闹事,不能证明外国不闹事,也许边境有事呢?”一萍出言反驳。
“拜托,你想想,我们国家这么大,我们抚源市一向不发生什么大的自然灾害,如今都陷入黑暗之间,边境的那些小国,地质条件一向恶劣,此时更应该是自顾不暇,还有空挑衅我们——我们不趁机欺负他们就是不错的了。”张一凡坚决否定。
杨阳出声表示支持:“我认为一凡说的对,应该是老鼠带来的麻烦。”
大家互相看看,董志鹏说:“杨阳,那只老鼠你近距离接触过,你说说看。”
杨阳皱着眉说:“当时我只是恍惚看到一道黑影,速度特别快,比平时的老鼠快多了。那只老鼠有这么大。”杨阳用手比划了一下,大约三、四十厘米的样子:“那只死老鼠现在还在车里。”
“这么大,杨阳,正常的老鼠多大?”一萍问。
杨阳小时候在农村呆过,经常见到老鼠,听一萍一问,杨阳笑了:“正常的老鼠只有一半大,那还是大老鼠呢。”
屋里沉默了一会。
一凡小心地说:“这就是所谓的变异老鼠吧。”说着看看各人的脸色,没想到大家听了都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萍清清嗓子说:“就算是变异老鼠吧,可变异老鼠也不是刀枪不入,杨阳的飞刀不就杀死一只老鼠吗?”
董志鹏说:“但变异老鼠要是数量多呢?杨阳的哥哥说了,人如果被老鼠咬了也会死,变异老鼠行动迅速,攻击力强,如果数量多了,可不好抵挡。还有仅仅老鼠变异了吗?能不能是还有什么东西变异了?”
大伙互相看看,一凡弱弱地说:“以我看小说的经验来分析,不可能有鸟,鸟现在活不了;不可能有猫,猫变异了,老鼠就早被吃光了。老鼠是生命力最旺盛的东西,据说地球几次变迁,老鼠都没灭绝,和老鼠一样没灭绝的还有什么?”
“蟑螂?”张一萍和董志鹏异口同声地说。
“要是蟑螂,就太可怕了。”张一凡环顾一下四周:“杨,咱这房子有没密封的地方没?”
杨阳想了想:“应该没有吧,窗户、门是钢板,透气孔有活性炭和钢丝网,里边也有钢板可随时封上,厨房厕所,下水有返水弯,这个没法封。”
“排油烟机呢?”张一凡问。
“我上了钢网,也准备了钢板,摘下排油烟机,就可以拧上钢板。”
“我看,我们先把排油烟机卸了,上上钢板,以防万一。地漏也想办法封上,水肯定会停,留着水冲厕所吧。”董志鹏排板。
大伙没有异议,钢板就在橱柜里,101和103没设厨房,杨阳和董志鹏卸102的,张一凡去了104。
104只开了一次火,厨房干干净净,张一凡说明来意,杨柏松立刻动手,不到5分钟就拆下了排油烟机,封上了钢板。
厨房的下水和厕所的地漏怎么封,众人发了愁,张一凡忽然想起自己的空间里还有不少水泥和钢筋,水泥灌下去,肯定能封死,从空间里拿出一袋水泥,大家一起动手,不多时,除了厕所的坐便器,这个房子就像铁桶一样了。
大哥二哥他们不明白张一凡这是为了什么,张一凡只是说担心老鼠会钻进来,又安抚了几句,再三保证是为了安全,并说明自己那边杨阳正在动手,才打消了杨智杨勇的疑虑。
☆、024 猜测(下)
鸡飞狗跳了一阵,堵完了窟窿,四个人放下了心,又坐回到103的训练室里,张一萍继续主持:“刚刚我们已经假设了政府遇到麻烦的原因:不是因为粮食不足,而是因为出现变异老鼠、变异蟑螂。我们继续假设,军队为什么不能消灭这些老鼠、蟑螂,或是公布出来呢?”
关于这个话题,几个人都没经验,面面相觑了一会,张一萍问:“小妹,你看的那些小说怎么写的?”
张一凡努力回想了一阵:“这种情况一般是因为变异动物的数量太多、杀伤力太大,军队挡不住了。”
“理由不成立。杨阳都能杀死老鼠,没有理由军队杀不死老鼠吧。况且现在的变异老鼠不多。”张一萍提出疑问,不过杨阳和董志鹏没有表态。
张一凡疑惑着说:“那就是军队还没有发现变异老鼠的危害?不会呀,沈城的广播已经报了,有大老鼠出现,让人们尽量呆在家中。”
大伙互相看看,表情中都流露出不解,抚源市政府好像瘫痪了一样,而且电话停了,电视停了,电也停了,没有人出来解释,还收不到抚源市的广播。
“那么,”一萍看到大家都没接话,推推眼镜说:“就是政府忙得很,顾不得了。”
几个人纷纷摇头,又纷纷点头。
“姐,白天你们听收音机了吗?”张一凡换个话题。
张一萍点点头:“一直听着,没有新内容。看样子沈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几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半晌,董志鹏打破了寂静:“杨阳,你的哥哥们,听到什么没?”
“我还没问,他们没说,应该是没听到什么。”
杨阳甩甩头说:“也许我们在庸人自扰:不就是开个车出去转一圈吗,现在通讯都瘫痪了,各部门之间都不好联系,还有大过年的,谁不回家,所以,没有人注意我们。至于电视电话什么的,过年了嘛,人手不够,修也是可着重要部门,对不?”
实在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张一萍自嘲地说:“希望我们是庸人自扰吧。那好,今天早点歇着,我们回去了,你俩也早点休息,累了一天了。”
张一萍和董志鹏回去了,杨阳起身继续扔飞刀,张一凡抱着膝盖坐着。张一凡心底认为政府绝对是发生了麻烦,最有可能是老鼠的破坏。
事实上,政府确实遇到了麻烦。抚源市粮库在大年三十的夜里受到大量变异老鼠围攻,粮库驻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有几个粮仓被老鼠破坏。军队紧急调拨,天亮前才杀死了这一群老鼠,正在打扫粮库,清点损失。由于事情是发生在大年夜,守夜的人多,很多人看到知道军队调拨的事,也有人听到的枪声,就是不知道军队调拨的缘由。没有人猜到老鼠身上。
张一凡只是在想抚源市的广播电台距格林景苑远些,也许格林景苑收不到。沈城不是发出警告了吗?抚源市也会,只是现在有收音机的家庭少了,自家这么翻箱倒柜的,不才一台吗?还是想想自家眼前的事吧。
说实话,张一凡此时就想做个宅女,不但自己做宅女,最好全家人一起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做宅男宅女。可读了那么多末世危机的书的张一凡知道那是不现实的,自己和家人不可能永远呆在这个避难所里,早晚有一天要走出去。还有,张一凡抚摸着颈中的骷髅头项链,这个项链应当还有秘密,它告诉自己的大的灾难还没来临,那些骚乱、战乱还没有来临。
张一凡无言地叹了口气,看着还在投掷飞刀的杨阳一眼,摸出一个本和笔,写起来:
男人:杨阳、董志鹏、杨智、杨勇、杨柏松、杨昊天(6人)。
女人:张一萍、张一凡、大嫂、二嫂、郑纯(5人)。
老幼:父亲、母亲、董润恒、杨泽、杨玲(5人)。
武器:消防斧(20把)、砍刀(20把)、飞刀(330把)。
车辆:2台。
钢筋:1大捆。
张一凡盯着本上的字发呆,武器太少,不够用,当初怎么没多准备武器呢?
杨阳甩累了飞刀,走过来:“发什么呆呢?写什么呢?”
张一凡盯着本上的名字说:“我在想,我们食物足够,只要不出屋,安全上也可以保证,可不能总不出屋吧。早晚我们都得出去,都得面对外面的一切,况且,天天憋在屋里,我们家的人不出屋还可以,你的哥哥们一家能受得了吗?所以,我统计下人数,武器,看看让你的哥哥和侄儿们也都参加训练,也给他们找个事做,等到真要面对外面的危险时,也有帮手不是?”
杨阳也坐下来,将小刀放入鞘里:“我看看,你写的,嗯,你准备怎么安排?”
“你们6个男人应该都练练,带着润恒和杨泽,润恒和杨泽还小,他们以后的路绝不会和我们以前一样,杨,好好带着他们两个,我们不可能保护他们一辈子,一定要让他们有自保能力。”
“这个你放心,我也想到了。”
“我们5个女人也不能天天只做饭,也得学些防身的东西自保。”
杨阳默默地点点头。
“可我又想,我们只要不出去,在这个屋里有吃有喝的多好,管他外面天翻地覆呢。”张一凡幽幽地说:“杨,我真希望这是个梦。”
杨阳无声地叹口气说:“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还有啊,杨,吃饭的事,你两个哥哥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和爸爸妈妈一起吃行不?”
杨阳想想说:“一起吃不行吗?大嫂二嫂能干,那个郑纯做饭听说也是一把好手,饭一起做了,也省得爸妈挨累。”
“我也不愿爸妈挨累,可16个人的饭菜总不能天天让她们三个做,一天两天还好说,时间长了,肯定不愿意,这是一;二呢,一起做了就得一起吃,除了训练场,没有那么大地方,桌椅还得搬来搬去的,麻烦;三,你哥哥他们不见得和我父母能吃到一起去,所以,还是各吃各的好。亲戚远来香嘛。”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分着吃饭分着过日子,总是两家人的感觉,一旦我们要到外面,我是说一旦这地方不能住了,我们得离开,”说着,杨阳指着张一凡的本子说:“你看看,老弱5个人,你家占4个;精壮男人5个,你家算上我才2个人。我是说一旦我们离开时,仅仅我和姐夫,绝对保护不了你们其他人的安全,还得靠我哥哥他们啊。你看,他们8个人,4个男人,3个女人体力上也比你和你姐强,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想了,所以发愁。你说怎么办好?”
杨阳想了想说:“父母好办,他们不爱吃时,可以自己单做,这个谁也不会有意见;至于做饭的事嘛,我去说,你和你姐不擅长做饭,相信让你和你姐搭一次手后,谁也不会用你俩做饭的。吃饭嘛,就在104的客厅,在104做,就在104吃,他们一桌,我们一桌,你看这样行不?”
“我觉得可以,还有啊,我怎么和你家人解释青菜、水果的问题,今天我就没敢给他们水果。”张一凡问。
“解释什么?给什么吃什么,我明天告诉他们,什么也别问,要是问了,什么都没有吃。你看你姐夫多好,什么都不问。你从空间拿东西时也小心,千万别让人看见了,也不是说一定防着他们,只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杨阳不放心地说。
“但一天三顿都让你嫂子做不太好吧。”张一凡担心地问。
“那没办法,你看看这几个人,谁是做饭的人?”杨阳指着张一凡本上的名字。
张一凡看着本上的名字,不由一阵苦笑,自家人了解自家人,除了父母,自己算是会做饭的,可要让自己做十几个人的饭,估计做好后都快吃下顿饭了,姐姐还不如自己呢。
“可你哥哥他们要是认为我们接他们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们做饭,有危险时保护咱家人,那就麻烦了。”张一凡提醒道。
“不会吧,哪能呢,这样,明天我们一起去,有话当面说明白,顺便也把训练的事定下来。走吧,我们回屋。”
张一凡和杨阳又商量了一会,才吹熄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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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昨晚工作调动,后半夜方归,今日补上。
☆、025 家事
初二的一大早,张一凡就和杨阳起来了,父母正在自己102的厨房做早饭,张一凡看了一眼,是粥和鸡蛋饼,粥已经熬好了,鸡蛋饼上的葱香让张一凡情不自禁地抽抽鼻子,这个小动作没瞒了爸爸妈妈,妈妈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盛上一个刚刚出锅的鸡蛋饼递过来:“尝尝,趁热吃一个,来,杨阳,你也吃一个。”
爸爸在一边掌着大勺,张一凡望过去,热气腾腾的是炒土豆丝,案板上的芹菜丝也切得细细的,一看就是爸爸的刀工。
杨阳张一凡接过鸡蛋饼,又忙着盛粥摆碗筷,张一凡问:“要不要喊姐姐一起吃。”
妈妈问:“几点了?”
张一凡抬头看看挂钟,空间里不缺电池,挂钟半年也消耗不了一个电池,所以每套房间都有一个挂钟:“七点十分。”
“别喊了。”妈妈盛出饼,将另一盘扣上放回锅里焐着:“一会让他俩和孩子一起吃。”
父亲也留一部分菜在锅里:“让他们睡吧——起来除了吃饭也没别的事。”
四个人坐在桌旁,张一凡特喜欢母亲烙的鸡蛋饼,软软的、嫩嫩的,杨阳也颇享受母亲的手艺,吃着,张一凡忍不住夸奖着说:“妈,你烙的鸡蛋饼,吃多少我都不会够。”
母亲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赶明,我天天给你烙。”
爸爸举着筷子让着说:“来,杨阳尝尝我这土豆丝,脆生不?”
杨阳夹了一筷子,不住地点头:“爸,你这土豆丝咋切得,这么细?”
爸爸得意地笑了:“细吧,不细不好吃。”
妈妈也夹了一筷子,尝尝说:“你爸这刀工,一般人比不上。”
张一凡心中一动,爸爸虽然60多岁了,可身体一向健康,如今一天无所事事,让爸爸也练练飞刀,练飞刀可不用考虑年龄。
想到这,张一凡开口说:“爸妈,如今我们这现在人也多了,地方也够住,吃的也不缺,所以昨晚我和杨阳商量了一下,以后我们和杨阳的家人一起吃饭。”将昨晚商量好的说了一遍。
妈妈还没说话,爸爸先开了口:“一凡,这样可不行。”又面向杨阳,认真地说:“把你哥哥们接来,可不是为了让人家做饭伺候我们的,这哪行。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做饭,我和你妈一天也没别的事,没点事干也难受,哪能成天这么呆着,是不是?”说着望一眼妈妈,见妈妈点头表示赞同,继续说:“我和你妈负责做饭。”
杨阳呆了,他可没想到张一凡的父亲会大包大揽这十几个人的伙食。
妈妈也说:“你爸说得对,不管怎样,你哥哥们远来也是客,哪能让客人给我们做饭,不行。”
杨阳看了一眼张一凡,示意张一凡想办法说服父母,张一凡喝口粥说:“爸妈,你们也呆不了,你们正经有正事做呢。”
“什么正事?”父亲问,杨阳也有些迷糊。
“首先,”张一凡放下碗说:“我们从今天起就要保持信息的通畅,外边也不知道安不安全,所以,每天都要有人收听广播,这是一;二呢,爸爸,你也得练练飞刀,或者开车。如果我们不出去,自然练这个没什么用,但我们一旦需要出去,那可是全民皆兵,每个人都得有一技之长,才能互相帮助;三呢,三个孩子,妈,你就得多辛苦了,尤其杨阳大哥的小孙女,周岁才3岁,平时也得你多帮着带。你们看看,这么多正事,你二位哪有时间做饭?”
爸爸寻思寻死,点点头:“我是得学开车,这样出去时,你们负责安全,我坐着也是闲着,开车正合适我。”
张一凡看到妈妈的表情有些失落的样子,急忙说:“我想让妈妈也学会开车,刚才没说,就是担心妈妈不愿意。”
妈妈的表情转为惊喜:“我行吗?”
张一凡还没来的极说,父亲接上说:“怎么不行,咱两个出去打耗子不行,年轻人也不能让我们冒险,开车正合适,再说,咱们先学着,总比不会强。”
杨阳也急忙说:“妈,爸说的对。就这样,做饭的事你们就别争了,咱们就像一凡说的那样,这事就这么定了。”
“对对,就这么定了,啊,不,改一个,总也尝不到妈妈爸爸的手艺,怪馋的,这样,杨阳,以后早餐让你哥哥们自己吃,我们和妈妈吃,这么样?”
“我看行,就这么定了。”妈妈乐呵呵地说。杨阳也没反对。
吃完饭,父母坚持不用张一凡杨阳刷碗,二人只好直接到了哥哥那边。
大嫂她们也在做粥,不过仅仅是粥,可没烙个鸡蛋饼什么的,米已经下到锅里,张一凡站在厨房里,和大嫂二嫂闲聊,杨阳和他的哥哥们说着话。
过了一会,杨阳喊了一凡过来:“我刚刚和大哥二哥说了,大哥二哥也同意了,具体的等吃完饭在商量。”
大哥坐在沙发上,很高兴的样子说:“不着急吃饭,我们先核计核计,一会一凡也好和张叔他们说说,来,那个老婆子,你和老二家的也一起过来,小纯,你先自己忙活一阵。”
大哥说:“刚才老三说,我们男人呢,都得进行训练,得像老三那样一甩手就能杀了耗子,你们女人呢,就负责伙食,做饭,那个小玲就让张叔张婶给看着,那张叔张婶都是文化人,小玲有他们看着错不了,小纯你放心,小玲还能和她小叔一起玩,也有伴。老三,是不是这样?”
杨阳点点头说:“大体是这样,做饭的事就得大嫂二嫂多费心了,一凡和她姐姐都不擅长这个,至于东西,缺啥就和一凡要。”
大嫂二嫂看到自家男人点头,也跟着点头,心里盘算着,做饭看着累,不过现在一天不出去,是什么事都没有,做饭也就不算活了。再说只要负责做饭,吃的就得经自己的手,自家人就断不会少了吃的,所以忙不迭地点头应承。
“一会你们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过来,对了,昨晚住得怎么样,冷不冷?”杨阳可没想那么多,看到哥哥嫂嫂答应的痛快,心里很高兴。
又闲聊了两句,张一凡和杨阳起身告辞,说好一小时后过来。
两人刚进屋,张一凡就推着杨阳出去:“去,找姐夫订个计划,训练场地方有点小,把103的楼上客厅也用上,再有事,你们几个男的合计,你回来和我说声就行,一会我就不去了,你和姐夫一起去。对了,过去之前来一趟,把中午吃的带过去,我先想想中午吃什么。”
看到杨阳走了,张一凡回到卧室,靠在床上,16个人的伙食,不可能顿顿像父母做得那样七八个菜,但也不能太简单,怎么也得三菜一汤,荤素搭配吧。张一凡将意识沉浸在空间里,空间里满满当当,吃的占了老大一部分,这十六个人吃不了十年也吃的了八年。
随手从空间里取出2只白条鸡、一袋红蘑、十来根黄瓜,想想又拿出两颗菜花,五六个西红柿,还有什么葱呀,紫菜呀,鸡蛋,在门口堆了一堆,以后就这个标准,一荤一素、一凉一汤。
张一凡思绪转到训练上,杨阳和董志鹏现在能自保,自己的飞刀没问题,但不见得能保护得了父母、孩子和姐姐四人,姐姐也得参加训练,人都是自私的,张一凡从心底不相信杨阳的大哥二哥会死心塌地保护自己的父母。正因为有这种念头,张一凡才打算让自己的父母学开车,会开车在必要时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026 了解
张一凡上了趟楼,透过观察口望去,外面没有一丝灯光,还是黑漆漆的,张一凡有点后悔自己没弄个什么红外线夜视仪之类的东西。不是没想到,实在是不知道哪有卖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到处询问,或在网上购买。张一凡有点笑话自己,看看网络小说里的男主、女主,哪个不是胆大包天的?,哪个不是一身本领,带来一堆小弟横冲直撞,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下?自己明明有空间在手,可还是胆子小了些,只想明哲保身,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安安全全地渡过末世。
在观察口望了好一阵,张一凡也没看到什么,没有灯光,连对面楼都看不分明,也没发现谁家的窗口有烛光,也是,现代人有几家准备蜡烛的?即使准备了,也不过是寥寥几根,早就用完了吧。胡思乱想了一阵,张一凡离开观察口,去找父母。
楼上楼下地找了几圈,才发现父母正在101的观察口附近听收音机。张一凡凑过去,跟着听了一会,还是注意老鼠的通知,并说明政府已组织人员全力灭鼠,再就是沈城的物资发放时间,地点,及安全注意事项,水和煤气的供给时间。收不到抚源市的广播,但抚源市应和沈城一样吧,毕竟沈城是省会,抚源市还是应向省会靠拢的。
听了一会,再没有新的内容,张一凡拉着父母回到稍微暖和些的地下室,开始普及汽车知识。没有必要理会什么文考,只要能把车开起来就行,车里就那么几个部件,手刹、离合、制动、油门、再加方向盘。张一凡将这几个部件的作用都说了一遍,又将位置和使用配合讲了一遍,父母记了笔记,又提了几个问题,张一凡开始考虑怎样练车了。
还不到明目张胆地到室外练的时候,最好是先把车弄到屋里,让父母熟悉了,再到外面找个场地练车。训练室够大,装一辆车绰绰有余,唉,自己怎么没想到让父母早些学会开车呢?
父母兴致勃勃地坐在床边演练着开车的动作,四肢的配合,张一凡乐了:“爸,妈,不用这么费劲,一会我出去一趟,把车带进来,坐在驾驶室里练,比现在模仿着要快。我先去把空间腾出地方。”
“去吧。”妈妈挥挥手,又拿起自己的笔记看着:“这怎么又叫不准了呢?”
爸爸也不摆动作了,也拿起笔记:“看着都明白,一比划总不对。”张一凡笑了,推门出去。
101、102地下室房间不少,张一凡在空间里留下食品、药品、汽油、柴油,其他的什么衣物、煤气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别堆满了几间屋,看着满满的几间屋,张一凡特有满足感,将门锁上,钥匙扔在空间里,下一步就是到外面收车了。
看看表,快到12点了,张一凡招呼父母出去,却没找到姐姐,心里想着,现在屋也多,人也多,这找个人也真费劲。到104要经过103的训练室,张一凡在门口听听,训练室里有些响动,并不太太。使劲敲敲训练室的门——万一谁的飞刀没扔准,贸然开门很危险的。训练室的动静停了,张一凡拧开了门。
屋里五个人,杨阳、姐姐、姐夫、董润恒和杨泽,每个人都满头大汗的样子,一看到自己这三个人,杨泽立刻扑过来,小嘴一扁:“妈,我要累死了。我还饿,爸爸不让我吃东西。”张一凡爱怜地摸摸杨泽的头:“这就领你去吃饭。”
其他人互相打着招呼,张一凡也打着招呼:“姐,我都找你半天了,润恒,累不?饿了吧,咱们吃饭去。”
擦擦头上的汗,大家一起去了104。104的楼上客厅摆了两个餐桌,大大小小的椅子围在四周,厨房里冒着香气,大嫂二嫂还有郑纯坐在桌旁,小杨玲捧着一只鸡腿,津津有味地吃着。
看到张一凡一行人上楼,三个人都站起来,大嫂笑着往里让着:“张叔、张婶来了,这就开饭。”
“受累了,受累了。”妈妈谢玉哲也笑着客气地说:“他大嫂、二嫂辛苦了。”
杨智、杨勇四个人也从隔壁进来,满头汗的样子显示着刚刚也在做着运动,屋里的人多起来,客气的声音也多了。
大伙分作两桌,自然是张家一桌,杨家一桌,杨阳看看人数,自觉地坐在张一凡旁边。小鸡炖蘑菇、清炒菜花、凉拌黄瓜、西红柿鸡蛋紫菜汤,桌上还有一盘咸菜丝,应该是杨阳的嫂子们从自家带过来的。杨阳大嫂二嫂的手艺真不错,几样菜色香味俱全,一会功夫,饭菜就都见了底。
张一凡的父母领着两个孩子回去了,本想把杨玲也带过去玩,可杨玲还是认生,怯怯地要哭,只好作罢。张一凡和姐姐帮着捡了碗筷,几个男人坐在一起互通着这一段时间的信息。
张一凡将晚饭的材料准备好,同样是三菜一汤的材料,就和姐姐告辞了,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张一凡半躺在沙发上,满足地叹口气说:“不用做饭了,真好。”
张一萍怀里抱个抱枕说:“吃得太简单了,一凡,你库里吃的不够了?”
张一凡换个舒服的姿势说:“不能太丰盛了,这已经不错了,你要知道,现在谁家能吃上青菜?”
张一萍瞟一眼张一凡:“你怎么解释蔬菜的问题。”
“不解释,杨阳说了,给什么吃什么,不要问。对了,你怎样跟姐夫解释的?”
“和你一样,不要问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张一凡说:“我在教爸妈开车。”
张一萍点点头说:“多一项技能,总是好的,以前咱们怎么没想到,现在练车都不好练。”
“呆会杨阳回来,我和他去把车收空间里,放在101楼上的客厅里,先熟悉熟悉车。倒是你,怎么早饭都不吃就去锻炼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吃午饭呢。”
张一萍白了一眼张一凡说:“昨晚回去后,一直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后半夜才睡着。小妹,你觉得杨阳那两个哥哥人怎么样?”
张一凡想想,斟酌地说:“人肯定不是坏人,杨阳不太跟我提他两个哥哥,偶尔说说,也是很简单,感觉上他们感情不太亲。”
“这不和没说一样吗?”张一萍不太满意:“我们总得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吧,你说同在一个屋檐下,还是了解一点好吧?”
张一凡苦笑着说:“你都看在眼里,还问我做什么?”
张一萍扬扬脖子说:“一个鸡腿反映不了什么问题,毕竟那是个孩子,很小的孩子,再说我们这桌也没少鸡腿。但今天的饭菜是你定的标准,与我们平时相比有点简单了,而且杨阳竟然没有意见就是问题了——这是其一;其二,杨阳没有与他的哥哥们一起锻炼,他与志鹏商量好了,通知了他的哥哥们——注意,我用的是通知,所以,仅从这两点,我就得出结论:你们不信任他们。”
借着微弱的烛光,张一萍观察着张一凡的表情:“我很好奇,什么原因让你们不信任自己的亲哥哥?”
张一凡叹了一口气,看着张一萍,看到她满脸的好奇,有点气愤地说:“你这个记者,职业病,什么都要问啊。”
张一萍认真地说:“这跟记者没有关系。我说过,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所以,我有理由知道原因。”
“好吧好吧,我和杨阳认为,他的嫂嫂们太顾家了,太顾自己的家了,他的两个哥哥也是如此。”
“哦?换个方式说,就是他们很贪心了?”张一萍的语气有些玩味。
“也不是很,我们只是不习惯什么事他们都有理,明明占了便宜还一副吃了天大亏的模样。”回想起以前的几次交道,张一凡有些烦躁。
“我明白了,”张一萍的语气少有的严肃:“他们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能采取些手段,我想他们还不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吧?”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是自私点了。”张一凡不愿意背着杨阳讲他哥哥的坏话。
“小妹呀,你总算说了句实话。其实自私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有些事你背着他们对。好了,我去看看爸爸妈妈,还有,我认为除了杨泽和小杨玲,都应该学会开车,另外,我们的车不够用,得想些办法。”
张一萍端着蜡烛走了,留下张一凡一个人在黑暗里暗暗生气,姐姐总有办法套出自己的话,想想,张一凡又笑了,姐姐还真聪明,真是记者,观察得绝对敏锐。
☆、027 科幻?
快2点了,杨阳才过来,两个孩子上午累了,还在睡午觉,杨阳也乏了,下午大家都准备休息一会,晚上再继续练习。
趁大家休息,张一凡拉着杨阳去收车。张一凡极担心室外会有老鼠,所以和杨阳换上结实的帆布外衣,皮靴、棉帽、头盔,飞刀Сhā在皮带上,杨阳还提着一个消防斧,头上的矿工灯是关闭的,张一凡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把车变没了,天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窗帘后边盯着外边的一举一动。
这次走的是102,双重防盗门,没有惊动旁人,两人侧耳听了一会,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拧开门,两人快速闪了出去,回手关上门。走廊里黑乎乎的,杨阳拧开头上的矿工灯,四下看了看,趁此时间,张一凡将钥匙Сhā在门上,这样回来时会快些,安全些。
看准了走廊的电子门,杨阳关了灯,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大门前。张一凡右手紧了紧飞刀,有些紧张,这是至知道室外有变异老鼠后张一凡第一次出门。跟在杨阳身后,出了大门,轻轻地毫无声息地将门别上。
人在室外,空气中硫磺味微不可闻,环视一下,云层还是厚厚地压下来,天黑漆漆的,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影影绰绰中,高楼就像一个个巨兽一样,半个身子隐在云中。两楼间依稀可见空地,自家的两台车黑乎乎地蹲在地上。
杨阳停住脚步,示意张一凡上前,张一凡快走几步,为了把车收在空间里,张一凡早已做足了准备,除了在空间里倒出足够的地方,还将骷髅头项链反挂在颈上,骷髅头紧紧地贴住皮肤。张一凡右手紧紧握住飞刀,左手抚在自家的小车上,心念一动,小车蓦地消失,眼前空地一片,意念间,小车稳稳地停在空间里。
忽的,几乎在小车进入空间的一瞬间,空间轻轻地抖动一下,仿佛泛起微小的涟漪。张一凡恍惚了一下,身子不由一晃,杨阳一把抓住张一凡,四处看着,急切地问:“怎么了?”
张一凡来不及回答,借着杨阳的手站稳了身子,意念已从空间退了出来,只知道空间有了变化,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神情茫然。
任由杨阳拽着,回到门廊里,“砰”的关门声,让张一凡清醒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杨阳已经拧亮了矿工灯,借着灯光,门廊内自家门上钥匙还是静静地挂在锁上。拧开门,杨阳先将张一凡推进去,接着自己才进去,锁紧门。
摘下帽子,张一凡看到杨阳伸手抹了一把脸,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压低了声音说:“刚才你怎么了?”
张一凡摇摇头,同样小声地说:“好像是空间有了变化,进去再说。”
两个人默默地回了屋。因为是在一单元出的门,二单元的杨智、杨勇并没有听到动静,一萍听到门声过来查看,看到是一凡和杨阳全副武装地回来,也没吱声,二人急匆匆进了卧室。
扒下身上厚重的帆布外衣,来不及收拾,也来不及和杨阳解释,在杨阳紧张地注视中,张一凡迅速地将意识沉浸在空间里。空间里,自家的大众牌汽车占据了一大片地方,旁边是自己储存的各种食品和药品。张一凡的意识上上下下地扫视着,空间还是那个空间,就像它不曾抖动过一样。张一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遍,也没有发现空间有何变化,茫然不解地将意识退了出来。
对上杨阳探究的目光,张一凡摇摇头,将刚刚的过程讲了一遍。
杨阳想了一阵,问道:“你是说在咱家车进去的一瞬间空间发生了抖动?”
张一凡点着头说:“是呀,就在车进去的一瞬间,空间不但动了,空间里还好像起了涟漪,就像空气被扭曲一样。”
“那,会不会是汽车太大了,你的什么什么力不够,收进去费劲产生的问题?”杨阳用词不太准确。
“精神力。”张一凡纠正着。
“哦,是精神力,是不是你精神力的问题——小说中总是这么写的吧?”杨阳犹豫地问。
张一凡也有些叫不准:“不太像吧,我感觉我把东西放在空间里时不消耗什么,没用什么所谓的精神力。”
停停又加一句:“要不,我试试把车放出来,看怎么样?”
杨阳点点头说:“放101的楼上客厅里吧,还是先不要让我哥他们看到。”
“姐夫会看到的。怎么办?”张一凡问。
“这倒是,怎么和你姐夫解释?”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会,张一凡摸着项链说:“不管了,他要问,你就告诉他,你有特异功能,时灵时不灵的,行不?”
杨阳笑了:“你怎么这么聪明,让我顶缸?”
张一凡也笑了:“这叫故布疑阵!杨,你不是说这空间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再有人问,你就瞎编,现在你身体最棒,飞刀最准,谁敢得罪你?”
杨阳把嘴一撇说:“我哪敢说呀,我面前的可是我的‘衣食父母’,以后我还得靠你吃饭呢。”
张一凡一个高从床上蹦起来,冲着杨阳勾了勾食指,一副小太妹的形象,拿腔拿调地说:“来,跟姐走,姐罩着你。”
“哎,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杨阳上前一勾手,张一凡哎呀一声就被撩倒在床上。杨阳欺身过来,像座山似的压在张一凡身上,满脸都是笑意:“来,再说一遍你罩着我。”
张一凡笑倒了,双手使劲地抵挡着,无奈杨阳的力气太大,压在自己身上怎么都推不动,张一凡气喘吁吁地笑着说:“行了,是你罩着我,喘不上气了,快起来。”
杨阳低头瞧着身下的妻子,只觉笑靥如花,情不自禁地使劲又压了一下,在“哎呀”声中蜻蜓点水般地在张一凡唇上亲了一下,站起身来,又俯身将张一凡拉起来。
张一凡整理下有些弄乱的衣服,嗔怪地说:“仗着劲大欺负人。”在后边推了一下杨阳:“快点走。”
杨阳嘿嘿地笑着,打头走出去。
二人来到101,客厅里空荡荡的,东西早就清出去了,杨阳挨着张一凡站着,准备一有状况就扶着她,张一凡贴着墙站着,目测下距离,心念一动,自家大众牌小车悄无声息地落在客厅的正中间,就像它原本就在这一样。
杨阳想象中的眩晕并没出现,张一凡稳稳当当地站在他的身旁,空间没有出现异样。
二人对视了一下,忽然,杨阳一拍脑袋:“糟糕,忘了,后备箱里还有一只死老鼠,这一起带屋里了。”
“死老鼠?”张一凡头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倏地涌上来,“你是说车里还有只死老鼠?”
“是啊,前天接我哥时杀死的老鼠,因为头上Сhā着飞刀,当时没拔出来,套个塑料袋扔后备箱里了。”杨阳满脸的无奈,“一会拿出来给我哥,让我哥把飞刀取出来,我一想到要把老鼠脑袋抛开就恶心。”
“杨,”张一凡压抑住自己的兴奋,摇着杨阳的胳膊:“杨,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这变异老鼠体内有什么东西,就像晶核什么的,我的空间刚刚就是因为出现了晶核,吸收了晶核才让我眩晕的?”
“?”杨阳满脑门问号:“会那么科幻吗?”
☆、028 小李飞刀
“会那么科幻吗?”杨阳一脸纳闷。
张一凡一脸雀跃:“再去杀只老鼠试试。”
“再杀只老鼠?你以为老鼠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让你随便杀呀,那扑过来的速度,想想我都后怕。”杨阳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真要被老鼠近了身,听说哪怕被老鼠挠了,只要见血,就活不了了。”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引来杨阳噼里啪啦一大堆,看到杨阳郑重其事的样子,张一凡心中一暖,杨阳这是明显担心自己,怕自己出去冒险,赶紧保证:“我只是说说,不会出去杀老鼠的。”
杨阳仔细瞧瞧张一凡,像是在分辨张一凡是否在撒谎一样,确定张一凡不会私下出去后,转头看向车子:“我还是先把老鼠拿出来吧,屋里暖和,一会化了就麻烦了。”
打开后备箱,又促狭地对张一凡笑笑:“要不,你把老鼠拎出来——反正你也想杀只老鼠,先试试手,怎么样?”
张一凡倏地蹦到车头前:“你赶紧把死老鼠拿走,等等,带上手套拿,你要是敢不带手套碰死老鼠,我以后就再也不让你碰了。”说着就想从空间拿手套,意念进入空间,才想起自己为了给汽车腾地方,早把空间里的衣物扔到地下室的房间里了,赶紧又退出空间说:“你等等,我下楼给你拿手套去。”
“不用了,”杨阳扬扬手里的手套:“后备箱里有手套,上次就用它抓的老鼠。”
张一凡站在车头前,胆颤心惊地看着杨阳拎出一个塑料袋,扣上后备箱。
“哎,你可别让你大哥在屋里弄,拿到外边弄,再把死老鼠扔远些,不对,不能在外边弄。”张一凡忽然想到若是血腥味引来其他老鼠就不好了,急忙改口说:“还是在厕所里弄吧,小心些,带上胶皮手套,完事把死老鼠还封在塑料口袋里扔出去。”
杨阳也嫌恶地拎着塑料袋,手伸得远远的:“我知道,最好能拎出去埋了。”
“这个……”张一凡有点磕巴:“这个好像有点难度吧。”
杨阳没有回答,拎着老鼠口袋出去了,留下张一凡一个人在发呆。
张一凡发了一会呆,又想起空间的变化来。很显然,空间里必是进了特殊的东西,才引发了空间震动,而特殊的东西只有那只死老鼠了。
以前看过不少小说,末世小说里丧尸的头中会出现结晶,变异动物头部也会出现结晶,自己看时还在感叹作者丰富的想象力,认为真实的世界中根本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可现在,空间这种地球上不可能出现的东西都在自己手中了,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不可能存在的呢?地球上的老鼠为什么会变异,说不定就是脑袋里多了什么东西,当然,也许不在脑袋里,在身体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部位,但既然变异了,那么就一切皆有可能。应该想个办法杀死一只老鼠试试,最好和杨阳一起出去。
张一凡看了眼客厅里的车子,再看一眼表,决定晚饭后再教父母上车训练,自己好像好几天没练飞刀了,自己趁晚饭前的时间,练一会飞刀。
张一凡对自己多少有点信心。自从自己得到这个所谓空间以来,不说事事顺心如意,意外惊喜倒是不少:身体强健了,不过2个月的1000米跑步锻炼,就让身体充满活力,使自己的体质比从前强上几倍;自己的飞刀也有进步,偶尔还会打个10环,当然只是偶尔,10次中……不,20次中能有一次10环,不过这也足够让自己高兴的了。
张一凡想着,转到了103的训练室。训练室空荡荡的,想必一个上午的锻炼已让几个人疲惫了,张一凡关了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点燃蜡烛。昏暗的烛光下,墙壁上的靶子模模糊糊,张一凡站在离靶子的最远处,稍微活动下身子,右手微微一动,一把飞刀悄然无息地滑入手中。
飞刀入手的一瞬间,视线尽头的靶子忽然间变得无比清晰,一圈圈黑色的条纹仿佛就在眼前,正中心红色圆点如此醒目,视线与靶心间好像有了某种联系,张一凡不由自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右手一扬,匕首脱手而出,顺着视线中的轨迹“啪”的一声正中靶心。
张一凡目瞪口呆,靶子老老实实地依旧挂在墙上,中心的红点处正钉着一把匕首,张一凡看看自己的右手,又看看靶子,自己刚刚好像是梦游的状态吧。
张一凡呆呆地站了一会,又摸出一把匕首,注视着靶子。视线再一次与靶子有了某种联系,张一凡没有急于投掷,而是仔细体会着视线与靶子间的联系。视线与靶子间的空气微微扭曲,形成一座肉眼看不见的桥梁,桥梁的尽头是鲜红的靶心,这一边是自己的双眼,不!不是双眼!桥梁的这一侧是自己的全身,包括手中的匕首都在这肉眼不可见的扭曲的空间中,张一凡相信,自己只要随意地抬手,匕首定会刺中目标。
“刷”地一扬手,匕首紧紧地贴着上一把匕首,并排钉入靶心!
强悍!张一凡继续注视着靶心,这一次,那种微妙的联系没有立即消失,而是随着张一凡视线的转移而转移着。忍不住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椅子,扭曲的空间立刻笼罩了椅子,视线转向蜡烛,扭曲的空间立刻笼罩了蜡烛,张一凡甚至感应到自己的飞刀绝对会熄灭那个小小的烛光。
天哪,一定是主角光环罩在自己的头上。张一凡不敢有丝毫放松,静静地体会着刚才的感觉,发现只要自己专注,将对方假想成目标,自己和目标间就有了联系,目标就在自己的攻击范围,而这一切在瞬间就可完成。
张一凡笑了,这是至知道末世降临的消息后张一凡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随着张一凡的微笑,身体由内而外地放松下来,那种微妙的联系也消失了。张一凡知道自己这是有了传说中的天赋异禀,自己有了自保和保护家人的能力,自己再不会〖墨斋小说:〗惧怕末世了。
能在瞬间锁定目标,达到飞刀指哪打哪的程度,放在半年前这是想都不会想像得到的。欣喜的张一凡迫不及待地想再试试,几步跑到靶子前,拔下飞刀。
远远地站定,注视着墙上的目标,瞬间,模糊的靶子清晰起来,靶上的每一个线条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不用定睛细看,目标的一切尽在掌握中,心念微动,右手一扬,飞刀“刷”地带着风声,没入靶心正中。没有迟疑,右手一翻,第二把飞刀如期而至,紧接着第三把,三把飞刀全都扎在靶心的红心处,呈三角形状。
小李飞刀?张一凡凝视着那三把飞刀,呆呆地发愣。
☆、029 疑惑
张一凡五指虚握,继续保持着锁定的状态,目光在训练室里扫视着,固定物体能锁定,那么移动物体相信自己也能锁定,只是不知道自己能锁定的程度。
哪有移动的东西呢?意念在空间里寻找着,忽的看到空间的一角堆着的一堆馒头,张一凡一笑,手间立刻出现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这馒头还是父母知道空间的性能时赶做出来的,一直放在空间里,有几千个,因为空间内时间是静止的,所以放进去时是刚出锅的,如今拿出来时还有些烫手。
馒头雪白,还松软着,颇有弹性,张一凡用手掂了掂,瞄准靶子,扔出馒头,随后目光紧紧锁定,雪白的馒头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散发的热气逐渐扩散,在尾部形成白色轻烟,一把飞刀悄然滑入手中,又脱手而出。飞刀反射着微光以极快的速度追上馒头,没入馒头的瞬间,馒头的速度突然加快,二者一同扑向墙上的靶子,砸在靶子上的三把飞刀的刀柄上,又落在地上,滚了一下,停住了。
张一凡慢慢放松了身体,锁定状态消失,前方的靶子又模糊起来。张一凡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迷茫,慢腾腾地走过去,一一拔下飞刀,最后弯腰捡起馒头,端详了一会。自己怎么又添了飞刀的本事?难道跟刚刚的眩晕有关?张一凡神情从喜悦逐渐变成有些费解,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要成为杀戮世界,所有空间给自己添了新本事?
自己原本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每天在阳光下教学,下班和丈夫一起陪孩子嬉戏,一家人安安乐乐,平平凡凡,可忽然间自己得到了空间这一逆天的宝贝,接着世界就陷入了黑暗,自己现在又具备了杀戮的本领,难道冥冥间注定这个世界将不会再回到美好的从前吗?自己将会像小说中的主角一样走向黑暗,进行无止境的杀戮吗?
紧紧地握着雪白的馒头,张一凡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小说中的一幕幕场景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手持冷兵器的男人们面对着丧尸大潮、变异动物不停地砍杀,鲜血四溅,愤怒的目光、忍痛的面孔、心疼的泪水、麻木的表情……一一从脑海中略过,接着那奋勇杀敌的男人的面孔变成了自己的老公杨阳、自己的姐夫董志鹏、自己……张一凡仿佛看到自己一脸冷漠,杀死一只只老鼠,或是……人。
……
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即使是处在黑暗末世,我也只想做一个小女人,只想和家人一起平平安安的生活,哪怕是永远龟缩于这小小的安乐窝。
别了,小女人的生活;别了,天真的时代;别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泪水缓缓划过面庞,滴在雪白的馒头上。
门忽然开了,张一凡下意思地向对面望去,杨阳推开房门,看到张一凡满脸泪痕地坐在地上,呆住了:“一凡,怎么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一凡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杨阳几步走到张一凡对面,蹲下来,看着一凡,担忧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一凡抬手抹了一下泪水,摇摇头,又点点头。
杨阳看看张一凡手中的馒头,好像在地上滚过,有些脏,上面还Сhā着一把飞刀,伸手从一凡手上拿过,仔细看两眼,带着疑问的目光望着一凡。
“我……”张一凡不知道应该怎样对杨阳说起自己的变化,看着杨阳手中的馒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忽然间有了飞刀绝技,嗯,就像小李飞刀一样,好像能百发百中。我心里有点害怕,这不太正常。”
“嗯?小李飞刀?”杨阳一时没听明白。
“嗯,刚刚我忽然想练一下飞刀,结果我一拿起飞刀,就发现靶子好像就在眼前一样,不对,不是在眼前,好像是……”张一凡不知道怎样形容那种感觉,“反正我飞刀一下子就能百发百中了。“
杨阳伸手拉起一凡:“那是好事,你哭什么?来,投两刀,让我看看。”
一凡跟着杨阳来到靶子的对面,摸出飞刀:“你看着。”飞刀在手的张一凡迅速地进入了状态,一挥手,飞刀闪电般奔向靶子,“啪”的一声命中红心。
张一凡自己并不知道,当她飞刀在手之时,整个人忽然起了变化,脸上蒙上了一层光辉,双眸流露出一种神采,凭空增添了一种气质,那不是杨阳熟悉的老师文雅的气质,那是一种果断,一种杀伐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杨阳吃惊地望着张一凡,仿佛刚刚认识她一般,张一凡掷出飞刀后,没有马上变换姿势,而是顺势瞟一眼杨阳,只这一眼,就让杨阳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己仿佛是被别人盯上的猎物,浑身冷飕飕的,冷汗顺着毛孔渗了出来。
“你看,就这样。”一凡指着靶子对杨阳说,杨阳身上那种被盯住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杨阳定定神,一时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是真实的感觉还是幻觉。顺着一凡手指的方向望去,鲜红的靶心正中,一把飞刀钉在上面。
杨阳咽一下唾液,盯着张一凡,自己可以确定,刚刚这下飞刀,绝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之说。
“你怎么不说话?”张一凡奇怪地问,人又恢复到老师那种温雅的状态中。
杨阳不知说些什么好,下意识一抬手,手中的馒头提醒了他:“你刚才是不是在扎馒头?”
“是啊,我想知道我能扎中移动的目标不,所以扔了一个馒头。”
“嗯,我帮你扔,你再试试。”杨阳说着举了举馒头。
“好。”张一凡的右手,一把飞刀在握,人也瞬间变化了气质,杨阳将馒头用力向靶子掷去,还没到靶子上,一把飞刀追上了它,馒头在空中变换了一下轨迹,跌倒对面墙上,掉在地上。
杨阳吃惊地张大嘴,这,这还是张一凡吗?这种准头,这种速度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两个人呆呆地看着地下的馒头,半晌,杨阳才转头望着张一凡:“你……你真是小李飞刀了,这也太突然了。”
“杨,我有点害怕。”张一凡小声说。
“我也害怕。”杨阳傻傻地说。
张一凡奇怪地问:“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你挥飞刀的样子很吓人。”杨阳盯着张一凡,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花一样。
张一凡听了杨阳的话,楞了一会才说:“杨,你说这是空间的原因吗?”
空间的原因?是吧?
☆、030 学车
张一凡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飞刀绝技,在杨阳的劝说下,经历了短暂的彷徨,迅速地调整了心态,既然无力改变这个世界,那就去适应这个世界,努力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更好,更惬意。
空间赋予了自己本领,自己就应回报空间,不就是老鼠吗,阳光时代老鼠就人人喊打,是人们的公敌,而今日,老鼠竟然堂而皇之地攻击人类,自己得了本领,就该去斩杀老鼠,一是保卫家园,二是空间需要。
等等,空间需要!空间为什么需要老鼠?张一凡忽的记起自己的梦境,那个叹息离去的梦境中,告诉自己人类为了抢夺资源发生了战争,可又没说明是什么资源,而自己记不得那段记忆了,难道,难道老鼠体内真的存在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就是空间所需要的,也是人类所需要的?
地球大范围的火山爆发,必然带来地底深处的物质;火山爆发导致一段时间内全球气温升高,必然会使南极冰雪融化。地底的物质也许是导致老鼠变异的原因,或许南极冰雪融化使一些被冰封的病菌复活,而使老鼠变异。
也许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老鼠变异是因为身体里有了玄幻小说里魔兽的墨晶、末世小说里所谓的晶核,而这晶核是人类未来的能源,自己的空间也需要这种晶核做能源。这晶核也许还有各种各样的功能,既然能让老鼠变异,也许就能让人类变异,会让人类有什么特异功能也说不定。
张一凡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会,不禁也佩服起自己的想象力来,心中的郁结也消退了许多。
不管如何,自己在起点上已高过其他绝大多数人,在这个黑暗末世,自己有实力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还有什么可伤心难过呢?
算了,不想那么远了,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就行。虽然不用做饭了,可其他要做的事增添了好几样:教会除杨泽和杨玲以外的人开车,16个人里只有自家4人会开车,杨阳和姐姐姐夫还得训练,这事自己得想办法;发动大家想办法多弄几台车,最好都是越野,马力足,速度快,还结实;怎样说服杨阳出去杀几只老鼠,还得把老鼠解剖了研究研究;催促杨阳和他的哥哥尽快把钢筋变成武器。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想开的张一凡心情好了许多,看了眼表,离晚餐还有1个多小时,一时想不起来怎样打发这一个小时,还是先教父母开一会车。
教老年人开车真是挑战人的意志,当一句话重复10遍,一个动作也重复10遍后,张一凡想起了阳光时代看的一个故事:
年迈的父亲和儿子一同坐在院子里,父亲指着院子里的大树问:“儿子,那是什么树?”儿子看了看自己童年时就枝繁叶茂的大树,感叹着时光的飞逝,回答说:“是榆树。”父亲又问:“儿子,是什么树?”儿子重复一遍:“是榆树。”父亲抬头望着参天大树又问:“儿子,那是什么树?”儿子不耐烦了,大声吼道:“告诉你几遍了,是榆树。”
父亲没有看向儿子,继续抬头望着榆树,幽幽地说:“我知道是榆树。你小时候,总爱和我坐在院子里,问着我:‘爸爸,这是什么树。’我回答说:‘儿子,这是榆树。’你听了,就会大笑,又问我:‘爸爸,这是什么树。’我回答说:‘儿子,这是榆树。’你听了,就再大笑,再问我,我再答,你再笑,……有时候我们一问一答三十多遍。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老了,你会和我这么一问一答吗?”说完,起身慢慢回屋,留下羞愧不已的儿子。
看着一遍遍迟疑笨拙地练习着踩离合、挂挡、抬离合、踩油门,不时还抬头瞟一眼自己,为自己的笨拙而不安的妈妈,张一凡心里涌出一股温情,自己儿时妈妈也定是一遍遍手把手地教自己走路、穿衣、习字的。
张一凡伸手为妈妈擦了下鬓角的汗:“妈,歇一会,别着急。”
妈妈停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唉,岁数大了,笨了。”
张一凡笑着递给妈妈一瓶水说:“妈,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想当初我学车时,我们一组中还有比你慢的人呢。不着急,我们时间有的是,就当玩了。你歇一会,换爸爸练,一人十分钟,别累着了。”
换了爸爸上车,张一凡仍坐在副驾驶座上,记忆中年轻英俊的父亲如今头发花白,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听自己讲解,学着操作。自己多么有幸,能亲手教爸爸妈妈开车,和爸爸妈妈一起重温童年往事,虽然角色互调了。
正练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润恒和杨泽小哥俩跑上来,人未到,杨泽声音先到了:“姥姥、姥爷吃饭了!姥姥——哇,咱家的车开屋里了,姥姥、姥爷,我要学开车!”
“小姨,我不和爸爸妈妈学开车,他们教的不好,你教我!”润恒扑到汽车前,瞪大眼睛往里看:“咦,姥爷,你在屋里开车?你怎么把车开屋里的?”说着还四处张望着,在找着能进车的大门。
大家都被逗乐了,父亲从车里下来,活动活动身子说:“别着急,等姥爷学会了,姥爷教你。”
杨泽蹭过去,拽着姥爷的手耍娇地说:“姥爷,咱家的车,我要先学,让哥哥后学。”
润恒不忿地说:“咱家也有车。”
杨泽眼珠子转转,狡黠地说:“你家的车进不来,你也出不去,我不让你上咱家的车,你就学不会。”
润恒急了:“你家的车怎么进来的?我去找我爸我妈。”
张一凡急忙拉住润恒:“润恒,你弟弟气你玩呢,你也当真,别着急,等下小姨教你。”
“好了好了,”妈妈打着圆场:“吃饭去,吃饭去,吃完饭练。”
“等一下啊,杨泽,一会不要跟你大伯们说咱家的车进屋了。”张一凡嘱咐说。
“为啥不说呀?小姨。”润恒就是实在。
几个大人互相看看,都在想着怎么回答。只听杨泽慢吞吞地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说:“你笨呀,他们都知道了,全抢着学车,你连我都抢不过,还能抢过他们?”
润恒恍然大悟:“对呀,小姨,姥姥姥爷,咱们谁也不告诉。”转过头对着杨泽认真地说:“你告诉你爸也别说,我告诉我爸我妈去。”接着蹬蹬蹬地跑走了。
几个大人又互相看看,摇摇头,润恒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为人太实在些,阳光时代实在是一种美德,可如今的黑暗时代,实在是最要不得的,走出家门,除非你拥有不可比拟的实力,否则,人太实在就会吃亏,甚至会断送自己的性命。
“晚饭后我跟姐说说,爸妈不用担心,润恒那么聪明,他只是对家人不设防,对外人他不会这样的。”怎样让润恒尽快懂得人情世故呢?
☆、031 吃人
好像一眨眼就到了初六,还没到六点,张一凡就醒了。
初五的下午,终于收听到了抚源市的电台广播。广播反反复复就是几个通知:抚源市出现体形变异老鼠,已知最大者为成年家猫大小,其特点是速度快,破坏力强,啃噬一切能啃噬之物,嗜食肉类,强攻击性;
电缆、电线遭到变异老鼠啃噬,供电彻底中断,电视台取消节目播放,一切通知靠无线电台;
军队及武警已受命灭鼠,普通民众不要离开家门;
原定初六的集中救济发放取消,粮食将由军队以小区为单位逐步送粮到家。
每天供水一次,煤气两次。
公交车辆暂停,各单位上班人员统一接送。
张一凡一家收到电台的通知后,松了一口气——军队出动了,灭个老鼠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送粮到户自家不差时间,也不差粮,不用着急。
不过自家小区内到底有多少人能听到广播就不知道了,而自家小区外有没有老鼠也没人清楚。昨天的晚餐中,大家都在讨论,要不要把电台通知的内容通知给小区内其他人,尤其是有关救济粮发放的一段内容。
让张一凡始料不及的是除了3个孩子,成|人中竟然没人赞成自己走出去通知大家的意见。
姐姐张一萍首先委婉地说:“一凡考虑的很对,我们大家都应该支持。但是,现在是个特殊的时代,应量力而行,不提倡个人英雄主义。”杨阳和董志鹏表示完全赞同张一萍的看法。
杨智和杨勇也主张事不关己,自身安全为主,毕竟现在出去,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埋伏着一群变异老鼠,再说,现在谁也不傻,电视看不到,不知道听收音机呀,要是连收音机都不知道听,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帮。顺便又提一句,自己收拾行装的时间那么短,都知道带上收音机,只不过快没电池了。
父母表示这是年轻人的事,自己老了,帮不了忙,大嫂二嫂也表态女人不发表意见;让张一凡最意外的是军人出身的杨柏松竟然一言不发,摆出一副后辈不参与长辈讨论的架势,郑纯则是嫁夫随夫,而杨昊天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更是自觉地把自己放在小孩一组,只顾埋头吃饭。
张一凡有些气闷,感情就自己一个人“显大眼”,父母不赞同那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杨智、杨勇不赞同也情有可原,可军人出身的杨柏松竟然也不支持,就太不像话了。
张一凡明智地没有再说下去。实际上,张一凡想以通知小区的邻居为借口,主要目的是趁机抓只变异老鼠,另外也想把姐夫的越野车收屋里,谁知道变异老鼠会不会啃车轮胎,现在自家的两台交通工具根本不够16个人乘坐,要是再损失一台车,那真会心疼死了。
可是这两个理由是不能放到餐桌上和大家讨论的,张一凡只好一个人在肚里合计,怎样才能说服杨阳陪自己出去了。
吃完饭,留下几个电池,张一凡回了自己屋,父母则兴致盎然地继续练车。客厅不大,车子前后各有1米的距离,父母已经可以拧开油门,靠车子一档的怠速练习前进、后退了。换气扇开着,客厅里还有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张一萍和董志鹏分别做了父母的陪练,在副驾上准备随时勒上手刹,以防止父母一时失手将车子开出墙外。
张一凡只陪了父母一天就失业了,姐姐说了,她和姐夫闲得无聊,正好陪父母练车,还有呀,尽快想办法让其他人学会开车。
张一凡只好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所以初六早晨还不到六点,张一凡就醒了。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张一凡没有惊醒杨阳,穿得暖暖的,上了楼。
正常的冬季,春节前后,早晨六点也没有天亮,此时的黑暗时代,窗外更是漆黑一片,连厚重的云层都不能分辨。张一凡在观察口看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些许东西,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室外静静的,黑黑的,没有任何光亮,人影,以往的送粮日,提前三四个小时排队是再正常不过的。看样子,小区的住户都收听到了广播,都躲在家里等着送粮到户,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抻个懒腰,张一凡转到厨房,还都没起床,自己反正也醒了,先做点粥。弯腰从橱柜里摸出锅,盛上两小碗米,从盆里倒上接好的清水淘米,再把水倒入地下的一个大桶里,留着冲厕所。
不多时,厨房飘起粥的清香,张一凡吸吸鼻子,拧小了火。空间里有热气腾腾的馒头,趁着煤气还在供应,爸爸每天又开始额外蒸上一锅馒头,自己只要再炒个鸡蛋,拿出两根腌好的咸黄瓜,早餐还是蛮丰盛的嘛。
张一凡一边想着,一边动手打着鸡蛋,材料都备好了,父母醒了再炒。
左右看看,无事可做,没水没电没网络的,真是无聊,难怪都快七点了,谁也不起床,也是,起来也没事,不如在暖和的被窝里多眯一会。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张一凡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碗差点掉在地上。惨叫声还没停,窗外就传来呼喝、叫喊、碰撞、奔跑的声音,2号楼紧邻小区正门,山墙旁就是通往小区正门的小马路,而惨叫声好像就是在山墙外,张一凡本能的一怔后,接着快速反应过来,放下碗,直接扑向观察口。
外边的小路上,一把开着的手电掉在地上,在几个黑影间翻滚着,手电的光束中,影影绰绰,能看清是两个成|人不停地从身上、头上拽下一个个黑影,使劲地砸向地面,更多的黑影涌来,快速地向两个人的头上、身上扑过去,两个人咒骂着,挣扎着、用手挡在脸上,呼喊着“救命”,试图向就近的大门守卫室奔去。
张一凡呆住了,就着手电的光,她分辨出那扑向两人的黑影,赫然就是近期常听到的耗子,只是那是老鼠吗?小猫也没有它大吧。
身后响起拖沓的脚步声,还有光亮,一萍的询问声:“怎么啦,外边怎么了?”张一凡任凭一双手把自己拽开,跌坐在地上,姐姐和姐夫一起凑到观察口中,此时,呼救声已微弱了好多。
自家的几人都聚集在有观察口的这个房间,仿佛过了很久,张一凡看到姐姐和姐夫离开了观察口,即便在微弱的灯光下,也能看到二人面孔雪白。
杨阳凑过去,看了一会,沉着脸离开观察口,还挡上了窗帘。桌子上的对讲机里传来杨柏松的声音:“老叔,能知道外边怎么了吗?”
杨阳阴沉着脸,抓过对讲机:“外边有老鼠,咬死了两个人。”
对讲机里沉默了,杨阳加一句:“一会我过去再说,千万不要开门。”
张一凡缓缓站起来,身边父母满脸紧张地搂着两个孩子,父亲试图上前向外看一下,杨阳瞟一眼张一凡,张一凡伸手拦住:“不要看了,不要看了。”话没说完,声音已哽咽。
☆、032 击杀
父母领着孩子,两个孩子满脸的惊慌。可怜二十世纪出生的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听过这么凄厉的惨叫,什么时候见识过动物吃人的惨象?两个孩子可怜兮兮地紧紧地拽着姥姥姥爷的手,惶恐地东张西望,仿佛室内的黑暗中隐藏着魔鬼,吃人的厉兽。
张一凡强作镇静,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爸、妈,你们领着孩子先回屋,厨房我熬好了粥。”
忍不住掀开观察口的窗帘再一次向外看去,前后不过5分钟,不,从听到喊声到现在也就3分钟左右,室外的那两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落在地上的手电还在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将这人间惨剧一五一十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两个人的身上,蠕动着一个个黑影,重点是头部,黑影密集,它们抢食着,长长的尾巴暴露出它们的名字,地上弥漫的鲜血暴露出它们的残忍。
张一凡蓦地站起来,回头望向杨阳,也望向姐姐姐夫:“我们必须出去一趟,把越野车收进来。”张一凡不再隐瞒董志鹏,事实上,再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了。
杨阳犹豫地说:“老鼠太多了吧。”
“趁现在老鼠都被那两个人吸引住,这是个机会。”张一凡逐渐镇静下来:“谁知道那帮老鼠吃完了人,会不会去啃车。必须把车弄进来。”
董志鹏好像没听懂,看看张一凡,又看看一萍,最后看向杨阳:“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人解释。
张一凡心里盘算了一会:“姐夫,一会你负责屋里的进户门,杨阳,你负责楼门的电子门,看到我回来立刻开门,后进屋的关门。”
董志鹏惊讶地说:“你要出去?那怎么行。你疯了?”
一萍冲动地伸出手,又落下:“小心,小心。”
张一凡和杨阳对视了一眼:“我们先换衣服,姐,你把屋里的所有门全关上,和爸爸妈妈一起到他们的卧室里,没我们叫门的声音不要开。我们会小心地,应该没事,姐夫,你也换好衣服,一会再解释。”
几个人很快全副武装起来,演练了一下开关门的顺序,熄灭了所有光源,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来到了101的防盗门前。
双层防盗门内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董志鹏退向一旁,杨阳的耳朵贴着外门,轻轻地拧动门把手,无声地走出去,张一凡紧随其后,回手把门带回,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咯噔”一声,身后的门锁上了。
一股凉气铺面而来,张一凡禁不住打个寒颤,快走几步。杨阳已经到了电子门前,透过门上的钢化玻璃,向外观察着,感觉到张一凡走进,让开了位置。
只有张一凡拥有空间的使用权,所以走出室外最远的只能是张一凡。张一凡的带着手套的左手空着,右手紧握着一把飞刀。说也奇怪,不管张一凡的手上带没带手套,只要她的手掌呈抓握状态接触到要收的物体,物体就会被收进空间。张一凡对这点满意极了,毕竟谁也不想在零下40多度的温度下祼露着双手。
张一凡取代了杨阳的位置,侧耳听了几秒。电子门并不隔音,张一凡清晰地听到杂乱的“吱吱”叫声,距离自己应该有很远。张一凡没有犹豫,握着飞刀的右手拧开电子门的锁扣,左手推开大门。
张一凡完全忘记了寒冷,推开门的一刹那,直奔3米开外的越野车奔去,左手直直地贴过去,车瞬间被转移到空间里,面前空荡荡的。
就在这突现的空荡荡的面前,一个迅疾的黑影猛地停下来,一股危险的感觉忽的笼罩在张一凡身上,张一凡毛骨悚然,赫然与一双闪着碧绿光芒的双眸对视上。
那只变异老鼠的体形足有一只家猫的大小了,它应该是闻到了血腥味,正要赶赴盛宴,却被身旁庞然大物的突然消失吸引停下身形,此时,在大约5米开外,它保持着前进的身形,头部扭转着,尖利的牙齿与闪着碧绿光芒的双眼凶残地与张一凡对视着。
面对危险,张一凡的身体先头脑一步,自然而然地锁定了这只足有一只家猫大小的老鼠。熟悉的感觉带给张一凡自信,张一凡还有余暇关注下身旁。
可能感觉到身前人的单薄,或是生命的味道刺激着这只老鼠嗜血的神经,那只老鼠忽然动了,身体忽地腾空,在空中完成了转身的动作,身体呈弧线型落地,接着又一扑。
老鼠的动作虽快,张一凡仍然清清晰晰看在眼里,甚至老鼠转身时尾巴带动的弧线,都一丝不差地落入眼底,张一凡来不及想为什么,因为瞬间,两者间的距离已不足3米。
身后传来惊恐的叫声:“小心——”声音还没停下,张一凡手中飞刀已出,电光火石间,飞刀直取老鼠双目间,同时,另一只飞刀迅速地滑入手中。
“吱——啪!”肉乎乎的一团落在张一凡身前不足1米处,抽搐了一下,停住了。
黑红的鲜血顺着刀口渗出,异样的血腥味飘出。
“快回来,一凡,快!”杨阳拽着门,不敢撒手,低声焦急地喊。
不知是血腥味,还是被杨阳的喊声吸引,张一凡眼角已经瞥见几只黑影顺着墙脚窜过来,来不及多想,张一凡心一横,上前一步,伸手抓起地上的老鼠。
逐渐变硬的肉乎乎的感觉,刀口处凝结的血迹,张一凡抑制住将老鼠扔下去的**,快速向3米外的门内退去。
可人的速度再快,哪快的了迅捷的老鼠,张一凡看到那顺着墙脚奔来的老鼠目标竟然是杨阳,拉开着电子门的杨阳。
杨阳已经甩出了手里的飞刀,正在腰带上摸第二只飞刀,而慌乱间,左手松开了电子门,电子门正在缓缓地关上,两三只黑影已近在迟尺,杨阳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惊慌失措想要弥补,一时手忙脚乱,张一凡堪堪退到离门一步远。
人在紧急关头必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张一凡左手把老鼠扔向门槛,以其阻挡门的闭合,右手的飞刀接二连三地飞出,刀刀钉向老鼠。
“啪!”“啪!”“啪!”三声钝响,诏告着三只老鼠的灭亡,张一凡伸手捞起三只老鼠,匆忙间,一只老鼠只抓到尾巴。
“快开门,进去!”杨阳扑过去拽开了门,张一凡拽着老鼠窜进去,还没忘把门槛上那只立了功的老鼠用脚拨拉进去。
“啪!”关门的声音多么美妙动听,张一凡和杨阳确定了安全后,手脚瘫软地靠在墙上,不到1分钟,却像1个小时般漫长。
☆、033 晶核
电子门的关门声,在冬季寂静的清晨中分外响亮,被响声吸引,一只只变异老鼠围在门前,撞击着,攀越着,甚至用尖利的利爪挠着门缝。
防盗门里传来董志鹏的声音:“是你们吗?开门吗?”
张一凡望望电子门,电子门足够结实,在老鼠的撞击下纹丝不动。嘴里回答着:“等会,先不要开。”
喘了口气,望着杨阳:“这回的老鼠,咱们两个人解剖了吧。”
杨阳靠在墙上,自己刚才好悬铸成大错,差点成了老鼠的食物,止不住两腿发软,忽然听到张一凡解剖老鼠的话,才回过神来:“你,你,你还是张一凡吗?”
张一凡慢慢蹲下:“快点吧,一会冻硬了。你剖剖看,老鼠体内有什么东西没?”
拧亮矿工灯,张一凡在空间里搜寻着塑料袋,遍寻不到,才反映过来,除了吃的,武器,东西都被自己扔屋里了,叹口气,对屋里喊:“姐夫,没事了,找两个结实的塑料袋来。”
一会,门开了,董志鹏站在门口,手里是几个塑料袋。
“不进来吗?”
“等会,打了几个老鼠,先在外边把飞刀挖出来。”张一凡疲惫地说。
“你进来,我去。”董志鹏准备出来。
“不用了,你别沾手了,先守着门,别让血腥味进来了。”张一凡接过塑料袋,和杨阳蹲在一起,研究着老鼠的尸体。
这四只老鼠中,张一凡第一个杀死的老鼠体形最大,飞刀正中眉心,杨阳左手按住老鼠,放在套了两层的塑料袋上,右手抓住刀柄,忘下一拉——抽出小刀,双手一掰,老鼠从头到尾一剖两半,身后的皮肉连在一起,乱糟糟的内脏一清二楚。
“找找,看里边有什么?”张一凡凑过去,紧紧盯着。
杨阳拿小刀拨拉着内脏,问道:“你不嫌恶心呀?”
张一凡忍着恶心,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地说:“和收拾鱼差不多——也不用我动手。”
内脏几乎捣碎,什么也没有,张一凡命令:“脑袋,小说里全在脑袋里。”
杨阳把老鼠的头又掰了掰,昏暗的灯光下,一粒黄豆粒大小的东西反射着微弱的光,混在老鼠脑间的红白之物中。
二人对视了一下,杨阳伸手抓起,张一凡张开手掌接住。
接下来的老鼠体形相对较小,但也大出正常老鼠一倍有余。杨阳轻车熟路,直剖老鼠头部,每只老鼠头部都有这种不明物质,只是比第一个小了许多,只有米粒大小。
灯光昏暗,看不出这些东西的颜色,上边还有些许血迹,张一凡带着手套的手心托着这几粒小东西,忘记了手指都快被冻僵了。
只这几分钟,老鼠的肉就冻硬了,血腥味弥漫在楼道里,刺激着门外的老鼠“吱吱”地叫着,撞击着电子门。
“怎么处理死老鼠?”杨阳将死老鼠都装在一起,系紧。
“我不管。——上次的那只怎么处理的?”张一凡眼里只有那四个亮晶晶的小东西。
“在那个门洞口冻着呢。要不,这些扔进你的空间里,以后有空再扔。”杨阳拎着塑料袋站起来。
张一凡嫌恶地看看塑料袋,无可奈何地伸出手,又套了一个袋,才收到空间的小角落里。
四把带血的飞刀,四个带血的石子,三只带血的手套(张一凡的右手只碰过飞刀),杨阳和张一凡叫开了门,张着手,让董志鹏帮着脱掉靴子。
知道没有危险,一萍也过来了——父母和孩子还在地下室的卧室里。一萍已经被董志鹏告知二人杀死了几只老鼠,在取飞刀,急忙接了一盆清水清洗手套,飞刀,另接了水洗四个小石头。换了三次水,又在手套和飞刀、石头上喷上消毒水,大家才放下心来。
四个坚硬的石子被放在桌上的一个古瓷碗里,董志鹏打开一个应急灯。
应急灯下,小石子闪烁着,泛着幽蓝的冷光,一凡指着石子说:“这是在老鼠脑袋里找着的。”又指着最大的石子说:“它的主人体形最大,像只大家猫了。”
一萍端详了一会,捻起最大的那个,托在掌心说:“我看这东西挺像水晶的,你们看,随着角度的变换,还在折射着光。”
一凡点点头说:“小说里都把这东西叫晶核。”
一萍再瞧了几眼,小心地将它放回碗里说:“别说,这名字起的还挺像的。哎,你俩在外边都干了什么?怎么收个车还杀死好几只老鼠?”
张一凡想起刚才的情景,心有余悸,顾忌着杨阳的情绪,简单地说:“收车的时候,车前方正好那只最大的老鼠路过,在它扑过来时,我甩出飞刀扎中它。我捡飞刀时,又跑来三只老鼠,我和杨阳来不及回来,只好全收拾了。”
董志鹏看看一凡,又看看杨阳:“你两个人飞刀厉害呀,老鼠跑得那么快,都扎得上,一萍,咱俩得好好练,叫人家俩比过去了。”
忽然又想起什么,说:“你们一直说收车收车,我的越野车收哪去了?是不是也像你们那个大众车一样收屋里了?”
杨阳摸摸鼻子没做声,一萍张张嘴,也没说什么,一凡只好开口说:“姐夫,瞒着你,你别不高兴,这事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得个本事,能收起一些东西,姐也是搬到这确定不走了我才告诉她的。”
董志鹏点点头:“没不高兴,你有本事,我们大家都应该高兴,要是没有你的这些本事,如今我和你姐可能还在沈城挨饿呢。”
一萍及时接过话说:“一会再说,你们三个换下衣服,喊我爸我妈吃饭。嗯,这晶核放哪?”
一凡接过放着晶核的碗说:“我拿走,我研究研究。”
杨阳皱着眉说:“你们先吃吧,我不吃了,我去大哥那边说一声。”说着,看了一凡一眼,补充说:“我有点反胃,恶心。”
一凡想到刚刚杨阳双手掰着老鼠的情形,不由看一眼杨阳的手,又看看盆里放着的手套说:“噢。”
杨阳转身出去了,一萍和董志鹏望向一凡,一凡耸耸肩说:“刚刚他用手扒开了老鼠。”一萍和董志鹏做了然状。
一凡努力不去想外面的一幕,说:“姐,你炒个鸡蛋,一会我拿几个馒头过来。我先下楼换衣服,顺便喊爸妈吃饭。”
一萍看着一凡离去,若有所思。
☆、034 吸收(上)
餐桌上,大家都没有胃口。张一凡是因为惊吓、兴奋,和急于查看晶核的作用而食不知味;张一萍和董志鹏是因为见到了外面血淋淋的老鼠吃人一幕而恶心;父母头一次对现实产生了不安,对子女的安全起了担忧之心,自己却无能为力,还会拖孩子的后腿而难过;两个孩子看到大人一脸严肃,且清晨又听到了凄厉的惨叫,而现在隔着房门,也能听到外边老鼠肆虐的声音,所以小心翼翼不敢吱声,也吃得很少。
十来分钟,解决了早餐,还不到八点,收拾好碗筷后,一萍安排董志鹏陪着父母练车,让两个孩子自己打游戏,一凡早准备了蓄电池,能转化成220伏电压,为笔记本充电,此时也贡献了出来,两个孩子得到此意外惊喜,早把早晨的一幕忘到脑后,兴高采烈地玩去了。
安排好了,一萍示意一凡到了102的客厅,一凡将越野车放到客厅里,前前后后打量着位置,看方的还算周正,才叹口气说:“我发现‘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太对了,我以前觉得有空间太好了,这空间足够用了。可现在却觉得空间太小了,装上车就装不了别的了。”
一萍也围着车转了一圈,听闻一凡的话,满意地说:“你有这种思想很对,往大说这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往小说这是你的思想成熟了,人必不满足于现状才会进步,科技就是由此而发展起来的。”
接着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室里:“你是打算坐在车里,还是坐在地上?”
一凡绕到另一侧,坐在副驾上。实在是客厅里放了这么一辆越野车就没有多余的地方放置沙发了,况且当初张一凡也没过多准备家具,只是把父母家和自家的家具打了包带来,如今,父母家的都安排在地下室里,自家的沙发放在104里。
吹熄了蜡烛,空气中一丝烧棉线的味道,两个人坐在黑暗里,一萍将椅背放倒,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才开口说:“仔细讲讲外边发生的事。”
一凡没有放倒椅背,只是将座椅向后推推,使面前的空间大些,然后一五一十地讲来,既没夸大,也没贬低自己,杨阳的失误也说了一遍。一萍听完,在头脑中理顺了一会,问道:“你是说,那四只变异老鼠都是你杀死的?”
一凡回答说:“是的,全是我杀死的。我没告诉你,事实上只有杨阳知道,一拿起飞刀,我就会进入状态,我会很自然地锁定进攻目标,不移动的目标命中率百分之百,而现在我能够确定,移动的目标命中率也是百分之百。”
听了一凡的话,张一萍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惊诧地说:“你是说,你是说,你成了‘神枪手’?”
停了几秒,张一凡措措辞说:“应该是对现阶段接触过的事物,我有绝对的把握,我想‘小李飞刀’这个词更适合。”
“你是说杨阳知道。”张一萍迟疑地提问。
一凡一副了然的状态:“是的,不过我想杨阳也没想到我能达到这种程度,今早在外边他全看见了,还吃惊地问我我是不是张一凡。”
不出所料,一萍果然也问道:“你还是张一凡吗,不会是被穿越灵魂附体吧?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你的身体还是我亲妹妹,你也会保护我们一家,是吧。”
一凡白了姐姐一眼:“没个正形。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回去了,我得研究一下晶核有没有秘密。”
“哦,我怎么和你姐夫说?”
“你得告诉他,不能轻易外出,以变异老鼠的速度,上次杨阳能杀死一只,绝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次好悬啊,还有,空间的事就说我有特异功能吧,或者你随便编编,我得走了,你多陪陪爸妈吧。”
“我也过去,说实话,一个人呆在这乌气麻黑的地方真挺吓人的。”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张一凡回到自己的卧室,锁上了门,点上蜡烛,把衣柜里抽屉的锁打开——当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锁,古瓷碗内,4个小晶核闪烁着湛蓝的光芒。
张一凡伸手将颈上的项链正过来,让骷髅头正面冲外,万一自己不小心将晶核全收进空间,就不好研究了。
拿过古瓷碗坐在床上,张一凡先挑了一个最小的晶核,放在手掌中。这个晶核肯定有怪异,根据小说得来的经验,也只能是小说得来的经验,晶核不能随便吃,但也许能吸收,会让自己有异能,什么操纵火呀,水呀,雷什么的,或是不怕子弹,力大无穷什么的。张一凡在脑海里YY了一会,才定下神来。
让晶核落在右手的掌心,张一凡调整了下自己,让自己进入锁定状态。瞬间,小小的米粒大的晶核与视线构成微妙了联系,视线与晶核间的空气被扭曲了,晶核完全在视线的笼罩内……是的,晶核就在视线的笼罩内继续闪烁着它湛蓝的光芒。
晶核没有被自己吸收,哦,应该是晶核内的能量没有被自己吸收——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晶核的能量被吸收了,发光的晶体消失,只剩一块普通的石头或一堆灰白的粉末。
张一凡呆呆地看了眼掌心中泛着蓝光的晶核,忽然心中一动:这东西可不可以当夜明珠用?将晶核小心地放回碗里,吹熄了蜡烛,当然,没忘记手里拿着火柴。
蜡烛灭了,室内陷入黑暗,张一凡回过头,在床的方向找寻着,到处都黑乎乎的,张一凡点燃了蜡烛。
看来,只剩最后一招了。张一凡左手抚上骷髅头,右手捻起最小的晶核,心念一动,晶核落如空间。空间以晶核为中心泛起一圈浅浅的涟漪,熟悉的眩晕感袭来,不由自主意念退出空间。
眩晕感就像它来的突然般,去的也很快,张一凡迅速地再一次进入空间,急切地想知道空间的变化。
空间应该还是那个空间,长、宽、高目测没有变化,空间里也不曾多出诸如一眼泉之类的东西。张一凡仔仔细细扫视了若干遍,得出结论:晶核确实被空间吸收了,因为晶核不见了,可空间并没有变化。
张一凡退出空间,思索着:那一圈涟漪应该是晶核被空间吸收所产生的现象,但因为晶核太小了,内含的能量不足,所以空间没有产生变化;自己的控制力或是精神力不足,导致空间吸收晶核时产生眩晕,自己的意念产生中断,被空间弹出去,这可不好,如果空间逃脱自己控制,自己这些人可靠什么为生。
张一凡又一次进入空间,意念在空间的四面八方不停地扫视着,还试图侵入空间的墙壁,空间岿然不动。
张一凡沮丧地退出来,准备再一次送进去一个小些的晶核。
☆、035 吸收(下)
为什么眩晕袭来时意念会脱离空间呢?大概是身体的自我保护。眩晕可以让身体站立不稳,摔倒,出现危险,所以,出于本能,当眩晕袭来时,意念会自动脱离空间,让身体有一个反映的过程。
那么,如果身体受到保护,或是在眩晕出现时身体不会受到影响,意念也许就不会被空间送出来吧。
张一凡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合理的,实在是再无借鉴了——小说里好像没看到类似的描写。
张一凡坐在床上,靠在床头上——不保险,有摔倒的可能。下地,从衣柜里抱出两床被子,叠放在床头中央,然后舒舒服服地靠过去。嗯,就像电视里演的病人一样,头陷进松软的被子里,身子在床中间——怎么都不可能掉到地上了。
张一凡控制着自己的意念,专注在空间里,一个小小的泛着蓝光的晶核被送入空间,晶核还没落地,围绕着晶核就已经泛起涟漪,这涟漪不是水平的,张一凡在意念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立体的涟漪向空间释放着,晶核太小了,只释放了一个涟漪就不见了,确确实实的不见了,就像它凭空进来一样,还没落地,就在空间的空中消失,就像……对,就像它本身变成了涟漪一样。
涟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空间的四壁、地面、天花板运动着,没入墙壁的瞬间,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张一凡牢牢地控制着自己的意念,指挥着意念附在空间的一面墙壁上——涟漪穿墙而过,意念被墙挡住。
意念并没被空间弹出,张一凡有些欣喜,急不可待地打量着空间。
空间还是那个空间,张一凡的意念在空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视着,并试图穿过墙壁——既然涟漪都能穿墙而过,没道理意念过不去吧?可意念真的没过去。
张一凡将意念退了出来。
身体还老老实实地在床的中间,靠在被子上。
张一凡回忆着刚刚在空间的一幕:晶核释放涟漪的过程应该很快,但自己的意念却观察到了全部过程;涟漪没入墙壁时的眩晕感好像不像前两次那么强烈?晶核释放了涟漪后就消失了,不,应该是它本身成了一道涟漪没入空间,空间吸收了这道涟漪。
涟漪是什么?张一凡费力地思索。空间需要它,它能被吸收。晶核能变成涟漪,变成…变成…不,应该是转化成,晶核从固态转化成涟漪态?不是液态,不是气态,是,是…张一凡尽量回忆着涟漪的状态,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张一凡后悔自己当初学的是数学,这要是学的物理,或是化学,该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总而言之,根据经验之谈,当然是小说里的经验之谈,张一凡认为这道涟漪就是能量,晶核内的能量,而空间需要这些能量,所以吸收了这道能量。
张一凡放下懊恼的心情,决定再试一次。
大概是身体适应了那种眩晕感吧,张一凡这次仅仅感到轻轻的一晕,刚刚的一幕重现,空间仍没有变化。
只剩下最大的、黄豆般大的晶核了,张一凡有点舍不得。
这粒再送进去就没有了,再想得到,就得到外面去猎杀老鼠了。想起变异老鼠的迅疾,闪着碧绿光芒的双眼,令人恶心的利齿,张一凡禁不住皱起眉来,虽然自己的速度够快,动作够迅捷…迅捷?张一凡腾地坐起来:迅捷,自己一贯不爱运动,除了和学生一起的每日1000米跑,实在是没有过任何训练,自己的速度怎会够快?动作怎会迅捷?
思维仿佛停滞了,张一凡的脑海里只有自己射杀老鼠后,捞起老鼠,回身用老鼠堵住电子门,甩出3把飞刀,又捞起3只老鼠的过程,一遍、一遍、一遍,记忆里,自己的动作行云流水,大脑刚刚想到,身体就已做出了反映,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样的本事?是……应该是……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这绝对是好事。
缓缓地靠在床上,张一凡想起了那三个骷髅头,想起了那声叹息,想起了梦境,想起第一次投掷飞刀,是的,自己在购买飞刀时也曾试着投掷过,3米的距离都脱靶了。是的,这一切的本事应该在空间吸收了第一个晶核,随着自家的小车无意中带到空间的晶核。
是的,应该是空间吸收了晶核,自己的意念再进入空间,空间不但回赠给自己强大的意念力,还让自己身体的反映能跟上大脑的思维。这就解释了自己的“小李飞刀”的本事,还有刚刚那次眩晕感不强的原因。
既然空间吸收晶核能带给自己这么大的好处,还舍不得晶核做什么?张一凡不再犹豫,伸手拿起那粒黄豆般大的晶核。
意念沉浸在空间,晶核凭空出现,还没落地,一道涟漪即荡漾开来,接下来又一道,再一道,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意念顽强地附在空间的墙壁上,抵御着眩晕带来的不适。眩晕叠加着,终于,在第三道涟漪没入墙壁时,张一凡的意念被弹出空间。
天旋地转,张一凡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刚才的那个晶核,绝不是仅释放三道涟漪,至少有五道,五道涟漪呀,一个黄豆粒大的晶核,抵得上五个米粒大的晶核!
急匆匆意念进入空间,四处打量着,空间还是那个空间,没有丝毫变化,张一凡没有气馁,意念附在墙壁上,缓缓侵入。眼前一黑,空间外,黑漆漆一片,张一凡控制着意念,小心地附在空间的外墙壁上。
真黑呀,伸手不见五指,自己的空间孤零零悬浮黑暗中,试探着,意念延伸过去,忽的一阵心悸,意念仿佛受到了召唤,向前飘去,恐惧感袭来,本能般,意念蓦地退出墙壁,回到熟悉的空间。空间依然存在,内中的一切不曾变化,张一凡放下心来。
大汗淋漓了,仿佛经历了极恐惧的事情,张一凡的身体产生了不同寻常的反映,汗浸湿了内衣。
喜忧参半:喜的是空间果然还有秘密,空间吸收了晶核的能量,逐渐开放,黑暗内肯定隐藏着东西,只要吸收足够的晶核,就会显现;忧的是,空间外黑暗对自己的意念发出了召唤,自己的意念对未知的一切产生了恐惧,本能地抗拒黑暗的召唤,是呀,如果意念沉浸过深,不能退出,自己岂不成了白痴?或是意念被入侵?夺舍?张一凡想起一个名词,空间都出现了,晶核也产生了,夺舍也不会不存在吧?
张一凡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036 沟通
“咔咔”门锁拧动的声音吓了张一凡一跳,昏暗的烛光下门把手缓缓地转动着,让张一凡想起以前看到的恐怖片,不由地一下子坐起来,一把飞刀出现在右手,瞬间锁定门口,色厉内荏地喝到:“谁?谁在外面?”
“我,还能是谁?”杨阳熟悉的声音传来,张一凡心神一松,意识到自己给自己吓了一次。
岂不知杨阳更是被吓了一跳。刚刚拧开门,就觉得自己忽然有种危险的感觉,仿佛被凶残的猎物盯上,浑身发冷,待听到那声喝问,下意识地就回答了出来。而回答出来后,被盯上的感觉立刻消失了,心里甚至起了一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张一凡看到杨阳满脸惊悸的样子,推开一半房门注视着自己,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开门不先打个招呼,吓死我了?”
杨阳打量了一下张一凡,迟疑着没有进屋,就那么握着半开的房门。
张一凡更奇怪了:“你干嘛呢?要进来还是出去?”
杨阳犹豫了一下,把门推大些说:“刚才就你一个人在屋里?”
“是呀。”张一凡往后靠靠被子:“门把手忽然转起来,屋里还黑乎乎的,外面也没声音,就像以前电视里演的似的,你想吓死我呀。”
听到这熟悉的口吻,杨阳放松下来,走进来,不过仍没关上门。只是上前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一凡,张一凡被瞅得毛骨悚然。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半晌,杨阳才说:“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做什么?”张一凡茫然地说:“我没做什么呀,我只是害怕,就拿出一把飞刀。”
“什么?你刚刚拿飞刀对着我?”杨阳眼睛一立。
“喂,你那么凶干嘛?我又不知道是你,我不是害怕嘛。再说你也不敲门,不打个招呼。”张一凡不满地说。
“谁知道你一个人躲屋里。你一个人躲屋里干嘛,还锁上门。”杨阳很警惕。
“我不是研究晶核的用处吗?怕有人打扰。”忽然张一凡想起姐姐的话:“喂,你该不是和姐一样怀疑我不是我了吧。”
杨阳审视了张一凡一会,在张一凡就要发怒前回手关上门,走过去,挤着张一凡靠在被上:“给我点地方。”
两人挪了几下,杨阳叹口气说:“我真想怀疑你不是你了,不过,你还真是你。你不会被什么附体了吧,刚刚你给我的感觉好危险,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是吗?”张一凡不生气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的神经太紧张了。我看,杨,以后你别和我分开,我一个人单独行动害怕。”
“害怕?我可没看出你哪里有害怕的样子。你飞刀绝技,‘小李飞刀’,刀刀毙命,四刀杀死四只老鼠,还救了我一命。”杨阳酸溜溜地说,“以后,可得罩着我呀。”
张一凡被逗笑了:“去,去,比我姐还没正形。对,杨,刚刚我把晶核都送进空间了。”说着,将过程和自己的想象说了一遍,末了说:“我正害怕自己被夺舍呢,你就开门了。”
杨阳想想说:“就是说,你那个空间外还有空间,只要吸收足够的晶核就会打开?”
张一凡确定地说:“我是这么认为。就是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
“当然,谁会知道呢?”杨阳翻了一下身说:“一凡,今天真得谢谢你,你不知道,当时我吓坏了,第一把飞刀没扎中耗子,当时我就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要不是你,今天我就被耗子吃了。”
一凡伸手搂住杨阳说:“当时我也吓坏了。杨,你说,自从我得到空间,我身上发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先是体质好了,接着空间吸收晶核后,我又有了飞刀绝技,你说,下一步如果空间真的全开放了,我还会得到什么好处吗?”
杨阳将下巴抵在张一凡头上:“不管什么好处不好处,只要你还是你就行。”
张一凡缩在杨阳怀里,听到杨阳闷声闷气的声音,感受着杨阳紧紧地拥抱,心里格外幸福。
过了一会,张一凡低低地说:“杨,你跟大哥他们说什么了?”
杨阳松开张一凡,靠在被上说:“早晨死的那两个人告诉他们了,提到变异老鼠的速度,两个人死得可怕。我没说我们出去的事,也没提晶核。”
张一凡没吱声,她知道杨阳还会说。
隔了一会,杨阳闷闷不乐地说:“不知怎么的,我就是不想把你的事告诉他们,不管是空间,还是‘小李飞刀’,我不是嫉妒你厉害,只是觉得还是不告诉他们的好。一凡,你说他们是我哥,按理说我该相信他们呀。”
张一凡坐起来,看着杨阳说:“杨,你是不是防着他们什么?”
“大概是吧,我和他们办过几件事,一直没和你细说。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我不会接他们来的。唉,我觉得董志鹏都比他们让我相信。”
“你是说,你认为他们会出卖你?”张一凡有些吃惊。
“不会吗?在足够的利益面前,谁都会被出卖。”
“那我们呢?”
“不要提我们,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收买我们,尤其是你,拿什么收买?让我出卖你,还不如靠着你。况且,现在这个黑暗时代,有着那么多未知的危险,让我出卖你,会生活的比现在好吗?当初,在没有利益的时候,我选择了陪你疯狂,那么现在,在有收益的情况下,我有什么理由出卖你?出卖你会得到什么?”
“那你又怎么认为你的哥哥会出卖我们?”
沉默了一会。“你不懂他们。我不是说他们一定会出卖我们,但他们会起贪婪之心,觊觎之念,还会有一种心安理得的念头。一旦他们的期望有一日没有实现,他们就会不满足,就会产生怨恨之心。”
张一凡笑了:“杨,这些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太在意。你是拿你哥哥与我姐姐他们做比较了。你说的这些只要我们做得好,就不会发生。他们心安理得就心安理得,他们是你的哥哥,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你不要太在意。”
“你不在意吗?”
“我只在意你,只要你在意我就行了。我知道,今天的事你没全告诉他们,主要是不想让他们有依赖,想让他们继续训练,不图他们保护我们,但求他们能自保,这是为他们好,对不对?”
杨阳目光炯炯地望着张一凡:“一凡,我……”
“好了好了,不会肉麻就不要肉麻,我知道你被我感动了。我饿了,该吃饭了吧。”
☆、037 赖皮
一个初六,年还没过完的初六,短短的一个上午,张一凡却仿佛经历了好久:晨起时两个男人的死亡,外出收车时生与死的较量,发现晶核的欣喜,研究晶核被空间吸收,杨阳对他哥哥的猜测。这一切结束时,张一凡发现自己身心俱疲。
吃完午饭,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男人们又开始在103的楼上楼下“叮叮当当”地训练。往常,听到这些声音,张一凡总是觉得烦躁,每次都会躲在父母那边,可今天,躺在卧室的张一凡却觉得这声音格外亲切,听着心里就有了安全感。
想起午饭后父母把自己和姐姐叫过去说的话,父母从姐姐那得知了自己的飞刀技能,也得知了自己的冒险经历,担忧大于欣喜,不住地劝告自己切勿得意,不可轻易冒险,一家人的安危现在全系于自己身上,切勿儿戏。言谈间不住叮嘱自己不可随意外出,关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姐姐坐在一旁也不时Сhā言,并历数张一凡从小就不听话,有事自作主张,包括借钱买房也不说明缘由,明知末世就要到来只是自己一个人筹备等等,到最后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临收尾,父母和姐姐郑重总结:鉴于张一凡身有宝物,又有飞刀技能,为人又爱冒险,不听大人话,爱自作主张,所以,不得父母批准,张一凡不得外出。
张一凡哭笑不得,看到父母和姐姐一脸严肃的表情,尤其是母亲,说道自己独立奋战4只老鼠的时候,流下了心疼的眼泪:“那些老鼠连两个大男人都能吃掉,你竟然敢一个人出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靠谁去?”
张一凡连连保证,不得父母批准,绝不出去,父母和姐姐听了张一凡的话才放下心来。
听着卧室门外“叮叮当当”的声音,张一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变异老鼠还是得杀,晶核可是个好东西,它既然能让空间吸收,应该就是含有某种能量,也许它能代替石油成为能源——这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它能不能成为能源,至少它对自己有用。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老鼠体内有晶核,现阶段能杀死变异老鼠的人大概除了持枪的军人,不会有什么人吧。
万一,万一晶核真的能代替石油成为新型能源,那么政府绝对会垄断晶核,这就可以解释梦境里的骚乱,以及战乱了。
而且,现在老鼠刚刚变异,谁知道以后的老鼠还会不会继续变异,会不会变大,会不会变得更强?还有,一旦政府强势介入,自己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都很难说呀,所以,不论从那个角度讲,自己都应该抢先一步出去猎杀变异老鼠。
不过貌似自己一个人出去危险了些?
张一凡想起变异老鼠的速度,三四个同时扑来自己应该有绝对的把握杀死它们,可如果七八只呢?张一凡想象着七八只老鼠同时扑向自己的情形,不行,自己的速度虽快,但一次一把飞刀,再快也得两三秒才能甩出七八只飞刀,而这两三秒的时间,足够老鼠扑到自己身上了。
张一凡翻了个身,要是能像小说里扔暗器那样一扔一大把就好了。
也许自己能呢?也许,也许真能呢?张一凡躺不住了。
门外“叮叮当当”的声音弱了些,大概杨阳他们也累了,正好赶他们去休息,自己试试。
张一凡一骨碌爬起来。
推开门,杨阳和董志鹏在做俯卧撑,两个孩子呲牙咧嘴地甩飞刀,好像在比赛。张一凡一过去,杨泽就叫起来:“妈,我和哥哥比赛,我赢了2次。”
张一凡还没来得及高兴,董润恒不满的声音就传来:“你赖皮,你回回都往前一大步,距离那么近,我也能赢你。”
杨泽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我小嘛,劲不够,姨父都让我向前了,我没赖皮。我就是赢了。”
杨阳和董志鹏二人继续坐着俯卧撑,谁都没吱声,就当没听见一样。看样子,这两个孩子没少斗嘴,两个人都听够了。
张一凡走过去,在杨阳头上揉了揉:“杨泽,不许仗着自己小就欺负哥哥。”
“对!”董润恒瞪着杨泽说:“小姨说的对,杨泽总仗着自己小欺负我,爸爸还让我让着他。”
杨泽回过头冲董润恒吐吐舌头:“谁让我得喊你哥呢,要不,你喊我哥,我就让着你。”
“扑通、扑通。”听到杨泽这不讲理的话,正在做俯卧撑的两个人一口气没缓过来,一下子趴到地上。
缓过一口气的董志鹏坐起来,对杨阳挑起大拇指:“你这儿子了不得,了不得。”
杨阳满脸通红,不知是俯卧撑做的,还是听到杨泽的话乐的,再听到董志鹏的话,倒是笑了:“那当然,我儿子嘛,当然,当然。”
张一凡听不下去了,这爷俩摆明了是欺负人:“杨泽,不许这么说,哥哥就是哥哥。”又转过头说:“润恒,好好练,你不投机不取巧,能练出真本事。”
董润恒点点头说:“小姨,我不往前站,我一定比杨泽厉害。我还要像姨父一样厉害。”
张一凡点点头,说:“润恒,有志气,不过,不是像你姨父一样厉害,而是超过你姨父,比你姨父更厉害。”
董志鹏笑着说:“那可不容易,润恒,你看到你姨父怎么练了,你能吗?”
董润恒望望杨阳,有些迟疑。
杨阳站起来,挥挥手:“润恒,我看好你。”
董润恒用力地点点头:“姨父,我一定努力。”
张一凡趁两个孩子不注意,从空间摸出两袋巧克力:“来,吃点巧克力,歇会,再给姥姥姥爷吃点。”
两个孩子欢呼着,忘了刚才的一幕,开心地拿着巧克力找姥姥姥爷去了。
张一凡又取出一包烟,背在身后,说:“猜猜,给你们的是什么好东西?”
“啥也不想要——要是有烟就好了。”杨阳懊恼地说:“当时我怎么就没想起多存些烟呢?”
张一凡把手一伸:“看看。”
地上的两个人眼睛都要绿了,像狼一样扑过来。
“喂、喂,到换气扇旁边抽去,屋里的空气已经够差了。”
如愿以偿地支走了这几人,张一凡抽出2把飞刀。
☆、038 撬门(上)
对面的墙上一共两个靶子,相隔1米多远,张一凡握着2把飞刀,注视着正对着自己的靶子,靶子被瞬间锁定。
张一凡感受着自己的状态:自己身体的每一部位与目标间的空气都仿佛扭曲着,包括手中的2把飞刀。注视着靶子,移动着脚步,锁定状态并未消失,张一凡知道此时自己的飞刀能命中靶子的任何部位。
这一切,张一凡已经多次感受到了,可现在还是觉得新奇,是什么赋予自己这种神奇的能力?
张一凡举起飞刀,两把飞刀“刷”的飞出去,同时扎在靶子的正中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不行,张一凡摇摇头,不应该是刚才那样。
慢慢走过去,拔下飞刀,退回刚才的位置,略一瞄准,一把飞刀呼啸着扎入靶子左下角一环的外侧黑线上,紧接着第二把飞刀扎向右上角一环的外侧黑线上。
张一凡站立不动,尽量让自己同时锁定靶子上的两把飞刀。扭曲的空气笼罩住靶子,也笼罩住靶子上一左一右两把飞刀,心念一动,又两把飞刀握在手中。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飞刀上,张一凡试图让让手中的两把飞刀攻击不同的方位。不,办不到,自己的注意力必须在攻击的目标上,一旦注意力放在手上,自己与目标间那种微妙的感觉立刻消失。
张一凡泄气了,自己毕竟不是小说中的主角,主角光环可不会一直顶在头上,自己充其量只能算个幸运儿。
盯着靶子上的两把飞刀,张一凡抱膝坐在地上,晶核,晶核,怎么才能得到更多的晶核?
自己一个人出去?可遇到危险时怎样进来?电子门虚掩是不行的,会给楼里的人造成危险;关上门,紧急时可开不开门。
让杨阳在门口守着?张一凡想起上午慌乱似的情景,不,太冒险了。怎么办呢?
忽然,张一凡一拍脑袋,自己怎么这么笨,尽想着出去杀老鼠,就没想着自己在室内,打开窗扇,不也可以利用飞刀技能杀死老鼠吗?
对,就这样。张一凡侧耳听听,门外老鼠的声音好像消失了,这不用担心,自己的空间里还有四只死老鼠,扔出去一只,就能吸引老鼠过来。可是,一楼好像低了点,一楼的窗扇离地面也就一米多高,变异老鼠一纵,跳进来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头一次,张一凡后悔自己没买个2楼3楼。
楼梯间的窗户呢?或是,张一凡想起楼上好像2楼有一户没卖出去,是101的楼上201,因为把山,所以空着,可是防盗门锁着,没有钥匙呀。在楼梯间的窗口也不是不可以,垫上东西,坐上去,就那么挥挥手,对,2楼的楼梯间的窗户就可以。
想到方法的张一凡非常高兴,仿佛看到大把大把数不清的晶核就在眼前,连变异老鼠那可憎的嘴脸也不那么讨厌了。
门开了,杨阳和董志鹏吸完了烟心满意足地进来了。
“咦,什么事你这么高兴?”杨阳乐呵呵地问,一脸欲求得到满足的模样。
“一凡呀,你那还有烟么,多给几盒?”董志鹏难得地主动要求什么。
“多给几盒?”张一凡故作吃惊,“我翻了半天才找到这一盒,嫌碍事,才拿出来,哪还有。”
“哦。”董志鹏满脸掩饰不住的失望。,连带着杨阳脸上的笑容都淡了许多。
张一凡笑了:“给你们,省着点抽,现在烟可比粮食值钱,我真的没存多少。”说着递过去2盒。
二人兴高采烈地接过去:“还没说呢,你刚才一个人在高兴啥?”杨阳把玩这手里的烟说。
“啊,正要找你们,我想出办法杀老鼠,取晶核了。”
“你还要杀老鼠?我现在一提老鼠腿就哆嗦。再说,爸爸妈妈已经给我下了通牒,让我看着你,不许出门。”杨阳心有余悸地说。
董志鹏也劝道:“一凡,还是不要出去了,真的很危险的。”
“谁说出去了?我是说我想到不用出门就能杀死老鼠的办法了。”张一凡得意洋洋地说。
“是吗?不用出门,那怎么可能?”杨阳随口说道:“你不用骗我出去,喏,”下巴向董志鹏一扬,“还有人看着我呢。”
董志鹏笑着说:“怎么能说看着你呢,我是奉岳父岳母外加老婆之命跟着你的,怎么能是看着你呢。”
“哎,我可是说真的,我们不用出门,只要把楼梯间的窗户打开,从窗口向外扔飞刀,不就可以杀死老鼠么。”张一凡言简意赅。
杨阳董志鹏互相看看,眼睛一亮,点点头:“这个办法可行。”
董志鹏不解地问:“为啥非要杀老鼠?”
杨阳看眼张一凡,张一凡很自然地说:“我需要变异老鼠头里的晶核做实验。”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太费劲。”张一凡接着回到原来的话题上说。看到二人都在听着,才说:“二楼有一家没卖出去,或是卖出去了没进户。如果我们能把门撬开,在二楼的阳台上杀变异老鼠,应该更省事,也更保险。”
两个人想了想,董志鹏先点头说:“撬门是费点事,不过杀老鼠应该安全许多。杨阳,你说呢?”
杨阳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半天才说:“撬门也许倒也不费事。”
“?”张一凡和董志鹏莫名其妙,撬门怎么可不费事,那可是最费事的呀,莫非,张一凡瞅向杨阳的目光颇有些不善。
“你想哪去了?”杨阳白了张一凡一眼:“我不会撬门,不过我听我二哥说过,他好像和谁学过,用一根铁丝就能开那种普通的锁。至于这种防盗门的锁,谁知道他会不会。”
“啊,那太好了,太好了,你赶紧问问。”
“我怎么问?我过去问:二哥,你会小偷那撬门的技术不?”杨阳皱着眉说。
“哎呀,你笨呀,你过去说:二哥,二楼有一户是空的,张一凡想进去,你能想个办法把二楼的门打开不?哎,话说,你二哥怎么学那个?”张一凡变身成好奇宝宝。
“那还不是年轻的时候觉得好玩,想当初我还想学呢。他们早就跟我说,不让我告诉你,怕你瞧不起他们。”杨阳回答说。
“瞧不起啥呀,跟我有啥关系,你说你当初怎么就不学呢,多项技术多好。”张一凡不以为然。
杨阳老半天才反映明白张一凡的话,瞟了董志鹏一眼,董志鹏把手一举,做投降状:“和我无关——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张一凡催促说:“快去,快去。还有啊,打开门最好给我配个钥匙,不然每次上楼都得麻烦你哥。”杨阳点点头去了104。
杨勇听闻,勃然大怒:“拿推荐票来,我就给你开门。”
☆、039 撬门(中)
杨智、杨勇几人毕竟没亲眼看见变异老鼠吃人,也没见过变异老鼠攻击人,所以训练的热情很快就过去了,倒是对张一凡扔下的几根钢筋有了兴趣,抱着闲着也是无聊的态度琢磨起来,想要把钢筋变成趁手的武器或工具。
杨阳过去的时候,杨智、杨勇和杨柏松正蹲在一起商量呢,看到杨阳过去,杨智抬头瞟了一眼说:“你来的正好,你上次说手里的武器就是飞刀、消防斧、刀,全是短兵器,我们这正合计,这几根钢筋能不能做成长枪,老话不是说:‘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嘛。”
杨阳走过去蹲下说:“大哥二哥,你们看着办,这方面,我可没什么经验。”
杨勇一听笑了:“你没经验,我们谁有经验?喏,你大侄子当过兵,有经验。”
杨柏松看扯到自己身上了,急忙说:“二叔,我也没经验,我当兵都是热兵器,是打子弹的,可没玩过刀呀,枪呀的。”
四个人都笑了。杨智说:“小三子,又有啥指示?”
杨阳伸手摆弄了一下地上的钢筋,“是这样,楼上有一户房子空着,应该是没人住,我合计着进去看看,咱们住的地方封闭的好,再加上是一楼,不能轻易打开,这外边什么样也得知道知道。”说着,抬头看看老大老二。
一听这话,杨智抬头一瞅杨勇:“老二,你还行吗?”
杨勇脸一红,嘶嘶艾艾地说:“过去那老式锁头一根铁丝捅吧捅吧就开,现在那锁那么先进,不行吧?”
“二叔,你还有这手艺?啥时学的,用过没?”杨柏松打趣说。
“去去去,小破孩瞎掺乎什么?”杨勇的脸更红了。
“二哥,这可不是开玩笑,你想想办法,现在外边出不去,也不知外边围着多少老鼠。现在楼道里还没有老鼠,万一楼道里进来老鼠了,这门更出不去了。”杨阳把杀老鼠的事隐瞒了。要是提杀老鼠,就得提晶核,就得说到晶核的用处,这话就长了,已经隐瞒了,就先隐瞒着吧。
杨勇挠挠头说:“那张一凡知道我会开锁,不得以为我是小偷呀。”
“不会不会,”杨阳忙着打包票:“她高兴着呢,柏松说的对,二哥,这也叫手艺,技术。”
“那,我试试?”杨勇不确定地说:“我可不一定能开开。”
“好,”杨阳站起来,“这就试试,你需要什么工具?”
“嘿嘿,”杨勇笑着说:“工具你哪有,我这有一套,都带着呢。”
“二叔,没看出来,你是道上的呀?”杨柏松惊诧地嚷嚷,“教我,一会教教我。”
杨勇有点小得意:“那是师傅送给我的。唉,这都二十年了,也不知道师傅还在不在。我这就回去拿工具。”
杨阳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告诉一凡。”
“告诉一凡?”杨勇停住脚步,“告诉她干啥,大老爷们儿做事,干嘛都告诉娘们?”
杨智点点头说:“小三子,不是大哥二哥说你,爷们就得有爷们的样,不能总让娘们管着。”
杨阳闻言一愣,看到大哥二哥不满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说:“不光告诉她,还得带着她,她飞刀比我厉害,带着她安全。”
“啊?”几个人满脸写着不相信。
“算了,二哥,你先取工具,我过去安排安排。”
张一凡早在102把越野车又收回到空间,和董志鹏等着,看到杨阳过来,投以问询的目光,杨阳点点头说:“没问题。”
张一凡转身向地下室走去,杨阳一把拉住她:“上哪去,一会你不出去呀?”
张一凡回个你白痴呀的表情:“取装备呀,衣服在地下室里。”
杨阳看到空空的客厅,才反映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你拿。一会都谁出去?”
张一凡边走边说:“我想出去的人越少越好,这样行吗,你看门,我和二哥出去。”
看着张一凡用钥匙拧开一个门,从里往外拿着衣服,杨阳伸手去接说:“你一个人在外边行吗?”
张一凡拽了一套新衣服递给杨阳说:“这套新的给你二哥穿。”把门带上,锁上又说:“所以你看着门可机灵点,别到时候把我们关在外边。我带上对讲机,放心,不会把你哥扔外边。”
两人往上走着杨阳说:“我只是说需要观察的地方。”
张一凡点点头:“明白。”又从空间取出杨阳的那套装备:“你在屋也穿上,其他的门都关紧,以防万一。”
杨阳抱着衣服去了103,董志鹏已经把能进入102客厅的门都关上,自己也进去了。张一凡开始全副武装起来。
室内虽然还有暖气,但棉衣外再套着冲锋衣也不活动也不热,裤子的面料是结实的帆布,靴子口紧紧地扎着,手套、头盔、矿工灯一个不少。刚穿戴好,杨阳和杨勇也全副武装地过来了。
张一凡和杨勇打了招呼,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仿佛文件夹之类的皮包,想必那里就装着开锁工具了吧。杨阳上前,打开一个防盗门,侧耳听听,向张一凡点点头,退到最后。
张一凡吹灭蜡烛,将右肩上的对讲机正正,右手已握住一把飞刀。来到大门口,耳朵贴在门上,门外静悄悄的,没听到老鼠们的声音。
拧亮矿工灯,张一凡还是有些紧张,万一自己家的防盗门外就蹲着一只变异老鼠怎么办?或是黑暗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怎么办?
张一凡回过头,看看杨阳,小声说:“我有点害怕。”
杨阳盯着张一凡,矿工灯晃着他的眼睛,看不清张一凡的表情。杨阳躲开灯光,也小声说:“要不,不出去了?”
张一凡犹豫了一下:“你们两个往后点,杨,你也拿着飞刀,还有消防斧,万一门口有老鼠,也能反映过来。”
杨阳拽着杨勇后退几步,手里握上武器,张一凡转过头,左手抓住门把手。
杨阳望着妻子的背影,那背影好像在抖动。一凡一向怕黑,这独自面对门外未知的黑暗,她害怕呀。杨阳冲动地上前一步:“一凡……”
门无声地滑开,冷气袭来,张一凡瞬间进入锁定状态,向前一步,上上下下扫视一遍,楼道里同上午一样空无一物,血腥味已消失不见。回身招招手,杨勇跟出来,二人向楼梯间悄手悄脚地走去。
☆、040 撬门(下)
矿工灯在黑暗的楼道里格外刺眼,顺着光影,张一凡和杨勇快而小心地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楼梯间通向二楼住户的钢门不出意料地锁着,张一凡拧了一下,没有拧开,向后退了一步,示意杨勇上前。
杨勇1米80的大个,蹲在地上,块头也不小,此时张一凡只感觉杨勇的动作特别灵活,他只瞧了一眼锁,就打开包的拉锁,从里面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张一凡没有细看,转身向楼梯道里继续打量着,楼梯间的窗户也是平开窗,目测离地大约1米5的样子,窗户不大,探出半个身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耳边忽然传来“啪嗒”一声轻响,张一凡回头看去,杨勇也正抬头,向张一凡点点头,站起身,拧动门把手。张一凡紧握着右手的飞刀,脑袋里不由转出一个念头:要是钻出来一个人,飞刀出手还是不出手?万幸,门开后,小小的过道里空无一人,张一凡不用进行选择。
杨勇进去,开始开201的大门,张一凡倚在楼梯间的门上,紧张地注视着杨勇,不时还要望眼楼梯,尽量避免让灯光晃到门上的猫眼,惊动楼里的住户。
楼道里静悄悄的,楼外也静悄悄的,那些老鼠上哪了?这个小区大多数人应该听到今早外边的惨叫,没看到也会猜到外边发生的事,也许有人还看到自己杀老鼠的过程。
张一凡有些焦灼地看眼杨勇,杨勇耳朵贴在门锁上,手里的动作看不分明,偶尔有几声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声响。也许刚过一两分钟,也许已经是七八分钟了,张一凡感觉自己没有了时间观念。老鼠平日躲在哪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地下车库。
张一凡将视线转向电梯,如果变异老鼠平时真的躲在地下车库,那么,它们会钻进电梯间吗?电梯间的大门足够严实吗?张一凡上上下下将电梯门仔细看一遍,门还算严实,略微放下心。
眼角的余光看到杨勇换了个姿势,张一凡望过去,杨勇正向皮夹里收着东西,皮夹两侧密密地Сhā着应该是金属的工具,好像都不大,这是张一凡看到工具后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成功了?
是的,在张一凡看来最困难的事,在杨勇的眼里不值一提,收好了工具,杨勇回头瞧一眼张一凡,站起身,比划了一个手势,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嵌开一个缝隙。
从敞开的门中,能看到这是一间清水房,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室内应该没人。张一凡和杨勇查看了一番,除了厨房的排油烟孔洞以外,都很严实。
进了门杨勇也放松下来,到各个窗口都看了一遍,张一凡特意给杨勇指了发生惨叫的位置,矿工灯下,清晰可见鲜血满地,破碎的大衣下人体的残骸。毫无准备的杨勇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叫,不仅仅是杨勇的惊叫,想必两个人在室内搞出一束束光线惊动了不少人,顺着光线也看到了室外的惨象,张一凡隐隐约约听到仿佛还有几声惊叫,立刻熄灭了头上的矿工灯。
自己太不小心了,忘记了这里不是壁垒森严的家,张一凡的举动提醒了杨勇,杨勇也跟着熄灭了灯。在黑暗中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张一凡对杨勇说:“二哥,我让杨阳上来。”
打开对讲器,张一凡低声说道:“杨阳,你上来,带块木板或钢板,200见方就行,堵排油烟机的窟窿用,让姐夫看着门。”
“明白。”对讲器里传来回话,一会,杨阳拎着消防斧和一块木板上来了。
杨阳也将室内四处看了一下,看到张一凡指给他的排油烟机的排气孔,点点头,又看看没有遮拦的窗户,说:“得先档上排气孔和窗帘。”
张一凡皱着眉说:“没有准备,新床单也舍不得用,我看,先把排气孔钉上吧。”
杨阳杨勇两个人叮叮当当,几下就钉好了了板子,熄了矿工灯,张一凡拉着杨阳,到北屋的落地窗前。
“咱们不开灯,就在这位置,你看怎么样?”张一凡仔细向外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杨阳也努力地向外看去,又试了试窗扇,弹两下玻璃:“看起来倒是行。现在么?”
张一凡看眼杨勇说:“不太好吧,咱们商量下具体过程,还有我想不能全用飞刀,还得找点武器,我们先下去吧。”
三个人顺原路回去。杨阳在后边小心地锁好了所有的门,小心点总是好的,万一哪一处出现意外,会给邻居造成危险的。
三个人回到了103,换下自己全身的行头,董志鹏也过来了。看到杨勇对这身衣裤恋恋不舍的样子,杨阳笑着说:“二哥,这身衣服是你的了,收好啊。”
杨勇闻言,不好意思地看眼张一凡:“这衣服好,结实。呵呵。”
张一凡也笑了:“二哥,楼上那两个门的钥匙能给我吗?”
杨勇立刻说:“能,能,不过得等等,我做把新的给你,这个模具可不行。”
“那得多久?”张一凡追问着。
“嗯,明天吧,这一晚差不多,主要是没有趁手的工具。”杨勇想想说。
“那就辛苦二哥了。”
“那我过去了。”杨勇抱着衣服和工具就想离开。
这时,杨智和杨柏松推门进来,看到杨勇正要离开的样子,杨智问道:“怎么样了,进去了吗?”
杨勇停住脚步,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张一凡招呼着大家坐下,103楼上平时张一凡不大过来,这里是杨智几人训练的地方,空荡荡的,靠墙的一面堆着张一凡剩下没用的那些钢筋。这里没有椅子,好在是地热,几个人席地而坐倒也不凉。
这是几个有战斗力的男人和张一凡这个特殊战斗力的女人头一次坐在一起,杨阳简单明了地把楼上的情况说了一遍,杨勇补充了外边的惨象,董志鹏已见过一次,听了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杨智和杨柏松听了,不禁面色发白。
暂短的沉默,张一凡说:“我手里的飞刀有限,所以,我想大家帮着想个办法,能琢磨出什么东西又小又沉,能代替飞刀杀死变异老鼠。”
杨阳重复了一遍:“又小又沉?杀死老鼠?”
“是啊,这飞刀就这么多把,”张一凡没有具体说出数据,“是关键时保命用的,扔出去一把,如果不捡回来,就没有了。所以,我想能有什么东西代替飞刀不,最好丢出去不捡回来也不太可惜的那种。”
又是沉默,大家都在想着有什么东西能满足要求。
这回杨智先开了口:“现在上哪整这种东西,要是头几个月,在哪不弄点铁片子,铁钉子,破菜刀什么的。”
杨柏松听了问:“爸,这地上的钢筋截成一段段,行不?”
☆、041 钻戒
杨智看眼自己的儿子:“傻小子,钢筋这么粗,截成一段段得多久,就算能截成一段段,这钢筋打在老鼠身子里得多大的劲,扔不了几个就得累趴下,除非把钢筋磨尖了,哪有工具啊。不好办。”说完还摇摇头。
张一凡和杨阳对视了一眼,张一凡想想自己的空间里,食品、药品、生活用具,真的没有什么可做武器的东西,不由泄了气。
董志鹏忽然出个主意:“排油烟机拆下来了,以后大概也用不着了,里边有风扇,能用不?”
“排油烟机飘轻,是塑料做的,风扇也是塑料,不顶用。”这回杨阳直接否定。
室内又是沉默,半晌,董志鹏又有个主意:“玻璃能行吗?”
“玻璃?”张一凡眼睛一亮,“你是说……”
“卫生间的镜子。”董志鹏看着张一凡说:“卫生间没有镜子也可以吧?”
“嗯,我看行。”也不知杨阳说的是玻璃做武器行还是卫生间没镜子行。
“嗯,用玻璃到是个不错的主意。”杨智沉吟着说。
张一凡看看表,下午三点半,还有近两个小时才吃饭,于是看看杨阳说:“现在就试试?”
杨阳瞅瞅张一凡,又瞅瞅杨智,站起来说:“大哥,要不我和姐夫现在就去卸镜子?”
董志鹏跟着站起来,说:“走,咱两个先去卸镜子。”
杨阳抬腿刚要和董志鹏走,杨智抬手阻拦说:“哎,你俩急什么,镜子啥时卸不都赶趟,我是说有玻璃刀吗?”
“玻璃刀?”几个人面面相觑:“谁有玻璃刀?”董志鹏看向杨阳,杨阳看向张一凡,张一凡懊恼地摇摇头:“玻璃刀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唉,自己怎么打算,都会百密一疏,先是飞刀不足,接着又没准备玻璃刀,没准过两天又会发现少什么。
“没有玻璃刀,有什么硬的东西也能对付着用,总比砸的要整齐就行呗。”杨勇抽冷子来一句。
“老叔,老婶,你们有钻石戒子没?那东西比玻璃刀好使吧?”杨柏松刚说完,几个人的视线就全落在张一凡的手指上,不用掩饰,张一凡的手指上光秃秃的。
张一凡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老叔没给你买结婚戒子呀?”杨柏松不相信地说。
张一凡看看杨阳,烛光昏暗,但也能看出杨阳的表情颇不自在。不太愉快的回忆从记忆的角落涌入脑海,张一凡站起来,谁也不看,淡淡地说:“我累了,下去休息一会。二哥,别忘了钥匙。《小说下载|WRsHu。CoM》”说完转身开门出去。
几个人看看张一凡,又看看杨阳,杨阳一动不动,直到张一凡离开,杨阳都一字没说。杨柏松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却不明白错在哪里,老叔老婶结婚还不到十年,十年前谁结婚手上不带钻戒呀?就是大小的问题呗。看样子一定有什么事,老叔没送老婶戒子。
杨柏松看看自己的爸爸,爸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看二叔,二叔低头盯着地;看看老叔的姐夫,面色严肃,紧盯着老叔;老叔呢?老叔的脸色很不好,沉着脸。有内情,看样子这几个长辈全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杨柏松想起自己媳妇手上的钻戒,四万呀,媳妇能舍得拿出来划玻璃?
杨勇慢腾腾站起来:“我得做钥匙去了,用我时喊我。”转身走了。
杨阳站起来,没吱声,直接出去了。董志鹏向杨智父子点点头,也走了。杨智看到屋里只剩下自己爷俩,恨恨地瞧了杨柏松一眼:“不说话能成哑巴呀?”
杨柏松不满地说:“我哪知道老叔这么抠,结婚连个钻戒都不送。”
“你不抠,你不抠让你媳妇把钻戒摘下来当玻璃刀。”杨智气哼哼地说。
“那我得问问媳妇,那是结婚戒指,有意义的,万一有个划痕什么的怎么办?”杨柏松摆摆手:“少打我主意。”
又一脸好奇地问:“爸,你知道原因吧,老叔怎么没送戒子?”
“别问我,”杨智教训着杨柏松:“咱们现在住在你老叔家,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你说话注意点,别寻思你老叔欠咱十来万钱,就理直气壮的,你看你二叔,让干啥就干啥,多一句话都不说,明白不?”
“爸,”杨柏松压低了声音:“你说老叔老婶哪来的那么多菜?米、面还好说,这菜可都是新鲜的,拿出来也没见老婶舍不得。”
“没告诉你吗,你老叔说了,有啥吃啥,别问那么多。”杨智看着杨阳离开的那道门也压低了声音说:“说的也是,哪来的呢?你老婶不简单,就冲这房子,肯定是你老婶的主意。”
张一凡回到自己的卧室,一头扑到床上,戒子、钻戒,结婚前的一幕本已压在记忆的深处,如今随着一句“老叔没给你买结婚戒子呀”,全都涌上脑海里。
和杨阳谈恋爱时,并不了解杨阳家里的情况,一直以为杨阳家里条件不好,没有钱。杨阳是个孝子,婚前工资全都上交给他的父母,自己与他恋爱时,也是如此。结婚时,自己与杨阳是租的房子,如果不是自家父母拿出一笔钱,别说装修、家具了,连婚礼的礼服都没有。
结婚后才知道,他家在当地赫赫有名,十万八万地掏出来不在话下。张一凡一直不明白,他父母怎么就能死死地攥着杨阳的工资,杨阳结婚竟然一分不拿?
自己也曾问过杨阳,是不是他的父母不同意自己的婚事?杨阳却告诉自己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自己在结婚后才知道,他家是没有一个人赞成,理由竟然是看自己娇气,不能干活。杨阳的大哥杨智还把他媳妇娘家的一个什么表妹介绍给杨阳。于是就攥着杨阳的工资,逼杨阳与自己分手,当着自己的面却什么也不说。
戒子,张一凡摩挲自己光溜溜的手指,婚戒,只是个赝品,5元钱的赝品。呵呵从结婚,自己就没带过真正的首饰。
婚后,自己努力工作,业余时间做家教、带辅导班,杨阳也考了监理证,日子才逐渐好起来。婚戒一直是心中隐隐的痛,这痛早已被自己藏在记忆的深处,今日,竟被人不经意间翻出。
☆、042 和谐
张一凡一个人躺在卧室里,心情慢慢平复下来。钻不钻戒又能怎样,想当初自己若是有了钻戒,也许就不会喜爱带这些小小的不值钱的装饰品,那么也许就会与这个骷髅头项链失之交臂,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至于杨阳的两个哥哥,总是杨阳的亲哥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自己没有钻戒,切割玻璃暂时不行,可从杨柏松的话里能听出郑纯手上应该带着一枚钻石戒子。张一凡回忆着自己见过郑纯的几次,只记得她手上确实带着戒子,可是不是钻戒自己就没注意了。
姐有没有呢?实在是没听姐说过。杨阳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来安慰我一下。
此时杨阳正和董志鹏一起把101浴室里的镜子卸下来,商量着怎么切割呢,切割的工具就是张一萍的钻石戒子。张一萍听说了钻戒的作用,知道是为了节约飞刀,又避免了出去猎杀变异老鼠的危险,立刻毫不犹豫地摘下了戒子。
杨阳有些内疚,从结婚以来,一凡从没伸手向自家要过钱,自己父母健在时,每次回家,一凡都主动买回去一大堆东西。这次为末世的到来提前准备,除了自己的家产,一凡就是回娘家借钱,再着急也没向自己的两个哥哥张口。而这次,又是张一萍主动拿出钻戒。杨阳知道,杨柏松的媳妇郑纯手上的钻戒可比张一萍的大许多。
接自己的两个哥哥过来,一凡和一凡的家人没有一个反对,对比而言,哥哥他们真让自己难过。
杨阳抛开自己的思绪,和董志鹏讨论着怎么切割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这面镜子。这是,房间的对讲器响了:“杨阳,大哥这有切玻璃的东西了,镜子也卸下来了,你过来一趟啊。”
杨阳和董志鹏对视了一眼,杨阳直起腰抓起对讲器说:“好,这就过去。”放下对讲器,张一萍笑着对杨阳意味深长地说:“你大哥不错的人嘛,不是谁都可以不在意钻戒的。”
杨阳板着的面孔稍稍放松了些。
董志鹏打着哈哈说:“把这块也抬过去一起做,大哥这活肯定比我强。”
张一凡也听到了对讲器的内容,知道自己的玻璃暗器有了着落,一颗心才完整地落在肚子里,私底下对杨智的不满也少了许多。
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张一凡翻身起床,给了二哥一套室外打老鼠时穿的衣服,也得给大哥几人一套,已经给他们准备了,早晚都是给他们,早给早安心,空间也能腾出地方。
这些衣物张一凡应经从空间拿出来放到101和102的地下室了,趁现在有空,干脆都找出来。
张一凡迈着轻快地步子找到了张一萍,一萍正从楼上下来,看到一凡,笑着说:“小妹,又有什么事了?只剩下我闲着听你吩咐了。”
一凡站住脚,等着一萍下来说:“正好你闲着,帮我整理整理衣服,该给谁就给谁,省得放我这一堆占地方。”
“嗯,我就知道你一天早晚净事,谁让我摊着你这么个会折腾人的妹妹呢?走吧,前面带路,到哪个库房?”一萍懒洋洋地说。
一凡拿出钥匙打开一个屋门,哦错了,这个里是煤气罐,张一凡赶紧锁上,又打开一个,这里堆满了东西,从地面到天棚,黑压压一片。张一萍越过一凡向里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天!小妹你弄回来多少东西?怎么塞进去的?”
张一凡耸耸肩说:“我想让这些东西在哪,它们就会在哪。诺,咱两个一件件看看,我都忘了都有什么东西了。”
“唉!”张一萍手扶额头,“早知道被你抓劳工肯定没好事,这东西这么多,得整理到什么时候?”
“急什么?你有个是时间。”张一凡伸手拽出一件衣服:“来,咱俩一起研究研究这些东西都是为谁准备的,这么黑,都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了,我拿个应急灯来,顺便叫爸妈也过来看看我的家底,显摆显摆。”
“穷显摆什么?还不是当初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说好啊,我看中的东西,统统归我。”张一萍简直是满眼都是小星星。
“不过,我看现在还是算了吧,快吃饭了,吃完饭再弄吧。”一萍接过一凡手里的衣服塞回屋里,将门关上,锁好。“钥匙先放我这,吃饭晚饭再说。走,先看看他们把玻璃暗器做的怎样了。”
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关于张一凡没有钻戒的话题,杨智杨勇已经向自家的女人说过了,张一凡注意到大嫂二嫂和郑纯的手指上都没了戒子,记得刚过来时她们手指上都带着戒子呢。
杨勇第一个吃完,接着就钻回自己的屋里做钥匙了,杨阳也很快地扒拉完饭,不用说,他刚放下碗,其他几个男人也同时放下碗,看样子,钻戒事件给了几个人刺激不小。
这件事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向张一凡的父母隐瞒,一萍只是解释说几个男人想多做些武器,两位嫂子也跟着点头,一萍又说起饭后还有活要父母帮忙,两个嫂子殷殷地说自己也有空,一萍笑着说做一天饭也累了,婉言拒绝了。
张一凡心不在焉地和姐姐整理着衣服,所有的人都有一身帆布结实的衣裤,实际上张一凡给每人不仅准备了一套。其他的还有帐篷、睡袋、皮衣、滑雪服、鞋若干,刚刚拽出来不足五分之一,一萍就不干了:“一凡,你准备了多少东西。”
张一凡看着这堆越整理越乱的东西说:“记得好像每人三套,太多了,记不住了。”
父母也吃惊地说:“这么多,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整理好的。”
张一凡想想说:“要不这样吧,姐,钥匙给你,你和爸妈有空就把东西翻一遍,登记上,能用的都发下去,自己收着,暂时不用的还放这里。我可不想管了,这一天没怎么闲着,累死我了。”
张一凡觉得自己好累,这个初六,从早到晚,注定是个忙碌的日子。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八时了,室外一直没再有动静,明天,明天应该是个更不太平的一天吧。
☆、043 谅解
现在的白天和黑夜真是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冷,同样的黑,同样的静,但人体的生物钟早已让张一凡养成了习惯,六点左右,张一凡醒来。
昨晚张一凡没有等到玻璃飞刀做完就回屋睡了,杨阳回屋时,好像已经是十点以后的事了。还记得自己问起玻璃的事,杨阳说已经都做出来了,就堆在103楼上。
张一凡悄悄地起床,不想惊动杨阳,可这么一动,杨阳却也醒了。
“几点了?”杨阳睡眼朦胧地问。
张一凡拧亮床头的手电:“刚六点,还早,你再睡会吧。”说着穿上毛衣,“我去看看你们昨晚做的玻璃飞刀。”
杨阳抻个懒腰说:“我也起来,等会,一起去。”
103客厅的地上,靠墙边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堆规则的碎玻璃,反射着蜡烛跳跃的烛光,屋里霎时异彩流光起来。
张一凡被这绚烂的光芒晃了一下,不由停住了脚步,多久没有看到霓虹灯的美丽了?
杨阳在旁边叹道:“美吗?”
张一凡静静地欣赏了一会,方才说:“美又有什么用?物有所值才是最美的。”
杨阳拉着张一凡的手向前又走了几步,一直到碎玻璃前站下:“一凡,你看,都是模仿飞刀的样子,割成细长的玻璃条。”
说着伸手拿起一个,张一凡惊呼一声:“小心,别扎了手。”
“我小心呢。你看,每个玻璃条的顶端都是尖的,够锋利吧?”杨阳把玻璃条递过去,张一凡伸手接过,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这锋利的玻璃条割着对方的手。
张一凡将玻璃条入手垫垫,不沉,但有手感,和自己的手比比,没有自己的手长,不但顶端是尖的,锋利,手握的地方也能轻易割破肉皮。
“真好。”张一凡赞道:“这么多,难得都这么锋利。对了,没有人划破手吧?”
“手到没划破,不过手套报废了两个。还有,你看这边。”杨阳指向单放的另一小堆:“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张一凡小心地放下手中的玻璃条,向那边看去,啊,所有的玻璃条的一头都缠上了布,不全是布,最外层应该是胶布。
“拿一个试试。”杨阳咧着嘴笑着说。
张一凡伸手拿起一个,握住,握在手里的部分不足半个手掌长,露在外面锋利的玻璃足有2寸还多,这,这才是玻璃飞刀!张一凡惊喜异常,自己原只希望有点飞刀的替代品,没想到杨阳他们做出的玻璃飞刀如此的趁手。
“这,这费老大的劲吧。”张一凡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些都是大嫂、二嫂和郑纯包的,要不是没了胶布,昨晚她们能全包完,昨晚我们切完了两个镜子,应该能有2000多个玻璃条,昨晚包出了不到500个。”说到这,杨阳的语气忽然有些歉意:“一凡,没有送你一个结婚钻戒,我知道你一直心里难受。我哥和嫂子昨天也很不自在,所以他们昨天一直在忙乎,希望能做些事弥补过去。”
一凡轻轻地说:“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我得谢谢你的哥哥和嫂子们。”说着,右手抚过玻璃飞刀,这一小堆玻璃飞刀悄然消失。
“咱们还有胶布吧?”杨阳看着地上的大堆玻璃条说。
“有,我想想放哪了?在……记得放了些在抽屉里,在楼下的写字台里,库里也有。”张一凡站起来,“我去拿。”
两个人一起向楼下走去:“我昨晚把衣服收了收,咱们出去时穿的衣服,结实的那种,大哥大嫂们除了小玲都有,你二哥已经拿一套了,剩下的我都找出来了,也给他们吧。”
“嗯,一会咱俩一起搬过去。”
“还有啊,等你二哥的钥匙出来,咱俩就上楼杀老鼠去。”张一凡兴致盎然。
“好,我先练练手。”杨阳挥挥手,做个甩飞刀的手势。
都在一个屋檐下,想瞒点事不太容易,想到杀死老鼠后的挖晶核,张一凡不太敢把变异老鼠不挖晶核就收到空间里。
“晶核的事告诉你哥他们不?”张一凡找到了胶布。
杨阳也有些苦恼:“你说不告诉他们吧,他们早晚都知道;告诉他们吧,我还怕他们以为我们拿晶核有什么用瞒着他们。”
“也是,我也这么想,你说总不能告诉他们说晶核只有我有用,他们没有吧。”
“也别这么说,也许他们也能用的着,只是暂时不知道怎么用罢了。”两个人没再就这个话题讨论,看看表,六点半,两个人商量起杀老鼠的细节来。
囫囵吞枣吃了早饭,张一凡告知了自己这边的家人,自己和杨阳一会要上二楼甩飞刀去,父母详详细细地问了过程,再三向张一萍和董志鹏求证,确定张一凡和杨阳不会像上次那样出屋冒险。为了让父母宽心,张一凡和杨阳还保证说可以让父母在一楼的观察孔里全程监控,父母这才松了口。
吃完早饭,张一凡和杨阳抱着一堆衣服去了104,在一大推感谢的声音中,杨阳拿过了杨勇熬夜做出的钥匙,毕竟工具不趁手,钥匙的齿槽都是手工磨制的。
杨智几个人昨晚做了半晚上玻璃飞刀,也跃跃欲试,杨柏松看着自己手中的衣服、头盔、还有矿工灯,乐得合不拢嘴:“老叔,一会杀老鼠都谁去,肯定有我吧。”
杨阳摇摇头说:“就我和你老婶去。”
“咦,老叔,老婶一个女人你让她杀老鼠去,你多残忍,不行不行,我和你去。”杨柏松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
“你说你一个退伍兵,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一个飞刀连9环都掷不出来,还想和我打老鼠,别糟蹋了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飞刀。”对杨柏松杨阳可是毫不留情。
“那老婶呢?我好说也是8环呢,能命中目标。”杨柏松忿忿不平。
杨阳看看其他人,谁都没吱声,看样子是赞成杨柏松的话,杨智清清嗓子说:“杨阳啊,一凡是女人,你不能总让她打打杀杀的,是不?让柏松和你去,年轻人,该锻炼锻炼。”
杨阳看眼张一凡,见张一凡面无表情,只好自己开口:“柏松,别瞧不起你老婶,你老婶随随便便一甩手,就是10环,我都不敢和你老婶比。”
“啊?”屋里的人脸上都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一凡,给大哥他们露一手?”杨阳征询着张一凡的意见。
张一凡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是该露一手镇镇他们了。
☆、044 比赛
几个人簇拥着张一凡来到103的楼上大客厅,杨阳特意用对讲机叫来了董志鹏,不用说,让张一凡在杨家人露脸的事,董志鹏一定会告诉张一萍,张一萍也一定会请来父母坐镇。本来是张一凡露一手飞刀的表演,就这样演变成一个小型比赛:每人上去甩五刀,看看谁的分数最高。
杨柏松搬了两把椅子摆在一边,请张一凡的父母坐下,论辈分,杨柏松得称呼一声爷爷奶奶。
作为同一个屋檐下的最年长的人,张一凡的父亲张浩然和母亲谢玉哲理所应当地当起了裁判,张一凡看到母亲拿着一个本,准备记下人名、分数,父亲则笑眯眯地看着靶子,准备唱票。
距离定的远些,原本练习时,大概五米远吧,这回,杨阳将站立的位置往后挪了挪,大概八米左右,再往后,就会影响甩臂的动作了。在选定的位置上,几个人摆了一排没缠胶布的玻璃条,大家都知道这玻璃条是杀老鼠用的,没有人会踩在上面。这个距离虽然远,大家却也都满意,大家都站在一个位置上,比的是实力,不是运气。
五把飞刀摆在玻璃条旁边,这是货真价实的飞刀,是大家平日练习用的。杨阳率先站在玻璃条后:“我先来啊。”
大家都屏气压声,谁也不愿发出声音影响了杨阳的发挥。杨阳是张家的姑爷,杨家的弟弟,他得了好成绩,两边都高兴。杨阳左手握着4把飞刀,右手掂掂另一把飞刀,右脚向后退了一步,右手也随之向后划了一个弧度,飞刀“刷”的一声又“当”的一下钉在对面的靶子上。距离远些,再加上光线不足,众人只看到飞刀钉在靶子上,看不清是几环,但分明不是十环。
张一凡站在一边,比杨阳还紧张。刚刚她在杨阳第一把飞刀离手后,偷偷地尝试了下锁定状态,在锁定状态下,靶子清晰可见,飞刀扎在9环的外黑线上,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成绩,张一凡在心里默默地为杨阳加了把油。
接下来杨阳的成绩就不尽如人意了,三次8环,还好最后一次9环。杨阳的飞刀结束后,父亲张浩然走过去,大声地唱票:“8环、8环、8环、9环、9环。”妈妈记下来接着念道:“共42环!”
“老叔好厉害,这么远都能打中42环。”杨柏松羡慕地说。
“爸爸好棒,爸爸最厉害。”杨泽跟着欢呼。
“恭喜啊杨阳,很不错。”
……
声音逐渐小下来,杨阳看向一凡,一凡笑着点点头,杨阳也笑了。
杨阳头一个比赛,成绩又比较突出,看到杨阳的成绩,除了张一凡,大家都自愧不如,谁都不好意思下场。
董志鹏看到杨阳的哥哥们都没出声,于是上前说:“我来试试。”和杨阳一样站在玻璃线外。
“7环、7环、8环、8环、9环,共39环。”这成绩也不错了。
张一萍也上去扔了5把飞刀,共29环。
稍后杨智41环,杨勇40环,杨柏松39环,大嫂22环,二嫂20环,郑纯22环,最后董润恒掷出了40环,博得满堂喝彩,小杨泽则是出乎大家意料,掷出39环,大家纷纷向杨阳祝贺,说些“虎父无犬子”的话来,杨阳也笑着合不拢嘴,抱起杨泽猛亲了一口,全场只剩下张一凡了。
每个人看向张一凡的目光都在笑,只是笑的含义不同,杨阳的笑是明了,知足,早知结局的笑;张一萍的笑带着期待,自己的妹妹应该永远是光彩夺目的;董志鹏也在笑,带着淡淡的嘲讽,因为他分明看到杨阳的哥哥们满脸的不屑,他们不相信他们一直认为文文弱弱、娇娇气气的张一凡能掷出比他们还好的成绩。
张一凡也在笑,这是没有悬念的比赛,从判断出末世即将来临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站在了起跑线上,到现在,自己已经提前跑了很多,很多。
张一凡同样站在玻璃线后,五把飞刀在手上仿佛与自己血脉相连。抬头看看父母,父母看向自己的目光永远慈爱,张一凡笑笑,收回视线。刀手相依的感觉,锁定目标的状态,蓦然,5把飞刀流星赶月般奔向靶心,“当”、“当”的五声响声连成一串。
“哦!妈妈全是10环!”
“小姨第一!”
小孩子的视力最好,杨泽第一个欢呼起来。5把飞刀全都正中鲜红的靶心,它们紧紧地挨在一起,看不到缝隙。
静,除了杨泽和董润恒的欢呼,就是静。看到大人们都不做声,两个孩子也渐渐停止了欢呼,他们莫名其妙地左右看看,不明白本应高兴的事,怎么就大家都不祝贺。
张一凡环视着所有人的表情,父母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笑容洋溢;自己的老公杨阳满脸的微笑,并不因为自己的成绩高于他而不自在;姐姐姐夫脸上是由衷的骄傲自豪,为自己的妹妹;杨家的几人表情可就精彩了许多,从嘴角向下的不屑转而吃惊地半张着嘴,茫然无措的四顾,仿佛想从别人那里得知自己刚刚是看花了眼,尤其是两个嫂子,嘴角分明还带在向下歪着,可瞪大的眼睛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父亲向靶子走去:“10环,10环,10环,10环,10环,共50环!”激动的声音回响在客厅。
“老婶——”杨柏松拖长了声音:“老婶,你这是‘小李飞刀’呀!”
“那当然,你老婶就是‘小李飞刀’,指哪打哪,连我都自愧不如,你竟然想挑战你老婶,你小子还得再练。”杨阳忍不住为张一凡喝彩,说着还得意地瞟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哥哥。
“这……这……一凡,行啊,行,行。”杨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一凡笑着说:“我只是练得时间早些,练得时间长些。”
一萍接上话:“一凡,你不要太谦虚了,我们都是和你一起练的,还不是你第一名,连杨阳的成绩都没你高,可见你最勤奋、最刻苦。”说着转向杨阳说:“杨阳,恭喜你,有个好妻子。”
杨阳笑着搂着张一凡的肩,也不管有没有别人:“那当然,我老婆嘛。”大伙都笑了。
张一凡侧过头,在杨阳耳边说:“还得上楼。”杨阳点点头,对杨智说:“大哥,你看我得和一凡上楼,这些玻璃飞刀还得麻烦你和嫂子们。”
杨智咧着嘴,说不清是笑还是什么:“那是,麻烦啥,不麻烦不麻烦。”
一萍也笑着说:“我也来,我也来。”
“别!”杨阳和张一凡异口同声地说。看到杨阳也开口拒绝,张一凡闭了口,杨阳指着地上的那一堆玻璃条说:“姐,可不敢用你,伤了你的手是小事,可别糟蹋了这些辛辛苦苦割出来的玻璃条。”
董志鹏也劝阻道:“一萍,割这些玻璃条挺费事的,碎一个就少一个,你还是不要跟着忙了,你也受累,大伙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大嫂二嫂听了这几句话,哪还不知道张一萍的秉性,看到自家男人的眼神看过来,也急忙开口说:“他姐,我们几个就行了,我们做惯了,我们来,我们来。”
客厅里一时乱糟糟的。
张浩然这时和老伴站起来说:“你们年轻人忙,我们先回去。来,润恒、杨泽,和姥爷姥姥过去。”又向郑纯怀里的小女孩招招手:“杨玲,和你小叔一起玩去?”
小杨玲咬着手指头,一副想去又不敢去的样子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郑纯疼爱地亲了杨玲一下,把她放在地上:“去吧,你不是总想和你小叔玩吗?去吧。”
又是乱七八糟的招呼声,待两位老人领着孩子出去后,杨阳几人也和杨智告辞,已经快十点了。
☆、045 杀鼠
留下杨智几人继续加工玻璃飞刀,杨阳和张一凡拿着杨勇配置好的两把钥匙,带上对讲机,全副武装地摸上二楼。张一萍和董志鹏也抓着对讲机,在观察孔旁边坐下,爸爸妈妈带着几个孩子在一旁玩着什么。
张一凡对走出一楼的大门心底还有抵触,总是对打开防盗门的瞬间面对外边的黑暗充满了恐惧,又不肯让杨阳走在自己的前面——万一门外埋伏着只变异老鼠,杨阳绝对反应不过来。
杨阳不太理解张一凡的反应,明明没有危险,还害怕什么?男人永远不能理解女人的怕黑。
熟门熟路地打开两道门后,两人熄灭了矿工灯,只拧开一个小手电。屋里与昨天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地上一层灰,几行凌乱的脚印。
锁好门,来到北屋,熄灭了手电。落地窗玻璃一层灰,窗里窗外都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张一凡小声地说:“把手电扔出去,我总是舍不得,要是沾了老鼠血,多恶心。”空荡荡的室内产生了些回音,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异。
杨阳安慰着说:“一会我去捡,这只手电以后专门用来扔的。”
黑夜里张一凡撅了撅嘴,打开一扇窗子。室内没有暖气,本就冷,打开窗扇后,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张一凡把头伸出去看看,影影绰绰,只知道哪有高楼,却看不分明。
从空间里拎出装死老鼠的袋子,张一凡嫌恶地将袋子扔在地上,又拿出一把飞刀,袋子还没开口,血腥味就飘起来。
杨阳伸手解开袋子,拎出来一只死老鼠,向外一抛,“啪”的一声,老鼠落在外边的步道砖上。杨阳让开位置,张一凡急忙将拧开的手电扔到老鼠身上,这是只还没冻硬的老鼠,手电砸在老鼠身上又滚了下来。光亮正好对着死老鼠。
杨阳已经系好了袋子,张一凡将它收入空间,真得想个好方法处理这些死老鼠了,不能总放在空间里,和吃的放在一起,多恶心啊。
张一凡取出一把玻璃飞刀放在手上,和杨阳一起向室外的光亮望去,也许更多的人在向这光亮望去,黑夜中的光明总会带给人希望,尤其这光明的前面,还是一直死了的老鼠。
没有任何声息的,一只肥大的变异鼠忽然出现在手电的光芒中,还没扑在死鼠身上,就已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它的头向死鼠伸去,尾巴却在地上一扫,手电被鼠尾一扫转了一个圈,摇晃了几下,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借这一圈,张一凡看到已经有不少黑影在向这边窜来。
右手一挥,玻璃飞刀没入那只肥大的老鼠的头部,那只老鼠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只抽搐了一下,就伏在自己的食物上,而瞬间,自己也演变成食物,被自己的同类淹没。
越来越多的变异老鼠扑来,撕咬着、抢夺着自己同类的尸体,它们吱吱地尖叫着,在手电的光影间跳跃着,窜动着,尖利的牙齿和发着绿光的眼睛显示着它们的凶残。
张一凡和杨阳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一切,一转眼,两只死鼠就不见了踪影,手电的光影也在老鼠的争夺中摇晃不已。
“快点,快杀老鼠。”杨阳低声催促着。张一凡将手里的玻璃飞刀塞在杨阳手上:“你在那个窗扇上,一起来。”
张一凡将一堆玻璃飞刀放在杨阳脚步,目标对准楼下的群鼠,还有什么比得上这群老鼠更适合做靶子?
一只又一只老鼠尖叫着倒下,张一凡的飞刀大都射中了头部,杨阳尽量瞄准着,但老鼠在不停地移动着,杨阳的飞刀更多的是射中老鼠的身上,疼痛和血腥刺激着变异老鼠,受伤的老鼠发疯般地噬咬着、攻击着自己的同类,但同类毫不留情地予以更为冷酷的反击。张一凡的飞刀推波助澜,每收割着一个可憎的生命,就为它的同类增添了一分疯狂。
黑红的血刚刚流出,就被严寒冰封上,僵硬的身体却抵不住齿牙齿的尖利,空气中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令人作呕。
张一凡尽量将光影中的老鼠留给杨阳,她发现,随着自己飞刀的出手,自己在锁定状态中的感知敏锐了许多,变异鼠还没到光影中,自己就已经感觉到了老鼠,是的,是感觉到,自己锁定的范围在扩大,虽然手电的光芒并没有扫射到,但扭曲的空气能将近1米的范围内的老鼠笼罩,自己清清楚楚地感知到这1米范围内老鼠的一举一动。
张一凡心念一动,手中顿时多出两把玻璃飞刀,向感知内的两只不同的老鼠掷去。
“吱——”两把玻璃飞刀都命中了目标,可惜都没有扎中头部。两只受伤的老鼠痛得疯狂地尖叫着,不管不顾地开始攻击周围的鼠类,鼠群出现了混乱。
现在不是练手的时间,张一凡马上做出判断,应该尽可能多地杀死变异老鼠,天知道这个小区里有多少这种令人恶心的东西。
张一凡加快了自己投掷飞刀的速度,专门招呼那些在光亮外感知范围内出现的变异鼠,地上的死鼠逐渐拖拖拉拉地堆了一地,手电照射的外围内已经起了一座小山,还有老鼠在不断地扑来。
“我没有飞刀了。”杨阳兴奋的声音传来,张一凡放下一小堆飞刀说:“大概已经消耗一半玻璃飞刀了,这老鼠怎么这么多。”
“我的手有点发酸,你怎么样?”黑暗里杨阳好像在活动着自己的手臂。
“我没事,”张一凡盯着窗外,只停了这不到半分钟,老鼠就又扑来了几十只。“你先歇会,一会还得到外边捡老鼠。”
张一凡低估了小区内的老鼠的数量,杀的老鼠多了,从最初的兴奋转变成平淡,再到麻木,只是条件反射般地掷出玻璃飞刀。
光影内的老鼠少了,手电的光芒渐渐被老鼠的尸体挡住,终于随着老鼠尸体的倒卧而完全被压在下面。
室外又回到彻彻底底的黑暗,浓重的血腥味中,是兴奋的骚动,刺耳的咀嚼声,张一凡沮丧地说:“还得扔只手电啊。”
忽然,对面四楼上,一束光束照下来,照在地面蠕动的老鼠身上,一个身影在半开的窗户间露出,一个男子愤恨的声音传来:“杀死它们,不论是谁,杀死它们!”
“杀死它们!”又一扇窗扇打开,一个老人颤巍巍的声音出现。
“杀死它们!”又一束手电光芒照向地面贪婪的老鼠。
老鼠们也仿佛被这声音惊吓住了,抬起前肢,向着楼上的人龇牙咧嘴,发出恐吓的尖叫。张一凡的飞刀迎着尖叫飞出,一声声尖叫戛然而止,留下的是一声声欢呼。
不知是被欢呼声所惊吓,还是小区内的老鼠已经都被消灭,手电光内,能动的老鼠已经没有了。
在手电光扫来之前,张一凡飞快地关上窗户,对面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几楼。
“大哥二哥姐夫,快,出去捡老鼠。”杨阳对着对讲机喊完,直接冲出去。
按照事前商量好的,几个人人手一个编织袋,全都出去捡老鼠,张一凡也出去了,不过她拧亮了矿工灯,只负责警戒安全。
“喂,老鼠肉不能吃的,收音机说了,吃了老鼠肉会死的。”一个好心的声音提醒着。
“谢谢你了,这死老鼠得收走,万一血腥味再把其他老鼠引来了就麻烦了。”张一凡大声地回答着。
忽然,张一凡的头脑中发出了危险的信号,手电光一扫,一串串巴掌大小的东西正飞快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危险!快走!快走!”张一凡大声地喊着,手里的飞刀一串串射出,人已向一单元门口退去。
“啊!快跑!”楼上惊恐的声音仿佛岔了气。天哪,那些都是些什么?
☆、046 虫子
地上还有不少零散的老鼠尸体,杨阳几人还来不及装,听到张一凡喊声,立即拖着口袋向1单元大门跑去。这是原本就说好的,只要有人示警,不用分辨真假,立刻向回跑。
那些黑影的速度飞快,要快过老鼠,几秒的时间,它们已经循着血腥味聚集过来,杨阳几人还没有跑进楼门,身后一连串的黑影飞一样地追着口袋而来。
“快!快!!”张一凡左手拽着电子门,右手的飞刀不计数地拼命向外扔,几个人的身后,一串串的飞刀钉在地上,每只飞刀下,都有一个黑乎乎的、肉乎乎的东西在挣扎,在蠕动。
飞刀再快,也快不过这些可怕的虫子,这些虫子以飞一般的速度,追上跑在最后的董志鹏,他手中的袋子上,已经挂上了几只虫子。“姐夫,扔掉袋子!”匆忙中,董志鹏并没有听到,带着这些虫子,跑进楼门,张一凡紧随其后,踩着几只虫子“砰”地关上大门。
关着的大门挤死了几只虫子,褐色的汁水溅出,张一凡来不及关注,手中一把砍刀突然出现,向董志鹏手中的口袋砍去。
“啊——”喘息着刚刚回头的杨勇恰好看到张一凡高举着砍刀挥向董志鹏,不由地惊叫起来,董志鹏迎向杨勇惊恐的目光,意识到身后可怖的发生,吓得向前一扑,身后“刷刷”几声风声,回过头的众人正好看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晃动的灯光下,张一凡脸色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握一把雪亮的砍刀,向董志鹏后背挥去——不,不是砍向董志鹏,是砍向他手中的米袋子,米袋子上赫然是几只黑乎乎,在蠢蠢欲动的手掌长短的虫子,被砍刀一分两半。
“虫子跟进来了,赶紧找找,还有没有?”张一凡焦急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几个人立刻手忙脚乱地互相上上下下地寻找,张一凡继续开启着锁定状态,在几个人的袋子上扫视了一遍,又顺着走廊扫视一遍,不见一个活物,两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脚下踩死虫子时肉呼呼的感觉让张一凡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好险呀,那些虫子的速度好快呀,张一凡匆忙中扔出了几十把飞刀,竟然没有阻拦住虫子,让几个虫子跟进来,万幸,自己手上没有老鼠的尸体,身上不曾有血腥味,不然,身上定然也会挂着一只只可怕的虫子。
电子门上,好像黑乎乎糊了一层虫子,外边“沙沙”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虫子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凡,你们在哪?在哪?”对讲机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大家一跳,大家都看向张一凡。计划中是装上老鼠,然后进入二楼,这突然出现的大量的虫子,让大家有些不知所措,而张一凡在危机时刻的勇猛,让大家不知不觉中重视起张一凡的意见来。
张一凡按动对讲机的开关,声音有些颤抖:“我们进来了,都安全,先不要开门,检查一下屋里有没有缝隙,马上,我们先上二楼。”接着对大家说:“前边留一个灯,其他灭掉。”听到张一凡的话,杨阳打头,几个人拖着袋子,惊魂未定地上了二楼,进屋的时候,杨阳熄灭了头上的灯。关上房门,扔下手中的袋子,每个人都扑向窗口。
对面四楼的窗户仍然开着,那只手电向下照着,灯光晃过之处,到处是密密麻麻蠕动的虫子,黑压压一片,老鼠的尸体荡然无存。众人倒吸口冷气,这要是晚退回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猎杀变异老鼠,会引来这么多可怕的虫子。杨智忽然说:“虫子是顺着血腥味来的,这里这么多死老鼠,虫子会不会爬上了?”大家都看向张一凡,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又怎能看到张一凡的表情?
张一凡又哪里知道这些,闻言一愣,从空间摸出一个小手电说:“这房间的窗户检查过了,没有裂缝,排油烟机的洞口也堵上了,应该安全。我们赶紧先剖老鼠,然后马上回去。”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一袋死老鼠倒出来,杨阳指挥着:“头部这个位置有个小石头。”
张一凡跟着说:“玻璃没碎的都取出来,刚刚留外边五六十把飞刀。”众人中除了董志鹏都是杀鸡宰羊的好手,杨阳也算锻炼过,张一凡说完立刻行动起来。董志鹏只犹豫了一下,就也抓过一只老鼠,拔出玻璃飞刀,剖开了脑袋。
张一凡拿出准备好的盆,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张一凡是从哪拿出来的。小的放晶核,大的放玻璃飞刀。
张一凡没有动手,再一次回到窗边,虽然刚刚激烈地战斗过,可张一凡并不觉得疲惫,身体里仿佛有着无穷的精力一样。
对面的窗户已经关上了,手电的光亮也消失了,张一凡扫视着窗外,锁定状态悄然开启:密密的,黑压压一层,蠕动着,向中心挤着,中心处,应该是老鼠被杀死的地方,没被捡走的死鼠已经没有了,血迹也被密密的虫子掩盖。
感知可见自己的几十把把飞刀,站着排立在地上,刀上虫子的尸首不见了,应该也被同类分食了吧。
这些老鼠和虫子都喜食自己死去的同类,忽然,张一凡脑袋中转出一个念头:变异老鼠头部有晶核,这些虫子是否也是变异的,体内也会有晶核吗?楼下门廊内还有几只虫子,抓上来看看?
张一凡脑海里转着念头,却没有贸然行动,自己不能轻易离开。身后不断地发出声响,那是晶核落入盆中和玻璃飞刀被轻轻放下的声音。
太慢了,张一凡眼里的众人仿佛在放着慢镜头,晶核毕竟太过细小,不好找啊。
张一凡离开窗户,倒出另一袋死老鼠,头上一把玻璃飞刀深深地扎入,拔出飞刀前一划,老鼠的头部被剖开,玻璃完好无损。将玻璃飞刀放入一边,张一凡探寻着老鼠头部的晶核,视线扫过的地方,一丝蓝光朦朦胧胧,轻而易举的,张一凡捻出一个米粒大小的晶核。
扔进碗里,左手已抓起第二只老鼠,这只老鼠的尸身已经不完整了,头部却没有变化,同上一只一样,张一凡右手一划,玻璃条取出放入一边,视线扫过,捕捉到一丝蓝光,又一个晶核被取出,这个晶核稍大些,张一凡右手捻出晶核,扔进碗里,左手已将解剖过的老鼠扔下,又抓出一只。
解剖完两只老鼠后张一凡的动作越发的熟练,如行云流水般,“叮”“叮”细小的声音不断传出,看得那四个男人目瞪口呆,这张一凡左手抓起一只死鼠,右手抓住玻璃飞刀一划,放下飞刀,伸手一捻,一个晶核“叮”的一声落入碗中,同时左手“啪”地扔掉老鼠,又取出一只,不到十秒就解决了一只老鼠。
几个男人抬头互相看看,手上加快了速度,四个男人的速度勉强赶上一个女人,伤自尊呀。
☆、047 蟑螂
张一凡丝毫没有觉察自己的速度在他人眼中的诡异,自己一眼就能看到晶核的蓝光,这是他人不可思议的,晶核是不像夜明珠一样发光的。
张一凡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种观察状态,在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的范围内,感知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变得格外敏锐,双手与大脑间的配合越来越娴熟,只要想到了,双手就很自然地去配合,仿佛做了千百遍一样。肌肉间的运动也协调起来,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不必要的动作。
有了张一凡的参与,几个人挖取晶核,回收玻璃飞刀的动作快了一倍有余,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四个米袋子的死老鼠就都被过了一遍,又被塞回到袋子里。
大大小小的晶核有小半盆,可以再用的玻璃飞刀也有一大堆,堆在一块大床单上,胡乱地系上扣。每个人的手上都血淋淋的,看着就可怖。
张一凡摘下左手的手套,小心地不让自己的手碰到血:“咱们这就下去,走103的门,在门外脱鞋,进去后直接到浴室,把衣服都脱到浴缸里,不要自己脱衣服,让大嫂二嫂来。另外下楼的动作轻些,不要让邻居知道我们是去几楼。明白?”虽然已经商量过了,张一凡还是不太放心。
左手按动对讲机:“姐,大嫂二嫂,到103门口,我们这就下去。”只这几秒,手就要僵了,赶紧又带上手套。
杨阳将装晶核的盆捧在手里,装到一个黑色的结实的塑料方便袋里,系上扣,几个人在一个小手电的光亮下向外悄悄地走去。张一凡走在最后,抹黑将死老鼠和玻璃飞刀收到空间里。
103的门轻轻地打开,大嫂二嫂和一萍都带着手套等在门口。门口的位置有些狭窄,一次只能过去一人,几个人在门口有些拥挤。
张一凡等在最后,看到杨阳先进了屋,就拧亮矿工灯,转身向电子门走去。张一凡记得自己用砍刀砍死了几只虫子,想借这段时间看看,能否分辨出是什么东西。
光线下,几只巴掌长短的虫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有的被劈成两半,褐色的汁液刚刚流出就被冻住了。张一凡蹲在地上,这些虫子真丑,黑褐色的外皮,好像还有两片薄翼,头上两只长长的触角,看起来分外眼熟。
杨智蹲在张一凡身旁,看了几眼,忽然说:“怎么这么像‘老蟑’呢?”
“老蟑?”张一凡重复着杨智的话,“老蟑?对,就是老蟑。这些虫子就是老蟑。”
在东北,蟑螂有个别名,就叫“老蟑”。对蟑螂,在东北没有人陌生,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哪个没亲脚踩死过几十只老蟑,到现在,一些住户家中还蟑螂不绝,更别提什么酒店之类的公共场所了。可一般的老蟑不过1厘米长短,2厘米长的就是大的了,个别长到4厘米左右的蟑螂就被称作“蟑螂精”了,哪有这铺天盖地全都比“蟑螂精”还要长上一截的老蟑啊。莫非自己前一段的随口一说真的一语中的?
“老蟑?”董志鹏还没进屋,也过头,凑过来:“像,像老蟑。”
“不是像,就是老蟑。”杨智肯定地一锤定音。
“一凡,你看看它们身上有晶核没?”董志鹏提醒道。现在大伙已经认可了晶核这个称呼。
张一凡点点头,拿出飞刀,这些老蟑已经被劈成两截了,要想找到晶核,还真是无从下手。
“我来。”杨智是从小玩虫子长大的,自然不像城里的人那样害怕蟑螂,他伸出带着手套的双手抓起蟑螂就这么一掰,蟑螂的胳膊腿脚和脑袋身子就分了家,又在手上一碾,天哪,虽说这蟑螂已经冻住了,可这么一碾,黑褐色的汁呀、块呀就涂了一手,令人作呕。
还好,这几个人都经历了死老鼠的解剖,承受力还是可以的,只是心里不舒服了一下,就聚精会神地盯着杨智的手,找起来。
“在那。”张一凡在杨智摊开的手掌上看到一团红雾。
“在哪?”杨智拨拉着那堆让人恶心的东西,找着。
“别动。”张一凡伸出手,捻起一块颗粒,一碾,已经分不清是哪个部位了,碎了的组织中,一粒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鲜红的颗粒就在指尖上。那粒小小的火红的晶核仿佛在燃烧,周围令人恶心的组织也掩盖不了它的美艳。
“这么小。”董志鹏失望地说。
“再找找,看看其它的蟑螂。”张一凡本能地感觉这种火红的晶核不一般,它虽小,内部却仿佛有流动的火焰。
杨智又捡起一只蟑螂,一搓,一碾,张一凡又找出一颗小小的火红的晶核。二人配合默契,几分钟的功夫,就把门廊内的蟑螂找个遍,张一凡的掌心也托着六个火红的“针尖”。
张一凡看了眼电子门,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个人在这一折腾,蟑螂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怪味弥漫在走廊里,飘出电子门,吸引着外边的蟑螂一个个的拼命想往里钻。
“磨蹭什么,还不进来?”门口传来姐的声音,董志鹏连忙向门口走去,杨智也跟着过去。张一凡看着这一地的被碎尸万段的蟑螂,叹口气,“姐,扔出来一块抹布。”
这些东西可不能就这么留在这,这气味会让门外的蟑螂发疯的。张一凡小心地握住晶核,尽量用抹布抹干净蟑螂的粉末,末了将抹布装在方便袋中,扔进空间,心里抱怨着:“这空间快变成垃圾箱了。”
在门口换了鞋,把晶核放到单独的一个碗里,又到浴室脱下外衣,手套,张一凡迫不及待地去查看晶核。
午饭被推迟了,大嫂二嫂和郑纯在对几人的血衣清洗、消毒,一萍在处理着晶核,父母在照看三个孩子,杨阳几人忙着再检查一遍所有的窗口,观察孔、排油烟机孔和下水道,只有张一凡无所事事地跟着一萍,看着她清洗晶核。
张一凡的空间里还剩下几十个玻璃飞刀,她和杨阳大概能杀死400多只老鼠,还有几十只老鼠没能捡回来,便宜了蟑螂,也有的死老鼠被自己的同类分食了。
不锈钢小盆里有半盆多湛蓝的晶核,清洗干净后擦干上面的水分,仿佛翡翠般炫丽。面对那六粒火红的“针尖”一萍犯了愁,太小了,不小心就会顺着小水道溜走了。一凡亲自上阵,用小勺子一点点洗干净它们,又将空间里一个装维生素的小药瓶倒出来,将晶核小心翼翼地装进去,放到贴身的口袋里。
☆、048 合体
回到了家,心里无限放松,安全了,不用担心虫子的啃咬了。大嫂们刷洗好了衣服,晾上,大家坐在桌旁。
今天桌上的菜是芸豆炖土豆、鳕鱼做的辣鱼、烧茄子、素烩汤,为了庆祝首次猎杀老鼠旗开得胜,张一凡又拿出了一瓶白酒,一大瓶饮料,还有一个大西瓜。
有了酒,几个男人凑到一桌,杨柏松为不能到外边亲自参与一个劲地抱怨,直到杨阳答应下次出去带上他才嬉笑着闭了嘴;杨昊天过了这个年才刚刚16岁,冒险谁也不愿意让他参与,他只是和大人坐在一起,默不作声地听着;爸爸和妈妈笑眯眯的,他们可是在观察口全程看了现场直播,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威武神勇,救大家于水火之中,自是心惊胆战之余一直在为女儿骄傲自豪。
大嫂二嫂也看到了外边发生的一切,此时又从自己男人嘴里听到了不曾看到的东西,再想到这几天来的吃吃喝喝,就是黑暗没来临前自家的冬天也吃不上西瓜呀,看向张一凡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一凡和一萍吃着菜,不时的和父母、嫂子们说几句话,听着邻桌几个男人的高谈阔论,心里惦记着那些晶核,晶核自然锁在自己卧室里。
“一凡,再来一瓶酒吧?”杨阳扭过头,在向张一凡招手:“今个咱们可是被吓了一跳,得好好喝喝,压压惊,压压惊。再来一瓶。”
“就是,一凡,一瓶哪够,再来一瓶。”董志鹏附和着说。
张一凡笑着瞟了一眼杨阳,又看一眼自己这桌,饮料也下去不少,于是站起来说:“等着,我去拿。”总不能当着所有的人面就从空间里拿吧。
上了下了楼,停了会,从空间里取出一瓶酒和一瓶饮料,回到屋里,看到有酒,男人们都欢呼起来,一凡打开饮料,给父母和嫂子们几个孩子都到上。
“柏松,你小子不知道,要不是你老婶看着,今天我们全都得被一锅端。”杨智微红着脸,带些醉意说。
“可不是,你不知道我一回头,看到你老婶举个大砍刀,杀气腾腾地向你姨夫砍去,吓得我魂都要没了。”杨勇呷了一口酒感叹道:“你没看到,那大刀刷刷刷地劈过去,你姨夫半点伤都没有,几只大老蟑噼里啪啦就被劈成两半掉地上了。“
“啊?我老婶那么威武神勇?”杨昊天忍不住Сhā言,看着老婶文文气气的样子,怎么也和爸爸说的对不上号。
“还说呢,二哥,你回头那一声惊叫,把我腿肚子都吓软了,你那表情就像见了鬼,外面那些耗子、老蟑也没让你吓成那样。”这男人一喝酒,感情就近了些,董志鹏和杨勇说话也不戏外了。
杨勇瞄一眼张一凡说:“那是你们没亲眼见着,你们要是见着了,保不齐比我叫的声还大呢。”说着凑到杨阳身边压低声音说:“小三子,你这老婆不简单,不管你怕不怕她,我可是怕她了。”
杨阳瞄一眼张一凡,看张一凡正笑呵呵的说着什么,一桌子的人都在点头,然后张一凡就站起来,走到自己这边,诺,自己这桌一下子就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望着张一凡,好像都在等着张一凡的指示。
张一凡拍着杨阳的肩膀:“大哥二哥,姐夫,你们今天受累了,慢慢喝,我吃完了,先歇一会去。”
杨阳还没说话,杨勇就站起身:“你先歇着,歇着,今天你累坏了,好好歇着歇着。”语气都有点谄媚。几个人听了杨勇奉承的近似肉麻的语言,全都睁大了眼睛。
一凡点点头,又对杨阳说:“我先走了啊。”
一萍和父母也站起来:“我们也吃好了,先走了呀。”大伙都站起来:“张叔、张婶,慢走。”
杨勇待张一凡不见了身影,才坐下来,杨柏松吃惊地说:“二叔,至于吗?”
“至于,至于。”杨勇坐下来,擦擦脑门的汗:“杨阳,你说至于不?”视线都转向杨阳。
杨阳喝口酒,半晌才抬头,挨个看一圈:“姐夫,你说至于不?”
董志鹏端起面前的酒杯,在嘴边停一下,又放下:“反正我坚决不得罪你老婆——我宁可得罪我老婆。”
杨勇猛点头:“精辟,精辟。”
杨智也点点头:“小三子,我看,你得好好溜溜你媳妇。”
杨阳郁闷地喝了大口酒:“至于嘛。”
被关注的张一凡并不知道这些,和一萍一起送父母回屋,自然顺道取了晶核到父母房中。
“爸、妈,你们看,这些晶核多漂亮。”张一凡抓起一把晶核,托在掌上:“多像玛瑙翡翠。”
爸爸妈妈也拿起几个晶核,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真漂亮。你说这东西怎么长在老鼠的头上的?”
“这我哪知道。”张一凡让晶核顺着指间滑落,叮叮当当的声音悦耳极了。
“小说里怎么写的?”张一萍也抓着晶核把玩着。
“小说里说得可多了。有说是外星病毒,说外星人向地球投放病毒,人和哺|乳动物染上病毒后,体内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脑干,形成晶核。晶核还会长,还分等级,因为晶核成长需要大量能量,所有染上病毒的哺|乳动物必须不停滴进食,还得吃肉和血的,才能满足。”张一凡不以为意地说。
“哪,你认为呢?”一萍问。
“我?我怎么知道。”一凡在晶核里挑着:“爸、妈,我的空间能吸收晶核,晶核一放进空间就不见了。”
“嗯?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妈妈抬头瞧着张一凡。
张一凡耸耸肩:“大概是好事吧。不过这么多晶核我也不能全给它,万一晶核还有别的用途呢?妈,挑些大的,你们收着,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辐射。”
一萍和一凡一起挑着:“哪能有辐射,有辐射老鼠早该死绝了——这些晶核你不给你大哥他们留点?”
“不留。”一凡毫不犹豫地说:“在没弄清晶核的实际用途前,谁也不给。”想想又说:“算了,你们也别留着了,还是放我手里安全,我得研究研究它们的作用。”
又从兜里掏出一小药瓶,拧开,倒在手心:“妈,你看这些。爸,你也看看。”说着,手掌仿佛托着一团火送到妈妈面前。
“这个红色的就一个呀。”妈妈扶扶眼镜,凑近了些。
“哪一个呀,一共六个,就是小些。”一凡将手送近了些。
“就是,一凡洗时我看着了,是六个。”一萍倒了杯水:“爸、妈,喝水不?”
妈妈再扶扶眼镜,奇怪地问:“不喝,我怎么只看到一个?”
爸爸也说:“是一个呀?”
一凡缩回手:“明明是——咦?怎么变一个了?”
☆、049 吃货
张一凡吃惊地望着自己的手心,明明6个针尖大小的晶核,如今变成一个小米粒大小的红色的晶核了。
张一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一萍听到一凡惊诧的声音也望过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疑惑。
“怎么会这样?”张一凡收回手掌仔细地看着,一萍的脑袋也凑过来。
小米粒大小的火红的晶核静静地躺在手心里,仿佛它原本就是这般大小。这晶核圆润,虽小,却也能看出它内部仿佛有光彩在流动。
“怎么回事?”爸爸看到一萍姐俩的吃惊,事态有些严重?
“这种红色的晶核我在外面那些虫子,哦,那些虫子是蟑螂,老蟑,应该是变异蟑螂,就像变异老鼠似的。”张一凡稍稍解释了一下:“在变异蟑螂的身体里,我说不清什么位置找到的,当时走廊里只有6只蟑螂,每个体内都有红色晶核,不过非常小,只有针尖大小。”
“是的,的确是针尖大小,我看到了。”一萍补充着。
“我担心太小,丢掉了不好找,特意拿了这药瓶装进去,没想到,倒进去的是6粒,出来的变成1个了,体积也涨了,莫非它们自己合一起了?”张一凡觉得不可思议。
“看样子应该是这么回事。”一萍附和着。
“我回去研究研究。”一凡重新装起晶核,站起来,又拿起装着蓝色晶核的小盆:“我都带走了。”空间的事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张一凡自己研究琢磨了。
张一凡回到自己的卧室,锁上门,在黑暗中放下晶核,坐在床上,没有着急将晶核送进空间,而是靠在床上,将一天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回想一遍。
在楼上射杀老鼠时,自己的感知范围扩大了,感知范围内,没有光亮的地方也能看清。是看清吗?张一凡努力地回想着那时的感觉,似看非看,好像也不是看到,就是知道,忽的,张一凡发现自己“看”到了卧室内的布置:床的左侧是大衣柜,右侧是一块钢板封住了窗扇,正前方一面墙,光秃秃的墙。
可卧室并未点灯啊!
不用刻意去做,只要自己想看,就看到了。
张一凡看到了自己的床,床上的晶核,就像有了光亮。不,与有光还是有着区别,自己看到的物体并不清晰,更像是物体自己映在脑海里一样。
张一凡把目光移向床上的晶核,晶核在黑暗里散发着湛蓝的光芒。不,这湛蓝的光芒不是晶核本身释放出来的,这光芒更像一团雾。
张一凡想起挖取晶核的过程。几个男人在老鼠的脑袋里划拉来划拉去的,好半天才找到晶核,而自己几乎一眼就能看到晶核散发的雾蒙蒙的光,还有蟑螂体内针尖大小的晶核,杨智找不到,这说明自己很容易看到的晶核,其他人要一点点地找寻才能发现。
这又是空间带来的福利?
还有,今天自己同时发出的两把飞刀竟然飞向了两只老鼠,没有命中头部,但确实奔向了两个目标,这是在自己掷出一段飞刀的事了,难道自己的技能也有着所谓的“熟练度”?
张一凡把视线投入到晶核,这300多粒晶核大的不多,不过小的就够自己的空间吸收一阵了。左手将颈中的骷髅头项链转过来,心念沉浸在空间,空间里,近四分之一装满了食物,一辆越野占了不足四分之一,汽油柴油和液化气罐占了四分之一,还有一小堆装着变异鼠的口袋。
张一凡捻起一个小些的晶核,送进空间,晶核还未落地,就化成涟漪没入墙壁,张一凡等待着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甚至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可是静静的,没有眩晕。
张一凡觉得奇怪了,这空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不晕了。将意识进入空间,附在墙壁上,意识很容易穿过墙壁,墙壁外,还是黑黑的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意识退出空间,张一凡又送进去一粒小晶核,同上次一样,空间里一道涟漪而已,张一凡没了耐性,许是晶核太小,内含的能量不足,张一凡一次拿起了五粒,想想到底底气不足,不能跟空间置气,又放下3个。
两道涟漪。
3个,三道涟漪;4个、5个,空间仍无变化。
张一凡将意念附在空间的墙壁上,继续向黑暗处偷窥着,自己可不是在偷窥。黑暗好像扩大了,这意念也会眼花?
在盆里挑选一下,大的晶核不多,也有三十来个,张一凡将它们单独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的一个小木盒里,现在张一凡不需开灯,就可在黑暗里行动自如了。
这回,张一凡抓了一把小晶核,额,不多,也就10粒左右,一狠心送入空间,这四处扩散的涟漪真好看,就像新闻联播前的无线信号扩散的画面一样,空间吸收涟漪时,也不过是小小的眩晕,原来,自己的承受力是大大增强了,果然有“熟练度”一说。
好吧,既然空间这么需要晶核,就往里送,这么多粒晶核,我就不信空间的胃口无穷大。
空间的胃口真是很大的,这小半盆晶核真应了一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话说这空间为嘛这么能吃?看看空空的盆,想想抽屉里藏着的30多粒“大号”晶核,张一凡真的纠结了——还给不给空间,这是个问题。
看看表,快四点了,杨阳还没有回来,望望抽屉,想着那30粒“大号”晶核,按体积相当于100多个米粒大小的晶核了。留着会有用吗?还有那个红色的会合体的晶核。可万一用光了,一旦发现晶核另有它用,难道立马出去杀老鼠去?
张一凡想起自己留在外面的几十把飞刀,哪把飞刀上都扎着一只蟑螂,不知道蟑螂吃不吃同类的尸体,吃不吃尸体里的晶核,如果蟑螂只吃尸体不吃晶核多好,自己等蟑螂撤了,就可以出去把晶核全捡起来。
张一凡被自己的美妙设想陶醉了,爬起来,打开房门,来到102。房间里静静的,父母和姐姐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张一凡蹑手蹑脚地来到的观察孔前,向外望去,外面黑压压的,蟑螂还在,中间隐隐有些蓝色的光晕,那是死了的老鼠的晶核散发的幽光,那些蓝光有的亮些,有的很弱,每个蓝光周围都是密密的蟑螂。
张一凡观察了一会,发现蓝光在渐渐消失,尤其是原本就很弱的蓝光,消失的更快一些。蓝光的消失,就代表晶核的消失,那些蟑螂不仅仅吃尸体,竟然连坚硬的晶核都能够啃动。真是奇怪,吃尸体还有情可原,毕竟那是肉嘛,可吃晶核,那得多好的牙口和消化力多强的胃啊。真是饥不择食。
张一凡恨恨地想,和我的空间抢东西吃,抢的还是我杀死的老鼠,哼,死蟑螂,看我想个法子收拾你们。
黑压压的蟑螂,应该有个万八千吧,外边的蓝光都要看不着了,怎么办呢?飞刀不用想了,别说飞刀不够用,就算够用,拿它扎虫子,不比用高射炮打蚊子效率高多少。就算窗户也不能随便开了,蟑螂可会爬墙的。
张一凡又看眼窗外,蓝光已寥寥无几了。这么多的虫子,黑压压的一片,连在一起,虫子压着虫子,都成堆了。这要是有杀虫剂,杀虫剂……对,我有汽油柴油,我可以用火烧死它们。
张一凡眼睛一亮,只要用喷壶向它们身上洒上汽油,不,汽油自己的车还有用,洒上柴油,再点一把火,不就能杀死它们吗?张一凡兴奋地站起来,有想法就要行动。柴油自己有的是,用不用杨阳搭把手?
张一凡又望眼室外,蓝光几乎不见了,不见也好,一会自己专门收集红色晶核,红色晶核多了,自己也舍得喂给空间了。
☆、050 火攻
张一凡将汽油柴油统统收在空间,用起来自然方便。家里还有把喷壶,当然是帮父母搬家时带回来的,也收在空间里,这越野车也碍事了些,要是能放在外边就好了。
张一凡穿戴整齐,摸出房门。能在黑暗中视物,让张一凡信心大争,瞟一眼电子门,门上没什么东西,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
楼下上午这么一闹,到现在已经过了4个小时,蟑螂大军还盘踞在变异鼠死亡的范围内不愿离去,这一幕让楼上一直关注的人不寒而栗。比起饥饿,被老鼠和蟑螂啃食更可怕。家家户户关进了门窗,生怕这变异蟑螂顺着窗子爬到屋内。
张一凡进了二楼,开门的时候小心谨慎,毕竟自己在二楼里解剖过老鼠,老鼠的血腥味还残留在室内,虽然自己临走时门窗关严了,但万一爬上来个蟑螂呢?
张一凡还是拧亮了头上的矿工灯,用钥匙打开门,就一脚把门踢开,血腥味不太浓,屋里很冷,血迹都被冻住了,矿工灯扫过的地方,没有蟑螂的踪迹。张一凡长出了一口气,关上大门。
在室内搜索了一遍,又检查了一下窗户,安全。张一凡拿出喷壶和一桶柴油。柴油装在大桶里,张一凡打开盖子,拿出一根胶皮管子,利用虹吸原理,灌了满满一喷壶柴油后,给喷壶加了压。
透过窗口向外望去,蟑螂已经不成堆了,还可以看见有些蟑螂四处爬着,好像要离开,又舍不得地面的味道。这蟑螂要是分散着可不好。
张一凡从空间里拎出一口袋老鼠,打开口袋,血腥味传来,张一凡担心地看眼窗外,还好,密封的窗户隔绝了气味。拎着老鼠尾巴,拽出来三只老鼠,其他的又送入空间。打开一扇窗户,张一凡飞快地扔出老鼠,正砸在两楼中间的蟑螂身上。
这位置是张一凡仔细思考过的。因为点火的地方要尽量远离住户,万一温度过高,烤炸了谁家的玻璃,那就是害了人家了,所以,张一凡将老鼠扔在两楼的正中间。
三只老鼠的尸体,让蟑螂瞬间疯狂起来,没有光别人看不清,可张一凡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蟑螂们疯了一样向死老鼠涌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老鼠的尸身一下子就被蟑螂淹没了,而后续的蟑螂还在不断地爬上去。
张一凡不再看了,按下喷壶的开关向下喷洒,压力没了,就再加压。三只死老鼠哪够那么多的蟑螂啃食,不过几秒,吃完老鼠的蟑螂就有分散的趋势。
张一凡干脆扔下一口袋的老鼠让它们撕咬,争夺,蟑螂上上下下地爬来滚去,张一凡正好将柴油均匀地洒个透。
一喷壶柴油不知道够不够,本着保险起见,张一凡又喷了一壶,小心地不喷到墙上,却尽量喷得远些,将蟑螂包围住。蟑螂的阵线长了些,第二壶柴油张一凡换个窗子。两壶柴油喷完,张一凡已经扔出去了2袋子死老鼠,当然不是扔成一堆,而是扔成几米长的一条线,看看蟑螂们不管不顾地啃咬着,没理会从天而降的柴油,张一凡特高兴。把装了死老鼠的口袋卷上,倒上一点柴油,点燃,扔出窗外,正中蟑螂们的中间。
“轰——”火焰腾起有1米多高,迅速向两边蔓延,刹那间形成火海。最上层的蟑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烈焰吞没,熊熊的火焰将蟑螂团团笼罩。
这次的动静比上午的还大,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烈焰让几个楼的住户全趴在窗边,张一凡开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到不引人注目了。张一凡这是在找漏网之鱼,她可不想一会自己下去收集晶核时,被漏网的蟑螂啃上一口,就是吓一跳也得不偿失啊。
张一凡开启了锁定状态,在两个楼之间一寸寸地扫视着,包括墙体都没放过,尤其是自家的电子门,检查的最仔细。
确定火焰外不再有活的生物,张一凡将注意力集中在火焰内。烈焰的中心,蟑螂在翻腾,慌不择路,带着火互相践踏,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烧死的蟑螂有厚厚的一层,身上的油脂更是助长火势。
两次外出的轻敌让张一凡格外谨慎,厚厚的蟑螂尸体下,能否有侥幸逃脱的蟑螂?张一凡想起自己的几根钢筋,唉,思维还是不够缜密,空间里是缺这少那的。关上窗子,张一凡几步下了楼,打开门。
102的进户门与上楼的楼梯被封在一个屋内,墙壁是钢筋混凝土浇制的,张一凡突然从这个门进来,吓了屋里人一跳。
父母和一萍都在观察孔,看到一凡从门外全副武装地进来,立刻反应过来。“一凡,门外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吧。”
张一凡在门口已换了鞋,匆匆说:“是,等会再说。”急匆匆进了103,收了地上的一根钢筋就又回了来,杨阳和董志鹏听到动静也跟过来,爸爸拦住张一凡:“你还要出去,你干什么去?”
“我有分寸,”张一凡只停顿了一下,对杨阳说:“你们不用出去,给我看着门就行了。”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你们出来一个,替我开着外面的电子门。”
杨阳看到外面的大火,酒早醒了,闻言赶紧说:“等会我,我穿上外衣。”
张一凡瞧他一眼,看杨阳不像喝醉的样,不过还是喝多了点,兴奋,有些不放心。一萍张口说:“我去。”
“不行,”一凡断然拒绝:“你和爸妈在一起。我先出去了。”
没有等杨阳,张一凡担心外面的火熄了,推开门直接出去。电子门被火烤的微热,外面火苗暗了许多,张一凡在门廊里倒了一矿泉水瓶柴油,拧上盖,这一耽搁,杨阳也开门出来。
张一凡扫视了一下,确认电子门口没有活物,打开门说:“你在里边关上门,我喊你时再打开。”握着钢筋出去。
站在越烧越弱的火苗外3米远,仍能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视野被火光刺亮,张一凡感到有些不舒服,观察的范围会因此小些,反应也会慢不少。张一凡ⅿⅿ眼,握着钢筋,把钢筋当成烧火棍,一点点向蟑螂尸体最密集的地方捅去。
就像烧火一样,张一凡确定钢筋的头已经烫了,才一点点挑开蟑螂堆,烧焦了的蟑螂被拨拉开,火苗又稍稍旺了些,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当然是烤糊了的味道。张一凡不断地移动着钢筋,也不管自己的举动在楼上的人的眼里是多么抽风。
☆、051 灵魂
这次与变异蟑螂的交锋是张一凡最痛快的了,完全是一边倒的完虐蟑螂,没有担心,没有焦虑。确定无漏网之蟑螂后,张一凡看到灰烬内,到处是闪着红光的小晶核。
铁锹,家里有现成的,刚刚装修过的房子,铁锹是必备之物。空米袋子也不缺,吃饱喝足的杨家三兄弟又露面了,管它蟑螂的灰烬还是地面的火山灰,一股脑地往袋子里装。铁锹抡得那个有劲,装好的袋子直接送进2楼。
张一凡还是负责警戒,边警戒边把地面上的飞刀拔回来,上次打扫变异老鼠的战场时跑来了蟑螂,这次打扫蟑螂的战场时可别再跑来什么东西。
对面四楼的男人跑下来想要帮忙,被杨阳打发走了,几个人不但收走了所有的灰烬,还把那两具被老鼠啃食的尸骸放到大门的守卫室里,最后张一凡又把地上散落的红色针尖大小的晶核一一捡起。
这个过程一切顺利,张一凡在二楼看着十几大袋的蟑螂焦糊的尸身喜笑颜开,这回不但杨家三兄弟上来捡晶核,董志鹏、杨柏松和杨昊天都被派出来,每人一个小碗,最后张一凡再捡一次漏。
几个男人对老鼠蟑螂的尸身早就免了役,边捡还边研究起来。
“爸,这些小红点挺硬的,还好看,就是小,不知道有没有钻石硬。”杨昊天边挑边问。
“这东西还是给你老婶保管,谁知道有没有辐射之类的问题,别光想着好看。”杨阳警告说。
“一个蓝色的都没有,这帮蟑螂的牙也太硬了,什么都能咬动。”杨阳抱怨着。
“也有它们咬不动的,你看这些老鼠的牙就留下了。”杨勇拿起一只被烧得黑乎乎的东西端详着:“是吃着没用,还是咬不动?”
“老鼠的牙?”杨智重复一句,“哎,这老鼠的牙能做飞刀用不?”
“看看,看看,这个有半寸长,还尖着,”杨柏松拿起一个疑似老鼠牙齿的东西,在地上划了一下,老鼠牙和地面接触发出刺耳的声音,杨柏松吃惊地说:“真硬啊,这东西这么硬。”
一凡心里一动,这老鼠的牙齿要是能做飞刀使用的话,自己可就赚到了,急忙也找了一个牙齿,手里的牙齿一头略尖,另一头稍稍扁平,入手有点沉甸甸的感觉,应该是是实心的。
“这个留着,我看我能用。”张一凡沉吟着。
大伙这回的动作明显加快,牙齿可比晶核大了不知多少倍,极好找。几个人找的是兴高采烈,最后还把灰烬用脚碾了又碾,凡是硌脚的都拿起来细看。
最高兴的还是张一凡,不但收获了大把的红色晶核,还有了飞刀的替代品,大伙下了楼,张一凡将灰烬堆在二楼室内的一角,想着自己空间内还有着两大袋的死老鼠,还能被剔下百十只老鼠牙,兴奋不已。
大嫂们做好了饭,爸爸妈妈中午吃得晚,晚上冲了杯奶粉,没过来吃饭,孩子们也提前吃了,几个男人中午喝了酒,没怎么吃主食,这一干活,自然都饿了。
张一凡急匆匆扒拉两口饭,就放下饭碗,晶核还没清洗,还有老鼠牙。
说实话,两位嫂子和侄媳妇在干活方面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听说张一凡要洗晶核和老鼠牙,二话不说也跟着扒拉几口饭就放下饭碗,硬是没让张一凡动手。
三个人细致摆押地冲洗好晶核,张一凡用消毒水泡了一下捞出来,老鼠牙清理起来更容易,烧的黑灰一冲洗就掉了,临了也用消毒水泡了一下,现在张一凡手中愣是有了一大碗红色晶核和四百多个老鼠牙。
已经晚上八点了,忙乎了一天的张一凡竟然一点也不困,杨阳他们还在兴奋地唠着,一萍回自己的屋了,一凡打个招呼也回到自己的卧室。
拨棱下这些红色晶核,它们似乎没有和在一起的意思,张一凡捻起一个,送进空间。没有意想中的吸收,晶核静静地落入地下。
咦,空间不要红色晶核。张一凡取出晶核,扔回碗里。红色的晶核不可能没有用,它们那么奇怪,竟然能合体,这近一碗的晶核还是分开放放,不要一次合成一个大个的。
张一凡下地到外边找了一套玻璃杯,将每个玻璃杯里都倒了一杯底,放在床头柜里,剩下的装在一个罐头瓶里,存入空间。
既然空间喜欢蓝色晶核,就都给它吧。张一凡拿出那30来粒晶核,两粒两粒地送进去。
直到手中空无一物,才不甘心地停下来,这空间真是个无底洞。
杨阳还没回来,张一凡倒在床上,一下子困乏之极,拉过被子,沉沉睡去。
张一凡是突然醒过来的。到处都静悄悄的,除了身边杨阳酣睡着发出沉绵的呼吸,没有任何声息,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12点整。
张一凡确定自己是被惊醒的,披了外衣下地,悄悄打开门,门窗安好,观察孔外也没有异常,在父母房外听听,父母睡着,又看了看孩子,蜷在被里,也是睡得正香。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张一凡回到卧室。
杨阳翻个身,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张一凡替他拉拉被角,也躺下,自己疑神疑鬼了吧。
“唉……”一声叹息蓦地出现在脑海里。
张一凡躺着的身子倏地僵硬起来,叹息,久违的,苍老的…叹息!
不,不是那个叹息,虽然声音同样的苍老,但绝不是同一个人的。
“怎么,不进来聊聊?”脑海里又是一声。
“进来?哪里?”张一凡呆呆的,觉得思维都要停止了。
“唉,怎么选了你?”张一凡觉得自己的大脑当机了,什么叫选上了我?忽然,张一凡想到了空间,是空间选上了我。
“还不算太笨?”那个声音挪揄着:“还不进来?”
意识一进入空间,张一凡就惊呆了,空间,还是那个空间吗?它变得好大好高啊,就像个体育馆一样大小,空间的一角,自己的那堆东西,是那样不起眼,越野车在空间里就像个玩具一样。哈,果然空间没白吃晶核。
张一凡的意识在空间里奔跑着,向前探去,可明明空间的墙壁就在近前,意识却怎么也无法附着上去。
怎么了?张一凡有些恍惚,发觉自己的意识在缓缓降落,围绕着意识,一个虚影渐渐凝实,一个自己在空间里。
我?我怎么在空间里?张一凡心念一动,退出空间,自己的身体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心念再一动,空间里,一个一模一样的张一凡出现,穿着睡衣,赤着脚。
原来我可以在空间里以实体的形式出现,虽然我的身体还在外面。
张一凡好奇地踩踩地面,不硬,不软,不凉,不热。
“你就不好奇谁在和你说话吗?”一个身影缓缓在自己面前凝实,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一身黑色西服,雪白的衬衫,深邃的眼眸,浓黑的剑眉,英气逼人的面庞,这,这不是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吗?
“你……”张一凡失声叫道。
“这不是你们偶像的标准形象吗?怎么,你不喜欢?”对面的许文强开口说完,身形又慢慢虚幻起来,不多时凝实下来,黑色的斗篷,礼帽,深陷的眼窝,高鼻梁,薄嘴唇,刚毅的下巴,一手还持着一把西洋剑。
“佐罗!”张一凡大叫。
“这个形象你喜欢吗,或者是……”佐罗的身影又慢慢虚幻起来。
“停停停!”张一凡忙不迭地打断他,下一个别再弄出个超人来。果然,随着张一凡声音的停止,裤衩穿在外边的超人披着红斗篷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怎么样?”超人得意洋洋地问?
“你还是换成许文强吧。”张一凡实在是受不了超人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超人的形象全被他毁了。
☆、052 平衡
看看自己皱巴巴的睡衣,再看看面前英俊潇洒的许文强,张一凡郁闷了,这是哪路大神啊。
“那个……”虽然许文强也曾经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自己真的从没想过要和他面对面的说话啊。
“你好,请问我该怎样称呼你?”张一凡停顿了一下,决定还是忽视彼此的扮相,正式些好。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称呼我为‘许先生’。”对面的许文强彬彬有礼地说。
“真像。”张一凡心里想着,嘴里却说:“非常抱歉,我想我很介意。你能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吗?或者,当我以真实的形态站在你面前时,你能否让我一睹真容?”
“你确定?”许文强微微一笑。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这么迷人的微笑了,张一凡欣赏了片刻:“前者还是后者?疑惑二者皆可?”
许文强犹豫了一会,转移了话题:“你就不好奇这里的变化吗?”
“烦劳先生讲解。”张一凡客气的说,特意忽略了姓氏,自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欣赏归欣赏,还不会像小女孩那样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许文强扬扬眉毛,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张一凡几眼:“我为什么要讲给你听呢?”
张一凡笑了,这个许文强还蛮孩子气的:“因为,至少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让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吧?再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就不寂寞?有我和你说说话,不是很好吗?”温柔地讲些小道理来说服旁人,张一凡还是有些小技巧的。
“我是一个讲理的人。”许文强注视着张一凡,目光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你说得对,我能以实体的形态出现,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
许文强注视着张一凡,可目光却渐渐迷离,仿佛穿透了张一凡的身体,看得很远很远:“距离上一次,隔了多久?”
张一凡的脑海里霎时蹦出来几个词:禁锢、器灵、灵魂?
空间里出现了暂短的沉默,许文强好像陷入了回忆中。张一凡注视着沉思中的许文强,他还真迷人,如果自己还年轻,还在充满幻想的年纪,能不能被迷住?
许文强的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澈,瞟了一眼张一凡,两个人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套桌椅,桌子上还摆着一束玫瑰花。许文强摆出个优雅的姿势请张一凡入座,张一凡看看自己皱巴巴的睡衣,再看看许文强笔挺的西装,多么怪异呀,张一凡耸耸肩,尽量让自己淑女些,坐在椅子上。
“你听说过时空这个词吧。”许文强的神情怅然。
张一凡默默地点点头,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我知道,你们把这样的地方称作空间,呵呵,”许文强环视了一下空间,指点着:“你看,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不都是空的么,所以称它为空间也没错。但,没有时,哪来的空,时与空是相辅相成的,密不可分的,所以,正确的称呼应该是‘时空’。”
“时空?”张一凡疑惑地重复着这个词。
“不错。时,是存在的,是一个过程,世间万物都离不开时,有开始就有结束,有诞生就有死亡,都是因为有时;空,是不存在的,它不包含什么,没有任何内容。”许文强看着张一凡说:“在任何地方,时都是不能停止的。”
“可是,在这里……”张一凡四面瞧瞧。
“哼,我说过,时是不可以停止的,可这里的时却不存在,它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空。空,空,哼,无‘时’的空。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它刚刚出现一样,不会衰老,不会死亡,甚至你想死亡都无法做到。一切的过程全都停止了,不,根本没有过程。”一个绝望的声音。
“没有岁月的流逝,没有山川河流的变化,只要我愿意,这个世界里我可以随心所欲。”许文强一挥手:“你看,我可以让它出现高山,我可以让它出现日月,我可以让它出现河流!”
张一凡吃惊地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空间的四壁消失不见,远处青山郁郁葱葱,高空日月同时悬挂,青山下是奔腾的河水。可是,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张一凡揉揉眼睛。
“你看到了?我可以创造出一切,但仅仅是创造,河水永远不会流动。”是的,那奔腾的河水保持着它奔腾的形态,一动不动,就像画一样。
“悲哀吧,”许文强的声音透着疲乏、无奈,“不论我创造出什么,它们都静止不动,没有时间的流逝,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空。”
张一凡望着许文强,目光里充满了同情,一个生命,禁锢在这样一个时间静止的地方,无生无死,面对无穷的岁月,无尽的煎熬。“那么,我在这里的时间也是静止不动的吧?我是说,不论我在这里多久,外边的时间都会不变?”
“是的,在这里的永恒即为外边的刹那。”
张一凡放心了,看样子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和这位前辈聊聊了。“你在这里很多年了吧?”张一凡试探着问。
“年?哦,按照你们这个星球的说法,是你们这个星球绕着天上的那颗恒星转动一圈的时间吧。多少年,怎么能说的清呢?我看到了你的国家朝代的更替,看到了你们星球绵绵的战火,我学会了你们这个星球所有的文字,甚至,我还知道你们的偶像……多少年,时间怎么会以年计算?”
张一凡这回是真真正正地吃惊了,不顾形象地瞪圆了眼睛:“所有的文字,你是说你会地球上所有的语言?”
这回轮到许文强吃惊了:“这有什么不对吗?我拿什么打发时间?就是看电影也得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啊。”
那个……张一凡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强人啊!
“除了文字,你一定还会许多东西吧?”许文强看着张一凡,有些玩味地道:“你不会认为你们地球的科技有什么了不起的吧?”
张一凡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以前认为是,不过遇见了你,我觉得你的见识肯定不一般,地球的科技也许真的不算什么。”
“是啊,经历的久了,看得多了,地球真不算什么。”
“那么,这个空间呢?”张一凡渐渐摄入正题。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许文强挪揄着。
张一凡笑笑:“我们有的是时间。”
“是啊,有的是时间。”许文强悠悠地说:“这空间要从何说起呢?宇宙万物,都是存在而变化的,时间与空间相依相存,空间包容无限,时间从中起到制约作用,万物才会有始有终,宇宙才会平衡。可这个空间却是只有空,没有时,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一凡想想:“你说过宇宙是平衡的,这个空间是永恒不变的,莫非这个空间的存在是为了起到一个平衡作用?”
“咦,你倒是不太笨。”许文强赞许地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个空间的存在就是为了平衡。你再猜猜看,它为什么要起到平衡作用?”
“要想平衡,必然是为了制约,这个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想必是为了制约时间的吧?制约时间,制约时间,难道,难道那两个骷髅头里也存在着空间,而这个空间就是为了平衡那两个空间的?”
☆、053 制约
“哈,他选的人果然不笨。”许文强打个响指,“我现在对你有点兴趣了,继续。”
他?那个逝去的叹息?张一凡心里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好像自言自语般:“既然要平衡那两个空间,这里没有时间,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没有时间,就应有加速时间或是时光倒退,这么说,那两个空间里是一正一反,一个可以让时光飞速前进,一个是让时光倒流的?”张一凡有点兴奋地说。
“不错,你的猜测接近于真实。在其中的一个空间里,时间会飞快的逝去,任何东西进去,都会快速地体验到死亡的来临。而时间的飞逝,违背了自然法则,于是另一个空间的时光才可以倒退。”
“你是说,一个空间里飞逝的时间跑在另一个空间里,得以还原?”张一凡问道。
“还原?”许文强摇摇头:“不是还原,是补充,互相补充。我刚刚提到了相对论,可以这么说,对应着流逝了多少时间,就要相应地补充多少时间,这样,才会守恒。”
“嗯,那就是说,如果把一个东西放入到时光倒流的空间里,它就会回到从前的原始形态,是这样吗?”
“我说过,两个空间要做到守恒,如果物质在一个空间里享受了时光倒流,那么在另一个空间必然要有物质来体验时光飞逝的代价。”许文强摇摇头,随之望着面前的山川河流皱皱眉,面前的景色立刻改变,一抹黄沙不见尽头,高高的沙丘投射的阴影煞是好看。
张一凡凝视着面前的沙漠,无边无垠。“可是,怎样打开它们呢?”
“能量。任何物质都离不开能量。”
“能量?”张一凡眼前一亮,“就是我送进来的蓝色晶核吗?是那些蓝色的晶核才让这个平衡空间成长的吗?”
“你真是小说看多了。”许文强毫不客气地批评道:“我刚刚和你说过,有成长就会有倒退,在你们地球上,值得一提的成就就是那个‘相对论’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平衡空间本就是如此之大的?”张一凡没有被打击住,自己对未来的一切猜测本来就是以小说为蓝本,错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如此之大,而是大得无法想象。”面前的景色变成了万里长城。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你,应该是因为无奈吧,你应该还记得你打开空间前的那抹银光吧,他把那抹宝贵的能量送给了你,之后你没发觉自己的变化吗?”许文强转过头来看着张一凡。
“我发觉了,”张一凡实事求是地说:“首先是体质的增强。”
“是的,如果你没有送进来晶核,你终其一生也不会有进一步的变化。我们来到地球太久了,能量一直得不到补充,他看到了你们这个地球的命运,哼,他已经自身难保了,却把仅存的能量送给了你,给了你打开空间的能力。”许文强的目光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感。
“他?”张一凡凝视着许文强。
“是的,你听到的那声叹息,那是他最后留下的,在你完全得到他的能量后,灰飞烟灭,连最后一缕灵魂也完全消逝了。”惆怅的声音缓缓地道来。
“宇宙的一切,有诞生便有灭亡,诞生的伊始就注定伴随着灭亡,任何事物都不例外。你看你们赖以生存的恒星——太阳,它的内部聚集着巨大的能量,它无时无刻地释放着能量,它的生存与毁灭就在能量的释放中,你们的地球也是如此,毁灭不是来自外部,能毁灭自己的,往往就是自己。”
“能毁灭自己的,往往就是自己。”张一凡不由地重复一句。
“是的,地球的内部蕴含着大量的能量,这是一个庞大的能量,并非你们研究的区区原子、氢子所能比拟的。这些能量一直得不到释放,日积月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所以,从地球诞生的那一刻起,毁灭就一直在蠢蠢欲动,地球的毁灭就在于它本身。
“你看到外面笼罩的那些黑云吗?区区火山灰何以遮光闭月?那是因为其中蕴含的丰富的能量。你有没有注意到黑云在缓缓变淡?”
张一凡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知道黑云为什么变淡吗?因为能量被吸收了。世间万物都讲究个相对,讲究平衡,既然能量能够被释放,就能够被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