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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石 二 鸟

“最近四皇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在接手六皇子、七皇子的政事,积极扩张势力,白丞相与万绒见风使舵,马上示好。”

“他有没有什么意图谋反的行动?”

“除了跟八皇子、九皇子一党因为朝政之事还有帝位之争交恶以外,并未见任何可疑之处。”

“他现在信任你吗?”

“不知道,心思难测。他,要我为他诞下子嗣。”

“哦?你怀有身孕?”

“并未,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很可能近期内会怀上,大当家,要是真的怀上身孕,我该如何处置? 打掉它?”

“不。把他生下来。”

“是。”

“听说过这个月的十五号康元帝召集众皇族成员燕山祈福吗?”

“嗯。”

“四皇子那边有什么反应?”

“束手无策。”

“重言,听着,这次燕山祈福里,我要你用穿云箭刺杀八皇子!”

。。。。。。

“大当家要你用穿云箭刺杀裕宪?”

裕弘眉头一皱,似乎有超出他预计的事情发生。

“嗯。他仔细问过我大概多远的距离可以有把握令八皇子命丧当场。”

“四哥,裕宪不能死!­唇­寒齿亡!”刹那间,五皇子神­色­突变,惊呼道:“一石二鸟之计!是父皇一石二鸟之计!重言,不能去行刺裕宪!否则中计!”

“不,重言不能不去刺杀裕宪,否则父皇就肯定她已经背叛辉月楼!重言,必死无疑!”

“天!你们两个从头到尾都在死、死、死,可是没有人告诉我们怎么死?为什么死?死什么?”

难得见到十二皇子与绿珠同声同气,一脸哀怨地期盼解答。

我明白裕弘的意思,其实这个刺杀八皇子的任务等于是辉月楼试探我忠诚度的考验。

八皇子一死,裕弘有危机,所以刺杀八皇子等于间接加害裕弘。

要是我不去刺杀,那么等于表明我已经变节,辉月楼不能容忍变节的杀手!

必定空群而出来诛杀我!

就算裕弘能应付大当家、四当家、其他辉月楼的杀手,

可是武功高深莫测的楼主?!

还有背后的主客康元帝?!

他的得力助手陆云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父皇这次打算把我们与裕宪两派一起除掉!”

“借刀杀人!”

“没错。指使重言刺杀裕宪,然后再来个当场抓凶、人赃并获。因为重言必需以妍妃的身份进入燕山行宫祈福,所以到时候父皇在众人面前可以理直气壮地以指使侧妃刺杀八皇子之罪诛杀四哥,而且他指定重言用穿云箭,目的应该就是可以顺便把三哥之死归到我们的头上来。”

“天!好毒!”

“那现在重言师姐应该怎么办?杀,中计,会被赐死!不杀,还是死定!说白了,就是横竖都是死嘛!”

我望向裕弘,我相信他!

相信他不会让我死,相信他一定可以化解这次危机!

化险为夷!

合 纵 连 横

“四哥、妍妃大驾光临,裕宪真是有失远迎。”

一句极冷、含着强烈讥讽意味的场面话从底下大厅传来。

我和裕弘才刚到八皇子别苑屋顶不久,就被人点名了。

不能不惊叹这八皇子的武功――深藏不露!

“我都说过,我们一定后会有期,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看来妍妃,哦,不对,现在这张脸应该叫重言对吧?!看来重言姑娘已经等不及,(奇*书*网*.*整*理*提*供)亲自送上门来。”

听到八皇子的话,九皇子也好整以暇地放下手上的茶杯,含笑望着我,“不错,没有辜负我的期待,果真别有风韵,难怪一直流连花丛的四哥都甘愿收心养­性­。”

此时,十皇子也从别处赶来,一副严阵以待之姿。

裕弘根本不用他们招待,拉着我就在他们对面坐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四哥,有何贵­干­?”

八皇子直截了当的挑明。

“合作。”

裕弘惜字如金的本领比我这个‘重言’还厉害。

“哦?!”

八皇子象听到一个大笑话一样,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颜。

“四哥不像专程来跟裕宪开玩笑。说!为了什么合作?”

“保命。”

他淡淡地吐出的两个字让八皇子与九皇子的笑意瞬间褪去,

深沉地打量了我们许久。

“燕山祈福?!”

八皇子他们肯定也想到康元帝这次所谓祈福,其实目的是为了关起门来诛杀他们。

所以裕弘稍稍一提,他们马上知道怎么一回事。

“瓮中捉鳖。”

“­唇­寒齿亡!所以你必需要让我们活着,对吗?”

九皇子讥讽着裕弘合作的动机。

“四哥是想我们现在大敌当前,合纵连横?!”

“嗯。”

“四哥专程深夜到访,相信一定是已经想到应对之法,裕宪洗耳恭听,看看有没有围魏救赵那么­精­彩!”

八皇子对上次我们设局陷害仍心存怨恨,

也难怪,自从那次以后,康元帝在政事、兵权上处处限制他们,针对他们,正在逐步削权,现在连命都快丢了,怎么可能不恨?!

“父皇打算要重言用穿云箭刺杀你,再追究我弑弟之罪,来个一石二鸟。”

八皇子双眼当场瞪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惊讶的神情。

看来康元帝这趟一次过诛杀两个皇子的狠心,完全超出他们的预计范围之内!

“无毒不丈夫!”

“看来四哥是为了保这位美人的命而来。”

九皇子果然是绝顶聪慧,一点即明,

只是他似笑非笑地在我身上流连的眼神过于明显了,有点无礼。

“四哥是特意来提醒我慎防穿云箭?!”八皇子突然笑了起来,

“那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穿云箭能伤我吗?!”

“连环穿云箭。”我冷冷地吐出这个连绝顶武林高手都闻之变­色­的名字。

连环穿云箭是辉月楼的绝技,就是两支不同方向的穿云箭同时朝着目标发­射­,那两支箭的方向刚好是目标躲避其中一支时退路方向的互补,那就是说,

两支箭把目标退路的位置也封死!

避无可避!

可是,辉月楼里懂得穿云箭的人只有我跟二当家,

在我跟着他执行任务这五年里,连环穿云箭只用过一次,

就是刺杀武功深不可测的西域辽国国师,

但,即使只用了这么一次,就已经足以令武林人士闻之变­色­。

在这次刺帝行动之前,二当家曾经半开玩笑的说过

“刺杀康元帝,唯一必行的方法就是连环穿云箭!”

因为皇宫守卫森严,康元帝方圆百步之内可能连苍蝇也难接近,

而他本身武功高强,再加上有刀枪不入的金丝甲护体,

要一招之内致命,只能用连环穿云箭!

“是吗?!”谁知道八皇子只是诡异一笑,“闻说辉月楼的二当家早已失踪多时,何来的连环穿云箭。”

我不禁全身一震!

辉月楼遇袭,二当家失踪,是极其机密的事情,

除了辉月楼的人、裕弘他们,应该无人知晓才对!

不!

还有一个!

就是袭击辉月楼的幕后真凶!

天!

难道我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八皇子就是袭击辉月楼的幕后真凶?!

那么,二当家就是被他所害?!

我望向裕弘,只见他的脸­色­也一暗。

我知道他所想的跟我一样!

八皇子裕宪,很可能就是策划救走婉妍,

再让二当家、三当家以及刺杀婉妍时的一批杀手神秘失踪的主谋!

“你是怎么知道二当家失踪的?”

现在,要是我手里有弓的话,一定毫不犹豫的瞄准他发箭!

“这个应该不是今晚讨论的重点吧。”

他,一定惊惶也没有,像是辉月楼遇袭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现在,无论我做过什么,你,为了四哥,都不能让我死,不是吗?!”

他饶有兴致的观摩我因愤怒而要紧的下­唇­。

是的!

该死的!

我,不能杀他!

正确来说,就算我要出手杀他,都不能让他死!

第一次感觉到,杀手升起了杀机却无从宣泄,那是多么折磨的一件事!

“如果是三十步之内发箭再加上暗器封挡退路的话,那就必死无疑!”

我冷冷地重复着当天大当家对我说的话,望着他逐渐变­色­的脸。

虽然现在二当家失踪了,无法使用连环穿云箭。

可是大当家那天说,可以让我在三十步之内发箭,再加上有人用跟穿云箭同样高速的暗器封挡八皇子的退路,那变相等于是连环穿云箭。

要知道穿云箭发箭距离越近,箭速越快,

所以当距离够近的话,很可能一发现来箭的时候,箭已经来到身前了,就算是高手也无从躲避。

可是,辉月楼里能做到徒手暗器速度跟穿云箭比美的人就只有一个!

辉月楼楼主!

所以,我想,康元帝这次是立定决心要置八皇子于死地!

甚至不惜出动神秘的辉月楼楼主!

“那,你的合纵连横到底是指什么?”

武功不在裕弘之下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刚才的话并不是吓唬他!

琢磨了一会儿,他马上愿意合作,为了保命!

“首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问吧。”

八皇子现在变得非常爽快,一口答应。

“万婉妍,现在人在哪里?”

“我房里。”

以 真 乱 假

万婉妍,仍然象数月前一样,温顺如猫的个­性­,静静地站在八皇子身旁。

为了模仿她的举止,数月前我曾经在万花楼偷窥过她的生活,

而现在,居然是要她来模仿我,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看来,六弟、七弟真的死于你手。”

没有了当初失去兄弟的点点哀伤,

经过三皇子一役,现在的裕弘,已经明白到,

在帝位面前,兄弟一词,不值一提!

“三哥也死于你手,不是吗?!我们是同类人,别想用这种口吻来教训我。”

八皇子不着痕迹地把婉妍拉到自己旁边坐下,转向婉妍的眼神稍微有半分温度,可是眼角扫过来的余光还是含着浓浓的讥讽。

“三哥,不是我杀的。”

“什么?”

八皇子、九皇子同时出口的疑问,

相信他们与我身旁的男人兄弟多年,

比我更清楚,他,早就自认不是君子,

所以在这种时候也不屑说谎。

“三哥是死于百步之外,一箭穿颅的穿云箭之下,难道不是你身边的辉月楼重言故意用穿云箭将他置死,再间接嫁祸于我吗?!”

九皇子早就想到,三皇子死于穿云箭之下,康元帝最怀疑的人不是我,反而是他!

所以,他一直以为那是裕弘为了嫁祸陷害他们指使我用穿云箭刺杀三皇子!

“不是。”

依然是淡淡的、简洁明了的答案,但十分的肯定,

让人无法质疑!

“哼,不是她,还有谁?!”

与八皇子、九皇子的沉着冷静风格南辕北撤的十皇子朝我们冷吭一声。

可就是他突然出口的这句话,令八皇子与九皇子的面­色­徒地一变!

事有跷蹊!

我与裕弘交换了一下眼­色­,

能令几乎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二人如此惊呆的事情,

一定是一个足以动摇现有局面的大秘密!

可是,下一秒,八皇子已经马上回复原有的­阴­沉,

仿佛刚才一幕是一闪而过的幻想一样!

只见他一副不在乎的神情,轻轻地把玩着万婉妍的纤纤玉手,

淡淡地对十皇子训斥道:

“裕祥,对四哥、妍妃,不得胡言乱语。”

这是什么?

暗示?!

看来他们三个一定知道关于三皇子被刺的秘密!

“四哥,你要求见婉妍,现在我已经如你所愿,那么,敢问你的合纵连横妙计。。。。”

“以真乱假!”

。。。。。。。

“哦?宁亲王府的妍妃娘娘?娘娘的马车不是已经进宫了吗?”

燕山行宫北门外,看城守卫看到我与绿珠乘坐的马车,有点惊讶。

刚才,明明已经有一个妍妃娘娘,一个一模一样的长相、一模一样衣着打扮的妍妃娘娘乘着马车进宫了。

记录本上记录得非常清楚!

不出裕弘所料,这次燕山行宫的守卫比皇城还要森严,

燕山下御林军包围,燕山上皇城禁卫军把守。

看来康元帝这个“瓮”建得密不透风!

“娘娘因为听说这附近有一座供奉送子观音的小庙,所以刚才专程出城去参拜一下八五八书房,难道你们的守城军没有我们出城的纪录吗?”

“这个。。。这个。。。”另外两个城门守卫拼命地翻着那本纪录本。

“大胆!身为城门卫军,当值之时竟然如此粗心大意、擅离职守,现在燕山行宫里全是皇亲国戚,万一被刺客混进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绿珠首先发难,

当今世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辉月楼刺客喊怕刺客,

来个十足的恶人先告状,

把那几个守门卫军吓得面­色­发白。

“娘娘,我们回去告诉四皇子,叫他把这批做事情粗心大意的守门军依军法处置。”

“绿珠,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是因为工作了一整天,疲惫不堪才会一时不留神,无心之失。”

“妍妃娘娘教训得是,”绿珠乖巧地‘受教’,然后对着那几个正为如何在井井有条的记录本上增加出城纪录而烦恼的守门军说,

“这样吧,我们娘娘菩萨心肠,你们既然无法Сhā入出城纪录,我们就不对外人说起我们出过城,你们不要在记录本上留下这次的进城纪录就行了。那你们疏职之事就能瞒过去!真是的,又偷懒又笨又死板,禁军统领怎么挑人的!”

“这。。。这。。有点。。不合规矩。。。”

“那就砍头算了,真不明白娘娘这么好心­干­嘛?!”

“不,不要,谢谢妍妃娘娘,谢谢妍妃娘娘,放行。。。。”

辉月楼楼主

“四皇子呢?”

“十二皇子那儿。”

“哦?你们分房而睡,难道他怀疑你?”

“应该没有,只是最近刚发现我怀上身孕,为防动了胎气,所以分房而睡。”

“哦?!”大当家眉头一皱,“怀有身孕?会影响穿云箭的威力吗?”

“应该不会。”

“弓箭呢?”

“在古琴里。”

“明天是祈福大典,所有皇子都必需齐集天坛里,你就在离天坛中央约四十步左右的假山上发箭行刺八皇子。”

“重言明白。可是,大当家,与我的穿云箭配合发暗器的人是谁,我要知道他发­射­的方向与时刻。”

“陆云道!”

“啊?”

我不禁大吃一惊。

天!

难怪,难怪大当家那么听命于康元帝,

辉月楼根本就在康元帝的一手掌控之下。

现在回想,那个神秘楼主的身材、年纪的确跟陆云道的相仿,

只是一直以来,完全没有想过,楼主会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所以忽略了!

“你明天留心他右手上的暗号,当他的流星镖一发,你就同时发箭。”

。。。。。。。。。。。。。。

“陆云道?”

“嗯。的确出乎意料之外。”

“难怪!三年前,我就已经觉得很可疑,辉月楼多年来刺杀的对象都是朝廷急欲除之而后快,但苦无证据治罪的人。”

“那么说,其实辉月楼根本就是父皇的杀人工具,专门用来暗杀一些他看不顺眼的人?!”

十二皇子夸张地瞪大眼睛。

是的,回想那么多年来,我所杀的人,有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江湖伪君子,甚至敌国的国师,的确都是一些身为当权者想要除掉的人。

难怪三年前,他,裕弘那么想活捉我,从我身上了解辉月楼的内幕。

他,早就曾经怀疑辉月楼到底在为谁卖命。

想想这个天下百姓眼中一代贤君、仁君,在为了既巩固自己的江山、帝位,又保持这个清名,背地里花了多少心血,又­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无法评论他的功过是非,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

就像他利用辉月楼帮他暗杀一些表面上难以定罪的贪官,手段是错的,但目的是对的。

可是,他的每一步里,都印满了我们这批杀手的血与泪。

为培训出一个‘合格’的辉月楼杀手,多少女孩死在训练营里,又有多少即使生存着还是每晚被噩梦缠绕着!

在这本来就黑暗的君王帝业里,表面有多风光,背地里就有多肮脏。。。。。

“万婉妍,现在怎么样?明天的事,她能完成吗?”

“代替我正在房里休息,绿珠陪着她。她,比想象中还要刚强。”

“是啊,真的看不出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那么能撑!”

十二皇子对这个真正的妍妃也是佩服不已,“希望她还有肚子里的小小八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不然八哥肯定宰了我们!”

是的,我现在最担心的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天晚上,当裕弘提出“以真乱假”,要万婉妍顶替我,在康元帝、辉月楼耳目的监视下,向八皇子发箭时,八皇子马上一口回绝了。

不为别的,因为万婉妍刚发现怀上身孕,而且一直胎气弱,大夫说要是稍有刺激搞不好会小产,一尸两命。

“你的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将来的皇子,不容有任何闪失。”

可是,出乎意料,万婉妍答应了,而且最终她难得一见的执拗还说服了八皇子。

不能忘记当她望着八皇子说“只要能帮你渡过这次危机,什么危险我都不怕”时的坚决,当时感到震撼的不止八皇子还有我。

也不能忘记她望着我说“为了他,我连亲人、甚至自己都可以丢弃,就算这次要丢了我的孩子甚至我的命,又算什么”时的轻松;

万婉妍,她一直为自己刺伤静妃的事情内疚着,

所以初进宁亲王府当天,她第一个要求,就是要见一见静妃,亲自向她道歉。

记得那时候十一皇子说过,这个下手的刺客,要不是个弱女子,要不就是手下留情,所以静妃才能捡回一条命。

我相信两者兼而有之,即使是因为八皇子的要求,她不得不行刺静妃,

可是本身并不凶残的她,在下手的一刻还是手下留情了。

“我只是个女人,他­干­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可是既然我选择了爱他,就决定相信他。即使所有人跟我说,他不是一个好人,他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利用我帮他杀人。我,还是宁愿选择相信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不论对错。”

她的语气很轻很淡,日落斜阳下平静的脸映着的却是无比的坚决。

是的,她真的无比坚决!

要这样一个弱女子模仿我利落地拉弓搭箭的姿势动作本非易事,

更何况她有孕在身,

好几次因为过量的练习,下­体­出血。

大夫说随时有小产的可能­性­,

可是奇迹般,都被她撑过去了。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为了他的爹,我的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出生。”

每次看到她这样的脸,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总会一紧。

连我这个冷血的杀手也被她的坚持感动,那个深沉得不见任何思绪的八皇子呢?!

在他心里,万婉妍到底算什么?!

一个国­色­天香的专宠?!

一个怀有他子嗣的女人?!

一只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的棋子?!

我呢?!

与万婉妍处于同样位置的我,

在裕弘心里又算什么?!

经过将近十天的练习,当远观我跟万婉妍同时拉弓搭箭时,连绿珠他们都分不清谁真谁假。

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声音、神态还是存在差别,所以在康元帝、大当家面前,必需换回真正的杀手重言!

弄 假 成 真

“愿上苍保佑我大孙皇朝子孙福泽。。。。。。。”

天坛正中央,康元帝正带领着皇族里的男­性­成员对天叩拜。

众皇子,按着排名辈份列队排在康元帝之后,

八皇子正跟在裕弘、五皇子之后,

而九皇子则列在八皇子之后。

在天坛的另一边,距离不到四十步的假石山里,

两个纤瘦的人影在挪动着,是绿珠与万婉妍!

而假石山后百步左右的丛林里,守着一批御林军,

在等待着八皇子遇刺后当场抓凶。

我熟悉的大当家则藏在树上,

正在全神贯注的监视着绿珠与婉妍的一举一动。

站在天坛百步以外的宝光塔上,我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一切。

康元帝那言不由衷的祈祷文终于完结,

大当家交待过,我与陆云道之间的暗号是流星镖在太阳下的反光,

婉妍在假石山上的方向瞄准的是八皇子的正脑门,

而陆云道的镖则­射­向他的左侧,封挡退路。

而我,则是要在陆云道还没来得及发出暗号之时,先下手为强!

“咻。。。”

“咻。。。”

我的箭发出,朝着康元帝的脑门!

可是,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多了一支箭!

而且也是朝着康元帝的脑门!

与我发出的箭刚好方向互补――连环穿云箭?!

怎么回事?!

是谁?!

到底是谁发的箭?!

是谁要致康元帝于死地?!

其实,我发箭的用意根本不是­射­杀康元帝,相信以他的武功,

绝对能躲开我的箭。

所以,我的箭只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因为箭功同样出­色­的九皇子在天坛上,

而婉妍则冒充我在大当家的视线之内瞄准八皇子,

所以,当我从另外一个方向发出穿云箭­射­向康元帝,

他自然会认为,有一个非重言、非裕九皇子,但懂得穿云箭的神秘人正要致自己于死地。

而且,我在箭上绑了一张写着“废兄夺位,绝子绝孙”的纸条。

多疑的他绝对会想到是玄壬帝的后人回来报仇,

要将他的后代一个一个杀光!

这就是那天晚上裕弘说的,将计就计,利用玄壬帝鬼魂索命之说来个装神弄鬼制造混乱,

让康元帝觉得自己的帝位、江山处在危机之中,

暂时停止诛杀这两个最能­干­的儿子!

而且纸条上写着“绝子绝孙”,

任何为人父母的人在看到的一霎那都会制止屠杀自己骨­肉­!

眼看两支箭同步飞向康元帝的脑门,

就在那一瞬间,陆云道手上原本要­射­向八皇子的飞镖,

打向那支不明来历的箭,

而康元帝则在我的箭命中之前闪身避过。

在众人还没定神之时,

“咻。。。”

又一支箭­射­出,飞向二皇子的脑门!

发出两支冷箭的人也在这座塔上!

很可能就塔顶!

“啊。。。。!”

天坛上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有刺客!有刺客!”

“二皇子被刺!”

“保护皇上。。。。”

“保护众皇子。。。。。”

是谁?!

到底是谁在浑水摸鱼?!

与我的箭同步发出合成连环穿云箭­射­向康元帝,

又一箭­射­杀二皇子!

而且是百步之外,一箭穿颅!

穿云箭!

我很想到塔顶寻找那个浑水摸鱼刺杀二皇子的人,

奈何那些御林军已经开始向我所在的方向涌来!

看到大当家已经奔向保护康元帝,

婉妍与绿珠已经离开原定要发箭的地方,

我只能以最快速度离开宝光塔,与她们汇合。。。。。。

辉 月 楼 内 ­奸­

“抓住她!”

原本已经受了命只要重言发箭刺杀八皇子就马上抓凶的御林军非常敬业。

即使被­射­杀的不是原定的八皇子,而是二皇子,他们还是第一时间直奔绿珠与婉妍所在的假石山,把她们围住了。

幸亏绿珠早已经按原定计划,施展她的独门轻功,带着那把藏着弓箭的古琴离开。

“住手!”

此时,裕弘已经赶到。

“谁敢碰妍妃一根寒毛,我要他人头落地!”

“妍妃,你怎么样?让开,快!快传太医!妍妃可能会小产!”

裕弘在看到婉妍掩上小腹作肚痛难当状时,马上一把将她抱起,

往他的寝宫奔去。

而我,亦马上尾随其后,以便康元帝亲临探视时换回身份,

以免被识穿!

“你出卖我!”

我愤恨地望着大当家,按着裕弘早已为我准备好的台词,

指责想要一石二鸟而派御林军包围我的他。

“现在你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

他冷冷地瞪着我,看不出思绪。

“要不是刚好有人刺杀康元帝与二皇子,场面混乱,而绿珠机灵马上带着弓箭逃走,我早就被你们拉去给四皇子与八皇子陪葬了。”

“这是主客的意思。”

大当家毫无表情的说着,

我的命在他与康元帝眼里,比草还贱!

“四皇子那边怎么样?”

“他已经知道我还是忠于辉月楼,今天受命刺杀八皇子差点让他中了康元帝的一石二鸟之计。”

“那他为什么不杀你?”

“他要等我诞下他的孩儿再杀我。”

“哼,想不到这个孽种会是你的保命符!”

大当家冷笑一声。

我讨厌这样的他,

我讨厌不把我当人看的他,

我讨厌不把我的命、我孩子的命看在眼里的他!

虽然,我并未有孩子。

但,相信就算我怀上裕弘的孩子,

康元帝也会把我跟自己的孙子一起杀掉!

“主客就是康元帝,是不是?”

“重言,杀手没权过问主客身份!”

“楼主,就是陆云道。辉月楼一直都是替康元帝卖命?”

“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重言,我问你,除了你与二当家,还有没有人懂得穿云箭?”

“不知道。”

“重言!你应该知道,即使我出卖你,要你死,你都没有任­性­与怨恨的权利,辉月楼的杀手早就准备好为任务丧命的。现在你已经知道辉月楼是为皇上卖命,那你更应该明白,能为皇上死,也是你的光荣!”

我没有回话,只是冷冷的望着他。

我并不忠于康元帝,对他,连一点好感都没有,

何来光荣!?

以往几年为辉月楼出生入死,与其说我对辉月楼忠诚,

倒不如说我是对二当家忠诚!

二当家失踪了, 我对辉月楼再无感情。

“重言,别忘了,一日是辉月楼的人,就别想再离开,除非死!”

大当家见软的不行,开始用硬的――死亡威胁!

“如果你不再忠于辉月楼,就得死!”

“据我所知,就只有我与二当家。”

这是实话,所以,今日在宝光塔上发箭的人,

还有用穿云箭­射­杀三皇子的人,

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二当家?!

如果不是他,到底这个懂得穿云箭的人是谁?

“重言,听着,将来如果二当家接触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他的行踪。他,很可能就是辉月楼的内­奸­!”

“什么?”

我有点不敢置信,虽然心里也曾经怀疑过,

可是,我对他的信任是从四岁那年开始,根深蒂固!

如果不是把血淋淋的真相摊开在我的面前,

很可能。。。很可能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就算,就算真的是二当家背叛辉月楼,

杀了三当家与那批杀手,

我也宁愿相信他有自己的理由!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重言,记住,辉月楼要除掉你,易如反掌!四皇子远不是楼主的对手!如果要继续生存,就只能继续忠于辉月楼,没得选择!”

“重言知道。”

“还有绿珠那丫头,闻说她最近跟十二皇子走得很近,如果一旦发现她背叛辉月楼,格杀勿论!”

“是。”

“是谁杀了二哥?”

“杀了三哥的人,我们当初猜想的幕后真凶。”

“什么目的?”

“大孙皇朝,绝子绝孙。”

“四哥,那。。。会不会。。真的是玄壬帝的后代回来复仇?”

“现在还很难说,懂得装神弄鬼混水摸鱼的人很多,说不定有人又棋高一着,在我们计谋里再用连环计。”

裕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望向我,神情­阴­晴不定,

他,怀疑我!

“你怀疑我?”

我淡淡地望着他问,不是没有失望,只是不习惯把这样的情绪表露出来。

“四哥,原来你想到了,我之前一直不敢说,是因为,我怕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五皇子也戒备地盯着我。

绿珠很自然地靠向我,

与他们对视着,

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的十二皇子傻乎乎地夹在中间,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三年前,有人给我通风报信,说将会有一个美丽的辉月楼女杀手假扮妓汝刺杀我。”

“你之所以能逃过灵君师姐的暗杀,识穿我们的身份,是因为有人早就给你通风报信?!”

天!

难怪!

难怪他竟然可以在与灵君师姐行房之时仍能保持那么高的警觉­性­,

更难怪一下子就有那么多侍卫把我包围,

原来是早有预谋,瓮中捉鳖!

“是谁?!”

难道辉月楼三年前就已经潜伏了内­奸­?!

“匿名报信者。但其实那个人早就露出自己的身份了。”

他的笑意没有到眼里,冷冷的,令人心寒。

“什么意思?”

“只有早就预知那次刺杀行动会失败的人,才能及时从我手下把你救走。”

“二当家?!你是说,三年前给你通风报信助你逃过康元帝暗杀的人就是二当家?!”

不能不说,这个真相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特别是一直为二当家卖命的我。。。。。。。。。。

疑 幻 疑 真

“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辉月楼根本就是效忠于父皇的,为什么这次要你来刺杀我,还要故弄玄虚的来个‘刺帝’掩饰其真正目的?”

“因为他也怀疑辉月楼里有内­奸­,怕象三年前一样,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用‘刺帝’这个把戏,为什么连我这个辉月楼的杀手都要瞒过,

为什么把我送到他的身边之后,一直是由直接受命于康元帝的大当家跟我接触,完全不经其他人之手,而是直接给我下指命。

就是为了防止辉月楼内­奸­!

“二当家为什么要救你啊?他是你的人?”

一向不关心他们之间­阴­谋计略,只管听命做事的绿珠也不禁疑惑了 。

“不是我们的人,但很可能是裕宪的人。”

五皇子的回答再次让我全身一颤,

怎么会?

为什么?

“裕宪能从父皇策划的­阴­谋里,早辉月楼一步救走万婉妍,一定是有内­奸­从中协助。而之后把那批杀手还有消息最灵通的辉月楼三当家人间蒸发,奇*shu$网收集整理为的也是不让父皇知道万婉妍非辉月楼所刺,中途出现了神秘杀手这件事,以防父皇识穿金蝉脱壳之计。”

“五皇子的意思是,二当家出卖辉月楼‘刺帝’计划给八皇子,之后八皇子为隐瞒金蝉脱壳而把同去的那批杀手,三当家灭口了。那么二当家呢?!”

其实,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多余的,

因为现在几乎所有证据都指明用穿云箭­射­杀三皇子与二皇子的,

就是二当家!

“按你们这么说的话,刺杀父皇、二哥与三哥的幕后主谋是八哥?”

“不,相信这几件事,裕宪也被蒙在鼓里。”

“啊?为什么?越来越复杂?”

“三哥之死,是一个嫁祸给裕贤的计划,裕宪他们甚至一直以为,三哥是我指使重言杀的。而这个时候杀二哥,对他甚至我们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嗯。这也是我所疑惑的。他杀二哥的目的何在。这次的燕山祈福就是父皇因为猜疑我们跟裕宪他们夺位而策划的屠杀。好不容易想到这个装神弄鬼之计让父皇认为玄壬帝余孽回来动摇社稷江山,而杀意稍微缓减。可是,要是父皇原本属意太子之位的二哥被杀,他首先怀疑的不是玄壬帝余孽,反而是我们这群皇子。”

“为什么?”

“很简单,如果你是玄壬帝的余孽,想动摇社稷江山的,最想杀的皇子会是谁?”

“四哥啊!他老是四处平乱的,搞到那些造反的人都不敢露脸了。要不就是八哥,他要是突然被杀,朝廷一定动荡不安。”

“那就是了,二哥之死,除了让原本属意他当太子的父皇悲疼难当,还有想争帝位的皇子一个很大的契机外,其实对动摇大孙皇朝的社稷一点作用都没有。二哥的存在与否,不影响朝政大事。”

“父皇一定认为是我们或者是八哥他们找人暗杀二哥的!天!刚才看到父皇对着二哥尸体时候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根本就是失去常­性­了!我想他现在才不管什么绝不绝子孙,一定想拉凶手去给二哥陪葬。”

“杀二哥,其实就是让父皇失去理­性­,更加下决心诛杀那些对帝位有野心的皇子。重言,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在御前献舞当晚,我偷换了你的二当家原本要给你的指命是什么吗?”

“刺杀二皇子。”

我望向他没有表情的脸,

他,对我的信任早已不复存在,又或者从来就没有过。。。。。

“那么说,辉月楼二当家非效忠于父皇,也非忠于裕宪,他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关系。虽然三年前救过四哥,可是这次却想把我们、裕宪、二哥一次过除掉。那,他的目的何在?他到底是忠于谁?”

裕弘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盯着我,

眼神­阴­森得令人发抖。

“你怀疑我一直都是听命于二当家,为他监视你,­射­杀三皇子,甚至联合他在你的计划里浑水摸鱼刺杀康元帝及二皇子?!”

已经无法发出有温度的声音,

为他背叛了辉月楼,一同出生入死,

可是,他,到现在居然还怀疑我!

还是没有回答,冰寒的脸闪过一丝被背叛的愤怒与怨恨。

五皇子很识趣的自动退场。

“绿珠,来我的房一下。”十二皇子也呼喊傻乎乎地夹在我与裕弘之间的绿珠。

“去你那里­干­嘛?”

“及时行乐啊!说不定明天就被父皇拉去给二哥垫尸底了,临死前总不能对不起自己吧,对不对?!”

“你猪头啊!”

绿珠的脸一下子通红了。

“这样好了,要不你也给我怀个小十二好了。万婉妍肚子里有个小小八,说不定重言肚子里已经有个小小四,就算四哥、八哥被父皇宰了,后世的人看到小小四与小小八的时候,都会记得大孙曾经有两个这么帅的皇子。我不想我死了之后,百姓就忘了大孙曾经还有一个这么英明神武的十二皇子。”

“我看你是白痴加猪头,你别走!给我站住,别走。。。。。”

喧闹过后,屋子里只剩下我与裕弘对峙着。。。。。。

置诸死地而后生

“为什么不说话?”

双方沉默对视良久后,他首先打破沉默。

“如果你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不是吗?!”

慢慢的,他移动到我的身前。

“你的二当家在我们背后策划着一个又一个­阴­谋,誓要置我们于死地。而且每每棋高一着,如果不是有内­奸­,怎么会对我们这次计划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

“你认为,我真的会出卖你,置你于死地吗?”

胸口很闷,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连呼吸都不顺畅。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说服自己相信你。”

在距离我不到一步距离,望着我的泪水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滑

原本冰寒入骨的眼神慢慢地增加了一点点温度。

“为什么?为什么相信一个人需要理由?”

我不懂,真的不懂,看进他深入大海的眼里,寻找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的答案。

“你呢?你相信我吗?”

“相信!背叛辉月楼、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丢弃,只是因为相信了你。”

“为什么?”

这一瞬间,他的眼里没有了寒冷,换上的是期待,深深的期待。

“因为我爱你,所以相信你。”

是万婉妍给我的领悟,

她对八皇子无条件的相信,为他无怨无悔的付出,

即使丢弃了所有东西,一无所有,甚至­性­命在危,

居然还可以微笑着对我说,

她,很幸福!

是她让我知道,

原来单纯地去相信自己所爱的人,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一种无关于得到多少与失去多少的幸福。

即使被世人讥笑是傻、是痴,那又何妨!

“现在,即使所有人跟我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利用我,我还是会相信你。”

“重言,”

他的眼里,闪着不敢置信。一向镇定自若的他,也露出了难得的震撼,

“我再问你一次,如果有一天,有人跟你说,我是真的,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只是诱惑你背叛辉月楼,利用你帮我对付父皇,你,你还会相信我吗?”

“相信。”

“即使那个人是你的二当家?”

没有了冰冷,他的眼里闪着浓浓的期待。

“是的。”

没有任何的犹豫。

也许这世间太多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

根本难以辨别,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真假。

我只是个人,一个简单地期盼着幸福的女人,

因为相信他爱我,所以即使每天在刀锋口上过着,

还是觉得很幸福!

只要能幸福的活着,即使那是假的那又何妨?!

深深的,他把我抱进怀里。

“不要骗我。”

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响声,

低低沉沉,但却透着无比的脆弱。。。。。。

“啊。。。”

不知道拥抱了多久,他突然毫无预警地一把将我抱起。

他的脸跟刚才的截然不同,换上邪恶之极的笑容。

“裕隆说得对,要及时行乐!”

抱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卧室走去。

“裕弘?”

不敢相信,在生死关头,他居然还有这个兴致。

“你不是跟他们说过,你怀孕了吗?就算能逃出这里,可是你要是过几个月交不出个孩子来,一样是死!”

“啊?”

对了,要是过几个月我没有怀孕的迹象,而裕弘还把我留在身边,不杀我,

那就等于跟康元帝说,我变节了!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笑容,不怀好意!

“我的小小四一定要比裕隆的小十二帅。”

“天!那明天怎么办?”

“管它的,明天再说。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想那么多­干­嘛?好好服侍我就行了。”

真不敢相信,平常如此深沉的他,居然也有如此任­性­的一面!

我有点哭笑不得。

“如果你今晚好好服侍我,让我快活得不想死的话,说不定明天,我就有办法。。。。。”

他戏谑的笑意里藏着深深的自信。。。。。。

“父皇坚持所有皇族必需继续留在这里,为二哥守孝七天?”

“天!恐怕七天之后就变成了我们的‘头七’了!”

“四哥今天请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八皇子一边品茶,一边面无表情的欣赏着十二皇子的耍宝。

那个高傲的十皇子则不屑的看着我们。

而旁边的九皇子神­色­凝重,

他深知,八皇子现在是康元帝的第一个宰杀目标!

也许,如果康元帝心情好,大发慈悲的话,

我们还能活着离开燕山,但八皇子绝对不能!

“你怎么看?”

裕弘微笑着望向他。

“有内­奸­。”

八皇子淡淡的一句话让屋子里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

他优雅地放下那茶杯,就在茶杯快要碰到桌子的一瞬,

突然手指一弹,整个茶杯马上碎开,而所有的碎片竟然从各个方向向我袭来!

那速度之快,让我根本无法反应。

“铛。。。铛。。。铛!”

一张不知道从何飞来的桌布及时挡在我的面前,把那些碎片拦住。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被纳入一只熟悉的臂膀。

我想起二当家说过,这八皇子的武功深不可测,不在裕弘之下,而且出手狠辣,心思慎密,­阴­沉冷静,是一个高度危险人物!

今日可算领教了,如果不是裕弘及时出手,我早就成箭靶!

“四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突然出手袭击我的八皇子还是一副自在休闲的表情,好像刚才要取我­性­命根本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而屋子里的人除了绿珠与裕弘以外,所有人都紧闭着­唇­,望着我,

那是不信任的表情!

“不是她。”

“凭什么相信她?”

“我与你的­性­命。”

“什么意思?”

本来话不投机正准备离去的八皇子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

“父皇现在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接着就轮到我。相信她,也许能够帮我们活着逃出燕山!”

“说下去。”

他­阴­沉的双眼在我与裕弘之间来回打量了许久,最后慢慢地重新坐了回去。

“置诸死地而后生。”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这个辉月楼的二当家究竟是什么人?”

“你问你怀里的人不是更清楚吗?”

八皇子对我还是明显的不信任。

如果裕弘真的是相信我的话,他应该知道,

我对二当家除了救命恩人与恩师以外,一无所知。

“你比我们更早知道辉月楼其实是父皇用来排除异己的杀手组织,而且是辉月楼的二当家助你中途救走万婉妍。那个人,你是怎么跟他勾结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裕弘完全无视他的质疑,只是继续他盘问关于二当家的事。

“他自己找上门的,他知道婉妍早就是我的人,所以提出助我用金蝉脱壳之计救出婉妍。交换条件是大量的银两以及由我出手全面瓦解辉月楼。”

二当家早就知道婉妍的情郎是八皇子?!

难怪三当家搜集回来的资料上完全没有提到?!

天!

原来是被他中途截走了!

“三当家是你杀的?”

“不是,这个人,他坚持自己亲自动手,至于其他人,则由他做内应,我们出手解决。”

“其他人?除了跟我与绿珠一起暗杀婉妍的那十几个杀手以外,难道。。。。。。”

“你不知道吗?”八皇子冷冷一笑,“辉月楼现今只剩下你们两个、那个大当家及陆云道!”

“天!大当家完全没有跟我们提过!”绿珠跟我同样惊讶,“还虚张声势地要挟我们说,要是我们胆敢变节就马上派一大群辉月楼杀手追杀我们!幸好我们还是变节了,不然真是亏大了!”

“不然,你们以为父皇在如此想除去我们之时,为何不象以往一样,直接派一群辉月楼杀手出马,­干­净利落的暗杀,要大费周章地策划这趟燕山祈福,来个借刀杀人,再一石二鸟!”

九皇子还是面无表情,一脸­阴­沉。

“四当家呢?”

四当家是辉月楼里二当家以外跟我最亲近的人,除了好­色­一点,其实他也算个好人。。。。。。

“全死光了。一个多月前,我们血洗辉月楼,只有你们几个余孽侥幸逃掉。”

回答的是一脸暴戾之气的十皇子,当提到杀人的时候,那兴奋的表情令人厌恶之极。

要不是十二皇子一手按着绿珠,她早已气愤得上前动手了!

是的,也许辉月楼是一个给了我们噩梦的地方,但我们毕竟都在那里长大,心底里或多或少的还是存在一点归属感,而且,即使里面的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毕竟我们都是人,那都是一条生命!

“赶尽杀绝?!”

“你震惊时候的表情真的有几分象婉妍,”

八皇子竟然还饶有兴致的欣赏我的脸,完全忽略我眼里的杀气,

“是你二当家的意思,当初交换条件里说得很清楚,除了你,一个不留!”

“什么?!”

“哼!”十皇子讥笑了一下,“就算他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剪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就是因为当初留下了你这个内­奸­,害得我八哥随时会被诛杀。”

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我?

二当家心里到底盘算的是什么?!

不杀我,是基于感情,还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可是,你还是策划了一个一石二鸟、借刀杀人的­阴­谋要除重言。”

要婉妍刺杀静妃然后嫁祸于我,既可以分裂裕弘与白允奉,又可以借五皇子之手杀我。

这八皇子的心机真的重得可怕!

“多一个人知道婉妍被刺真相,婉妍就多一分危险。她们二人,不能不杀!”

听到八皇子这句话,心里真是百味交集。

万婉妍,为他义无反顾,看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八皇子毕竟也是个人,也是会被感动。

可是,为了他们的安宁,竟然立心要牺牲我们三条人命!

幸好万婉妍对静妃手下留情,又幸好裕弘救了我与绿珠。。。。。。

“天!八哥,现在父皇知道是你掀了他的老窝,难怪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就算这次能让你侥幸逃出燕山,我看他日后也不会放过你。”

“哼,你们不也是自身难保吗?!他为了那个弑父夺位的预言,是必定要除四哥的!虎毒不食儿,可是这个天下百胜称颂的仁义之君为保帝位却是三番四次要置自己儿子于死地。他,不配当君王!”

八皇子这句话语调虽轻,但任何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决心与含义――

弑父夺位!

“这个二当家帮你救出万婉妍之后,就没有再与你们有关联了吗?”

“在血洗辉月楼之后就不知所踪。”

“三哥之死,很可能是他下的手,目的是嫁祸于裕贤,矛头直指你;这次暗杀二哥也是,暗中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还故意暴露了自己没死的真相,目的也是让父皇知道他就是血洗辉月楼的内­奸­,而勾结他救走万婉妍的你就是主谋!”

“哇,好毒啊!八哥,你到底是不是没付清他出卖辉月楼的尾数啊?为什么他那么想杀你?”

“他想杀的不止是我,你别忘了­唇­寒齿亡,一旦我被除去,下一个就是四哥!”

“对哦!那有可能,你只是无辜的陪葬品,四哥才是终极目标?!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重言?天!红颜祸水啊!幸亏绿珠长得丑,没人争!”

“你正经一点行不行,大家都在担心,而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绿珠真的被十二皇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气坏了。

“怕什么,你们刚才没听到四哥的话吗?!他都说有办法,我对他绝对有信心,因为我们是同一个爹娘生的,聪明才智相当!”

“四哥,你所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今天一直十分沉默的九皇子直截了当地问。

“虽然还不能肯定,但我有一种感觉,这个辉月楼二当家的目的不止是杀我们两个皇子那么简单。三年前在我兵权被削,闲赋在家之时,辉月楼的杀手早就有机会除了我,但他却通风报信救了我。而现在等我羽翼渐丰之时,却是一步一步挑起父皇、裕宪、还有我这大孙皇朝三方最大势力的矛盾。”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九皇子与五皇子几乎同时惊讶地喊出来。

“这二当家,难道。。。真的是玄壬帝的余孽?!回来夺权复僻!”

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推论深深地震住了。

想不到我们的装神弄鬼之计,结果却是弄假成真!

真的有玄壬帝余孽在这燕山行宫之内图谋不轨,

不单单是这样,他,还一直藏在背后策划着一个又一个可怕的­阴­谋,

甚至还有一个神秘的内­奸­隐藏在我们之中。。。。。。。

浑 肴 视 听

“我所想的方法,是一个兵行险着的方法,关键在于裕宪,你是否相信我,相信重言,相信裕贤。我所指的相信是绝对的相信,甚至把你的­性­命交托在这些人的手中。如果不能绝对的相信,那就根本不用提了。”

第一次,我看见八皇子露出凝重的神­色­,紧皱着眉头直直地打量我与裕弘。

他相信九皇子,这个看得出来,可是对我与裕弘还是存有顾虑。

也难怪,一个是他竞争帝位的最大对手,双方交手多次,互有输赢。

另一个,则是内­奸­的最大嫌疑。

象他这样的人,我想除了万婉妍,根本没有人可以令他绝对的相信!

“五哥,”突然,他转向一直没有交集的五皇子,“我将婉妍交托给你,如果,我真的逃不出这燕山,你帮我把她安全的带出去,可以吗?”

屋子内所有人,包括五皇子都一颤,想不到八皇子竟然会把万婉妍交付给自己的死敌照顾!

他与五皇子之间因为静妃的事一直是势成水火的,五皇子一开始甚至恨不得他被康元帝除去!

观人于微的他怎么会感觉不到五皇子对自己的敌意?!

不得不说,今天里,我对这个八皇子真的有点改观,有那么一点点的欣赏。

在这个生死尤关的关头,他要保护的、最珍视的是那个一直为自己默默付出的万婉妍!

而他,所交托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死敌――五皇子!

是的,纵观这儿,他与裕弘,能否走出这燕山都成疑。

而从裕弘的口气听来,我与九皇子是要执行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生死未卜。

十二皇子幼­嫩­,十皇子轻率,均不是交托的好人选。

五皇子稳重,而且对静妃的爱护是绝对让人感动的,

也许是我们这里最能够体会自己对万婉妍心情的人,也是最佳的人选。

双方对视了良久,最后,五皇子才轻声吐出了一句:“放心!”

话语虽轻,但却让人绝对的安心。

八皇子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转向我们,

“四哥,我并不相信她。但我相信你。­唇­寒齿亡,相信你是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让我被除掉。”

第一次, 看到这两个同是王者的男人之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经过昨天祈福大典,相信父皇一定是认为辉月楼二当家勾结裕宪刺杀自己及二哥,所以他现在的矛头首先指向裕宪。而我计划的目的就是要让父皇对刚才的想法产生怀疑,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阴­谋,怀疑自己一直在被人利用屠杀自己的儿子。”

“妙!父皇一直都喜欢­操­控一切,最忌惮别人棋高一着,更不能容忍自己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如果他发现自己一直被利用,一定会暂时停止所有针对我们的行动,以防中那个­阴­谋者的计,还有首先把那个人给抽出来。”

“可是,要怎么样实行?还有,你们不是说我们这里面有内­奸­吗?这一次那个内­奸­会不会又出来搅局,令八哥的处境更危险啊?”

“这次,我的计划是置诸死地而后生。我要重言与裕贤用连环穿云箭刺杀裕宪。”

“什么?”

大家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特别是九皇子!

“我根本不会穿云箭。”他紧皱着眉头道,“穿云箭不比一般箭功,要百步以外发出的箭头仍能有­射­穿颅骨的威力,不是箭头快、准、狠就能达到的,我的箭并不能­射­穿颅骨。”

“没错,你是不会穿云箭。可是只要你的箭与真正的穿云箭有着同样的速度与劲度,与它同步­射­出,在它没有穿破颅骨之前,谁能分辨真假?!而且即使与真正的相比存在着细微的差别,但人们常会被那些视觉盲点所蒙蔽,理所当然的以为它就是穿云箭!”

“与穿云箭­射­出同样速度与劲度的箭应该没有问题,”九皇子稍微舒了一口气,然后望向我微微一笑,“我们终于有机会较量一下了。”

“可是,四哥,你要九哥与重言假扮用连环穿云箭刺杀八哥的用意何在?”

“你还不明白吗?!要让父皇怀疑辉月楼二当家从一开始勾结的就不是裕宪,浑肴视听。”

“那父皇会怀疑谁啊?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关键要看重言。”

“我?”我望向裕弘,不知道他到底要我­干­什么,更不知道除了发箭,我还能­干­什么,而且是重要得足以影响全局决定他生死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

五皇子与十二皇子也心急了。

“重言,还记得你昨晚说的话吗?”

不理他们逼切的询问,裕弘反而是望向我问着。

“记得。”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哪一句,因为昨晚我说了很多话,是平时三、四天的总和有多。

突然,不理屋子里一堆的旁人,他低下头,几乎贴上我的,眼睛殷切地望定我。

“现在二当家与我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我,还是二当家?”

“砰!砰!砰!”

胸口仿佛突然被袭击了一下,连心跳都急速紊乱了。

没有想过,他突然要我选择,而且仿佛是­性­命攸关的选择。

“重言。”

“你。”

淡淡的,从心里吐出的答案。

现在不要再跟我分析什么是与非,对与错,

我只想守在这个男人身边,

生死与共!

他的笑意,第一次,让我觉得很温暖。。。。。。。

“四哥,重言,你们两个这样子当众调情好象不太好吧。”

十二皇子一脸不爽的破坏气氛,估计昨晚绿珠一定让他吃了大蹩,

现在才会那么见不得人好。

抬头望向其他人,只见八皇子与五皇子都一副好整以暇的看好戏表情。

这才发现,好像。。。好像刚才的确不太合适。

“现在,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之内有内­奸­,可是不知道是谁。”

他才不管旁人的目光,仿佛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自己的正事,

“所以,这一次,我把我们每个人各自要做的事情都分别写在一张纸。除了我,大家都只知道各自要做的事情,不知道其他人的。但每个人要做的事情都是整个计划的重要一环,任何一个地方出错都会导致计划失败,同样,如果这个计划一旦被人从中搅和而失败,只要根据被扰乱的环节,就知道内­奸­是谁。”

“绝!”

连一向对裕弘带着少许敌意的九皇子也不禁轻叹!

“嗯。这样就算我死了,也有人帮我抽出内­奸­报仇。”

八皇子满意一笑,

这一瞬,他这种无惧生死的自若还蛮令人赞赏的。

“另外,我已经把整个计划的内容藏在一个地方,而收藏的地点会告诉这儿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以防内­奸­与幕后真凶扰乱计划后再杀了我灭口。”

“四哥,这样子,只要内­奸­不活动,乖乖地帮我们一起完成计划,不就不能把他掀出来?”

“是的,现在是活命要紧。”裕弘一笑之后眼光骤冷,“至于那个内­奸­,只要能逃出去,一定有机会把他给掀出来!我绝对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兵 行 险 着

“重言,你主动要求见我,所为何事?”

我按照裕弘的计划,发出了大当家上次交待我的会面暗号。

“我想知道关于玄壬帝的事情。”

“嗯?为何要问我?四皇子应该也很清楚。”

“是跟二当家有关的事情,我不想惊动他。”

“二当家?”大当家当场双眼直瞪,“是什么事情?”

“没有一个准确的头绪,说不出一件具体的事情来,只是这两天回想过去几年跟在二当家身旁,一些以前觉得无光要紧的琐碎小事,仔细想想好像隐隐跟前皇帝有关。”

“你想问什么?”

“玄壬帝在被康元帝废位之后,是生是死?”

“死。”

“确定他已经被杀?”

“皇城以外,立马分尸,我与皇上都在场亲睹。”

“玄壬帝可有子嗣?”

我这个问题一出口,大当家的眉头马上一皱,双眼放出的寒光令人不由一颤。

“除了一群死卫冒死把当年十岁左右的大皇子救出皇城,之后不知所踪外,其余七个皇子均被淹死;除容妃外,所有后宫妃嫔均被赐死,以防肚内留有孽种。辉月楼原本就是皇上为斩除这些玄壬帝余孽而建立的组织,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线索。而现在皇上江山稳固,辉月楼就变成辅助皇上警恶惩­奸­的组织。”

警恶惩­奸­?!

连平时一向冷面的我也不禁想笑。

我想如果绿珠在场一定忍不住吐槽说“康元帝就是最恶、最­奸­的那个,贼喊捉贼!”

“重言,你是怀疑二当家就是当年的大皇子?”

“重言没有任何证据,不敢妄下断言。”

“但按年份推算,二当家,他的确与当年的大皇子年纪相当。”

大当家眉头皱得更紧,

“想不到我们多年来一直追查的人竟然一直藏身于辉月楼里!”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那有没有想到,除了你,二当家还传授了何人穿云箭?祈福大典当日,刺客用的是连环穿云箭,一定还有同党。”

“象二当家这般年纪的人,不是应该都有儿女了吗?”

“我们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因为二当家多年来沉默寡言,形单只影的。重言,难道你见过他的儿女?”

“没有。一点迹象也没有。一直以来重言对二当家的心意,大当家最清楚不过,所以重言特别留意,但并无可疑发现。”

“未有发现不代表没有。你只是个单纯的杀手,他要瞒过你易如反掌!”

“难道这个废帝余孽带着自己的孽种想回来刺帝复僻?!哼!异想天开!”

“恕重言直言,自重言入宫选秀以后,十二个皇子已有四个死于非命,皇上亦计划要除掉四皇子与八皇子,十二个皇子所剩无几。”

“你的意思是,他的目标不一定是刺帝,是要废兄夺位者,绝子绝孙?!”

。。。。。。。。。。。。。。

“裕隆,昨天花园里你与裕贤兄弟二人刀剑相见,可有此事?”

大殿里,康元帝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一副慈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回父皇,确有。。。确有此事。”

“你还出手把裕贤打伤?”

“儿臣。。。儿臣一时鲁莽。”

“所为何事?竟然在兄长尸骨未寒之际骨­肉­相残?”

“九哥。。。九哥他昨天出言调戏宁亲王府婢女绿珠,儿臣一时错手将其打伤。”

“混帐!堂堂两个皇子竟然为了一名婢女大打出手,而且为人弟的竟然出手将兄长打伤!混帐!”

康元帝一拍龙椅,双眼怒视,充分显示严父之姿。

“裕宪,现在裕贤伤势如何?”

“回父皇裕贤右腿受伤,现正在换药,恐怕会迟来,特托儿臣向父皇请罪。”

昨天康元帝突然下旨,召集所有皇族成员包括女眷今早到行宫大殿为二皇子亡魂超渡,以祈早日寻得真凶。

正如五皇子所说的,以康元帝喜欢­操­控一切的个­性­,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这个化被动为主动的行动早在他们的预计之内!

在发生行刺事件后四天,康元帝竟然敢这样大摇大摆的现身,根本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相信现在大殿内外,一定布满守卫,等待着刺客现身。

而我们,虽然明知道现在有任何行动都很可能被康元帝所布下的伏兵抓住,但为了逃出这燕山,只能兵行险着了。

我早早来大殿面过圣之后,以胎气不足,气虚体弱为名,请旨退下并召随行太医诊治。

相信那个太医现在正在我房里小心地为万婉妍把脉,并可在事后在多疑的康元帝面前为我做时间证人。

大殿上,康元帝正开始那冗长的悼文,眼睛余光四方扫­射­,令即使身在大殿百步以外的我,仍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

我藏身在殿外西楼一阁,只能通过绿珠预先在大殿外门楣梁上隐藏的镜子折­射­以极狭窄的角度瞄准,九皇子则藏身于东楼阁,相信以他的箭功,这样的角度应该没有问题。

之所以要分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藏身,是为了方便逃走。

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刺客出手的康元帝这次一定会派人追捕发箭者,

这已经是我们意料之内,

而九皇子甚至故意披上二当家平时的衣着以待撤退时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追捕者眼里。

“咻。。。。”

“咻。。。。”

在由平时比较不显眼的五皇子作出发箭暗号后,我与九皇子的箭以极高的速度,从大殿外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别按连环穿云箭的方式­射­向大殿上的八皇子的脑门。

在众人还在目瞪口呆之际,八皇子身旁的十皇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剑挡开一支箭,而八皇子也及时闪身避开另外一支。

大殿内的皇亲国戚们开始恐慌起来,正要冲出大殿,

果然,霎时间一列又一列的御林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把大殿重重围起来。

在箭一发出之时,我与九皇子马上同时开始撤退,

裕弘立刻朝我的方向追来,

而预计之内,一直隐藏起来准备追凶的大当家见势马上展开他的独门轻功往九皇子那边追去。

九皇子的轻功不俗,可是不可能是大当家对手,所以早已经在附近准备好一个空的房子,绿珠在里面守着。

他进去后马上把身上所披的二当家服饰脱掉,然后以因腿伤而姗姗来迟的九皇子之姿折回去,重新出现在追来的大当家面前。

而绿珠负责善后,把他的弓箭与衣服带走,不留痕迹。

我在裕弘名为追辑,实为护航之下轻松逃脱,回去与万婉妍交换身份。

这个“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轻易地在康元帝请君入瓮地计谋中逃脱。

可是,众人心里都隐隐藏着不安,

二当家,这个背后­阴­谋者始终没有现身,也任何阻碍我们计划的行动,

到底是因为裕弘那个掀内­奸­的计谋起了阻挡作用,

还是,放我们逃出燕山,这根本也是他­阴­谋里的一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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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还是不能忘记当燕山行宫大门打开那一霎那,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每每只能依靠他的体温来为我驱赶那深切的寒意与不安。

“裕弘,你真的要做皇帝吗?”

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心。

“你不想我做皇帝?!”

温柔地,他习惯­性­的含着我的耳朵,低声轻问着。

手,抚上那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

“不是,我相信你是一个好皇帝。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孩子长在帝王之家。”

“可是,他是我裕弘的孩子,注定是帝皇之后,将来即使不是君王,也是将相,我要他成为人中龙凤。”

转身望向他日渐充满霸气的眼睛,不知道如何跟他说,

我并不觉得成为人中龙凤的他幸福,

最起码到现在危机其实并没有真正解除!

康元帝对他的猜忌仍在,处处限制军权,

甚至由于大半年以来所谓之废帝余孽毫无动静,

他对当日燕山里发生的一切已经开始生疑,

只是一直未能找到却确实证据。

自从燕山行宫逃出后,与其分道扬镳的八皇子仍是心腹大患,随时会在背后放箭。

还有动机仍然不明,而且之后没有再露脸的二当家,以及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内­奸­。

他的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

“那我宁愿是个女孩,我希望她不用Сhā手这些帝王将相的事情,只要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托付终身就可以了。”

“象你一样?!”

裕弘眼里闪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象我这样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不容易找的,你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如果将来我们的女儿一不小心象绿珠一样找错对象,岂不悲哉!”

想起绿珠与十二皇子,我不由得轻笑出来,

十二皇子在皇族的压力下于两个月前大婚了,他的正妃是户部侍郎的千金,优雅文静的大家闺秀。

可是,问题就出在绿珠下了最后通牒,一旦十二皇子够胆踏足他正妃房门半步,以后就别想再见到她。

绿珠还一直以裕弘娶静妃六年均未没有同房为榜样教育十二皇子,

要不就象十一皇子那样狠到索­性­留在燕山里入道拒婚!

十二皇子则要求公平谈判,开出的交换条件是要不就让他象裕弘以前那样在外头养一堆美女,要不要绿珠象我一样怀孕,给他生个小十二玩玩。

结果二人的条件一直谈不拢,几个月下来还是吵吵闹闹的,从十二皇子新赐的别苑吵到来宁亲王府,再吵回去。

绿珠为了防止十二皇子偷偷潜进正妃房里,已经搬去那边住,不过白天还是来这边陪我过。

“看着他们二人每天这样子过日子,真的感到很幸福。裕弘,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

“是什么?”

没有思绪的问句,不知道他的到底明白多少,了解多少。

“就是满足。裕弘,就算你不是皇帝,不是皇子,不是王爷,只要能守在你的身边,我就感到很满足,很幸福。”

“重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望着我的眼神,非常非常的认真,

“如果我不是这个皇子、这个王爷,不是拥着兵权,早已被诛杀。这个帝位的争逐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且,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回头,成王败寇,这场帝位之争的败者,注定是死路一条!”

“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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