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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第 50 章

万方只见林婉儿将成朗拉过去,低语一阵,也不知说些什么。

目送成朗出门后,林婉儿跟汪爸汪妈打过招呼,回到后院。

招过一个暗卫跟着成朗,他跟着林婉儿自后门出。

后门的小巷里蹲了几个乞丐,见林婉儿出来,都涌了上来。

林婉儿一一施舍过后,依旧每人低声交待一句,然后从小巷出了大街。

她想做什么?万方一头雾水,不敢贸然现身,只一直跟在林婉儿身后。

林婉儿一路往西,但凡遇到乞丐,都会停下来,低声交待一两句,然后继续前行。

万方想起,林婉儿的奇怪言行,似乎便是从遇到第一个乞丐开始的,不由有些奇怪她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行至城中某地,林婉儿又在一个乞丐面前停了下来。

这一回,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才继续前进。

万方从暗处现身,见前方大道笔直,料林婉儿短时走不出视线,便丢了块银锭到那乞丐的破碗里,低声问,“方才那位夫人与你说了什么?”

那乞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

身后有人!万方急忙转身,一团白粉冲他直扑而来。

视线被阻,看不清来人,万方连忙拔身脱离了包围圈。甩掉身上的白粉,袭击他的人,连同那个乞丐,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留他一个,同自己丢出去的银锭­干­瞪眼。

急纵身形,几个跳跃走完方才的大道,却怎么也找不到林婉儿的身影了。

身为安寿最得意的左右手,统领大内上千暗卫,居然把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跟丢了,他有种直接撞死的冲动。

正想继续寻找,突然发现自己停到了一座官家府邸前。仔细一看,竟是安寿的心腹王知府的宅邸。

是巧合吗?

此时府内外动静极大,只见王知府匆匆穿上官服,也顾不得就在院中,跨了马就冲出府门。

门口不知何时已然集结了大批官兵,整装待发。

“去醉乡茶楼!”王知府大喝一声,驱马急行而去。

万方心中“咯噔”一下,权衡片刻后,返身往醉乡茶楼赶。

赶回来时,正见派去跟踪成朗的暗卫跪在地上向安寿汇报,“……只见成朗回到衙门,偷偷地看了眼布囊中的物什,竟大惊失­色­,急匆匆地就往王知府的府邸赶。王知府本不愿见他,经不住他求,才允的。岂料王知府一见那物,竟然吩咐调集军队包围醉乡茶楼,属下惟恐主上不测,立刻赶了回来。”

“可看见囊中所装何物?”安寿问。

“属下该死,未曾看得真切,似乎是个印章。”

“印章?”安寿皱眉,他还以为是紫龙佩呢。

“主上恕罪。”听那暗卫所说,该是王知府见了能证明安寿身份的物件,调兵来护,并无他人来袭。万方放下心来,跪下请罪。

安寿听他如此说,早猜到大半,脸立刻黑了下来,“说清楚怎么回事!”

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万方肯定自恃武功高强,压根没将不会武功的林婉儿放在眼里。可他就是不甘,这个林婉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玩弄于股掌?

如果那个乞丐有问题,那么全城的乞丐都有问题。安寿沉吟,问题是,她到底想去哪里?

“主上!”万方想亡羊补牢,“可要封城?”

封城?安寿冷哼,距她甩掉万方已有近半个时辰,这会儿她怕早已出城去了。再说,当初她就在城中他都找不到,封城有什么用?

正说着,只听另一暗卫来报,“主上,王大人到了。”

安寿于是站起来,起身下楼。

小小的醉乡茶楼被官兵整整围了三圈有余。路人和店里的人被赶得一­干­二净,只余空空的桌椅和一道道残羹,汪宝儿一家不知所措地缩在一角。

王知府见了安寿,举着手中的布囊就要上前跪安。安寿踢飞一张条凳,正好落在王知府膝盖该落下的地方。王知府顿悟,不出声,只恭敬地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安寿冷着脸接过,还真是个印章,章上刻着,“大玄帝寿”,正是他南下随身所带。他还以为掉了,没想到却被林婉儿偷偷藏起来了。

时间回放到林婉儿与颜雪将安寿搬进客栈,颜雪出城接范继祖。怕安寿身上的东西泄露他的身份,林婉儿先将昏迷中安寿上下检查了一遍。印章便是那时落入林婉儿手中的。

在马车上……咳……为了不让安寿发觉,她才会坚持自己穿衣服。

她还早有预谋!安寿恨得牙痒,重重将印章拍在桌上。

万方不敢怠慢,急忙将安寿扔在桌上的印章收好。这种东西,落入别人手中,麻烦怕不小。

正安静,突听得一个小小的声音自官兵外围传进来,“让……让我进去,我有婉儿姐姐的信……”

守在外围的官兵正想赶人,万方已经纵身掠过众人,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带到安寿面前。

“婉儿姐姐说,”六儿看到一脸­阴­沉的安寿,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了勇气,“只要我将这封信送给醉乡茶楼里最好看的男人,所有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六儿照林婉儿的吩咐,说完话后,才从怀里将信封取出,颤颤地递到安寿面前。

最好看的男人?安寿气得够呛,不接。

见主子面­色­不善,万方急忙去替安寿取信,没料到六儿攥得紧实,“不是给你的,你不是最好看的!”说着撑着一双将泣未泣的大眼睛,哀求般看向安寿。婉儿姐姐说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汪爸汪妈,宝儿哥哥,子强哥哥才会平平安安!他是男子汉,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安寿哼了声,将信封抢了过去。

万方和六儿同时舒了口气。

没想到安寿看完信,脸­色­更差。

“回去!”安寿丢下一句,抢过王知府的马,纵马回宫。

半个时辰前,大方赌坊的

“姐,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真的不用我陪你出城?”犒赏完大牙和他的一帮兄弟们的陈子强将林婉儿要的东西带回账房,凑到案边正在写信的林婉儿面前问。

“不用。”林婉儿收了笔,拿过信封,将信装好。

“写的什么?”见林婉儿一脸笑意,陈子强忍不住好奇道。

“追求林婉儿许可证。”

“追求林婉儿许可证?”陈子强皱着眉头重复,“什么东西?写给谁?”

林婉儿挑眉,“你姐夫。”

“我姐夫?”陈子强好像有点懂那个什么许可证是什么意思了,“姐,”他巴巴扯扯林婉儿,“不如也给我写一张?”

“一边去。”林婉儿将他的手甩掉,转向候在一边的六儿,“六儿,把这封信,交给醉乡茶楼里最好看的男人……”

“死­性­不改!”被赶到一边的陈子强气愤难平,咬牙切齿地骂了句。

好一会林婉儿终于交待完毕,到里屋换衣服去了。

陈子强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突地从毫无防备的六儿手中将没封口的信封抢过。急急展开,只见上面写着:的

有本事就来找我,没本事就不要管我!

落款端端正正,字字着力——林婉儿!

林婉儿神­色­坦然地按着记忆中的路径朝洛云霞的卧室走去。听林翼然说他被擒的经过,软功散和它的解药应该被她随身携带,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备份?

迎面走来两个满身酒气的醉鬼,林婉儿将路让开。

突然其中一人停了下来,望着林婉儿好一阵,大声道,“你不是今天的酸书生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正是王小。

林婉儿朝他打个辑,“这位大哥有礼了。小生方才被人放了出来,说是寨主姐姐叫小生过去。小生实在不识路,敢问一声,寨主姐姐现在河处?”

王小打个酒嗝,“臭小子,看你那窝囊样,准是迷上我们老大了!你以为我们老大看得上你,我呸!”王小重重地啐了一口。

与他结伴而行的人较他清醒,扶着摇摇欲坠的王小,他对林婉儿道,“老大回自己院里去了,你往前走就是了。”

“谢过这位大哥。”林婉儿行过礼,继续往前走。

已经回去了,不知道醉了没有。那女人清醒的时候可不怎么好对付。

走到院门,林婉儿往里面望了望。

灯火昏黄,洛云霞正坐院中的石椅上,身子倚着石桌,一脚踏在凳上,捧着一个酒缸牛饮。

“谁!”林婉儿刚踏入院中,就听得洛云霞一声大喝。

“是我。”林婉儿柔声答了句。

“你?你是谁?”洛云霞转过头来看她,神­色­有些迷蒙。

林婉儿想了一会,随即笑着朝她靠近,轻声诱道,“小姐,你不记得我了?”

“小姐?”洛云霞皱起眉,不解地望着她。

林婉儿继续,“是我呀,小姐。”

“砰!”酒缸被洛云霞失手摔到地上,只见她神­色­突变,颤抖着冲过来抓住林婉儿的手,“烟儿!是你吗?你回来看我了?”

“是我,小姐。”林婉儿微微笑开了。她知道自己估计得不错,看洛云霞的气度风采,昔日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洛云霞搂紧了她,在她身上放声大哭,“对不起,烟儿!都是我没用,才让你为我而死。我做了强盗头子,给你报了仇。可是我­干­这种营生,没法为你积德,叫你在下面受苦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跟我说,我上天下地也一定替你办。”

林婉儿扯扯嘴角,“烟儿谢谢小姐。”

“不对!”洛云霞突地抬起醉眼,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胸,“你这里,怎么变得这么小?”

林婉儿怒,“洛云霞,你以为你的……”

目光落在某点,绝望上涌,林婉儿恨恨地别开了眼。为什么都是女人,差别会这么大?

“呵呵!”洛云霞笑了一会,“烟儿你还是这么暴躁。分明比我小几个月,却总像母­鸡­护雏一般护着我,什么事都挡在我前面,连死,都抢在我面前……”洛云霞说着,又落下泪来。

林婉儿叹口气,将她扶住,“小姐醉了。夜里风凉,我扶你回房吧。”

“还是烟儿待我好。”洛云霞喃喃地说着,放软了身子任由林婉儿扶她回去,“这世上,全心全意为我的,也只有你了。”

林婉儿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清明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多烧些纸……”洛云霞继续承诺。

“先谢过了。”林婉儿翻个白眼,没好气地接了句。

“烟儿!”正想起身,却被洛云霞一把抓住,只见她十分认真地望着她道,“你还没说你回来做什么呢?你要什么?告诉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好不好?”

“那……”林婉儿挑挑眉,“我要软功散的解药,小姐给不给?”

“当然!”洛云霞不容置疑,从怀中掏出一白一蓝两个瓷瓶,逐个塞到她手中,“这是软功散,这是解药。”

林婉儿拿过来,看了看,不太确定地问道,“小姐,你没醉糊涂吧,确定白的是毒药蓝的是解药?”

“我的酒量,比你好万倍!”洛云霞不服气地坐起来,指着林婉儿手中的瓷瓶,“白的,蓝的,毒药,解药……”念了一会就把自己绕晕了,“烟儿,我头疼。”洛云霞捂着脑袋,躺了回去。

林婉儿将两个瓷瓶收入怀中,没再为难她,“小姐累了,好好休息吧。”

温柔地提她掖好被角。

她的面容艳丽妩媚,此时舒心睡下,却安然得如同未谙世事的孩童。

林婉儿望她一阵,俯下身,附在她耳边,“姐姐如今位居人上,春风得意,再怎么肆意妄为也无人敢说。我只怕姐姐得意失了分寸。还望姐姐不要事事做绝,给别人留条后路便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再见了,姐姐。”

出了院门,已过子时,寨中灯火大多已熄,林婉儿回牢房的路上,几乎没碰到人。

林婉儿打开牢门,林翼然正等着她,略显担忧。林婉儿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蓝­色­瓷瓶,倒出其中一粒,放到他手中,调笑道,“不怕是毒药的话,就吃了吧。”

林翼然笑笑,攒了些气力,将药丸送入口中。

调息一阵,四肢渐渐回力,林翼然扶墙站起,对林婉儿拱手道,“小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婉儿扬­唇­,“那便欠着吧,总有还的时候。”

林翼然失笑,伸手摸摸她的头,“我很喜欢你呢。”

林婉儿愣了愣。

只听他继续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若是师父不同意,我帮你。”

“什么?”她不解。

“师父一直希望能给小雪找一个武德兼备的好夫婿。你不会武功,你与小雪的事,只怕师父不允。不过我喜欢你这­性­子,也相信小雪的眼光,若是师父为难,我一定会帮你。”林翼然认真地解释道。

“哦。”林婉儿恍然大悟。眨眨眼睛,她对他道,“林大哥可记得今日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林翼然郑重点头,“君子一诺。”

林婉儿掩嘴笑笑,不再说什么。

没有月亮,星光也稀疏,夜幕下的山寨犹如伏在脚边沉睡的巨兽,随时都有觉醒的可能。

“寨门在东南方向。”见林翼然有些迟疑,林婉儿开口道,“从这里到寨门,共有十哨六岗,每哨一人,每岗三人。寨门二丈余高,守卫五人。出了寨门往右是下山道,下了山往东十里,就是雍州沁宁镇了。”

林翼然惊异不已,“小兄弟何以对寨中情况如此熟悉?”

林婉儿偏偏脑袋,“谈不上熟悉,不过进来的时候数了数。”

林翼然不由得钦佩起眼前这个身量娇小,看似柔弱的小兄弟来了。心思细腻,沉着冷静,加之聪慧过人,怪不得他在寨中如入无人之境。

“我们走吧。”将林婉儿揽过,林翼然带着她,朝山下飞去。

照着林婉儿的指示,两人小心地绕过哨卫,很快就来到盘云寨正门。

林翼然停下来,喘了喘。

“怎么了?”林婉儿察觉有异。三丈多高的城门颜雪都曾带她翻过,这门才两丈有余,对林翼然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无事。”林翼然说完,提口气,带着林婉儿,默无声息地飞出寨子。

然后,一直往右。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洛云霞和寨中大半弟兄都喝醉了,不会这么快追过来的。”林婉儿轻声道。

林翼然停下来,呼吸沉重,“抱歉,拖累你了……”话未说完,只觉身子一软,满目雪花。

好在落地及时,不曾摔到身边的小兄弟。林翼然迷迷糊糊地想。

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林婉儿环顾四周,扶着他朝一个小山洞走去。

洞口极小,刚好能让人钻进去。湿冷的空气从洞口深处传来,林婉儿忍不住打个寒战。

没敢往里走得太深,林婉儿带林翼然坐下。洞口处较为­干­燥,刚好能够挡风。

收回手时只觉双手粘腻,林婉儿知道那是血。方才的急速逃亡让林翼然刚刚愈合的伤口再度开裂了。

“我马上回来。”在他耳边安抚一声,林婉儿踏出洞口。

夜­色­如墨,周围的景致溶在涔涔夜幕之中。幸而眼睛已然适应了这般黑暗,依稀能够从隐约的轮廓中辨出身边的物­色­。

记起一句俗话,夜里反光的,是水。

拨开稀疏的树丛,细碎的流水声传入耳畔,夜­色­下微亮的水­色­如琥珀温润的光芒!

走到河边,湿冷的水气笼上面颊。夜风吹过,哗哗的声响中有竹枝拍打的声音。

林婉儿大喜,掏出青影。

河边竹影摇曳,如鬼魅张牙舞爪。

林婉儿借着微光,择了枝粗大的竹子砍下。将竹子分成几段,从其中选出几段趁手的,林婉儿汲了水,回到林翼然所在的山洞。

跟颜雪一样,林翼然也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林婉儿将伤药取出,摸索着替他将衣裳除去,用帕子沾了水,仔细地替他清理伤口,而后上药。

再度替他着好衣裳,林婉儿的一身汗已经被风吹­干­了。

绞了手帕,替他将虚汗抹去,惊喜地发现他的温度退下不少,林婉儿着实松了口气。

心放下来,便忍不住犯困,可林婉儿却怎么也睡不着。

方才出的那身汗,现在还粘在皮肤上,仿佛有无数只微小得看不见的虫在肌肤上攀爬。好想洗澡……的

不行!林婉儿摇摇头,仿佛可以摇掉心中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要知道,春水很冷。而且,再忍耐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待林翼然醒了,他们只需步行十里就能进入沁宁镇,到时候,就可以洗个舒服的热水澡了。

林婉儿缩到林翼然身边,咬着牙闭上眼。

方才那条小河离这里其实并不太远,半盏茶一个来回。她似乎可以听到隐隐的流水声,那声音仿佛在轻唱,洗澡,洗澡……的

林婉儿睁开眼睛,迈出洞口。

待林婉儿苍白着脸,颤抖着几乎是爬着回到山洞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没有颜雪为她驱寒,山洞里甚至连可以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只有一个还在发热的病人。林婉儿望着林翼然出神。

怀中突如其来的清凉让正被热浪煎熬的林翼然舒服地轻吟一声,他本能地伸臂,将那团凉意箍在怀中。

终于暖和的林婉儿舒服地打了个呵欠,“你也占了我便宜,我们扯平……”她呢喃一会,就着倦意,沉沉睡去。

和煦的暖阳小心地探进洞口,清脆的鸟鸣声将清晨的序幕徐徐拉开。

林翼然睁开双目,稍稍挪动,便觉脑中一阵钝痛。他皱皱眉,因为刚刚退烧而略显混沌的脑子让他一时间记不起身在何处。

怀中一片温软,像个……女人。可是哪来的女人?

垂眸,正好对上一双半启的双眸。

“啊……”林婉儿打个呵欠,清醒过来。

见对方有些发愣,林婉儿伸手覆上他的额,吐口气,而后粲然一笑,“烧退了。”

林翼然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他昨夜遇到的小兄弟。

“呃……咳咳……”到嘴的话咽进嘴里,林翼然忍不住咳了几声,要是他告诉他的小兄弟他还以为他是个女人,他会不会生气?

幸而小兄弟并未发现他的异常,径自从他怀里爬起,整衣束发,而后就着洞口竹筒里的清水,净脸漱口。

不知是不是病后疲惫,林翼然有些懒懒地不想动,只微微坐正了,静静地看着眼前人动作。他只觉他一举一动优雅利落,行止间怡然自得,看着心静,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她整理好自己,便开始替他打理。

拢起他的一头乱发,将纠结的发丝解开,理顺束好。然后净脸净手。

“他”手指纤细白­嫩­,抚过脸庞,细腻柔软。

“你的家世不错?”林翼然问。

林婉儿点头,“何止不错,该是非常不错。”

“没想到世家子弟也会服侍人。”林翼然笑道。

林婉儿将他的袍子打开,将药粉轻轻地涂在他交错的伤口上,头也不抬,“颜雪伤重的那阵子,我天天帮她净身换药,熟能生巧嘛。”安寿受伤的时候也是。

“他”天天为小雪净身?林翼然愣住,不知该做何反应。

林婉儿上好药,看他表情,不由失笑,“颜雪当时伤重不能自理,又被通缉中,我总不能不顾不理。”

“说得是。”对上林婉儿坦然的双眸,林翼然有些自惭形愧。江湖儿女,行事不拘小节,而他竟比眼前的小兄弟还要拘谨古板。

替他将腰带系好,衣折捋平。昨日狼狈憔悴的邋遢男子,而今虽无十分神采,却已是英气逼人,风姿潇洒,一派侠客风范。

“游龙出涧,玉面如仙,‘玉面游龙’如此风采,果真不凡!”林婉儿不由赞道。

林婉儿直白的赞赏叫林翼然不知如何回应,接受显得轻浮,谦逊又显客套,无奈之下,只能哑然。

“咕……”一声轻响,介入沉默。

林翼然有些尴尬地望一眼林婉儿,昨日与她分食一碗,本就半饱,夜里又强自奔波,腹中能量早已消耗殆尽。

“我也饿了。”林婉儿笑着化去他的尴尬,踌躇一阵,而后道,“我先去找点吃的回来。”说完不等林翼然开口,已然驱身向外。

林翼然无力笑笑,盘膝坐在地上,调息一阵。

他的小兄弟没让他久等,很快便再次出现在洞口。

只见“他”将空空的两手一摊,无奈中带点委屈,“我看见一只烤小鸟从天空飞过,四尾烤鱼从水里游走,我觉得他们可能都有事情要忙,所以没好意思挽留他们。本来想摘些野果回来给你充饥的,不过现在离秋天还远,我想你一定等不及,就先回来了。”

这完全不能怪她,她真的不知道电视剧里那些随处可见的野果究竟从何而来。她曾经在水泥森林里生活了年,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享受了两年半,在繁华热闹的京城小店里呆了半年,可是这些经历都不能教会她如何从半空中将飞鸟击落,如何在流水中将游鱼抓住,或者,在初春的青山中,找到一棵挂满成熟果实的果树。

林翼然却只是笑笑。她若是真的将吃的带回来,他倒是真该惊讶于她的无所不能了。

“我们走吧。”他揽过她的身子,带她掠出洞口。

“你的伤,不要紧吧?”林婉儿有些担心。也许她该自己走,虽然对她而言十里路确实长了点。

“若是不舒服的话,与我说一声。”林翼然几个纵跃,已然将林婉儿带至山下。

风景在身后渐渐远去,身子在他的掌中却始终稳若磐石,掠过耳畔的风,也舒爽宜人若夏风清爽。起落间因为尽量照顾她而变得舒缓,却并未因此而减慢了速度。

如行云舒展,如鹤舞悠然。若是此刻有人旁观,一定会为他飘逸出众的身法与姿态折服。只可惜了她身在其中,反而无缘观赏。林婉儿不无遗憾地想。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来到沁宁镇外。

展眼只见街道整洁,屋舍俨然,数缕炊烟,自青砖绿瓦间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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