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晞洗漱完了开始给自己做早餐。
这件事以前一直是项默森在做,要是他不在,她就会起得比较晚,出门随随便便就能解决这一顿。
可是昨晚她失眠,睡不着,现在这个点儿还没到上班时间,一个人在家想他,想得心口发疼,倒不如做些其他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孟晞的心思没有项默森那么深,只当他误会自己是喜欢他的钱,喜欢他的身份地位了,所以才会开口跟他要钱,要那协议上的东西。
孟晞知道这种富豪的婚前协议一般都会给女方很多物质方面的东西,但她想象不到这些丰沛的物质里包括了他的身家,他的事业——要是她一早就知道协议里有融信的股份,她应该不会开口问他要了。再怎么对不起他,孟晞也不会卖了他公司的股份,那跟毁了他的事业有什么区别?
吃过了不太可口的早餐,孟晞搭出租车去公司,她没有想到母亲会一早就等在合适门口。
见了江燕秋,孟晞愣了一下,随即就绕过她往大厦里走。
江燕秋紧跟其后,叫着她的名字,“小晞,小晞你听妈妈说。”
她拉住孟晞,孟晞想甩开她,又觉得很多人在看,只得小声对她说,“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走吧。”
“五分钟,给妈妈五分钟行吗?妈妈说完就走?”
江燕秋近乎祈求了,嗓子里夹杂着哭声,孟晞看她,她双眼通红。
孟晞手在抖,却最终是在上头签了名字,印了指印
( 早已入了冬,呼吸间是层层雾气,孟晞感觉到握着她胳膊那只手,掌心冰凉。
即便是有恼恨,到底狠不了心,说着话,语气都是柔软的,“我们去外面说。”
“好。”
江燕秋终于露出笑意,拉起女儿就走颏。
在这冬季的早晨,母女两个站在街道边,寒风吹进颈脖,孟晞打了个寒战,刚要讲衣领拉紧,就感觉到脖间暖意袭来,再一看,是母亲将她自己的开司米围巾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孟晞想要还给她,江燕秋制止了她,不容商量的,“围着。”
“妈,你不该欺骗爸爸。”
孟晞低着头,睫毛闪了闪,在江燕秋没有看见的时候,双目绯红夥。
江燕秋知道,以贺准的为人,一定不会真的把所有事情的真相告知孟晞,他一定会说一半,瞒一半,但就只是这一半也足够让孟晞害怕。
“当时情况特殊,妈妈是迫于无奈,小晞,你能不能……再原谅妈妈一次?”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对你没有信心,两年前你让我嫁给项默森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现在贺准又告诉我,说我是他和你……”
孟晞抬头看她,眼泪滴落,风吹过,脸上一片冰凉。
“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和爸爸吗?我爱我们的家庭,无论富有亦或是贫困,我记得小时候有一阵子爸爸因为还不了贷款有可能要坐牢,那么难的一段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我以为你很爱爸爸,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在意我们的家庭,可是妈,你怎么能对不起爸爸呢?”
孟晞将脸上的泪拭去,质问母亲,“或者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有多爱那个男人才会和他生下我,而不顾爸爸的尊严!”
江燕秋因女儿的质问一时间窘迫不堪,孟晞到底是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只当她是在孟凡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和贺准有了她。
当时她也是走投无路了,因为贺准,她和家里决裂,曾经家里安排她和贺准相亲,贺准是个很好很明事理的男人,买卖不成仁义在,江燕秋和他在往后的日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江燕秋怀了孕,孟凡是知道的,她在他的珠宝店工作,江燕秋还记得那时候他对她说,等到她结婚,一定会送一份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礼物给她。
那份礼物最后变成了他们俩的定情信物。
贺准和项景枫结婚的消息全程人尽皆知,江燕秋不可能再回家,也舍不得腹中小小生命,那个年代的出生证明很不好弄,尤其是单身母亲。孟凡考虑再三才坦承自己一直爱她,如果她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就让他当她孩子的父亲吧。
江燕秋那时候对贺准并无其他,觉得带着孩子嫁给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这样他太吃亏了,不愿意亏欠他,就想只身一人离开。
她人都到了车站,孟凡却赶过来了,那天,当着车站那么多的旅客,他说出了世界上最真挚的誓言,他给她戴上求婚戒指,从那天起,她就是他的妻子。
感情日积月累,尤其面对这个与世无争有极其有责任感的男人,他的情趣不是不在,要爱上他并不难。
江燕秋记得,孟晞出生的那一年,两个人的感情爆发到了顶峰,她爱他,甚至超过了当年对贺准的程度。
当然,这些话,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也没多少意义,江燕秋觉得婚后自己可以对孟凡于心无愧,但是说起贺准,面对孟晞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因为在女儿心里,她这个妈似乎有点人尽可夫……
“小晞,很多事情现在跟你解释起来很复杂,你看你哪天有空,回家一趟妈妈好好和你说你看行不行?”
江燕秋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就这么走了,紧张的盯着她的小脸儿,“小晞?”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和爸爸一起站在我面前的情形。”
孟晞轻轻拉开母亲的手,“你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这太扯了,我一度怀疑贺准是在跟我讲故事……要是真讲故事倒也罢了,可是妈,连你都承认了我还能挣扎么?”
孟晞埋头沉沉呼气,然后看着母亲,“我很在乎我爸爸,在乎我们三个人的家,我不得不想办法堵住贺准的嘴。他跟我开口了,他的条件无非就是要从项默森那里得到资金让贺氏度过这一次难关。据我对项默森的了解,他做事说一不二,我不可能死缠烂打问他要钱,就算问他要,他自己一时之间也没那么资金来帮助以加快要破产的公司。”
江燕秋闭了闭眼睛,对她说,“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找过我很多次了,和找你的目的一样。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藏了二十几年的事终究会藏不住,他太卑鄙,太自私了,为了一己私欲,尽可能利用完身边所有的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认真说,“小晞,你要是实在觉得难受,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你别管了行吗?”
“我不要!”
孟晞想都没想就打断她,往后退
tang了一步,“这是件光彩的事吗?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你让别人怎么看我爸?”
孟晞频临爆发,这种事情是她所不能忍受的,“为了藏住这件事我和项默森已经闹僵了,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让贺准闭嘴,我怎么样都可以……我不能让项默森看不起我你知道吗!”
“不会的小晞,即便是丢人,那也是妈妈,这和你无关的。”
江燕秋试图劝诫她,贺准这个人,一旦和他有了利益牵扯,就好比一头栽进了无底洞,那个人贪婪无比,绝对会无止境的,对孟晞需索无度。
“总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孟晞看了看时间,快迟到了,她对母亲说,“您先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说完她和江燕秋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她停下,转身对她说,“我对你别无所求,只有一样你得答应我。”
“你说。”
“以后不许再和那个人见面了,最好也别再来我们公司,谁知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来给我和我爸送汤送午餐的实际目的是什么呢?”
孟晞转身走了,江燕秋僵直站在原地移动不了脚步。
孟晞其实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在说出去的那一刻她已经后悔了,可是说了就说了,也没法收回。
再者,她确实认为母亲不该再和贺准有任何接触,碰面都没有必要,她想着,要不然她辞职吧,爸爸也辞职,然后她们父女两个重新开一间珠宝店也行,不需要多大规模,只要能设计出顾客喜欢的首饰就好。
……
……
孟晞一整天工作都心不在焉,开会的时候又被父亲骂了。
同事都盯着她,不怀好意的等着看她笑话,周佩兰在旁边低声问她怎么回事,她摇摇头,说没事。
中午她又打算请假离开公司,孟凡没有准假,让她一起去员工餐厅用餐。
“跟我说说,是不是和默森出了什么问题,一 ...
(大早见你就不对劲!”
父女两个面对面的吃饭,孟凡把肉夹到她的餐盘里,和她说话语气温和但透露着严厉。
孟晞不说话,食之无味的叫着嘴里的东西,筷子在挑饭,却没看见吃了多少进嘴里。
“不想说?”
孟凡皱眉,周遭有很多员工在,他的声音不太大,就他们二人能听到,“孟晞,现在你回家次数少了我当是你们夫妻感情很好,有什么事不告诉爸妈我也当是你有了可以让你依靠的人,但你这闷闷不乐我就不明白了,要不是和他吵架,还能因为什么事?”
“爸您别问,哪对夫妻还不吵架么?当真相濡以沫一辈子?”
孟晞漫不经心说了这么一句,孟凡冷笑,“我和你妈就相濡以沫了一辈子,脸都没红过!”
提起她母亲,孟晞渐渐抬眸看着对面的人,这一刻,父亲慈爱的面容在她眼里有些模糊了,一时慌神,孟凡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和爸爸说话也走神。”
孟晞低头继续吃饭,“我心情不好嘛,您谅解一下。”
“要不要爸爸找默森说说?”
“不用了。”
孟晞又把爸爸放在她盘子里的肉夹到了他的盘子里,“爸我不爱吃肉,你别和他一样老逼我吃行不行啊。”
孟凡笑了,“通常情况下,逼你吃肉的,都是爱你爱到心坎上的人!”
他指指自己,“比如说你老爸!”
孟晞也没忍住,一整天了终于展露笑颜,“知道了。”
之后父女二人说起其他,说到项默森父亲的情况,这时候那头有人在喊贺董,孟晞和父亲一同看过去,便看见贺准和他的秘书来了员工餐厅。
远远的贺准也瞧见了她,他微笑着跟孟晞和她父亲打招呼,那带着深意的眼神让孟晞心里发寒,不敢与他直视。
她心虚的看着父亲,叫他,“爸爸。”
孟凡的目光从贺准那头收回,应她,“嗯?”
“爸爸……”
“怎么了,是不是这个月工资花光了想问爸爸要?”
孟晞弯了唇笑,“才不是呢,我就是……特别喜欢叫您。爸爸,爸爸,爸爸……”
“行了,快吃完上去工作。”
孟晞拍她的脑门儿,严肃道,“别因为公司有什么动荡就不认真对待,态度很重要,换了下一份工作也是一样。”
“知道了。”
孟晞和孟凡吃过了午餐就回自己办公室,打消了请假离开公司的念头。
项默森一整天没联系过她,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左灿来了电话,说是在她公司楼下等她。
孟晞最初其实没想到那份协议,只当是项默森来找她,兴冲冲的下了楼,却只见到左灿一个人。
“他人呢?”孟晞上车就问。
“项总出差了。”
左灿回答她,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孟晞的目光落在上头,随即就明白了什么。
左灿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暗自叹息。
早上老板到了公司,很明显情绪不太好。
虽然平时他对待工作尽可能追求完美,但是他这个人教养极好,在会议室当众教训下属这种事不常见。可是今天,开了一小时会他就训斥了一个小时,整个人状态也不好,会议过程沉重而压抑。
回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问左灿知不知道两年前那份协议在哪里,左灿记得当时太太没兴趣签,纸质版的已经销毁了,他手里一直有个u盘,尽都装的老板的重要文件,当然协议的电子版也在里面。
左灿影印了一份合约,彼时项默森在办公室抽闷烟。
在豪门,婚变不算什么稀奇事,哪怕老板是那么的爱着老板娘。
左灿当时想的是,估计两人中间出了点什么问题,老板拿出这个东西来,是要和老板娘解决些什么吗?
他问项默森要不要找来律师,项默森摇头,说不用了,就让他把协议给孟晞送过去签字。
下午两点项默森临时出差,左灿送他去了机场。
左灿跟了老板很多年,就算对孟晞没什么偏见,但私底下也觉得老板爱一个女人爱成这样,又双手奉上自己的身家,这很不值,所以在项默森走后,他决定背着他去一趟项默森的私人律师那里。
去的途中和童睿商量了一下,童睿心里也紧张,万一项默森和孟晞离婚了,还要给她这么些东西,老板和她两年婚姻,说实在的,和她睡了几回童铙灿心里明白得很,睡几回就值这么多,那她也确实金贵了。
左灿从律师那里出来再去见的孟晞,手里递上万宝龙的宝珠笔,他看到孟晞手在抖,却最终是在上头签了名字,印了指印。
那一刻左灿有点瞧不起孟晞,一直以来觉得与众不同的女人,其实也和那些贪慕虚名爱慕虚荣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孟晞问左灿,“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项默森走的时候说了,最多三天。
说是出差,其实也就是借着出去办事这个时间放松一下心情,近两年他觉得自己耗在孟晞身上的心血过多了,反倒没有关心自己太多。
前晚上着了凉,孟晞有看出来了吗?他在咳嗽,孟晞关心过一句吗?
说到底她心里重要的那个人不是他吧,长期以来觉得珍惜的想要好好守护的东西形同虚设,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悲哀。
和孟晞的关系,还是保持以前那样比较好,身体空虚了,找她睡一次,可以折磨一整晚,只要他高兴,她愿不愿意他管不着。
项默森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上了飞机,悬着的心竟然落了下来,踏实了,在飞机上睡了个安稳觉。
此刻孟晞在左灿面前,犹如跳梁小丑,她知道项默森这个贴身助理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她多,左灿了解的项默森她孟晞未必了解,现如今,孟晞在协议上签字,她觉得,左灿是拿看拜金女的眼光在看她了。
“没说,应该会比较久。”左灿这么回答。
“哦。”
孟晞点点头,表情略显失望,空虚。
她在副驾上坐着,没有立马下去,左灿也没有叫她走的意思。
她沉默,他也就安静的待着。
老板走之前让他叫人去城郊别墅打扫一遍,他回来后要去那里住,左灿知道老板暂时是不想见孟晞的,所以才敢开黄腔说他会很久才回来。
左灿走后孟晞在贺氏大堂宾客接待处的皮沙发上坐了很久,喝了好几杯热水,这才进了电梯。
心里空荡荡的,明明得到了那么多,明明从这些东西可以证明项默森对她毫无保留的爱,可当这一切到手之后,她却察觉整颗心都空了。
黑纸白字写得清楚明白,除了动产不动产,还有融信的股份,所以她在签名的时候才会双手都在抖。
她知道自己拿到这些东西将意 ...
(味着什么,也知道她签这个名字有可能会导致她和项默森越走越远,但是尽管有着担忧,她还是签了……
回到办公室,她感到背脊渗出了汗,心也发凉,她感受到昨天晚上她和项默森提起协议时他那荒凉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她想要打电话给项默森,一连拨了三次,好听的女声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左灿说,那个人已经出差了。
……
……
项璃第二次去找陈姐,是在项默森出差的第三天下午。
她第一次去找陈姐之后,陈姐已经告知项默森了,并同项默森商量,现在汪绮玥和项璃都有意要和孩子见面,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
项默森想过这个问题,若是项璃有这个勇气认回孩子,他是不会从中阻挠,但事情还有待观望,他不确定项璃的心态,若只是看看而已,
那就不必怜悯她,他从来不会同情懦夫。
项默森想事情往往从大局出发,作为项璃的三哥,他又怎会愿意看着项璃和孩子永远不相人呢?
他对陈姐说,你问项璃,如果有机会,想做个好妈妈吗?
当陈姐这么问项璃的时候,她沉默了。
陈姐暗自叹气,“小璃,你三哥良苦用心,当初要是你说一句你要和孩子生活在一起,不管是在哪里,你三哥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过得好好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项璃蹲在地上,抱着陈姐的腿泣不成声,“我怕,我怕也看见她就想起那个人,我怕我带着她没有藏身之处……我后悔了,陈姐我很后悔当初抛弃了她……让我她好吗,求你了,带我去找她……”
“小璃,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会认她吗?”
陈姐捧着她的脸,象对待自己的女儿,“来,鼓起勇气告诉陈姐,你还想要她吗?”
项璃沙哑着声音问,“我可以吗?”
陈姐将她拥住,闭了眼,藏住眼里酸涩,“当然可以。”
从项家离开,项璃坐进了许奈良的车子。
刚才她去找陈姐,许奈良不便出现,现在陈姐给了她承诺,再见奈良,心有喜悦,呈现在了目光里。
“奈良,我可以去看她了。”她对他说。
“真的吗?陈姐答应你了?”
“嗯,她说这周五下午,我和她一起去接那孩子放学。”
项璃咧开嘴笑,弯弯的眉眼里有个灿烂的小太阳,“奈良,我好开心啊。”
看她笑中有泪,许奈良心疼极了,将她抱进怀里,“你开心,我也就开心了,现在你愿望达成,是不是该满足我的愿望了?”
“什么?”
“跟我去登记。”
她愿意了那样的肌肤相亲才能叫做相濡以沫
( 晚上九贺梓宁从外面回去,路过贺准书房的时候听见他在讲电话。
本来不想打扰,就这么要回自己房间的,可好像听父亲在电话里说什么小晞。
他微微皱了下眉,在门口驻足,听得仔细了些。
“不知道小晞用什么方式,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帮我……别这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贺氏能不能起死回生,唯一的希望就是项默森了……卑鄙?随你怎么说,就当是我利用她好了……”
贺准挂了电话一转身,正好看见推门进来的贺梓宁。
很明显刚才那些话已经被他听了去,见他面色阴暗,贺准倒也不急着解释,往转椅里一坐,从精致的烟盒里拿出一根雪茄,点燃酢。
这还是上次贺梓宁和程远轶去古巴考察市场的时候给他买回来的,知道他好这口,贺梓宁经常想方设法把最好的给他弄了来。
心里对他不是没有怨恨,可再恨也始终是自己父亲。贺梓宁会将本质和现实区分开来,对与父亲,一边怨着,一边敬重着。
刚才听他通电话,大概能听出整个意思,贺梓宁蹙眉问他,“你利用小晞什么?你让她帮忙去求我小舅吗?”
贺准没吭声,深深地抽了口烟。
“你凭什么呢,你是她的谁?你凭什么让她去做这种事?”
贺梓宁走近了父亲,站在他面前,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手臂,他看着一言不发的贺准,见他就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终于是沉声叫他一句,“爸,公司早就有问题,任何人都帮不了咱们的……”
“贺梓宁!”
贺准从唇边拿开那根烟,站起身来怒视他,“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你有什么打算,那时候就有人在查公司了,你回答我的是什么,你给老子说你的打算就是和孟晞结婚!”
贺梓宁抹了一把脸,垂着眼不开腔。
“这就是你的出息,没了女人活不了!”
贺准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指着贺梓宁的脸,“你跟老子对着干,公司的事不上心,偏要跑出去跟别人合伙创业,你觉得你比老子厉害吗,你觉得你创业能创出个什么名堂吗!”
贺梓宁平静的回答,“我在外面搞事情纯粹兴趣,我没您厉害,也没打算搞出个什么名堂,能养活自己就行!”
“养你这二十几年算是白养了!”
贺准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不是老子的种,果然没有遗传到老子的野心,跟你那没用的爹一副德行!
“贺梓宁我告诉你,贺氏要是倒闭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那破公司迟早也给人查。”
“我坐等!”
贺梓宁觉得太无所谓了,他和程远轶的公司一没靠贺氏资金,而没靠贺氏人脉,他管内,程远轶管外,而且他行事作风低调,完全就属于不起眼的那种人,上面要查就查好了,简直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回到正题,贺梓宁提醒贺准,“我跟你说,我小舅和小晞要是因为你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弄得不愉快了,以后见面多尴尬?想办法大家一起想不就行了,我也没置身事外,这几天不是和程远轶到处找人想办法么!”
说完他看了一眼腕表,“不早了,您赶紧去歇着。”
走大门口他又转身对贺准说,“就算你一无所有了,你也还是我爸。大不了以后在家养花养鱼,周游世界也行,你还有我,我会养你到老。”
贺准在椅子上坐着,面无表情望着正对面的书柜,看似对贺梓宁视而不见,可那些话已经被他听到了心里去。
只觉得眼眶有些酸,几分钟过去,贺梓宁也会自己房间了,那酸涩渐渐消失。
养鱼养花?周游世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他拼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名利地位金钱,这才是他所追求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最后的希望,他心里想着孟晞,觉得前方似乎亮着一丝曙光……
……
……
香港,晚八
名贵游艇停在维港的灯火通明中,海风拂面,咸湿的味道吹过鼻尖,项默森轻啜一口红酒,想起两个月前和孟晞在这城市的偶遇。
也不算偶遇,当时f周年庆她和贺梓宁来出差,他知道她的行程,才会在工作的空当抽时间专程过来。
说是参加朋友的聚会,其实也就是想在空闲的时候,把时间都消磨在她的身上。
他还能记得那晚上她是如何心甘情愿把自己交付给他的,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那样的亲密接触让他感受到不只是他一个人有欲.望,因为她愿意了,那样的肌肤相亲才能叫做相濡以沫。
他不认为那一切都是假的。那现在孟晞的所作所为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倒宁愿相信她就只是为了钱,为了他的财产。
可显然不是,她是有目的的,是难以启齿的。
倘若她真是为了贺梓宁的前途,坦然的和他说出来,即便面对贺氏如今覆水难收的局面他冷眼旁观不肯伸出援手,总不会和她闹到这局面。
他是真的不想见她,一眼都不想看见。
男人也有任性妄为的时候,他开始厌恶他和那两年和孟晞的相处状态,手里端着酒杯他在回忆,回忆那两年的点点滴滴,包括孟晞是如何把他视为空气,孟晞是如何抵触他,抗拒他……
冰凉的酒汁顺着喉咙缓缓而下,那深黑的瞳仁里倒映出远处炫丽的灯光,他觉得那两年过得很可笑,一个男人,身体健康,心理正常,自然会有正常的生理欲.望,可是他做了婚姻里的失败者,是婚姻里的懦夫,对她有着那么强烈的渴望,却靠近不得。
有过的那几次亲密行为也都是她没有任何退路了在履行的夫妻义务,没有欢愉,没有激.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从她眼里看到的都是抵抗,痛苦……
也真傻,明明就是合法夫妻,明明她就恨他,那么她是否愿意有什么区别,他想要,直接要不就行了,怎么还会一次次的耗时间去等到她卸下防备?
项默森在想,这婚姻有没有意义他都无所谓了,他有那个能耐让她永远都没法离开他,就这么耗着,他要让她在长期的寂寞中感受到那两年里他的孤独。
他有点醉了,思绪不是很清楚。
在心里跟自己发了几次狠,活到三十几岁这个年纪,多少显得幼稚了。
前一秒还特别厌恶在她面前没有自我的自己,下一秒,又特别的想抱她,想吻她,想搂紧了她,想把她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卧室的窗台上、甚至是餐厅的长桌上……狠狠的爱她。
夜渐渐深了,身后依旧人声吵杂。
耳边是悠扬的小提琴声,男女的笑声,而他最想念的声音,是孟晞抓着他领带叫他那一声,“项默森呐……”
“默森。”
他低头摁了摁眉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怎么会觉得孟晞在叫他?
“默 ...
(森。”
叫他的那道女声近了,这才回过神来,缓缓的转过身去,便看见姜云蕊提着礼服的裙摆朝他这边走过来了。
他皱了眉。
“叫你怎么不答应啊?有这么讨厌我吗?”
姜云蕊手里端着高脚杯,往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她嫣然笑着抿了一口酒,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望着夜空深深呼了口气。
项默森没兴趣喝酒了,杯子放在一边双手揣进裤兜,“你怎么回来这里?”
“拜托,spe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她结婚我当然要来。”
姜云蕊背靠在围栏上,侧脸看项默森,“最近搬家,比较忙,所以来晚了些,婚礼没赶上,只能来今晚的酒会了。”
项默森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心情不好酒喝得有点多,这会儿头疼,接过姜云蕊的话,他笑了,“我在等着你兑现那张支票。”
姜云蕊右手食指摇了摇,抿着唇笑,然后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舍不得呢,上头有你的签名,我天天晚上搁枕头底下……”
“随你。”
项默森想走了,打算过去和苏菲说一句就离开,哪知姜云蕊拽住了他的胳膊——
这种场合,他也不能当众翻脸,姜云蕊紧紧抓着他,也没法脱身。
他转身,脸上还带着笑,声音却很阴沉,“难道你想和我一起?想去我住的地方?”
她挑眉,舔了一下嫣红的唇,“默森,让我拥有你一次就那么难?”
“我不想在这里搞得很难看,对大家都好。”
项默森缓缓从手臂上拉开她的手,“以后也别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那只会让我更厌恶你。姜云蕊,我不管你和我父亲究竟有没有那种关系,但你和我,不可能。”
他说完便走,姜云蕊紧紧跟着他,在他身后低声说,“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你父亲什么都做不了,我跟着他不过就是一个摆设。”
“但最开始你并不知道他不行!”
项默森停下脚步,“当你打算奉献自己身体的时候你就已经毁了,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他的情.人——还有项世元,你敢说你和他什么事都没有?”
姜云蕊愣住了,惊愕的望着项默森。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堕落到了这种地步,别说是因为我!”
项默森闭了闭眼睛,又说,“十几年前没可能,拒绝你的时候已经把话说死了,我不知道你在不甘心什么!”
姜云蕊听着,眼睛已经红了,她颤抖着声音对他说,“我是毁了,我是疯了,我是堕落,堕落到心理不正常了……我以为我当了你父亲的情.人让你难堪我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可是我错了,并没有,见你的机会多了只能让我对你越来越迷恋……”
“停止吧。”?项默森叹息
,“任何疯狂的举动都是没有意义的,只能让我越来越看轻你。”
“她就那么好吗?”
“谁?孟晞吗?”
项默森转身,瞧着她笑,摇了摇头,“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好与不好,有什么区别?”
姜云蕊冷笑一声,“她就这么值得你爱,值得你放下身段为她做任何事?”
项默森肆意的笑出声来,其实他就是一个三十几岁随时随地都在想着如何讨好自己小妻子的普通男人而已,何为身段……他没有再说其他,只对她说,“你好自为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姜云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尽显,她双唇泛白,恨意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项默森,我会等到你求我那天。
……
……
许恩施在例假延迟了半个月来没来的时候终于觉悟,之前闻了油腻的总觉得反胃根本就不是感冒了。
她守着书店,成天担惊受怕,不敢去医院。
万一真怀孕了,贺梓宁一定会怪她,那次之后他有叮嘱她吃药,她自私的没有吃,还抱着有可能怀孕的侥幸心理。
好不容易两人现在能和睦相处,她可不想惹他生气。
但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斟酌再三,她到底还是去医院了。
检查的时候面对医生那些问题很尴尬,什么结婚没有啊,有男朋友没有啊,有没有同房过等等,许恩施红着脸一一回答了。
检查结果是怀孕了,六个星期。
拿着化验单从医院出来许恩施迎着太阳说了句卧槽,然后,笑得十分甜蜜。
在没有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了,能给梓宁生孩子,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圆满,更有意义么??可这事儿不能告诉他,一定不能,万一梓宁让她把孩子弄掉呢??那太可怕了,光想想就不寒而战。
许恩施在大街上游魂似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做了一个决定,暂时就不要和梓宁来往了,孕妇各种反应会越来越明显,到时候给他看出了名堂就完蛋了。
她破罐子破摔的想,梓宁这块高地太难攻陷了,要不放弃算了,既然都有了孩子,那以后就把对他的爱全给孩子吧……
不知不觉走到了书店门口,正前方,贺梓宁的卡宴停在那里。
许恩施不免腹诽:这个死人,平时想你想得要死没见你来找我,你和肚子里宝宝有心电感应吗,刚查出来有他你就跑来和他打招呼??站在外面纠结了好一阵才进去的,店员告诉她说贺少和程少来了好半天了。
许恩施问,“有没有问我去哪儿了?”
“有啊,我说你去医院了。”
“……”
许恩施回忆了一下,确实自己也没告诉店里的人万一贺梓宁来了别说她去医院。
不过也没事,又不是人人去医院都是验孕!
贺梓宁和程远轶烟雾缭绕的,两人正在分析贺氏现在的情况,许恩施走过去在边儿上站着直咳嗽,贺梓宁瞧见了她,这才收敛的灭了烟。
“你也灭了。”她指着程远轶。
“我r,你又不是孕妇,没必要这么讲究吧!”
程远轶虽然这么说,还是把烟灭了。许恩施瞪他一眼,坐在了旁边,“你俩怎么来了?”
“他找你。”程远轶说。
要是换做以往,许恩施一定手舞足蹈去搂着贺梓宁的脖子,今天她心里也一阵雀跃,但什么举动都没有,只淡淡的问贺梓宁,“找我干什么?”
贺梓宁喝了口水,想了半天这才说,“其实我我不该来找你的,因为我爸的公司……”
我就知道!
许恩施心里叹了口气,“这种事你们要找也得直接找我大哥,他的事从来不让我和我二哥Сhā手,所以你俩找错人了。”
说完她就起身走开了,贺梓宁和程远轶对视一眼,无奈的扯了扯唇,“我就说不该来找她……应该是生气了,就没主动来过,一来就说这种事……”
程远轶坏笑,挑眉说他,“ ...
(真是越来越体贴了,关心人家情绪。”
贺梓宁很美好气的甩过去一个白眼,站起来,“我她。”
许恩施在后面倒腾咖啡豆,心不在焉,不小心将罐子弄倒在地,罗布斯塔和阿拉比卡混在了一起……
她反应过来,嘴里说了句“遭了”。
贺梓宁就站在她身后,看她蹲下去一颗颗分开两种咖啡豆的时候走了过去。
他帮她,她就抬头看他,两人蹲在那里,那画面安静美好。
贺梓宁低垂着眼睑,慢慢的帮她将那些咖啡豆区分开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恩施,在生气呢?”
“没有。”她说。
贺梓宁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抱歉,我忘了
这里只是一间书店,我来,就该喝一杯咖啡,看一本书,而不是说那些……”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
许恩施站起来,不打算管地上那些咖啡豆了,“你要真来找我说是和我约会那才奇怪呢。”
贺梓宁缓缓起身,温和的声音从他薄唇边溢出来,“怎么会呢。”
他看了看时间,问她,“快到晚餐时间了,不如和我们去吃饭?”
“我还得守店呢,你们去吧。”
这是许恩施第一次拒绝贺梓宁,贺梓宁站在那里没动,察觉到她的反常,却没直说,“吃个饭能花多少时间?这不还有那么多店员吗?”
“不想去。”
她转了身,背对着贺梓宁,她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眼眶有点热,其实她好想这就告诉他,梓宁,我怀孕了,我们俩有孩子了。
可是他们现在算什么呢,连谈恋爱都算不上,十分的暧昧兴许也只到了一分,她对他说这种事,他要不就是火冒三丈,要不就是不知所措,而不是她所以为的,初为人父的喜悦。
贺梓宁在她身后站着,再一次问她,“吃完饭去我那儿,我们三个人打牌?你不是最喜欢了?”
“都说了不想去,今天没心情。”
许恩施眼红红的跑开了,跑去了洗手间躲着。
心里暖暖的,听出梓宁语气里的温柔,那是对她的温柔,那些年求而不得的温柔……她想着,这男人她还是要努力去争取的,等等再看吧,或者等孩子出生再说?
……
……
孟晞忐忑的站在贺氏楼下,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她面前。
司机给她开了车门,犹豫再三,她上了车。
贺准靠在那里闭目养神,等到孟晞坐在他身边,司机将门关上,他才睁开眼看她,“我们去什么地方谈?”--84+dsguoo+132-->
135.项默森弯了唇笑,有什么办法,娶了个败家娘们儿
( 孟晞没看他,表情里全是对这个人的抵触,她说,“找个安静的地方。。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不陪爸爸吃个晚餐?”
“你不要再提那两个字!”
孟晞心都是颤的,手攥成拳,在贺准意犹未尽的笑意里,她对他说,“我不会认你,永远都不会。”牙
“你认也好,不认也罢,我是你亲生父亲这个事实谁都没法改变!”
贺准试图去拉她的手,孟晞躲开了,“你离我远”
“小晞,如果可以,爸爸也会很疼你。”
“你觉得我会稀罕?”酢
孟晞冷笑,“贺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要不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估计我是不是你‘女’儿对你来说也都没有意义——不要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都相信了,每个人都有判断力,我也不例外。我父亲为人如何,我母亲又是什么样的个‘性’,不用你在背地里加油添醋把当初的事实变成另外一个故事讲给我听。”
贺准翘着‘腿’,极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望着离他不远的孟晞,‘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我们的小晞还真是个孝顺父母的好孩子,你这样袒护他们,我都嫉妒了。”
车子行驶在路上,孟晞没再和他说一句话,望着窗外错落而过的人.流树木,脑子里想的没有其他,只有项默森一个人。
自那天之后没再见,左灿说他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就是项默森故意不见她。
是有多失望才会这样冷落她,孟晞心知肚明。
这时候的她还想不到项默森把她问他要财产这件事联系到贺氏,不知道他心里的计较是贺梓宁,只当是自己贪图他的身家让他失望了。
他对她这样的好,那份协议已经证明了,而她对他的回报又是些什么呢?
她没法为他生孩子他都可以不在乎,只想好好的爱她,疼她,现在她要拿着他的财产去填一个无底‘洞’,她不是没有犹豫的。
车子停在一家‘私’人会所,孟晞和贺准一同进去。
她不知道身后一直跟着另一辆车,开车的人随后也停下,拿出手机打给对方汇报,“老板,太太她果然和贺准联系紧密。”
……………………
……………………
安静的包厢内,孟晞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和贺准摊牌,“你要我干预项默森的商业决定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把他给我的财产变卖成现金给你,现在房价缩水,那几栋房子能卖多少钱我自己也没个底,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贺准,我真的很在乎我爸爸,就当作为生我的父亲,你给我最后一份恩赐——不要再把这件事说出去了,我想永远都只有那一个爸爸,我爱他,我想我们那个家庭永远这样和睦下去,就这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满足我?”
“小晞,不到万不得已,爸爸也不会来打扰你……”
贺准握住孟晞的手,俨然慈父的样子,却盖不过他虚伪的本质,他说,“项默森不会只给了你几栋房子是不是?当初你和她结婚的时候应该有很大一笔聘金?那笔钱在哪里?能不能……”
孟晞甩开他的手,“贺准,那钱是我爸妈的,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要?”
“现在情况特殊,可以先借给爸爸,等到贺氏平安无事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你别做梦了,先别说那钱在我爸妈那儿,就算在我这儿我也不会给你。”
孟晞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扔到他面前,“这是项默森给我的,用之前应该是1000万整,我用了一些但用得不多,你拿去,别再打我爸妈的主意。”
贺准满意的收下那张金卡,贪得无厌的嘴脸被孟晞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十分难过,自己怎么会是这个人的‘女’儿?
“除此之外,项默森是不是应该有把融信股份给了你一部分?”
贺准当年和项景枫结婚,项景枫手头就有百分之十的融信股份,像这种豪‘门’的财产继承,他多少有些了解,既然项默森都签了那种协议,不可能只是简单给了孟晞几栋房产而已。
在这静谧的空间内,贺准的步步紧‘逼’,孟晞一张脸泛白,她双手夹在‘腿’间,低着头说,“我已经对不起他了,你别指望我再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来。”
贺准知道自己猜对了,加紧‘逼’问孟晞,“给了你多少的融信股份?”
“这跟你没关系!”
“小晞,贺氏是死是活就在这几天了,你知道的,你手里的股份,不需要多了,百分之五卖出去都有可能帮到爸爸……”
“不可能!”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孟晞站起来,紧紧抓着自己的包,“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如果你还知道什么叫良知,从现在开始,别再提你和我妈那点破事,没人有兴趣,说出来只会恶心人!”
孟晞说完夺‘门’而逃,贺准想追上去,她
挡在‘门’口,“你要是再追过来,我保证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孟晞转身就走,贺准留在原地,看着孟晞远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眼,心里想着,孟凡你当了便宜老爸二十几年也算没白当,我的‘女’儿如今这么孝顺你,连江燕秋也对你死心塌地,你就是命太好了,好到我看不下去,所以十几年前你才会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
……………………
周五下午项璃请假提前离开了公司,到了陈姐和她约好的地方等她。
说好的四点半,项璃四点钟就到了,半小时内看时间看了不下一百次。
陈姐来的时候项璃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焦灼的表情让陈姐一下就笑了,“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把孩子送人你怎么就不担心她过得好不好?你怎么就不担心万一她一辈子都不认你了怎么办?”
项璃被几句话说得脸红,挽着陈姐一言不发。
陈姐是恨铁不成钢,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太没有责任感,既然没条件,那孩子别生下来不就好了。明明不是父母,还一口一个爸妈的叫,她这个知情人听了多别扭?
“你和奈良要结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妈不是很同意,天天在家莫名其妙发脾气,小璃,你跟陈姐说实话,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嫁给奈良了?”
陈姐问,项璃还是不说话。
这会儿她的心思在孩子身上,只想着快点见到她,早一分钟一秒钟都行。
“你别给我哑着,倒是说句话,万一跟孩子联络好了感情,以后认回来了,是不是真的要叫奈良爹啊?”?陈姐又蹭了蹭项璃,她垂着眼走路,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陈姐唉声叹气的啧啧,“还真可怜啊,太可怜了,被妈认回来了,爹仍然不是亲生的……”
“陈姐!”
项璃突然停下脚步,见她表情变了,陈姐也 ...
(不敢再啰嗦,“哎?”
“其实我……我并没有想好要不要认回小诺,也没想好要不要嫁给奈良。”
项璃抱着陈姐,把不敢在三个和母亲面前说的话说给了陈姐听,“我这辈子都过得很糟糕,生活似乎永远都不由自己,我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她父亲不在,哪里会完整得了?”
陈姐搂着她的肩膀,叹息,项璃脸靠在她的肩头,微微笑起来,“我没什么打算,就想先看看她,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我不能自‘私’的只考虑自己,小诺在那个家里毕竟生活了七年多,突然一个陌生人对她说是她的亲生妈妈,她怎么接受得了?”
“这个得看你自己,没有人会‘逼’你。”
陈姐笑着,轻轻抚着项璃的背脊,“你三哥出差之前和我说过,你也不小了,已经懂得自己判断是非对错。小璃,你三哥真的很疼你,很重视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他虽然不说,在背后都是默许的。”
项璃眼睛湿润了,点点头,哽咽着说,“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两人搭乘地铁去了一所小学,正是放学时间,‘门’口停了许多接孩子的车,项镣陈姐站在树荫底下,她笑着,像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其实那时候是我太蠢,单亲妈妈也没什么不好,我会开车,我会做菜,我会把宝宝带得好好的。陈姐,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后悔。”
陈姐拍拍她的手背,“别急,你说的那些以后都能用上。”
项璃弯着‘唇’低笑,能么?能听到孩子叫我一声妈妈么?
之前在陈姐那里的照片上见过小诺,圆脸,公主裙,背着书包,家里条件好,穿戴整齐打扮得很漂亮,和项璃小时候的模样的确很像。
当项璃第一次见到她真人的时候,几乎是哽住了呼吸。
她分明看到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眉眼,说话时的表情,就是她的翻版。
小诺和同学一起从里面出来,估计是看到了陈姐,项璃见她跟同学挥手说了再见,然后朝这边跑过来。
她的心跳得很快,不亚于当年跟许仁川表白的心情,紧张,难以压抑的兴奋。
“姨婆,你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
小诺双手拉着书包带子,歪着脑袋故作很嫌弃的样子,“你再不来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呢。”
陈姐结果她的书包,拉起她的小手,“真是对不起咱们诺诺,姨婆这段时间很忙呀,都没空来看诺诺。来,诺诺打姨婆一下算是惩罚。”
说着陈姐拿小诺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小诺立马笑了,“姨婆好幼稚。”
视线转到项璃脸上,眨眨眼看了许久,然后问她姨婆,“这位姐姐是谁呀,我怎么觉得有点面熟?”
陈姐咳咳,指正小诺,“叫阿姨。”
哪是面熟呢,明明就是和你长得像你没发现而已。
“妈妈说,年轻的没结婚的应该叫姐姐。”
认为对的事,小诺很执着,她礼貌的叫了项璃一声,“姐姐
好。”
项璃有些不知所措,差点开不了口,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小诺你好。”
迎着夕阳刺目的光,小诺眯起了眼睛对她姨婆说,“妈妈说今天晚上她和爸爸没空,所以要姨婆照顾我。”
陈姐面带微笑,点头,一边蹭了项璃一下,项璃想起事先陈姐教她的,赶紧说,“今晚和姐姐一起玩好不好?去姐姐那里,姐姐会做好吃的,还会做游戏呢。”
许诺茫然的瞧着她,“姨婆不和我们一起吗?”
“姨婆今晚很忙啊,没有时间陪小诺。”
陈姐‘摸’‘摸’孩子的脑袋,只听小诺哼了一声,“哎呀,我怎么有一种姨婆要把我卖了的感觉。”
项璃略尴尬,清咳两声问小诺,“是不是不喜欢姐姐?”
只见小诺嘻嘻一笑,然后拉住了项璃的手,“怎么可能呢,我逗姨婆呢。”
“那就好,那就好……”
“姐姐,你会做什么好吃的?法国菜会吗?日本菜?印度菜?”
三个人走在路上,陈姐忍不住捏小诺的脸,“别这么多要求行不行!”
小诺翻了个白眼,“在我们家,我爸是超级大厨,由着我和我妈点菜的。”
项璃赶紧对陈姐说,“没关系,不会可以在网上学啊。”
说完又‘摸’了‘摸’小诺的后脑勺,“要吃什么姐姐都做给你吃。”
夕阳拉长了一大一小两道影子,项璃桥小诺的手,只觉得掌心握着很重的力量,让她再也没法放手……
……?………………
……………………
夜里十一
梁爽从外面回去买了宵夜,孟晞卧室的‘门’关着,她过去敲‘门’,里面慵懒的喊了一声请进。
“虾仁粥喝不喝?”梁爽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此时孟晞趴在‘床’上看书,看了看她手里,没兴趣的摇摇头,又继续看书。
梁爽叹了口气。
她放下宵夜走到孟晞跟前,往她‘床’上一坐,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孟晞轻轻推开她的手,“别闹了。”
“你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了,现在你什么理由我都不相信,只确信你和我们项总吵了架。”
梁爽说完孟晞看了她一眼。
半分钟后,孟晞坐起来,将那本书扔到一边,“我是和他闹僵了。”
“问你好几次了你也不说,想必这次事态严重。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这次是我不对,他不愿意搭理我了,借着出差好多天都不回来,就是不想看到我。”
孟晞挫败的眼神在梁爽眼里看着可怜极了,轻轻将她搂过去安抚,“乖乖,别怕,还有我呢,爽爽妈永远是你‘精’神上的强大后盾。”
“谢谢。”
孟晞从她怀里出来,这个时候了她也还笑得出来,“可是你这个后盾到底什么时候才嫁出去呀,真是替你着急。”
梁爽耸耸肩,“这年头,好男人都被你们这些小婊砸抢光了,剩下一些歪瓜裂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叫我怎么嫁!”?“……”
“说实话吧,也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看得上我的我又看不上人家!”
梁爽咚的一声倒在孟晞‘床’上,“教教你爽爽妈,如何才能勾搭上霸道总裁好不好呀?”
孟晞彻底被她都笑了,趁着她翻身在她ρi股上狠狠拍了一下,“霸道总裁有什么好,没听过一入豪‘门’深似海吗?到时候勾心斗角你又嫌累。”
梁爽也不和她说笑了,挪过去躺在她‘腿’上,玩着自己的头发,“小晞,老实说,可能我真的喜欢上了谁呢……”
孟晞炸了眨眼,低头问她,“谁呀?
”?梁爽瘪瘪嘴,不说那人的名字 ...
(,“上次我们要做一期访问,标题是军装下的绕指柔,正好采访的对象就是那个人……”
说到这里梁爽闭上了眼睛,叹气,“算了,我还是不要说了,人家那种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你不都说了,他心里早就有了心仪对象。”
“我知道你在说谁了!”
孟晞很快反应过来,望着天‘花’板呼气,末了对她说,“他那个心仪对象就是项默森的妹妹,都求婚了,所以你还是……”
在梁爽脸上拍了两下,孟晞叹气道,“完全就不可能的事,我劝你回头是岸。”
梁爽此刻很郁闷,很低落,抱着枕头滚来滚去,嘴里含糊的说,“哪个妹妹啊,哪个妹妹?难道是那个十八、九岁就怀孕生孩子的妹妹吗?”
她就是随口胡说,没想到孟晞点头回答,“就是她。”
梁爽惊呆了,完全安静下来,“难道,他就是那孩子的爹?”
……?………………
…………………
项默森从机场出来上了公司的车,摘了墨镜,第一句话就问左灿,“孟晞要卖掉的那些房产,你联系上中介了吗?”
左灿点头,“已经联系上了,也报了价,现在在等太太那头的答复。”
项默森闭目养神嗯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其他。
机场高速上,左灿开着车,心里装着事觉得不说不行,他知道老板这会儿并没有真的睡着,才敢贸然开口,“老板你自己的房子,自己又要‘花’钱去买回来,这样岂不是亏死了?”
项默森缓缓睁开眼,弯了‘唇’一笑,“有什么办法,娶了个败家娘们儿!”
还能开玩笑,说明气得不严重。
左灿思忖半晌,又说,“昨天晚上我和童睿吃宵夜的时候碰到梁小姐,她说……”
项默森敛眸,“说了什么?”
“说是,太太这几天住在她你公寓。”
左灿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很明显看到老板的眉心皱得越来越深,心里叹气,说也不成,不说也不成了,说了老板心情不好,不说又是知情不报老板心情也不好,做人也真难!
项默森倒也没发火,光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老板这个人高深莫测,永远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尤其这个时候,左灿不知道他到底是打算回家呢,还是去找太太呢?
老板不发话,他也不敢再问,直到老板沉沉的说了句“去找她”,左灿才点头说是。
傍晚六点四十,孟晞在厨房忙碌。
哪怕再有糟心事,饭总是要吃的。此时她在翻阅菜谱,梁爽下楼买调料去了,项默森按‘门’铃的时候她在里头不免抱怨了一句,“又没拿钥匙吗?!”
‘门’一开,当项默森那张脸出现在面前,孟晞拿着汤勺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要说点什么了。--95598+dsuaahhh+51-->
那晚是她自己要求的,项默森满足了她
( 他站在那里,一手撑着墙,微蹙着眉瞧着孟晞。
零下的气温,空气中呵着白色雾气,孟晞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寒气,她愣愣的看了他一阵子,让出一点位置,示意他进屋。
项默森就看她,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孟晞没拿东西那只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很轻的对他说,“先进来行不行,我在做菜呢,一会儿糊了……”
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孟晞唇角微微扬起,“你要真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话音刚落就被项默森拉过去抵在玄关的鞋柜上,天旋地转间男人高大的身躯已经将她制住了,他双手放在她身体两边,似笑非笑的说,“有本事把我关在外面试试。”痄
孟晞也笑,“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敢。涝”
项默森已经放开了她,自觉地在鞋柜里找到自己的男士拖鞋换上,孟晞站在他身后,等到他换完了鞋,她说,“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梁爽马上就回来。”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看了看她就进她那间卧室了。
屋内开了暖气,他边走边脱下大衣,孟晞看见他把衣服挂在她的衣架子上。估计是才出差回来,人有些倦意,此时背对着她在那里活动肩膊关节。
孟晞会心的笑了笑,没再管他,回厨房继续烹饪。
不多时她就听到项默森接电话的声音,探出脑袋来看他,却看见他走到卧室门口,四目相对,孟晞发现他似是防备的目光,跟着那扇门就被他关上了。
又不会窃取你的商业机密,有必要这么防着??孟晞想到那份结婚协议,心里不免一阵微寒,到底是她伤了他的心,那以后,他还会信任她吗?
项默森是接了左灿的电话。
之前他还在出差的时候左灿差贺准就意外的发现他和江燕秋有私交,问过了项默森,得到准许,左灿也叫人查了江燕秋。
刚送项默森过来之后左灿回去,查江燕秋的事有了结果,对方把资料发到了左灿的邮箱,左灿这会儿打电话来是问项默森是现在就要看那些资料还是等明天回公司。
电话里会提到江燕秋,孟晞在就不太方便,所以他才关了门,他对左灿说把资料转发到他的邮箱,他一会儿回去看。
挂电话之前左灿问了他一句,“回去?您回哪儿去呢?”
意思是,孟晞人在这里,他要走,是一个人走还是两个人一起走?或者他住在这里不就行了,反正都是结了婚的人,住在一起有什么关系,管他什么地方!
项默森眉梢一挑,冷笑道,“左灿,公司不允许员工谈恋爱,你看是把你调走,还是童睿调走?”
“sorry,老板晚安。”
挂了电话,项默森在屋里单人沙发上坐了一阵,闭目养神一小会儿功夫,便听到外面梁爽的声音。
梁爽买了一大堆的调料回来交给孟晞,一边换鞋,往鞋柜里放的时候她停了下动作,看了看那扇关着的门,她低声问孟晞,“是不是你男人来了?”
孟晞眨眨眼,点头,然后就回厨房了。
梁爽觉得自己像是个电灯泡,走过去搂着孟晞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女儿,要不老娘走来让你?”
“何必呢,先吃饭,吃完再去工作。”
孟晞尝了尝炖好的汤,觉得淡了,就又加了点盐,一边背对着梁爽说,“他还没消气,说不定一会儿就走了。”
“那我就更得走了,你俩好好说说?”
“没事啦,他知道你在,你这么走了显得多刻意,吃完再走。”
孟晞关了火开始把菜装盘子,想了想,她对梁爽说,“你来盛一下,我进去叫他吃饭。”
“噢。”
梁爽看着孟晞去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在关门,她看见了项默森半个身影,靠在沙发上,像是累极了……
………………
………………
卧室内,孟晞蹲在项默森腿边,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叫他,“是不是累了?累的话先把饭吃了再休息。”
项默森睁眼,凝视她半晌,伸手搂过她的腰,孟晞轻轻往他腿上一坐,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那天物管打电话让我叫咱们家的物管费,我给交了。”
项默森嗯了一声,仍旧是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
孟晞看了他片刻,又说,“我回了一趟婆婆那儿,婆婆有点着凉了,不时的咳嗽。”
他又应了一声,孟晞还想说点什么,只见他人已经站起来,有力的双臂抱起她娇小的身体,往前两步就是她的床。
孟晞紧紧拉着他身上那件藏青色的针织衫,被他放在床上的时候,红着脸极小声的提醒他,不敢看他过于明显的带着情.欲的眼睛,“得等一会儿……梁爽还在呢……”
“你跟我做点什么难不成还要跟谁打报告?”
tang这是他第一次蛮不讲理,双臂撑在她两侧,语气中的不容商量,那眼神宣示了他的主权,孟晞知道他是在耍脾气,要不是心头对她有怨气他怎么可能这样胡搅蛮缠?
孟晞看见他那修长的骨骼分明的漂亮大手在一颗颗解开自己的扣子,她躺在那里,头发散开来,那羞涩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让男人的征服欲在这一刻发挥到了顶峰,孟晞理智还在,在他俯下.身来的时候捧着他的脸说,“吃完饭你想怎么样都行♂我都行。”
项默森停下来,顿了顿弯唇笑了,弹她的额头,“揍你就是家.暴,想把你老公弄去坐牢你想得美。”
他翻了个身躺好,闭上眼睛,“你去吃,我先睡会儿。头很疼。”
出差那天就有些感冒,遇冷风就咳个不停。
他又不是国防身体,当然也有病来如山倒的时候,不过在孟晞的意识里,应该不会关心到这个问题。
他人很不舒服,在她看来却是因为坐飞机累了,孟晞见他不肯吃饭以为在和她使性子,也就由着他。
项默森也懒得再去揣摩她的心思,是真的困,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吃过了饭梁爽就要回单位了,临走时特意对孟晞说,“你俩关系紧张,要不今晚留他在这儿过夜吧,我就住单位宿舍算了。”
“宿舍方便吗?”孟晞问。
“还好,都单独盥洗室。”
梁爽背着包出门,笑着对孟晞说,“正好很久没和同事在一起了,今晚可以好好聊下天。”
梁爽走后孟晞去收拾厨房,等收拾干净了,她再洗个澡,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这才想起项默森睡了两个小时,该叫起来吃点东西了。
孟晞进卧室去叫他,叫了两声没反应,不见他睁眼倒是眉心皱得很紧,脸部肌肤微微透着红,她从没见他这样过,不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一摸就知道不对劲了,这么烫,一定是在发烧,没再叫他,直接去拿温度计夹在他的腋下。
...
( 十分钟后一看,孟晞眼睛都直了,38°2,放下温度计轻轻晃他的手臂,一边叫他名字,“项默森你醒醒。”?终于他睁开了眼睛,盯着孟晞看了许久,估计是脑子晕的不确定面前的人是她,等看清楚了才开口,“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孟晞说。
他掀开被子要起来,孟晞阻止他,“你再发烧呢,等我给你拿退烧药。”
于是他坐着不动,一会儿孟晞拿了药和温水过来给他吃下,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孟晞皱眉问他,“你自己不舒服都不知道吗?”
“是你不知道。”
那个“你”说得很大声!
他语气很不好,意思却很清楚,这是在怪她不够关心他,可孟晞几天没见他了,怎么会知道他生病?
“你出差好些天,我连你人都见不着……”
“你问我要财产那天我人就不舒服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只对能从我这里拿到多少钱挂心了!”
项默森下了床,到处找他的烟,孟晞跟在他身后,被他两句话说得很委屈,一双眼睛通红,酸胀得难受。
可确实又是她理亏,现在想起来,那天真有听到他咳嗽,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一门心思惦记着那份协议。
“你不舒服应该和我说的,要去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我自己老婆都不关心我,看医生顶个屁!”
项默森走到衣架前,从他的大衣里找出了烟盒,拿出了烟和打火机,还没点燃就被孟晞从他手里把那根烟拿走了。
他转头皱眉盯着她,她哽咽着开口,“我没有不关心你。”
他冷笑了一声,随手将烟盒和打火机仍在身旁的柜子上,抬手轻轻推了孟晞一把,孟晞跌坐在那单人沙发上。
“你都怎么关心我的,说说?”
现在换成他蹲在她面前,双手握着她的膝盖,笑意里有着极深的讽刺意味,孟晞叹口气,觉得说什么都没用,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她别开了脸,项默森又把她的脸转回来,“说呀。”
孟晞推开他的手,瞪他,“说什么?你说不关心就不关心好了,你不爱看医生那就别看,你以为你久病不治是伤在我身吗?你看你年纪这么大,肯定比我先走,我随便你,反正都要先走了,早走晚走都得走……嗯你混蛋……”
孟晞气得说胡话,项默森被她这模样逗得心里直笑,脸上却沉沉的,憋着气,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来了个热吻。
孟晞被他堵住了嘴说不了话了,一边打他,又不忍心真的打,一下比一下轻,小拳头落在他的肩上像在挠痒痒,最后索性圈住了他的脖子。
舌根发麻了,终于等到他发泄完放开她,孟晞垂着眼又骂了一句,“老混蛋。”
卧室里没了动静,在她说了那么一句之后。
安静
了好几秒,她抬眼看他,刚要叫他让开,她要起来,却被他再次吻住。
这次是来真的了,不仅在接吻,还上下其手,他人都挤到沙发里来了,庞大的身躯紧贴着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背,在孟晞被吻得气喘吁吁含糊不清的说你感冒了不要传染我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拉开她判裤的拉链钻了进去。
孟晞吸着凉气,感觉到异物侵犯,闭着眼心都揪紧了。
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两人慢慢变换着位置,她躺下了,他便压在她的身上。
所有动作都是水到渠成,默契极了。
房间里都是她的喘息。还有他的。
衣服被扔了一地,那狭小的空间里,孟晞由着他摆弄,在他下面急促的呼吸,这地方太小了,他的姿势让她没法抱着他,这样孟晞很没安全感,觉得自己就要被他挤下去了。
“你不还病着吗?”
她试图让他理智一点,这么发狠两人都吃亏,而且项默森明明就在生病,怎么还感觉打了鸡血,亢奋得不行。
她说她的,因为他在晃动她的身体,她声音都是颤的,人已经没力气了,当项默森一滴汗滴进她的眼里,她闭了眼。
项默森把她抱到了床上,被他翻了个身,跟着他自身后下来,咬她的肩膀,孟晞疼得嗯了一声,转头瞪他,“你在报复吗?”
他笑得十分奸诈,按住她的背,一手掐着她的腰,孟晞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
……………………
孟晞洗完澡出来看见项默森在喝热水,过去看他,他额上还在冒汗。
“在流汗,一会儿就能退烧了。”她擦着自己的头发,对他说。
项默森没有接她的话,穿着他之前留在这里的浴袍,在翻她的相册。
孟晞见他正好翻到她和贺梓宁坐在凤凰的尸体上的合影,而贺梓宁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笑得阳光灿烂。
她反应过来脸一红,就要伸手去拿过来不想给他看了,可项默森紧紧拿着不给她,回过头笑着说,“这是你年轻时候最好的回忆是吗?”
“过去的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
“反正我都知道了,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去做那些事,只要是为了他好的,你就愿意做?”
项默森啪的合上那本相册,站起来面对孟晞,孟晞往后一仰,“你说了不家.暴的,可你这样子比家.暴更恐怖!”
“更恐怖的你还没见过,信不信我弄得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项默森咬牙启齿的,孟晞却噗嗤笑了,“不带你这么威胁人的,幼稚不幼稚,项总,你不是一向成熟稳重幽默大方?”
她勾起他的下巴,手却被项默森拍掉,“少给我嬉皮笑脸,你最好给我坦白,莫名其妙问我要回那份协议是为了什么!”
“……”
孟晞笑不出来了,脸上僵了很久,垂着眼说,“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拿去填贺氏那个坑。”
项默森听完冷笑了一声。
他叉腰转了个身,末了又转过身来。
孟晞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为了谁呢?”他问。
“梓宁。”
孟晞说完就去拿吹风机吹头发了,项默森要误会就误会好了,总比让他知道她是贺准的女儿好吧。
她在客厅弄头发,项默森在卧室抽闷烟。
直到客厅里的哗哗声停了,项默森夹着烟缓缓走出去。
孟晞在喝水,刚才被他折磨之后口渴得要死,前后喝了好几杯水了,她觉得明早起来一定面部浮肿。
想着想着就不免瞪了他一眼,全都是拜他所赐。
项默森站在卧室门口,倚在门框上,眯着眼抽烟看孟晞。孟晞放下杯子打算进去收拾沙发和床——项默森每次在这里过夜她都得收拾一番,又不是自己家里,那种痕迹给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走过去让项默森让 ...
(让,项默森果真侧过身给她让了一条道,然后当她走进去之后项默森却从后面拎住她睡衣的领子。
孟晞恼火的转过头来,“不能消停一下吗?”
项默森竖起烟头吹了吹烟灰,他故意的,吹到了孟晞身上。
“真烦人。”
孟晞拍了拍衣服把他的手拉开,是真的生气了。从他回来阴阳怪气的态度忍他几个小时忍到现在,冷暴力就算了,床上不温柔就算了,一个大男人幼稚搞这些事,很好玩吗?
推开他自顾自的上了床,灯一灭,房间里暗了。
项默森依旧靠在那里,把那根烟抽完。
孟晞睡在那里,借着客厅里的光,她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表情。
此时项默森一脸平静,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晞刚才生气到现在已经
完全消失殆尽了,心里在想,那个男人你快过来和我睡好不好呀?
他却站着一动不动,不时的眨一下眼,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当孟晞心软了要起来去哄他,却听他轻声启口,“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如果我真怀疑你做那些事是因为梓宁,那就证明和你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变蠢了。”
孟晞双手抓着被子,张了张唇,她没说什么,他已经转过头来,看着缩在床上小小的那一团,目光中写满失望,“孟晞,我在查你,你究竟知道不知道?”
卧室门关上,阻断了外面的光亮。
他往她面前走,走到床前,开了落地灯。
晕黄的灯光下,孟晞精致的脸蛋儿已经被他轻抚在指尖,他蹲着,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随即拉起来贴着他的脸,他蹙眉问她,“你是打算自己对我坦白,还是等我去查清楚了来问你?”
孟晞肩膀在抖,不停地煽动睫毛,手缩回了被窝,看他一阵,终究是转过身去背对他。
查她吗?
孟晞心颤抖着,好笑的想着,夫妻之间也需要外人Сhā手来查个究竟吗?
难道你就这么容不下我藏在心里那么一点秘密?项默森,说到过分,你并不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终于忍不住落了泪,滚烫的泪洒在枕头上,湿了一片,她始终不曾再开口,项默森在她身后侧卧,一手搭在她的腰上,光线再次暗了下来……
落地灯已经熄灭了。
项默森摸索着寻到她脸,将她的脸扳过来的同时,孟晞已经转了身了。
面对着他,他身上的热气将她包围着,孟晞心头烦得很,又不想和他说太多,她潜意识里有了一种想要放.纵一次的念头。
她主动解开自己的衣服,在项默森略显愕然的目光中。
其实她不是那种很懂得讨男人喜欢的女生,包括在这种事情上,似乎永远都在被他带着感觉走,包括她的主动。
那晚是她自己要求的,项默森满足了她。
137.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我的
( 项默森是在后半夜走的,他走的时候孟晞已经睡得很沉了。
没有温柔的对待她,她好像也在较劲,面对他的不节制都没吭一声。
睡之前她没忘了提醒他吃药,项默森瞅着她沉沉睡去,给她盖好了被子。
孟晞体质不好,每次和他亲热都会流很多汗,也是因为他身体太强壮的原因,很多时候他是克制的,今天却没有,孟晞惹恼了他,做的时候便有了发.泄的意思。
离开那公寓的时候他还在头昏脑涨,觉着自己第二天应该是没法开会了,还是把车子开回了公司。
凌晨四点,项默森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吃下了药,困意袭来,却久久没有闭眼,直到天边渐亮才睡去酢。
已经到了周五,例会可以由童睿代为主持,项默森在休息室睡了一天。
童睿叫来了医生,给他挂了点滴,到了下午才略有好转。
许仁川今天休假,一身休闲开车过来看他,项默森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只问他,“如果奈良非要娶小璃,你抱什么态度?”
许仁川淡淡的反问,“你这是同意了?”
“如果仔细想想,其实每个人的婚姻都轮不到他人Сhā手,包括小璃,如果她自己愿意,原则上没人有资格阻止。”
项默森挂完水人还是没精神,站在窗前目视前方,片刻后低下头浅笑,“仁川你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没有理由不同意。”
“如果我说有呢?”
许仁川开玩笑的说出一句,项默森随即抬头看他,他说,“我有太多的理由阻拦他们,他们的婚,不能结。”
他的话就说到那里,之后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两个人都习惯了勾心斗角,现下无话,便各自沉默,许仁川递给项默森一根烟,他嗓子在疼,却也接了过去,点上。
屋子里烟雾弥漫,许仁川和他的视线朝着相同的地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许仁川对他说,“默森,万一我做了让你无法原谅的事,我们还会不会是朋友?”
……?………………
……………………
下午五点三十,许仁川离开项默森的办公事。
走的时候吩咐童睿给病着的人做一些清淡的食物,而且务必把他送回家。
在地下车库的车里,许仁川又抽了根烟才走的。
刚才在楼上,他到底是没勇气说出他就是那孩子父亲的事实,欲言又止好几次,项默森问他,他只是笑着说了句,“算了,改天再说。”
今晚奈良要带项璃回家,父母在电话里说了,是要回去商量婚事。
早年许家父母管教子女管教得心累了,上了点年纪,责任就都落在许仁川身上了,由他来管这个家,父母倒也是放心的。
问及奈良和项璃的婚事,许仁川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父母就看不明白了,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正好今天带人回家,便叫了仁川也回去。
今天许仁川其实是特意请假,一是回家参加家宴,再者就是早上打电话到项默森的手机是童睿接的,这才知道那人病了,特意空出时间去看他。
男人间的情意不如女人矫情,有时候甚至一句话都不需要说,对方便知你在关心他,项默森和许仁川便是。
到了许家,许仁川将车子停好。
奈良和项璃已经来了,他看见奈良那辆军牌的jeep。
此时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项璃和许奈良和许家父母一起坐在客厅,拉家常——其实也就是长辈在向项璃打听她这么些年都干什么去了,项璃耐心的,一一解释。
许仁川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住视着他,也包括许奈良。
许奈良看他还用的是平常的目光,就当那天晚上的争执没有发生过,笑着叫了一声大哥。
恩施盘腿坐在那头的单人位上,嘴里嚼着话梅,也跟许仁川打了招呼,之后就继续看电视了。
老实说二哥和项璃要结婚这事儿还真是震惊到恩施了,那程度简直不亚于检查出她怀孕。
许仁川今天穿了一件亚麻质地面料的防寒外套,头发上没有发蜡的痕迹,显得清爽干净。
他在恩施那个沙发扶手上坐下时随手揉了揉那姑娘的脑袋,恩施顺势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亲大哥,好久没见你了,居然越长越帅,让我越发迷恋!”
许仁川沉沉笑了两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转头看向母亲的时候视线扫过项璃——她的视线不在他身上,此时正在和奈良低头攀谈,不知道在说什么,很亲密的样子。
他视若无睹,可就是,心口那位置火辣辣的,说不出的刺痛。
“打算什么时候去登记?”
许仁川问许奈良,唇角为微挑起,一派和气的样子。
“这个月29号,也只有那个时候才有空。”
他回答了,许仁川点点
头,顺便拿过许恩施的手机翻了翻日历,“星期一是么?”
“是。”
许奈良笑着看了看项璃,然后对许仁川说,“趁着元旦假期之前去注册了,马上筹备婚礼,我们打算婚礼定在春节。”
许仁川也还是笑,再一次点头,这一次他看向了项璃,他说,“挺好的。”
许父许母听着他这句“挺好的”,都以为他是赞成这婚事,老夫妻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没再说其他。
许母其实很不同意,谁知道项璃和那个野男人还有没有牵连呢,万一给咱们家奈良戴绿帽子怎么办?
可眼下仁川都这个态度了,她总不可能站出来阻挠,到时候仁川又要说她不是慈母了。
为人父母不容易,也只有生儿育女之后才能有所体会。
许母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由他去了……
在许家吃过晚餐,奈良送项璃回去。
在家里待到九点才离开的,他看出项璃有了倦意才提出早点走——母亲一直拉着项璃问东问西,即使项璃有问必答,可他心里明白其实项璃是不开心的,谁愿意被人查户口似的问了一整晚?
距离项璃住的地方还有几分钟车程的时候,许奈良空出一只手来拉住她,项璃笑了,低着头说,“开车就认真开车不行吗?”
“想桥你。”
他就简单的回答了一句,项璃转头看他,良久,她说,“奈良,你能不能告诉我,对你来说,我这样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入了你的眼?”
许奈良挑眉,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是不是觉得这军哥太有魅力了,在我面前很自卑?”
项璃笑着推开他的手,看窗外,“是啊,你才知道么?”
许奈良爽朗的笑了几声,然后问她,“刚晚餐你吃得太少了,要不给你买点宵夜?”
“不用,我不饿。”
“瞧你回来之后瘦了很多,脸都尖了。”
许奈良执意要停 ...
(车去买宵夜,说着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他说,“我打算把你养胖一点,这样才能证明你跟着我没受苦。”
说完他就下车去了,项璃怔在他刚才那句话里,只觉得眼睛发酸。
她心里明白,奈良就是在为多点时间和她在一起找借口,哪次给她买的宵夜她又吃了很多呢?
买了宵夜送她回去,奈良不想走。
这个时间段,他这种正常的男生,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体.内荷尔蒙必定是分.泌旺盛,他也有欲.望,对项璃的,他也想要占有她。
上次他买的那玩意儿在项璃床头柜的抽屉里,一次没用过,外包装都是完好的,项璃去洗手间的时候他拿出来看了看,心跳变快了,脸部到脖子那一片红了个彻底。
项璃出来见他好像无所事事的双手Сhā兜在屋里来回踱步,提醒他,“奈良哥,快十点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想留下。”
酝酿了很久,他抬头对她说。
项璃并不意外他会这样,人之常情,他要是没有这念头反倒不正常。
“今天吗?你出来的时候跟你爸妈说了你一会儿回去的。”
就算自己很糟糕,项璃也不愿连累许奈良,不愿意到时候他被他父母说,因为和她项璃在一起变坏了,她关心他,这是真的。
“我想要你。”?他走过去搂住项璃,搂住她那柔软的腰部,项璃双手垂着两边,睫毛都在颤。
上次就差点发生了,他是君子,没有在那样的情况下占有她。
他想要明明白白的向全世界宣布了“她是我的女人”之后才拥有她,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
项璃娇小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是瑟缩的,是紧张的,许奈良忍不下心,最后吻了她的额头,“算了,也没几天了,等结了婚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的。”
许奈良十点钟走的,走的时候项璃给他扎了果汁。
苹果汁已经甜得发腻了,他说了一句更腻的情话,在她的耳边,“小璃,你知道晚上一个人睡觉有多难受吗,想着你,心里难过,身体更难过。”
他说完人倒是走了,项璃站在门口,一张脸红成了番茄。
看着许奈良进了电梯,她并没有进屋。
她在等。
看了三次时间,前后等了五分钟,然后,电梯门再次开了。
许仁川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笑了。
“刚才奈良要留下过夜。”她说。
“为什么没留他?”他问。
项璃淡笑着转身进去,他在身后关了门,走了两步,项璃停下回身面对他,“我是想留他,可他就是那么一个单纯的男人,跟你的无耻一点都沾不上边。”
她话音刚落就被男人一双大手狠狠地扣住了身体,被他抵死在墙上,项璃动弹不得半分,也不挣扎了,当他咬牙
切齿的问“就这么情愿被他上”的时候她好笑的回答,“为什么不情愿,我也是个正常女人,我也有需要。许仁川,别告诉我你禁.欲的。”
从她的眼中看到讽刺,许仁川缓缓地松了手。
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在这一刻,他甚至轻信了项璃的鬼话,潜意识以为,这些年她的私.生活混.乱……
他身体形成的包围圈渐渐松了,项璃趁机推开他。
当许仁川紧跟过去再次拉住她把她推倒在床的时候她在心里大笑,肆无忌惮的,瞧不起眼前这男人,更瞧不起自己——
刚才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意愿是要留下许奈良,她早就知道许仁川今晚不会放过她,他会跟过来,在奈良走后一定会找她麻烦,所以她更愿意自己和奈良在屋里颠鸾倒凤的时候许仁川守在楼下看着这屋里的夜灯熄灭,那种报仇一般的快.感有那么一小会儿功夫令她魔怔了,可终究过不了良心那关,这样做,她究竟要把奈良置于何地呢?
她已经肮脏了,她和许仁川这两个卑鄙无耻的人没任何资格牵扯上奈良,奈良要走,她就让他走……项璃知道,假如今晚许仁川上楼来了,那么今晚之后,她应该再也没有理由牵绊着奈良了。
许仁川把她仍在床中央,她也不挣扎,任由他将那件厚实的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脸上。
眼前一片黑暗,身体却有着强烈的感知。
许仁川做了些什么她一清二楚,包括他是怎样脱下她的衣服,他是怎样摆弄她的身体……
昨天,她第二次和陈姐去接小诺放学。
上次的接触之后小诺和她已经很亲热了,血缘就是这么奇妙,小诺喜欢项璃,那种喜欢是在任何人身上都体会不到的,包括和她一起生活了七年多的父母……
项璃只顾着开心了,完全忘了她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就在另一个人的监视下。
陈姐走后她带小诺去吃饭,然后送小诺回家,并背着小诺和她的养父母聊了一会儿,从那里离开的时候就接到许仁川的电话了。
当时她的背心都在冒汗,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人跟着,直到许仁川出现在她面前,极其冷静的问她,“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她摇头,恐惧感袭来,颤抖着唇说,“不是,你想多了,人家有名有姓怎么可能……”
“有名有姓?什么名?什么姓?”
“……”
许仁川在冷笑,项璃害怕极了,许仁川指着对面不远处那栋房子,他说,“姓曾,叫许诺?什么见鬼名字!我们去找她父母好好问一问,到底是姓曾还是许!”
项璃吓哭了,赶紧拉住他的手臂,求他,“不要,许仁川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
他问,她摇头,头埋得很低,不敢直视他。
许仁川攫住她的下颚,咬牙启齿逼她,“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我的!”
项璃输了,输给了这个男人,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近乎声嘶力竭,“是,她就是那个你不要了的孩子,许仁川这是你造的孽,你觉得你还能弥补吗?”
“弥补?”
他笑了一声,“没想过。但属于我的,我就不会让给其他人,项璃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孩子,你给了别人?!”
项璃双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然后仰头直视他,“许仁川你要是能摸着你的良心说一句你有资格做她的父亲,我就承认那是我的错。”
许仁川抿紧了唇,皱眉瞅着她一言不发。
项璃深深吸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怒指远处那房子,“你看看她才七岁,这么小的年纪,你打算把她扯进你我这不堪的生活之后受人指指点点吗?”
许仁川嗓子哽住了,干涩的疼。望着项璃他双目酸涩,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一股子抑制不住的潮汐围困在胸腔内,终究他做不到稳如泰山了,拉住项璃那纤细的胳膊,对她说,“去认回她。”
“做什么梦呢?”
...
项璃甩开他的手,咯咯笑出声来,“许仁川你觉得我会答应?”
他红着双眼,理智尚还保留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项璃,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我结婚,二,我认回孩子,从此你和她再也不能见面。”
……
许仁川在她身上喘息,夜已经深了,这时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项璃已经被裹进了被子里,全身皮肤在泛红,她趴在枕头上,两眼无神的不知道看着哪里。
许仁川已经下来,在床头点了根烟,不经意看到没有关严实的抽屉里的那盒子东西,唇角泛起一丝讥讽,“这东西给我准备的?”
她不说话,沉重的眼皮一下一下张,毫无睡意,只觉得累。
多年不被人沾染过的身体,承受不了他过于不节制的索取,中间好几次项璃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他手里。
138.通房丫头哪能跟你比,有你这么多财产吗
( “今晚就住那儿不走了,小璃也会过来。”
项默森这话的意思是平常孟晞去项家老宅陪婆婆,她一个年轻女孩子也挺无趣的,今天项璃去了,也算是有跟她合得来的人,就不怕无聊了。
其实孟晞是真的喜欢和汪绮玥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并不是浮躁的年轻人,可项默森多多少少还是有拿看项恬的眼光看她。
他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好了,孟晞懒得和他争辩。
其实前几天在梁爽那里两人都已经摊牌了,孟晞知道项默森心里对她的不满也不可能这么快消失殆尽,想和他亲密一些也不敢轻易靠近。
不过她还是小声解释了一句,“平时是我自己想要去陪妈妈,没有不情愿的意思。酢”
说完就看向车窗外了,项默森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缓缓扭头看她的后脑勺,唇角泛起笑意。
此时的项家老宅,汪绮玥在给老爷换裤子,陈姐从外面进来,笑着对她说,“小璃在回来的路上了,今天她三哥生日,她说叫咱们等着她下厨。”
汪绮玥把换下来的脏裤子放在一旁的盆子里,应了陈姐一声,然后问,“默森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陈姐点头,“已经快到了,我刚打过电话问小晞。”
汪绮玥把丈夫的轮椅推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了些,想让他晒一晒太阳。
已是接近黄昏,橘黄色的光晕落在脸上,是温暖惬意的。汪绮玥弯腰问老爷,“要不然推你下去走走?今天天气还是比较好的,不太冷。”
老爷依旧是出院时那个样子,说不了话,人倒是慢慢能认一些,尤其是他这个冷落了太久的妻子,现如今,拉着她的手就不愿意放,像是半步都离不开她了≡打姜云蕊离开,汪绮玥便过来主宅住,她不清楚老爷和姜云蕊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当他们有过那种关系好了,现在他人已经变成了这样,哪怕她心里对他还有怨气,那又能如何?
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有他,又何来的儿孙满堂?
汪绮玥算是比较心胸开阔的人,前面那些年丈夫有多荒唐都选择不去计较了,只要家里人平平安安她就满足了——她已别无所求,心里唯有两个人放心不下。
一是项世元,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如果能联系上,她真想劝他去自首,不管坐多少年牢,出来总是能在阳光下见人。
然后是项璃,当年女儿发生了那种事,归根结底都是她这个母亲对她太不上心了,吃了男人的亏,日子过得不成样子……
如果她能勇敢的直面过去,认回那孩子,项家总不会亏待了她们母女两个,可项璃心里在想什么她从没问过,也怕逼得太紧产生反作用,万一她再次离开,那不知道又要走多少年了。
想着这些糟心事,已经推着老爷走到花园里了。
自从老爷生病,项默森叫人在主宅按了电梯,方便推老爷出来走动。对待家人他总是这么细心周到,汪绮玥想着,有默森这个儿子,她和项显城这辈子也算没白做夫妻。
十分钟后项默森和孟晞就到了,孟晞先下车的,过去从婆婆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公公在花园里散步,一边和婆婆聊天。
项默森和陈姐走在后面好几米处,走得极慢,低声说了些什么孟晞和汪绮玥完全没听到。
南方的冬天偏潮湿,这阳光不多见,这会儿光线明媚很是暖和,就让人觉得心情好起来了。
陈姐小声的对项默森说,“带她去见孩子都见了两次了,看样子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想见见……”
项默森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夹着烟,走两步又抽一口,“随她去了。现在你我还能关她多少?再过几年就三十岁了,不能再拿她当孩子。”
说着项默森停了停脚步,问陈姐,“小姑娘和她生疏吗?”
陈姐笑了,因为高兴笑纹就显得深了些,“才不呢,第一天见面小诺就和她聊了很多学校的事,看得出她很喜欢小璃,所以我才会又带小璃去见她。”
项默森抽着烟,点了点头,“那就好,不管要不要认回来,只要她心里舒坦,我们这些人才能舒坦你说是不是!”
“那是。”
陈姐叹气,然后跟着项默森往前继续慢慢走,“所以当时不让你母亲知道这件事算是做对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烦心。”
项默森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视线落在孟晞的纤瘦的背影上。
陈姐也看着前面那对婆媳,想了想,她问默森,“你和小晞怎么还没动静?不打算要孩子还是怎么回事?”
项默森瘪瘪嘴,摇头。
“你俩感情现在不是挺好吗,难道大家都想错了?”
“不是。”?项默森将烟头扔进花圃湿润的泥土里,双手揣进裤兜,叹息。
也只有孟晞不在面前的时候他才敢在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用这种十分遗憾的表情,他对陈姐说,“孟晞她身体有点问题,可能生不了
孩子,这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面对陈姐错愕的眼神,项默森倒像是在安抚她,撞了她一下笑道,“别这样,我都已经缓过来了,又不是她不愿意给我生。”
“你陈姐也没这么老土,这种事本来就勉强不得。”
目光再次落在孟晞身上,陈姐也叹气,“顺其自然吧。就是别让你妈知道了,你要了解她毕竟身为长辈……”
“知道。”
项默森一手搭在陈姐肩上,姿势亲密,陈姐仰头又瞧了他一眼,“难不成是你有问题?”
项默森脸色一变,她随即笑了,“哟,开个玩笑还不成。行了你,小时候陈姐给你洗澡就知道你厉害……”
“……”
“三十几岁人了还知道脸红,你笑死我了。”
陈姐扶着腰在那里笑得不行,前面婆媳二人听到动静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们,陈姐还在笑,项默森脸色挺不自在的,和孟晞对视了一眼,对陈姐说,“你慢慢笑,我回房了。”
……?……
…………
某贵族学校二年一班。
离放学还有五分钟,项允皓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失神。
今天是三叔生日,他已经买了礼物打算晚上送给他,可现在他心情非常不好。
当然和三叔无关,是因为课间的时候几个同学嘲笑他,说他爸爸是通缉犯。
其实他已经从电视上,报纸上看到过这种新闻了,也知道爸爸犯了法,可是被同学们这样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的。
爸爸隔三差五会拿外面的公用电话打给他,三叔交代过很多次,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立马告诉他,皓皓心里清楚,告诉三叔就等于告诉警察。
虽然知道是错的,可他还是自私的包庇了爸爸,觉得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和他最亲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卖的。错就错吧,那个小孩子不犯错呢?
但是皓皓有个底线,就是听三叔的 ...
(话,不能偷偷和爸爸走,所以早上爸爸打电话说叫他逃课的时候他拒绝了。
再给三叔知道,三叔一定会对他很失望,皓皓不愿意三叔失望,所以对爸爸说,“要听三叔的话,爸爸对不起,我不能去见你。”
天知道项世元有多懊恼,有多恨,项默森现在当真是把皓皓当成自己的儿子了?他在电话里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满,只顺着皓皓说,“对,皓皓要乖,三叔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可皓皓说,“三叔说,你是坏人,要是你在联系我,让我立马告诉他。”
项世元心里冷笑,项默森你就这么想让警察抓到老子?老子死了你对你有什么好处??赵文清和赵司机的车等在学校外面,她看了三次时间,虽然不说,可赵司机看得出她略显不耐烦。
其他小孩的家长都是进去接孩子,赵文清一次都没有,让旁人全然不能感受到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应有的关怀。
赵司机在项家久了,这家里的事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当初赵文清和项世元是如何结婚的他也知道。
如今她对孩子没感情,这也没什么稀罕,可怜的就是皓皓了,父亲不在,母亲不疼。
赵司机不免暗自叹气,好在还有一个蕙质兰心的奶奶,有一个疼他的三叔。
项家看似人丁兴旺,其实哪里有一个大家族该有的和睦温馨?
皓皓背着书包,一脸的不高兴从学校里面出来,走路也是小大人的样子,双手Сhā在校服裤兜里。
赵文清见了他,在车窗里喊了一嗓子,“皓皓,就不能走快点吗,让妈妈等这么久。”
皓皓抬眼就看见他们家的车,“噢”了一声赶紧跑过去,上车。
车门关上,他放下了包,礼貌的对赵文清说,“对不起啊妈妈,今天老师有拖堂。”
其实他撒谎了,明明就是他上课不认真,放学后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询问了一番。
他没想到老师会跟妈妈打电话,在说了这话之后赵文清没继续追文吩咐赵司机开车的时候,她手机响了。
“您好,宋老师吗?皓皓?皓皓已经在车上了,您说。”
赵文清皱着眉听老师说话,盯着皓皓,好好低着头,两只小胖手抓在一起,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要受皮肉之苦了。
赵文清挂了电话,冷冷问他一声,“皓皓,为什么不好好上课?”
皓皓回答,“今天同学说我爸爸是坏人,所以我心情不好……”
赵文清冷笑,“他不是坏人难道还是好人?项允皓我跟你说,你那个爸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烂的烂人。”
“二少奶奶……”
赵司机开着车听不下去了,后视镜里看皓皓双眼通红,肩膀也在抖,忍不住说,“皓皓还这么小,这些话在他面前说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我说的不是真话?”?
139.要不我们在这里,把刚才在房里没做完的事做完
( 楼下厨房,孟晞在给项璃打下手。
项璃和许奈良这个月29号要去注册登记的事她已经从许恩施那里听说了,所以这会儿看项璃,总是忍不住要笑。
终于在孟晞肆无忌惮的目光中项璃忍不住了,抬手推开她的脸,没好气的说,“小嫂子你要再这样,这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了。”
孟晞立马拉住她的手,笑着说,“看来得让你三哥叫人去一趟西雅图了。”
“去西雅图干什么?”项璃不明所以。
“拿婚纱呀。酢”
项璃较孟晞高了那么一点,此时孟晞脑袋靠在她肩头,“上次说好的,你要是结婚,我就把那套没穿过的私人定制婚纱送给你。”
孟晞待人真诚,和她三哥一样对她好,项璃是感激的,只是这会儿说起婚纱的事,项璃觉得还是实话实说以免最后让她失望了。
“别折腾了,我和奈良不会结婚。”
她在切菜,埋着头站在孟晞面前,这话一说孟晞有些吃惊,难道恩施消息来源有误?
项璃停下手里动作,抬头望着孟晞笑,“我还没想清楚怎么和他说呢,但是,这婚结不成是真的。”
“发生什么事了?”孟晞问。
项璃摇头,有口难言。
该怎么说呢,不是结不成婚,是要和她结婚的那个人不是许奈良。
这几天她脑子里特别乱,一想到那天晚上许仁川说的那些话都快要神经衰弱了。
他说得出做得到,项璃怕到时候他真把孩子藏起来,她能去问谁要?
姑嫂二人在厨房忙活,赵文清闲来无事便过去想要问问项璃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赵文清扭曲是一回事,对项璃这种无害的人态度还是比较好的,加上项璃不知道家里这些是是非非,和她还是能比较好的相处。
孟晞就不同了,想起她对项默森那些心思,想起她长期对皓皓不好而且心理不太正常,所以每次和她见面只觉得别扭。
眼下她来了,和项璃说着话,孟晞就想找借口走开。
“你不是说要花椒吗?我去找赵司机摘。”
孟晞说了这么一句就要走,谁知道项璃转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她说,“别找赵司机了,走,我俩就搞得定。”
到了外面项璃才问孟晞,语气带笑,“你和二嫂怎么回事呀,每次见你们都觉得的气场不对。”
孟晞笑笑就是了,不承认也没否认,项璃也不是那么笨的人,看得出来她们俩不对劲也正常。
孟晞没说什么,项璃警觉的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在,这才说,“以前我还在家的时候,一直觉得二嫂对我三哥和对待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后来却和二哥结婚了,当时我也挺惊讶的。”
“你也知道?”孟晞指的是隐情。
“嗯。”
项璃点点头,挽着孟晞的胳膊,两人往花园里走,“在我们家,哪怕错的人是我们自己,有我爸在,黑的也能洗成白的。那时候我爸身体好着呢,不像现在,什么事都管不着了,其实我想着,当时我二哥犯了法,要是我爸还有那个精力,他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下场,有家归不得。”
“项世元是坏事做太多了,咎由自取。”
孟晞想起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心里就横生一股怒气,尤其是上次她病成那样他丧心病狂的侵犯她……
“话是这么说,到底是我哥呢。”
项璃叹气,唇角泛起苦涩的笑,“你说我们这样的家庭,看似风风光光,实际上有什么意思?虽不至于家破人亡,可明明就人丁兴旺最后搞成了这样,逃的逃,病的病,还有我,名声这么差和二哥有什么区别呢,尽给我妈和我三哥抹黑了。”
“你别这么说。”
孟晞安慰她,紧紧握着她的手,“你三哥经常都说,人活在这世界上谁还能不犯错呢,那时候你年纪小,为人单纯,遇到了愿意交付一生的男人怎会去想值得不值得?小璃,没有人会笑话你,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别人巴望着你不好,你就要好好的活给别人看,你说是不是?”
项璃抿嘴笑,和她说话莫名的心情好,“你这么会安慰人我三哥知道吗?好了,别跟我在这儿心灵鸡汤了,你看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倒是你,什么时候给我弄个小侄儿出来才对呢?”
孟晞有难言之隐,转而反问她,“你呢,不打算认回那孩子?”?项璃脸上笑意渐渐收起,低垂了眼睑,许久才说,“小晞,我怕我不是好妈妈。”
…………………………
…………………………
皓皓去写作业了,项默森下楼来厨房观摩。
一见厨房的人是赵文清,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赵文清转身见是他,急促的叫了一声“森哥”,项默森停下了脚步。
“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她问,一步步走近
了他。
“找孟晞有点事。”
项默森笑着转身,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还愿意和她说话。
“在一个家里,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找她找得这么急?”
赵文清在他面前站住,脸上喜怒不明,项默森揣在裤袋里的手拿出一只来,摸了摸下巴,“是比较急,我想问她……”
瞅着赵文清,他试图说点什么来让她闭嘴,转念又想没必要,“我去找她了。”
说完他就要走,赵文清挡住他的去路,咄咄逼人的问,“你想问她什么?她也没去别的地方,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项默森有点火了,这人怎么这样!
他憋着一股子怒气,面上倒是心平气和,淡淡道,“我刚洗了澡要洗内.裤,她换了衣服,我想问问她要不要我帮她把内.衣一并洗了,文清,莫非你想帮我转达她?”
夫妻之间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情,却偏偏从项默森嘴里说出来那暧昧的意思那么明显,赵文清脸到脖子都烧红了,半张着唇不知道怎么接话。
项默森冷笑了一声,瞟了一眼她就出去了。
此时孟晞和项璃回来了,在门口碰见他,项璃刚叫了一声三哥,孟晞来不及说点什么就被他拉走了。
“这是要去哪儿呀,马上吃饭了。”
项璃冲着他们俩的背影喊,项默森头也不回的挥手,“保证你菜弄好了我俩就回来。”
孟晞被他拉着一路走到了后花园,推开了酒窖的门,项默森拦腰就把她抱起来,进了屋,把她放在一个酒桶上坐好。
孟晞见他表情乖乖的,双手搭在他身上,“你怎么了?”
“在厨房遇上文清。”
说完他顿了顿,瞄了一眼孟晞的表情,“像只苍蝇。”?孟晞笑,捧着他的俊脸,四目相对,鼻尖抵鼻尖,她问,“怎么这么说,她怎么你了。”
“我看了她就走,谁知道她不依不挠!”
“然后 ...
(呢?怎么脱身的?”
项默森扬眉,双手撑在她两边,抵着她柔软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两句,“你也知道平时我没那么露骨,没办法了,她那个人好像必须这样才行得通。”
孟晞没说话,眨了两下眼睛,很久后才吭声,“那你今晚帮我洗吧,谢谢。”
“又不是没给你洗过,包括你例假时候的……”
“也没让你洗!”
孟晞脸红了,咬唇盯着他,他偏偏像是找到了乐趣,“那时候你那么高冷,我不做点这种感动人的事你能对我另眼相看吗?”
“我有没有另眼相看你想乱来的时候一样能乱来……让我下来。”
孟晞推了推他,他站着不动,像是一堵墙在孟晞身前,他抓住她的小手,低笑了两声,“乱来?那也叫乱来?更乱来的你没见过。”
抬眼看她,目光意味深长,“要不我们在这里,把刚才在房里没做完的事做完?”
“别闹。”
见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了,孟晞适时的阻止他,“你要是不介意一会儿家里人来找我们回去吃饭撞见我俩在这儿乱来,你就乱来吧。”
“我不介意。”
“……”
他很认真,孟晞无奈的抚额,顿了顿,她反应过来,“项默森你不还没原谅我吗?”
闻言男人一怔。
继而笑了,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要你跟我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哪怕你早就清楚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孟晞低着头,这个话题不想再继续下去。
“你在怕什么?是自卑吗?”他问得很直白,站直了身子凝视她。
孟晞在他这灼热的视线里焦躁不安,从酒桶上下来,拍拍身上的尘埃,她说,“回去吃饭了。”
项默森企图拉住他的手臂,孟晞在下一秒回了头,“就算你知道,你最好也一辈子闭嘴,我不想听见任何人在我面前再说起这件事。”
“你就是这么打算的?打算永远这么逃避下去?”
“不然你打算让我去叫那个人一声爸爸吗!”
孟晞说得很大声,因为用力,纤细的颈脖甚至显现出蓝色的血管,那么清晰,在项默森面前,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控,说完那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背对他,“sorry,我不是针对你。”
…………………………
…………………………
开饭的时候不见项默森和孟晞,正好项恬从外面回来,汪绮玥让她去找她三哥和嫂子。
项恬嘴里咬着棒棒糖,哼着歌从主宅出来,一下了台阶就看见孟晞和项默森一前一后从那边走过来。
孟晞在前面走,表情沉重,项默森在后面,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两人隔着好几米远的距离,看样子应该是吵了架。
她愣
了愣,不了解状况的样子站在那里,从嘴里拿出那根棒棒糖,等孟晞走到面前的时候悄声问她,“喂,你是不是惹我三哥生气了?”
孟晞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径直绕过她进了屋。
等到项默森过来,她又问,“三哥,她怎么你了?”
也是没人搭理,项默森甚至看到没看她一眼就从她面前经过了。
“我靠。”
项恬仰天骂了一句,进屋。
饭桌上,因为项恬这个话唠,显得气氛好了很多。
孟晞和项璃坐在一起,吃着可口的饭菜,暂时把酒窖里和项默森的谈话抛之脑后。
汪绮玥问项恬,“最近你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周末更是不见人,都干什么去了?”
项恬嘿嘿的笑了,“妈,年轻人有个应酬很正常啊,难不成你要我跟你一样天天在家看抗日神剧?”
汪绮玥见她流里流气的没个正型,严肃道,“你给我坐好,换个语气说话!”
项恬一只脚踩在座椅上,这姿势从她端起饭碗就持续到现在,现在被骂了,这才慢慢的收起腿,埋头扒饭,极小声的嘀咕,“上梁不正下梁歪,咱爸,咱二哥,咱姐姐……咱们家的人哪一个又有多好的品行……”
“你说什么!”
汪绮玥啪的撂下筷子,全桌的人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
刚才其实桌上其他人在说什么项默森和孟晞完全没听见,两人不时的看对方,像是有许多话要说。
项默森给孟晞夹菜,她不声不响的吃掉,每一次的抬眸都能撞见他温柔深沉的目光。
其实她想道个歉,是自己的任性搞得两个人这段时间很不愉快,刚才在酒窖里,她变了个人似的朝他吼,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最近越来越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易怒,易焦躁,易喜怒无常,在这么下去一定会崩溃。
当项默森再次给她夹菜的时候,突然婆婆摔了筷子,孟晞看过去,这就看见婆婆狠狠地对项恬说,“你给我站起来,这饭别吃了!”
项恬也无所谓,不让吃就不吃好了,筷子一放就从位置上站起来,对在座的说,“各位慢用,我就先走了。”
“你上哪儿去!”
眼见项恬走到玄关去换鞋了,汪绮玥追过去。
饭桌上的人都不能好好吃饭了,一个个的全都去了门口。只留下项默森和孟晞二人。
“你不恬恬?”孟晞问。
“我只想看你。”他说。
人都不在,他握住她一只手,“小晞,你时时刻刻要记得的是,我是你丈夫。”
孟晞眼红了,哽咽着小声说,“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觉得自己很糟糕……”
“瞎说,你不知道多好呢。”
项默森放开她的手,按了按她的手背,“你要是不好,你要是歪瓜裂枣,我会看得上你?”
孟晞被他逗笑了,眼眶里还有泪,“你这人真烦。”
……?………
门口,项恬推开门之后回了个身,跟所有人说,“再见,别送了,我能找得到路。”
“项恬你给我听好了,今晚你要是从这道门出去,以后就再也别回这个家!”
汪绮玥气得直摸胸口,陈姐怕得要死,赶紧从包里摸出随时随地准备的速效救心丸给她吃,一边说项恬,“恬恬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非要气你妈干什么呢!”
“我哪有气她?”
项恬撩了一下刘海,笑着说,“我哪儿敢气她?在这家里我好像就是多余的,谁还会因为我有情绪波动不成?”
说完她看着项璃,“现在我姐回来了,正好,妈想你也想了八年多,你回来了正好继续做她的贴心小棉袄,我呢就——拜拜。”
说完她朝汪绮玥挥了挥手,走了。
项璃愣愣的站在那里,很久才回过神来去扶母亲,“来,屋里坐下。”
陈姐和项璃扶着汪绮玥去客厅,赵文清去倒 ...
(热水。
待汪绮玥坐下,项璃才问,“我回来,恬恬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
陈姐赶紧说了这么一句,项璃笑,“陈姐你别这么快回答,我想听我妈说。”
汪绮玥叹气,“那孩子就是气性大,我不过就说了一次那话,就记心上了。”
“说了什么?”
“我说你姐姐在家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处理得很好,哪像你,从来不让人省心的。”
汪绮玥只说了一半,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当时项恬在酒吧惹了事,闹到了警察局,人被带回来后被一通教训,汪绮玥骂她不像话,骂她不学好,项恬急了,扯着嗓子就乱喊乱叫:我不像话,我不学好,我再怎么着也没像项璃十八岁不到就跟男人有了孩子!
汪绮玥当然不会
把这些话说给项璃听,只会让她难受。
这些年她身体不好,确实对家里孩子的事有心无力,也难怪项恬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心有怨气。
父亲年纪大了,顾不上她,母亲身体不好,同样顾不上。
能管她的也就只有一个三哥了,可现在,项璃回来了,很明显三哥对项璃的关心超过了她,她吃醋了耍耍小性子也正常……这些事汪绮玥都了解,只是没想到今晚那孩子突然就爆发了,以前骂她也没见这么叛逆的。
项璃宽慰母亲,“好了,去吃饭,回头我去找她好好说说,恬恬其实对家里人挺关心的,就是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就忽略她了,毕竟她才二十二岁,也没男朋友,当然需要家人关心。”
晚点项璃给项恬打电话,她接了,说在朋友家今晚不回去了,再打,已经关了机。
此时项璃站在三哥房间的阳台上,和孟晞说起项恬,觉得自己当姐姐的对她关心少了,有些自责。
孟晞揽着她的肩膀,“你别多想,恬恬是大人了,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见。我觉得今晚她这样发作一次也挺好的,至少让大家意识到这问题了。”
“嗯。”
项璃赞同的点头,“说的也是。”
项默森忙完了公事过来找孟晞,看了时间,对项璃说该回房休息了,
项璃了然的比了个ok,不怀好意的和孟晞对视一眼就离开他们房间了。
孟晞一张脸烫得不行。
楼下客厅。
项璃下去的时候,陈姐和汪绮玥正在给老爷按.摩。
老爷看着电视,歪着嘴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汪绮玥耐心的听着,微笑着回应。这就是项璃能想象得到的夫妻之间最和睦的场景了。
那些年父亲行为举止过分,母亲一而再的容忍,终于到了说要离婚的程度,要不是三哥拦下来,现如今哪会有这样的其乐融融??项璃觉得,家里人过得好,那就是再好不过了,至于她,后半生不敢再奢求幸福。
她要离开,汪绮玥送她出门。
走到门口她让母亲留步,母女二人交谈了几句她才离开。
陈姐送老爷上楼,正好遇到赵文清要去皓皓的房间。
赵文清给陈姐打了一个招呼,陈姐叫住了她。
“文清,吃饭前发生的事,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发生了?”
赵文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笑了,“陈姐,在背后偷看可不是什么磊落的事。”
陈姐也是笑着,点点头,“要是可能,我也不想看见,谁知道就那么巧,我从老爷房间出来还没下楼就看见你拉着人家默森!”
那天去项默森和孟晞家里收拾屋子,陈姐在外面买了妥协之后回去,没看见项默森,却见赵文清在屋里哭。
陈姐还以为是项默森怎么她了,打电话要去骂人,谁知道项默森火气很大的跟她说了那一堆,她整个人都懵了。
项默森是她带大的,待他视如己出,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家庭,陈姐当然不能容忍别的女人搞得人家夫妻感情不和,况且这个人还是项世元的妻子,这像什么话!
“我就拉着他了,怎么着吧。”
赵文清露出她盛气凌人的一面,她个子高,又穿着高跟鞋,居高临下看着陈姐,“我说你是不是越来越嚣张了,好歹我也算是这家里的主人,你不过就是一个打杂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
陈姐也不怕她,人到了这个年龄,凡事也看得开,加之没有子女,独身一人,把项家当成了自己家,就算只是一个佣人,在这家里到底还有几分地位,岂能容忍赵文清在这里造次?
陈姐把老爷的轮椅搁一边,仰着脸看赵文清,啧啧了两声,“赵文清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没说我不是打杂的,你又是什么东西,你自己什么出身你忘记了?真以为嫁了豪门就能换掉你骨子里下贱的血液?你妈是个什么货色你跟她也差不了多少,谁知道当初你是不是学你.妈勾.引老爷去勾.引的世元呢,现在居然又打上了默森的主意……”
陈姐痛痛快快的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了,可是赵文清突然脸色一变,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陈姐看到汪绮玥安静的站在了楼梯口。
一下就慌了,恨自己这张嘴,明知道家里有人他妈的说这些干啥呢!?陈姐一张脸立马就垮了,“夫人……”
汪绮玥走上来,极其平静的站在两人面前,不问老爷,只对自己儿子的事关心,“文清你告诉我,刚才陈姐是在这儿演戏?”
“我……夫人你就当我演戏好了。”
陈姐自责得要死,今天因为恬恬,已经搞得汪绮玥心情很不好了,现在又被她知道这件事……
“我没问你。”
汪绮玥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盯着赵文清。
赵文清此时已经不能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了,别说汪绮玥开了口,就是
她一个眼神已足够令她心口发颤。
“妈,我……”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要脸?我从来没这么骂过人,你还是第一个!”
汪绮玥是真的愤怒了,咬牙启齿的,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脸上,陈姐在一旁看着,那一个耳光震得她打了个激灵,紧跟着就见赵文清脸上起了五个指引。
“你是世元的妻子,是皓皓的母亲,哪怕当初你和世元结婚不是出自你的意愿,哪怕当初你受了委屈,这些年我们项家也没亏带过你,你有怨,有恨,你要报复还是怎么样都好,现在世元人已经毁了你还不满意吗,去纠缠默森是什么意思?”
汪绮玥气得往后一个趔趄,陈姐赶紧去扶着她,她一把推开陈姐,“陈雪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些个事情居然瞒我瞒得这么紧!”
“哎呀琦玥!”
陈姐急了,叫她的名字皱眉解释,“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吗,你别怪我呀……”
汪绮玥瞪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赵文清脸上,“文清,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从今以后,倘若你还想在这个家里好好过下 ...
(去,就别再靠近默森——陈姐,走!”
汪绮玥说完就转身推老爷的轮椅回房间去了,赵文清站在那里,脸上火辣辣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陈姐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她,叹气,然后跟在汪绮玥身后进了老爷的房间,关门。
……?…
孟晞双手紧紧抓着睡衣下摆,站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都揪成了一团。
那么慈祥的陈姐骂人也能骂得这么难听吗?
婆婆发起脾气来是这个样子吗?
赵文清喜欢项默森的事现在是人尽皆知了吗?
此时项默森悠闲的靠在床头看电视,偶尔瞄她一眼,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赵文清被抽了耳光难不成她很心疼??其实项默森也是刚刚才知道赵文清的母亲兰姨以前和父亲有过牵连,不过人都已经死了,父亲现在又这个样子,要去追究谁呢?
他倒是沉静如佛,外面发生什么事都打扰不到他似的,还不时的催孟晞过去暖被窝。
直到外面安静了孟晞才关灯回到床上,看着项默森,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睡觉。”项默森捏她的腰,提醒。
“你说万一以后我做错了事,婆婆也会这么揍我吗?”
孟晞眨眨眼,问他。
项默森忍不住笑,“你是得要犯了多大的错才能惹得她动手呢?像文清那样?品行不正?”
“讨厌。”
孟晞啐了他一句就钻进被窝了,男人靠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有件事,从卧室移到酒窖都没做完,所以现在我们是不是……嗯?”
…………………
凌晨两
项恬和一群朋友在夜店喝嗨了,大胆的爬上了台子跟着音乐扭动身子。
年轻就是好,尤其是项恬这种身材好,长得又漂亮的女生,一站上去就吸引了一大帮男人的注意。
眼见身边不怀好意得到男性越来越多,项恬有点醒酒了,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她推开那些人下了台,想甩掉,却怎么都甩不掉。
“我不是那种跟你们玩一.夜.情的女生ok?”
“拜托,我不需要男人,不需要你们陪。”
“开车送?更不要了,大家都喝了酒开车很危险是不是?”
项璃试图好好跟他们说,小小的个子已经被包围起来了,心里在想妈的那些人怎么一个都不来施以援手,该不会以为她今晚真的是来猎.艳的吧!
从家里出来她就约朋友来这地方,朋友们开玩笑的说她长了一副妖精的面孔却生了一颗土鳖的心,打死不敢和陌生男人过夜。
项恬毛了,一拍桌子:谁不敢!你们给老娘等着!
眼下她都要哭了,情急之下报出三哥的名字,“我告诉你们最好别惹我,知道我哥是谁吗,我哥是融信的项默森你们得罪得起吗!”
“我靠,他是你哥,还是我爷爷呢!”
哄堂大笑。
已经有男人的手搂住项恬了,怎么都挣扎不开,正当她打算求救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放开她。”
项恬随着声音看去,心头一阵窃喜,哈哈,陆老师!?陆从然从人群中过来,将项恬拉过去,项恬默契的配合他,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就开始叫唤,“哈尼啊你怎么才来啊啊啊,你看你看,这么多人欺负我,吓死我了。”
“我这不是来了。”
陆从然搂住她的腰就开始往外走,不顾其他男人将信将疑的目光,项恬朝那些人吐了吐舌头,就这么跟陆从然走了。
酒吧外,项恬坐在陆从然的车上。
感恩戴德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简直就要把人形容成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她的
至尊宝了,陆从然笑个不停。
“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陆从然说。
“谢谢陆老师,不过,走之前得先和朋友说一声啊!”
车子已经开走了,陆从然没好气的说,“你那都是些什么朋友,都吃亏了还不来帮你解围!”
项恬不吱声了,陷入沉思。
“刚才我好像听你说什么项默森是你哥,吹牛吹到这份上也真是醉了。”
陆从然目视前方,看似不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才没有开玩笑!”
项璃闭着眼叹气,“陆boss,我叫项恬,你想想咱们这地方姓项的有几户人家?”
陆从然沉默。
项璃咬牙发誓,“我要不是项默森亲妹妹我这学期期末全都挂掉你说行吗!”
“行。”
陆从然眉眼清淡,淡淡应了一声,项璃闭着眼,在这车上,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要说这个陆老师也是神乎其神的,自己是美国某公司中华区ceo,已经这么有钱了还去大学任什么教,一定是小时候被老师虐多了,然后就有了变.态的愿望,有生之年一定要体会一把当老.师的快感……项恬突然睁眼,弱弱的说,“那个,boss啊,我开玩笑呢,可别真让我挂哦。”
陆从然沉沉的笑,末了说,“不都说了吗,你要不是项默森的妹妹才让你挂!”
“那我改天把我哥的身份证偷出来给您鉴别一下儿可好?”
“成交。”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陆从然又问,“你还没说你家在哪儿呢,我这都朝自己家的方向开了,我可先说,到了我家我可就不再出来送你了。”
“求之不得呢。”
项恬哈哈的笑,“哎呦boss陆,既然你已经救了我一次,那就再救一次呗,今晚借宿你家一晚可好?”
“为什么不回家?”陆从然问。
“跟我老娘闹翻了。”
“所以才会心情不好出来喝酒是吗?”
“猜中!”
项恬再次叹气,醉得晕乎乎的,尚有一些理智,她把陆老师当成了倾诉对象,“其实我没这么讨厌,我也不想跟我妈吵架,可是你知道吗,自从我姐回来之后我妈和我哥对我的关心明显不如以前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陆从然,陆从然转头也看她,“我在听。”
“我姐啊,以前犯了点事,离开家很多年了,她不在的时候我妈也老是念叨她,说她怎么怎么好,可是我呢,她很少夸我。好像在每个人心里,项璃就是比项恬好,她懂事,识大体,还很会哄大人开心……可是明明她就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为什么所有人都还是愿意原谅她,对她好……”
项恬说着说着没声儿了,陆从然在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彻底的睡着了。
车子停在路边,犹豫中,他伸手抚上她光洁的脸。
……………
孟晞送给项默森的礼物是一个带有按.摩功能的靠枕,挂在座椅上的,效果挺好。
可是,第二天当他开车送孟晞去公司的时候,半路上突 ...
(然说了一句,“比起这种东西,昨晚你给我的身体和心理上的满足更愿意被我视作生日礼物。”
140.所以,我们俩到此为止就是最好
( 可是,第二天当他开车送孟晞去公司的时候,半路上突然说了一句,“比起这种东西,昨晚你给我的身体和心理上的满足更愿意被我视作生日礼物。”
孟晞被这句话扰乱了一整天,一静下来就会想起项默森表情很正经语气很yin荡的情形,吃个午餐都在走神。
小谢被派出去做市调了,孟晞在员工餐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周佩兰和另外一些同事约她去对面的海鲜餐厅,她去不了,这几天快来例假了,她试过好几次,每回这个时间段吃海鲜都会拉肚子牙。
贺梓宁早上没来公司,刚回来就找她,听人说她来员工餐厅了,一来就看见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孟晞平时话不多,也不聒噪,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斯斯文文的做派,哪怕极其高兴也不会表现得多兴奋,这大概是跟她安静的个性有关。
“好你说点事。”
他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孟晞咬着筷子看他,嘴里还在嚼着食物,不明所以的问,“什么事呀?”
说着到处看了一眼,果然贺梓宁和她单独相处总是能吸引很多人的眼光,虽然不知道背地里有没人像上次洗手间那些女生一样八卦他俩,但总是避免不了那些人看热闹的心态。
“这几天我自己的事也比较忙,还得为这间公司东奔西走,也就没来得及联系你——昨天小舅生日我也没回去跟他喝杯酒,他没生我的气?”贺梓宁问酢。
“没呢,知道你的情况,你妈妈最近也没见人,估计也是累得不行了。”
孟晞喝了口汤,问他,“要不你去点份餐坐下来慢慢说?”
他点了头,站起来却说了一句,“不怕别人误会?”
孟晞淡淡的眨了一眼,“我无所谓。”
贺梓宁去点餐了,孟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是梓宁知道以前他们俩谈恋爱是在乱.伦,他心里会有多难过呢?像他这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把是非黑白看得很重的人,要是得知自己父亲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还生了个女儿,而自己凭空就多了一个妹妹,可笑的是这个妹妹就是他昔日的恋人,遮盖有多难堪?
孟晞不敢再细想,只觉得毛骨悚然,上一代的荒唐直接篡改了他们在故事里的身份,造成如今这不堪的局面,谁有本事去收拾?
贺梓宁最近确实操劳,人都瘦了一圈,吃得也不多,孟晞看到他餐盘里几片青菜,只觉得嗓子哽得难受,和他说话也变得艰难,“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吃这么少?我记得你以前无肉不欢。”
“最近食欲不好。”
说着话他咳嗽了两声,脸上疲态尽显,他筷子上夹着菜,却不急着吃,问孟晞,“我爸私下找过你我已经知道了。”?孟晞一怔,随即就听他说,“抱歉,我不知道他走投无路会想到要利用你,毕竟是长辈,是我亲生父亲,我也不好说太重的话,要是他打扰到你,我代他跟你说声抱歉。”?“没事。”孟晞放下筷子。
当她意识到贺梓宁并不清楚她和贺准的关系,悬着的心落下来了。
项默森藏得住事,贺梓宁未必,一想到事情总有一天会被当做丑闻暴晒在太阳底下被众人指指点点,她连觉都睡不安稳。
“其实我知道你也帮不了多少忙,别说他来找你,你看我妈不也去求过我小舅,我自己也三番几次去过融信,他要不就是闭门不见,要不就是人不在公司,摆明了避着我——他不愿意干的事儿,谁找他都只有一个结果,徒劳无功。”
贺梓宁食不知味,边说,边吃上两口,孟晞望着他,静静的听,也没说什么。
几分钟后贺梓宁饭也不想吃了,从孟晞手里接过纸巾擦拭嘴角,末了说,“小晞我今天跟你说句实话,贺氏不行了,不出半个月应该就会宣布破产。”
孟晞看了他很久,终于开口,“你爸爸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贺梓宁笑,无奈的摇头,“一个企业破产,并不是意味着一个人的生命终止,倘若当事人心态好一点,就当是事业失败,生活仍然能够继续,只是我爸那个人……”
他笑了笑,叹了口气,“自尊心太强,接受不了打击,我很担心他。”
“要是每个人的心态都像你一样好,这世界一定是和平的。”
孟晞看了看腕表,还有一个小时到上班时间,她要回办公室睡会儿。
最近精神总是不太好,易困,坐在哪儿都能睡着,且睡眠时间较长。孟晞觉得自己变懒了。
贺梓宁送她到了办公室,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孟晞留他待会儿。
给他倒了杯热水,他捧在掌心里,在屋里慢慢的踱步。
“贺氏要是破产,mf最有可能被融信收购,那样,你父亲便能顺理成章的从我小舅那里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贺梓宁问孟晞,“其实你心里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想法,希望这一次贺氏
一蹶不振,就因为贺氏霸占了mf商标十几年?”
孟晞摇头,“我只是一个没什么大抱负的平民百姓,太复杂的事情我想都懒得去想,我也没有那样的念头想要贺氏倒闭,但是,mf是属于我父亲这不假,如今这个商标市值多少,就算没有贺氏,我爸一样也会把它运营到现在这种局面,所以能够拿回他,说实话,我是很期待。”
孟晞坐着,贺梓宁站着,两人对视许久。
“想问你个问题。”贺梓宁说。
“你问。”
想了很久,贺梓宁问她,“假如没有我小舅,我意思是,假如你和我现在还在一起,而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继续和我在一起吗?”
孟晞笑,“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仅仅喜欢的就是他那个人而已,跟其他外部因素有什么必然联系?我又不是穷得要靠男人养,我为什么要去在乎他是富豪还是平民?”
顿了顿,孟晞反问,“其实你是想问另一个人吧?”
贺梓宁脸色一变,“你想太多了!”
……
许恩施正在清理书架,觉得鼻子很痒,忍不住对着窗外太阳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尖,心想难道有人在想念我吗?是贺梓宁不是?
想想就觉得辛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打喷嚏就一定是有人在想你?别做梦了,贺梓宁最近为他们家的事都要累成狗了,别说没时间,就算有时间也不一定会想你啊!
在心里把自己教育了一番,突然就觉得特凄凉,鼻子一酸,书架都不想清理了,坐在那里伤春悲秋起来。
宝宝已经快两个月了,不久的将来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来,万一到时候贺梓宁还没爱上她,还没和她在一起,那宝宝不就要在单亲家庭长大了?
许恩施没精神的趴在桌上,显得特忧郁。
她有点挣扎,心头两个小人儿在对抗。
理智小人儿一直占上风,打消了她要去对贺梓宁坦 ...
(白从宽的念头。
那次两人胡来了一.夜之后贺梓宁让她去吃药的语气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就怕她怀孕,就怕她因为这件事从此缠上他。
许恩施脸皮厚归厚,在贺梓宁那里长达两年的没自尊,没尊严,现在离婚了,好歹要活出个优雅的姿态来给他看。
她有了经验了,知道在贺梓宁那里一味的死皮赖脸行不通,一味的顺其自然还是不行。
说好听了那人是有原则,实际上就是死板不会变通,跟这人相处需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要是没有,除非是他先爱的你,不然你就等着被虐呗。
许恩施是被虐过来的,想当初,她硬着头皮性.感睡衣也穿过了,借酒装疯也搞过了,脱得光光的去抱着那个人,却被他目不斜视的推开,只对她说一句话:许恩施你弄成这样是成心要恶心人吗!
当时她要多气有多气,就孟晞不恶心,就孟晞你最想睡,其他女人都是瘟疫!
许恩施坐在那里发呆,心里算着产检的日期,店员在后面叫了她几声都没听到,直到一直修长的男人手伸过来拍了拍桌子她才反应过来。
“要睡觉去休息室睡,在这儿一会着凉了怎么办?”
许恩施一愣,抬头就看见贺梓宁立在面前。
心说这年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可我也没说你啊,就心里想想……
她缓缓站起来,因为她坐的那个地方位置比平地高了二三十公分,站起来就比贺梓宁要高那么一点点,她看他都是俯视的。
“你怎么来了?”
“开车路过,正好从玻璃窗看见你在发呆,就想进来打个招呼。”
贺梓宁说着往前一步站在了和她平行的位置,许恩施瞬间变成了仰视。
店员过来问贺少要不要喝点什么,许恩施赶紧说,“他马上走了。”
“我没说我要走。”
本来是进来看看就走的,见许恩施这么着急撵他,贺梓宁心里有点来火,干脆不下来不走了。
他吩咐店员来一杯蓝山,顺便故意说了一句,“别拿罗布斯塔给我喝,免得我拉肚子!”
“我们店基本上都是用的阿拉卡比,上次你看到的罗布斯塔也都是精品,喝了不会拉肚子!”
许恩施炸毛了,瞪他。
贺梓宁点了根烟,长腿一伸刚好踢到她的小腿,“谁知道呢……”
许恩施回踢,“你是来找茬的吗?”
“是你态度不好。”
“你家都要倒闭了谁稀罕对你态度好。”
许恩施说完立马后悔了,果然瞄了一眼贺梓宁就发现他脸色都变了,赶紧说,“sorry,我口误,没那个意思……”
贺梓宁冷笑着吸了口烟,“你有那个意思也正常。”
“都说了不是……”
许恩施走到他面前,双手握在一起
,看了看他,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没说话,垂着眼,把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
“那天我路过我大哥书房。”
许恩施试图讨好他,把在许仁川书房门口听到他讲电话的事告诉他,贺梓宁皱眉听着,她说,“我听他在跟电话那边的人说起你们家公司,好像在问破产后下属资产的事……不过后来被他发现了,他关了门,我就什么都没再听到了。”
贺梓宁由始至终没吭声,许恩施双手抱着他的胳膊,认真对他说,“其实那时候和你结婚,我看中的也不是你的家庭。”
贺梓宁点头,“我家也不见得入得了你大哥的眼,是不是?”
“你别那样说,我和我哥看事情的立场都不同。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就算你不是贺梓宁,我同样会喜欢你,你忘记了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的礼堂,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呢,管你姓张姓李,我喜欢的就是我一见钟情的那个人而已。”
许恩施说完,好像松了口气,这些话在心里藏了好多年,一直没机会说,那时候和他做夫妻,他怎么看她都是生厌的,哪会安安静静听她磨叽这些?
贺梓宁灭了烟起身,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勉强撑出一点笑意,“谢谢。”
他看了看时间,然后说,“其实真是来看一眼就要走的,我还有事要忙。”
恩施跟在他身后,叫他,“梓宁,你还会想要结婚吗?”
已经走到了门口,贺梓宁倏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许恩施面部泛红,应该是鼓足了勇气才问他,“如果结婚,那个人会不会可能是我?”
贺梓宁眼神中波光流动,四目相对,他又怎会看不出恩施眼中浓浓情意。
也包括他自己,现如今要他说一句假话,说他对面前这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实在是自欺欺人。
可是当下的情况太糟糕,家里出了事,母亲在奔波,父亲在挣扎,他现在的生活完全就处在青黄不接的阶段,说起婚姻,他毫无底气。
他说,“对不起,我暂时没法去想这些?”
“那你之前说的,会让我一直等你,这话还作数吗?”
“恩施,你身边还有很多很好的男人,不一定非得是我,说不定你擦亮了眼睛会看到这个世界上除了贺梓宁之外其实有太多适合你的,所以,我们俩到此为止就是最好。”
许恩施眼中的泪在他视线中那么清晰,他忽视不了,却无法伸手为她拭去,心狠了,转身便离去。
……
……
项璃在学校门口等了二十分钟,终于放学了。
这是她第三次来接小诺放学,第一次单独见她,下课的铃声总能促使她内心雀跃。
接到了孩子,两人在校门口一番交谈,小诺便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走了。
许仁川的车子一直停在街对面,当项璃和小诺离开的时候,他吩咐司机开车跟上。
估计是小诺想吃麦当劳了,走到店门口两人停下,跟在身后的车也自然而然的停下。
许仁川看到项璃估计是在跟小诺讲道理,她说一句,小诺摇一下头,最后她无奈的垂头,被小诺打败了,两人一同走进去。
许仁川忍不住扬起唇角。
那孩子应该挺聪明,从她那激灵的小表情就看出来了。还真是和项璃小时候有得一比,看似乖巧,实则叛逆。
项璃和小诺进去了十几分钟,许仁川看了看时间,正要让司机掉转车头,突然手机响了。
“喂……我是……”
挂了电话,他皱眉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恩施在她的书店里晕倒了,刚才是她店里的人来的电话,人在医院,医生检查出来说是怀孕了。
贺梓宁在搞什么,自己老婆怀孕了他不知道吗,怎么电话打到他手机上来了!
许仁川感到病房时恩施坐在那里发呆,因为是孕妇,不敢随便用药,醒过来了也要等家人来了再作打 ...
(算。
“大哥。”
恩施见了来人有些怯怯的,都不敢看他的表情。
许仁川往她跟前一坐,摸她的额头,然后问,“怎么回事,你自己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嗯。”
她撅着嘴,双手扣着床边,小腿轻轻晃动,“早就知道了,一直没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大哥,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恩施抬起头,下了床,站在许仁川面前,握着他的大手,“就算你生气我也要说,反正,现在贺家也垮了,我也不怕你再对他们家做什么。”
“你有屁就放。”
“我和贺梓宁一个月前离婚了。”
“……”
恩施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离得他远远的,许仁川盯着她,
眉心皱得更深,“你再说一遍。”
“离就离了,反正他对我又没感情……”
“没感情你能怀孕?没感情你袒护他袒护成这样!”
许仁川气得不轻,强壮的身躯立在恩施面前,那气场,屋子里严肃的气氛吓得恩施大气不敢出,“我、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他从来就……我就是怀孕了,那、那又怎么样,反正都离婚了,离就离了呗,没了他我自己照样能把孩子养大。”
许恩施其实心里很急,很怕大哥一气之下找贺梓宁麻烦,到时候贺梓宁什么都知道了,照现在的情形,一不想跟她好,二不想结婚,那这孩子还有机会留个屁啊。
“大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也别挂心了≤之你别去找贺梓宁,他们家现在就要完蛋了,你找他也是白搭,他没那闲功夫搭理这些破事,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恩施说完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坐在那条形沙发上,侧身对着许仁川,许仁川一言不发瞅着她,心里深思,开始后悔当初擅自作主让她和贺梓宁结婚……
“你要是可怜我,要是想让这孩子平安无事的出生,那就什么都别说,当我,求你。”
许恩施孩子气的撅嘴,看她大哥,心说我就这么任性,你还能打死我吗!
许仁川没辙,只当是自己造的孽,一把搂过妹妹的身子,拥在怀里,“傻气!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脑残,为了一个男人!”?“因为他好啊。”
……
……
离孟晞下班还有半个小时,贺氏大楼对面的十字路口临时停车处,项默森的车子停在那里。
此时左灿站在车外,老板和老板的丈母娘在里面谈事情。
其实项默森之前就要找江燕秋,在查出孟晞身世的时候,因为手上有些要紧事,直到今天才找她。
正好她说她要来接小晞回家,项默森便开车去接她,然后送她到了这里。
“要不是现在情非得已,当年的事我真是不想再提起。”
江燕秋叹气,抬手扶了扶额角,再望向女婿,“默森你说,小晞有可能原谅我吗?”
141.贺准让小晞来找我办事,小晞连口都没跟我开
( 项默森抽烟,手伸向车窗外抖了抖烟灰,薄唇微抿,目视前方漫无目的不知看向哪里。
“小晞是太在乎自己的父母,在乎家庭,安然无恙活了二十几年,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跑来告诉她,他才是她的父亲,换了你,你能接受吗?”
项默森看向岳母,眼中不无遗憾,“抱歉,在这件事情上,我实在没有办法为您做些什么。”
江燕秋双眼绯红,转开了脸哽咽道,“从她知道实情到现在,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过我,我真怕……真怕又像两年前让她和你结婚时那样,见了我,和我一句话不说,站跟前就像个陌生人……牙”
她肩膀都在颤,手遮面,背着项默森抹泪,“你说贺准那混蛋怎么不去死呢,二十几年前抛弃了我和小晞,现在为了自己利益,居然把这些事告诉她……他怎么有脸说……”
项默森扔掉了烟头,手按在岳母肩上,“妈,您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这是多长脸的事呢?我真是后悔年轻时做的那些荒唐事,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
“其实要真说起来,您并没有什么错。”酢
项默森这么说,江燕秋转身看着他,他唇角扬起一抹无奈苦笑,“您荒唐,顶多就荒唐了那几年,后来不是遇到小晞父亲这么好的人了?可是你看我大姐,跟这种人一过就是一辈子,死心塌地,没有半点怨言。”
江燕秋低头擦拭脸上泪痕,“一开始我父母不同意我跟贺准在一起,所以才会让我去跟别的男人相亲。跟小晞父亲认识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决定要嫁给贺准了,人与人之间第一感觉很重要,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孟凡是个知进退识大体的人,他很有教养,从他的言谈就看出来了,这是贺准永远都没法学会的,不过当时我一心想要嫁给他,又怎么会去注意这些细节。
那时候孟凡刚从国外回来,他很绅士,对人也很诚恳,我跟他实话实说已经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他表示理解,他说我们也许可以做朋友,后来我们就真的做朋友了。
后来我在他的珠宝店做财务,他对我很尊重,知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男人,所以他从未对我说句半句逾矩的话,更别说行为。后来贺准跟你大姐结婚,我怀了孩子,他看我无家可归,让我住在他的家里,我要走,他实在留不住了,这才说了实话。
那时候我也挺自私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犹豫再三到底是答应了他的求婚,小晞就这样平安的出生了,他对她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让我很感动,也许这就是很久之后为什么我会彻底从之前那段感情走出来的原因,因为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遇到了这样一个好男人。
可惜我的身体不允许,没能力为他再生个孩子,他这个人很豁达,每次我自怨自艾的时候他就会说,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都有小晞了,还要不要孩子都无所谓。
不仅仅是小晞在乎她爸爸,在乎这个家,我的担忧并不比她少。
孟凡并不知道小晞的亲生父亲就是贺准,我也不敢说,因为mf已经造成这两个人很大矛盾,早就积怨已深了,我怕这些事情说出来他接受不了。
这几年孟凡人到了中年,默森你知道了,男人到了这个年纪难免暴躁,孟凡也不例外,我怕贺准去找小晞的事被他知道了大发雷霆,到时候他跟贺准发生了争执这该多难看呢!”
她瞧着项默森,此时此刻,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默森,要不你和小晞好好说说,让她听听我的解释?”
“很明显是贺准在她面前加油添醋瞎说了一通,不然以小晞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抵触。”
项默森摁了摁眉心,叹气,“今天晚上我有个重要的应酬,不然接了小晞我就和你们一起走了。”
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敲了敲,他和岳母商量,“要不这样,一会儿您和她先回去,我晚点再来。”
江燕秋不自信的摇头,“她哪里肯跟我走,见了我就像躲瘟疫。”
项默森笑了两声,“哪有这么严重,您就说,晚点我也会过去,她应该会跟您走。”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该赶去饭局了,他叫了一声站在外面的左灿。
左灿上了车,项默森让他把车子开去对面贺氏,末了对江燕秋说,“贺准让小晞来找我办事,小晞连口都没跟我开。”
江燕秋沉默,突然听他笑起来,然后摇摇头说,“妈,你知道她有多搞笑吗?”
“怎么了?”
“我们结婚时不是让律师弄了一份夫妻财产分配协议?”
江燕秋眨了下眼睛,“是啊。”
“当时她死活不肯签,贺准找到她后,她就来问我要。其实那些东西她要不要我都无所谓,反正都是给她的,她想如何处理我都不会说什么,但她把那些房产拿去卖了拿去填贺准那个无底洞,您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吗?”
“……”
江燕秋霎时背心就浸出了汗意
,“天,贺氏欠的那些债,哪是她几栋房子卖了就补得上的?到时候还不是给国家收回去了……那、那房子卖了的钱现在都在贺准手里吗?”
项默森老谋深算的笑,“没,我让人压着,她暂时卖不出去。贺准几乎每天都打电话给她催,她也是没办法,贺准又不敢跟她硬来,把她逼急了怕她到时候真一分钱都不给他。”
江燕秋闭了闭眼,咬牙启齿的骂,“这人这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解恨。”
车子在贺氏门口停下,项默森要走,江燕秋也就自己开门下车。
人已经站在车子外面了,手握着车门,里面项默森在说,“放心,我尽量早点结束了过来。”
江燕秋点点头,思量片刻,她对项默森说,“有件事我其实怀疑了很多年,无奈没有证据,一直不敢说。”
项默森手里扣着袖口,眉心微微蹙起,“您说。”
“当初小晞她父亲的店遭贼,虽然当时公安说是大型犯案团伙所为,可我一直觉得很蹊跷,我们店的安防做得很好,在同一条街,别的珠宝店都比不上我们的安防措施,为什么他们没有被盗,而我们一.夜之间被血洗一空?”
项默森听着,并不Сhā嘴,江燕秋舔了舔唇,终于说,“贺准怎么会有那么好心帮我们还债?我认为,那件事就是他做的,他那个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太了解他了,而且他就是混混出身,认识的流.氓不少,要干件事太容易了。”
江燕秋说完很久项默森才开腔,“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别说没有证据,你们店所在的街道都早就修过了,可谓死无对证,妈,您还是别想了,接了小晞回去好好休息。”
“好,你晚上少喝点酒。”
江燕秋跟女婿嘱咐了一句,这才关了车门,朝着车窗挥了挥手,车子开走后,她转身进了贺氏大厦。
还有五分钟孟晞就下班了,江燕秋拿出手机打给她。
此时孟晞正在父亲办公室听他安排 ...
(工作,兜里电话在响,她看了孟凡一眼,没敢接。
孟凡工作的时候表情很严肃,瞅了瞅孟晞,他说,“接。”
孟晞这才笑着把手机拿出来。
一看是江燕秋,她笑容僵在脸上,根本就不想接,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孟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推了推眼镜,问她,“是你妈妈?”
孟晞没抬眼看他,嗯了一声。
“怎么不接?”
“……”
“接!”
孟晞没辙,只得重新拿起手机,略不耐烦的对父亲说,“已经挂了。”
“打过去。”
“爸你知道我和她最近在吵架。”
“为了什么吵?”
孟凡这么问,孟晞不说话了。
看了女儿好一阵,孟凡从里面走出来,手放在她肩上,“小晞,再怎么有矛盾,那也是你亲妈,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
“爸您什么都不清楚……”
“那你就说出来,让我弄清楚?”
“……”
孟晞觉得这谈话毫无意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对父亲说,“下班了,我先走。”
“你站住。”
孟凡皱眉,拎着她的胳膊不满地说,“我发现你最近态度有问题,真是翅膀硬了要上天?”
“我没有。”
“去收拾,等等和爸爸一起走,回家去,看我今天好好教训你。”
“爸……”
“还不快去!”
孟晞从父亲办公室出来,觉得心里燥得慌,一时烦躁江燕秋给她打电话,而是不想回去听父亲讲道理。
她给江燕秋回过去,没等那头开口她就说,“都说了别烦我,我跟你无话可说。”
“小晞,妈妈在你公司楼下呢,来接你回家。”
孟晞很生气,已经跟她讲了很多次不要再来公司,她特别反感江燕秋和贺准见面,万一真就见着了呢?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妈妈想见你,小晞,妈妈很想你。”
孟晞想发脾气,可对着电话那头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怎么都发作不起来,在原地僵立很久,她说,“你去负二层地下车库,去爸爸的车那等我们。”
……?……
孟晞收拾好了又返回孟凡的办公室,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爸爸,能走了吗?”
孟凡摘下眼镜放好,拿起外套穿上,“走吧。”
父女二人一起离开,和开放式办公区的同事打招呼,进电梯之前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进了电梯孟晞才说,“她来了。”
“谁?”孟凡问。
“我妈。”
孟晞语气
淡淡的,孟凡瞧了她一眼,“对你妈态度好点,最近她身体不好,腰又开始疼了。”
孟晞没吭声。
到了地下车库,江燕秋早就等在那里了,老远就看见父女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她终于展开笑颜。
“妈妈。”
孟晞不情不愿的叫了她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钻进了车里。
她不想和母亲坐,便坐进了副驾位。
孟凡上了车,直接对她说,“你,后面去。”
孟晞有点不耐烦了,“爸爸,其实我不想回家,我和项默森约了今晚看电影。”
孟凡冷笑,“和老公约会比和爸妈相处更重要吗?孟晞我是这样教育你的?”
“小晞,默森他今晚有有应酬,晚点他也会过来我们家。”
江燕秋这样说,等于拆穿了孟晞的谎话,孟凡瞪她,“你还真是长进不少,居然撒谎。”
孟晞低着头,一张脸憋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手机,心说早上本来就说好晚上要是都没事就去逛街的……
到了家,孟晞直接就进自己屋了,无论爸妈在外面如何喊都不开门。
从小到大她还从没这样过任性过,只觉得心烦,看到母亲就仿佛看到贺准那张脸,觉得恶心透了。
爸爸还被蒙在鼓里,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为别的男人生孩子而没有给自己生个一男半女,他还会这样袒护她吗??孟晞是矛盾的,一方面又想揭穿母亲虚伪的嘴脸,另一方面又怕父亲真的知道了,他们家就真的完了。
她趴在床上,睫毛上下煽动,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压抑得久了,需要一通发泄。
此时房门外,江燕秋一只手捂着脸,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丈夫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闹成这样?”
那时候让她嫁给项默森,哪怕再是抵触,再是反抗,也从没这样和母亲针锋相对过,孟凡记忆中,女儿一直都是懂事的,善解人意的,哪怕明知对方有错,她也会想方设法为对方找台阶,现在这是怎么了?
江燕秋深深吸气,抓紧了丈夫的袖子,“小晞知道了。”
孟凡心头一紧,“知道什么了?”
“她知道她不是你和我所生……”
江燕秋抬起头,已经满脸泪痕,视线模糊,“知道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孟凡脑子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语气变得紧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知道?”
“我……”
“你这个人,嘴巴不是一直挺牢靠的吗,怎么会说漏嘴!”
“不是我。”
江燕秋摇头,缓了缓,她对丈夫说,“其实我不该瞒你,要是早点告诉你,也就早点有防范。”
“你瞒了我什么?”
面对丈夫灼热的目光,江燕秋双眼发热,她想了很久才说,“小晞出生之前你不是问过我那男人是谁吗,当时我觉得我们俩已经结婚了,而你也知道我的过去,所以那些事能不说我尽量就不说,可是现在想想,如果你一早就知道,说不定就没在贺氏任职,小晞不会认识梓宁,不认识贺准,那后来很多事情也都不会发生……”
“关梓宁什么事?怎么又……会扯上贺准?”
孟凡握紧了妻子的手,尽管妻子话说到此他已经能猜到几分,但是,他不愿意自己想的就是真的。
“贺准就是小晞的父亲,那时候我告诉你的,我以为我要结婚的对象,就是他。”
江燕秋说完看着丈夫,看着丈夫平静无波的一张脸,她开始心慌,“老孟?”
孟凡站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终于,眼睛里有了复杂情绪,是不解的,是无奈的,是遗憾的,他低声说,“所以,小晞现在和你水火不容,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是贺准告诉她的?”
“是,贺准公司出了事,他、项景枫以及梓宁都去找过默森,默森没有搭理他们任何一个,所以贺准就想到了小晞,他把小晞当做救命稻草,对小晞说了他是她亲生父 ...
(亲是真相,目的就是让她在默森面前帮他说话……”
“小晞帮了吗?”
“她当然要帮,因为她怕别人知道她是贺准的女儿,怕你知道,怕默森知道,她很自卑,觉得自己见不得人,所以贺准拿她这心理威胁她,要是她不照做,就要将这事情说出去。贺准那种人他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也真是低估他了,当时他拿这事儿找我的时候我就该和你商量的,可我又怕再生枝节,我就,就……”
“你真是糊涂!”
孟凡抚额,仰着头背转身去,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胸口闷得慌,在她意识到贺准这人对小晞具有威胁性呃时候就该和他坦白,现在搞得鸡犬不宁的,也难怪小晞心里不舒服,也难怪小晞过不去这个坎儿,换了谁
,也都接受不了自己父亲是个人渣的事实!
“老孟,事情已经这样了,我……”
“你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孟凡坐在沙发里,闭目沉思很久,江燕秋坐在他旁边,手放在他的腿上,这样,她会比较有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凡问她,“所以,小晞到现在还以为我不知道她不是我亲生?”
“对。”
他苦涩一笑,“是不是亲生有任何,是我的女儿,就一辈子都是我女儿,难不成谁还敢跟我抢!”
江燕秋也笑,脸上还挂着泪,“不是怕谁跟你抢,是怕你不要她。”
“开玩笑!”
孟凡起身,这就要往孟晞房里去,“我油盐柴米养了她二十几年,她在我面前,她笑一笑我这心都化了,是我的宝贝,什么价值连城的克拉钻黑珍珠都不能和她比的,简直就是我的心头肉,我不要她?”
说着他就开始猛敲孟晞的门,“小晞,小晞你把门给爸爸开了!”
孟晞这会儿窝在单人沙发上在沉思,听到外面这么大动静,而且父亲好像很激动,她怔了一下,难道他都知道了?
“小晞你再不开门爸爸拿钥匙自己开了哈。”
拍门的声响一声比一声大,孟晞讷讷的从沙发上下来,穿好拖鞋,犹豫了一阵终于走到门口。
开了门,父亲慈祥的笑意进入视线,孟晞刚要张嘴说话,就被父亲抱住了。
小心翼翼的,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感知,这怀里的温度,灼热了孟晞的眼眶,她直想哭。
“你说你有什么事藏在心里不和爸爸说,这让爸爸多寂寞?嗯?”
孟凡松开了怀抱,双手握着女儿的肩头,唇边有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要记得,我们才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变的,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除了你的丈夫,你还能想到能帮你解决问题的人就是你的父母——”
“爸爸……”
“小晞,这算什么什么呢?人生要有大起大落才精彩,你看爸爸,当初不是一无所有过吗,那么艰难的生活我们都过来了,你觉得,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孟晞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低头,抓紧了父亲的袖子,“对不起,对不起……”
☆☆
ps:今晚毫无睡意,写到一家人大团圆就要刹不住的感觉,等等我把明天的更新一并写完。
晚睡的亲可以凌晨看,早睡的亲这一更看完就可以睡了,明天早上再看,么么哒~~
白天用脑过度,晚上纵欲过度,你身体吃得消吗
( 傍晚时分。
江燕秋在厨房忙碌,女儿难得回家,想要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孟凡在给女儿讲他们家的事,从她出生之前,讲到珠宝店出事那一年。
“除了他和我妈认识的那一段,后面的,几乎全都是他瞎扯的,说什么我外公看不上他的出身,还说他和我妈要去注册的时候被你撞见了你去跟外公外婆通风报信所以他们才没有结成婚……”
孟晞坐在沙发上,在父亲手臂形成的包围圈里,想起那天和他谈话的情形,心里发凉娲。
“亏他说得出来!”
江燕秋端了水果出来给父女俩吃,走到孟晞面前,叹气说,“贺准应该是这世界上最无耻的人了,简直超乎了你想象之外的不要脸。当时我怀孕,我压根不知道他早就认识了项景枫并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说来说去也怪我自己蠢,明知道他心机那么深,你外公外婆提醒我多少次了我都没放在心上,最后眼睁睁看着他踩在项家那架质量上乘的梯子平步青云,却只能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角落里哭!凳”
“妈妈。”
孟晞站起来,挽起她的胳膊,语气里全是抱歉,“其实最难过的那个人是你才对,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忽略了你,要是我有那么一点心细细一想,就应该明白为了让我好好的活着你需要多大的勇气,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孟凡咬了一口苹果,面带微笑,这一刻他觉得欣慰极了,一家三口又恢复到从前,这才是所谓的幸福。
江燕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鼻子发酸,勉强撑着笑,“傻瓜,妈妈哪里会跟你置气,你能理解妈妈,妈妈受再多委屈都是值得的。”
孟晞点头,圈住母亲略显发福的腰身,笑道,“我才不要再让你受委屈了,就像你关心我一样,看着你难受,我心里一样不舒服。前段时间是我太偏激,脑子里总想着贺准,一想起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就觉得天昏地暗。以后都不会了,爸爸说得对,我们才是一家人,怎么可能因为有心人的只言片语就乱了分寸呢?”
“那是。”
贺准吃完那块儿苹果抽了张纸擦擦手站起来,站在妻女身后,一只手搂着一个人的肩膀,“那个老混蛋风光不了几天了,让你们难受,痛苦的,等着吧,老天爷知道收拾他——不过某个人,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开饭?这都几点了,不要以为几块苹果就能糊弄我!”
江燕秋噗嗤笑出来,赶紧往厨房走,“等等,马上就行了,马上。”
……?……
晚上十点,项默森一身酒气过来岳父岳母家的时候,一家三口在客厅看电视,其乐融融。
他有点接受不了,几个小时前岳母不还声泪俱下痛苦得不行吗,现在像是年夜饭后看春晚的场面是什么意思?
项默森在玄关换鞋,孟晞给他开的门,像是心情极好,连拖鞋都顺便帮他拿出来了。
“我们在看电视呢,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孟晞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讽刺,言下之意你平常应酬不都凌晨才回家吗!
说完就要回客厅去了,项默森拉住她小声的问,“你家现在什么情况?跟你妈和好了吗?”
“我和我妈本来就很好,你别瞎想了,喝醉了就上楼睡觉去。”
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孟晞转身就走,项默森在门口顿了顿,这才进屋。
岳父和岳母在看法制频道的重播,边看边讨论,项默森过来了,岳父让他先坐下,岳母去给他弄蜂蜜水。
孟晞一个人躺一个沙发,美人鱼的姿势,嘴里嚼着口香糖,身着厚厚的居家服,身上还盖了薄被,项默森灼灼的目光盯着她许久才转到岳父那边。
“今晚是喝了多少?脸红成这样,少不了半斤白的?”
孟晞打趣的问他,一边把江燕秋端过来的蜂蜜水递给他,项默森接过去喝了一口,说谢谢,然后说,“今晚跟平时不一样,酒是不能推的。”
他说完,孟晞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电视。
男人的世界她不懂,也懒得去深究,像项默森这种一年起码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有酒局的人,想来也是身经百战,酒量应该是不错的。
反正不喝不行,只要别喝出毛病,她也就无视了。
爸妈和项默森聊天的时候,孟晞换了个节目看,几乎个个频道都是什么明星真人秀,觉得无趣极了,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掀开薄被从沙发上下来,说要去睡了。
孟晞回屋之后洗漱完毕,起码又过了半小时项默森才进屋来的。
他已经脱了外套,穿着厚实的针织衫和衬衣,他的腿很长,窄腿的西裤显得他身材很好,孟晞在床头看着书等他,在他关门的时候,也就一两秒钟的时间,看他的背影看出了神。
项默森回过头来看见她一直在看他,不免笑了,双手Сhā兜缓缓走向她,“还以为你先睡了。”
孟晞放下手
tang里的书,也笑,“等你呢。”
“我得先洗澡。”
男人在床边坐了一阵,拉起她的手吻她的手背,孟晞近距离的看他,落地灯晕黄的光线里,他脸上的肌肤,脸细小的毛孔都看得清楚。也包括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吻过她之后抬眼瞧她,那目光里,是分明的旖旎。
孟晞问他,“之前我妈和你见过面吗?”
他点头,“见过。”
“怎么没告诉我?”
“见过之后我就走了,把她送到你们公司,我觉着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就没打扰你。”
项默森靠近她一些,双手圈住她的腰身,往下一点,托起她的臀部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这点小事你会追究我吗?”?“会。”
孟晞笑,故意逗他,“谁知道你和我妈你们两个人私底下怎么算计我呢。”
“说话有点良心!”
孟晞故意皱眉,指天发誓,“真是天地良心,你看你们两个,两年前一算计,就把我算计到了你的怀里,你的床上,唔……你的户口薄上……”
孟晞还在说,已经被他吻住了,他的吻很用力,很投入,也很深情,很强势,一吻之后孟晞差点喘不过气了他终于放开她,笑着摩挲她绯红的双唇。
这个人看似笑得无公害,表情也很淡定,实际上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很具杀伤力,“你再说,再说我立马就把你算计到我胯下!”
孟晞受不了他了,总是这么直白,能含蓄那么一次吗?
见她突然就沉默了,小脸儿越来越红,项默森沉沉的笑得非常邪恶,“我怎么感觉你很期待被我算计?嗯?想要了?”
“不要。”
“真不要?”
男人很坏的拿敏感部位蹭她同样敏感的地方,这个姿势,很容易擦枪走火,孟晞的下巴被他扣住,两双眼睛离得很近,连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孟晞都看得一清二楚。
孟晞叹了口气。 ...
他听到了,便问,“怎么回事?跟我在一起好好的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觉得你太忙了,白天用脑过度,晚上纵.欲过度,你身体吃得消吗?”
孟晞说完趴在他肩头,“项总,今晚好好歇着,行不行?”
“我竟然已经老到需要你担忧我的健康状况了?是不是昨晚不够卖力引起的?”
“不是,不是。”
“我觉得就是。”
项默森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把孟晞彻底抱起来,搂着她的身子在屋里走了一圈,“我们来认真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你看你是觉得不够激烈?还是不够持久?难道你觉得不够用力?嫌花样太少?”
孟晞笑得要岔气了,双手狠狠掰着他的脸,“你下.流我知道,但不知道一个人还可以下流得这么有水平!”
“多谢夸奖。”
项默森狠狠吻她的小嘴,然后是下巴。
哦不,应该是张开嘴咬她的下巴,孟晞往后躲,刚好他退回床边,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孟晞趴在他坚固的胸膛里,静静的注视他。
“累了吗?”她问。
“嗯,有”
闹也闹够了,玩笑也开够了,他今晚喝得确实有点多,孟晞也不太愿意让他放肆,现在看他自己也比较自觉,那就好办多了。
“去洗个澡来睡了,不然明天早上你又得头疼了。”
孟晞把他的发丝全都捻到脑后,这样方便她更清晰的看他的容貌。
真是个好看的男人,好看得,连他额上浅浅的抬头纹也显得那么性.感。甚至,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纹理,这些有着沧桑的痕迹,他这整个人才越发完美起来。
现如今,孟晞已经在用欣赏的目光去看待这个男人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嫁给他好像从来没吃过亏,尽管他大了她整整十一岁,其实是她占了他的便宜才对——孟晞有些遗憾,成功之前的项默森是个什么样子,她从未见过。
“好。”
项默森最后又亲了她一下才不舍得松开她,孟晞从她身上下来,他起身要去盥洗室,进去之前他说,“小晞,不管你是谁,在你的父母面前你就只是他们的女儿,而在我面前,你只有一个身份,是我的妻子,除此之外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在乎,我在乎的,是未来的人生和我一起度过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
隔日。
下午四点,孟晞提前从公司离开,去梁爽之前说的那家咖啡厅找她。
事情的起因是梁爽相亲,因为和对方谈不拢,性格不合,竟然就这样在餐厅吵起来了,一男一女相互诋毁对方,场面极其壮观。
孟晞赶到的时候已经偃旗息鼓了,和梁爽相亲那个男的已经走了,梁爽一个人坐在那里,估计之前很激烈,咖啡撒了满桌子。
孟晞往她面前一坐,梁爽就开始
抱着头唉声叹气,“我妈真是极品,给我介绍个工科男就算了,长得磕碜就算了,关键没素质没风度,张嘴就问我月薪多少,问我要是怀孕的话休产假能拿多少工资!我靠,你说一个女人什么都要靠自己,怀孕还得挣钱,我要男人来干嘛!”
“就因为这样,谈崩了?”孟晞问,一边收拾桌子。
梁爽又叹气,摇头。
片刻后才说,“也跟我自己态度有关吧,我压根就没想来相亲,就抱着谈崩的目的来的。”
孟晞抬眼瞧了瞧她,继续擦桌子,“梁爽,我跟你说件事,这个月29号,你暗恋的对象要结婚了。”
梁爽心里咯噔一声,半张着唇望着孟晞,欲言又止,孟晞又看了她一眼一眼,“不过就算他不结婚,你也别实际一”
梁爽不说话,表情很尴尬,也很窘迫。这个孟晞,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让人很难下台。
不过她知道正因为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孟晞这个平时不爱管闲事的人才会这样提醒她。
“你想想看,首先,你们的生活没有交集,平时见个面都难;其次,你压根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他喜欢项璃那种比较安静稳重,但是绝大多数都很小女人的那种女生,不是说你不好,而是他喜欢项璃喜欢了十几年,人都已经长进了她的心里,除非等到她另嫁他人,不然到死他都不会选择别的女人,懂吗?”
孟晞说完叫来服务员点咖啡,梁爽一直沉默。这应该是孟晞从来没见过的她极其消沉的一个时期,就因为几个月前在那次大排档认识了许奈良。
暗恋这种事情对人的影响不要太大!
“那天我和一个朋友逛街,晚上肚子饿了想去吃宵夜,我心想看看能不能去上次那家大排档碰碰运气,结果真的遇到他了。”
梁爽说着,唇角微微扬起,笑纹里的苦涩孟晞看得很清楚,她说,“他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在给她夹菜,别提多体贴了,那个女孩子很漂亮,她应该就是你说的项璃,在她面前,我真是自愧不如,都说一个人身上的气质和她的出生有很大的关系,项璃这样的女生,她身上那种吸引男人的感觉大概是与生俱来的,我见了她,只需要一眼,也都忍不住的被她吸引了目光……”
“你也别妄自菲薄了。”
孟晞咧嘴笑,“你觉得她好,那是因为你根深蒂固觉得你喜欢的男人认为她好,那她就真的好了。其实,如果你遇到欣赏你的男人,在他眼中的你,也就是许奈良眼中的项璃——换言之,如果有女人喜欢那个欣赏你的男人,那她眼中的你,也就是你眼中的项璃。”
“啧啧,我女儿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心理学了!”
梁爽被开导了,心情逐渐转好,人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孟晞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开玩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富有哲理的人。”
梁爽翻白眼:“你给我滚!”
两人在咖啡厅坐到六点,项默森打电话给孟晞,孟晞说了地址,他开车过来接她。
和梁爽分开之后孟晞和项默森打算回家,却在途中,项默森接到赵司机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立即掉转车头,孟晞见他眉头深锁,问他怎么了,他说,“皓皓今天早学校和同学打架,请家长,回家之后被文清……捆在房间。”
“……”
孟晞无语,车内一时间低气压。
两人赶到了项家,车没开到车库就这么停在了草坪上。
项默森腿长,走在前面,孟晞穿着高跟鞋在他身后一路小跑,等他们到了主宅二楼,皓皓已经被赵文清松开了,此时被陈姐搂在怀里。
皓皓这会儿一句话都没说,就连看见他最喜欢的三叔,也就只是看着,眼睛里完全没有以往的灵气。
孟晞看到他脖子上有勒痕,触目惊心,眼睛都红了。
项默森薄唇抿起,一言不发看着靠在墙上的赵文清,很久之后才开口说,“他一个孩子,即使是犯了天大的错,你至于把他捆起来?”
...
赵文清冷笑,双臂环胸,“我自己的儿子,我想怎么对他又怎么对他,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她站直了身子,慢慢走近项默森,“难道说,你想管?你想当着你老婆承认这是你跟我生的?”
孟晞心里火大,但此时关心皓皓,心思没在她身上,她从陈姐那里把皓皓拽过去护在怀里,像是护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动物,皓皓那样子可怜极了,孟晞心疼得难受。
在场的人有赵文清,陈姐,赵司机,还有家里另外几个佣人,赵文清在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就是想让众人误会她和项默森真有什么,果然她话一说出口,那些佣人的表情都变了,倒是不敢窃窃私语,面面相觑是免不了的,最后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继而又看项默森和孟晞。
汪绮玥早上带老爷去郊外一户亲戚家了,要是在家,这会儿一定气得心脏不好。
“你是不是非要把
自己变得狼狈不堪?”?项默森倒也没生气,她爱说什么随她好了,之前许仁川就和他说过,赵文清精神方面估计不太正常,说话压根不负责的。
“孩子在面前,你说这些话是想让他听到心里去,然后记一辈子?”
说完他看向陈姐,问她,“我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要和她商量。”
“估计得明天中午了,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我转达就是了。”
陈姐注意力完全就在孩子身上,孟晞双臂护着皓皓,她的目光落在皓皓的后脑勺,和项默森说话,都没移开过一眼。
项默森嗯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抱起孩子,“今天开始皓皓去我那里住,稍后我叫人过来收拾他的东西。”
“项默森你凭什么!”
他话音刚落,赵文清就变了脸色,疯了一样冲过去要把皓皓抢过来,陈姐挡在项默森面前,阻止了她,“就凭他姓项,就凭他脑子正常!”
“谁不正常了,你说谁不正常!”
赵文清急得脸红脖子粗,伸手去推陈姐,陈姐没站稳差点摔倒,孟晞扶住了她。
陈姐气得胸口起伏,把孟晞拉到了身后,她也不怕谁,赵文清有本事就真的把她推下楼,这个疯子,到时候把她关进监狱对皓皓,对项家每个人都好。
“你本来就有病,见过哪个正常人虐待自己孩子的,赵文清,你信不信我们这就把皓皓带到医院验伤,到时候治你个虐待儿童罪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陈姐说完转身对着项默森,“你们俩带孩子先走,这里交给我。”
项默森蹙眉看了一眼赵文清,点了下头之后抱着皓皓下了楼。孟晞跟在他身后,手还在握着皓皓的小手。
“谁都不许带我儿子离开……项默森你把皓皓还给我……”
赵文清赶紧追上去,边哭边喊,“我什么都没了,就只有儿子了……皓皓……”
项默森吩咐佣人拉住她,赵文清被几个人拽住,没能在跟上去。
孟晞听着后面赵文清凄惨的声音,一度差点被这假象蒙蔽,恍惚之后才意识到,赵文清从来都是演技派。
143.你的行为让我一度认为婚姻是干渴的
( 回到家已经暮色降临了,项默森抱孩子回了房间,孟晞在后面关门。
皓皓紧紧靠在他三叔的怀里,可是,无论三叔和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吭声。
也不哭,就是很安静,也很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可能没有发生,以皓皓开朗的性格,别说见了喜欢的人,就是平吃己在家里,也是翻箱倒柜调皮得很。
眼下三叔就在面前,他不但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沉默得可怕,还不敢拿眼睛直视大人,真像是做了多大的错事牙。
项默森把他放在沙发上,蹲在他面前,把他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跟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皓皓你看三叔,三叔刚才一直在跟你说话,你怎么一句都不搭理?”
皓皓这才微微抬眼瞧着项默森。就是不说话酢。
孟晞站在门口,没有走过去,远远地看着那对叔侄。
皓皓不肯开口,项默森和孟晞都很担心,无论如何也都得让他先说一句话才行,不然就得送到医生那里。
项默森不希望皓皓因为心理上有什么问题去见医生,那样的话,首先孩子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了,年纪尚小,童年留下阴影就不好了。
皓皓看了三叔很久,也看了看小婶婶,过了很久,他终于张开小嘴,哑哑的喊了一声面前的人,“三叔。”
项默森心里那块石头落地了,孟晞也忍不住笑了笑,眼中晕着热气,难受得很,索性转身去了楼下。
这个时间,项默森和皓皓都还没吃东西,冰箱里有上次陈姐过来打扫时给他们储存的一些事物,孟晞试着给他们叔侄二人做一顿简单的晚餐。
孟晞走后,项默森坐在了皓皓身边,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问他,“之前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你妈打你,把你吓傻了?”
皓皓低下了头去,手里攥着衣角,很明显又开始紧张,项默森心口一把火在烧,却忍住了那怒火,表面上还是平静的,他问皓皓,“把你捆起来,打了你哪里?”
皓皓摇头,不说。
“你现在在三叔家,没人敢再动你,三叔问,你就说,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立马把你送回你妈那里。”
“三叔,不要……”
皓皓抽着气,突然就哇的大哭起来,“不要回去,不要去妈妈那里,妈妈好可怕……妈妈拿皮带……打我……脱光了衣服……打我……”
项默森背脊一阵发凉,却感到汗意涌出,他下意识的稍微和皓皓拉出一点距离,然后握着他小小的肩膀,嗓子都在发疼,“皓皓,来,把衣服脱了,三叔看看好不好?”
“不要看……三叔不要看……”
“乖,三叔答应你,以后都不回去了,就住在三叔这里……皓皓乖,来,衣服脱了三叔看看……”
项默森连哄带骗的将孩子衣服脱下去,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口,动作很小心,也很吃力,他看到皓皓咬着牙关忍着疼的样子,眼眶发热。
孟晞上来想问他今晚吃意大利面行不行,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皓皓背上一道一道的伤痕,吓得不敢再往前一步,捂住了嘴。
项默森没顾得上理她,望着皓皓那些伤痕,手握成了拳,皓皓趴在沙发上,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他对三叔说,“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上次三叔说了,我在这里睡,睡了妹妹的床,妹妹就不来了……”
孟晞听到这里没忍住落泪,走过去蹲在皓皓面前,托着他肥肥的小脸,“三叔逗你呢,皓皓,小婶婶最喜欢你了,以后你就在这里陪小婶婶,好不好?”
皓皓睁大了眼睛望着孟晞,片刻后破涕为笑了,“那我要和小婶婶睡,我也最喜欢小婶婶了,小婶婶身上香香。”
孟晞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口,笑着,眼泪掉下来,她把脸转了开,不想看到皓皓身上的伤。
项默森拿了消毒药水和消炎药给皓皓处理,皓皓和孟晞在一旁说话。
之前这孩子估计是真的怕了,怕到了失语的程度,那是有多严重呢?项默森想着,皓皓住学校也不安全,赵文清毕竟是他的亲妈,亲妈去学校要人领导总不会不放人。
他了解孟晞,那孩子心地善良,要她去容下皓皓,她是一定容得下的,问题就是,孩子在这里一天,赵文清那边就一天不清净,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找麻烦。
孟晞到底是没机会做晚餐,项默森打电话叫了外卖。
皓皓身上有伤,不能沾水,孟晞给他清理的时候只能用热水小心的擦拭,都不敢直视,只觉得触目惊心,赵文清还是不是人,自己的孩子居然都能狠心这样对待他!?吃饭的时候就认真吃饭,项默森没再说其他,不过晚餐之后,他就开始询问皓皓了。
“为什么会被请家长?”
“和同学打架了。”
小胖子倒是老实,就算被三叔骂也要实话实说,因为他知道,三叔不会像
妈妈那样,在老师面前是一个样子,出了学校就是另一个样子。
项默森看他埋着头有所悔改的样子,又心疼又想笑,又问,“为什么要打架?不是说过,男人的本事不是体会在野蛮行为上的!”
皓皓沉默了一阵,像是在思考,然后对他三叔说,“我们班有个同学可讨厌了,有事没事总爱在我面前说我爸爸是逃犯,还拉很多同学来嘲笑我,我忍了很多次了,可今天他们居然很过分的把早上奶奶给我装在书包里的小蛋糕踩在地上,我很难过,就,就没忍住……”
“是你先动的手?”
“是。”
皓皓点头,末了又说,“可我觉得,就算男人的本事不是体会在野蛮行为上,但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还能低声下气的话,就算不得男人了!”
皓皓说完,项默森缓缓的竖起拇指。
本来孟晞以为他还要苦口婆心教育孩子,哪知道,他居然露出了笑意,还夸奖皓皓,“干得漂亮!”
“呃?”?皓皓也被震惊了,“三叔,你不骂我?”
“骂你干什么,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三叔教你的原则,是在面对君子的时候,面对小人,就没必要讲什么绅士风度了。”
项默森把孩子抱起,走到落地窗前,一边对他说,“事实证明我们皓皓没有错,不过下次在再到这种情况的话,直接无视,完了给三叔打电话,三叔保证是他们被请家长。”
皓皓眼睛笑得眯起,搂着三叔的脖子,“那,以后三叔每天会送我上学吗?”
“当然。”
项默森刮他的鼻子,额头蹭了蹭他,“就算我不送,还有你小婶婶。”
此时孟晞就站在他们俩旁边,望着皓皓笑,当皓皓看她的时候,她就点头,“对,三叔没空的时候,就小婶婶送。”
夜里三个人一起睡觉,皓皓睡中间。
因为背上有伤,就得趴着睡,加上他比较胖,睡觉的时候手和腿都张得很开,一个 ...
(人占了很大一片位置,项默森和孟晞中间隔着他就等于隔了很远的距离。
看着熟睡了的皓皓,项默森头疼,小声和孟晞商量,“明晚让他睡隔壁去,这样我没法过正常生活。”
孟晞瞪着他,极小声的说,“你忍几天会死吗,我之前有亏待过你?”
“有,整整两年,你的行为让我一度认为婚姻是干渴的……”
“……”
项默森下了床去,估计是睡不着,到楼下点了根烟,电视音量调得很低,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忧郁什么。
孟晞在楼梯楼站着看了他好一阵,过去安抚他,“刚才不是在开玩笑吗,怎么说着说着你情绪还上来了?”
“不是,我在想赵文清。”
男人搂着她的腰身,粗粝的掌心隔着衣服面料摩挲她光滑的肌肤,孟晞靠在他肩头,叹气,“其实回来之前我就想跟你说,皓皓住在我们家我是不会有意见,我也很高兴他跟我们俩住,可是赵文清那种人,她怎么会可能善罢甘休?怕就怕从今往后我们俩的生活再也平静不了了。”
“那有什么办法?”
项默森抖落了烟灰,放在唇边抽了一口,无奈摇头,“我是没跟你说,她对这孩子从来就没好过,所谓的母亲二字在她那里也许也就只是个身份而已。皓皓和我说,以前她总是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掐他脖子,运气好她没真的下手,万一哪天她心一狠,会是什么后果?”
孟晞听着,好半天缓不过神来,觉得像是在听天方夜谭,直到项默森灭了烟去倒水喝,她跟在他身后,想了很久才说,“赵文清一定是心理不正常,哪个正常人会对自己孩子这样?”
项默森一手拿杯子,一手搭在纯净水桶上,看一眼孟晞,喝了一口水,然后说,“她和项世元结婚本就不是自愿,长期的压抑,一方面又对我……造成心理畸形并不是不可能,而且她这种状况很容易把对项世元的恨转换到孩子身上,所以虐待皓皓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说到了尴尬事,赵文清爱慕他,这事儿让他在孟晞面前觉得很不自在,孟晞也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没在这个问题上作停顿,只说皓皓的事,“从法律上来讲,精神病患者是不能作为未成年人的监护人的,默森,要不我们找个律师……”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项默森打断了她,眉心皱得很紧。他避开找律师这个话题,让孟晞想起当年项世元强.奸赵文清,不由得心头一紧,压低声音问他,“你是不是和你父亲一样,为了你们项家的声誉,不愿意让赵文清去医院检查证明她真的有病?”
项默森看了她一眼,没做回答。
孟晞闭了闭眼,道,“我说对了?果然你们家的人都是如出一辙。说起来项家现在有什么声誉可言,项世元被通缉这件事全世界还有谁不知道?你……”
“闭嘴!”
项默森冷
冷打断,语气比他的表情还凉,“我说了有自己的打算,用不着你操心。”
孟晞心里来气,又不想跟他正面冲突,皱眉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回房了。
项默森看着她的背影,抚了抚额角,不禁叹息,哪里是他为了项家声誉不愿意让赵文清去医院检查,这事儿要是被母亲知道,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拦下来。
汪绮玥嫁到项家几十年,尽一个妻子的本分,处处维护自己的家人,把项家声誉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即便中间那两年起了念头要和伤了她心的老爷离婚,但在外人面前,是绝对容不得他人说项家一个不好。
赵文清虐待孩子,尽管汪绮玥知道后会非常生气,也许会教训她,但是要医生开具证明证明她是神经病并剥夺她的监护权这种事,汪绮玥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项默森太了解母亲,她宁可让皓皓从此就这么借住在他这个三叔家里和赵文清一年见不了几次面,也绝不会对薄公堂。
孟晞对他的鄙视,让男人很头疼,在楼下待了半个多小时再上楼,孟晞已经在隔壁房间睡下了。
先瞧了瞧皓皓,确定那小胖子已经睡熟了,这才熄灭了房间的灯,只留了一盏壁灯,然后去了隔壁。
孟晞没睡着,刚才项默森叫她闭嘴时那种语气是她第一次听到的,虽然知道他现在也是心情不好,但是被他吼了,总归是不舒服,就不愿意再和他睡了。
岂料那男人找了过来,也没叫她,很自觉的就在她身后躺下了,还搂住了她。
那你至少该说句sorry?
孟晞这么想,项默森却开口了,他说,“别看你婆婆平时很好说话的样子,但那是她这个人,顽固起来和老头子有得一比。”
“你想说什么?”
“就你说的那事儿,不可能,赵文清有病没病都不可能因为皓皓的监护权上法庭,你婆婆不会同意。”
他说完,孟晞转过身来,不跟他计较之前他凶她的事,“可是任何和赵文清这种行为意识异常的人生活在一起都会有危险,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疯?不只是皓皓,你看,家里那么多人,你爸,你妈,还有陈姐,项恬……她能把对项世元的恨转到皓皓身上,就极有可能会恨你们项家每一个人,你不觉得很恐怖?”
黑夜里,项默森睁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窗外深黑的夜空,叹息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现在问我,我也是满脑子问号。”
“总之你最好别再让她靠近皓皓了。”
“我知道。”
孟晞舔舔唇又说,“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还不能告诉学校的老师,皓皓有个精神失常的妈?”
“他已经有个通缉犯的父亲了,再有个神经病的妈,你让老师同学怎么看他?”
事情很麻烦,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项默森怀里抱着孟晞揉来揉去,最后说了一句,“先睡,睡醒再说。”
………
第二天早上项默森和孟晞送孩子上学,思忖再三,到了学校门口,项默森也下了车。
学校离孟晞公司不算远,她在这里下了车,送完皓皓可以步行去上班,在路上都说好了,没想到项默森临时变卦,和她一起把孩子送到了教室。
他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去了校长办公室。
因为上次皓皓失踪的事导致校领导每次见了项默森都心虚,昨天皓皓请了家长,此时校长站在项默森面前,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现在的新大生当班主任还是太嫩了点,理不清什么学生该怎么对待。
当校长面若菜色为自己前程担忧的时候项默森开腔了,他坐在校长的位置上,双腿叠起,脸色很是难看,“从今天开始,你让皓皓的班主任认清楚人,除了我,皓皓的奶奶,皓皓奶奶的佣人陈姐,以及我身边这位,其他人来接皓皓,都不许放人!”
校长推了推眼镜,不明所以,“连皓皓母亲也不许?”
项默森没答,只沉默的瞧着他,校长了然,直点头,“明白。” ...
离开学校之前,校长叫来皓皓的班主任,认了一遍人之后项默森和孟晞才离开。
班主任就有点不明白了,类似于这种情况,不都应该是孩子母亲来找老师,除了孩子母亲之外别的人都不能带走孩子吗?
她想向校长打听一点什么,校长立马怒吼,“你给我听好了,项允浩的三叔也就是刚才这位,是我们学校的股东,下次你再给我请家长试试看!”
………
孟晞到了学校门口,也就不想上车了,项默森也不勉强她,孟晞看着他的车子开走之后才往公司方向去。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人尾随了一路。
其实在学校门口她就察觉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又不太确定,等她穿过一条巷子快要接近路口的时候,身后有人跑过来狠狠一拉,把她拉到了角落里
。
嘴巴被人捂住,想叫又叫不出来,终于在她挣扎了很久之后那人放开了她。
一身的登山装,鸭舌帽,戴了口罩,这身形,这打扮,不是项世元还会是谁?
都说越危险的敌方就越安全,项世元大概是知道学校加强了防范,公安也觉得他不会那么笨来学校找他儿子,所以这边没人盯梢,他才会这么大胆子在这里出现。
孟晞见了他,吓得不敢出声,一直往身后退,推到墙边没法再退了,颤着声音朝他喊,“项、项世元你别过来。”
项世元拉下了口罩,望着孟晞咧开嘴笑,“小晞别这么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竟然这么不怕死,那么多警察在找你,你还敢到皓皓学校来!”
孟晞故作沉静,双手背在身后去,她试图分散项世元的注意力,在包里找手机。
“怕,怎么会不怕!”
项世元在慢慢的靠近,孟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紧了他,“怕你还来,我要是你一定有多远滚多远,你现在的情况,难道还能指望安安稳稳的抱一下皓皓?”
“我的儿子,我远远看着心里都痛快,倒是有些人,名不正言不顺,还一副监护人的样子,这就让我很不爽了!”
他逼近了孟晞,把孟晞抵在墙上。
孟晞刚好在包里摸到了手机,项世元笑着,目不斜视的望着她,却冷不防将她那只手拉出来。
然后,那只手机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孟晞看着手机屏幕被砸碎,咬牙切齿看着项世元,“你这混蛋!”
“嘘,别骂……”
项世元双臂撑着墙,包围了孟晞小小的身体,“大清早的,男人很容易有欲.望,小晞,你不知道你每次对我发火的时候,那表情,在我看来和挑.逗没什么区别了……”
144.到底是默森不要孩子,还是小晞不想生?
( “项世元,有意思么?”
孟晞倒也不着急,极缓慢的眨了下眼,露出酒窝朝着他笑,“上次你没得逞,已经失去了一只手,你说,要是项默森知道你把我堵在这里,你信不信就算那帮窝囊警察找不到你,他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
项世元淡淡的笑,已经松开了孟晞,“我信。”
“信你还来?”
“我不甘心!”
他双手背在身后,看孟晞,“凭什么我一无所有,而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唯一的儿子却跟他感情这么好……醣”
孟晞极讽刺的笑了,很清脆的一声,却很刺耳,项世元的话被打断,望着她,只听她说,“要是我没记错,当时你说皓皓是他和文清的孩子,现在你又来这里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不觉得可笑吗?”
项世元被当场拆穿,也不否认,“是,当时我就是为了挑拨你们俩的关系,所以才让你误会他和赵文清有一腿。”
“可那是你的孩子,你这么诬陷他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吗?也是,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什么是良知,你要是有良知,当初就不会强.奸文清,不会酿成大错,文清没有嫁给你,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可怕的样子,更不会对孩子施暴……”
“你说什么?”
项世元脸色一变,紧紧握住孟晞的肩膀,“你再说一遍,那贱人对皓皓做了些什么?”
孟晞推开他的手,极其厌恶的看他,“她虐待孩子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项世元怔了怔,想起那时候有好几次看她在皓皓的房间里,双手掐住孩子的脖子,当时他倒是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狠得下心,要是她真的要把孩子往死里整,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他早就弄死她了。
“我知道,见过几次,但她都没真的下手。”
项世元气得背过身去,孟晞趁机想走,他却突然转过来,“她怎么皓皓了?”
“昨天皓皓跟同学打架,请家长,回去之后文清把他捆起来,脱了衣服……拿皮带抽他。”
孟晞想起给皓皓清理伤口那画面,心里很不舒服,她看了项世元一眼,见她气得眼睛都红了,腮帮子鼓起,说他,“其实皓皓跟同学打架,主要原因还是出在你身上,那些同学说他有一个逃犯的父亲,合起伙来欺负他,他忍不住了才动手的。”
项世元沉默,脸色难看。
孟晞见他目的性不如之前那么强了,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项世元,要不然你去自首,几年后出来,又是一个普通人,你想,到时候皓皓也是大孩子了,如果你还有罪在身,那时候的同学和现在又不一样了,懂的东西多了,皓皓的难堪也就更重……项世元,你去自首吧,就算是,为了皓皓?”
项世元冷笑一声,盯着她,“谁他妈愿意去里面蹲几年?我这明显是项默森和贺准害的,我不服,我死都不会去自首!”
又看了孟晞一眼,他挑唇,“老实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跟赵文清太不一样了……”
他再一次靠近孟晞,孟晞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他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那贱人,蛇蝎心肠,自己的儿子都忍得下心虐待他……我们小晞可就善良多了,要不是我现在自身难保,真是……啧啧,我真想好好的……嗯……”
那淫.荡的表情又露出来,孟晞胃里翻江倒海的就要作呕,她忍住了,以免招来他的愤怒,好言好语对他说,“你要是不想被警察抓住,以后就别来皓皓学校了,这里不安全。”
“你回头要告诉项默森我找过你?”他似笑非笑的问。
“不会。”
孟晞为了稳住他,撒了个谎。
这种事她肯定会告诉项默森的,虽然她这么说了,项世元也不见得会相信,但总是比惹怒他来得好。
项世元放开了她,双手Сhā兜往前方抬了下下巴示意她,“你走吧。”
孟晞二话不说就走,捡起地上那个被他摔坏的手机,可是没走几步就听身后的人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赵文清那臭娘们儿,看我不收拾她!”
孟晞顾不得他什么意思了,只管往前走,直到走出那条巷子,走到了大街上人多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手机屏幕坏了而已,还能开机。
刚开了机就接到项默森电话,男人在那头语气不是很好,“你一大早关什么机呢?”
“项默森我有事跟你说,你现在在哪儿?”
“快到公司了。”
“你现在调头到皓皓学校这边来接我,我在十字路口红绿灯这个地方。”
项默森在那头愣了愣,也没问什么事,只回答,“好。”然后就调头回去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到了,孟晞钻进去坐好,项默森也没立马问她,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先递给了她温水。
孟晞喝了口水,这才看着项默森,“我见着项世元了。”
项默森闻言眨了下眼,孟晞舔舔唇又说,“就在皓皓学校门口,他估计是来看孩子的,然后就见了你和我送孩子上学。”
“然后呢?”
“然后就找我说了几句。”
孟晞没说那人轻薄她,反正又没被吃多少亏,她也不想事情变得更复杂,只选重要的说,“他是想见皓皓。我觉得他之前应该经常出现在这地方,但这次暴露之后,估计是不会再来了,他没这么笨,我说不告诉你他和我见过我想他也不会信,肯定猜到我们会报警。”
项默森抿唇上下打量了她,嗓音低沉的问,“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孟晞咧嘴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放心,他不敢动我。”?“不敢动你你的手机关什么机!”
项默森不信的看了看她,放心不下,伸手去她包里拿手机,果然,拿出来一看就看见摔坏了的屏幕,这下孟晞瞒也瞒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好好的手机自己摔坏了!”
“……”
孟晞知道骗不了他,只得说,“他把我拉到巷子里,我人都被吓死了,想要打电话给你,他就摔了我的手机,除此之外,真的,他没碰我。”
孟晞安抚他,手放在他胸口,“你别担心我了,现在要担心的是皓皓,万一哪天我们没留神孩子就被他带走了呢?”?“没那么容易。”
项默森点了根烟,手搭在车窗上,静静的抽着,“稍后我去学校找那些人说安防的事,治安加强了,我们自己再注意一下,孩子怎么可能被他带走!”
一大早发生了这事儿,项默森心情变得很不好,孟晞看他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眉心皱得很紧,心里叹息,小声的说,“要不然皓皓一直跟我们住好了,你打消让他住学校的念头吧。”
项默森皱眉看她,她笑笑,“我不会那么小气,我也喜欢他,把他当自己孩子呢。”
项默森也笑了,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从长计议。”
...
………………
………………
下午项默森回了趟家,母亲回来了,让他回去商量孩子的事。
三点多钟的时候项默森在一场拍卖会现场,台上司仪演说非常精彩,又是他感兴趣的东西,母亲来了电话,不得不离开。
左灿开车,他坐在后排。
中途接了许仁川的电话,他听得多,说得少,左灿听着,知道大致和贺氏的事情有关。
等到他挂了电话,左灿这才说,“中午中介打电话过来,说是太太不卖那几处房产了。”
项默森闻言嗯了一声,唇角带笑。
左灿也笑,后视镜中,老板眼中露出了好久没有的放松。
到了项家,项默森没让左灿先走,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一会儿要转到去接孟晞下班。
母亲在房间等他,这个时候父亲在睡下午觉,呣子两人谈话也都很小声。
“皓皓在你们那里住得习惯吗?”
午后的阳光刺眼,站在阳台上,和他说话时汪绮玥都是眯着眼睛。
他楼主母亲的肩膀,两人转了个身背对阳光。
他低了头笑,“才去住了一晚上,哪有这么快习惯的?不过他喜欢和我俩在一起,应该问题不大。”
“你倒说问题不大,可你和小晞总是要生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哪有时间照顾两个?”
“先别说这个。”
项默森下意识要逃避这个问题,倒也没让母亲看出端倪,他说,“不管皓皓跟谁住一起,重要的是他开心,小孩子的成长环境很重要,文清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再照顾他,你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个累赘——”
他指的是这会儿躺床上的父亲,汪绮玥瞪了她一眼,他笑,“皓皓也都念小学了,比起床上那位,好照顾得多,你就不要担心这个问题。”
汪绮玥叹气,点了点头。
想了一阵,她问了压在心里好久的话,“不过默森,你和小晞到底啥时候打算要孩子?自从上次那个没有了,到现在也都没消息……”
“是我太忙,暂时还不想要。”他说。
“做措施呢?”
“是,我有做措施。”
项默森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面对母亲紧皱的眉头,他还得安抚,“等我工作没那么忙了,这个事情会提上日程,你就不要在这里瞎着急了。”
“你不忙?你什么时候才不忙呢?”
“你让我想想……”
在家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汪绮玥送项默森上车,陈姐也在,两人看着车子开走了才转身回屋。
陈姐要去做晚餐了,走到厨房门口却被汪绮玥叫住,“陈姐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我们默森不要孩子,还是小晞不想生!”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信项默森
那番说辞,什么太忙没时间,这是什么破借口?看他那样子就不像不期待孩子的人!
陈姐面对她那严肃的表情,想装傻,“我哪知道,我又没经常和他们俩在一起……”
“你少给我来这招,默森那里芝麻绿豆大点事你都清楚得很,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夫人……”
“说!”
……?……
…………
五点一十,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孟晞在办公室等项默森去接她。
可是却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上头打来的电话,是贺准的秘书,说是贺准要见她。
孟晞当然知道他因为什么要见她,上次给他的那差不多一千万的银行存款早就是资不抵债,孟晞答应了他卖房子的钱给他,可是房子至今没有卖出去。
孟晞也不打算卖房子了,就算贺准找她,她现在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身边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所有事,他拿什么去威胁她。
挂了电话,孟晞犹豫再三还是去了贺准办公室。
贺准等她等得已经不耐烦了,孟晞一来,他没忍住就吼了一句,“你能不能别磨蹭,看看时间,从你楼下到这里需要那么久吗!”
孟晞也不跟他计较,站在他面前淡淡的说,“贺董,马上下班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别跟我装,之前你答应了给的钱呢,一个多星期怎么还没动静!”
“没钱。”
孟晞扭开脸,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贺准火了,从里面走出来,“你说什么?那房子没卖出去吗?”
“不是,我压根就不想卖那些房子,不卖了,所以没钱再给你。”
孟晞一口气说完,气都不喘,“贺准,我不怕你威胁我,我爸,项默森,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都已经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这人太龌龊,未达目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你把我爸妈说得那么不堪,把我外公外婆说得那么势利,其实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我外公外婆才不同意你娶我妈!
你辜负了我妈,那时候我妈已经怀孕了,要不是我父亲,我和我妈怎么会有现如今这么好的生活?你真会编故事,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报应吗?”
“说完了?”
贺准挑眼瞅着她,孟晞脸憋得通红,他笑,“小晞,你说说看是谁不要脸,明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还和你妈结婚,让你叫他爹……”
“这是人的人生观问题,我爸那是豁达,跟你这心胸狭隘的人不在一个层次,他爱我妈,可以接受我妈的一切,你呢,你能接受的只是谁能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得到荣华富贵!”
孟晞说完就走,一刻都不想多待在这里,走到门口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贺准,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
………………
晚上九点,姜云蕊洗了澡刚换上睡衣就听到门铃声。
她的朋友不多,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更没几个,能在这个时间段来找她的,不难猜会是谁。
猫眼里见不到人,她冷冷笑了一声,将门打开,站在门口双臂环胸,“躲什么,出来吧。”
没多久,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便出现在眼前,姜云蕊笑颜如花,给他让了路,项世元进了屋就把门关上。
他摘下鸭舌帽、口罩,脱掉外套,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说了句脏话,然后望着天花板,“还是呆在这温柔乡里比较安全。”
姜云蕊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手摸他的耳朵,“胡子剃了吧,都络腮胡了,好丑。”
他楼主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宝贝儿,这样比较不容易被认出来……”
他低头亲她,胡子扎得女人很痒,她直笑,“不要了,不要了。”
“这就不要了?好几天没见你了,不想我?嗯?”
项世元把怀里的女人压在沙发上,灯光迷离,她的睡衣本就单薄,气氛里更生出几分暧昧的味道。
...
(姜云蕊本就是离不得男人的女人,那时候陪在项家老爷身边守活寡就憋得她不行,幸好项世元这个混蛋不顾伦理道德,自己的父亲都能下手,于是她在项家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索然无味。
屋子里温度节节升高,客厅里只听到女人浪.荡的声音,项世元发.泄了两回就去盥洗室冲洗,姜云蕊瘾没过完,抬脚踹门,“喂你那么快就完了?”
里面的男人没回应,姜云蕊抬高了嗓子,“项世元,你还没满足老娘!”
终于里面有了回应,“你这个女人胃口太大,一般男人如何招架得住你!”
项世元换了一身睡袍出来,笑着单手扣着她的腰,“你不是那么喜欢项默森吗,要不要想办法试试,说不定他比普通人厉害?”?姜云蕊没好气的推开他,避开这个话题。
项世元知道她
在项默森那里碰了几次灰,却估计在她面前绕这个话题说,“也是,你想也没机会,需不需要我帮你算算你在他那里一共被拒多少次?”
“项世元你闭嘴我不会把你当哑巴。”
姜云蕊点了烟,眉眼里露出不耐烦,项世元朗声大笑,走过去拥着她,“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长皱纹就不漂亮了……”
他的手不规矩的放在她的胸前,揉,捏,可是这会儿姜云蕊因他提起那个名字心里有了几许不快,先前的ji情渐渐退去,已没了兴致。
“他把你撵出项家,让你这么狼狈的离开,你就没想过报复?”项世元鼓动道。
“报复什么?我拿什么来报复?”
姜云蕊冷笑着抽烟,“有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在想,人的情绪变得也真够快的,我能在前一秒爱他爱得要死,后一秒,却又恨不得他死。”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咱们俩联手?”
“联手?”
姜云蕊转过身来看着他笑,“就凭你?”
她抬手戳了戳项世元的胸口,埋头叹气,“你还是想想自己如何办比较好,这地方到底不安全,你要是想离开,我可以托人想办法。”
“谢了,暂时不想走。”
项世元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眯着眼,眼前烟雾缭绕,他在想,接下来该如何好好收拾赵文清那个贱女人……
姜云蕊电话在响,她示意他不要说话,接起来,“喂,从然……我在家……现在吗?好,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项世元若有深意的望着她笑,“别告诉我那个痴情的男人这时候要来找你。”
姜云蕊点点头,“所以你得走了。”
项世元沉沉的笑了一阵,说她,“真有你的,把自己弄得跟接客似的,你就这么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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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三叔你完了,你居然说小婶婶麻烦,你想去睡隔壁吗
( 项世元沉沉的笑了一阵,说她,“真有你的,把自己弄得跟接客似的,你就这么饥渴?”
“别瞎说,人家陆老板搞不好还是个处.男。”
项世元走后没多久陆从然就来了,姜云蕊已经换了一身保守的衣服,完全就是传统小女人的打扮呙。
陆从然是在项默森那里拿到她的联系方式,之后便和她联系上了。
他一直喜欢这个女人,从大学时代到现在,虽然中间错过了太多时间,现在能重逢,不管以前她和谁在一起,发生过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
“海鲜粥,趁热喝了。”
陆从然对她照顾有加,给她找了适合的工作,偶尔晚上还来看她,这两个月,走得很近。
姜云蕊说了谢谢,又说吃不下,一副纤弱的样子。
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偶尔聊些过去在国外念书那段日子的事,姜云蕊表现出十分怀念,而陆从然,是真的怀念醣。
“对了,前阵子我才知道一件事。”
陆从然突然想起项恬,转头看向姜云蕊。
“怎么了?”
“项默森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做项恬,在c大念大四?”
“是呀。”
姜云蕊回答完,陆从然便不说话了。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告诉过我你在c大教国际金融,是不是?”姜云蕊问。
他点点头。
“所以,正好你是项恬的导师?”
“没错。”
陆从然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一脸严肃。
顿了顿,他说,“你说过,项默森的软肋除了他妻子,还有他的家人,所以,项恬可能是一颗重要棋子。”
“你想怎么做?”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
………
12月27日,星期六。
项恬在几天不和家人联系之后终于回了趟家,学校不比家里,换洗衣物不多,再怎么怄气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她是回来拿衣服的,打算最好是一个人都没见着,直接拿完走人。
下午四点多,她算准了汪绮玥这个时间一定是在房里陪老头子,楼下客厅也没人,心情大好,可是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叫住了。
是陈姐。
刚从外面进来就看这小家伙,好几天没见人,也不知道在外面吃饱了没穿暖了没,一阵欣喜就过去拉着她。
“恬恬回来了呀,来陈姐瞅瞅是不是瘦了?”
陈姐掰着她的小脸儿细细打量,然后笑道,“嗯,还跟以前一样白白嫩嫩,说明咱们家恬恬在外面日子过得不错呀。”
项恬叹气,挥开了陈姐的手,“您别打趣我了,快到月底了我都没钱花,也不敢问家里人要,日子能过得好吗!”
陈姐束手而立,笑着说,“那你还要不要继续玩离家出走?”
“我才没有离家出走,学校每个人都有床的,最近要期末考了,我这不是在认真学习吗。”
“少给我来这招!”
陈姐掐她的脸蛋儿,项恬疼得叫唤,陈姐松了手没好气的瞪她,“跟自己亲妈怄气能怄这么久?”
项恬瘪瘪嘴,没吭声。
“你这个样子,给你姐姐知道了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回家呢,好不容她回来了,一家团聚,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陈姐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回房间,一路开解她,“恬恬你也是大人了,不是你妈妈和你三哥不关心你,你想想看,小璃离家这么多年,家人对她的关怀本来就少,她这才刚回来,大家在她的事情上多上点心这不是应该的吗?”?“知道了知道了,陈姐你这么说搞得我就像是十恶不赦似的。”
项恬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陈姐也止了步。
“我也没有没有讨厌我姐,那天,那天就是心情不太好。”
项恬说这话的时候看了陈姐一眼,有点脸红,陈姐笑笑,拍拍她的肩膀,“等考完试还是回家来住,学校哪有家里条件好,学校餐厅的饭菜哪有陈姐做的好吃?”
“好了,话都被您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项恬笑着挥挥手,示意陈姐她要关门了,陈姐往后退了一步,叮嘱她,“要回学校的话吃过晚餐再走好了。”?“好。”?项恬答应得好听,一回房间就接了个电话。
是朋友打来的,约她晚上去酒吧,她先是拒绝了,不打算去,想着今晚回了家要不就和妈妈讲和吧。
可是朋友在那头说她不厚道,今晚另一个朋友的生日说什么也得去。
项恬没辙,只好应下了。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朋友约她七点在“夜色”见,算了算,六点钟吃晚餐的话,七点之前是能赶过去的。
抓紧时间洗
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外头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学院风呢大衣,里面就是一条蕾.丝材质的只有在夜店那种地方才能穿的极其火辣的连身裙,脚上的黑色短靴倒是中规中矩,外套拢好,怎么看都是一个乖女孩。
照了照镜子,她满意的出了房间门,下楼。
此时汪绮玥已经在楼下了,估计是听陈姐说项恬回来了,这会儿就在客厅坐着等她。
项恬走到楼梯口,手刚放上扶手就看见楼下皮沙发上优雅坐着的女人。
其实项恬从小就是一个很黏大人的小孩,几天没见母亲,心里是极其想念的,想起那晚上和母亲吵那破架她很后悔,有所悔悟,却拉不下面子回来服个软。
现在母亲人就在面前,她犹豫再三,缓缓地走下楼去。
汪绮玥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看向来人,项恬在沙发后面站住,双手交握扯出一抹笑来,“妈妈。”
汪绮玥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阵,然后皱眉,“头发什么时候弄成这个样子?”
项恬捋了捋搭在肩上又长又卷的头发,不以为意的说,“前两天啊,去我同学家的发廊做的,好不好看?”
“好看什么!”
汪绮玥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表情难看,项恬愣了一愣,母亲责骂的话语就响在耳边,“你说你烫个头我没意见,你一个学生,弄得五颜六色像什么话!”
项恬心里有些火,也不甘示弱起来,“哪有五颜六色,总共就两种颜色而已,妈您至于吗,我现在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学生,又不是高中生,至于管得我这么严吗,连我头发染什么颜色都要管!”
“我不管你你就要上天,你自己说说你几天没回家了,是不是不到没衣服换的时候你就没打算回来?”
“你这种态度谁还愿意回来?”
项恬气得最后一丝耐性都没有了,之前的悔意荡然无存,和母亲争锋相对态度恶劣,“我不是项璃,我没她那么孝顺,我也不可能逆来顺受,我喜欢什么样的发型什么样的衣服 ...
(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可能什么都要听你的,既然你看我这么不顺眼,早告诉我不就行了!”
项恬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跑,这家里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多待了,边跑边想我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回来!
陈姐听见外面的争吵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汪绮玥正跟着上了楼,嘴里一边在喊,“项恬你给我站住!”
陈姐很是纳闷,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她也追了过去,嘴里也在喊,“恬恬,恬恬……”
项恬到了自己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拿了个箱子,打开衣柜就开始往箱子里塞衣服,汪绮玥站在她面前恨铁不成钢的骂,“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好话歹话你都听不进去,妈要是不关心你,要是不重视你,我管你头发染什么颜色,何必这么操心!”
项恬把最后一件衣服扔进了大箱子,嘭的一声盖上,站起来,“以后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已经联系了实习单位,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我这么让您失望,您还是别认我这个女儿比较好。”
她动作极快的将箱子收拾好了,将拉杆拉长,走之前对汪绮玥最后说了一句,“反正在您心里,我死活都比不上项璃!”
陈姐在一旁劝说无用,项恬很不耐烦的冲陈姐吼,“陈姐你让让,我和我妈吵架有你什么事呢!”
“恬恬……”
“再见。”
项恬拉着箱子走出了房间,汪绮玥站在那里气得发抖,停顿几秒,还是撵了出去,边走边喊,“项恬你要是真不要我这个妈了你尽管走。”
“您说这是什么话,明明就是您老看我不顺眼行不行!”
项恬已经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心里冷笑,“小时候就这样,我犯了错,您和三哥就骂我骂得跟什么似的,项璃呢,你们骂过她吗,就连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那阵儿,我看您终日以泪洗面心疼得要死,就一点责怪之心都没有吧?其实我很恶毒的想过,幸好项璃她犯过一次这样的大错,她回不了家就好了,这样,爸妈和三哥就会把对她的关心全都转到我身上。谁知道八年后她又回来了呢,刚开始我是高兴的,可我就是嫉妒,就是不甘,不仅是你们,就连奈良哥都还爱着她!
项璃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以她为中心?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孟晞吗,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和项璃很类似的特质——所有人都喜欢她,都袒护她,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其实这种人最虚伪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人?那些让人见过一面就喜欢的人往往心机最深,我们捉摸不透,也模仿不了,所以当我们的缺点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她总是完美的毫无瑕疵。
我做不了你心中的第二个项璃,就当你白养了我二十二年好了,就当我辜负了你……再见。”
项恬转身就走,走得很快,汪绮玥气急攻心了,还
惦记着要去拉住她的女儿,哭着从楼上追下来,就当她以为就要拉住项恬的袖子的时候,脚下踩滑了,就这么顺着最后几梯滚了下去。
“夫人!”
陈姐惊呼,赶紧上前扶起她,项恬最后一次看她之后,眼里含着泪咬牙离去,再也没回头。
……?…
周六项璃加班。
下班时间,许奈良的车停在银行楼下。
离开的时候在项璃电梯里遇到于佑,聊了几句之后电梯到了一楼,项璃先走,于佑去负二层拿车。
许奈良来接项璃是要去买婚戒,前段时间项璃比较忙,一直没有时间,许奈良知道银行系统较一般工作强度大,理解她,也没有催,直到周末不用加班,才说带她去挑选。
其实项璃在心里想好了很多种对白,可每次话到了嘴边,总是又不忍心说出口。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其实挺没用的,怎么就一直都被许仁川桥鼻子走??不过事实证明,那个人总是有各种办法让她不得不屈服于他的威胁下,比如说,假如不和他结婚,以后就有可能再没机会见到孩子。
他说得出做得到,项璃知道他的手段。
可是在这种时候和许奈良说不,无异于扇他一个耳光。许奈良对她的感情她从来都知道,从最开始的无视演变到现在,俨然是早就无视不了,现在几乎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这只破鞋即将成为许奈良的妻,如果这时候悔婚让他下不来台,那么,可能许奈良再也不会原谅她。
八年前的奈良和现在的奈良也许是一个人,也许又不是一个人,人的性情都会在漫长的岁月中发生变化,项璃摸不清这八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许奈良是否还像当初那样,即便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仍旧愿意相信她是一个好女人……
如果被他知道就在今天之前的好几个不眠夜她都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和他坐着夫妻或是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事,他会不会愤怒到想要杀了她,但她就那么做了。
许仁川在她那里过夜,有时候来得早,有时候来得比较晚,多以凌晨之后的时间占大多数。
他来找她也不多说其他,就和她睡觉。
睡觉的时候也有话说,那种语气,像是老夫老妻再商量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说,项璃,婚礼你想要中式还是西式,你要告诉我,我才知道如何安排。
项璃是很抵触他的,有好几次在他的禁锢中,在他强势的占有中她都痛苦得想要死去。三十四岁的许仁川和八年前二十六岁的许仁川又不一样,他已经过了男人的冲动期,他的欲.望是细水长流的,是让单薄的项璃招架不住的,当他在项璃耳边喘息着对她说“你看,你和我还像八年前一样契.合”的时候,项璃咬着唇泪流满面……
许奈良是聪明的,如果没有一个好使的大脑,没点本事,光靠一个许家他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有了这么高的军.衔。所以,要是这么聪明的许奈良没有看出项璃的不对劲,那他也白有他那个脑子了。
车停在珠宝店门口,许奈良停好了车,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望着项璃笑,“先这家,没有喜欢的款式咱们就换。”
项璃瞅着他,没吭声。
许奈良摸了摸下巴,故意叹气,“或者你也要我像森哥和于佑追女孩子那样,搞点高级定制全世界独一无二什么的?”
“奈良……”
“你知道我们每个月其实没多少薪水,祼钻什么的太奢侈。”
“别开玩笑了。”
项璃打住他,许奈良眼底一暗,望着她不说话了。
“小璃,我们已经到了这里。”
他托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假如你现在跟我说一句你不要嫁给我,有可能我会杀了你。”
项璃张了张唇,没做声,他抬眼看她,又说,“但你知道,就算我伤害自己,也舍不得伤你分毫。”
项璃低着头,觉得眼前这局面分明就是一场对峙。
她和许奈良的对峙。
许奈 ...
(良和许仁川的对峙。
许仁川和她的对峙。
项璃心知肚明,许仁川和她现在有来往许奈良绝不可能不知道,那天在她的出租屋里,许奈良的视线分明落在了茶几的烟灰缸里,那里面有几个烟头,而平时项璃那里不可能有男人去,他会去,但很少在她那里抽烟,走的时候会帮她倒垃圾一并烟头都扔掉,所以在她那里留下那些东西的,一定是和项璃亲密的人,除了项默森,许奈良想不到其他,还能有谁,那就只剩下许仁川了。
他没问,项璃自然也不说。
但是她和许奈良之间一直有一种默契,就算话没有挑明,但是言语之间表达的意思对方都能明白,许奈良心里在想什么,她清楚得很。
“假如我真的不嫁给你,你就把我杀了吧。”项璃说。
“然后呢,我自杀?”
许奈良
凉凉的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珠宝店里。
男女站在柜台前,估计是在挑选婚戒,那个女孩子,面若桃花,望着身前的男子,不时的点头,四目相对流露出的,那才是即将成为夫妻的两个人该有的情意。
他和项璃这算什么呢,他一直在追,她一直在躲,好不容易她累了不躲了,另一个人又出现了,挡在了他们前头。
哦不,这些年,他一直挡在那里。
“项璃,你还要我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许奈良收回视线,压低了声音问她,嗓音里几分酸楚,几分凄凉,也有几分声嘶力竭的味道,他红着眼睛说,“我脸都不要了,明知道你和他在来往,我容忍,忍不下去的时候,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我和你就再也没可能了。项璃,你把一个男人的心那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折磨,你的心还能更狠一点吗?”
“奈良,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我不值得不值得……”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还私下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和许仁川……”
谈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项璃没反应过来要去接电话,盯着许奈良很久这才去翻包里的手机。
等她接起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是陈姐打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项璃将电话回拨过去,目光一直注视着许奈良。许奈良的视线也没离开过她。
“喂陈姐……刚才在忙没听到……刚才吗?要不要紧?我啊……”
项璃看了看许奈良,然后说,“我没什么要紧事,要不一会儿过来看看?跌打药是吗,什么牌子……好,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项璃对许奈良说,“我妈脚摔伤了,我得回去看一下,所以,婚戒我……”
“买完再去。”
“没这么赶的。”
“后天就要去登记了,你说赶不赶?”
“后天登记又不是婚礼,你急什么?”
“是我太急,还是你一点都不急?”
许奈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项璃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觉得没法再谈下去,拉开车门就要走。
许奈良拉住了她,“不是要回家?我送你。”
……?……
汪绮玥脚被崴了,也不算严重,就是脚背微微有些肿起来。
此时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裤腿卷起,陈姐在给她冰敷。
“我又不是摔得多厉害,还能走路呢,你让小璃回来干什么,别耽误她了自己的正经事。”汪绮玥说。
“哎呦,我这不是了解你吗,知道你想她,又找不到借口要人家回来看看你,正好你崴了脚,刚好。”
陈姐笑了两声,汪绮玥没好气的瞪她,“哦,你意思是我摔这一跤摔得刚刚好!”
“哈哈,瞧我这张嘴,你也没往心里去,知道我为你好就成。”
“嘁。”
汪绮玥把目光转向屋外,听说项璃要回来,那表情,伸着脖子,都有点望穿秋水了。
将近六点半,项璃来了。
汪绮玥见一起来的还有许奈良,脸上的笑比起先前淡了不少。
倒不是她不喜欢奈良,只是觉得,这两个人要是真结成了婚,那才是胡扯。
现在两个人在面前,汪绮玥几乎视许奈良是透明的,拉着项璃的手说话,眼角都没瞧他一眼。
项璃和陈姐很尴尬。
“我先给您擦药吧,看看今晚过了还痛不痛,如果严重了,明天得去骨伤科。”
项璃重新把母亲的裤脚挽起,认真给她擦药油。
汪绮玥望着女儿认真的动作,感到窝心,一想起项恬,又忍不住叹气。
项璃抬头看她,问,“怎么了妈妈?”
“你妹妹,太不懂事了,今天回来和我大吵一架,我这心里沉得像吞了一块石头。”
“是不是您对她太严苛了?”
项璃笑起来,“虽然这几年没在家里,不知道恬恬性格有什么变化,但是我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挺好的。”
“挺好的?”
汪绮玥摇头,再次叹气,“算了,我也不想多说了,一个脑袋弄得跟鸡窝似的,好看吗?!”
项璃:“……”
许奈良在一旁安静坐着,这时候汪绮玥才看向他,“奈良你和我说说,现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觉着黄头发假睫毛还有什么假瞳仁才好看呐?”
许奈良愣了愣,然后说,“没怎么接触外面的女生,但是,阿姨,小女生爱漂亮这很正常,只要不是造型奇特,我觉得您没必要对恬恬太严格。”
“严格吗?”
汪绮玥冷哼,“你们没见那个头发丝儿,一缕一个颜色……”?
“那是渐变色,现在流行。”
项璃接过了话说,一边收起了药瓶子,“妈,您别老在意这些细节,只要恬恬品行端正,我觉得染个发没什么大不了的,换了我,在她这个年纪估计也会跟风……”
项璃给母亲拉好裤腿,笑道,“您也别生气了,干脆我去找把恬恬找回来,您和她再好好说说。”
汪绮玥沉默一阵,然后极小声的喃喃,“谁知道她要不要回来呢……”
项璃和陈姐相视一笑,末了,对母亲说,“您还没吃饭吧,我先去做饭,等您吃好了,我再去找恬恬。”
汪绮玥摸她的脸,“还是我们小璃疼妈妈。”
项璃到了厨房,这才拿出手机打给项恬。
连播三次,没有人听。
她想着这会儿恬恬应该是在气头上,谁的电话都不会接吧,于是她放好了手机,先做饭。
家里现在也没几个人,赵文清说是跟朋友有约会,早上出去就没回来。
父亲不在餐厅用餐,现在的餐桌上,要是大姐三哥他们不回来,平时也就只有母亲和陈姐了。
一 ...
(顿饭吃得项璃五味杂陈。
晚上八点,项璃陪母亲看电视的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再一次打给项恬。
第一次没接。
第二次没接。
第三次终于接了。
“喂——”?那头传来项恬醉醺醺的声音,以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得项璃将手机拿开了一些。
“恬恬你在哪儿呢,妈很担心你。”
“什么?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吗,她会担心我?”
项恬打了个酒嗝,哈哈笑了两声,“你是我姐吧,姐啊,你在她身边就好了,她不需要我,不需要的……”
“恬恬……”
“哎哎朋友叫我了,先不和你说。”
这头,流光溢彩的灯光下,项恬身着蕾.丝包.臀连身裙跟男性朋友贴身热舞,周围口哨声嘘声一片。
跟她跳舞的男生几乎将她全身都摸够了,算是占尽了便宜,稀里糊涂的项恬似乎毫无知觉。
她的身材很好,尤其是穿了这身衣服,前凸后翘,再加上那张白里透红的娇俏小脸儿,简直就是尤.物。
也不知道男生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一直摇头,大喊听不见,直到那男的再次抬高声音说,“今晚跟我回去。”
项恬停止了扭动身体。
撩了一下头发,笑着,撅起那男生的下巴,“就你,想让我上你的床?先看看自己毛有没有长齐ok?”
说完她下了那个台子,朝自己朋友那边走去。
“刚才那帅哥是不是想上你?”朋友a问。
项璃给自己倒了很大一杯酒,仰头,一口气喝完,然后才说,“我还是处.女呢,哪能轻易跟人上.床,起码,也得找个看着感觉还成的才能把自己交出去吧。”
朋友b问,“你所谓的看着感觉还成,大概是什么样?”
项璃眯着想了想,脑袋里勾勒出一个大致轮廓,“成熟,稳重,有沧桑感,要是有稳定的事业就最好了,没有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用男人养,对待女人温柔且绅士,会烹饪,不会也没关系至少得会煮一顿早餐,最最重要的是,被他公主抱的时候不经意的摸到他结实的腹肌,胸肌,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朋友c:“停,我怎么觉得你说这人压根就存在?项恬你老实说,是不是已经和什么男人暗度陈仓了?”
项恬挑眉一笑,站起来活动腰身,“不和你们说了,继续跳舞去。”
在项恬走后五分钟,项璃的电话再次打来。
此时她的手机落在沙发上,一直在震动,是她的其中一个朋友接起来的,看见“项璃”的名字,心想一个姓,应该是她的家人。
“请问你找项恬什么事,手机现在不在她身边……哦,她在跳舞呢……什么地方?你要过来找她吗……你是她姐姐?好好,我跟你说我们的地址……”
那女生挂了电话之后呼了口气,对一旁的伙伴说,“项恬的姐姐来接她了,怎么办,我感觉我们要遭殃!”
“为什么呀?”
“是我们叫她出来玩的呀,可你们看看她现在在干啥?”
众人看去,项恬又在和男人跳那种极度暧昧的贴身舞,而那个男的双手从后面伸到前面来抚.摸她的大.腿,项恬整个人在那人身前,感觉都要被他揉进身体里了。
而她穿的那条裙子,背后镂空的,又紧身,这幅装扮和夜.店专业跳艳.舞的没什么区别了。
半小时后项璃到了这间酒吧,一进大厅,没走几步就看见台上热火朝天的热舞,而被众人簇拥的,正好就是她妹妹项恬。
项璃顿时感到背后有一团火在烧,正想冲过去把那孩子拉下来,又觉着现在许
奈良和她在一起,他身份特殊,虽然此时已经换下了军衣军裤,一身便装,可怎么也不能太过张扬。
她从后面绕过去的,走到台子底下,就在项恬身后,她喊了一声恬恬,音乐声太大,项恬没听到,她稍微抬高嗓音又喊了一句,“恬恬!”
汗流浃背的项恬停下所有动作,转身看向身后。
当她看见项璃和许奈良的那一刻,懵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我靠,我穿成这副鬼样子化这破妆站在这两人面前,这画面会不会太不和.谐?
这个时候城市的另一端,项默森已经洗漱完毕躺倒了床上。
皓皓侧身面对他,一只手摸三叔的鼻子,问他,“小婶婶为什么洗澡比我们都洗得久?”
项默森笑,把他的胖手拉下去捂好,“因为小婶婶是女人,女人很麻烦。”
“噢。”
皓皓嘴上应了一声,视线却朝着对面盥洗室方向,这时候的门已经开了,在项默森说那句话的时候,孟晞拿着擦头布站在门口。
皓皓坏坏的想,三叔你完了,你居然说小婶婶麻烦,你想去睡隔壁吗?
“你刚说什么?”
孟晞边擦头发边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笑着看向项默森。
男人转回身,也不管有没有孩子在看,单手搂住她的腰,“说你麻烦,就你!洗澡洗了半个多小时,让我们俩在这无聊得要死。”
“不是让你们先睡吗,我一会儿还得改设计稿呢。”
孟晞说着起身,走到沙发那边去了,皓皓从被窝里攥出来,趴在三叔身上瞧她,手撑着下巴,“小婶婶这么辛苦,是要赚钱养家吗?”
项默森和孟晞都是一怔,然后孟晞笑着点头,“是啊,我要养家,要养你三叔。”
项默森眯眼,意味深长瞅着对面的女人。
孟晞无视他,只对皓皓说,“小胖子快睡,不然明天早上你又起不来了。”
她拿了自己的macbook就去了书房,项默森关了灯,安抚孩子先睡。
皓皓看着三叔也出了卧室,然后关了门,他有一种今晚小婶婶没法好好改设计图的预感。
孟晞到了书房,刚打开笔记本就看见项默森双手Сhā在睡袍兜里,倚在门框上,以一种风情万种的姿势瞅着她。
她顿了顿,问他,“都几点了,你还不去睡要干嘛?”
当项默森优哉游哉走到孟晞身边,将她小小的身体按在转椅里,在她耳边浴求不满说了一句“这个时间段男人的荷尔蒙都属于游离状态”的时候,城市那端的项恬和项璃在酒吧里已经争执不休。
“之前妈说你现在不好管教,我还以为是她在说气话,可我看到的事实是,项恬,你真是不知好歹,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给谁看呢?!”
项璃气得脸色都变了,紧紧抓住项恬的袖子,她不走,就偏偏要把她带走。
项恬的力气比她姐姐大,狠狠一推就把项璃推在了地上,许奈良赶紧去扶她,实在是不能容忍了,这才开口说项恬,“你太不像话了,你姐姐你也推!”
项璃眼泪唰唰流下来,睫毛膏和眼线液花了,一个大花 ...
(脸,“瞧瞧,你们都一副德行,明明是她抓得我胳膊疼得要命,我推她一下你就这种语气,奈良哥,你喜欢她喜欢成这样我也真是受不了你!”
项璃站起来,揉了揉摔疼了的腰,“项恬我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我才不要呢!”
项恬转身,任性极了的样子,项璃实在没办法了,抚额,点点头,“行,行,我带不走你,三哥总能!”
她二话不说就拿出手机,打给项默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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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利公馆,项默森的书房内,孟晞坐的转椅男人已经挤进来了,男人将她的身体抱起来,于是她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腿’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她笑,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你别逗我了,真还有几张图要修改,我得在元旦放假之前‘交’给我爸。”
“没逗你,现在是‘私’人时间,你把工作带回来就是犯规。”糌
项默森表情很认真,不像是跟她开玩笑,孟晞掰他的俊脸,反驳,“你经常在家里忙工作无视我,要犯规你早犯规了。”
“我挣钱养你,你挣钱养谁呢?”
男人就着她的脖子轻轻咬了一口,还不满足,双臂拢紧扣住了她的腰身,“在我空闲的时候,你应该毫无保留,把时间全都消磨在我身上。”
他说得理所应当,孟晞只觉得好笑,眼看越来越晚了,她不想在这里跟这人‘浪’费时间,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你先去睡,我发誓过了这次以后都不会把工作带回家来。”
于是男人挑挑眉,示意她,孟晞没好气的看他,却还是把‘唇’送上去,让他得逞。缠绵间孟晞觉得‘门’口有异样,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进来,吓了她一跳差点就从项默森身上摔下来。
“放开。”?她脸红得要死,压低了声音对项默森说,男人也看到那笑得看不见了的小胖子,放开了怀里的人,咳咳两声站起来楮。
孟晞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整张脸快要发烧……
皓皓这才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项默森的手机,“三叔,姑姑电话。”
“哪个姑姑?”
“小璃姑姑。”
项默森‘摸’了两下小胖子脑袋,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小璃。”
“三哥,你睡了吗?”
项璃在电话里问,那边很吵,人声音乐声,吵杂得很。
“没有。”
项默森蹙眉,心想这个小璃没事去那些地方做什么,接着就听她说,“你到这边来一下,恬恬喝醉了我‘弄’不走她,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
项璃说完就挂了,片刻后项默森收到一条短信,看完之后他对孟晞说,“我得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完了你先睡。”
“三叔要去哪里?”皓皓问。
“三叔有事要办,你乖乖的和小婶婶在家,不许调皮。”
皓皓站直了摆了个军礼的姿势,“明白。”
项默森笑笑,转身出了书房,孟晞见他‘挺’急的,追过去问他怎么回事,他把事情一说,孟晞问,“要不要我陪你?”
他在更衣室换衣服,口衬衫的扣子,摇摇头,“不用,你在家带孩子,那种地方我也不喜欢你去。”
手上顿了一顿,他笑,“两年前你喝醉了被一群流.氓堵在巷子里,那时候你手无寸铁,我要是把你怎么样了你完全没办法反抗。”
衬衫扣好了,他抬手‘摸’了一下因他说这话而红了脸的孟晞,又笑道,“又何必等到去西雅图结婚呢,反正你都要爱上我,反正你都要上我的‘床’,让自己多难受那几个月何苦来的?”
他这种人,总是能把让人害臊的话也说得情意绵绵,孟晞一边羞涩,一边又觉得心口满满的温暖。
憋了半天,她扔下一句“老年人不要一天到晚总想这个”推‘门’走了,项默森站在那里穿外套,一边沉沉的笑,“老年人……”
此时项恬又跟几个男的在台上开始跳热舞,项璃站在下面冷冷看着,不时的眨一下眼,许奈良站在她身旁,问她,“一会儿你三哥来了看见恬恬这个样子,发起火来可就不好看了。”
项璃淡淡一笑,朝台上抬了下下巴,“那你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好看吗?”
自己曾经不懂事,走错了路,招来了无数白眼,招来了无数的轻蔑目光,眼前这个‘女’孩子,她长得漂亮,前途大好,项璃不愿意她如同曾经的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许奈良抚额,这种时候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和项璃说到底也还没结婚,就算结了婚,项家的事也轮不到他去管。
半个小时候,项默森来了。
项恬还在和男人贴身热舞的时候音乐声突然停了,然后就听见老板临时通知,“不好意思各位,这里马上要清场,今晚所有人在这里的消费都不用结账,请大家马上离开。”
只需十分钟,整个夜店的灯光从忽明忽暗调成了大亮,当然项恬没能和朋友们一起走,她被项璃抓住了。
项默森是在人都走完了之后才出来的,脸‘色’很难看,见了项恬一句话都没说,拉了根凳子就在她面前坐下。
点了烟,静静的‘抽’着。
整个场子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老板和服务生都先行离开,一时间十分安静。
许奈良和项璃站在一起,前面站着项恬,她低着头,不敢看她三哥一眼,双手搅在一起,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抬头就能让三哥看到
tang她早就‘花’掉了的大浓妆。
心头害怕得很,又不想认怂立马就跑,僵持在那里,项默森瞅着她,就像在看笑话。
等到项默森的烟‘抽’到一半,他突然说,“音乐呢?”
项恬一愣,许奈良和项恬也是不解的对视一眼,跟着就听项默森说,“音乐给我开了!”
几秒钟后,场子内放起了悠扬的钢琴音乐,项默森皱眉,“刚才那种,那什么,劲爆的!”
然后,音乐声换成了节奏感很强烈的那一种。
项恬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项默森就站起来,没拿烟那只手抄在‘裤’袋里,闲闲的走近她,示意她,“上去,给我跳!”
项恬对上他的目光,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背心有了汗意,“三、三哥……”
项璃也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说,“跳什么跳啊,咱们走吧。”
项默森无视她,又指了指台上那跟钢管,对项恬说,“刚不是跳得很开心吗,马上给我滚过去,继续跳!”
项璃:“……”
项恬都要哭了,转过头求救的看着许奈良,许奈良没有任何眼神回应,他觉得,这姑娘确实也要给她点教训才是,项璃有点火了,眼看就要和她三哥吵起来,许奈良赶紧拉住她,“是跳得不错,让她跳呗。”
项恬恨死许奈良了。
项默森抬眉,瞧了瞧项恬身上的衣服,从‘裤’袋里拿出那只手,拎着她外套的领子,“你穿这么多干啥呀,脱了,像刚才那样,有多暴.‘露’就多暴.‘露’,我看你得意得很,那么多男的喜欢你,都飘飘然了,赶紧脱了给我上去跳!”
项恬真的被他几句话说哭了,也没哭出声来,就是掉眼泪,大颗大颗的,她还有点骨气,项默森越是讽刺她就越不肯服软。
二话没说就将身上的衣服一扔,灵活的跳上 ...
(了那个圆形台子。
跟着音乐,撑着那根钢管,开始跳舞……
许奈良转过了身去,沉默。txt电子书免费下载
项璃觉得不像话,瞪着她三哥。
项默森垂头有点了根烟,一语不发。
直到台上那人累坏了停下来大口喘气,项默森这才皱眉看她。
两人一对视,项恬赶紧把脸转开,不想看他。
项默森却笑了,在那台子边上坐下,烟雾弥漫开来,扑打在项璃的鼻间。
此时项恬内心也已经归于平静了,只觉得眼眶泛酸,被三哥羞辱了一通,却又不像是有多讨厌他,反倒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日子确实也过得糟心,没事儿跑来这些地方折腾什么呢,没事跟朋友逛街,或是在图,实在是觉得无聊了,好好谈一场恋爱也不算虚度光‘阴’……可现在像什么,她都不敢去照镜子,怕镜子里的人把自己给吓坏了。
“你清醒了没有?”项默森问。
“我没醉。”
项恬本来也没喝多少,算不上醉,最多也就是趁着酒意撒酒疯,不过那点酒劲儿眼下已经过去了。
项默森指指她的脑‘门’儿,“我是说你这里!”
眼角瞄到她‘祼’.‘露’的‘胸’口,项恬这时候开始觉得害臊了,赶紧把衣服穿起来,一边小声嘀咕,“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个个的大晚上不睡觉全都跑来围观我……”
项默森闻言笑了,吐了口烟道,“你也知道大晚上的不睡觉都要来找你,还敢说家里人不关心你?”
项恬瘪瘪嘴,没吭声。
“你说你是什么心态,在家‘弄’得不痛快,跑来自虐?”
“这算什么自虐,我这叫放松心情,自我调节!”
“有你这么调节的么,便宜都给男人占了去了!”
“哎哎你别说了成吗……”
兄妹两个一个坐着,一个蹲着,项璃手搭在她三哥肩上,闻着扑面而来的烟味,抬手扇了扇,然后说,“你看看你,一来就让人家生意都做不了了,这会让我觉得对人家老板很愧疚。”
“你愧疚什么,我能少他一分钱?”
项默森灭了烟,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尘,严肃道,“项恬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要再让我看见你这身儿衣服,我直接把你扒光。”
项恬噤声,低头。
“还有你这头发,要染就给我染成一片‘色’,这里一簇那里一缕‘乱’糟糟的跟‘鸡’窝有什么两样!”
项恬被骂得不敢吭声,许奈良在那头憋着笑,项璃瞪他,这才有所收敛。
项默森骂也骂了,见项恬略有悔改,这才看时间打算走了。
他拎起项恬的领子,对一旁的许奈良说,“这人跟我走,你俩也回吧。”
“三哥,要不我跟你们一起?”项璃说。
“你得了,谈你的恋爱去,别来打扰三哥教育我。”
项恬心里的结缔一日不除,就没法好好和项璃呆在一起,其实她自己很
清楚,这结缔到底是因为家人对项璃的关心超过了她,还是因为许奈良。
她说这话很酸,项默森看了她一眼,对项恬说,“我那里也住不了这么多人,你先回去。”
项默森跟老板说了几句之后就拉着项恬走了,项璃看着三哥的车绝尘而去,站在那间酒吧‘门’口叹息,恬恬对她的成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许奈良送她回家,车子开到楼下,项璃没开口,他也就没说要上去。
两个人站在车前,借着路灯微暗的光,许奈良注视着眼前这张心心念念十几年的脸。
是项璃先说话的。今晚,回项家之前,见项恬之后的这两段时间,两个人之间气氛是很僵的,总得要有个人先打破这局面才对。
项璃说,“奈良,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假如我和你结婚,以后,你们家我还去吗?”
“依你。你觉得高兴去,那就去,不高兴,我也不会勉强你。”
许奈良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项璃却笑了,“你不觉得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很扭曲?面对他的时候,你如何能做到若无其事?”
“所以我想过了,婚后,我们可以移民。”
许奈良拉起她的手,掌心内,她的小手冰凉,他把它轻轻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项璃由着他做这些习以为常的事,视线抵入他那黑亮的眸子,笑着问,“非得这样做吗,即便你知道也许昨天晚上我就躺在他的‘床’上?”
“你不要说这种话‘逼’我,项璃,我不知道我的极限在哪里,我更不知道失去理智后我会做些什么事,无论他是谁,没有一点情面可言。”
许奈良抹了把脸,低头,眼中颓然一闪而过,沉沉的嗓音清晰的响在项璃耳边,“婚前你有什么男人,你有几个男人我不会追究,我也不想去过问,等到结了婚……”
他瞅着项璃,几乎是咬牙启齿,后面的话没说完,项璃转开了目光,“这样的‘女’人你拿来干什么,当摆设吗?许奈良要是因为我你变成了一个极度偏‘激’的人,我很难原谅我自己!”
“你有原谅过自己吗?”
许奈良冷笑,语气讽刺又刺耳,“哪怕你有给过自己一次机会重新来过,你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项璃看了他很久,摇头。
她转了身,什么话都没再说就打算上楼去了,可是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许奈良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她对他说,“是我先去招惹他的,一直都是,在那之前,我只是他眼中一个孩子,是我要一头砸进那个深渊,我怨不得谁,只怪自己不自量力。”
说完她就走了,许奈良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深冬,寒风狠狠窜进他的衣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再冷,也冷不过此刻他的心。
许奈良在那一刻几乎能感受到项璃在说起那个人时,那语气有着分明的眷恋,那是他忽视不了,也无法自欺欺人的。
心里有一个的念头,像一股灼热在不断翻涌,最终凝聚到了嗓子眼,在这无人的黑夜,路灯下,他自言自语低声呢喃,“项璃,我怎么可能第二次把你拱手让人?”
……?……
项默森把项恬揪到了保利公馆。
已经过了十二点,孟晞处理好自己的工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等项默森。
皓皓睡在她旁边,小胖手拉着她的衣角,流口水,样子很是滑稽。
听到楼下有动静,孟晞起身穿好外套出了卧室。
楼下,项默森先递给项恬一杯温水,让她喝了,孟晞下楼来刚好看见项恬喝完水把杯子递给她三哥在望着她三哥嘻嘻笑的场景。
“你回来了?”?孟晞走下楼梯,项恬和项默森一起转身看她。
项默森应了一声,随即就问,“你怎 ...
(么还不睡?”
“你没回来,我心里不踏实。”
孟晞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然后打量了一番项恬。
此时项恬衣服穿得规规矩矩,孟晞没看见她里面的‘性’感蕾.丝包‘臀’连身裙,不过她那夸张的烟熏妆让孟晞大开眼界,简直怀疑这人是不是项恬。
“那个,我房里有卸妆油,你要不要先……”
“谢了。”
项恬也没等孟晞把话说完,从她面前一穿而过就往楼上跑,去卸妆。
项默森一直皱着眉,脸‘色’不好。
待项恬走了,孟晞拉住他的手,笑着说,“人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你就别板着一张脸,多吓人。”
“孩子睡了吗?”项默森问。
“早就见周公去了。”
孟晞挽着他上楼,走了几步,项默森说,“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你给解解‘惑’?”
“回房去说。”
孟晞推着他上了楼,他三步一回头,“你们‘女’生是不是心情不好就会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买醉,
一醉解千愁在你们那是真理?”?孟晞没搭理他,把他领回了卧室。
项恬在盥洗室用水,夫妻两个在屋里你看我我看你,良久,孟晞说,“‘女’生有时候会比较脆弱,情绪不好的时候一点小事都有可能让她觉得天要塌下来了,理智的时候再回过头去看,其实是会觉得那些行为是不成熟的。”
项默森:“那你跟我说说,那时候你一个人在酒吧喝得烂醉,是情绪不好到了什么程度,天要塌了吗?”
“我失恋了,当然心情不好。”
孟晞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不想再理他,一个人走去了阳台。
那时候跟贺梓宁分手,两个人多年的感情走到终点,这种情况换成任何人都会低‘迷’很长一段时间吧。
当时孟晞觉得自己被人甩了,觉得自己爱的男人竟然要娶别的‘女’人,有点自暴自弃,明知道那些地方不安全,也一个人去喝酒。
她没有告诉梁爽,没有告诉许念,内心的痛苦是别人承受不来的,既然只有自己能承担,那就没必要在他人面前‘露’出自己懦弱和低沉的一面。
那段时间,孟晞一天换一个地方,她从来都不搭理来搭讪的异‘性’,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外界是安静还是吵杂,都跟她没关系。
终于有一次她被一群‘混’‘混’盯上了,被那些人堵在巷子里,幸运的是那天晚上项默森在那间酒吧和熟人谈事情,她才因此得救。
就是那天晚上项默森送她回去,才被江燕秋问起他是否对孟晞有男‘女’之情,他承认了,也就有了后来的西雅图那场婚礼。
在此之前,孟晞和父母参加过几次晚宴,和项默森‘交’集不多,可是从来都是被‘女’人追逐的男人甘愿安静的站在她身边作陪衬,作为母亲的江燕秋早就看出他对自己的‘女’儿不同于一般,苦于一直没有契机问及此事,正好那天晚上他替孟晞解围之后送她回去,所以才有了机会。
这些事孟晞也是最近才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当她得知其实是母亲提出这场婚事时,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对项默森的误会很深。
可笑的是,有着这么深的误会也会喜欢他,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对待‘女’人还是极有手段的。孟晞暗地里会有些瞧不起自己,他也没怎么说‘花’言巧语,偏偏就对他不离不弃了。
“sorry,不该问你。”
男人站在她身后,双手合十,道歉。
孟晞看他,忍不住笑了,“我又没生气,你道什么歉。”
“总是觉得亏欠你?”他说。
“为什么?”
“彻底改变了你人生的轨迹。”
他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说,“因为我,你前面二十年画的那些蓝图一夜之间全都磨灭了,要重新开始一段你想都没想过的旅程。”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小晞,这段旅程不只你没想象过,我也同样。那些年,能和你一起生活,是我最不敢幻想的事,所以,我在悄悄的憋着劲努力,你有看到吗?”
孟晞眼眶湿润了,望着远处夜空,头靠在身后他的‘胸’口,“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咳咳。”
身后传来咳嗽声,两人回头一看,项恬已经洗干净脸站在他们面前了。
清爽的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皮肤白里透红,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这才是项恬。项默森打量了她几秒,然后冷笑,“你被打回原形了?”
项恬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看向孟晞,“不好意思啊,你那些瓶瓶罐罐都被我打开用过了。”
孟晞微笑,“你随便用。”
项恬瘪瘪嘴,心说你别用一张善良的脸对着我行吗,这种烂好人的形象我实在讨厌不起来,求求你变得恶毒一点让我讨厌你成不成?
“那什么,你有多余的睡衣吗,借我一件穿穿?”
“有,你等我一下。”
孟晞说着就进屋去了,项恬跟在她身后,谁知项默森冷不防说,“她的睡衣你能穿吗?”
项恬一愣,转而问他哥,“你什么意思?”
等到孟晞把睡衣拿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项恬拿在身上比了比,说,“会不会太小?”
项默森双臂环‘胸’倚在柜子上,“提醒过你的。”
孟晞又去找了一间稍大的,“这件呢?”
项恬拿过去又比了比,“能找件稍微宽松的吗?咳咳,我意思是,宽松的话,不是这种吊带,我没男朋友不需要‘性’.感,ok?”
孟晞有些窘迫,低声说,“不是我买的。”
说完就又钻进了更衣室。
项默森闲闲的靠在那里,盯着项恬,“我买的,你有意见?”
项恬望天‘花’板,“没意见。”
三十几岁的男人xingyu不要太旺盛才好,孟晞那个身子板儿受得了你吗!
孟晞
终于找出一件压箱底的卡通睡衣,项恬穿着刚刚好,离开他们房间之前在她三哥耳边说,“三哥,你试过豹纹吗?”
项恬一溜烟跑了,项默森太阳‘茓’突突跳了两下,转头,表情平静的瞧着孟晞——他这个表情看似无害,但是孟晞越来越了解他,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些没营养的,特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变回‘床’上躺下了。
项默森再一次洗漱。
然后,把皓皓抱去了隔壁房间。
屋里安静下来了,灯灭了,男人满足的将他的小妻子抱在怀里。
这个时间段两个人都没有睡意,睁着眼睛望着同一个地方,孟晞靠在他‘胸’膛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柔出声,“默森,我特别想给你生个孩子,是真的。”
“这个 ...
(事情……”
“尤其是,这几天皓皓来了我们家,有时候我搂着他睡,就把他想象成你和我的孩子。你说,要是我们的孩子长到皓皓这么大,有皓皓可爱吗?”
孟晞转过了身来,黑漆漆的房间里,她看不清项默森的脸。
“当然。”
项默森嗓音有点哑,‘吻’着她的额头,回答她,“你生的小孩,一定和你一样,有趣极了。”
“可是我不争气。”
孟晞往他身体里又缩了缩,手环住他的腰身,“最近我在想,万一我真的生不了,你又那么喜欢孩子,要是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呢?”
项默森觉得好笑,无奈得很,这孩子以一天到晚不工作的时候脑子里尽想这些?
“不都说过了吗,因为对方是你我才愿意和你有小孩,换做他人,我会有这个兴趣?”
孟晞不再说话。
“别瞎想了,凡事顺其自然,好吗?”
项默森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
“好。”
孟晞抱得他更紧了,只想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这个男人,她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第二天是周六,项默森和孟晞回项家看望母亲。
顺便把项恬押回去。
皓皓是非常害怕赵文清,躲在项默森身后叫了一声妈妈,就再也不敢看她了。
赵文清一声又一声的哄,“皓皓,到妈妈这里来,妈妈很想你。”
无济于事。
皓皓不敢靠近她,项家的每一个人他都能亲近,唯独赵文清,在项家一整天都离得她远远的。
下午项默森出‘门’了,几个晚辈陪汪绮玥在‘花’园喝茶。
项恬早上来的时候已经给母亲道歉了,这会儿站在汪绮玥身后,给她按摩肩背。汪绮玥脚已经不疼了,多亏了昨晚项镣陈姐给她擦了‘药’油。对于这件事,项恬很是惭愧。
中途项璃走开了一会儿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项恬正在说,“哎哟陈姐你就别谴责我了,知错了还不行吗,昨天晚上回三哥家的路上,他老人家已经把我骂成狗了!”
项璃笑笑,坐了下来,端起杯子吹了吹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末了说,“你是狗,那我们是什么?”
全都笑起来。
“你这个发型,你这个头发的颜‘色’,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给我‘弄’得正常”汪绮玥问项恬,打趣的语气。
“妈,您别老纠结这个成吗,天地良心,这真不是什么奇特造型!”
项恬赶紧蹭蹭孟晞,“呃你说,我这发型看着是不是真心不正常?”
说着她撩了撩搭在肩上那几缕,冲孟晞挑眉。
孟晞放下手里的杯子,眨眨眼,“没不正常,就是,太惹眼了,往人群中一站,很容易发现你……”
项恬:“……”
又是一阵笑。
项恬握拳决定,“那我回头还是‘弄’回黑直发好了。”
汪绮玥端坐,极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
下午四点三十,陈姐要去准备晚餐了。
项璃习惯‘性’的去帮忙,项恬坐在那里跟母亲聊这段时间学校的事,汪绮玥看了看孟晞,吩咐项恬,“你也去帮厨,顺便学学。”
“妈,我对做饭没兴趣呀。”项恬嘴里咬着‘棒’‘棒’糖。
“我不信你以后成家了还不进厨房!”
汪绮玥拍了她一掌,撵她进去。
项恬很不满的咕哝,“孟晞个已婚‘女’人你不让她去,偏要让我去,这不是偏心吗!”
边走边狠狠踏草地,还回头冲汪绮玥皱鼻子,汪绮玥好笑的瞅着她,等她进了屋才收回目光看孟晞。
其实孟晞知道,婆婆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冬日下午的阳光不像夏天那么滚烫刺眼,太阳伞下,几缕阳光洒在孟晞肩上,微风拂面,十分惬意。
孟晞给汪绮玥杯子里添了水。
“这段时间默森没有经常出差?”汪绮玥问。
“嗯,上次他跟我说,现在童睿每个月会把出差的日期尽量给他安排在一起。”
孟晞一说,汪绮玥就笑了,“他这是为了多‘抽’些时间陪你吧?”
孟晞也不否认,在婆婆面前说起这个,多少还是有些害臊,连目光都不敢直视,只是笑。
“小晞,你以前跟我说的一些话我一直记着呢,你忘了没有?”
“妈妈……”
汪绮玥双手握着茶杯,视线停顿在水面那一缕热气上,片刻后,她抬眼笑看着孟晞,“那时候刚知道你之前有过孩子,你告诉我,说你其实是想要那孩子留下来的。当时,不管你有没有对我说你和梓宁的感情很深你忘不了他,打从心里,因为你的善良,因为你有那种念头要留下默森的孩子,所以我是高兴的,是感‘激’你的。”
孟晞沉默,每当他人在她面前说起孩子这个话题,她就魔怔似的开不了腔,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自卑在作祟。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对梓宁还有没有感情?对默森,到底又是什么?”
蔚蓝的天空下,原本因这天气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变得沉重。
孟晞其实有些不喜欢别人问她关于她和项默森的事,爱或者不爱,这都是他们夫妻两个人的事,别人有兴趣知道,也得是在她愿意说的情况下。
可现在这个人是项默森的母亲,她在问,好像,孟晞就没什么理由不跟她坦诚了。
“我喜欢他,我也和你说过,上次就在这里,我们散步的时候。”孟晞说。
多余的她实在不想再说,放在嘴边的情爱有意义么,她爱那个男人,是用行为表达的,只需要他一个人感受得到就行了。
“只是喜欢?”
“妈妈,我其实分不清喜欢和爱的界限,我只知道,现在我想和这个人好好的生活下去,不希望有任何变故,一直到老,我的身边都只有这个人。”
孟晞有些急躁了,从她的语速就听得出来,她做不到坐怀不‘乱’,尤其是她时时刻刻都在害怕婆婆问她什么时候给她生一个孙子的这样一个心理状态,所以越到后面,孟晞越怕汪绮玥找她谈心。
可是她越害怕,她害怕的事情就来得越快,在她说完那些话之后,汪绮玥终于进入正题,问她,“既然这样,我又问问你,还愿意给默森生孩子吗?”
孟晞讷讷的,点头。
“默森在做措施?”
“没有。”
“是他不想要?”
“不是。”
“孟晞,你们俩谁说的才是实话呢?”
汪绮玥冷然一笑,目光所及远处主宅厨房位置,陈姐正好出来拿什么东西,转身又进去了。
汪绮玥收回视线瞧 ...
(见孟晞发白的脸‘色’,沉了沉气,又说,“你们什么事都和陈姐串通一气,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妈!”
怕给别人听了去到时候生是非,汪绮玥声音压得很低,但就是这很低的声音也足以让孟晞知道这一刻她非常生气。
孟晞一直埋着头。
右手无名指上就是婚礼当日项默森给她戴上的名贵婚戒,她的手指抚在上面,可这一刻与以往的安心不同,孟晞心跳得很快,她在用这短暂的时间斟酌,要是跟婆婆实话实说,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比如,婆婆接受不了,让项默森和她离婚?
“孟晞,你就老实说,你是骗我的吧,其实你压根就不爱默森?”
汪绮玥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这都不是重点,当孟晞听到她后面那句话,心里难受得很,哽咽着说,“妈妈,你怎么说我都成,只有感情的事,我不骗人。”
也等不到她斟酌了,也没细想,脱口而出就说,“是我身体有问题。”
过度完了接下来真的要写贺氏破产了,一家公司破产也要个过程是不……尘埃落定之后,该怀孕的也要准备怀孕了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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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他说,半分钟都不想离开你,怎么办?
( 晚上从项家离开,一路上孟晞沉默不语。
项默森从下午办完事回去就看出她情绪不是很好,但她一直在勉强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她,便拖到了现在。
车里他咳嗽了好几声。
孟晞知道他是因为抽烟太多导致经常性的嗓子有问题,只看了看他,也没多说。可能和心情不好有关,在项默森再一次咳嗽时她终于发话了,“以前就说过你,能不喝酒就别喝,能不抽烟就别抽,你以为我只是过过嘴瘾?”
项默森认真的开车,目视前方,几秒后转头看了她一眼,笑。
他空出一只手握她的手醣。
孟晞低垂着眼睑,双手包裹住他的大掌,估计是意识到刚才那句话语气过重,声音随即低缓下来,“有时候半夜被你咳醒,心都抓紧了,个人健康要注意。”
“知道。”
男人唇角上扬,因她的关心带着些只有妻子才会有的小责备,不免心里痛快,又瞅了她一眼,这才说,“小晞有什么心事,要不要和老公说说?”
孟晞知道他会问,她能不能藏住事是针对别人的眼睛,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眼看透的对象。
她眼睛依旧注视着双手握着的那只大手,项默森单手掌着方向盘,过了许久,她放开了他。
视线终于转到他的脸上,想了想,她说,“其实你没必要在婆婆面前给我当挡箭牌,我不容易怀孕,你直说就好了。”
项默森平静的一张侧脸,孟晞瞅着他。
片刻后,他说,“是不是找你谈话了?”
“说是咱俩和陈姐串通了,什么事都不让她知道。我压根不知道你和陈姐有什么事瞒她,我很冤枉。”
孟晞说着无奈一笑,那个人是婆婆,倒也不会真的和她生气。
就是想起她说她心里还有梓宁,而不是真的爱默森,这件事让她有点受伤。
爱不爱项默森她自己心里清楚,就算还比不上他对她的关怀备至,至少,她现在已经开始很努力的在迎合他,迎合他的生活,包括一些细节方面,尤其他的感受,她是很在乎的,所以下午就算汪绮玥是说的气话,她听着,也是极其心塞。
“我有和陈姐说咱们俩的事,毕竟是长辈,问了,不好总瞒着。她不是你婆婆,置身事外的原因,看事情比较客观,有什么事和她商量,心里也踏实。”
项默森说着又补充道,“陈姐也不是真的置身事外,把咱们家的人当自己家人来着,是我半个妈,自己没孩子,以后怎么着我们这些人也该孝敬她,让她人到老时也有个念想。”
“我知道。”
孟晞渴了,端起项默森的杯子喝水。
是她买的杯子,项默森总是带在身边,这让她感到心头泛起一阵甜。
她把杯子递到男人嘴边,项默森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跟着又说,“妈说了什么你不用太介意,她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再说她也不存在抱不了孙子这种说法,皓皓都这么大了,就算我们俩真没孩子,估计她最多也就是背地里念叨几次,习惯了就行了。”
“我倒不是怕她念叨,是怕她误会,会认为是我不想给你生孩子。”
“她这么说你?”
项默森笑了,嘴边露出极好看的笑纹,他的眼睛看孟晞,随即又把目光转回到前方路况,孟晞在他那算得上风情万种的神情中有些飘忽,末了对他说,“我已经给她说了,是我身体的问题。”
项默森哦了一声。
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孟晞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明天回去看望他们,江燕秋在那头很是高兴。孟晞也听到电话里父亲笑起来的声音,好像还说了句“让她把默森也带回来”。
挂了电话去看项默森,人不在房间里。
她去了书房,果然,那人有那么一丁点时间都不能闲着,这会儿戴着耳麦盯着电脑屏幕,估计是在开视频会议。
瞧见孟晞出现在书房门口,他朝她轻轻勾勒下手指。
在孟晞过去的时候,他把电脑转了个方向,孟晞走到他身边,只他们俩看得到对方的人,别人看不到他们。
项默森把孟晞拉到腿上,孟晞早就习惯了这男人的温存方式,这会儿既不能逆了他的意思,更不能打扰他。
这个会议有些冗长,项默森在听,眉头却一直皱着,会开了多久孟晞就在他身上坐了多久。
其实她很无聊。
皓皓被项恬带去玩了,饭都没在家里吃,说是晚点再给他们送回来。孩子就喜欢跟孩子玩,项默森是这么想的,在他心里,恬恬无疑就是一个大孩子。
前几天皓皓在的时候,孟晞陪着他写完作业就和他在客厅打游戏,项默森忙他的,相安无事。
可是今天皓皓不在呐,项默森开会她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看似一张严肃的脸
,其实抱着她,手上暧昧的动作就没停过,孟晞被他摸得一身火,皮肤都开始发烫了。
她终于耐不住瞪他,他用唇语示意,还有一会儿。
他这么说着,手却已经来到她的背心里,往下游走,停留在裤腰上。
修长的指尖沿着缝隙钻入,很灵活的找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孟晞背对着他,双臂撑在他的办公桌上,闭眼。
孟晞在看墙上的挂钟。
煎熬着,身体,还有心理。
这方面她不是很热衷,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项默森喜欢,她也不会不满足他,可通常都是她先在他的tiaodou下节节败退。
会议进行到四十五分钟的时候,孟晞看着时钟的指针,耳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全英文的对白。
他说,其余的下星期见面再细谈,今天先到这里。
哦,他又要出差了。
孟晞刚刚这么想,就见他速度极快的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跟着就把她的身体转过来。
狠狠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带着略重的喘息,他说,“半分钟都离不开你,怎么办?”
孟晞叹气,问他,“是哪里离不开?”
他的眼神波光流转,随即笑得很畅快,他的小妻子,什么时候开始也会跟他专研这些个细节?
他把她的手按在他某个热烫位置,“你说哪里离不开?”
孟晞脸红归脸红,到底也已经是少妇了,她极其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在他面前撒娇从来不会懂得隐藏自己下.流本质的男人面前,她也就用不着矫情的扭扭捏捏。
她说,“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变了。”
“是吗?”
项默森好笑的,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拂开她脸上几缕发丝,“说说,变成什么样了?”
她说得很直接,“以前我不会受男色所惑,尤其是你这种,嗯,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完全大变样的男人。”
...
( 项默森笑得更爽朗,双手扣在她的腰上,“那是因为你以前没遇到我。”
“你说我们会一直这么好下去么?”
“只要你愿意。”
他这么说,孟晞看了他很久,张开双臂抱了他,“我愿意。”
因这三个字,项默森有些恍然。
两年前在西雅图,要她说一句“我愿意”,都得拿“今晚我不碰你”来做交换,其实那时候他没想过以后,觉得,能得到她,能占有她,哪怕只有身体,这辈子也都足够了。
人都是贪婪的,得到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他压根满足不了。
他要的,是她整个人完整的属于她,她的routi,以及灵魂,好似如今一般,才能岁月安好。
孟晞主动去亲吻他,从额头开始。
往下是鼻尖,浅薄性感的嘴唇。
他的双手一直在搂着她,怕她掉下去。
孟晞的身体太过娇小,攀住她的脖子,项默森甚至觉得她的力量还不如以往抱着皓皓来得沉重。
孟晞骗了他,说她有110斤,但是每次让她当着他的面站到健康秤上,她就摇头,说什么女人的体重和年龄一样都是秘密。
真是傻气。
接吻的时候他扣住她的后脑勺,睁开眼看她,正好孟晞也想睁着眼近距离瞧他的样子,两个人就这样注视着对方。
项默森忍不住了,终于问,“你到底多重?”
“上次不是说了吗,110.”
“哄鬼呢?”
“在意这个干什么,我还没嫌弃你太重呢。”
指指他结实的腰腹位置,“瞧你,都有赘肉了,抽时间锻炼了吗?”
项默森觉得好笑,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让你胡说!”
“好了,我44公斤,昨天称的。”她坦白道。
“这么轻,吃多点再长点肉。”
男人捏她柔软的腰,命令。
孟晞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狠狠握住他的下巴,“某个人,你是在嫌弃什么,我要哪里没有吗,嗯?没有吗?”
男人无辜道,“我只是觉得你要是跟我在一起长胖一点,那说明你和我过得很好,这样,我也会比较安心。”
孟晞咬唇,心里热潮涌动,这人,要不要说得这么感性,身材问题而已……
“那你摸着一点肉感都没有吗?”孟晞认真的问。
“也不是……”
男人眼里精光乍现,又要装得很认真的样子,摸摸她的脸,又捏捏她的腿,然后覆在她尚算饱满的xiong上,“来,我们脱了看看。”
“不要脸。”
孟晞拆穿他,从他怀里钻出去,倒退着朝门口走,“再一会儿皓皓就要回来了,你正经一点,哎……”
不小心被拖鞋绊了
一跤,孟晞摔倒在地毯上,不痛,好端端的摔了就是有些好笑,项默森在望着她笑,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索性就那样坐在地上,和男人对视。
项默森摇摇头,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摔了不起来,等我牵你呢?”
说着他伸出了手,孟晞眨眨眼手递过去,趁着他不注意,狠狠一拉,男人被他拉过去跌坐在地。
项默森没坐稳,一下就倒下去,平平稳稳躺在柔软的羊绒毯上。
现如今孟晞在他面前也开始调皮了,这让他欣喜,他躺在那里不动,孟晞俯身看他,他也目不转睛看她,目中带笑。
“拉我起来。”他手伸到她面前。
孟晞不,无动于衷,盘腿坐在他面前。
“警告不过三,再说一次,拉我起来。”
不就是不,孟晞双手托腮,看他。
然后,下一秒,项默森长臂一伸在孟晞惊呼一声之后将她拉倒在地,翻身,压住了她。
“信不信我就地解决了你?”他眯了眼,语气狠狠的,带了些威胁。
信,当然信。
孟晞圈着他的颈脖,四目相对,可偏偏就是她那过于清澈的目光让男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项默森听见自己的叹息声,然后,一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唇。
绵长的吻。
细密的吻。
房间里充满了温暖的、香甜的味道,犹如春暖花开时满园春.色,这旖旎,叫人控制不住的悸动。
这亲吻不过就持续了三分钟。
当项默森沙哑的嗓音在喉间滚动,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要不要先回房,楼下便有了动静。
跟着是开门声,然后是项恬:“阿三,我和皓皓回来了噢,小儿不.宜的快结束哟~”
……
……
12月28日这晚,距离项璃和许奈良去登记也就只剩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下午在花园陪母亲的时候,项璃接了个电话,许仁川打来的,说是晚上出差回来就去她那里。
当时项璃不敢耽误太久怕其他人有所察觉,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许仁川你别妄想了我不会嫁给你”就给他挂断了。
当晚十一点,许仁川出现在她面前。
黑色的呢大衣,腰带绑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梳理得很精神,整个人显得高贵而单薄,全身透露出一种不好接近的气息。
他站在项璃的门口,手撑着墙,项璃满目疮痍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明天一整天的工作我都提前安排好了,时间已经空出来。你看看你是要直接去婚姻登记处,还是我找个人,私下给咱俩办这个是……”
“你得了。”?他话没说完被项璃打断,“你要结婚你自己去,我从来没答应过你。许仁川,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有本事你就真把女儿给弄没了,我见不着她大不了一死,我这条命反正也值不了几个破钱,省得留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许仁川却笑了,走上去伸手摸她的脸,“丢谁的人现谁的眼?小璃,你是我的女人谁还敢对你指手画脚么?”
“求你了行不行,八年前离开的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要在跟你割舍不断就不得好死!”
“啧啧,发这么毒的誓干什么!”
许仁川摁了摁眉心,觉得累了,刚下飞机就过来找她,户口本也揣在身上,一生一次的因一件事扰乱心智,带着几分兴奋,可是一过来她就跟他扯这些,太煞风景。
他需要休息一下。
至少也得喝口水,太累,也有些困意,昨晚没睡好,就是为了把事情安排好明天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干这么一件正事。
项璃要跟他闹,继续闹就行了,他完全可以无视。
不管用什么方式,能留在他身边就是好的。
哦,还有他们的女儿。
小诺那孩子,漂亮像她,聪明像他,光想想就觉得人生特带劲,这都是项璃给他的,他应该爱她,应该带着感恩的 ...
(心情好好爱她,就当给她一个她应得的回报。
倘若八年前她狠心真的不要那个孩子,那该多遗憾呢?
不管了,哪怕是她不愿意,哪怕她恨他,只要能留着她,只要能阻止她和奈良结婚,什么问题他都不在乎了。
就当他下贱,就当他不要脸,老婆和女儿都有了,别人怎么看他,他哪里还在乎!
默森?
默森万一跟他大干一架?干吧,朋友总是还要做的,是他对不起项璃,用一辈子去还不就好了。
这都是后话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面对吧,眼下,是一定要把项璃拐去把字给签了,章盖了,人也就是他的了。
他站在饮水机前喝水。
喝了半杯,又接了半杯。
他用项璃的杯子,习以为常似的,用她的任何东西他都觉得理所应
当。
她是他的,是他的。在心里,越发的魔怔,要是可以,真想在项璃身上标个标识,写上,许仁川私有物。
“你觉得让小诺去澳洲念书怎么样?”
许仁川转过头来,看着身后一脸冷漠的女人,笑着说,“我们家亲戚大多都在那边,小诺去的话,也会有人照顾她。”?“除了拿这个威胁我,你还能干什么?”
“就是在威胁你。”
他依然在笑,说话的语气也不疾不徐,“你想想看,到时候小诺一定会怀疑,为什么自己的爸妈在国内,而她要去国外念噢,我还会拿回她的抚养权,你放心,在这个问题上,你永远占不了上风!”
只听啪的一声,许仁川被扇了一巴掌。
脸被扇得偏到了一边,项璃用了很大的力气,半张脸瞬间就有了掌印,项璃愤怒得全身都在抖,声音都是颤的,“非要逼我吗?非要逼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就不能看在过去的份上,放过我?”
“怎么放?”?许仁川完全忽略掉被她打得半张脸发红,皱眉道,“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你来招惹我干什么!”
“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跟你道歉,跟你磕头都行!”
项璃急了,就要跪下去,许仁川扶着她,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胳膊,“你对我,就是这么恨?宁愿两败俱伤,也不肯给你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不愿意。”
“可你没得选择。”
许仁川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明早,我们去登记。”
项璃在哭,抑制不住的流泪。
许仁川给她擦去了泪,“哭什么呢,我也没欺负你,让你嫁给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转开了脸,多看他一眼就觉得难受。
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小璃,我们这种人有我们这种人的难处,当年辜负你,实在事出有因,如果你肯听我细说,找一天,我们慢慢说。”
项璃终于回过头来,他却手指落在她唇边,“嘘,今天我很累了,睡吧。”
……
……
12月29日清晨。
七点三十,孟晞和皓皓坐在餐桌前,对面是打着哈欠的项恬。
桌上四杯牛奶。他们在等项默森做的早餐。
今天早上某个人起来晚了,这会儿做早餐,有些匆忙。
项恬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孟晞,“今天星期一,项璃是不是和许奈良要去办理结婚证?”
孟晞放下报纸,想了想,“是啊,都差点忘了。”
她拿出手机,给项璃发了条短信,问她是不是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五分钟过去,项璃没回。
项默森这时候把做好的三明治和煎蛋端出来,看孟晞拿着手机,问她,“干什么呢你?洗手了吗!”
148.先什么都别问,该有的解释我一句不会少给你
( 项璃看了一眼手机,随即又放下。
站在洗手台前,她在洗脸,身后是许仁川惺忪的模样。好看的男人,无论哪一个表情都是没得挑剔的,带着一种魔性,深深扎进项璃的心窝子里。
“这么早,奈良?”许仁川给自己挤了牙膏,看了项璃一眼。
他很高,在项璃身后只需看镜子就能将面前的小女人看清楚,他很享受这种能够将她包围起来的感觉。
“小晞。”
项璃和他话不多,但总也不能不搭理醣。
昨晚他睡前说那句话直接让她失眠了,直到凌晨才睡去。
许仁川则是一.夜未眠,心绪复杂的躺在她身侧,想起即将面对的一切,多少有些无力。
要是生活在两个人的世界倒也罢了,可现实是两个人结婚,关乎两个家庭,他的,项璃的。有他在乎的人,也有她在乎的人,八年前的事该从何说起?
要是每个人都像项默森那样明事理知深浅那倒也罢了,几句话可以解释得清楚,关键是根本不可能,尤其是项璃的妈,该有多恨他呢?
洗漱完毕,许仁川从容的穿衣服,项璃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上班去,她没打算跟这人继续耗下去。
今天要结婚,和谁呢??她把握着时间,心想许奈良就快来了吧。
“你户口簿在身上吗?”许仁川问。
“没有。”
项璃收拾完拿了包就要走了,“许仁川,我没打算结婚,不管是你还是奈良。”
他笑了,“看来我该庆幸,不想嫁我就算了,连奈良,你也没真的考虑过。”
项璃不想多说,转身就要走,门都开了可许仁川拉住了她,“是不是要我动手绑你过去?”
“你敢!”
项璃狠狠地说了两个字,转眼就看到许仁川低低的笑。
他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
她心里气结,扔了包坐在了沙发上。
许仁川坐在她旁边,没穿外套,撩起了衬衫袖子,精壮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肩,安抚,“我们才是一家人,有你有我,还有孩子,只要你乖,我不会乱来,我暂时也不会去打扰小诺的生活,我在等,等合适的机会,等到小诺能接受了,才去认她,你看如何?”
这种软话在项璃这里最好用,尤其是提到女儿的时候。
她望着许仁川,张了张唇又合上,什么话都没说。也没什么好反驳的,那个人说得一清二楚,有条有理,怎么都让人没法抵触。
“你和奈良结什么婚?以为我看不出来,貌合神离是什么?可不就是你看他的样子?”
项璃不说话,心跳得很快。
她觉得许奈良就快到了。
“简直就是胡闹,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嫁了?故意给我看呢?小璃你也真是有心机,用这种方式逼我,激我,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
“你胡说什么!”
项璃眉头紧皱,“我答应嫁给奈良,是因为奈良对我好,一个人喜欢你十几年,你不会感动吗?”
“我会,所以八年前我对你毫无抵抗力。”
他把话题扯回到两人的身上,项璃被他困在怀里,想挣扎,却挣扎不开,低声斥道,“不要以为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就算今天你逼得我无路可走,我们结了婚,我依旧不会原谅你。”
“我不在意。”
许仁川微笑,温热的唇印在项璃的额上。
项璃的心跳得更快了。
那扇门刚才她开了,被许仁川拉回来的时候没锁,假如下一秒许奈良出现在门口,伸手一推门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现在在沙发上这暧昧的姿势。
许仁川要和她接吻,她不愿意,却没法推拒。
她被许仁川抵在沙发扶手上,两个人激烈的拥吻。
其实她听到外面电梯叮的一声,许仁川也听到了,下意识的要避开他,许仁川却没给他机会。
当许奈良一身便装站在门口,看到眼前这激烈的一幕——
项璃整个人几乎都被许仁川揉进了身体里,两人那样纠缠着,房里,有交错的呼吸声,近在眼前就是一对男女疯狂拥吻的场景,许奈良只觉得,脑子要爆炸开了。
他能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任由脑子里的弦一根根断掉,他听到自己心碎了的声音,眼眶已然红透了,嗓音发紧,他僵立在那里,终于低沉开口,“够了吗?”
项璃被许仁川放开,两人的视线一同望向声线来源。
只见许奈良唇角一抹苦笑,温暖的眼神已不再,只剩下一抹冷酸。
项璃坐着,许仁川按着她的肩头,起身,面对许奈良。
他说,“奈良,那天你问我的话,我今天给你答案。”
“去.你.妈.的!”
许奈良冲过来就是一拳砸向许仁川
的脸,力道太大,许仁川被他击倒在地,哐当一声,摔在了玻璃茶几上。
茶几碎了,玻璃渣子溅了满地。
许仁川没还手,双手无意识的摁在地上的玻璃碎片里,在许奈良揪起他衬衫领子又一拳打过去的时候,项璃看见地上的血。
项璃吓得唇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了,傻傻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泪就这样涌了出来。
“我说过,不要来找她不要来找她,许仁川你害了她八年还嫌不够吗!”
“她是我的女人,我唯一喜欢过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来和我争?”
“今天我们要去结婚,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给我看到?”
“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你,恨到,希望你去死!”
项璃知道许奈良有配枪,却不知道他是不是时时带在身上,这一刻她慌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开口求他,声音颤抖不止,“奈良,全都是我的错,你要是觉得今天非要有一个人死在这里,那就我吧。”
“你就这么爱他,爱到,愿意连命都给他?”
许奈良松了手,受伤的许仁川半个身子靠在砸坏了的茶几上,背心在淌血,项璃和许奈良站在他面前,在他疼得没有力气的时候,只见项璃摇头,她说,“不是爱,你忘记了,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我只是,不愿意你们两个人因为我走到那种地步。奈良,我说了我不是值得你用一生来认真对待的女人,我已经毁了,我不愿意你因为我这样的人而堕落下去,我和他,估计这辈子没法分开,因为我们有着太多的牵连,也许你们旁观的人没法理解,但是,如果你和他在我面前让我选,我还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许奈良哭了,哭着哭着放肆笑出声来,“项璃,那我呢,我们俩的感情,没有意义么?”
她点头,上前抱了他,“有的。”
眼泪顺着他的颈脖,流进了他的衣领,项璃深深吸气,对他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如果时间倒退到八年前,我有机会 ...
(重新来过,我要的人,一定是你。”
“你怎么这么傻呢?”
许奈良哭得声音都变了,死死的勒紧了项璃,咬她的肩膀,“我不介意啊,无论你过去怎么样,我全都不在乎啊,小璃,不要离开我……”
项璃闭上眼睛,双手垂在他身体两侧,眼前视线模糊,她知道,这一切终于能结束了。
那天许奈良离开的时候一句话都没和他大哥说,就那样走了。
满是狼狈,项璃没心思收拾,许仁川坐在地上很久很久,唇角在渗血,掌心也伤了,背后的衬衫也被血浸透了。
其实伤得不算重,画面却已经是触目惊心了。
项璃伸手去扶他,他推开了她的手。
于是她蹲在那里,看他,他也看着她,两人沉默着,没有任何言语。
几分钟后许奈良打了电话过来。
项璃在他旁边,听得清楚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听到许奈良的声音,她忍不住再次落泪。
一个人的生活怎么会过得如此糟糕,连带着,把别人都搞得糟糕透了。项璃极其厌恶现在的自己。
许仁川挂了电话,缓缓从地上起来。
一身都是血,项璃看着他进了洗手间。
他在洗手台前清理掌心的玻璃渣子,一边从容的拿电话打给秘书,让他送身干净衣服过来。
项璃站在他旁边,冷冷的盯着他,直到他挂断电话,这才说,“你故意的是吗?”
许仁川没开腔,继续清洗伤口。
“明知道他会来,所以还那样做,跟我很亲密的样子被他看见了,激怒了他,你们翻脸,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项璃冷静的说着,他依旧没吭声,不时的眨一下眼睛。
过了很久,他抬头,“真的没法再爱了?”
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笑道,“我拿什么爱你?被你伤得彻底的心吗?”
许仁川墨黑的瞳仁在那一刻,有一闪而过的忧伤,项璃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一时恍惚,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之后他就又恢复成那个面对任何事都面不改色的许仁川。
半个小时后他的秘书过来。
一身拘谨,穿着正式的中年男人。项璃坐过许仁川的车,自然也认得他的下属,许仁川身边的人从秘书到助理到司机,几乎就没有过异性,项璃有注意到。
秘书见他身上衣服沾了血,人还受了伤,不免惊讶得张大嘴巴,连说,“许部长,还是先去医院比较好。”
此人身居高位,是断然不能有任何闪失的,秘书着急也很正常。
许仁川拿了干净衣服就让人先走了,说没事,别声张。
待他的秘书离开,他这才对项璃说,“会包扎伤口吗,帮个忙?”
他脱下了衬衫,身后是刺目的伤痕,还
在渗血,项璃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有些恼怒,“楼下左转前行二百米就是医院,你去瞧瞧不行吗?”
他望着她笑,“事实证明你还是关心我的。”
项璃胸口气闷,也不想和他多说,拿了消毒药水和纱布,开始给他包扎起来。
他坐着,她站着,当指尖触及到他健康结实的皮肤,项璃脸都是热的。
许仁川明明受了伤,却还笑得出来,不忘酸她两句,“你回来之后,我们俩在一起过两次,这两次,其实你都很热情。”
项璃手上一顿,赶到百抓挠心,又听他说,“我们的小璃,外面看似乖巧,可明明就有一颗热情野性的内心,在我怀里,别提多动情了。”
项璃手上的动作故意很重,弄疼了他,他转过头来,皱眉,“带着报复心还是怎么回事?我是伤患!”
“你不要忘了,都是你在强迫我,不然你觉得我会自愿跟你上chuang?”
项璃冷眼相对,手上毫不温柔,许仁川也不跟她置气,点点头,“是不是自愿你心里清楚!”?项璃正要发火,他抬起手指指腕表提醒,“我们得赶在下班前去民政局。”
……?……
早上十一点,项默森离开公司。
今天要出差一趟,早去早回,说不定赶得及下午接孟晞下班。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左灿开车,童睿在副驾驶。
一路上都没空闲时间,童睿在汇报工作,以及行程安排。
项默森还在想早上送孟晞时她说的那话,她说,要不然咱们俩去领养一个孩子好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急什么,老实说他现在很淡然,有没有孩子真的无所谓。孟晞老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这反倒让他压力很大。
他有私底下去找过医生朋友,孟晞那种情况不是一定怀不了孕,也不一定怀孕了也不容易存活,不过凡事急不来,孩子和父母说到底也得看缘分。
童睿在说今晚那场饭局的时候,旁边的车道从后面上来了一辆车。
项默森不经意的转了下头又转回来。
突然觉得那车眼熟,再次将视线转过去。
于是,他看到驾驶位的许仁川。
童睿下意识的顺着老板目光看去,哎呦一声,“许部长呃。”
她要下了车窗,笑嘻嘻的正要打招呼,许仁川也往这边看。
他戴着墨镜,看到童睿朝他挥手,他微笑点头,目光错开,便对上项默森的视线。
“咦,那不是小璃小姐吗?”
童睿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项默森已经看到坐在副驾位的项璃了,红灯时间有些长,项璃在车里转头看了一眼许仁川,于是,她也看到了她三哥的车,以及车前排的那两位:童睿和左灿。
项璃心头一跳,稍稍偏了下头,越过许仁川的肩部,终于,如她所料,三哥正襟硒在车后排,正看着他们。
…………
项默森一路沉默到了机场。
见过许仁川之后,童睿察言观色察觉出了老板情绪不太妙,自觉地就没再吱声了。
项默森直至下车都还在眉头紧皱。
候机厅内,男人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一口都没喝,还在想着许仁川和项璃,实在想不通了,便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许仁川不可能不接他的电话,但那是电话一接通,那边的人先开口说,“先什么都别问,该有的解释我一句不会少给你。”
跟着就是嘟嘟声,项默森拿着手机,忍了很久终于低声骂道,“你.大.爷!”
民政局那头,项璃和许仁川已经在拍照了。
项璃不太愿意,就和他站得比较远,加上心头一直在想她三哥,就很不在状态,摄影师拍了几张直叹气,“姑娘,你这是拍结婚照呢,笑一笑ok?”
许仁川唇凑到她耳边,“再拍一次还是拍不过,我们这就去把你妈叫来。”
项璃立马咧嘴笑 ...
(了。
许仁川不甚得意,要收拾她会有多难呢??很快就办理好了,拿了结婚证出来,两人坐在车里一时哪里都没去。
项璃心绪不宁一定是和她三哥有关,许仁川握着她的手安抚,“放心,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
项默森这一趟飞吉隆坡,第二天下午三点就回来了。
本打算先回公司再去接孟晞下班,这下连公司都不回了,直接去找许仁川。
两人约在击剑馆,项默森也没心思跟他玩儿击剑,他先到,换好了装备等在那里,项默森一去就拿起花剑在他身上一阵乱戳乱砍,泄愤似的,许仁川躲也躲不了,干脆就不躲了。
项默森发泄完将那把剑扔在地上,脱了外套扔掉,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质问,“你说清楚,昨天小璃明明和奈良去领结婚证,怎么会在你
车上!”
许仁川没吱声,慢慢的取下头盔。
项默森火大,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问你呢!”
“她是跟我去领的结婚证。”
许仁川笑着,手里掂着那头盔,看项默森,他说,“她要嫁的人是我,八年前是,现在还是。”
项默森垂首,抚额。
片刻后,他平静的走近了许仁川,冷不防的一拳挥过去,打在他的脸上,“你他妈的!”
这是许仁川预料的局面,也不惊,也不还手,抬手拭去嘴角立即流出的血渍,心他大爷的出手要不要这么重!
项默森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站在那里,胸口上下起伏,盯着什么似的盯着他,抿唇,眼神杀死他一百次了。
“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父亲被上头查得彻底,连带着我也被查,限制自由长达一个多月,等我回来,小璃人已经被你弄没了。”
“我弄没了?”
项默森愤然冷笑,“她要是能把那孩子处理了我能把她弄没了?”
两人沉默一阵,项默森又说,“那你后来总是有听人说她怀孕的事,你想过去找她没,想过要负责没?”
“我不想负责就不会碰她!”
许仁川坐在地上,大口喝冰凉的纯净水,水洒了一身,他抹了一把脸,对项默森说,“而且我一直以为那孩子没了,我以为她恨我恨得要死,再加上……”
“再加上你忙着升官发财,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她?”
“……”
被戳中痛点,许仁川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这个情况。
项默森一脚踹开那头盔,扯了扯裤腿蹲下去,拿了根烟出来,叼在唇边,一边摸打火机一边问,“人已经是你的了,你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去给我们家老太太负荆请罪?”
许仁川仰头靠在墙上,“有这个打算……”
149.我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为了接近你
( 孟晞下班去接了皓皓,两人去超市买了食材才回家的。
项默森说了要回来吃饭,直到饭做好了都还没到家。
“饿,很饿,非常饿。”
皓皓双手撑着下巴,望着桌上的饭菜,只咽口水。
孟晞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摸了摸皓皓的脑袋,让他先去吃。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临时有了要紧事不回来了,孟晞怕打扰到他,也就没有打电话过去醣。
皓皓吃第二碗饭的时候外面有人在按密码,孟晞在客厅等他,听到声响就起身走到门口。
门一开,男人站在她面前,连声道歉,“sorry,路上堵车,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孟晞给他拿了拖鞋,“再不回来饭菜都凉了。”
“你怎么不先吃?”
“等你呗。”
他笑着捏了捏孟晞的脸蛋儿,边往屋里走,“皓皓呢?”
“在吃饭——”
小胖子在那边跟他三叔打招呼,“三叔我没有等你哦,我一会儿还要写作业呢。”
“吃吧你。”
项默森去厨房洗手,孟晞给他盛饭。
两人坐下来的时候皓皓已经吃饱喝足了,下了桌子,“我回房间写作业了,三叔婶婶慢慢吃。”
小胖子走了,项默森这才拿起筷子,刚吃了一口菜,他看着孟晞,想了很久,这才说,“小璃昨天结婚了。”
“我知道。”
“跟许仁川。”
“……”
孟晞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咽下了嘴里的菜,然后说,“你错乱了?”
“我下飞机就去找了许仁川,他跟我说了他和小璃的事,八年前,那孩子,是他的。”
项默森说得算是简洁,声音比较低沉,孟晞目不转睛瞅着他,过了许久,她小声问,“你没跟我开玩笑?”
“这哪能开玩笑!”他语气不太好,看了一眼孟晞。
孟晞做的菜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反正他也没胃口,吃什么都无所谓了。说起了这个话题,孟晞连问一句“好不好吃”都没了心情。
“得了,吃你的饭。”
项默森摇摇头,给孟晞夹菜,这事儿他也不想再说。
晚上孟晞陪孩子,项默森处理公务,十点多的时候皓皓睡了,孟晞从隔壁房间出来,项默森还在书房批阅文件。
如山的一大堆摆在他面前,此时他在休息,人靠在转椅上,指尖转着那支精致的派克钢笔,见到孟晞来了,这才回过神来看她。
“怎么还不休息?”他说。
“你出差刚回来,我哪能自己先睡?”
孟晞走到她面前,看了看那对文件,从他手里拿过钢笔,“这些东西今晚你也弄不完,要是不急,明天再弄吧。”
项默森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搂着孟晞回房,“走,睡觉。”
“明天下午你下班我来接你。”
项默森靠在床头抽烟,孟晞在脱外套,嗯了一声,他回头看她,又说,“之后去接皓皓,我们出趟远门。”
孟晞事先没听他提过,一下没反应过来,“上哪儿去啊?”
“之前不是说要出去旅行吗,我这空出时间来了,高不高兴?”
项默森笑着,伸手摸她的笑脸,指尖温柔的抚了抚,又缩回了手。
明天31号,元旦假期了,孟晞其实一直有这个念头,就是这人忙于公务,她提过一次,不好再说第二次,这是项默森自己提出来的,她当然高兴。
笑弯的眼睛像是月牙,孟晞靠过去趴在男人肩头,“机票订好了?”
“嗯,我们明天直接去机场。”
男人抖落烟灰,又拿到嘴边吸了一口,眯着眼转头,故意喷到孟晞脸上。
孟晞咳嗽了两声,他恶意的笑起来,她瞪了他一眼,这才让他正经起来。
项默森灭了烟,关掉落地灯,拥着她躺进了被窝里。
他在算着时间,出去多久再回来比较好呢……
……?……………………………………
…………………………………………
同一时间,许家客厅灯火明亮。
许仁川站在父亲面前,父亲身旁坐着母亲。
他是九点多才回来的,回来之前安置好了项璃,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她带回了他住的地方。
所谓的家,就是拥有一个相爱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孩子,过了十几年权力争夺的生活,他到这一刻才体会到自己真正向往的是什么。
两天之内发生了很多事。
奈良跟上面申请调去新.疆,父母为这事找了他,电话只通了一次,说了几句也没问出个名堂就挂断了,之后再打不通。
许
仁川回来是要说他和项璃的事,正好父母也要找他,是想让他去去劝说奈良,二老已经不再愿意奈良去干危险的工作了,并且离家太远,只身一人,总少不了为他担心。
“不是说了要和项璃结婚吗?我和你父亲再不同意也都同意了,这突然又要想调走是什么意思?这婚,还结不结?”
许母很生气,觉得这个奈良从来就不让他们二老省心,别人想方设法都要拈轻轻巧的事情干,只有他,是想方设法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家里的孩子,从小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倒没有指望过他们要有多大出息,人这一辈子,平平安安就是福。
偏偏奈良这个混账东西,哪儿危险就往哪儿钻,这么多年了,除了他回来这段日子,其余的时间,两位老的都是在担忧中度过的。
和项璃结婚已经是挑战了二老的底线了,这下突然说又要调去那些地方,两位老的是说什么都不同意了。
许仁川自然知道奈良为什么又要走,一切的罪过,一切罪孽的根源都来自他。
“我先喝口水。”
许仁川坐下,端起父亲的茶杯,吹开上头的叶片,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他放下茶杯,沉思良久,这才说,“调令下来也得等一段时间,不是他打完报告就能立时三刻就走人的。”
许母一直皱眉,小声嘀咕了句,“你给动动手脚让那祸害去不成……”
许仁川笑,然后点头,“我有分寸。”
这时许父咳嗽了两声,道,“一个军人,他有什么想法,按理说我们没有任何理由阻碍他。但是论功,奈良这些年也确实立了不少功,人总不可能永远站在前线,翻过了年就29了,军人也有家庭,军人也有父母,而且这都谈婚论嫁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问许仁川,“他是不是和项璃出现了什么矛盾?今天问他结婚的事,那混账东西一个字都没回答。”
许母接过了话去,冷冷笑了一声,“面儿上我不说,你要问我 ...
(真心话,我就告诉你,我是十万个不同意那个项璃和他在一起!”
许父:“这不是重”
“怎么不是重点了?那个女孩儿私生活混乱,十几岁就跟男人有孩子了,谁知道她这么些年在外头又有了多少男人呢?”
“你说你们女人……”
“行了。”
父母因项璃起了争执,许仁川出声打断,苦涩的笑着,“不要再责骂别人,可能你们从来不会想到,所有的是非,所有的罪过,是从你们儿子身上开始的。”
两位老的对视一眼,许母皱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八年前害得项璃在这个圈子呆不下去,怀着孩子要远走他乡的那个男人,你们口中说的那个让她十几岁就怀孕的男人,是我。”
犹如一阵惊雷,许父许母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僵坐在原位,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轻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母才开口说,“我记得当时你爸出了事,那段时间你也失常不在这地方,你和她……”
“正是因为我常常不在,小璃一个女孩子,要看一些史实书籍,我便把我家里的的钥匙给了她。”
许仁川回忆起那个炎热的暑假,项璃,一身藏青色的棉质连身裙,拿了他一串钥匙晃得哗啦啦响的在手中,倒退着,走得飞快,此时此刻他也都还能想起她那清脆的笑声,仁川哥,钥匙给我了,房子就归我了……
项璃六月份高考结束,填了志愿。
志愿没经过家里任何人同意,背着她父母和三哥,填了个冷门的历史系。
六月二十号,她和她三哥一起在许仁川家里过了一个下午,而她就在许仁川的书房里呆了一整个下午,趁着她三哥在接电话的空挡,她跑到厨房正在做三个人晚餐的许仁川身后,扯了几下他的衬衫,说,仁川哥,你的书房快赶上我们图书馆了。
当然听得出她的夸张,许仁川挑唇一笑,你喜欢什么书,拿去看就是,不过有个前提,什么地方拿的,必须给我原位摆回去。
项璃眼珠子转了转,咧嘴笑,亲昵的挽起他的手臂,她说,那多麻烦,你不是常出差吗,你家钥匙给我好了,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她还加了一句,别小气哦,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感情这么好是不是??许仁川第二天就要去外地,当时就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他只说了一句话:不许乱翻。
项璃拿了钥匙在指尖晃得哗啦啦的响,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个年轻女孩的雀跃,她的耳垂都红了……
六月二十三号他回来了一次,项璃在书房地毯上睡着了,他给她披上外套。
二十五号回来了一次,项璃在厨房做意大利面,他有幸第一次尝到她的厨艺。
三十号回来了一次,那天下午,项璃仅穿了吊带衫和白色
内~裤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他开了门进去,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她戴着耳机,直到他脸红脖子粗的拿了夏被盖在她身上,才知道脸红。
七月一号二号三号他哪里都没去,项璃和他相处同一屋檐下。
其实他一个大男人,面对一个小女生,在一间屋子里有太多的不便,但是他几欲开口让她不要再来了,话到口中,却说不出来。
项璃的美好他看得清清楚楚,尽管他其实早就看穿这个机灵的女孩子眼中藏不住的目的,他却并没有扼杀,反倒是放任。
项璃故意在他家里洗澡,传他的衬衫,里面空无一物,和他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他不抬头看她,她却故意要弄出动静吸引他的注意。
项璃是个太聪明的女孩子,她漂亮,她懂分寸,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发育的很好,她确实是在勾~引他,用勾~引这个词并不是贬义的,面对他那样的男人,也只有足够自信、自身条件足够好的女人才敢明目张胆的去勾~引他。
她来过一次例假,在他家里,骨子里就有些坏女人的特质,她喜欢折腾男人,尤其是看他为自己流汗奔走。
许仁川会给她买卫生棉,会把她弄脏的沙发坐垫清理了,甚至,还会给她煮一碗红糖水看着她喝了。
项璃来那一次例假,端着红糖水坐在许仁川的面前,她会开口问他,许仁川,你是不是对我有别的想法,男人对女人的那一种?
那时候,项璃还有四个多月才成年。
他没有回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长得漂亮的女人,又聪明,又是他所了解的,和他在一起从来都让他快乐,说不喜欢连他自己都不信。
无论那个年龄段的男人,遇到她这样的女生估计都不会有抵抗力,许仁川也不例外,尽管那时候他对她,还谈不上有多爱。
喜欢总是喜欢的,当项璃喝过了红糖水带着甜味的唇印在他的唇上,他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调皮的舌头在他口腔里放肆。
她是被惯坏的孩子,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他这里。
因为他的纵容,她得寸进尺。
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扯住他的衬衫领子,她对他说,还不明白吗,都是借口,我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为了接近你。
七月,他回来过五次,每次只待一个晚上。
他不能否认,项璃带给他的,是任何女人都给不了他的满足,觉得人生有了念想,有个盼头,就不至于那么枯燥了。
八月,到了中国的七夕。
那天,项璃问他要礼物,她要的礼物不是别的,就是他这个人。
他们发生了关系,他还记得那天晚上项璃瑟瑟发抖,却异常的勇敢。
一直觉得她有当花瓶的潜质,那时候的他才发现,哪怕是花瓶,她也都是一个让男人握在手上就很难放下的花瓶。
实际上她并不只是摆设而已,她有多优秀,他都看在眼里。
八月份后半个月他回来过好几次,每次都让她留下,项璃在迷恋他,而他自己不想否认的是,这段关系里,欲罢不能的那个人其实是他。
到了九月份,父亲的事变得格外棘手,他回来的次数很少,整整一个月就见了她两次。
十月十四号回去过一次,项璃告诉他,她怀孕了。
他二话没说让她去医院,项璃哭得很伤心,她说,许仁川你怎么忍心?这是你的孩子。
实际上他并不是不想要那个孩子,只是,当时项璃刚开学不久,还这么小,这么小她自己都还要被人照顾,怎么可能生孩子?
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时候许仁川确实也没想过两个人的未来,当下自己也身处尴尬的境地,他想,即便要对外公开她和项璃的关系,那也得等到他稳定了,那也得等到项璃再大一
他哄她去医院,各种方式都尝试过了,可项璃倔强得像头牛,死活都不肯。
最后他气得不行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
说得最 ...
(重的那句,直接让项璃崩溃,让项璃对他们俩这段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磨合的关系,彻底的死心。
他说,项璃你以为你爬上了我的床就真的是我的女人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再后来,父亲的事解决了,终于他也不再被人监视,可是当他回到这座城市,项璃已经人间蒸发了。
各种和她有关的传言不绝于耳,包括母亲,对她也都是各种谴责,说她,不自爱,说她,丢尽了项家的脸……
他试图去找她,可和男欢女爱比起来,似乎,加官进爵在他心里更为重要。
他这种人其实是很现实的,那些年,他以为自己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路披荆斩棘,到后来仕途坦荡,在现实里安于现状,麻木了,也就淡忘了过去的所有。
女人是什么?不过是生活里一味调剂品,要他像项默森那样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连
命都可以豁出去,他是做不到的。
他也觉得那是可笑的,包括恩施对贺梓宁的执着,赵文清对项默森的病态,他认为,爱情里的人都是疯子,而他不愿意做那个疯子。
可他到底还是疯了一回。
疯得彻底,赌上了自己的全部,也赌上了项璃的全部。
包括家人,包括女儿,也包括,他欠了她整整八年的尊严。
……?…………………………………………
许仁川静静的说完,过程冗长而沉寂,在父母面前,他第一次,狼狈失去自我。
他说,“我才是最该被全世界谴责的那个人,而不是小璃。即便是恨我,她也给我生了小孩,为人父母,其实我没有任何资格去认那个孩子,但我是自私的,我寂寞了太久,空虚了太久,这么些年我已经很累了,我想停下来歇歇,想停下来好好儿的看看我身边的属于我的这些真实的东西。
是我对不起奈良,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知道他心里装着小璃,即便如此,我还是第二次,泯灭了他的希望。我想要一个家,一个有她的家,我想每天回去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而不是面对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她,我再也不会想象得到其他女人在我身边穿着围裙打扫屋子的样子,我也无法想象其他女人还能不能带给我、只有她才能带给我的ji情。”
许仁川低垂着眼睑,双手交握在一起,许父在一旁沉默,许母红着眼,手捂着脸,她怕自己忍受不了这样的真相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兄弟两个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会因这个女人再也回不到相安无事的从前。
再说仁川,他怎么能在项璃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和她发生关系?
他没有说那些细节,所以许母当然不知道一开始是项璃在给他“下套”,认定了是自己儿子辜负了人家,又想起自己还在别的朋友面前时常拿项璃当茶余饭后的话题,这实在让她无地自容。
“你太不像话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你,你……”
许母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人已经站起来了,五指弯曲攥成了拳,其实她真想一个耳光给仁川甩过去。
这也太坑人了,仁川怎么能做这种事!
“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项璃不能嫁给奈良,而只能嫁给我了?”
许仁川抹了把脸,没在过去的话题上多做停顿,他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然后说,“我们有了孩子,孩子已经快八岁了。”
在场的两位老人,皆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快意。
他是高兴的。
在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抛之脑后之后,他是极其愉悦的。
因为他有了女儿,有了他爱的女人生的女儿。
许母重重的坐下去,脸转过去,“你们的事,我不要管了!”
许父在一旁安慰她,一边对许仁川说,“你们现在是登记了,但说到底是你欠了人家,也欠人家家人一个交代,仁川,你抽时间去见见项家的长辈,在你去见人之前我们也不好去,看看那边有什么要求,让他们尽管提,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风风光光把人家女儿娶过来。”
许仁川点头。?许母在哽咽,心里想着奈良,也想着项璃和那孩子,酸涩得不行了,这才扭过头来问许仁川,“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孙女?”
许仁川抱歉的看着她,道,“妈,就连我,也不敢轻易去见她。”
威胁项璃是一回事,真正行事又是另一回事,他是不敢真的去触动项璃的底线,并且他也知道,他和项璃也就是一场持久战。
她说不爱了,没关系,他有大把时间把她带回从前。
他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就是八年前她和他相爱的地方,许仁川觉得,要项璃对他重拾信心,其实不难……
……?…………………………………………
………………………………………………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项默森在贺氏楼下等孟晞。
此时他身着一身休闲,戴着墨镜,金色的阳光下,他面无表情盯着贺氏大厦的门口。
他倚靠着车身,在听电话。
许仁川难得婆婆妈妈一次,通话时间已经29分钟了,都是那头在说,项默森这头在听。
“我说了,这事儿我不会帮你一点忙。”
到项默森说话了,也就冷冷的一句。
他这个人是有原则的,对方是许仁川,顾及几十年的感情,并且他对项璃是动真格的,所以他不说原谅,也不说责怪,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就是他的底线。
现在许仁川要求他事先跟陈姐通个气,到时候好在老太太面前帮忙说好话,项默森要帮这个忙才怪。
这是他自己作孽,也该吃点苦头,不然项璃这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是白受折磨了??再说了,别说老太太,就连陈姐就对伤
害项璃的人深恶痛绝,巴不得处之而后快,帮忙说好话?拉倒吧。
挂了电话孟晞还没出来,项默森点了根烟。
有烟抽的日子就是好啊,连天空颜色也都变得好看了,心情也好了。
孟晞下楼来到时候他刚好扔掉了烟头,嘴里塞了一粒口香糖,嚼着,闲闲的望着朝他走近的女人。
今天要去机场,出远门,早上孟晞出门时装束比较简洁,短款的羽绒服套判裤,脚上一双白色板鞋,整个人看来轻便极了。
而项默森头发洗过了来的,清清爽爽,他穿的黑色双排扣短款外套,判裤帆布鞋,简直就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学生时代。
孟晞撇了他一眼,上车。
行李他已经装好了,她的,还有皓皓的。
简直就是新时代好男人的典型,孟晞看他都像看哆啦a梦,觉得哪个女人嫁给他都真是赚大了。
“童睿是不是只给我们定了澳门的票?”孟晞问。
“是。”
项默森扭头看了看她 ...
(,又说,“还不知道之后要去哪儿,你有没有好的提议?”
“泸沽湖。”
“……”
项默森先是一愣,然后叹息,“好吧。”
到学校接了皓皓,项默森顺便去了班主任办公室给小胖子请了个假,说是节后要耽搁几天,家里有点事情,所以要晚点回学校。
老师没有任何疑问的,微笑着点头应允了。
三人出发去机场。
路上皓皓闹肚子饿,孟晞在包里给他翻吃的,项默森开着车说,“不是皮下脂肪厚的人都不容易饿吗?”
皓皓往嘴里塞饼干,“最近在你们家住我瘦了,皮下脂肪没那么厚了。”
孟晞笑着揉他的脑袋,“你意思是我们家亏待你了?不如去住学校啊,你觉得如何?”
“呵呵呵呵呵小婶婶,我讲笑话呢。”
到了机场,安检,候机。
候机的时候工作人员给他们送来了丰盛的晚餐。
孟晞看着一桌子的菜,问项默森,“你安排的?”
他瘪嘴,“不是。”
“不是怎么会有这待遇?”
“你习惯了就好。”
项默森吃不太多,候机时间基本都拿着平板在看文件,孟晞心想等到了澳门一定把他那些东西收起来。
今晚十二点一起跨年,有老年人,有小胖子,想想也觉得开心。
孟晞吃了两碗饭,包括不少的鱼肉,牛肉,还有蔬菜。
最近胃口很好,而且特别容易饿,所以她包里才会随时放着一些零食,不然刚才在车上皓皓就不会有饼干吃了。
孟晞觉得自己会长胖,项默森喜欢她胖一点,那就胖一点吧。
七点钟的飞机,到了已经是九点半了。
皓皓吵着要去划船,这个点儿了,项默森让他早点睡了明天再去。
皓皓来了脾气,非要去,孟晞就想将就他,结果被项默森骂了,“你就这么惯吧,以后你自己孩子也这么惯!”
说完觉得这话哪里有点问题,反应过来之后看孟晞,孟晞愣愣的望着他。
他转了个身,走到沙发那边拿起电话叫酒店的人送宵夜上来。
皓皓没能去划船,吃过宵夜郁闷的去睡了。
睡觉之前对小婶婶说,“三叔真讨厌,不要喜欢他了。”
孟晞点头,“对。”
皓皓又说,“小婶婶,我们俩明天自己去划船,不要叫他,你看行不行?”
孟晞嗯了一声,“没问题。”
皓皓睡了之后孟晞回房间,此时项默森在洗澡,磨砂玻璃门里映出男人身体的轮廓,孟晞看着,便慢慢走了过去。
一门之隔,她对他说,“对小孩有时候可以不那么严格。”
里头的人没应她,她站了一会儿径自走开,去找自己的睡衣。
项默森在行李箱里放了几套她的内~衣,他的平角裤放在一起的,看着,怎么都觉得亲密,暧昧。
她翻了一条睡裙出来,是项默森最喜欢的那种,丝绸的,很贴身的……
正要站起来,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头很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可能是坐了飞机的关系。
项默森出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地上,他便系着浴袍的腰带边走过来,“大冷天你坐地上干什么?”
孟晞抬头,“刚有点不舒服?”
“怎么回事?”
他蹲在她面前,摸她的额头,眉头皱起,“要不医生?”
“那倒不用,可能是累了。”
孟晞手搭在他肩上,慢慢的站起来,“今晚早点休息。”
她还没
走,项默森从身后一把搂住她,“谁要你早点休息……”
☆☆☆☆
项总批阅文件中。童睿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五分钟后,项总看了她一眼。她微笑。
项总继续批阅文件。
十分钟后,项总又看了她一眼。她再次微笑。
如此反复,在项总看了她好几眼之后,童睿觉得情况不太妙了。
“那个,老板,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内心无比焦躁。
“没有。”
项总终于放下手里的笔,然后,特严肃的看着她,“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每次从身后抱住了我老婆,作者就卡了?”
童睿摸胸口,“因为她不想被请去喝茶。”
(作者:冤枉,我冒着喝茶的危险已经很多次没在你抱她的时候卡了好不好!!)
150.我等你都等了八年了,孟晞,你对我能不能别这么吝啬
( 2015年1月1日早上七点三十分,孟晞在项默森温热的怀里的醒来。
男人还在熟睡◎夜一起看烟火,一起跨年,之后她先睡,他失眠,处理公务到很晚才上的床。
彼时孟晞已经睡得很香了,估计是坐了飞机人太疲惫,她一整夜都没有怎么动,耳边是她浅浅的呼吸声,抱着他,整个人像个婴孩儿,腻在他的身上。
八年前项默森在珠宝展上第一次遇到她,之后的年月开始妄想,妄想着这个干净青涩的女孩儿成为他的女人,拥有她,和她走过一生一世。
漂亮的女人谁都喜欢,也包括他,男人有的低级趣味兴许他也有,他先看上孟晞,的的确确是因为她年轻美好的容貌,过往交集不多,他对她的了解,全都来自他的外甥梓宁。
他承认自己其实很自私,梓宁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连最私密的话都可以和他说,可他偏偏觊觎了他的女人醣。
道德底线总归还在,即便是在心里想象过那个小女人躺在他怀里的情形,他也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害梓宁的事。
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由不得自己,不想伤害的人,冥冥中到底还是伤害了。
那时候他不知道一切都是许仁川在暗中和贺准进行的交易,假如他知道……假如他知道,他也一定是睁只眼闭只眼。
他可以坐怀不乱什么事都不做,但是不代表,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会推拒。
新婚之夜占有了她,他知错,却将错就错,他想要的最重要的已经到手了,她的谩骂和责备算不了多大的事。
况且,他的小晞,哪怕是气极了,也没对他说一句脏话出来。
她伤了,他未必完好无损。
她的冷漠对抗,是他伤口的养液,伤口久不愈合,结不了痂,一碰就疼……
孟晞侧躺着瞧眼前的男人,手撑着脑袋,静静的注视他。
项默森这段时间应该是睡眠不怎么好,就连睡着了眉心都还皱着,孟晞想伸手抚平那个川字,又怕把他弄醒了。
很想吻一下他那浅薄性感的唇,最终放弃,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服去了。
皓皓起床的时候孟晞已经到了他的房间了,靠在他的床头,一边看书,不时的看一下手机,心想等皓皓睡到八点半就该叫他起来吃早餐了。
她帮着皓皓穿衣服,皓皓惺忪的问,“三叔呢?”
孟晞示意他小点声,压低了声音说,“你三叔工作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儿。”
皓皓点头,“哦。”
两人收拾好就离开了房间,先去餐厅用餐,然后孟晞带皓皓去划船。
威尼斯人的游客很多,孟晞随时都拉着皓皓的手,不让他跟丢了。
皓皓很大方,见了外国人每次都会挥手“hello”,孟晞很无语。
游船上,皓皓拿相机到处拍,孟晞就安静的坐着,不时的看一下手机,生怕漏了项默森的短信。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变低,孟晞也一样,万一项默森醒来找她,自然是会打电话,哪里会发短信?再说,短信也有声音,有必要一会儿又看手机么?
一直到了中午项默森也没找她,孟晞有点担忧了,和皓皓上了岸,打算回房间去找他。
项默森早就起来了,知道孟晞带皓皓出去游玩,故意把他仍在房间里,也不急,悠闲自在的抽烟,看新闻。
孟晞回到房间看他身着睡袍在沙发上坐着无所事事很清闲的样子,桥皓皓的手站在门口,皱眉道,“你这个人,起床了也不吱一声!”
男人转过头来,抽一口烟,淡淡道,“孩子才和孩子玩,我老了,在房里看看电视就成。”
孟晞被他哽得说不出话来。
一定是昨晚不让他碰他不高兴了,昨晚他有那个想法,孟晞说他,老年人要注意身体,精.尽人亡就不好了。
“那你带我们出来干什么,还不如回去在家呆着,你看电视,我们俩打电玩。”
孟晞走到他面前,双手揣在衣服口袋里,居高临下看他,项默森抬起头来,看她一张小脸儿很生气的样子,他反倒笑了,往身后一靠,“你想我陪你?”
孟晞还没来得及说话,皓皓在一旁哈哈哈的笑了,双手背在身后学大人的语气,“三叔您能不能别这么作呢,小婶婶有我陪就好了,你爱陪不陪。”
闻言孟晞也忍不住要笑,项默森淡淡一笑睨着着小胖子,不疾不徐的开腔,“信不信立马把你送上飞机!”
皓皓不敢笑了,立正站好,“三叔我错了!”
“下次大人说话你再Сhā嘴……”
项默森站起来,缓缓走近了皓皓,弯腰,拍拍他的下肩膀,“让你去住校!”
皓皓立马抱大腿,“三叔我真的错了嘛啊啊啊,再也不敢了。”
项默森回房换衣服,皓皓跑过去抱着孟晞,小胖脸在她身上蹭,
“小婶婶,你说三叔会不会真的让我去住校呀?因为我打扰了你们生妹妹?”
孟晞摸他的脑袋,叹气道,“他骗你的,要是他真让你去住学校,小婶婶一定帮你力挽狂澜。”
皓皓竖起两根手指:“小婶婶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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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
元旦节这天项璃幸运的没有被安排加班,但是,如果要让她一整天都和许仁川呆在一间屋子里,24小时不分开,她更宁愿加班。
29号那天和他去登记完之后,不出一天的时间他就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了这里,她没有一丁点反抗的余地。
这处房产是许仁川很早以前买下的,过了这么多年后已经变成城区里的老房子,并且他早就没来这里住,但他还留着,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转手卖出去,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房子早就让人打扫过了,和八年前一样,所有房间的摆设都没怎么变动,若是项璃有心,若是她肯仔细观察,她就应该知道,许仁川在她身上亦是花了些功夫的。
此时男人在厨房做菜,项璃见过太多场合的他,以前在他这里留宿,他袖子挽起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却没那个心思再去迷恋,再去追忆,八年后的项璃,她想的是如何才能心安理得过完未来的日子。
那天早上之后没再见过奈良,听许仁川说他要去新疆了,她问了一句,非去不可么,能不能阻止他?
许仁川当时拿着筷子,在吃饭,因她一句关心的话,望着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他问,“小璃,你不妨和我说点真心话,和奈良相处这段日子,你动了真心没有?”
换了以往,项璃压根就不屑和他谈论这个问题,但是那天她回答了,她说,“人心是肉长的,奈良对我如何,所有人都知道,要是我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我说出来,你信不信?”
...
(许仁川没有吭声,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他试探着又问,“假如我不逼你,不强迫你,你还是想要嫁给他的,对吗?”
项璃摇头,“曾经想过,找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那个人是谁无所谓,是奈良,亦或是其他的任何人,我都觉得无所谓——但是越到后面,我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奈良,他是那么优秀,他可以找一个和他同样优秀的女孩子,而我,我又算是什么呢?要我给他一份完完整整的感情,我做不到,要我和他一起出现在你们家面对你,我也做不到,这样的婚姻,每天都在恐慌中渡过,你觉得,我能这样对待他吗?”
那时候许仁川就明白了,项璃对待奈良,兴许不爱,但是她和奈良之间那种感情,是他所无法企及的,她珍惜奈良,爱护奈良,所以她不想用这形同虚设的婚姻捆绑奈良——和他结婚是再好不过的了,至少,能彻底断了奈良的念头。
许仁川千算万算,到底是低估了奈良在项璃心中的地位。
时间拉回到现在,两人同处一室,可大多时候是无话的,许仁川工作,项璃也忙自己的工作;许仁川休息的时候,项璃也就窝在自己的角落里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夜里共同躺在一张大床上,仿佛中间有道界限,两人中间隔着的,不是宽阔的床笫距离,而是逾越不了的八年时光。
眼下他做了几道菜,给项璃和自己盛了饭,项璃还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他走过去,坐在她身后,用温柔的声音唤她,“小璃,先吃饭。”
项璃也足够听话,不愿意惹怒他,他说什么也就听什么,她点点头盖上了笔记本,然后起身朝餐厅走。
两人对坐,项璃小口吃菜,也不看对面的男人。
许仁川也是习惯了安静吃饭,吃饭的时候可以一言不发,于是,这屋里有人也跟没人一样,寂静,疏离,仿若仍旧没有人烟。
饭后项璃洗碗,他站在她身后抽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
水流的声音,项璃洗碗时发出的碗碟碰撞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组成了一道音符——他能想象到的,有了老婆之后的日子,便是这样,我做饭,你洗碗。
“小诺跟他爸妈回了西雅图看外公外婆,据说春节前回来……”
许仁川话没说完,项璃突然转头很恼火的盯着他,“你能不能别总去打听小诺的事,她在你的监视范围内吗?你必须时时刻刻知道她的行踪吗?小诺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上了枷锁的小猫小狗!”
“为什么话到了你嘴里总能变得这么难听!”
许仁川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心情也变得不好了,“她是我女儿,她一天到晚干些什么难道我不该知道?”
“你能不能搞清楚,本质上她是你女儿,可理论上并不是,你有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吗?”
“那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有她这个人!”
屋里有了争吵,打破了之前的安静,气氛在这一刻变得躁动起来。许仁川
发火了,腮边都是青筋,项璃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像是隐忍久了,到这一刻忍不住的想要爆发一样。
“那你想要怎么样?”
项璃连碗都没心思洗了,甩干了手上的水走近了他,“许仁川,你要我和你结婚,我没得选,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要去打扰她。你想想,孩子到了这个敏感的年纪,最容易有叛逆心思,假如让她知道她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你觉得,她心里不会留下阴影吗?”
许仁川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眼眶酸涩的疼,项璃咄咄逼人,他头也疼,有些无招架了,最后按住了她的肩膀,舔舔唇,他说,“别激动,我们都别激动,我不想和你争吵。”
项璃垂着头,过了很久,仰头望着近在咫尺这俊颜,她说,“我们,都没资格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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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门呆了两天,第三天项默森就和家里俩孩子一起离开了。
机票是孟晞在网上订的,也定了酒店,望着手机上连连发来的订票信息,她对躺在身旁的男人说,“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你都去过了,这次带你去亲近一下大自然,有意见没?”?男人闭着眼,摁着眉心,摇头,“嗯。”
为人丈夫要有这样的自觉性,老婆说好的那就一定好,老婆问你有没有意见,那最好就是没有。
不过这见鬼的地方,他保证,有生之年不会再想去第二次。
孟晞订的那家客栈,叫做小雅鹿鸣,名字倒是挺好,在湖边,一觉醒来就可以看风景的那种,但是离闹市区太远了,完全属于文艺青年没事就来发呆感伤的地方。
这让项总一个现代化都市精英很汗颜,他跑来这儿干什么?一天十次跑到外面晃手机找信号!
不过这里有皓皓喜欢的猪槽船。
船?又是船?
那胖子走哪儿都要划船,上辈子渔夫来的??项总此时戴着墨镜站在岸边,面无表情瞧着那两人把小船划得原来越远,心头烦闷得慌。
这天已经是他们来泸沽湖的第三天。
一月五号,许仁川在打了他电话不下十次之后,他的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前两天下了大雪,岸上一片白茫茫,孟晞和皓皓到处拍照,项默森和许仁川讲电话讲了很久。
傍晚时分,到了吃饭时间。
一家三口在房间里吃饭,孟晞见项默森表情严肃,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说话时她往嘴里挑了一筷子米饭≤觉得饿得特别快,又特别能吃,晚上和项默森躺在一起的时候都忍不住摸肚子,生怕自己真的越来越胖,胖到他都抱不起她了……
“明天六号了,你看看你是想再多待几天,还是回去了?”项默森问她。
孟晞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知道一般项默森还是惯着她的,要是没事,想呆多久都可以,可明显他这么问一定就是他有事。
她又吃了一口菜,反问,“是不是你公司有什么要紧事?”
“那倒没有。”
他摇头,给她夹菜,淡淡一笑,“我就问一句。或者你还想去别的地方?有没有打算,趁着这次出来,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了吧,你不怕累的话。”
孟晞想了想,说,“我还想去三亚的。”
项默森笑,点点头,“那就去。”
皓皓举起筷子欢呼,“好啊好啊,又可以推迟几天回学校了。”
晚上睡觉前孟晞又订好了三个人去三亚的机票,项默森在床上趴着,她坐着,等出票的时候不时的看他一眼。
他其实很无聊,这地方挺荒芜的,除了漂亮的风景,真没什么乐趣。
孟晞见他蔫蔫的,决定以后还是别来这里了,瞧他表情多无奈啊。
“对不起啊,我没来过这里,只听别 ...
(人说好玩……”
孟晞过去趴在他背上,亲他的颈脖,“可就没想到人家是一群人来的,人多当然好玩。”
项默森笑了两声,反手搂住孟晞,自己慢慢转过身来,“你高兴就好。”
孟晞和他脸贴脸,十分亲密,他双手都放在她的腰上,深情地注视着她,面上是柔和的笑意。
孟晞小声的咳了两声,问他,“你想不想?”
他舔唇,反问,“你说呢?”
出来就没碰过她,这都好些天了,怎会不想?男人说话间手已经穿过她的衣服探到了里面,孟晞将床头的灯摁灭了。
“关灯干什么?”
男人翻身把她压在下面,随即,屋里再次亮起来。
孟晞在他胸膛里呜咽,“哎哎窗帘没拉……”
“对面是湖,是山,你觉得大半夜会有人从水里钻出来看我们俩?”
“还是把灯关了比较好。”
孟晞试图说服他,小手从被子里伸出去,还没碰到灯的按钮就被项默森按住,他把她的手指han在嘴里,眼里泛着seqing的光茫,嗓子也都沙哑了,他说,“我想看着你,也想你看我……”
柔软的大chuang上,孟晞瀑布般的发丝散了开,撒在白色的枕头上,缠在她优美纤长的脖间,她的shen体犹如一朵洁白的兰花,在他眼中绽放。
她是re情的,她的re情让他渐渐感受到她也需要他,她也ke望着他,当他沉身进ru,孟晞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肩膀,轻呼出声。
“叫我一声。”他说。
汗水顺着他精致的长满了青须的下巴,低落到她的额上,她眨眨眼,那汗滴滑进了她的眸底。
孟晞闭了眼。
感受着他,感受着他结实的shen体,和他雄厚的力量。
“叫老公。”
他用动作逼得孟晞睁开眼,四目相对,他俯身亲吻她的唇,yao她的下唇,摩挲着,厮磨着,那沙哑得可怕的嗓音在她耳边说,“不叫老公,今晚不让你休息。”
孟晞摇头,就不叫。
“我等你都等了八年了,孟晞,你对我能不能别这么吝啬?”
他突然不动了,眉头深锁瞧着她,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孟晞眨眨眼,好像有什么地方没对,“等一下,我俩结婚才两年多,你怎么就等了八年?”
项默森心里在笑,要是我告诉你,我爱你的时间超出了你预想得到的时间,是不是,你也会给我我预想不到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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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151.你带我出去旅行,就是为了让我避开这些事? 月满歌清
( 是夜,项璃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最近也很容易失眠,脑子停不下来的缘故,这会儿躺着也就只是躺着,完全没有睡意,背对着许仁川,看着窗外月上枝头。
许仁川靠在床头看电视,放着球赛重播,他是荷兰队的忠实球迷,属于理智型那种。
其实他没法专注电视里头,项璃就在他身边,这样的夜晚,他想拥抱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想抱一抱她,和她说会儿话。
他和项璃之间做不到坦诚相对,大多时候是无言以对,不是他不愿意多说,而是她不想多听。
未来的日子那么长,这种相处模式难道就这样一成不变,两人的关系也就这样停步不前醣?
项璃想着自己的事情。
关于工作,目前在这家单位还算好,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不开心,日子总能平平淡淡。
单位内部关于她的传言很多,有人说她出身名门,说她身世不简单,多次看见她和于行长单独用餐。
也有人说她和许仁川来往密切,不像平常交往,在揣测他们真正的关系。
倒是没人直言问过她,项璃这些年单独一个人,养成了不怎么交朋友的习惯,在单位没有跟谁走得太近,不了解她的人便觉得这姑娘清高,更怀疑她背后有靠山。
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工作之余和那些人也没有多余的往来。
关于家人。
项璃觉得因为自己的任性,因为自己少不更事当初的确给项家丢脸了,母亲能原谅她,还能像过去一样疼她,这让她莫名感动。现在她最不敢面对的,就是当母亲知道当年那个男人是许仁川,并且她现在还和他结了婚,若是她知道了所有实情,会不会很愤怒?
项璃心里叹息,越想也就越睡不着,许仁川在身后叫了她一声,她没听到,然后稍微大了点声叫她,“小璃,睡了吗?”
“没有。”
她回答。
原本侧睡的,这下转过了身来平躺。
许仁川摁灭了指尖的烟,俯过身来,“是不是我开着电视吵到你了?”
“我要是想睡,你在我面前发鞭炮我都睡得着,可我失眠,再安静也没有睡意。”
项璃望着天花板,没有看他。
许仁川沉默了一阵,关掉电视在她一旁躺下来。
屋里的灯的都是暖色调,晕黄的灯光下,项璃年轻的脸蛋儿就在他眼前。
他其实想好好儿的吻她,只怕她抵抗,前几次他过激的行为在她看来跟强jian没什么区别了,现在想来,有些后悔。
可是后悔也没办法,项璃性子太烈,他要是跟她慢慢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开始跟她找别的话题。
“恩施和梓宁离了婚,你知道吗?”他说。
项璃这才转头看向他,眨眨眼,然后摇头,“还没听家人提起。”
“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他们都离婚好久之后恩施才告诉我的,那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了。”
许仁川这么一说,项璃愣了一下。
她跟梓宁差不多大,但是按辈分的话梓宁得叫她一声阿姨,所以在说起这种事,她都是站在梓宁长辈的立场。
“怀孕了还离婚?”她缓缓从床上坐起。
“估计离婚的时候恩施自己也不知道有了孩子。”
许仁川也坐了起来,是一条手臂环住她的腰,无奈的笑,“她很喜欢梓宁,离婚必定不是出自她的本意,不过两人如何走到那一步,我是真不清楚。”
姑且不说离婚这事儿,项璃看了看许仁川,然后冷笑一声,“这都是你搞出来的,闹成现在这局面,你可满意?”
语气很讽刺,许仁川也不跟她置气,知道她对他诸多不满,就当她借题发挥好了。
“梓宁对孩子的事一无所知吗?”项璃又问。
许仁川摇头,然后他看见项璃的眉毛拧紧了,许久才说,“孩子是梓宁的,他就该负责,恩施一个女人要养大孩子多不容易啊!”
“所以你这是在告诉我当年你生了小诺而把她送人的原因?”
“许仁川你在说哪件事呢?!”
项璃有些烦闷,下床去倒水喝,许仁川走到她身后,站立良久,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
握杯子的手缓缓僵硬,项璃指关节泛白,听他说完这话之后转过身,“你会知道吗?”
她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你永远都感受不到一个母亲刚把孩子生下来就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抱走时那种绝望。我的懦弱是你逼的,我只是想好好的生活,那时候的我,把她当成了累赘……”
项璃说着眼睛红了,许仁川将她搂进怀里,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部肌肤,他的话,说得极小声,“以后,我们不要再提了。所有的错误都是因我而起,你要是想继续懦弱,在我面
前你就继续懦弱下去吧。”
顿了顿,他轻轻yao她的耳朵,低语道,“我们要尽快准备婚礼了,小璃,可这婚礼不能太奢侈,你知道,我们公.职人员杜绝铺张……”
他话还没说完,项璃眼睛也都还红红的,突然瘪嘴说了句,“掩耳盗铃干什么呢,也没见你秉.公.执.法,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滥.用.私.权过?”
许仁川一愣,这般邻牙利齿,这姑娘,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他不怒反笑,压低了声音,“你再说一次!”
项璃不怕他,心里冷笑,再说一百次也是一样,“你敢说你没贪.污过、没徇.私.枉.法过吗许部长?”
话音刚落,许仁川看似无公害的笑了笑,跟着就拦腰将她抱起朝着床那头走。
“你放我下来!”
“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
“就算是结婚了,唔……”
项璃被他扔在床上,眨眼的功夫就被他吻住了,高大的男性躯体覆盖在她身上,等到有了呼吸的机会,她喘着气说,“就算是结婚了你也得问我是不是愿意!”
“那你愿不愿意?”果然,他笑着问了一句。
“不愿意!”项璃转开了脸。
“就当我没有问过好了。”
他可没这些闲工夫在这里跟她消磨时间,他很明确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并且非要不可。
项璃被他安置在他的身体里,再也没法逃。
……?……
很快到了一月十二号。
项默森一家三口从三亚回来,在机场,童睿和左灿接到了老板和太太。
小胖子背着书包一直拉着小婶婶的手,直到上了商务车。
前面坐着左灿和童睿,项默森三个人坐后面,他一个人坐一排,孟晞和皓皓坐在他对面。
“皓皓累不累?”孟晞在关心孩子,没理会闭目养神的项默森。
“嗯,好 ...
(累好累,回家就想躺下睡了。”
这几天皓皓很开心,有些不知疲倦,等到旅行回来,下了飞机,这才觉得身子骨都要散了。
“那回家先洗澡,洗完好好睡一觉,晚点再叫你吃饭。”
“好呀。”?小胖子抱着他小婶婶,眼睛弯得像月牙。
之后就没再说什么话,大概都累了,趁着行车时间休息。
孟晞让皓皓靠在他身上,一条手臂稳住他的身体。
项默森睁眼看了一下她,继而又继续养身。
中途孟晞觉得口渴,让童睿拿了一瓶水给她喝。刚拧开瓶盖,听觉定格在一条新闻上。
“……最终,查明企业高利贷借款约达64亿元,其中近36亿元是由高息利滚利产生,高息资金导致公司资金链全面断裂,宣布破产,贺氏旗下固定资产将进行拍卖……”
项默森缓缓睁开眼,蹙眉望着孟晞。
她表面平静,可他知道,心头有一定是暗潮汹涌。
关于贺氏,元旦之前那段时间法院已经受理了债权人的破产申请,怕贺准在这段时期打扰孟晞,项默森这才提起出去旅行的事。
上飞机之前孟晞上了个洗手间,那时候,项默森趁她不在就拿了她的手机暂时把贺梓宁等人的电话设置成了拒听,这样一来,整个旅途必定不会被外界干扰。
那天在泸沽湖景区,许仁川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他,贺氏资产进入清算阶段,跟着就会宣布破产,项默森觉得事情早就没有回转的余地,这个时候回去贺准就死找孟晞也都是于事无补,这才问她想不想回去了。
孟晞暂时不想回家,还想去别的地方,那也依着她。
…………
车上,孟晞在听到那则新闻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拿出手机打给贺梓宁,也没在乎项默森感受了,此时她心里也是一阵说不出的焦躁,忐忑。
她在等贺梓宁接听,项默森淡淡的瞅着她,也没阻止她。
终于等到那头接通了,孟晞张口就说,“梓宁你在哪儿呢?”
“我找你几天了,你电话一直关机是怎么回事?!”
贺梓宁那头,语气不算平静,但也不会过分激动,孟晞很清楚,面对公司这件事情,贺梓宁心态一直都很好。
“关机?我没关机啊,一直都好好的。”
“好了好了,我这正忙,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先不说了,回头再联系。”
之后就是嘟嘟声,听得出他很忙,孟晞也理解,这段时间他必定是闲不下来的。
挂了电话,孟晞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皱眉看向项默森,“是你在我手机上动了手脚梓宁才打不进来的吗?”
他一直看着窗外,不置可否。
此时男人面色平静,眼神无波,孟晞身上的情绪可一点都没传染给他。
“你带我出去,就是为了让
我避开这些事?”
孟晞一边说,一边找到母亲的电话,项默森依旧沉默,电话那头已经通了,孟晞急切的问,“妈,这几天你打过电话给我吗?”
“打了几天都说关机啊,小晞你回来了吗?”
“我在机场高速上,快进城了。”
孟晞一急,嘴唇就越发干燥,舔了舔唇,她问,“贺准破产你知道吗?”
“知道,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怕他打电话给你。”
“没有,项默森把很多人电话都拉黑了。”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男人,这才对母亲说,“这样,一会儿我回家来一趟,爸爸在家吧?”
“在,他在做晚餐呢,要不你和默森一起过来吃饭?”
“好。”
也没问项默森意见,孟晞擅自答应了。等挂了电话再去找项默森理论,那人正目不转睛看着她,表情安静,眼神清澈,看起来特温和。
孟晞堵在胸腔里那口气竟莫名其妙一点点在散去。
于是,她好好和他谈,问他,“这么做有意思吗?”
他竟然嗯了一声,回答她,“有意思,怎么没意思?你游山玩水就好好游山玩水,不喜欢别人来打扰。”
“你这样做我会觉得你小气,一点都不大度。”孟晞说。
“我确实小气。”
项默森点头,似笑非笑的,“我也确实不大度,比起让那些像苍蝇一样倒胃口的人来sao扰你,我宁愿你说我小气,说我心胸狭窄。”
说完他视线转到皓皓那里。
此时皓皓倦极睡去,靠在孟晞的身上,肉肉的一坨,全都黏着孟晞,让人看得出这孩子非常喜欢他的小婶婶。
他两句话说完后孟晞倒是无话可说了,说到底项默森就是为她着想,好像没什么理由怪他。
车子进了城,项默森吩咐左灿把车开回保利公馆,那时孟晞还在看着他愣神,眼见左灿车子就要掉头了,孟晞赶紧说,“且慢!”
车速慢下来,在项默森不解的目光中,孟晞说,“今晚回我家吃饭。”
因她那句“且慢”项默森抿唇憋着笑,末了他再次吩咐左灿,改变了路线。
到家时皓皓已经睡得很沉了,项默森下车就把他先抱回孟晞的房间,孟晞在外面等着左灿卸货,父亲再帮忙。
安顿好了孩子,项默森对孟晞说他想洗个澡,孟晞给他找来了父亲干净的居家服,项默森拿过去姿势很帅的往肩上一甩,然后说,“要不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
“随你。”
他捏了捏孟晞的脸,转身进了盥洗室。
孟晞知道,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晚一定是有事要和父亲商量,至于商量什么,孟晞就算猜不到全部,也总能猜个八、九分。
项默森洗澡的时候孟晞去厨房帮忙,父亲在切菜,母亲在熬汤,她在那里打下手,一家人和睦温馨。
是父亲先提起贺准的。
孟晞正在剥那颗蒜,孟凡切菜切着切着停下来,转身看着女儿,“公司停止运营之后贺准来找过我,让我想方设法都要找到你和默森,估计,是想最后挣扎一回。”
孟晞手里动作停了停,抬头看父亲。
孟凡叹气,伸手扶了扶眼镜,又说,“贺氏毕竟是他一手建立的商业王国,现在,全都不再属于他,当年我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他的心情我能体会。”
江燕秋将火关小了些,加入了谈话,只见她淡然一笑,“你这人,怜悯之心也不分对象。”
孟凡摇头,苦涩一笑,“愿人穷不愿人富的心态我可没有。”
孟晞埋着头继续剥蒜,然后是葱,生姜……
夫妇二人见她没那个心思要和他们谈论这个话题,对视一眼,便作罢了。
各自忙碌,烧菜的烧菜,切菜的切菜,五分钟后,孟晞突然开口,“虽然那个人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但我和爸爸一样,不希望看到他人到老 ...
(年不得志的样子。”
江燕秋翻搅着锅里,听着孟晞的话,心里格外难受。
她对贺准,怨归怨,嘴上说的恶毒的话也就根据当时心情而定,从来也都没有真的在背后诅咒过他,眼下听孟晞说,不希望他老年不得志,这句话,让她眼眶极为酸涩。
孟凡也是无声,背对着女儿,无奈的摇头三次,终于是转过了身来。
此时孟晞已经把姜葱蒜弄好了放在小碗里,端给父亲,一边说,“他也是梓宁的父亲,他过得不好,梓宁也会难受。”
顿了顿,她看了看厨房外,没见着项默森的影子,这才说,“改天抽个时间梓宁,这段时间他压力太大了,作为朋友,应该关心一下。”
孟凡点头,语气颇为沉重,“这几天估计贺氏的牌子就要被人拿下来了,毕竟在那里工作了这么多年,那栋大厦不久之后就要
换主人,说到底这心里也还是挺堵的。你去瞧瞧梓宁,看有什么忙咱们是帮得上的,让他尽管说。”
孟晞拉着父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勉强撑出一抹笑,“爸你真好。”
孟凡叹息,“那孩子,我一直当自己儿子来着。”
孟晞终于笑了,“这话可别在项默森面前说,您这一说他该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
“……”
三人视线转到那头,只见项默森穿着岳父大人极为宽松的居家服闲闲的倚在厨房门口。
手里夹着一根烟,望着岳父岳母笑,样子痞得很,不同与往常,很明显他这样是冲着孟晞来的。
孟凡招呼了他一声,然后对女儿说,“小晞你先去陪陪默森,半小时后开饭。”
孟晞脸有点红,心里很懊恼项默森有意无意在长辈面前也要表现得和她很亲昵的样子,虽然没有外人,可那俩长辈正好是她爸妈啊……
而且很明显,在父亲转身继续切菜的时候孟晞瞧见他和母亲极有深意的对视一眼,在偷笑。
脸红到了脖子根,没好气的看了项默森一眼,洗手,然后回房了。
项默森眼看着她从面前进过,一副“我不要搭理你”的气势,喂喂了两声,孟晞当他透明的,回了房,关门。
项默森再回头来面对岳父岳母,摊手,无奈状,“她……欺负人!”
……
房间里,皓皓正在熟睡,孟晞蹲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孩子睡颜,起身去了窗前。
远处是高楼耸立,此刻站在这里,外面有疼爱她的父母,丈夫,屋里有这个可爱的孩子,大家都在围着她转,孟晞觉得,其实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倒是贺准,现如今落得这下场,是她所不愿看到的。
对他有过怨恨,愤怒到了极点时,总是希望他一无所有才好。
如今他真的一无所有了,孟晞冷静下来会想,终究是有血缘,不管他曾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没有他,也就没有自己。
不过她确然明白一个事实,这一生,她都不会允许自己开口叫他一声父亲。
门被推开了,男人从外面进来,孟晞一回头就迎上他温柔的目光。
152.他问孟晞,我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几分?
( “快吃饭了,把胖子叫醒。”
项默森走近了她,双手背在身后,闲闲的样子,在笑。
孟晞的脸一直在红,项默森看在眼里,他觉得,这个小晞是该慢慢适应无论哪种场合都能和他亲密无间的行为,他们是夫妻,有这样的举止才正常。
“让他睡吧,是真累了,饭菜稍后再给他热。”
孟晞背靠在窗台上,柔情似水一双明眸,在男人的视线中,望进了他的心里,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男人有意识地倾身过去,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这样的姿势太过于暧昧,孟晞的脸更红了醣。
他应该是想要和她接吻,此时此刻他的眼神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孟晞看得一清二楚,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到底生出了默契。
因他的身体靠得太近,孟晞不断往后仰着脑袋,躲避,提醒他,“皓皓在房里。”
“睡得那么熟,他能知道什么?”
“那你想干什么?”
孟晞一问,项默森笑出了声来,也不逗她了,转了个身和她相同的动作倚靠着窗户,“不要总是问我相同的问题。”
孟晞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一阵一阵的泛着灼热温度,“流.氓。”
可不是,每次问他,他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字……
对于项默森私底下毫无底线的情se行为,孟晞大多时候无语凝烟。这个平时西装革履从来都是绅士做派的男人,大概全天下没几个人能想象得到他这一身的痞子气。
“你什么时候动过我的手机?”孟晞岔开了话题,问他。
“31号在机场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项默森也不狡辩,做了就做了,承认,不代表他认为那是错误的。
他瞅着孟晞略显不满的眼神,露出整齐洁白的一排牙齿,冲她笑道,“要不这样,这次旅行你会这么开心?”
孟晞微微转开了视线,默认了他说的话,但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想到了就说出来,“贺氏无论如何都不会起死回生了,梓宁找我,最多也就是跟我说这个消息,难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求你出手就会有回转的余地么?别说你不肯,就算你肯,贺氏也不可能再有一线生机,所以你没必要大费周章,让大家都找不到我。”
“你现在是特别的气恼?对我?”
项默森转身面对她,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身,稍稍分开一点距离,认真的看她的表情。孟晞低垂着眼眸,摇头,“也不是气恼,事态严重,无论如何都不该报以置身事外的态度。”
她看了他一眼,又说,“梓宁和大姐,毕竟是你最亲的人,你不闻不问让我觉得你冷血!”
说完孟晞推开他,不愿多说,更不愿争吵,这事儿到此为止就是最好。
可项默森却冷不防在背后来一句,“说到底你不是关心大姐和梓宁,你内心还是热切盼望贺准能够全身而退,而不是一无所有?”
孟晞被他一语说穿,倒也不气,再次转身,点头,“是,我就是希望天下太平,这不好么?”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烂好人?”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60岁了,还能活多久?”
孟晞语气抬高,项默森脸色也变了变,随即举手投降,打算适可而止,吵架特伤感情,“ok,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顿,说到底你姓孟我姓项,这事儿和你我无关,要是大姐愿意,她依旧可以衣食无忧……”
“项默森,有些话我一直没说,但不代表你们这些人在背后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情。”
孟晞瞪他,他止住了前半句,皱眉,两手Сhā在腰上,“有话就说,别说一半哽在那里!”
“在你大姐来我们家找过你之后,她是不是将手里的项氏股票转让了出去?”
孟晞问,项默森眯了眼,没开腔。
看他沉默,孟晞又说,“其实买那些股份的人就是你吧,除了你,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买?也就是大姐一门心思想拯救贺氏没往那方面想,项默森你这种人唯利是图成了惯性,连自己家人也算计——这些事,我一个女人,本来不该我管,这跟你工作相关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今天跟你摊牌,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做得那么绝,让人一点后路都没有。”
“你找我理论之前,我能不能问你是从哪些地方知道这些事的?”
项默森心情降低谷底,还从来没被孟晞这样质疑过,关于他的人品道德,在她心里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不需要知道?”
“是梓宁?”
项默森一脸冷冷的,孟晞心想他一定认为是梓宁在她面前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她得赶紧打消他这个念头,“是梓宁告诉我的,但他并没有说你一句不是,在他眼中可不是个个商人都唯利是图,尤其是你。他认为你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项氏好。”
顿了顿,她补充
一句,“我可不这么以为。”
项默森冷笑,“你是如何以为的?”
“你就是奸商,就是唯利是图。大姐当时要挽救公司,出手手里股票那是必然,你表面和项氏划清界限,实际上就是在等大姐出手。项默森你太精明了,谁能是你的对手?”
“多谢夸奖!”
男人气得不行了,瞧瞧,像在跟自己老公说话的样子??他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踱步,孟晞跟在他身后,还在喋喋不休,“还有,我一直都在想,从贺氏出事以来你一直独善其身,一切都在你掌握中的样子,这所有的所有都让我觉得,搞不好你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贺氏弄到今天的局面,是你一手操控?”
项默森听到最后那四个字,突然停下脚步转了个身,孟晞刚好撞在他胸膛里,想躲开,他却一把按住了她。
只见他眉宇中间已经是深深的沟壑,语气很差,却尽量放低了音调,“你太看得起我了,言下之意贺氏是被我一手搞垮的?”
孟晞不说话了,睁大了眼睛对视他。
突然有点后悔,心里猜测归猜测,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项默森这样子像是极其生气,嗓音里泛着冷,她在他的禁锢下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在观察她,打量她,一双大眼睛不住的扇了好几下睫毛,粉唇微张,因他一句话身体有些瑟缩,孟晞其实是惧怕他的,怕他生气,怕他发火,有这样的认真,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与否。
“你松松手。”
他双手握着孟晞园润的肩头,孟晞试图跟他拉开一些距离。
他却不放手,摁着她,一言不发瞧着她。
孟晞低了头,好半天,喉咙里发出叹息的声音,“sorry,我不该说这种话。”
项默森缓缓松了手,一点一点调整好情绪,淡淡说了句,“出去吃饭。”
他先出去了,孟晞还留在房里,虽然没到吵架的程度,但气氛十分沉重,她闭了闭眼,坐在 ...
(了身旁的单人沙发上。
不远处那张大床上,皓皓躲在被窝里眨眨眼,心里在叹气。
糟糕了,小婶婶惹三叔不高兴了。
床上有动静,孟晞收回思绪看过去,然后起身往那边走,一边喊,“皓皓你醒了就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听。”
小胖子掀开了被子,唉声叹气的,“小婶婶我跟你说哦,三叔生气很恐怖的,他可以很久很久都不和你说话,不看你,完全当你是空气。”
“你怎么知道?”
“以前恬恬姑姑惹了他不高兴,三叔可不就是一个多月没搭理她。”
皓皓爬起来穿衣服,小大人似的摇头,“你还是多想想如何讨好他吧。”
孟晞:“……”
吃晚饭的时候项默森和起先的表情完全不一样,笑声爽朗的和岳父喝酒言欢,还不时的给孟晞夹菜,岳父岳母完全没看出来两人先前在房间里有过争执。
饭后七点三十。
项默森和孟凡在书房里谈事情,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孟晞和母亲陪孩子在客厅看电视。
小胖子很会讨大人开心,江燕秋被他逗得直笑,兴致高了,甚至摸着皓皓的脑袋说,“小家伙,以后就叫我外婆吧。”
皓皓眨眨眼,看孟晞。
他还没见过自己的外婆呢,听说他还没出生外婆就去世了,现在面前这个慈祥的奶奶,让他叫她外婆?
“妈,这像什么话呀。”
虽然母亲很喜欢皓皓,很想要外孙,也不至于这么急,孟晞觉得她魔怔了。
“怎么不像话?反正他以后也就跟你和默森一起生活,你就是他的妈,默森好比他父亲,那你说,不叫我外婆叫什么?”
江燕秋小心眼发作了,没好气的瞪了孟晞一眼,然后换了笑脸对着皓皓,“那皓皓告诉我,愿不愿意叫外婆呀?”
皓皓摸着脑袋瓜子想了想,“妈妈的妈妈才是外婆,奶奶你是小婶婶的妈妈,我不能叫你外婆哦,叫错了,会被三叔教训呢。”
闻言孟晞笑了,江燕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转头看孟晞,喝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有本事你给我生一个外孙!”
孟晞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也就在同一时刻,江燕秋发觉自己说错话,也是半张着唇尴尬的瞅着女儿。
“小晞啊你别往心里去,妈就是,就是说着玩呢。”握着女儿的手,赶紧安抚。?孟晞笑笑,摇了摇头。
“我这不是看着皓皓高兴吗,一高兴就忘形了,小晞你可别生妈妈的气。”
“没有。”?孟晞瞧了瞧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了,她起身催促皓皓去睡觉。
客房江燕秋已经收拾好了,今晚皓皓睡那里。
可是皓皓洗漱完毕去找孟晞,他抱着孟晞的腿可怜吧唧的央求,“小婶婶
不要让我一个人睡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睡,你给我讲睡前故事。”
孟晞,“……”
又来?每次睡前故事还没讲完他就睡着了,然后每次都被项默森抱去了别的房间。
这时候江燕秋给孟晞送燕窝进来,见到这一幕,便过去对皓皓说,“奶奶陪你睡好不好?小婶婶今天不太舒服。”
“是吗?”
皓皓不太相信的看向孟晞,孟晞点头,“是啊,今晚就不讲故事了,皓皓和奶奶睡好不好?”
“那好吧。”
皓皓这孩子还是比较懂事,大人的话都会听。他朝孟晞挥了挥小胖手就和江燕秋去了隔壁房间,边走边说,“那奶奶你要给我讲故事哦,上次小婶婶讲的《灰姑娘》太没有水准了。”
“是吗,那可是很著名的童话故事。”江燕秋说。
“可那是女孩子听的呀,再说,逻辑不通,12点以前所有东西都变回去了,可为什么水晶鞋还在?”
江燕秋:“……”
“奶奶,你不要讲女生的童话给我听好不好,我是男孩子。”
“那我们讲三只小猪?”
“哎哎,智商好低。”
……?………………
………………?……
孟晞靠在床头等项默森,中途看了好几次时间。
他和父亲谈事情已经谈了几个小时了,有什么事是必须得在今天交涉完的吗??孟晞最后看了一次时间之后下了床,走到门口却又止步了。
男人谈事情,她这时候去打扰,既显得不懂礼貌,又显得很小气。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哪配得上项默森那马拉松似的八年??那晚他对她说的那些话,仿佛时时停留在耳边,一想起来,内心火热的感触。
孟晞从来没有想过一见钟情这种事,项默森说出来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忍不住笑了。
当时项默森还在她的身体里,她一笑,他就惩罚似的狠狠动作,孟晞最后求饶了,他才吻住她的唇,缱绻纠缠时他闭着眼很动情的对她说,我就是爱你了,就在你拉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奔跑在走廊上,花园中,直到从梓宁眼里看到你清晰的影子,我知道,我晚了。
他的语气是认真的,是悸动的,想起过去又是怅惘的,那一刻孟晞抱紧了他的身体,迎合他,因为他一句“我晚了”,她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其实刚刚好,不早也不晚。
八年前,项默森一个从香港回内地的商业巨头,不用脑子都能想象得到他身边一定是红颜无数,而每一个,都比孟晞优秀。
她不过就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连一场恋爱都谈得懵懵懂懂,拉着他的手救他于那一场无聊透了的采访,是梓宁授意,是梓宁知道他小舅刚回国,还不习惯内地媒体的强烈攻势,所以要个子娇小又熟悉会场的她尽快把她小舅带出去。
孟晞拉着他东躲西窜,终于把人安全的送到梓宁面前,孟晞还记得,那天,梓宁打算晚上带她去山上看流星,他们家车里的后备箱,已经准备好了露营的工具。
那天项默森坐他们的车,一路上都听着孟晞和贺梓宁的对话,那样一对无忧无虑的小情侣,他们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单纯的,美好的,让人生出嫉妒的……过着只属于他们俩的每一天。
孟晞记得那天梓宁要请项默森吃饭,每说一个地方都先征求孟晞的意见,孟晞故意为难他,诸多挑剔,然后梓宁叹气,很无奈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娶你当老婆以后有得受了……
当时项默森就在车上,孟晞一脸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双手揪紧了衣服下摆,在项默森专注的目光中,她说,谁、谁要嫁给你……
少女羞赫的表情,泛着粉色的脸部肌肤,以及隔着不远的距离能从她身上亦或是发丝上闻到的植物香气,都让他丢了魂。
那晚,项默森失眠了。
那晚,项默森弄脏了自己的睡裤。
那晚,项默森抽了整整两包香烟。
那晚,项默森在落地窗前 ...
(站了一.夜。
时间回到2015年1月5日,那天在泸沽湖的客栈里,外面是深黑的夜空,清透的湖水,这样一个夜里,当项默森在孟晞耳边诉尽衷肠,夜风袭来,窗帘轻轻飘起,视线所及的一切,在那一刻就都有了旖旎的味道。
他埋在她的胸前,搂紧她,把自己全部给她,等到房里的温度渐渐低下来,他问孟晞,我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几分??……?………………
……………………
她在门口踌躇许久,终究是转身回了床上。
墙上挂钟的时针就快指向十二点,孟晞困意越来越深。
她不舒服是真的,已经一连几天这样了,具体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就是精神状态不很好,她想着暂时不用去公司了,看明天还是后天,有空了去医
院看看。
项默森回放的时候她保持那个姿势靠在床头,身后枕着两个厚实的枕头,项默森进来先关了门,然后才跟她说话,“还不睡?”
“你都不来,我睡不着。”她说。
项默森看了她一眼,没接话,进盥洗室洗漱去了。
孟晞听到水流的声音,然后是刷牙,然后式剃须刀转动……
十几分钟后项默森出来,身上带着好闻的须后水的味道。
他在床边先坐下,看孟晞,正好孟晞也把目光从电视机移到了他的脸上,相视一阵,可谁都没开口。
项默森拉开被子人钻进去,按了旁边的卧室灯开关,对孟晞说,“睡吧。”
孟晞关了电视,在他身旁躺下。
卧室里安静了,孟晞睁着眼,在慢慢适应关了灯以后房里的光线。
借着窗外月光,孟晞渐渐能看清周遭模糊的一切,包括项默森近在咫尺的清俊轮廓。
这个好看的男人,此时他平躺着,合着眼,孟晞知道他没有睡着,刚躺下两分钟而已。
可是今晚不同与往常,他没有亲密的抱她,没有暧昧的抚mo她的身体,包括她身上的敏gan的位置……有些同床异梦的意思。
孟晞不喜欢这种感觉,项默森明显是在冷落她,宁愿和他岳父聊一整晚也不愿回房陪她。
她想打破这僵局。
手伸到他的腰部,轻轻游走在他结实紧致的皮肤,小手捂在他的小腹位置,然后主动开口了,“别生气,那些话我收回,我保证以后不再管你工作上的任何事。”
项默森睁开眼,抬手摸到她的小脸儿,面对面,呼吸交融在一起,注视着她好久才给与回应,嗓音暗哑的重复了先前那两个字,“睡吧。”
153.你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态度真让人心寒 月满歌清
( “所以,你们并没有吵架,就只是无话可说?”
梁爽狠狠吸了一大口奶茶,放下杯子,这才问孟晞。
“是他无话可说。”
孟晞垂着眼,睫毛轻轻眨动两下,手里搅动着咖啡里的方糖。
想了想,她抬眼看梁爽,“人到了激动的时候,说的话就有些不负责任,其实我压根没想过要在他面前提什么项氏股份之类的云云,可一时没忍住,就……”呙
她叹口气,怪自己做事越来越没分寸。
许念手里一台笔记本,还在赶稿子,这是她百忙中抽空来陪这两位无所事事的女人,工作却不能耽误醣。
她看了一眼孟晞,又迅速的把目光转回电脑屏幕,“我现在对贺氏破产之后旗下产业都会被哪些公司竞拍了去比较感兴趣。”
许恩施来给她们送甜品,正好听到许念说了这么一句。
见她过来了,孟晞给她让出位置让她坐,许恩施坐下来,这才说,“贺氏旗下最著名的牌子就是珠宝和教育机构,等到拍卖那天,瞧着吧,一定会有很多公司去现场。”
孟晞没有吭声,只听梁爽说,“前段时间我们杂志社针对这个事情对专业人士做了一期访问,就事论事,说真的,贺氏下属很多产业还是比较挣钱,前景很好,所以有人会接手这很正常。”
“是,我老公也很感兴趣。”
许念工作完关上了笔记本,加入了谈话,“尤其是mf,这可是国内一线,稍微有点经济实力的公司应该都会想要收入囊中。”
看了一眼沉默的孟晞,许念笑着蹭蹭她,“但是我知道,项默森也不会便宜任何人的,是不是?”
孟晞笑笑,摇头,“他工作上的事我不太参合,他也不会在我面前说太多。”
她尝了一小口芝士蛋糕,本来很可口,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甜腻,咽下去之后竟觉得胸闷,甚至反胃。
许念看她突然就脸色不好,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点头,“最近就是不太对劲,情绪也不怎么好,反复无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例假要来了的缘故。”
想了想,她微微皱了下眉,“这个月又拖了好几天,时间真是越来越不准了。”
“你气血这么差,例假来得也不怎么准,身体不好,确实不是很容易怀孕。”
几个人感情很好,说话也就没怎么顾忌,许念咬着吸管看孟晞,眨眨眼,“要不中医,说不定能调理得好呢?”
梁爽翻白眼,“我女儿的例假,有时候两个月不来一次,有时候一个月来两次,完全是混乱的,这样的话,项总哪会算什么安全期排.卵期……”
话没说完,许念一掌拍在她脑门上,“为什么我们每次讲到正经事,一到你那儿的时候整个事情的中心思想都要转弯呢?”
梁爽笑,特暧昧的望着孟晞,“其实我就想了解一下,项总在那方面……”
“你不要再说话了。”?孟晞脸开始发热,觉得这个话题可以适可而止。
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晚上要去项家吃完饭,顺便看望一下项默森的大姐,听项默森说,贺氏破产以后,她已经搬回项家了。
至于贺准,没人知道他躲去了哪里。
………………
项默森五点四十来接孟晞,人在车上没下来,主要是赶时间,再晚的话路上就会很堵车了。
梁爽和恩施一起先走,项默森来接孟晞的时候,许恩施把她送到门口。
她和梓宁已经离婚,现在见了项默森,到不知道该喊什么。
项默森在车里,摘下墨镜朝她笑,“一日为舅,终生为舅。”
孟晞已经拉开车门上去了,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很明显是在占恩施的便宜,没忍住笑,可是恩施还是很礼貌地说了一声,“小舅路上小心开车。”
去项家的路上,孟晞问项默森,“你怎么想起开恩施玩笑了?”
项默森目视前方,拿烟的手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人不能活得太死板,一个称谓而已,怎么叫,心里高兴就行了。”
前面是红灯,车速缓缓慢下来,最后停在一辆出租车后面。
孟晞转过脸瞧着身旁这位西装革履一身矜贵的男人,想了想,开口问他,“昨天的事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没搭理。
薄唇轻轻呵出薄烟,眯了眼,精致的轮廓,这沉思的表情叫谁看来都很性感,孟晞也觉得他很帅,人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风.情他一分没少,只会更多,让人忍不住着了迷。
只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孟晞竟失了神。
这一失神导致她心跳加快,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脸上泛起微博潮.红,情不自禁要想起两人之间多次的亲密行为。
项默森是个很好的情r
en,在床.上,他不止是自己舒坦了,他很在乎对方的感受,可就是他太过体贴太过在意孟晞是不是能适应他带来的每一次激qing,他俯身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说的那些露.骨的话,让她在当时以及过后很久想起来都会脸红心跳。
停,不要再想了。
打住。
孟晞缓过神,这才察觉自己盯着他已经整整一分钟了。
项默森没回答她那个问题,这说明他心里肯定还会存在几分芥蒂,哦不,也许不只是几分而已,她把他说成是唯利是图的奸商,这话换了他人说,也许他不在意,可偏偏这人是他的枕边人,该有多伤人?
要是真伤了他的心,孟晞是真不知道要如何安抚他了。
思维切换到项默森那里,完全是另一个频率。
这男人其实哪有真的和她生气,这孩子也算懂事了,偶尔犯一次浑他完全不会记在心上。
但是,项默森既然是奸商,就要对得起奸商这个称呼。
他觉着,前面的这么多年都是他在追着她的脚步走,这一次,趁着她对他有那一丝内疚之心,让这地位变换一下可好??孟晞也试试追随他的脚步。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孟晞很在乎他,所以不能忍受他的冷暴力,不和她说话,不和她亲热,甚至睡在一张床上没有拥抱没有肢体接触——换在以前,这些都是孟晞所希望的,可现在,他们相爱了,这就成了孟晞害怕的。
她很喜欢他的触碰,喜欢他的人,喜欢他的身体,喜欢有关他所有的一切。
那对你耍流.氓呢?你喜不喜欢?
他问得很直白,孟晞沉默了很久才说,这辈子,也就只有你的流.氓行为我能接受了,项默森,除了我你要是敢对其他女人这样,我会买毒药毒死你的。
孟晞看似温顺,其实骨子里也会有很强的占有欲,跟他在一起后,那欲念被彻底的挖掘了出来。
现在的项默森很自信,他有那个自信认为他们之间的 ...
(主导地位该换人了……
“夫妻之间,总因别人起了争执,你觉得有意思吗?”?车子开了出去,男人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开口。
“没意思。”
她收回目光,双手交握在身前,因为理亏,声音很小。
项默森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迅速收回目光,见那孩子很是愧疚,心里不免高兴,但是面上人就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以后不会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孟晞其实很纠结,心想我是怎么回事呢,项默森要生气就让他生气不就好了,我在这里把自己弄得这么神不守舍干什么呀?!
她的心可没有跟着她的理智在走。
男人一路上没怎么开腔,再说了那一句之后就无话了。
孟晞心说,某个男人你多说几句吧,说吧,说吧……
“买项景枫手里的股份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车子到了山脚下,放低了速度,项默森终于再次开口。
孟晞安静的听着。
“公司运作你又不是一点都不懂,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决策人,其他人的意见我要酌情考虑,有价值的,我能否决?”
“是。”老爷你说得有道理。
“想起你那天质问我的语气,真是心寒!”
“我……”
“还有,贺准那种人值得你跟我闹情绪吗?那天晚上你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态度,就为了一个对你毫无恩情可言的人?”
项默森拿捏好语气,不可太过分,又不能没有一点威慑力,他冷冷道,“我是你老公,我才是要和你共度余生的人,谁更值得你费心思,你自己好好想想!”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车里气氛沉重。
不是,沉重的也就只是孟晞一个人而已。
项默森瞟了一眼她,看她一副面壁思过的样子,暗地里唇角扯出一抹弧度。
终于到了老宅,车子开进花园,孟晞几欲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终于在项默森熄火之后开门下车时拉住他的西装袖子。
项默森回头看她,她也睁圆了眼睛瞅着他,对视一阵,孟晞微微启唇,叫他,“老公……”
项默森:“……”
眼皮跳了一下,怔怔的盯着面前这个态度诚恳却又几分别扭的小女人,良久,他清了下嗓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没事,就……叫你一下。”
孟晞说完就下车去了,走在项默森前头,脚步有些匆忙,应该是在叫完那个称呼之后不适应了,感觉像是在落荒而逃。
项默森倚在车身上看着她越走越远,最后进了主宅大门,他低头摁了摁眉心,笑了。
这可是她第一次开口这样叫他,她不适应,项默森未必就适应,不过那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都是好听的。
不急着进屋,他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抬头看向二楼窗外。
孟晞这个时候应该是去了母亲房间,他们的卧室落地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孟晞要是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开。
皓皓已经先回来了,今天是陈姐去学校接的,到了家,四处看过了,视线范围内没看到妈妈,这才敢松开陈姐的手。
陈姐问皓皓,是不是很怕妈妈??皓皓老实的点头,他说,妈妈很恐怖,脱光了衣服打我,小婶婶就不会,小婶婶会抱着我睡觉,还给我讲睡前故事。
陈姐眼睛都红了,背着孩子抹泪,末了对皓皓说,那以后,你就跟三叔和小婶婶住一辈子,好不好?
小胖子狠狠点头,当然好了。
这会儿孟晞一进去,皓皓就知道三叔回来了,还在写作业呢,就放下手里的笔出来找三叔。
项默森抽完最后一口眼正打算进去,那扇门突然开了,皓皓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喊,“三叔三叔,哈哈,你在那里干什么?”
皓皓跑到面前了,项默森扔了烟头把他抱起来,一边往屋里走,“打算在草丛里给你找只蛐蛐。”
皓皓一脸黑线,“三叔你智商什么时候这么低?蛐蛐不是夏天才有吗?”
项默森:“……”
到了屋里,放下孩子,让他赶紧去写作业,他得先去一趟父亲房间。
此时孟晞在公公婆婆那里,老爷在阳台上晒太阳,婆媳在屋里说话,项景枫也在。
项默森敲门进屋,先给母亲打招呼,见了项景枫,他笑着叫了一声,项景枫应了,站起来,意思是让位置给他坐。
他摆了摆手,随手拉过一条凳子坐在孟晞身边,看了看阳台上轮椅里的老人,问,“他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只是意识越来越清楚,应该是能认人了。”
汪绮玥说着也朝外面看了一眼,继而收回目光,落在项默森脸上,笑问,“这段日子在外面过得可开心?”
项默森但笑不语,点了点头,汪绮玥瞧他那风sao的样子,没忍住笑,“瞧你德行!”
项景枫也笑,“平时默森工作很忙,难得有这个时间出去四处走走,也挺不错的。”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起身,“我得下去帮陈姐做晚餐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她就出去了。
项默森面不改色看着她的背影,等到她将房门合上,他对汪绮玥说,“我去跟大姐说两句。”
“好。”
汪绮玥不知道他们姐弟之间之前发生的事,现在贺准破产,贺家一无所有,她只当项默森是安慰他大姐去了。
等到项默森出去,汪绮玥这才转回头看孟晞,“刚才你说这几天老是胸闷,嗜睡,胃口好但是又不太想吃油腻的东西?”
“是啊,一连好几天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外面小感冒引起的。”
孟晞也没多想,小病小痛吃点药就行了,只不过刚才汪绮玥看她脸色确实不好,这才问起她的身体状况。
孟晞这么一说,她心里便开始揣摩。
顿了顿,她对孟晞说,“有病得去医院看,说不定感冒严重了呢。这阵子你们公司暂时也不会运营,不上班,你有的是时间去医院,还是去好好检查一下,万一真的严重了就不好了。”
孟晞闻言笑着点头,“我明天就去。”
……………
项默森跟上项景枫,在楼梯上叫住了她。
“大姐你等一下。”?项景枫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后面跟上来的人。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项默森心知她对自己不会太满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得无视。
“这次的事情很抱歉。”他说。
“有什么可抱歉的?”?项景枫微微一笑,她从项默森眼中看不出一丁点的遗憾,他在这里跟她说句抱歉就像是对待外面的人那样,没帮上忙,所以致歉。
这句反问多少都带了些 ...
(情绪,带了些讽刺,和不满。
项默森心中了然,也没把话说得太过明白,只挑他认为要紧的说,“我已经找了律师,这个星期之内就会把股权转让协议交到你手里。”
“不必了,愿赌服输。”
项景枫摆手,继而双臂环胸,笑着对项默森说,“那是我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输了,也不能怨天尤人。股份落在你的手里,你姓项,说到底我们家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项默森冷着的一张脸,此时眉心稍微皱起,双手Сhā在裤兜里,他淡淡的反问,“因为我没有伸出援手,所以你记恨?”
“默森,你就是再讨厌你姐夫也该为我想想,我是你亲大姐,我们同一个父亲的!”
项景枫到底没按捺住情绪,朝项默森吼。
五十来岁的女人,正值更
年期,要说她也算得上知书达理,在外面总是优雅示人,这会子在项默森面前一时没控制住,是因为她想到几天前狼狈搬出贺家的情形。
如今贺准人不知到哪儿去了,是生是死也没个音讯,整晚整晚的失眠,别说是项默森跟她提起这些,换了谁跟她说起她都会忍不住要发泄的吧。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得很,在贺氏出事初期,只要你肯帮我们融资,只要你肯出面,很多问题一定能解决——还有许仁川,于佑,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见死不救!梓宁是你外甥,跟你们一大堆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们背后都商量好的吧,眼睁睁看着贺准变成穷光蛋……”
“停!”
项默森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闭了闭眼,他说,“大姐,投资有风险,我们在商场这么多年,从来都不会确保万无一失。至于贺准,做生意不成功,也许跟他做人失败有很大关系。”
“到现在你还来跟我说这些?什么做人失败?失败什么了他!”
“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个!”
项默森没了耐性,他不想争吵,不想跟任何人争吵,所以得赶紧结束这谈话。
“我只想告诉你律师过几天会找你,别的,没了。”
说完他就转身上楼,项景枫在后面叫他,“你给我站住!”
项默森转身盯着他姐,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俯视,只见项景枫突突突几下快步走到他面前,“你这种施舍,这样的同情我不需要!让你那破律师别来找我,我一分钱都不稀罕!”
“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项默森也被她吼得后脑勺冒火,语气很不好,他甩下了最后一句话,“要不要随你,反正超过了时间界限,就全部自动转到妈的名下。”
他眼中泛着冷冽,撇了项景枫一眼就回房了,给她留下一个清冷顽固的背影,项景枫简直想下楼拎把刀把这人毁尸灭迹。
当项景枫在楼梯上抓狂的时候,项默森路过赵文清的房间。
恰好,在他走到那扇门的时候,门开了,赵文清笑意嫣然的从里面走出来,叫她,“森哥,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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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痞子一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再叫声老公听听? 月满歌清
( 项默森手Сhā裤袋而立,淡淡的转头,看了一眼从屋内出来的人。
心情本就不好,不想说话,更何况是脑回路不正常的赵文清呢。项默森没想过多理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这就迈开步子要回自己屋。
“森哥,有两样皓皓的东西,我想拿给你。”
赵文清见他要走,赶紧从里面出来,挡在他面前,像是大街上拦车的姿势,急促而慌乱。
项默森皱了眉,这像什么话,搭理不上开始用这种方式呙?
他蹙唇盯着赵文清,良久,低沉出声,“文清,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医生!”
赵文清呆了一下,随即笑了,“森哥你在关心我?”醣
项默森摇了下头,指着自己的太阳茓位置,“你这里,不太健康,我只是为了不让这个家再闹出更多乱子!”
说完他就走了,理她什么皓皓的东西?皓皓要什么他不能买?
卧室与卧室之间也就隔得不算远的距离,项默森往前走了几步要推开自己房门,谁知道赵文清快步跟过去,手挡在门框上,有些不依不挠的意思,“森哥,我没病,我好着呢。”
“别跟我说。”
刚才和项景枫闹得不愉快,男人现在心里也烦闷得慌,就连孟晞在他面前估计都不好治愈她,赵文清现在在他面前纠纠缠缠,他也就更烦了。
二话不说拉开她的手,示意她让开,赵文清自打和他摊牌之后也不如先前那般矜持,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明知道会让他不高兴,他让她闪一边儿去,她偏不。
三十来岁的女人了,平常时候也都是稳重得体,这会儿执拗起来完全的不着调,索性还拉着项默森的衣袖,不让他进屋,“森哥,和我说会儿话就这么委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项默森想甩开她的手,又甩不开,一张脸黑得……
“松手。”
“不松,除非你别躲着我。”
“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给人看了像什么!”
“谁看了我都不怕!”
项默森无语了,指着她的手,“你先松开!”
“我不!”
“给我松了!”
他猛地扯开她的手,指指二三十公分的距离处,示意她,“站好!”
赵文清见他没有要立马进屋的意思,便听话的站好。
也不算站好吧,就是站在他指着的地方,两人拉开了距离,她双腿交叉站着,偏着脑袋望着他笑,“森哥,让皓皓回来跟我住吧,我是他妈妈呢。”
项默森沈着脸,在整理刚被她抓乱的衣袖,斜睨了她一眼,“你有把他当你儿子吗?跟我提这要求,不觉得脸红?”
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言行举止更是,小半个月不见这人,项默森有分寸,赵文清的病情怕是更严重了,心里有了打算,脸上却没显出任何端倪。
“森哥,我错了,上次我打他,那是气坏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对他动手了……”
赵文清说着就又要走过来,项默森冷冷一眼扫过去,她又安分的站着不动了。
“现在皓皓每次回来见了我都东躲西藏,我可是她亲妈妈,要是这么下去,以后他还认我吗?”
说着眼睛都红了,项默森直直的注视着她,眉头皱着久久松不开。
要说赵文清不一点爱自己儿子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再是恨项世元,可这孩子始终都是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说起来,在这个世上,她也就和皓皓最亲了。
可她有病,她经常神志不清,并且喜怒无常,纠结过去一时恨意起,皓皓正好就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孩子回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生活暂时是不太可能,项默森这个人考虑事情从来都是很周到,一方面要照顾好孩子让他不能有半点闪失,另一方面,其实他对赵文清到底还是念旧情,毕竟一起在项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念旧的人,要他绝对的冷血他也做不来。
几秒钟的时间,赵文清已经是泪眼模糊,瞧着也确实可怜。
项默森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到底也都是项家把她弄成这副鬼样子,项世元那个混账,不仅害了大人,连带着皓皓也受牵连。
其实赵文清的病还没有严重到要被送进什么限制自由的地方,如果有办法劝说她看看心理医生,假以时日,应该是会恢复正常的。
这个事情且先放一边吧,眼下手上事情太多,他也是无暇自顾。
“文清哈。”
项默森喉头发紧,清了下嗓子,赵文清应了一声之后他才说,“皓皓这段时间就和我住好了,小孩子,被大人揍了,难免出现逆反心理,过阵子就好了。”
“我怕他不认我……”
“怎么会。”
项默森犹豫着,手伸到半空,停顿两秒,落在她的肩头,拍了两下,“还有
一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考完试也就过年了,我试试看过年让他回来,你看怎么样?”
赵文清破涕为笑,擦了擦脸上的泪,双手紧紧握住项默森的大手,“好,森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项默森:“……”
刚想缩回手,视线扫过赵文清肩侧。
走廊最里,那是老爷的房间,孟晞刚从里面开门要出来,便看见眼前这一幕。
那两个人站的位置就像故意要给她看见一样,都是侧身对着孟晞这边,正好,她就看见项默森的手被赵文清握着。
这种事情没必要分什么青红皂白,牵手了就是牵手了,管他是什么情况下呢,孟晞心头无名火气,重新关上那扇门,进去了。
项默森:“……”
本来都说要回卧室看看项默森在干什么,这会儿汪绮玥见孟晞走到门口又倒回去了,觉得惊讶,“你忘了拿什么东西吗?”
孟晞重新坐下,端起婆婆杯子喝水,心头不满,面上又要装得很淡定,“不是,和他在一起很无聊,还是陪您比较好。”
汪绮玥不知道外面什么状况,只当孟晞说的实话,手抚了抚她的手背,“默森对待女孩子应该很有一套才对,怎么会无聊?”
孟晞眨眨眼,抬头看婆婆,“妈妈,您怎么知道?他以前换女朋友很频繁吗?”
“这语气听起来像吃醋。”
“怎么可能……”
“默森以前的确有很多女朋友。”汪绮玥看起来不像是说假话。
“……”
“瞧你,这表情,回头要找他理论的似的。”
汪绮玥得逞了,随即咧嘴一笑,“姑娘你也不想想,他有没有女朋友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你看你们结婚,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那也是去西雅图的前三天我和他父亲才知道这回事。”
孟晞埋头喝水。
汪绮玥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那小表情,语气带了些试探,“旁敲侧击问过,除了你,除了之 ...
(前的康雪融,应该是再没和谁有过稳定的关系。”
孟晞抬头看婆婆,“那不稳定的呢?”
汪绮玥叹气,笑意更深,“小晞,要不你自个儿问他去?”
继续喝水,嘀咕,“谁想知道……”
此时项默森的房门口,他终于从赵文清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里,心里很毛,抓那么紧干什么,有理说不清了都!
“行了,你做你的事去!”
项默森转身进屋,刚要关门,赵文清又跟了过去,“森哥你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捏捏肩膀?”
“不用!”
“要喝参茶吗?”
“有完没完!”
项默森火了,扒开门边上的她的手,“转身,回自己房间!”
赵文清不敢再惹他,乖乖的站着不动了。
在项默森关门的时候,她对着门低声说,“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很想……”
回了房,项默森换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上半身披了一件灰黑色的开衫毛衣,点了烟,走到落地窗前。
屋内有暖气,这会儿他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在木地板上。
望着外面园子里一片光秃秃的树木,心想今年的第一场雪什么时候会来?
男人思考事情的时候比较专注,烟灰掉在地上了都没察觉,直到抽完最后一口烟要回身摁灭烟头,这才看见地板弄脏了。
这时候门外有了清浅的脚步声,他认得,是孟晞来了。
跟着就有门把被拧开的声音,当孟晞推门进屋,他站在那里,迎上她清澈的眸光。
孟晞可没想和他说话,楼下陈姐在说马上就要吃饭了,她回屋来上个洗手间,洗个手,然后就准备下楼了。
她在里面的时候,项默森等在门口,等到她出来,想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子。
孟晞也不恼,视而不见似的,眼睛望着别处。
他已经点了第二根烟了,夹在指间,此时烟雾渺渺,隔着他和她。
孟晞不喜欢的烟味,因为属于他,长时间以来似乎早已从抗拒变成了接纳,接纳了他的烟草味,接纳了这个男人的所有,好的,不好的。
确实喜欢他,这没什么好隐藏的,在他面前她也可以毫无保留的表露。可刚才看他和赵文清亲密的站在一起,心里就是不舒服,哪怕她明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赵文清死皮赖脸缠着他。
男人看她无动于衷,指尖的烟直接叼在唇上,双手握住她的胳膊,唇边有了烟说话也就含糊不清,“她来跟我说皓皓的事。”
“我听到了。”
孟晞一开门就听他说什么过年试着让皓皓回来和她住,这靠谱吗?
“她一激动就拉着我。”他说。
孟晞抬头看他现在
这样子,痞子气严重,烟叼在嘴边,眉心拧着在跟她解释,怕她有什么误会,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急躁。
孟晞淡淡酸了句:“挺好的。”
“好什么好!”
他松了手,拿下唇边的烟,捏捏眉心,垂着眼,“我看她越来越严重了,言行完全跟以前正常的时候判若两人。”
孟晞没搭腔,他抬眼瞧她,“说过年让皓皓回来住完全是敷衍她,不然没完没了缠着人也真心烦!”
“这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问你要孩子怎么办?”孟晞问。
项默森深吸口烟,眯眼缓缓吐着烟圈,瘪嘴,“到那阵儿再说吧。”
孟晞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外面传来陈姐的喊声,楼下已经开饭了,晚辈让人一直等着不好,“先吃饭。”
话音刚落就被项默森从后面单臂搂住了腰,然后痞子一样的暧昧声音自身后响起,“再叫声老公听听?”
…………………………
晚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贺梓宁来了,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打哪儿来。
脱了外衣交给佣人,挨个打了一圈的招呼,最后在母亲身旁坐下。
桌上没人提起贺氏破产的事,倒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皓皓身上——皓皓最喜欢孟晞,上桌子就要和她坐,和赵文清隔得很远。
但是皓皓很有礼貌,没忘了叫一声妈妈才去端的饭碗。
孟晞给皓皓擦嘴角污渍的时候,赵文清冷眼看着,其实心里极度得不行。
自打皓皓跟了项默森之后,她的心理再一点点的发生变化,从之前对皓皓的极度厌恶,变成了如今的极度渴望。
可谁知道极度渴望之后又会不会再变回极度厌恶,思觉失调的人,没人拿捏得好她的性情。
“你怎么还不减肥!”
梓宁往皓皓碗里夹了很多青菜,不让他吃肉。
皓皓很烦躁他,趴在桌上白眼,“梓宁你别一天到晚关心我身材了,还是关心关心恩施比较好,很久没见她来咱们家了,你又惹她生气了?”
梓宁:“……”
“吃你的饭!”
给他夹了一大块排骨,堵住他的嘴。
顺便和孟晞对视了一眼,孟晞收到他的眼神,转而先去看项默森——项默森在和皓皓说话,没注意她这边。
饭后。
项默森回卧室接电话,孟晞陪婆婆和项景枫散步。
散步途中收到贺梓宁短信,就两个字:酒窖。
孟晞借口肚子疼,去找梓宁了。
此时贺梓宁那厮在酒窖拧开了一瓶红酒,蹲地上品尝,心说外公的好酒也太多了,不知道以前小舅没事跑来这儿装忧郁给偷偷喝了多少……
“梓宁。”
孟晞来了,进来就喊了他一声,贺梓宁从地上起来,拿出杯子给孟晞倒了一杯,递给她,“喝点儿。”
“喝什么喝,我问你,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孟晞推开他的手,没工夫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噢。”
他转了个身,背对孟晞,把她不喝的那一杯一口干掉。
“问你呢。”
孟晞扯他的衣服,不满道,“我问恩施恩施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玩儿神秘?”
他转过来,空杯子放在酒桶上,手里还握着那大半瓶酒,“找我爸去了。”
“嗯?”
孟晞太阳茓挑了挑,怔愣半晌,然后问,“你爸……怎么了?”
“失踪了,整个音讯全无,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完全没消息。”
贺梓宁大概是找了几天人也疲了,不再有当时的焦急心情,这会儿说起,竟轻轻一笑,苦涩得很。他瞧着孟晞,不忘提醒她,“这事儿别让我妈知道了,我跟她说我爸在一朋友家,不想看她着急。”
孟晞讷讷的点头,“好……”
“我爸真的一无所有了。”
贺梓宁靠在墙上,仰着头深深呼气,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眼,缓缓道,“那 ...
(时候逼我娶恩施,逼我和你分手,你结婚那天阻止我去西雅图找你,把我的腿打断了,我很恨他,不止一次的希望他总有一天穷途末路,没有任何能力管束我,那样,我就可以做任何一件我想做的事了。”
酒窖里安静得很,贺梓宁沉默下来的时候,孟晞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不是不想说点什么,实在是喉咙哽住了,一时出不了声。
贺梓宁低头瞧她,笑了,“你在难过什么,又不是你爸,你这人,心地善良也得用在值得的人身上——我爸一而再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不怪他?”
孟晞摇头,“没什么可怪的。”
她往前走近一步站在他身边,顿了顿,这才说,“他现在,身边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安慰,你要是找到他,就好好陪陪他
,开导一下他吧,毕竟,他是你父亲。”
贺梓宁点头,弯了唇笑,“你还不了解我吗,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难道我还会跟他计较以前的事?”
孟晞也靠在墙上,漫无目的瞧着对面窗外。
主宅灯火通明,她那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她和项默森的卧室,这会儿亮着灯,也不知道那人接电话接完没有,接完之后没找她,是不是又在忙公事?
“你和恩施怎么样了?”孟晞问。
“能怎么样,之前公司出事,我无暇他顾,跟她说我和她就这样了,到此为止就是最好。”
贺梓宁放下酒瓶子,点了根烟,忧郁的吐着烟圈。?孟晞注视着他深深的目光,好久才说,“你这样独断,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了,恩施又不是势利的女孩子,你们家没钱了,你觉得她会在意?”
贺梓宁抖落烟灰,没吭声。
“再说你自己能挣钱,也不怕她饿肚子,如果你喜欢人家,就该给她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他还是不说话,只顾着抽烟,孟晞走到他前面,跟他面对面的,轻轻从他手里拿过那半截烟头,好言好语的说,“梓宁,恩施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你错过她。”
贺梓宁拿烟的姿势保持着没动,良久,手放了下去。
他眼眶有些湿润,掀动长长的睫毛,喉结微微的动,和孟晞四目相对,他哽着,小声问出,“是不是因为爱上了我小舅,对我有负罪感,所以,希望我有人要?”
孟晞眼眶也发热,喉咙哽得生疼,她垂眸,轻轻摇头,“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不想你孤单,不想你累的时候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晞。”
贺梓宁站直了,轻轻唤她的名字,孟晞仰头,目光交汇,只听他问,“假如时间回到三年前,我们由始至终没有分手,我小舅,会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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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医生对孟晞说 姑娘,怀孕是不能献血的你知不知道? 月满歌清
( 孟晞眼中泛着泪光,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笑了,“你我都是对待感情专一的人,假如三年前我们没有分手,我毕业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结婚了。你小舅的人品你应该清楚,当初他和我的婚事是在我们俩分开之后才有的事,所以如果我们一早就结了婚,他是不会找机会接近我的,我哪还有什么机会?”
“你这么说,卡在我心头那根刺,好像开始化了。”
此时的贺梓宁特别释然,孟晞在笑,他也在笑。
孟晞的回答,终究让他对过往那段真挚感情彻底释怀了,现如今,他只希望孟晞和他小舅都好好的,就这么一直好下去吧。
两人从酒窖出来的时候外面刮着冷风,嗖嗖的,孟晞冻得牙齿打架,怪梓宁:“我要是感冒了你就惨了!”
“我也很冷好不好!”
到了主宅,贺梓宁回自己房间,孟晞跟他说了晚安,也回卧室去了。
此时项默森在沙发上坐着用电脑,听见开门声,抬头看孟晞,“舍得回来了?”
孟晞关门,轻轻嗯了一声。
项默森直到她回身往屋里走,看着她走近了,这才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孟晞从外面进来,身上有着寒气,手也很凉,项默森捂在手心里,喝着热气,然后问她,“你们散步散这么久?”
孟晞老实,做了什么都一五一十交代了,“不是,后来跟梓宁聊了会儿。”
项默森捂着她双手的动作一顿,孟晞在他没来得及问的时候主动先说,“你别在意,我敢和你说,就证明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醣
男人没吭声,孟晞察言观色又说,“他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心情不好,作为朋友,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
“也没让你不关心。”
“刚才在酒窖,我还帮你说好话来着。”
孟晞说着笑了,项默森也笑,把她抱过去放在腿上,“是吗,说我什么了?”
孟晞咧嘴笑,“说你是好人,说你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
“接着唬弄!”
项默森双手扣着她的细腰,在她身后,十指交握在一起,把孟晞搂得紧紧的,孟晞双手搭在他肩上,两人十分亲密的姿势。
“没唬弄你,我真是在梓宁面前说你好话了。”
孟晞往里移动一下,贴得他更近了,双臂自然自然圈住他的颈脖,“不过就算我不说你好话,梓宁也一样尊重你,爱护你。”
项默森眉宇上扬,似笑非笑的瞅着身上的小女人,“那你呢,是不是也这么的,爱护我?”
“……”
孟晞从他身上下来,要去洗漱了,嘴里小声嘀咕,“你一三十几岁大男人,能别这么腻歪吗?”
她去了浴室,他合上电脑,也就跟去了浴室。
孟晞要洗澡,先洗了手以后出来找衣服,男人也就移步跟在她身后,陪她找衣服。
当孟晞去拿睡衣的时候,身后伸过来一条手臂,跟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漂亮男人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比以往性感百倍的小睡衣,“穿这个。”
孟晞:“……”?她回头看他,男人脸上无明显波动,再次示意,“这件,没看你穿过。”
“今晚别闹。”
孟晞脸红得很,被他抵在柜子上,他双臂撑在她两边,人被他困在中间,孟晞扭开脸,心想这人能消停一下儿不?
他点点头。
孟晞刚舒了口气要从他怀里出来,没想到他竟然把她抵得更紧了,在孟晞失神的时候已经动作很快的拉开她判裤的拉链,然后手钻了进去。
她要疯了,多么直接而se情的动作,他在干什么!
“求你了,今晚不行。”
孟晞都要哭了,不是次次都能受他勾yin的好吗,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
“为什么不行?”
男人的脸贴在她的颈脖间,吞吐热气,很明显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热情。
孟晞有异物侵袭的不适感,艰难的扭动,音若蚊呐,“不想……”
动作停了停,他稍稍从她身上移开,观察她微微发白的脸,眼中闪过几分担忧,“怎么回事?”
孟晞低着头,眉头皱起,眉心微有薄汗,“不知道怎么了,已经持续了好几天,没有力气,难受,精神也不是很好……”
“sorry。”他道歉,郑重道歉。
估计是自己太过不节制,这姑娘身体本来不怎么好,怎能承受他一个ji渴了好多年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男人的过度索求??项默森舔舔干燥的唇,摸她一阵红一阵白的小脸,收起yu望,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去洗澡吧,一会儿……我不碰你。”
……………………………
清晨六点五十,孟晞关掉了闹钟。
住在项家,有人做早餐,所以项默森就睡得久了些。
此刻男人的睡姿很随性,趴在枕头上,面对孟晞,睡得还很沉。他的一条手臂搭在孟晞身上,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不搂着她,心里不踏实。
孟晞也不急着起床,反正,她现在也处于没班可上的状况,睡个懒觉又何妨?
不过她也睡不着了,这会儿睁着眼,静静的注视着熟睡中的男人。
昨晚他自己解决了,在浴室呆了很久,出来之后薄唇微红,那是晴欲过后满足的模样,孟晞一度不敢面对他这个样子,可他偏要把她拉到怀里,在她耳边灌输让她自责的内容:“你说要是给别人知道你明明在我身边我却要在大晚上动手自己解决生理需求别人会怎么看我?”
说完他在她身后沉沉睡去,还睡得很香,可孟晞失眠了。
她也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也上网查过,可是那上头说的都是什么跟怀孕相关的,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这么想,可她潜意识却奢望着,要是真是怀孕了,那该多好?
江燕秋又让她去医院检查,汪绮玥也让她去,她嘴上答应得好听,却并未真的付诸行动,为什么?怕失望呗。
万一真是怀孕了,过段时间就会有明显的反应,要不是,去医院看了医生也只会更给自己添堵。
那还是不要去了。
黑夜里,孟晞闭着眼给自己催眠,不要强求,不要强求……
这会儿她看着眼前睡颜温和,眉宇间尽是温柔的男人,觉得心里特安稳,她伸手,纤细的指尖在离他的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隔空勾勒他轮廓的线条。
这个男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孟晞知道,一定都是有很多女人在爱慕着他,不管先前是怎样,现在,多了一个她。
是有多喜欢他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对他的占有欲大概能说明一切,从康雪融到赵文清,她该有的理智还在,却在私下里,项默森看不见的地方,闹心,给自己添堵。 ...
终究她是个女人,是个对丈夫有着浓浓眷恋的女人,他在女人堆里有多受欢迎她太清楚了,时间一长,不免问自己,到底你是有什么本事才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两人的婚姻,现在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孟晞希望还有如此相濡以沫的第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直到老。
她信赖项默森,对自己也有足够的信心,爱一个人到了没有任何理由退缩的地步,哪怕他极其优秀,哪怕他身上有任何人无法忽视的光环,他是她的,只要有这个认知,那就够了。
在孟晞盯着项默森发呆的时候,男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翻身,打了个哈欠。
他醒了。
孟晞还在瞧着他,眉眼都是暖暖的笑意。
男人撑着下巴,极缓慢的眨了下眼,朝着她慵懒的一笑,唇角扯出性感的笑纹,“早。”
“早。”
孟晞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唇,就要掀开被子起来。
男人扣住她的腰,让她动不得。
“七点多了,你快起来收拾好下楼吃早餐。”孟晞叹气,看他无赖的表情。
“可我比较想吃……”
在她粉色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掀动眼皮瞧她,“你。”
孟晞笑,轻轻推他,“等我休息好了,让你吃个够。”
“从此人生有了寄托!”
男人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喊了一嗓子,孟晞笑得不行了,催促他起床,“再不起来我要拿小皮鞭了!”
“我们小晞什么时候有小皮鞭?”
项默森拥着被子坐起来,光着上半身,含情默默的注视着孟晞,嘴里的话确实流.氓极了,“有蜡烛吗?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要来点不一样的?”
孟晞没有那些爱好,也没看过不健康的片子,所以项默森的话在她这里简直是鸡同鸭讲,好半晌她才问,“跟蜡烛有什么关系?”
项默森搂过她,让她靠在他的胸膛里,因他在笑,腹部和胸腔都在抽动,孟晞回头看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抬手掰他的下巴,“你一定又在想什么没营养的内容是不是?”
男人目光灼灼看她,眼里暧昧不明,孟晞淡淡说了一句,“下次,半年后如何?”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句话仿佛魔咒,因为那天之后,项默森真的很久很久不能再碰她……
她下床了,项默森还坐在床上,视线跟着她一直跟到洗手间,这才开始喊,“x生活是夫妻间的合法要求,我合法要求!”
…………
早上孟晞和项默森一起出门,他回公司,她回父母家。
那晚项默森和孟凡两人在房里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孟晞心里清楚一个事实,属于父亲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他的手里了——
这些年父亲会经常因为mf内部一些事情跟贺准发生争执,父亲不
高兴,孟晞看在眼里,有时和项默森在一起,他会问到一些她家里的事,哪怕是无话可说,也总要找些话题,不然两个面对面静默坐着,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他们在一起谈起最多的,大概就是mf这件珠宝公司了。
尽管那时孟晞还不爱项默森,可他们是夫妻已成事实,孟晞不止一次绝望的想,就这么过吧,就这么过完这一生,和这个还算不上多讨厌的男人……至少,他会给她足够的空间,除了新婚之夜,再也没有强迫过她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谁知道呢,往后的日子,这绝望里竟也生出了希望,爱上项默森,这似乎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要发生的事……
在他面前说起家人,这无可厚非,就当他是个普通朋友,孟晞也可以和他倾吐几句,没想到,那时他就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孟晞记得,有好几次项默森曾不经意跟她透露,她不需要担心太多,总有一天,mf是会回到她父亲手里。
所以现在贺氏破产,孟晞很难不把项默森的话联系到一起。
心里一直有所怀疑,可那晚上之后,她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怀疑贺氏的破产是他、亦或是他和许仁川一手策划?
夫妻间因他人起了争执,这是项默森最不愿意发生的,即便再是喜欢她,疼她,纵容过一次,不代表还会纵容她二次。
孟晞是真害怕项默森发火,仔细一想,贺氏是否安好,其实与她关系真的不大。
这么想她也就不再纠结了,男人间的事情,哪轮得到一个女人过分关心?蠢女人才会真把自己当回事,认为这个男人就非她不可了,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孟晞知分寸,明事理,与贺氏、贺准有关的事,在她这里,到此为止。
“最近几天你爸似乎很忙,每天都出去,说是见律师,我就在想,是不是他跟默森私底下在做什么大事?”
江燕秋戴着老花镜,在给孟晞缝她大衣的扣子。先前来的时候要掉了,她自己没注意,是江燕秋先看见,这才让她脱下来,给她缝好。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他们俩在一起总是很神秘,你没注意到吗,经常在家里,两个人谈话也关门呢。”
孟晞说着就笑了,丈夫和父亲关系好,说到底这是好事。
江燕秋也笑,点点头,瘪嘴,“可不是,在屋里谈好了,出来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两个人都是演技派。”
“是啊。”
孟晞拿遥控器开电视,一边说,“相比之下我爸演技更好。”
江燕秋:“默森也不错。”
孟晞:“还是我爸好!”
按了好几个节目,觉得不好看,一直按一直按,速度很快。
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倒退回来,电视画面定格在商业中心一幢大楼上。
熟悉的地方,虽然没有了贺氏的标志,但孟晞不会看错,那是在贺氏大厦门口。
镜头往上,那顶楼上似乎站着一个人,摇摇欲坠,记者现场发回的报道在说,“观众看到的就是前贺氏投资大厦,自贺氏破产后一直消失不见的前贺氏董事长贺准现在就在顶楼……”
孟晞心头一震,头皮都麻了,手在抖,转头看着母亲,“妈,妈……”
江燕秋也是惊了,怔怔的盯着电视,“那人要干什么呢,自杀吗?”
……………
此时项家,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贺梓宁今天哪儿都没去,早餐之后跟他小舅聊了一阵,小舅离开后就一直陪母亲。
项景枫搬过来才几天,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整理,之前贺梓宁忙着找贺准,也就没照顾得上,该买的一些细小物件,今天全都给她弄了来。
“您要是觉得这儿不清净,住得不开心,那我在外面给您另找一所房子?”
贺梓宁给母亲整理柜子,一边问她。
项景枫给他搭手,摇头,“有什么不开心的,回来住,我还能照顾你外婆,你看她年 ...
(纪也大了,陈姐有时候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
“那倒是。”
贺梓宁手上停顿下来,转身望着母亲,故意打趣,“外婆年纪是大了,可是最近看她,气色倒是比你好很多。”
项景枫没好气的盯着他,“死一边儿去,明知道我这两个月心力交瘁,气色能好吗!”
贺梓宁低低的笑。
“尽快把你父亲带回来才是真的,就算咱们家垮了,一家三口总还在,家里有人,那就得好好过!”
“是。”
等到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尽量弄成之前在贺家那房间的样子,贺梓宁四下看了看,总算是满意了。
项景枫这人其实也不势利,但日子就是过得精致,哪怕是穷得穿不起定制,那优雅的姿态总是要摆好。
贺梓宁了解她,眼下的状况说糟糕也不算太糟
糕,母亲喜欢的东西他能弄来的尽量也弄了来,总归是自己母亲,是最亲的人了,怎么都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钱他不是没有,这些年和程远轶做生意,多少也有些积蓄,现在他钱夹里有张银行卡,他打算要给项景枫的。
以前项景枫和贺准结婚,从项家带去的嫁妆不少,自己在贺氏任职高层,每年项氏也有分红,按理说她是很有钱了,但是这次贺氏出事,她把所有的身家都投进了里面。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爱人的方式,项景枫对贺准这种,是最实在,最现实的。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了,还能为他奔波劳苦力图在最深的深渊最后拉他一次,哪怕最后以失败告终,她仍能不离不弃,这样的感情,并不比那些山盟海誓轰轰烈烈的爱情来得浅薄。
“妈,你过来。”
贺梓宁拉了根凳子,放好,让项景枫坐。
项景枫正在洗手间一瓶瓶拜访好贺梓宁给她买的香水,此时手里握着一瓶没来得及放得祖马龙橙花,就这么出来了,“怎么了?”
“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你就说,搞这么正式做什么呀?”
项景枫觉得好笑,到底还是过去坐下了。
等到她坐好,贺梓宁缓缓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温柔地望着她笑,“妈,喷给我闻闻?”
项景枫晃着手里的祖马龙橙花香水,“这个吗?今天我这身儿衣服不适合这个味儿,等改天我换一件儿,再喷给你闻。”
她总是这么的计较每一个细节,梓宁在心里再一次服了她了。
“好。”?他点点头,笑着,将一只手伸到身后,很快,一张银行卡变了出来。
“妈,这个你拿着。”
贺梓宁把卡塞进项景枫的手里,项景枫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她要拒绝,贺梓宁已经紧紧握住她那只手了,“听我说,先听我说,您别激动。”
“干什么呢,好好的给我钱干嘛,我又不是没钱花!”
项景枫有点炸毛,怕她吃不起饭还是怎么回事?就当吃不起好了,她可是资深财务总监,走哪儿不能挣钱?
贺梓宁摇头,按住她那一直挣扎的手,“我是你儿子,我给你钱那是天经地义,有能力不赡养父母那才叫人笑话呢。你以为我会答应让你出去工作?别开玩笑了,那是我会干的事儿吗?”
项景枫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贺梓宁故意拿脸色给她看,“让拿着就拿着,买chanel不要钱?fendi不要钱?d&g不要钱?……虽然我觉得你这个年纪买那些有点装嫩的嫌疑……啊轻点!”
狠狠一下敲在他头上,贺梓宁往后一退坐在了地上,项景枫咬牙启齿道,“我这个年纪怎么了,你居然嫌我老?!”?“没,完全没……”
贺梓宁站起来,投降的举起双手往门口退,项景枫死死捏着那张卡像是要捏出水来,心情很不好的朝他吼,“你再说我这个年纪怎么样,我踹死你!”
“妈,妈,形象!注意形象!”
“滚犊子!”
项景枫追到楼梯上,贺梓宁包里手机响了,他一边拿出来一边求饶,“妈我错了,真错了……喂哪位?”
项景枫打算把那卡还给他,在这家里,确实也用不上太多钱,要买什么,问他要不就行了。
现在和以前比不得,过不了富家太太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富一辈子,穷也是一辈子,谁说一定要穿定制呢?
她心态很好,人到了这个岁数,除了身体健康、日子平淡,还能有什么奢求?
走到梓宁面前,正要把银行卡塞进他的裤袋里,只见他挂了电话,脸色变得很不好,甚至苍白,他说,“妈,我爸他在贺氏顶楼。”
…………
此时的大厦顶楼,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的场景。
当时是贺梓宁喝醉了拽着孟晞要跳楼,现在,是前贺氏董事长贺准,一个失败的狼狈的中年男人,他想要在这里结束他的后半生。
他一身名贵,虽然衣服上都是污渍了,依旧能看得出那西装外套上等的剪裁和面料,他硬着风站在那里,发丝凌乱,算得上是老泪纵横吧,这应该是他活到这岁数最窝囊的一副样子了。
孟晞站在围栏里面,不敢朝他走近,她穿着大衣,腰带栓得很紧,可以就挡不住楼顶的寒风往她身体里灌。
贺准面对着她,身后就是几十层楼的高度,孟晞哆嗦着,不敢想象他真的就这样往后领空倒下去。
他们僵持在那里很久了,孟晞双眼绯红,在劝他,在想办法打消他轻生的念头,可是他除了发疯的肆意大笑,回应得最多的就是,“我什么都没了,你和你妈满意了?”
这话他重复了无数次,在项景枫和贺梓宁赶到的时候,正好,他又重复了一次。?贺梓宁傻眼了,以为自己出
现了幻听,父亲是不是一无所有,这跟孟晞和她母亲有什么关系??项景枫也是愣住,注意力在贺准身上,一边盯着他脚下,一边消化他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你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想法去想他人,你过得好与坏,其实和我跟我妈一点关系都没有。”
孟晞试着朝他走近了一步,他大喊,“你别过来,警告你别再过来!”
贺梓宁心都在颤,赶紧拉着孟晞,“你别动了!”
孟晞甩开他的手,脸色比先前更白,她继续朝贺准喊,“人活着不就图个痛快?未来日子那么长,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发生,你就这么死了,你敢说你痛快吗?”
“痛快?你们肯给我一天痛快日子吗?”
贺准说着,突然掩面放声大哭,“我是错了一辈子,我做了多少坏事我心里很清楚,你们都希望我死,希望看着我死,现在我给你们机会了……”
眼见他就要跳下去,孟晞赶紧说,“贺准你不能死!”
他回头看了一眼孟晞,孟晞吓得唇都在颤抖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不准你死,有很多话,我还没来 ...
(得及跟你说……”
男人全身僵硬着,一颗心在这时候异常柔软,他的声音也在发抖,眼窝里,泪水不断,“你想说什么?”
孟晞试着又走近一步,“你下来,你先下来,我们找个地方,我们好好儿的说……”
“不用了。”
贺准突然豁然一笑,望着孟晞,似乎这一刻,这空间里,他的视线中,也只剩下了这个身形薄弱的女孩儿。
他说,“你能来,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已经满足了,小晞……”
话说到这里,孟晞看到他最后一笑,之后,他面带笑意慢慢往后倒。
……?……
医院,手术室外。
贺梓宁和项景枫焦急的等在外面,孟晞,呆呆的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唇色苍白。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贺梓宁满腔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项景枫也看了孟晞好几次,总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一时她又说不上来。
眼下重要的是里面那个人,在急救,但愿他平安无事。
他从高楼跃下,万幸的是其中有一层楼的窗户坏了,没关严实,估计是哪一天刮大风支了出来。
而且贺准跳楼的时候风向正好向着这幢大厦,所以他人在半空被那扇窗户挡了一下,再往下掉,被贺氏巨大logo的支架勾住了衣服。
那块即将被拆掉的logo,居然还能救他一命,这是任何人都不曾想过的。
没多久里面的医生出来了,项景枫和贺梓宁赶紧上前去问贺准情况,孟晞坐在那里有些呆滞,有些恍惚,直到医生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及时输血,他是o型血,我们医院暂时急缺,所以……”
“我来,他是我父亲。”
贺梓宁没有半点犹豫的对医生说,“要办理什么手续,我现在就去。”
医生正点头,一直沉默的项景枫突然死死拽着贺梓宁的手,“你不能去。”
贺梓宁愣了,孟晞的目光也在项景枫的脸上,她缓缓站起来,走近他们。
“妈,我没问题。”
贺梓宁皱眉,心里以为是母亲担心他的身体不愿意他去献这个血,可是项景枫攥着他的手丝毫不放松,面如惨白,在众人的注视中,她望着梓宁说不出一句话来。
贺梓宁似乎明白了什么,望着项景枫的眼眸,瞳仁深了,身上的血液似乎在倒流,“妈……”
眼前的场景,孟晞目不转睛盯着项景枫很久之后,她说,“用我的吧。”
项景枫转头看她,“你是o型血吗?”
“我是。”
孟晞说完,直接走到医生面前,“开个证明吧,我去验血。”
那个医生被这几个人弄得一头雾水,可手术室内的人可是一点都不能耽误了,且不管这个个子娇小的女生血液能不能用吧,检验了再说。
孟晞拿了医生开的单子走后,项景枫和贺梓宁站在原地,石化了一般,良久,贺梓宁抬头望着母亲,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她,“我能不能知道,里面躺着那位……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
孟晞身心疲惫,抽了一管血以后坐在化验可外面等待。
此时她心里很平静,在知道自己是贺准的女儿之后,一直以为她和梓宁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谁能想到呢,直到今天,她才惊觉所有的事情因为她即将要输血给他的那个人变得狼狈又好笑!
梓宁是谁?
如果他是贺准的儿子,怎么会不能输血给他?
她一直知道梓宁身体健康,从小感冒都很少有,更别提去医院检查身体。
他那个人是最不爱去医院的,以前孟晞念书的时候喜欢跟着女同学
研究星盘,每次问贺梓宁是什么血型的时候他总说不知道,让他去医院查一查,他报以鄙视的目光老子身体好得很,平白无故你让我去抽一管血我吃饱了撑的?
贺准是o型,孟晞也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贺梓宁不是,那,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时间似乎很漫长,孟晞抬头看了里面几次,正好里面的医生也在看她。
好像在说她,也在看手里那张纸上的什么,孟晞瞧见了,便走了过去。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两个医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对她说,“姑娘,怀孕是不能献血的,你知不知道?”
孟晞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怀孕?”
“是啊,你已经怀孕了,难道你事先不知道?”
孟晞摇了下头,医生又说,“如果需要用血的是你的家人,而且没有变的办法必须要你输血,那么,必须得有你的家人来签字。”
…………
项默森接到项景枫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是在孟晞已经抽完血的半个小时后,彼时,她人躺在病房里,挂着点滴。
项默森人活到三十五岁,要说动怒,人生中有过太多次,工作中,家里,以及和孟晞的相处,人不能完全没有脾气,尽管他对孟晞是过分了的纵容。
不过这一次,她是真的踩到了他的底线。
他自己开的车,从未有过的速度,原本四十分钟的距离,他一路闯红灯,到医院仅仅只花了十五分钟。
半个小时前医生拒绝抽孟晞的血,让她叫来家里人,她没法确定在自己怀孕的情况下家里哪一个人能同意她输血给贺准,没辙,只得对医生说,家里人不在。
每所医院都怕医疗事故,孟晞这样的孕妇他们不敢怠慢,私下一交接,便去找开单子给她的大夫,然后孟晞怀孕的事就被项景枫和贺梓宁知道了。
这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孟晞很难怀孕,这个孩子,简直是老天恩赐了她才得来的,项景枫心里也慌了,不敢贸贸然做决定,时间紧迫,她想着还是打电话和,默森说一句吧,可是孟晞拉住她要拿电话的手,对她说,“大姐,你现在叫来项默森,里面那人,也许再也没有睁眼的可能了。”
性命攸关,这紧要关头,孟晞自己签了字,所有的问题她自己承担。
走廊上,她走得很急,贺梓宁跟在她身后,眼眶早已红得不像话,在孟晞踏进抽血那间屋子之前,他拉住她的胳膊,哽咽道,“小晞,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晞忍不了,眼泪直接落下来,“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又是谁?”
…………
项默森到了孟晞那间病房,在门外踌躇了许久,始终没有推门进去。
他内心复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一刻,恐惧盖过了欣喜,愤怒盖过了恐惧,这愤怒他压抑着,压抑着,可是,似乎无论如何都盖不下去。
他怕,他很怕,即便电话里项景枫告诉她,孟晞平安无事。
156.她给他的希冀,给他的憧憬,就当从未有过
( 走廊里无烟区的标识被他忽视了,年轻护士红着脸过来提醒他这里不能抽烟,他旁若无人,视若无睹。
提醒的次数多了,他抬眼瞧了一瞧,紧皱的眉心,阴沉晦暗的表情在那过分英俊的五官上,惹得小护士连话都不能好好说,只管脸红结巴。
护士站那头,几个姑娘低声议论,在猜测里面那位跟这一身矜贵的男人是什么关系,估计是见不得光的女人有了孩子,这麻烦事让他心生厌烦??这种事在她们这边见得多了,有钱男人在外面有个心头好,不过也就仅限于那点儿关系,不能示人的,各需所需那种。
正交头接耳,某个人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一抬头,只见护士长铁青着一张脸,“说什么这么专注,灯亮了没人看到?!播”
“……”
“十六床病人加药了,还不赶紧过去!”
被护士长拍了脑袋那个姑娘赶紧按了红色按钮,拿了针药就往病房赶去。
手上针药的贴着标签,床位:16,病人:孟晞跫。
走到病房门口,那个英俊男人还站在那里,背靠墙壁单手Сhā着裤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地烟头,除了微蹙的眉心,算是面无表情。
她咳嗽两声,男人缓缓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礼貌的小声说,“先生,这里真不能抽烟,你谅解一下……”
这一次,他竟然弯了唇淡淡一笑。
算是在笑吧,唇边笑纹真是性.感,那么的……勾人。
小护士脸红心跳的,只见他很准的将烟头扔进了对面的垃圾桶,站直了身子,“sorry,是我不守规矩。”
“没、没关系。”
小护士一张脸泛着苹果色,特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耳垂,“下次注意就好,我、我要进去加药了。”
男人目光扫过她手上的针药,点了下头,小护士冲她柔柔一笑,推门进去了。
此时项景枫守在孟晞的床边,她心情本就不好,按了呼叫按钮这么久了护士才来,不免情绪极坏的呵斥,“一点液体都没有了,你怎么不再来晚”
小护士加她的药,冷冷的笑了一声,心说你在这儿牛bi个什么劲儿,真以为自己女儿找了个有钱男人了不起?
是的,她们都以为这个女人是躺着那年轻女孩的母亲。
加完药后,小护士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项景枫看了眼时间,见项默森这么久都没来,心想他是不是找不到病房,顺便问了那护士一句,“有没有人来问孟晞?一个男的,个子很高。”
小护士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在外面呢。”
说完她就走了,项景枫愣了一下也起身出去,于是她看见了坐在门口长椅上一脸冷清的项默森。
小护士想跟项默森搭个讪,可是项默森回头看见了她身后的项景枫,直接在空气里把她过滤掉了。
他仍旧坐在那里,看项景枫的眼神很平静,似是没有喜怒。
项景枫走近了他,双手交握在一起,此时此刻,她舔了舔唇,唇张了又张,竟不知要说点什么。
项默森就那样凉凉的瞧着她。
他坐着,她站着。小护士察觉到这氛围里没有她打句招呼的机会,悻悻地走掉了。
“小晞她没事儿。”
项景枫心头也慌,好不容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竟说得瑟瑟缩缩,项默森没有回应,她察言观色又说了句,“她这是怀孕初期,医生说得留院观察几天。”
坐在那里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项景枫有些急了,她怕默森怪她,怪她不明事理,明知孟晞是怀了孕的身体还不制止她给贺准输血。
可当时的情况,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在孟晞面前,她甚至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瞅着项默森,项默森也注视着她。
那个人的眼神讳莫如深,她看不明白,这究竟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要是不生气,那来了怎么不进去,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默森我……”
“她没事就行了。”
项默森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外套,站得笔挺,一边穿一边淡淡的说,“我有事要先走,一会儿你联系她的父母,让他们照顾一下。”
项景枫愣了愣,“你这是要走啊?”
“嗯,安排了出差,临时也改不了行程。”?项默森已经扣完了西装的最后一颗纽扣,熨帖了一下衣角,再抬头看项景枫,“别说我来过。”
双手放进裤袋里,走到了病房门口,轻轻转头看了一眼里面睡着的人,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走了。
项景枫觉得状况有些不对,想要问些什么,可那人已经走得远了,眼下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守着,也不敢走开,只得先打电话给孟晞的父母。
默森一定是生气的,生她的气,也生小晞的气。
小晞查出来有了孩子,这种情况还
要抽血并且事先没有告知他,作为丈夫,他有权利为她做任何决定,因为她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之前小晞有过一次孩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了,她知道这件事,也能想象得到默森会因这件事难受很久很久,两人等了这么久才有了第二个孩子,可是小晞竟然不顾孩子的安危输血给贺准。
且不说他和贺准本来就不对盘,哪怕就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估计也是不同意小晞在这个时候输血的吧。
项景枫觉得很头疼,打电话给等在贺准手术室外的贺梓宁,“梓宁,这次,万一你小舅和小晞夫妻之间有了隔阂,都是我们的错……”
没多久孟凡和江燕秋来了,两个人走得急,甚至孟凡还是一身的居家服,就在外面批了件尼大衣,脚上是拖鞋。
在护士站被叫住,问去哪间病房找谁,孟凡说,“16床孟晞。”
“你们是她什么人?”
“父母!”
“啊,父母,那里面那位是谁啊?”
“我女婿的大姐,我说姑娘你问这些干什么,16床往哪边走!”
孟凡很着急,想早点看到女儿安然无恙,语气也就冲了点,护士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指指左边,“那头,倒数第二间。”
江燕秋说谢谢的时候孟凡已经急匆匆过去了,护士又围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女婿?结婚了的?难道那有钱男人就是她丈夫?”
其中一个护士一边翻孟晞病例一边说,“还以为是给随便玩玩的呢。”
等她看到婚姻状况那一栏写的“已婚”时,叹了口气,“还真是结了婚,看来那帅哥就是她老公。”
“那他怎么来了又走?很忧郁的样子?”
“你傻啊,他老婆怀孕还给人献血,换了谁高兴?”
……?……
孟凡直接推开病房门,一进去就看见床上的孟晞,她已经睡了,手上挂着点滴,脸色很不好,那样子看了 ...
(让人心里特别难受。
做父亲的,有且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能容忍她这么委屈自己,听说了这事儿心里又恼又气,恼的是贺准这人渣要死安安静静去死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惹上小晞?气就气小晞做事太不稳重,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别说不容易怀孕了,就算跟一般人一样的身体也不能在怀孕时抽这么多血。
他见了项景枫也没什么好脸色,项景枫坐在孟晞床头,见来人了赶紧站起来,孟凡走过去直接无视她,从她面前越过,弯腰去看孟晞,皱眉不语。
江燕秋走后面,进来时先和项景枫打了招呼,估计是看出丈夫现在情绪极为不好,尴尬的冲她笑笑,说,“这里有我们就好了,要不,你先你那位?”
项景枫见自己在这里确实也没什么用,并且还给人添堵,于是点点头说,“那行,我就先过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儿。”
“好。”
项景枫要走,出于礼貌,江燕秋要送她出去,没想到目光一直在孟晞脸上的孟凡突然话,“你干什么去,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要干什么去!”
“……”
“……”
项景枫脸上表情僵了一下,江燕秋也杵在那里,回头看孟凡,眼里就像要喷出火来,语气更是可怕,生平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江燕秋眨眨眼进退两难的扫了一下项景枫,然后说,“就送到门口。”
“别送了,留着照顾小晞。”
项景枫是个识趣的人,这状况怎么看不出来孟凡对她乃至对他们贺家的不满呢,她笑着握了握江燕秋的手,“等小晞醒了,我回去亲自给她炖一锅补汤。”
“那真是谢谢你了。”
“说什么谢呢,要说鞋的那个人是我。”
项景枫意有所指的,江燕秋看出她眼里的诚恳,也笑笑,看着她离开,关门,然后走回丈夫身边。
“你说你凶什么呀,护士被你吼了也就算了,人家项景枫招你了?”
拉了条凳子坐下,一边看女儿,一边没好气的盯了丈夫一眼。
孟凡站在那里,心里的火气还没消,语气依旧很冲,“怎么没招我?小晞要献血的时候她在面前,难道她不懂怀孕的时候抽血很危险?为了自己男人,就这么亏待我们小晞?这暂时没事,要出了什么问题,我找她拼命,贺家谁都别想躲!”
“瞧你,人好好的躺在这里,医生都说没事你怎么就静不下来?!”
“我气,我很火大!”
孟凡掀开衣襟,双手Сhā在福后略显臃肿的腰身上,胸口起伏着,“你说贺准这个败类,除了给我们小晞带来灾难还能给她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默森有多在乎她,有多在乎他们的孩子,眼下他人没来,显然是这件事小晞做错了惹到了他,你说万一两个人因此而产生隔阂怎么办?我真是……服了他了,一口气不来不就得了,半死不活还输血
……话说,梓宁不是在吗?”?孟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妻子,“梓宁是他儿子,干嘛不抽他的血?”
江燕秋低着头,心头叹息。
“我就搞不明白了,那梓宁正大光明是他姓贺的儿子,理所应当这个血该他去抽!”
“行了你别说了!”
江燕秋闭了闭眼,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孟凡皱紧眉心盯着她,“我怎么不说?我女儿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我……”
“梓宁压根就不是贺准的儿子。”
“……”
孟凡话没说完半张着嘴,以为自己听错了,江燕秋摇摇头,又说,“也不是项景枫的。”
孟凡:“你说清楚。”
……?……
项默森从医院出来,车子开到海边。
他在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面色平静的抽了大半包烟,然后,开门走下车去。
这地方挺好,身后是高级餐厅,对面那一排,是融信下属地产公司新开的楼盘,还没开盘就已经预订出去了百分之八十的房源。
别人做房地产,他也做,楼市遇冷很多地产公司都遭遇了瓶颈,可融信似乎不受任何影响,该热卖的依旧热卖。
他的确很有钱,用句俗套的话形容他,那就是长得帅的男人里最有钱的,有钱的男人里长得最帅的,这样的男人,想要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定是手到擒来。可偏偏在他这里,对一个人生阅历差他太多的小女孩,竟是一种束手无策的状态。
这次的事他已经气愤到随手拿一把刀就可以杀人的地步,去医院的路上,他的心都是抖的,孟晞能不能安然无恙,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平安薄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前者。
但是从这件事他明显的意识到了,自己在她心里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对她而言有着血缘但是毫无恩情的人。
一个尚可以算作是外人的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终于在她那里找到了存在感,以为自己付出八年的真心得到了应有的回报,现在看来,那一切仿佛都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香港老宅的真心交付,人潮拥挤的车流里那一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午后更衣室里地热烈拥吻,那句因对他亏欠而讨好的一声“老公”……似乎,都是假的。
倘若她孟晞真有他想象中那么在乎他,她就不会为了救贺家而起了动用他资产的念头,不会因为他没有对贺家伸出援手而跟他争吵,更不会在好不容易有了他孩子的时候冒险做出对自己和孩子不利的任何事……项默森觉着,到底还是自己对她过度奢望了,孟晞对他,一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即便是日渐生情,那也可能是漫长岁月里不得不妥协的生活方式。
他倚靠着车前保险杠,抿唇望着远处海平面,脚下的烟蒂又有了一堆,他指尖夹着香烟,袅袅烟雾中,他想起病房里孟晞虚弱的样子。
不禁冷笑。
所有的真心,所有的宠溺,到最后换来的竟然是笑话一场。
孟晞对他,哪怕有他给她三分之一的真心,她也不会这般不珍惜身体里那小小的尚未成型的受.精.卵。
罢了,罢了。
只当他们回到最初,她给他的希冀,给他的憧憬,给他的让他以为他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的错觉,这一切,就当从未有过。
……?……
于佑的会所,这晚特别的热闹。
贺准跳楼那是人尽皆知,可孟晞住院,这事儿除了医院那几位,外人没人知晓。项默森说今晚要喝酒,电话里听那语气,于佑觉得,这人心情很好。
谁见了也都会这么以为,今晚的项默森,几乎没有架子,叼着烟跟人打牌划拳喝酒,袖子挽得高高的,唇上叼着烟,笑容十分温和,平易近人。
思婕私下和于佑说,“森哥心情好成这样,连性情都变了,这很反常。”
她在于佑耳边说的,说完还顺便再看了对面某人一眼,唇边叼着烟那痞样,跟piao客似的。
...
( 于佑盯着自己手里的牌,嘿嘿的笑,“人家那是x生活得到了保障,转性了你懂不懂!”
顿了顿,于佑不怀好意的挑眼,“信不信你赶紧找个男人有了滋润,生理心理的满足也会从面部表情得到全方位展现?”
思婕隔空扇他两个大耳光,末了收回手,瘪嘴道,“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想展现也没法展现!”
许仁川就坐在于佑隔壁,该他出牌了,瞟了一眼项默森的表情,扔出一张a,嘴里砸吧道,“欲盖弥彰!”
项默森从嘴边拿开了那根烟,烟雾从唇边散出来,掀开眼皮懒懒的看他,“这话说得……”
许仁川冷冷一笑,收了手里的牌扔在桌上,“不打了!”
“这不耍赖吗,老子还有一炸!”
于佑不高兴了,咬牙启齿骂骂咧咧,许仁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去找点东
西吃,饿得要死!”
眼睛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项璃、项恬姐妹两个坐的那地方,然后对项默森说,“大排档去接着喝?”
项默森也扔了牌,往烟灰缸里摁熄了烟头,“随便。”
来之前许仁川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小璃刚下班,饿着肚子,项默森其实也不需要谁陪,来不来都无所谓,是于佑非要叫人过来的,说是很久没有聚了。
那头项璃一听说是三哥高兴了要喝酒,觉得事情绝对不像表面的那样,她太了解她三哥了,如果高兴,怎么还有时间去于佑那里喝酒,早就跟孟晞约会去了。她跟许仁川说,先去找三哥。
去大排档的路上,项璃对许仁川说,“我三哥一定是心情不好到了极点,才会有今晚的酒局。”
许仁川没开腔,项璃了解的那个人,他自然也是懂他。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距离,他问项璃,“你认为让他今晚格外反常的原因是什么?”
项璃垂眸一笑,“孟晞。”
……
……
康雪融有十天假期,回了蘠sp 每次回来都住姐姐家,晚上九点,两人看电视聊天聊得饿了,康雪融提议出来吃海鲜。
她喜欢的那家海鲜大排档,正好就是项默森这几个人常去的那家,于是,就这么遇上了。
项默森从车上下来,没有穿外套,那么冷的天气就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子还挽着,不知道他冷不冷,反正康雪融看了觉得冷。
“真是缘分,几百年不回来一趟的人,居然就这么碰到了。”?于佑打趣道,一边叫老板添碗筷。
项默森闲闲的站在那里,一手Сhā兜,一手拿烟,咧着嘴笑,姿态慵懒,康雪融从他酒后格外柔软的眼波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157.曾经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个孩子是很奢侈的事,但我不强求
( 晚上九点,医院。
孟晞一个小时之前醒过来的,此时在喝母亲家里带来的雪蛤炖燕窝。
睁开眼看见床前的父母,再安心不过了,可是,那一刻她心心念念最想见的人却不在这里。
抽血之前项景枫给项默森打过电话她知道,醒来却不见他人,孟晞心里很空洞,不知他是来过了再走的,还是根本就没来过。
一定是很失望,哦不,他一定是对她彻底失望了吧。
以她对项默森的了解,她犯了错她如果真的跟她生气,是不会和她生任何争执的,冷处理才是他一贯的作风跫。
预料之中的事情,孟晞有了心理准备,即便是难过,即便是双目酸胀,也硬是没有流出一滴泪来。
孟凡守在她面前,目不转睛盯着她喝那碗燕窝,非要看着她喝光了才放心,孟晞再是没有胃口也得全部喝下去,胃部难受,还得勉强撑出一抹笑来,把碗递给父亲,“好喝。”
“还要再一碗吗?”孟凡欢喜的问她。
“不想喝了。”
孟晞掀开被子,想要起来洗个脸,孟凡赶紧放下碗伸手去扶她,孟晞真笑了,“爸爸,我没事,您别这么紧张。”
“没事也得小心点,医生特意嘱咐了,这几天是非常时期。”
孟凡手揽着女儿小小的身体,送她到了盥洗室门口,孟晞关了门,他在外面说,“想想有什么东西需要带来的,给你妈打电话说一下,别让她一会儿再跑一趟。”
“就拿两件里头贴身穿的衣服就行了,其它不用。”
几分钟后孟晞出来,站在父亲面前,父亲刚牵起她的手要把她送回病床上,她却说,“爸爸,我想吃荠菜馄饨了。”
孟凡皱了下眉,立马看了下时间,算着江燕秋还有多久才回来。
“是不是很饿?要不是很饿的话等你妈来了我再去买行吗?”
他问孟晞。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这里,心疼这孩子,要寸步不离才好。
“很饿。”孟晞说。
“……”
孟凡又看了眼时间,实在没辙,总不能让她饿着,想了想,这才点头,“那你乖乖躺床上去,爸马上出去给你买。”
“好。”
孟凡不放心的看了看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一眼,一顾三回头终于是关上了门。
孟晞在父亲走后没多久就在病号服外面批了外套,离开了自己的病房。
走到护士站被护士叫住了,问她去哪里,她说,“我爸出去买东西忘了拿钱包,我给他送去。”
进了电梯,她靠在墙上闭眼深深呼吸,之后睁开眼,看着镜面里的自己。
半天时间就把自己搞得很憔悴,脸色很差,脚下也很虚浮,她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清楚的明白,她这是相当于要拿孩子的命去换回贺准那半条命,项默森知情后,不怪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之前因为她的疏忽,丢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是他用一个男人最深沉的情感,最沙哑的嗓音在宽慰她,对她说,小晞,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会的。
检查出不容易受孕那阵子,她外表看似平静,其实内心自卑到了从来不曾想过的程度,怕他看轻她,怕他不要她,怕他总有一天会因为她生不了孩子而和她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倘若在今天之前知道自己怀孕,她能想象那个场景,一定会欣喜若狂立时三刻跑到项默森身边对他说,默森,你就快做爸爸了……他们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对夫妻。
然后现实总是冥冥之中爱跟你开玩笑,一道又一道的选择题摆在她的面前,让她左顾右盼,步履难艰。
被贺准拿捏着命脉那时,她选择了逃避,用愚蠢的方式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现在那个给与她生命的人在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她选择了救他而弃腹中来之不易的孩子安危于不顾……这种选择题,这一生,不要来得更多了!
其实她分不清何为良知,一边是血浓于水,即便没有任何恩情但她的命确实是他给的;一边是深爱他包容她把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是和她有着共同生活约誓的男人,无论辜负谁,似乎,都逃不过内心的谴责。
她是站在两面镜子中间的人,她是夹着尾巴做人的人,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从电梯出来,她双手放在外衣口袋里,脚上是拖鞋,她走得极慢,没有精神,看起来病态严重,她在往贺准病房的方向去。
倘若他安好,孟晞想,这辈子和他就再无瓜葛了吧,他给了她一条命,那么,现在她还给他。
没有力气再去想项默森了,他放弃了绝望了,都随他了,等亲眼目睹贺准平安无事,她要好好休息了,要好好睡一觉……
站在贺准的特殊病房门口,她没有丝毫犹豫,也并未踌躇,甚至没有一丁点的退缩,敲了门。
开门的是贺梓宁,
见了孟晞,见了孟晞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他先是一怔,跟着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小晞不好好呆在自己房里,跑来这干什么?”
“我要看他。”
孟晞平静的说完,轻轻拂开贺梓宁的身体,往里面走。
项景枫正在给麻药过后昏迷的人擦身上的汗渍,听到了孟晞的声音,起身走向她。
“小晞,他已经没事了,你现在情况特殊,先回……”
“我就来看一眼,看完就走。”
孟晞没有理会他人太多,走到贺准床前,直直的站着,由始至终双手都没有从衣兜里拿出来。
也不知站了多久,就那样安静的,沉默的,注视着床上那个Сhā着管子被仪器监控的人,他已经不是曾经的贺准,没有西装革履,没有势利的眼神,没有狡诈的笑,没有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商人才有的凌冽气质……此时的他,完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事业失败的一无所有的男人,他什么都没有了,躺在这里,只剩一条倚靠她的血液才能存活的命。
片刻后,孟晞微微弯了腰,贴近了贺准的耳朵,她小声的对他说,“我本来就不欠你,这次,我把你给我的东西,还你。从今往后,你记住了,我是孟凡和江燕秋的女儿,跟你,毫无关系。”
孟晞说完就走了,贺梓宁目送她,项景枫却呆了,呆滞良久,她追了出去。
“小晞。”
走廊上,她的声音是那样清晰,孟晞背对着她,停下了脚步。
她并未转过身去,觉得累,只想回去好好躺着。
项景枫在病房门口站了一阵,缓缓走近了她,等到和她只有一米多的距离,这才艰难开口,“能不能让我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孟晞垂眼叹息,末了转身面对她,“大姐,贺准在和你结婚之前,他其实是我妈的男人,为了荣华富贵,他抛弃了我妈,以及我妈肚子里的我。”
她不想再说了,话到这里已经能清楚的 ...
(解释所有的一切,她看着项景枫眼里波光流转,是诧异,是黯然,是心灰意冷?不管了,她管不了了,她好累……
孟晞唇色泛白,走之前还是问了项景枫一句,“项默森其实来过的吧?”
项景枫还在消化她先前说的话,讷讷的点了头,孟晞嗓子哽得生疼,艰涩的又问她,“一定……很恨我,是吗?”
“小晞,贺准他……”
“抱歉,我没心思再跟你解释了。”
孟晞转了身,眼泪瞬间就落下,不管项景枫对贺准和她之间的事还有多少疑问,她也没力气再交代了,心里想的,脑子里装的,只有那个男人的名字……项默森你在哪里!
……?………………………………
一拨人喝酒喝到接近零晨,第二天都要上班,便提议散了。
项默森喝高了,不过这人酒品向来很好,晕酒的时候在一旁安静得很,完全可以无视他,绝对不会有酒疯这种事。
康雪融和姐姐开车来的,姐妹两个都没喝酒,见项默森一身衣着单薄,指尖夹着烟,手撑在电线杆上闭眼低头,应该是醉得厉害了,康雪融刚想开口说要不送他回去,康雪妮赶紧拉住她,背着那些人极小声的呵斥,“你别想一出是一出,他需要你送吗?人怎么来的知道怎么走,已婚男人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被骂了,康雪融张了张嘴又反驳不了,康雪妮瞪她一眼,“今天这状况你看不出他心情不好吗,就别添乱了,该回家回家!”
康雪融叹气,回回回!
姐妹两人上车的时候,项默森抬起头来,醉意朦胧的笑着朝她俩挥手,香烟叼在嘴边含糊不清道,“回见啊……”
康雪融没再看他,见他这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姐姐在面前呢,她连单独跟项默森说句话的机会都少,更别说去关心他了。
于佑送思婕和项恬,项默森和项璃上了许仁川的车。
许仁川的司机属于二十四小时待命那种,随叫随到,所以通常项默森和他一起喝酒都是肆无忌惮的。
车上,许仁川问项默森回哪里,那人坐在副驾,闭目养神,好半天才摁着眉心来了句,“别墅。”
许仁川看了一眼项璃。
自打项默森在市中心找了一间房子作为日常起居用,郊区那栋别墅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去了,虽然每个星期都有钟点工打扫,没人住就是没人住,没有人烟,显得十分荒凉。
项璃自然是知道三哥心情极差,与表现出来的逢人便笑的态度形成反差,她不知道孟晞住在医院,但三哥不想回市中心的房子而是要一个人去住那郊区别墅,铁了心的就是不想见孟晞。
项璃猜想,要不是孟晞在某一方面彻底惹恼了三哥,以三哥对她的纵容溺爱,怎会严重到避而不见的地步?
她对许仁川说,“送他去吧,一会儿陪陪他再走。”
半个小时后
,车停在项默森别墅门口。
许仁川下了车,走到大门口驾轻就熟去按密码,门开了,项默森却闲闲一笑,说,“你俩回吧,我真没事。”
“口渴,找杯水喝。”
许仁川拉了项璃不管不顾的就往里走,项默森望着他俩背影,末了,过去递了根烟给许仁川的司机,“实在对不住,放心,等不了多久。”
司机向来敬重项默森为人,双手接过那根烟,笑道,“项总您太客气了,就冲许部长给我那份薪水,我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都该为他随时待命。”
项默森点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才转身进屋。
…………………………………………
“要不今晚就在这儿陪我三哥,你看行吗?”项璃接过许仁川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口水,这才对他说。
“今晚我想要,不是自己家状态肯定不会很好。”
“……”
许仁川说得很淡定,很认真,像在说一件正经事,项璃的脸随即就红了,半句话都没法接下去。
项默森进来的时候那俩人在厨房的饮水机面前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许仁川个子特别高,项璃在他的俯视下也就显得更加娇小了……项默森扫了他俩一眼直接上楼,丢下一句,“喝完自便。”
“你站住。”
许仁川目光转到他身上,想叫住他,项默森压根视他而不见,于是他就跟上去,背着项璃,他压低了声音说,“感情出了问题你要正确面对,我不是不了解你,你们之间的事再严重能严重过两年前新婚夜之后她一逃就是两年?”
项默森抿着薄唇,眼中已泛起薄怒,他进屋就要关门,许仁川手挡在门上,在他渐渐燃起火星子的目光中说,“其实我没资格说任何人,我自己的私生活也是一团糟,我们俩都到了这个岁数,不是二十六七岁充满活力的男人了,没那个时间跟精力再投入到另一份感情、认真去爱另一个女人。你看我这么自私,我自己也知道我很混蛋,有什么关系呢,是要她是我想要的,只要她……”
“你值得。”
终于,项默森打断了男人循循善诱的话,冷笑一声,对他说,“你为一个人变成混蛋,那是因为你值得。”
许仁川舔了舔干燥的唇,“不是,项……”
“她怀孕了,她很不容易怀孕,曾经,我以为我们之间要有个孩子那是很奢侈的事,不过我不强求。”
他说得很平静,语气很淡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许仁川在他渐渐暗下去的瞳仁里,甚至,已经找不到这个男人平日里雷厉风行那股子英气,就连他与生俱来的锋芒,在这一刻,竟然消失殆尽。
“贺准跳楼,剩下半条命,急需输血,孟晞二话不说,连自己和孩子的安危都不顾,在没有告知我和她父母的情况下,捐血给他。”
在许仁川惊愕却冷静的神情里,项默森低头抹了把脸,觉得无力,觉得狼狈,他对许仁川说,“曾经的那个孩子没了,我没有怪她,就当那孩子和我没有缘分,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有她,以后的日子只要她肯和我好好过,所有的事情我统统都可以不在乎……”
“可她,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乃至绝望……”
项默森是真的醉了,意识尚在,条理也清楚,可头很晕已经到了语无伦次的程度,他站在那里,以失败者的姿态,在许仁川静静注视的目光中。
许仁川离他不过半只手臂的比例,项默森手握着门把,他的手搭在门沿上,良久,手缓缓垂下去,他嗓音沙哑,问项默森,“后悔了吗?”
项默森一直低着头,狠狠地摇了摇脑袋,“后悔什么?一辈子就喜欢过这一个女人,她能给我的都给我了,你觉得我是亏了什么?”
☆☆
ps:刚坐下来写文,先更一章吧。(感觉我每次写到阿三难受的时候你们怨念得我好惨呐~~~~(>_
158.语气里是骇人的讽刺,他说,“想做一次?就今晚?”
( 两人一直沉默,胶着在房门口,谁都没有先动。
项璃在楼下等许仁川,中途看了几次时间,他已经跟着三哥上楼半个多小时了,司机还在外面等呢,到底说什么要说这么久?
她有点担心她三哥,也不怕惹他不高兴了,在楼下来回踱步一阵耐不住便上楼去了。
走到楼梯口,她听到三哥在说,“我不想见她,不管她有没有理由,我一句都不想听她说。”
项璃止步了播。
她知道三哥嘴里说的那人是孟晞,犹豫片刻,她下了楼。
跫☆
孟晞刚走到病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进去,兜里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项璃。
电话接起来,她没有进屋,就那样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了,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显得精神一些,她说,“小璃,找我有事吗?”
“小晞你跟我三哥,你们之间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事?”
“……”
孟晞换了之手拿手机,一抬头,看见父亲从走廊那边过来,手里端着装馄饨的盒子。
她问项璃,“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对,他今天很不对劲,喝了很多酒。”
“是吗?”
孟晞抬手抚着额头,平静的说,“让他喝吧,喝了酒,估计他会好受一”
孟凡走得近了,孟晞起身,对电话那头说,“麻烦你,代我跟他说句对不起。”
“小晞?”
“先不说了,再见。”
孟晞挂了电话,刚好父亲走过来。
孟凡开口才问了一句“小晞你跟谁通电话”,她突然抱紧了他。
孟凡:“……”
胸膛里一阵温热,孟凡低头看,是女儿在哭,他心疼的,用空着那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说,“没事了,小晞,爸爸回来了。”
孟晞靠在父亲身上,一句话都没再说,冷清的走廊里前后通风,凉风呼呼关进她的衣领,父亲怕她受了冻,哄着她进屋。
热乎乎的荠菜馄饨递到了她的面前,父亲有意要逗她笑,一张老俊脸竟扮了怪相,孟晞没忍住笑了,手里捧着那碗馄饨,一垂眸,眼泪掉了进去……
☆
项璃和许仁川离开项默森那里时,已经是一点多了。
她觉得情况严重,不敢对三哥说她擅自做主打过电话给孟晞,也就没有如孟晞所说代她说那句对不起。
那二人离开以后,项默森毫无睡意。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浴袍,赤脚走在冰凉的木地板上,一支烟,一杯酒,他可以就这样静坐到天明——
此时此刻城市的另一段,康雪融辗转难眠,终于在她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之后,起床穿好了衣服。
她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食材装进了袋子里,装好了又查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少拿,这才准备出门。
人已经走到玄关了,身后突然有了动静,转身一看,是姐姐穿着睡衣双臂环胸站在她卧室门口冷冷的注视着她。
她人一下就僵了。
康雪妮在原地站了站,随后就走近了她,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你要我说几次,项默森他结婚了结婚了,并且他很爱孟晞,你这样子算什么呢?大半夜去给他做顿饭,然后上一次床?上.床之后你觉得你能逆转?或者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雪融你要气死我吗,你三十几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实一点成不成!”
康雪融双手紧紧攥着塑料袋子,站在门口,此时她没化妆,干净的一张脸清清爽爽,倒也是极其漂亮的,只不过,岁月终究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有了轻易察觉的皱纹……
被姐姐三两句话就说得眼睛红了,她却笑了一笑,对康雪妮说,“姐你不用提醒我了,我没那么傻,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我他,没有以后了。”
康雪妮脸扭开,“我不信!”
康雪融上前抱了抱她,“放心好了,我很快就回来,不骗你。”
说完康雪融开门离去,康雪妮站在那里,揉了揉生疼的眉心,自言自语道,“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默森是鸦片吗……”
☆
凌晨一点四十五。
项默森在沙上已经坐了很久了,对面就是落地窗,视线所及之处是深黑的苍穹,这里不是市中心,不会看到闪烁的霓虹和万家灯火,这样的夜,显得那样冷清寂寥。
康雪融是在他给自己到第二杯酒的时候来的,打电话给他说,我在你家门口。
她只来过这里一次,很多年前了,那次是项默森生日。
有意要把自己给他,没有目的的,就只是因为喜欢这个男人,以为能够情到深处,以为能够水到渠成,可是夜深人静宾客都散尽了,他却对她说sorry,喝多了头很疼
,不能陪她了。
那时候她还年轻,还有骄傲的资本,项默森没有留她,她自然不会脸皮厚的要缠着他,她可不是为了要男人脸都不要的女人。
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和他的相处真的可以用心如止水来形容,项默森外表看似唯利是图的奸商,其实他是一个极有原则的男人,因为是认真对待他们的关系,所以,有些事情他看得很重要。
如果当时他们生了关系,也许,现在见面也就不可能如此的心无旁骛了吧。康雪融想,项默森活到这个年纪,有没有跟他再见面就成陌生人的女人她不知道,但是他处理男女关系的方式她是极其欣赏的。
她从大门外进去,项默森在一楼门口等她,脸色淡淡的,浴袍腰部的袋子随意松散的系着,这么冷的天他就穿成这样,胸膛的麦色肌肤映入女人的眼里,她似是不经意的挪开目光,“那个,饿不饿,煮面给你吃?”
项默森给她让了路,康雪融进去之后他关了门,走在她身后,走向厨房。
“我知道你还没睡,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的住这里。”
康雪融并不清楚项默森和孟晞婚后到底是不是住这里,也不清楚自己这么贸贸然过来万一撞见了孟晞该怎么办,万一真就撞见了,那就……一起吃面。
她带来了香菇,鲜肉,大酱,姜葱蒜等,项默森不爱吃面食,但有一次吃过了她做的臊子面之后赞不绝口,以前两人相处时这些细节,康雪融记得很牢。
深更半夜,康雪融在项默森别墅的厨房忙得热火朝天,项默森则漫不经心的在她身后抽烟。
他倚着流理台边,时而望着窗外夜空,而是又将注意力转到这个忙碌的女人身上。
聚光灯下的康雪融,那是很多男人梦里都想见到的女人,可是除了项默森,没人见过她系着围裙十指阳春水的样子。
“要辣椒吗?”?面煮好了,康雪融用碗盛起来,转头问身后的项默森。
男人烟不离手,那么宽敞的屋子都是 ...
(烟味弥漫,他抽着烟,撇了一眼康雪融,在她来了之后说了第一句话,“不想吃面,不喜欢吃面。”
康雪融也不恼,人转过来面对他,好言好语的,“以前你明明说你喜欢臊子面,山西臊子面!”
项默森没看她,皱眉,竖起烟头吹了吹烟灰,又把那支烟含在嘴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管你什么面!”
说完他转身就走,径直上楼,康雪融傻傻的站在那里,愣了。
“项默森!”
她冲着楼梯喊了一嗓子,男人停下脚步,她很快的走过去站在楼梯底下,仰头对他说,“你不喜欢早说呀,我刚开始做的时候你让我别做不就完了,你这不是折腾人吗?”
“你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男人冷漠的话,直直钻进她的耳膜,康雪融一张脸通红,憋的,她望着项默森那张无情的脸,突然笑了,“你至于吗,不就结了婚吗,至于这谁都瞧不上的态度吗?”
项默森觉得心烦,又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康雪融抓着扶手僵在那里,像个傻子,她在心里骂自己蠢货,人家都拿你当笑话看了,你居然还死皮赖脸来找他!
她跌坐在地上。
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楼上脚步声,缓缓的扭头看向后面,只见项默森双手揣在衣兜里走过来了。
康雪融缓缓站起来,面对他,“默森……”
“说吧,来找我做什么?”他淡淡的问,眼神无波。
“就……就煮面……”
项默森冷笑了一声,缓缓的,一级一级走下楼梯,走近她。
康雪融来的时候,一头蓬松的长没有打理,厚重的羽绒服里其实是一套浅紫色居家服,连内yi都没有穿。
她是走得急,就想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陪陪他,跟他说说话,其他的,当下的情形让她没法多想。
项默森如炬的目光瞧着她,瞧得她脸烫,这个岁数,倒也不是害羞,就是觉得这男人的视线太过灼热,滚烫……也许他是故意的。
他站在她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黑长的睫毛扇了又扇,最终启齿问她,“你还没死心?”
康雪融避开他深邃的眼眸,脸转到一边,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你情绪不对,反正我也没有人约……”
“现在凌晨两点半!”
项默森掀开袖子,结实的手臂伸到她跟前,康雪融在他那名贵腕表上看到时针的指向,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与他对话了。
“你有没有人约这和你凌晨两点半出现在我面前这没有任何联系,”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语气里是骇人的讽刺,他说,“想做一次?就今晚?”
康雪融迎上他戏谑的目光,对视良久,她再次沉下了视线,如实道,“我是想得到你,哪怕做你见不得光的女人,我也想要得
到你。女人在爱情里义无反顾的姿态可以令她彻底变成一个疯子,在你的世界里,我早就疯了。”
项默森极缓慢的眨了下眼,无动于衷。
“看看你,对我态度恶劣,换了他人,我甚至连正眼都不会给他,可这人是你,我就这么低贱的,就连你恶劣的态度都这么珍惜着,哪怕明知你对我付出的感情也就是隔岸观火的姿态。默森,爱一个人没有错,现在我对你是什么样子,也就是你心里对另外那个人的样子,想要抓住,抓不住,无能为力,活得狼狈而可笑,那又如何?”
康雪融深深呼了口气,笑着对他说,“以后我回国的机会估计也不多了,有都是因为演出。有个男人跟我求婚了,回来之前我还在犹豫,过了今晚,我想我没有任何理由犹豫了。默森,我要结婚了,我有勇气来找你,不敢多想,只想听听你的声音,这就够了。”
“婚姻,不是儿戏。”
他中肯的提醒,语气,依旧还是那么不温不火。
康雪融和他隔着三四级梯子的距离,仰着脸看他,摇了摇头,“不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那找个爱自己的,这也是一种补偿。”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三点了。
是时候离开了,康雪融想,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想这个男人了,最后一次见面,真的是,最后一次。
她说要走,项默森不挽留,眼睁睁看着她走到门口。
康雪融的手放在门把上,静默几秒钟,突然,她转了身,红着双眼看向楼梯上那个一脸冷清的男人,她低声呢喃,“默森……”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康雪融的手缩回来,不顾一切的,奔向了楼梯。
项默森被她紧紧抱住,她仰头,双唇触到他精致性感的下巴。
……………
机场,VIp候机厅。
项默森摁着疼的太阳茓,记忆停顿在昨晚混乱的时刻。
算了,不要去想了。
他拿起旁边没有加奶和糖的美式咖啡,狠狠的啜了一口,真他妈苦,左灿脑子坏掉了吗,给他喝这?
三分钟后左家阿灿买了粥回来,笑呵呵的递给他,“老板,趁热吃,酒后空腹很容易伤胃。”
项默森:“……”
心情不好的男人在这一刻感受到人间的温暖,那,咖啡不加奶不加糖就原谅他好了。
老板喝粥的时候,左灿在一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以及表情。
通常老板出差之前,在机场都会给太太打个电话再一次报备,很明显今天没有,第六感告诉他,两人关系不融洽……
“到那边之后你给童睿联系下,下个月都要去哪些地方出差,这次一并去了。”
项默森突然开腔,转脸淡淡盯着他,左灿还在愣神,男人伸手摘掉他的墨镜,喝道,“下雨天你给我戴墨镜!觉得自己很帅?!”
左灿:“……”
真是冤枉,老板,你自己不也戴了么……
上午十点,医院。
护士给孟晞第二次加药的时候,童睿来了病房。
此时孟凡在给女儿调整床的高度,听到有人敲门,便喊了句请进,当童睿手里提着一个非常精致的食盒站在孟晞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太太”后,孟晞平静的问她,“是不是项默森让你给我送东西来了?”
童睿扶了扶眼镜,点头,“是,项先生出差了,走之前交代我每天炖了补品给您拿到医院来。”
孟晞望着窗外淅沥的雨,眨了下眼,“搁那儿吧。”
童睿把食盒放在了柜子上,这就要走了,“太太,项先生说了,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打我电话,我会尽量给您办。”
“知道了。”
“汤喝完盒子放那儿就行了,明天我再来的时候会拿回去。”
童睿说完朝孟晞微微鞠躬,十分好脾气,“那,太太,我就先走。”
“童睿,你明天不用再来了。”
孟晞收回了视线看她 ...
(,童睿这才看到她脸色很糟糕,“太太……”
她咧嘴浅淡一笑,“你告诉项默森,我会照顾好自己,让他放心。”
159.跪在项默森膝盖间的女孩,手接触到他的皮带
( 清晨,项家餐厅。
赵文清拈起一片土司,往上头抹了花生酱,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汪绮玥,笑着问,“妈,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姐夫?”
汪绮玥胃口不佳,喝了一口牛奶就将杯子推到一边,面上无明显情绪,“不用,我和陈姐去就行了,你在家照看一下你爸。”
赵文清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汪绮玥没有给她机会,放下身上的餐厅,起身,“陈姐,老赵车子开出来了吗。”
“好。”
陈姐转身出去了,餐厅里就剩下婆媳二人,赵文清缓缓站起来,汪绮玥淡淡的对她说,“你大姐那个人爱面子,她不会喜欢太多人去关心她,不然我和陈姐昨天就已经过去了。跫”
顿了顿,又说,“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就好。”
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拢了拢肩上厚实的披肩,出门了。
赵文清望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她怎么会听不出“在家里好好呆着”的意思呢,现在所有的人都和森哥一样,觉得她脑子有病,觉得她是个麻烦,要不是注重项家声誉,估计早就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
车子等在花园里,陈姐站在车前等汪绮玥,汪绮玥优雅的步子走过去,陈姐扶她先上车,自己再上去。
关了车门,汪绮玥对陈姐说,“你有交代下人盯着文清吗?”
“已经吩咐了,您就放心,有什么事他们知道处理。”
汪绮玥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没再说话。
赵司机在车镜里看了一眼夫人最近略显憔悴的面容,心里一只叹息。
说起来项家大门大户,自打老爷病了,世元逃了,家里也就只剩下默森一个管事的,那头要忙工作要照顾老婆以及岳父岳母,这头又是项家一家老小,也真是累。
赵司机心想,如果能和陈姐说服夫人送文清去医院,那么,默森和小晞回项家来住,小璃要是能回来也就更好了,一大家子人在一起,默森不用来回奔波,家人也能相互照应,他也就不会那么累了……毕竟他是下面的人,再怎么关心也是轮不到他说话的,能说上话的陈姐,自上次旁敲侧击劝说过夫人,夫人连姐妹情谊都不顾了,骂得陈姐狗血淋头,陈姐跑去找他一阵抱怨,直呼夫人名号,说她:琦玥经常说景枫爱面子,老爷爱面子,其实她自己才最爱面子,家里出了个神经病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再怎么丢人难道还比得过世元成通缉犯这事儿?
车子开到医院停车场,赵司机开了门下去扶汪绮玥,下了车,汪绮玥吩咐他,“就在这等着吧,估计也呆不了多久。”
赵司机点头,不在远送,陈姐和汪绮玥一起进了电梯。
现在是早上十点三十分,距离童睿来看望孟晞已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贺准因下半身不能动弹,也只能躺在床上,汪绮玥去的时候项景枫正拿着棉签湿润贺准的唇,身后有人进来了也没察觉。
贺梓宁站在窗前神游,听闻身后脚步声这才转过身来,见了汪绮玥和陈姐,恭恭敬敬的唤:“外婆,陈姐。”
项景枫这才注意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妈……”
汪绮玥面带微笑,朝着她走过去,“阿准已经没事了,是吗?”
“嗯。”
项景枫站起来,点了下头,放下手里的棉签和水杯。
“医生怎么说?”汪绮玥问。
“腰部以下过度重创,估计要转去国外的医院。”?项景枫双手交握放于身前,无奈摇头,“而且就算是去国外,治好的可能也只有一半。”
“也就是说要截肢啦?”
陈姐嘴快,心头一担忧就这么没头脑的吼出来,汪绮玥皱眉蹭她以下,这次意识到自己多嘴,咳咳两声之后不再开腔了。
贺梓宁在一旁站着,视线对上陈姐略不好意思的目光,顿了顿,他走过去,“陈姐陪我出去买点东西。”
“哦,哦。”
陈姐被贺梓宁大手一把拉住就往外面拽,边走边叽咕,“也不害臊,这么大个人了还跟我手拉手。”
“叫你多嘴!”
“那我也是担心嘛……话说你要去买什么呀?”
“不买什么。”
孟晞所在的妇产科和这边中间隔着一座天桥,贺梓宁拉着陈姐漫无目的走过那座天桥,走了一半,心里咯噔一声,遭了,万一待会儿撞见孟晞父母,陈姐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这事儿要是给外婆知道,知道孟晞怀了孩子还不爱惜自己身体,知道孟晞是我爸的儿子,到时候一定天下大乱了。
“那个,陈姐,我们倒回去走。”
“干嘛要倒回去?这天桥上空气多好,我不要。”
陈姐没好气的甩了梓宁一个白眼,缩回自己的手,走在了前面,边走边唧唧歪歪,“你爸也真是的,破产了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能安安稳稳读过后半辈子不
就行了吗……人这辈子要经得起大起大落,穷一时富一时……咦,那个不是小晞的老爸吗,他怎么在医院?”
陈姐突然停下脚步,往外走了一点,趴在围栏上往下看,于是,清清楚楚的看见孟凡在妇产科楼下的市门口接电话。
梓宁心说坏了,赶紧过去拉陈姐,“你认错了,孟叔怎么可能……”
“哎呀臭小子你给我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陈姐炸毛了,瞪了梓宁一眼,再往下面看,孟凡已经挂了电话往市里走了,她不会认错的,“那可不就是小晞的老爸么,我得去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
“呀呀梓宁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呢,亲家人多好啊,对我们这些下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不行,我要去打声招呼。”
陈姐才不管梓宁,倔强着呢,转身就去了前面扶梯。
贺梓宁在身后抚额,心说孟叔你平时对这些人这么好干什么!
此时孟凡已经买了女儿要吃的话梅糖,在收银处付了钱,刚出来就看见陈姐站在那里对着他笑。
心里一紧,止了步。
“亲家公,真是巧了,你怎么在医院啊?”陈姐笑眯眯的,对孟凡特别客气。
孟凡扫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贺梓宁,那人背着陈姐在跟他递眼色,他秒懂,挤出一抹笑来,“有个朋友在这边住院,我来瞧瞧。”
“你这个话梅糖是自己吃?”
“……”
孟凡舔了下唇,“我不能吃?”
“那倒没有。”
陈姐扇了下手,笑着又往前走一步,跟孟凡很是熟络,“今天周末,默森昨天打电话来说他出差了,也不知道小晞一个人怎么过呢……”
“应该是和朋友约会……”
“爷爷爷爷,我可找到您了!”?孟凡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孩童的声音,他闭了闭眼,觉得今天怎么都是躲不过的了。
梓宁 ...
(望天……
皓皓从那边跑来抱着孟凡的大腿,“哈哈,只买了小婶婶的话梅糖吗,我的红肠呢,我要吃红肠红肠嘛!”
“你这么肥吃什么红肠!”
梓宁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小胖子这才现他和陈姐,一边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松开了孟凡,站好,礼貌的喊,“陈姐好。”
陈姐从孩子那句“小婶婶的话梅糖”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原委,眯了眼瞧着皓皓,小心的问,“皓乖乖,怎么你也在医院呐?”
“噢,我小婶婶有妹妹了,”
说了一半,眨眨眼看孟凡,“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妹妹小婶婶要住在医院啊,爷爷?”
孟凡:“……”
小胖子转头看梓宁,“喂,你知道吗,你不是老去看小婶婶?”
梓宁:“……”
陈姐倒也淡定,听了孩子一番话,脸上仍旧带着笑,沉默片刻,她好言好语对孟凡说,“亲家,小晞的事默森跟我说明了原委,所以,在我面前您完全没必要有难言之隐。”
孟凡叹气,摇了摇头。
贺梓宁沉思片刻,走过去拉住陈姐的袖子,“这件事,我慢慢和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陈姐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太多太多的梓宁,微蹙眉,“怀孕了就是怀孕了,住院顶多就是胞胎,还有什么不好解释的!”
“孟叔您先带皓皓过去,”
贺梓宁拉着陈姐就要走,陈姐死活不肯走,他只得说,“我马上就给你解释,马上!”
孟凡一把抱起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小胖子,看着梓宁拉着陈姐越走越远,这才转身往电梯处走。
这会儿孟晞挂着点滴,不想躺着,便坐了起来,半靠在床头眼睛盯着电视。
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无聊透了,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满脑子项默森来得好。
她心里很清楚,他对她的失望,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自己咎由自取,面对那样一个男人,她太过于不珍惜,倘若有一天项默森真的放弃了她,选择了别的女人,她想,她是没有任何理由去怨他,去憎他。
江燕秋拿了热水给她,看着她喝了小半杯,这才问,“肚子有没有舒服一”
她点头,勉强撑出一抹笑给母亲,“已经好很多了。”
最近一段日子老觉得身体不对劲,有往怀孕那方面想过,又不敢奢望,等到如今确认了,似乎,远远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这大概就是,那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男人没有同她一起分享这喜悦吧。
医生说大概要在医院住一个月时间,孟晞很听话,只要是为了孩子好的,她都做。
已经对不起肚子里那小小的种子了,这辈子,她欠了他(她),也欠了他(她)的父亲,孟晞想,她要拿这一生去补偿
。
其实她很着急,很想去找项默森,他一定误会了,一定以为她不在乎他们的孩子,她要和他说清楚,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很在乎。
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她离开医院,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等等,再等等,等到确定宝宝平安无事,那时候项默森的气也许能消了?
外面有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孟晞视线转到门口,是父亲带着皓皓回来了。
之前她说想吃酸的,父亲二话没说就去买了,等到一粒剥好的糖果放在她嘴边,她心头一暖,燕窝都是热的。
她从来就是受宠的孩子,不管是孩童时期,还是现在已为人.妻,身边的人总是毫无保留的待她好,不管是爱人,家人,还是朋友,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没有之一。
“刚才在楼下遇到陈姐,估计是和你婆婆来看望贺准的。”
孟凡坐在女儿身边,无奈的叹口气,抬眼瞧她,“小晞,要给你婆婆知道了,一定会责怪你。”
孟晞浅浅一笑,“难道,不该责怪?”
江燕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轻轻戳女儿脑门儿,“真是傻,知道会被责怪还那样做?”
“以后,不会了。”
孟晞垂眸,心里重复了一遍她对贺准说的话,从今以后,毫无关系。
………………?……
……………………
下班时间,银行门口那辆黑色商务车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
换了以往,男人的视线一定是朝着大厦出口处,目光专注且深情。
今天也是盯着那方向,不过却在接电话。
跟项默森通话已经很久了,贺氏资产进行拍卖已经提上日程,排在最前的就是国内一线珠宝品牌mF,通话内容大致就是这些内容,但项默森人在国外,似乎对这事一点不热衷,他在电话里说,全权交给了童睿。
许仁川知道他最近应该是不会回国,了解他,不回也就不回吧,不用他交代事情也会帮他处理得妥妥当当。
项璃和同事一起出来,见了那辆特殊牌照的车,跟同事分别后就过去了。
最近和同事的相处融洽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来这里工作也有一段时间的缘故,兴许,还有其他原因……项璃对许仁川的了解,这人有千万种本事达到自己的目的,包括为她扫平身边所有障碍。
这可不是她需要的。
司机在前头,两人习惯性坐的后排。项璃今天面色不佳,上车之后关了车门男人就把她的小手塞进了自己掌心,空出那只手去理顺她额上一缕凌乱丝,“是不是不舒服?脸白成这样?”
“中午的米饭太硬,而且那菜估计不干净,肠胃炎犯了,疼。”
项璃答得简洁,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小事一桩,一颗肠炎宁就能解决。
不过在许仁川这里,事情被放大无数倍,只听他沉声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
“干什么啊?”
项璃最不爱去医院,对她来说,医院是梦魇时常出现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她才不要去那里。
“我不去,已经吃过药了,今晚回去再吃一次很快就好了。”
“去医院。”
许仁川这人非常固执,项璃对自己不好,他就偏偏要让她意识到该怎样对自己好。
在他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项璃甩开了他的手,语气更冷,“没用的,许仁川,你现在做任何事对我来说就好比你在得罪了你的顶头上司之后的马后炮。”
“就当是马后炮吧。”
许仁川面对她,摸她的小脸儿,眼神极其柔软,“你爱给我安什么罪名我都承受,无所谓的。”
项璃瞪他,恼怒的转开了脸。
许仁川目视前方,缓缓的眨动眼皮,过了许久,他听项璃说,“那就去省医院,正好,去看下小晞。”
许仁川握着她的手不放,甚至拉过去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答,“好。”
十 ...
(字路口遇红灯,车里安静得很,项璃被他握着手,触觉从温暖到灼热,最后都有了薄汗。
她想把手缩回来。
许仁川感觉到她微小的动作,不想让她不舒服,也就放了手。
这沉默让车里气氛很沉闷,司机从车镜里看了好几次后面的人,心下叹息。
许部长怎样一个清高冷傲的人,这丫头,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不过感情这东西,谁说得准,搞不好他老人家就喜欢这酸爽?
“昨天下午你从客户那里离开之后,去学校接小诺了?”
静静的空间里,许仁川突然开腔。
项璃一愣,慢慢的转过头来,眯眼瞅着他,咬牙启齿道,“姓许的,不要再监视我了!”
“sorry。”
男
人举手投降,项璃这炸毛的小表情和冒火的语气竟让他舒畅的笑出来,“绝对不是监视,正巧那个时间段我在外面,想小诺了,就去了她学校门口……”
项璃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纠结的五官,瞪着他,胸口起伏着,很是生气。
许仁川闭了闭眼,握着她的肩膀再一次解释,“真没有跟着你,不信你问他——”
他指的是司机老王,项璃果然把目光转过去,王司机忠厚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骗她,“夫人,部长昨天下午跟一领导喝完茶之后觉得累了,没有回单位,所以就去了学校。”
项璃抹开他的手,坐好,清了下嗓子,“一会儿经过水果店,给小晞买点水果。”
……?…………
………………
2o15年1月2o日,离中国的春节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项默森在东京,这晚,重要的商务谈判席上,他喝了不少酒,对方是日本xx株式会社长,想从他这里拿到融信下属某品牌在日本的连锁代理权,酒桌上,对他自然是唯唯诺诺。
饭后去了一家会所,此时项默森已经半醉了。
出差在外,左灿向来是形影不离,一是担心他喝高了出事,另一方面,也怕对方公司不怀好意,来点艳.照.门事件就不太好了。
小日本叫来的姑娘也都嫩得能掐出水来那种,不仅项默森,连左灿身边也都坐着一个娇滴滴的。
左灿不比项默森,能坐怀不乱,即便那些姑娘小手在他身上乱摸,也都还能端着酒杯跟人继续谈正经事。
当跪在项默森膝盖中间那个穿女佣装的妹子手从他的长腿慢慢往上接触到他的皮带时,正在那边闭着眼,心头不停念着童睿名字的左灿一下睁开了眼,目光扫射到老板那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
ps: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也都回复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告诉我。
今天就写到这里,晚安。
160.他想扇她一巴掌,她却笑着说,默森,你回来了?
( 只见那男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手端着酒杯,与对面的人谈笑风生,另一只手冷不防的,慢慢拉开那姑娘的小手。
小姑娘早已是闻到男人身体间好闻的气息,哪怕不是为了钱,这样的男人大概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吧播。
不过人都有自知之明,她能从这男人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里看出,他与一般piao客不一样,拿钱倒贴,人家也不一定要。
她爬上来,脸贴着他的耳朵,用着并不标准的英文,小声的对这男人说,“我是chu女哦,我很干净的。”
男人朗朗一笑,拽着她的手腕子与她拉开一点距离,“安静呆着,钱少不了你的。”
姑娘愣了一愣,随即笑了,“我要的不是钱……”
伸手在他胸前画了一个圈儿,“是你这个人。”
项默森眼皮跳了跳,伸手抚额。
此时那个脑满肠肥的社长谈好合作已经搂着美人在那头唱歌了,项默森拿了支烟放在唇边,低头点上,然后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那姑娘,“坐下。”
小姑娘点点头,往他身旁一坐,高兴得直往他身上蹭跫。
项默森皱眉抽着烟,吐着烟雾,也没把她拉开。
“你哪所学校的?”
“……”
姑娘眨眨眼,“早稻田。”
男人再一次放声笑了,“就你这英文,还早稻田……”
姑娘咳咳两声,手往他裤裆去,项默森按住她的手,挑眼道,“这么熟练你跟我说你是处?”
“我真是。”
姑娘小脑袋靠在他肩头,“听说今晚客人很尊贵,一定要干净的女孩……”
“缺钱是吗?”他淡淡的问。
“不缺。”
女孩子想了想,又说,“也算缺吧,想买的包买不起,想用的化妆品也用不起。”
“就出来卖?”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服侍你嘛?”
姑娘的手已经放肆的再一次划过他的大腿,停顿在他的皮带上了,“大叔,看你这么帅,今晚我好好的伺候你,不收你钱。”
项默森靠在皮沙上,人没动。
那女孩子像是得到了鼓舞一般,手钻进了他的裤子。
当她的掌心触到那温热茁壮的力量,整张脸红得要滴血,可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手就被拉了出来。
项默森像是游走在绝望边缘的幽魂,闭目间,随处可见孟晞那姣好的容颜。
他不可能堕落,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堕落了也没人知道的时刻,他不愿意让自己变得肮脏,他有洁癖,除了孟晞,他不适应任何一个异性的碰触。
那晚上他想要放纵一次,带着报复心的,想要有一天站在孟晞面前对她说一句“不要以为谁非谁不可,没有你,我可以跟任何女人睡”,可是当他把康雪融打横了抱到楼下的沙,当她纤细的双臂用着孟晞的姿势圈住他的颈脖时,他醒了,彻头彻尾的醒了过来。
他离开她的身体,转身,背对着她说sorry。
康雪融在他身后无比淡定的躺着,她说,你做不到的,默森,不管是我还是其他别的谁,除了孟晞,你做不到。
就连碰触都觉得难受。
小姑娘还没怎么他,隔着平角裤才擦边沾到点点体温他就整个人处于崩来态。
左灿看到了,摇着头直叹气,老板这人实在是没有当piao客的资质,姑娘你放开他,闪一边儿去!
深夜回酒店,项默森醉得特别厉害。
自打左灿跟随他以来,这是他醉得最严重一次,太太之前不是说了吗,要注意身体,不要喝太多酒……他当成耳边风,哦,估计太太越让他干什么,他就越不想干什么吧。
回酒店的路上,左灿开着车,车窗全都开着,是项默森要求的。
冷风呵斥呵斥灌进来,车后排的男人闭目养神,不觉得冷,只是摇头,念叨着太太的名字,孟晞你啊,你啊!
你啊!
左灿知道老板不痛快,心里难受,他清醒的时候又不敢多嘴安慰他,现在他醉了,这才敢开腔,“老板别难受了,其实太太也是在乎你的,我们都看得到。”
“在乎毛,谁稀罕她在乎!”
“……”
左灿叹气,叹气,再叹气,然后,“说不定,她比您更难受。”
项默森睁了眼,片刻后小声呢喃,“你说,我们的孩子,像我,还是像她……”
之后他睡着了,左灿刚回了一句“是儿子就要像老板您”,从车镜看去,身后的人已经没了反应。
到了酒店,安置好了老板,左灿给他女朋友打电话。
腻歪了一番,这才开始问正经事。
“太太那头什么情况?”左灿问。
“别提了,看着心
里怪难受的,太太身体不好,这种时候最需要老板在身边了,可老板心这么狠……”
“你给我打住,这件事明显就是太太不对,换了我也冷落她!”
“你们男人的心怎么这么硬,左灿,要是我犯了一点小错你也要几百年不和我见面吗!”
“哎哎瞧你,别激动,别激动。”
“好了我要睡了。”
童睿在那边打哈欠,一边摘下眼镜,往被窝里躺,“你跟老板说一声,太太让我以后都不用去送东西了,说是,她会照顾好自己。”
说话的人难受,是女人才能感受到女人的难处,结果左灿那个臭男人在那头来一句,“宝贝儿,这次出差不知归期,晚上老想你,想得下面可疼了!”
童睿:“……”
挂电话,关机。
流氓!
……
……
国内医院,贺准的病房内。
汪绮玥看了好几次时间,嘴里在念,“梓宁和陈姐去买个东西需要去这么久?”
项景枫给贺准掖好被子,慢慢走到母亲身边,“本想中午陪您吃饭,这样的情形,总不能让您在医院用餐。”
“你别管我了,一会儿我和陈姐回去吃。”
握着项景枫的手,汪绮玥看了她半晌,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
项景枫知道她要干什么,立马就要推拒,“别这样,我不能要……”
“拿着!”
汪绮玥很强势的把卡塞进项景枫的手里,不容拒绝的态度,“之前世元出事,从我这里要了些钱去,说实话我身边也没什么流动资金了。项家一切开支都来自项氏,来自默森,我能节约下这些钱,也都是平时你们给我的。阿准现在要治病,我不好开口问默森要钱,梓宁恐怕手里也艰难,所以我给你,你就拿着,景枫,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来的。”
项景枫眼眶通红,抽泣着点头,手里的银行卡变得无比沉重,她说,“我知道,我知 ...
(道的,您对我,对梓宁,视如己出,这些年我感受得到。”
她复又把那张卡还给她,放在她手里紧紧的握住,“不过这钱我真不能要,治病的事您别担心,先前在家里,梓宁给我了我钱,那孩子,能给我的都给我了,这辈子还真是没白疼他……”
“说什么呢,自己儿子,你不疼他谁疼他?”
“是,是。”
项景枫擦了脸上的泪,笑道,“所以,钱的事我这边没问题,您收着吧,万一到了紧要关头我有需要,一定会告诉您。”?“你真是!”
汪绮玥没辙,只得把卡收起来,一边说,“有个难处你要是不跟我开口我就跟你急!”
“知道,我会的。”
汪绮玥整理好了挎包,陈姐和梓宁也从外面回来了。
见陈姐脸色阴霾,汪绮玥瞪她一眼,“给脸色谁看呢!”
陈姐:“哪有给脸色……”
汪绮玥没好气的又瞪她,“走了!”
“嗯。”
陈姐打起精神,看了看梓宁,这就过去拿起汪绮玥的包。
贺梓宁送她们上了车,在车外跟她们挥手,“外婆,改天我回来陪您。”
汪绮玥点头,笑容欣慰。
陈姐却在一边沉默着,一改往日多话的毛病,车子开走了,汪绮玥“嘶”的一声,“我现你和梓宁出去了回来很不对劲!”
“哪、哪有……”
“还没有,心事重重的,跟我说说,梓宁那小犊子是不是惹祸了?”
“噢,梓宁啊……”
……?……
“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灯红酒绿的酒吧,贺梓宁撑着侧脸,醉醺醺的在程远轶面前说了一大晚上。
酒已经喝得不少了,他情绪十分低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些语无伦次的,当他握紧了程远轶的衣襟,迷蒙着受伤的双眼问他,“你说,我到底是谁”的时候,程远轶一个大男人的心也疼了一下。
“以前,以前觉得我爸想怎么揍我就怎么揍我,小时候会想,他到底是我不是我亲老爸!”
“孟晞……孟晞和我小舅结婚那次,你知道的……”
打了个酒嗝,在程远轶心疼的目光中,他继续说,“红木凳子,就这么落在我身上,变成了一块一块的木头,你知道他多狠心吗!”
“我不想和我妈说话……我爸和小晞的妈生了小晞,那我妈……我妈他妈的又和哪个男人生了我?”
“我他妈的,他妈的不姓贺!”
“不是,我就是姓贺,我是贺准的儿子!”
他从高脚凳上下去,拉住程远轶的衣服,眼睛里泪都浸出来了,那样的梓宁,他哭着在说,“我很爱我爸,我爱我的父母,我的家庭……”
他狠狠地摇头,程远轶的眼睛都红了,怕他跌倒死死地拽着他,一边对他说,“我明白,都明白的。”
“你不明白!”
他把眼前的人推开,哭得更厉害了,已经有人在往这边看,都在想,这么个英俊的公子哥儿喝醉了酒不去找女人,在这儿哭什么呢?
许恩施来的时候,贺梓宁已经被程远轶按在沙上了,他躺在那里,呈大字,一条腿在地上,那姿势一看就不舒服。
恩施走过去把他的腿拉起来放在沙上,坐下来,这才问程远轶,“他怎么回事呀?不是戒酒了吗,怎么又喝成这副鬼样子!”
恩施心里很是焦虑,大半夜的折腾个什么劲儿,要照顾肚子里那个,还要担心肚子里那个的爹。
程远轶一时半会儿也跟她解释不清楚,再说这种事,要说也该由当事人自己去说,由他转达给恩施那不合适,“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他好了,先把他弄回去。”
“哎你……”
“咱俩一起动手!”
程远轶都在挽袖子了,见恩施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皱眉道,“他很沉的,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
“我不敢用力。”
“你怀孕了吗你不敢用力!”
程远轶嘴上这么乱说一通,人已经弯腰去扶贺梓宁了,还嚷了一句,“不帮忙就闪开。”
结果他刚把梓宁拉起来,就听旁边那女人小声说了句,“可不就是……怀孕了。”
于是,程远轶受惊过度,手一松,贺梓宁被扔在了地上。
“你轻点,摔疼他了!”许恩施怒道。
“你,你吓到我……”
等到贺梓宁上了车,程远轶握着方向盘还在那里愣,半晌,他转身盯着恩施,“我说,你俩离婚后又没生关系怎么会怀孕?”
许恩施照顾贺梓宁,没吭声,程远轶想了想,又说,“你有其他男人了?”
许恩施瞧他一眼,很嫌弃的。
程远轶没看懂这眼神,炸毛道,“不是说了喜欢他,要等他,这才多久你就耐不住了?”
“说什么呢,这是梓宁的孩子。”
许恩施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视线转回贺梓宁的脸上,瞅着他醉得不省人事的俊脸,她说,“就那一次,十月份那次,我没吃药,后来就怀了。”
“唉我去,这小子也真够猛的,一次就中招……”
程远轶说完对上恩施烦躁他的眼神,兴奋的内心偃旗息鼓下来,嘿嘿的笑,“这都该有三个月了?”
“嗯,还有几天就三个月。”
“我可是干爹哦?”
“你开车吧,赶紧把他弄回去,躺车上多不舒服。”
“好嘞。”
程远轶在听说梓宁就要当爸这个消息后,什么不高兴的事都抛之脑后了,开着车也都在亢奋的吹口哨。
恩施也忍不住笑,这人,又不是自己要当爹了,怎么高兴成这样。
“程大哥。”恩施叫他。
“你说。”
顿了顿,恩施轻声开口,“先别让梓宁知道这事儿,我怕他不高兴,眼下他们家生了这么多事,他也挺烦的。”
程远轶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这人没啥优点,就嘴特别严。”
到了住处,程远轶把贺梓宁弄到了床上,恩施给他洗脸洗脚,安顿好之后汗流浃背了,打算去盥洗室洗把脸,谁知道,迷迷糊糊的贺梓宁在床上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腰。
男人的力气特别大,恩施吓了一跳,把他弄到了孩子,躲都躲不及,“你松手啦!”
“恩施……”
他是在叫她的名字,喃喃的,声音特别好听,许恩施缓缓地把他的手从腰上拿开,这才过去坐在他面前,“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恩施……”
“我在呢。”
她俯身,就快贴着他的脸了,近距离看他的样子,伸手去捻开他的,低头,亲吻他的眉毛,眼睛……贺梓宁突然睁开眼, ...
(恩施吓得抽气。
“你睡吧,我先走了。”
恩施就要站起来,却被那人拉住了,“别走。”
“要走!”
“别走了!”
贺梓宁醉得眼中,还能认清眼前人是谁,翻了个身,把人摁在身下。
啊啊啊啊啊!
恩施吓坏了,孩子啊,我孩子啊,你不要乱来!
“给我。”
贺梓宁难受,心头有魔鬼,蠢蠢欲动的,想要用女人的身体慰藉自己,这人是恩施就好了,是恩施,是恩施……哦,他其实对恩施很有yu望,眼下,裤裆已经撑起来了。
“你疯了吗,我俩离婚了。”
恩施被他压着,早已
经口干舌燥,但是不行,真的不行。
“离个鬼的婚,改天,改天再去趟民政局……恩施我要你……”
他真是疯了,拉着她的手往某部位去,恩施只感觉脑子里的弦都要断了,她也想要他。
“你个酒醉鬼,又想像上次那样乱来吗,滚开啦!”
恩施拉回理智,虽然摸过梓宁帐篷的那只手好热好热,内心好激动,但是,现在就是不行。
贺梓宁昏昏沉沉的,被她掀翻之后就没起来过,趴在床上,偏着脑袋,睡着之前说,“臭婆娘,改天我弄死你……”
恩施没忍住噗嗤笑了。
笑着笑着又觉得忧愁,心说,你要是知道我偷偷怀孕,“弄死”我的方法一定不是你现在想的这样了。
……?……
2o15年2月5日。
项默森站在孟晞的病床边,此刻是下午三点整,她在午休,安静的睡颜叫人忍不住想俯身亲吻她。
来的时候岳父岳母也都在,看他风尘仆仆的,知道他是才从机场来的=。
孟凡很识趣,借口说回家给女儿拿点东西,留下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和孟晞单独相处。
房门关着,想要以解相思,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的揉她,摸她,和她激烈拥吻。
情况不允许。
再说,他这人气性大,即便忍耐不了没了她那寂寞,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好一段时间的冷漠以对。
他在她身旁坐下,趁着她睡了,捞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薄唇边摩挲,目光是温和的,表情是平静的,内心,却是激狂的。
他真是想一巴掌扇醒这个小白痴啊,真想。
哪里下得去手,哪怕是虐待自己,让自己痛,也不忍落在她身上。
在外半个月,忙碌的工作没能让他减少对这个小女人的想念,一边气她,一边渴望她。
深夜一个人的时候,寂静的长夜,他会情不自禁低喃出她的名字,只愿她平安。
孟晞睁开眼的时候他早已放开了她的手,倚着那墙壁,冷冷的瞅着她,眼中只剩冷冽的寒。
这个时候的孟晞是知趣的,是聪明的,别人她不会观察,但项默森的脸色她看得十分明白。
她要做的,就是在他回来之后,在他不计前嫌还愿意把她当做他的妻的时候,微笑着,对他说一声,“默森,你回来了?”
161.孟晞不说话了,看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把她的病号服解开
( 房间里开着暖气。
爱人之间,眼神也是温暖的,孟晞咧嘴望着那个冷漠的男人微笑,知道他不痛快,知道他还在生气,那又如何?人已经回来,肯站在她面前,至少还肯给予她直视的目光,就说明,他是心软的,对于她,他是不舍的。
只叫了他一声,不予回应,孟晞想要拥抱他,想要感受他身上温厚的男性力量,她掀开被子,缓缓的下了床。
干净的白色袜子,她踩在地板上,还没能走动一步,男人已经上前来了。
轻而易举把她抱起来,眉梢拧着,垂眸俯视她,惑人的低沉嗓音响起,“给我躺着!跫”
“哦。”
孟晞笑了,笑得那么甜,嘴里应着,双臂却紧紧圈住他,不松手播。
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一眨不眨的瞧着她,“松开。”
孟晞摇头,咬着下唇怎么都抑制不住的想笑,项默森心头烦得很,想把她扔在床上,哪敢下重手?不敢,不能让她磕着碰着……疼的还不是他?
“昨天我还跟我妈说呢,我有预感你要回来了,”
话说了一半,孟晞眨眨眼,手指在他后脑勺勾了勾他的丝,又说,“这次去哪儿出差?有买礼物吗,我和皓皓的?”
项默森盯着她,眼中氤氲着怒气。
孟晞无视,明眸皓齿在他眼前,似是自说自话,偏偏就是说给他听的,“这几天有了孕吐的感觉,吃不下东西,每次想多吃一点结果全都吐了。”
她垂下眼睑,看项默森有了点点青须的下巴,抠他后脑勺的小手缩回一只,摸他的下巴,有些刺人,她笑笑,又把手移到他后颈窝去了。
“医生说宝宝挺好的,一个多星期前就能听到胎心了,很健康,你看,你就算在外面我也能把他照顾得好好的——胡子该剃了,扎人的呢,都不想亲你。”
孟晞又揉了揉他浓密深黑的头,硬硬的,打了蜡,不如平日里在家随意的样子,有蜡刺鼻的香味,更不如在家时他一身清爽好闻的味道。
“你回来了今晚我爸妈可以回家休息,默森,我很想你。”
孟晞把小脸儿贴近了他的胸膛,或讨好,或自内心的,她就想跟他这么亲近。
闻着属于这男人特有的气息,她觉得很安稳。
可是由始至终男人都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只是注视着她,看着那张小嘴儿一开一合,像是什么事都没生一样,这个女人呐,她怎么能当什么都没生过?
“想我?”
他冷笑,走到床前轻轻把她放下,孟晞的手还没松开他,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那感觉,要多亲密有多亲密,可是对于项默森来说,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忽视了这亲密。
孟晞嗯了一声,点头,“我是很想你,从来没有出差这么久,我住在医院,等我们俩回去,家里一定都一层灰了。”
“家?”
项默森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唇边异样的讽刺笑意,“孟晞,你少来这招,想谁呢,谁的家呢?”
“你会跟我吵架吗,今天?”孟晞问。
“你觉得我稀罕跟你吵?”
他起身,解开西装的扣子,转身背对了她,双手Сhā在腰间。
孟晞平平稳稳的躺着,在他起身时已经给她盖好了被子,此时她躺着,他站着,空气里充斥着火药味,那火药味很明显是来自于项默森。
他已经尽量抑制了,来的路上已经调节好了心理状态,可是见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一通脾气。
五分钟,就五分钟。
他在脸上拂了一把,转身面对孟晞。
孟晞已经坐起来了,安静的一张脸,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她伸手,想要去拉他的袖子。
项默森挡开了她。
孟晞:“……”
多少有些尴尬。以前,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她处于被动方,眼下她想要讨好他,已经用了很多主动的方式了。
项默森是个很固执的人,看似很好哄,其实不然,孟晞知道他在乎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两人相爱的证据,可以说他在乎的是她在这段关系里她的态度,犹如她对他的重视程度,说到底有没有孩子又怎么样呢,他要的,是孟晞对他的尊重。
气氛很糟糕,前所未有的,看似无论如何都改善不了的状况。
孟晞低着头,小手握在一起,极小声的说,“项默森,我并没有奢望这件事你能体谅我,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角度,你完全有理由阻止我做那样的事情。可现在已经生了,也不能退回到那一天,所幸孩子平安无事,他也抢救过来,难道这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时间退回那一天,再给你一次机会选,你还会这么做吗?”
项默森压下心中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他这
么问,孟晞知道他要的是什么答案,但她也不能昧着自己良心撒谎,她摇头,“你给我一百次机会让我选,我还是会选择救他。”
“你!”
男人气得不行了,大掌扬起在她的头顶,孟晞闭了眼,心想他要是揍了她能解气,那就动手吧。
可他哪里下得去手,气归气,他还没有打女人的恶习,手在半空中停了停,缓缓放了下来。
孟晞睁开了眼,眼前是男人火冒三丈又不得其法的暴怒神情,她漠漠的叹口气,对他说,“我也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多大的错误,你要说我们俩的孩子来之不易,可贺准那到底也是一条命,虽然他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可实际上没有他就没有我,就当我感恩他给了我一条命,就当是为了报答他,这一次之后,我和他两清了。”
“我现在不想和你理论!”
项默森走到窗口,推开窗户之后从裤袋里拿出一支烟,低头点上。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坐着的孟晞,怔了怔,抬手挥了挥跟前的烟雾。
他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抽了半支烟,然后灭掉。
空气里还有稀薄的烟味,他在窗口呆了很久才走回到孟晞身旁。
“医生怎么说?”
他已经冷静下来了,脸色不好是必然的,他拉了根椅子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皱眉盯着孟晞。
“完全没有问题,因为还在前期,过段时间出院后也让我少走动,最好是不要出门,等到三个月后都稳定了,才能适当的出去散散步。”
孟晞看着项默森,只要他肯坐下来心平气和跟她说话就是好的。心里还是难受,对他来说,一定觉得自己在她身上花的那些心思是白费了,白爱她了……养个宠物还能召之即来挥之去呢,比她听话。
“已经七个星期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嘴角隐隐带着笑意,项默森看得出来,其实她很开心。
项默森话很少,或者说他是没什么好说的,现在 ...
(孟晞在他面前就是小心翼翼,随时察言观色。
只要能哄好他,什么好听的都愿意说给他听。
项默森在医院陪了她一整天,中间接了几个电话,是公司的人打过来的。
他心情不好,跟人说话语气很恶劣,孟晞在一旁看着,要是换了以前,她一定会让他对下属态度好一点,如今她可不敢,造成他这样的人就是她!
下午六点,江燕秋给女儿送晚餐来,是接了皓皓过来的,小胖子一看见他三叔就兴奋了。
有了孩子,病房里气氛稍微有所改善。
到了七点,江燕秋要带皓皓回去了,项默森看了下时间,对岳母说,“要不今晚您还是过来陪她,我得回家洗个澡……”
“这里也能洗澡,换衣服的话,可以让人送来。”
孟晞也没看项默森,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淡淡的说出来。
皓皓抱着江燕秋的腿,“是呀,三叔,今晚奶奶要带我逛市,还是你陪小婶婶吧。”
项默森瞥了孟晞一眼,看向岳母,江燕秋笑道,“是不是太累了?要实在不行,我就让小晞父亲过来?”
孟晞:“我爸多不方便,”
项默森视线一下转过去,孟晞迎上他的目光,“不过你要确实想走也没关系……”
“你们先走吧,我留下。”
项默森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江燕秋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往女儿那边看去,那姑娘在那要笑不笑的,真是……
待母亲和皓皓离开,孟晞下了床,一身条纹的病号服,缓缓走到男人身后双手圈住他的腰,“让阿灿帮你拿衣服,今晚别走。”
他拉开了她的手,袖子太长,小手都被遮完了,男人转了个身面对她,隔着布料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子淡淡的说,“别试图讨好我,没用。”
说完他就开门出去了,孟晞站在原地讷讷的,可是下一秒男人又倒回来了,脸上表情极不自然,在跟她解释,“我就……找个地方抽根烟,马上回来。”
孟晞看着他再次走开,唇角微微扬起,笑了。
……?………………
江燕秋带着皓皓从妇产科大楼离开,还没走到医院大门口,便碰见从外面回来的项景枫。
此时她还不知道项景枫已经从孟晞那里了解到前程往事,她更不知道,在项景枫知晓那些过往之后,还能如此坦然的面对她。
两人停下脚步,相视而笑,皓皓抓着江燕秋的手跟项景枫打招呼,笑着喊,“大姑姑。”
项景枫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脸,然后问江燕秋,“默森回来了,你们夫妻俩可算能好好休息一下。”
“哪能呢,默森也要忙工作,也就今天陪着小晞。”
江燕秋无奈叹气,末了跟她道别,“那我就先走,咱们回头再聊。”
“江女士。”
项景枫叫住了她,江燕秋回头,“怎么了?”
“我有些话……”
项景枫欲言又止,江燕秋不太明白,出于礼貌,她对皓皓说,“乖乖去那头市等着奶奶,一会儿奶奶来找你。”
“那我可以买烤肠吗?”
“可以。”
江燕秋给了皓皓十块钱,小胖子兴高采烈的跑了,她这才回身看着项景枫,“孩子走了,说吧。”
“我已经知道……知道孟晞是阿准的女儿。”她说。
江燕秋并不意外,也在她意料之中,两个女人能相敬如宾,那实在是因为自身涵养极好。
她点点头,“说不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毕竟,哪能这么巧,小晞和他一样的血型……”
“但是你放心,我以前怎么样对待小晞,以后也还怎么对她。”
“以前?”
江燕秋笑了,摇摇头,“以前也没见你们对她有多好,不是硬生生拆散她和梓宁?”
“事实证明她和梓宁是……”
“拉倒吧,贺准早就跟我说过,梓宁不是你们生的。”
项景枫脸上一阵红,江燕秋低头叹息,“放心,我知道的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毕竟梓宁和小晞好过,对我和小晞父亲也极为敬重,那孩子极其善良,又很孝顺,谁都疼他。”
“梓宁其实,其实……”
“别说了,我什么都清楚,当初贺准把任何一个细节都告诉我了。”
江燕秋望着眼前这难为了几十年的女人,同情心起,“项女士,你我都是当了妈的人,且不管梓宁是不是亲生,他已经这样活生生的存在于咱们的生活中,他一天叫你一声妈,那你就是他的妈,有些事情,如果可能……就让它一辈子都藏在地底下吧。”
项景枫点头,闭了闭眼睛,“也只有当了妈的人才能理解,”
她微微一笑,然后对江燕秋说,“江女士,过去阿准做的那些伤害你和小晞的事,今天我在这里,跟你说句对不起,眼下他已经一无所有,就当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江燕秋也笑,“哪能轮到你来道歉?你何错之有?”
她摆了摆手,眼中泛着千帆过尽之后的淡然,“如今我有夫有女,日子过得很好,我已经满足了。”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她跟项景枫道别,“我得带皓皓回去了,老孟在家等我俩吃饭呢。”
“好。”
项景枫望着那个优雅的女人桥孩子离开医院的背影,不禁酸涩一笑,所谓的因果,大概就是眼下这般。
罢了,罢了,这都是命。
……………………
晚上十点,孟晞想睡觉了,项默森坐在她对面的条形沙上噼啪敲着笔记本键盘。
她眯了眯眼睛,然后轻声叫他,“项总,你已经工作两个多小时了,要不要适当的休息一下?”
项默森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回屏幕上,指尖飞快的运作仍旧没有停下来,“你先睡,我一会儿还得收个邮件。”
孟晞下了床去,走到他身旁坐下,“我要洗澡。”
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得告诉他。
项默森停下手里动作,侧头看她,“在医院也天天洗?”
“习惯了,不洗睡不着。”
小手挽住他结实的胳膊,脑袋枕着他的肩,“也碍不着你什么,就是我洗完后,帮我穿下衣服。”
妈妈说了,不要随便弯腰,最近洗澡换衣服都是妈妈帮忙的,今晚项默森在,就得劳烦他。
项默森望着她,视线内是小妻子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的红晕,他心里好笑,不就是帮忙穿个衣服,害什么臊!
眨了两下眼,低声问,“洗澡不用帮忙?”
“不用。”
孟晞放开他,笑着起身去拿换洗内.衣裤,一边说,“我很小心,不会摔了。”
项默森目光一直跟着她小小的身子转,等她拿完了东西进浴室,这才站起来。 ...
“还是帮你洗算了。”
他跟着孟晞进了盥洗室,孟晞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绑头,一边对他说,“真不用了。”
他不管不顾的,从她手里拿过夹子,帮她固定了头,然后,孟晞转过身来,他开始给她解衣服扣子。
孟晞不说话了,低着头,看他漂亮修长的手指灵巧的一颗颗把病号服的扣子解开,里头是套头的保暖衣,他看她一眼,说,“手举起来。”
“……”
好了,只暑里的黑色内.衣,能把她胸型衬得非常漂亮那种,这种情况,在项默森面前袒胸露ru,她很不习惯,“我自己来,我……”
项默森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轻轻叹了口气,手绕道她背后,解开了扣搭,然后,肩带从她白皙的肩上滑下来
。
孟晞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某个还在生气的男人,你没必要这么周到……
她双臂环在胸前,埋头看着眼前蹲着的男人,他在给她脱长裤。
衣不蔽体的时候,因为窘迫,在项默森褪下她身上最后一件东西后转身就跑,脚底踩滑,差点就摔了,幸好男人眼疾手快搂住了她的腰。
“你还真是小心!”
身后,咬牙启齿的声音响起,孟晞冤枉,平时她真是要多小心有多小心呐!
男人过去拧开了花洒,看都没看她,试着水温,一边说,“我给你洗。”
“不用……”
“你再说!”
他今天脾气就没好过,这种随时都要爆的状态持续很久了,孟晞不敢再说什么,走到了他面前。
温热的水顺着她的颈脖缓缓流下,男人的手,沾了好闻的沐浴液,温柔的油走在她光滑的肌肤……孟晞闭着眼睛,心跳得很快,口干舌燥的,仰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项默森赤脚站在地上,尽管衬衫袖子挽起来了,那也是白挽,衣服被水弄湿了,也包括裤子。
他的头,脸上,上下装,近乎湿透。
他脸上淡淡的,眼神无波,看似没有沾染情yu,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水中,他触摸着她光洁肌肤的指尖早已烫。
第一次这样给她洗澡,孟晞受不了这样赤1uo的暴路在他面前,身体微微抖了,他感觉得到。
他们结婚两年,也就近几个月才开始有了正常的夫妻生活,孟晞在他心里到底还是个经历男女qing事不久的孩子,有时候,放不开。
也只有夜深人静关了灯的时候,她才有可能在他shen体底下彻底绽放……
清洗她隐秘地方的时候,孟晞下意识的雙腿并拢,耐不住睁开眼了,“项、项默森我自己来。”
162.你记住,这件事不谅,说不谅就不谅
( 这天夜里项默森忙到后半夜才休息,孟晞睡床,他睡的沙。
之前衣服都湿透了,也就顺便洗了个澡。
孟晞帮他抹的沐浴露,还帮他擦背,他那健康强壮的体魄在和她形成鲜明对比,孟晞小手在他身上擦,像是在擦铜墙铁壁。
从早上过来到现在,两人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是他不愿意好好说,总觉得心头有根刺,不痛快,不舒坦。
又不忍心真的拿腔作势给她太难看的脸色,那孩子态度还算好,自知理亏,在他跟前整个就是逆来顺受的样子……也不能说逆来顺受,比平时梗温顺倒是真的播。
孟晞的性子其实向来都很温顺,通常惹到了她,耐心顺一顺毛也就差不多了。
她也很少真的跟谁生气,不生气不代表没有脾气,至少跟项默森过几次火不像是闹着玩的跫。
洗完澡他给孟晞穿好衣服后,孟晞去柜子里拿了一套病号服给他先穿上,他死活不肯穿,像什么话!
可还没给左灿打电话,衣服没送来,难不成要光着身子?即便屋里再有暖气,那也是不行的,再说了,万一一会儿有护士来查房,见了这么个极品祼男,那不是亏大了?
孟晞可不愿别的女人跟她分享自己丈夫的男色。
她手里抱着条纹病号服,在氤氲着雾气的浴室内,劝他,“先穿上,我马上打电话给左灿让送干净衣服来。”
项默森将她手里的东西扯过去抖了抖,“这玩意儿我穿着到膝盖?不穿!”
他一身四体光溜溜的,性感的胸肌腹肌人鱼线,真是要多祼路有多祼路了,孟晞那个角度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放,脸上烫得慌。
见孟晞不说话了,一张脸跟被烙铁烙过似的红,他居高临下轻飘飘来了句,“看着我。”
孟晞沉了沉气,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里不似平日里看她时的柔情和纵容,倒有些难得在她面前表.露的阴戾。
“万一出事,你打算如何跟我交代?”
他指的是孩子,这一刻,孟晞听得出他语气里对她身体有没有问题并不关心,五脏六腑因他翻涌的潮汐以及身体的血液,在一点点凉下来。
半张着唇,欲言又止,孟晞在他泛着暗涌的波光里,最终是说,“我想过这件事导致最坏的结果,就是你和我离婚。”?“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你真那样做,我也不敢挽留你。”
“你这是在跟我承认自己的错误?”
“项默森你先把衣服穿上。”
孟晞从他手里把上衣拿过来,一粒粒解开了纽扣,轻轻踮起脚,披在了他的肩上,项默森抬手要去扯掉,她一把拽住他的手,拽住他因过分气恼而力量极大的那只手,“你别生气,听我说完。”
孟晞给他穿衣服,很费劲,衣服是她的,就那么点儿大,她穿着很宽松,可是项默森再是不胖,毕竟也是个身体强健的男人,纽扣不好扣。
“从我们夫妻的立场看过去,我是错了,我没有否认,这跟我怎么样选择没关系。”
衣服算是扣上了,接下来是裤子。
她很固执,非要他穿上。
项默森觉得这孩子犟起来跟牛似的,不穿不行,于是他径自拿起那短小的裤子往身上套。
身材不错,虽然短了点,总算能把该遮挡的地方遮挡了。
孟晞拉着他的大手,两人去了里面屋子。
这间病房是这医院最好的病房,倒没有分和非,不过环境确实是很好,有卧室有客厅,也算方便。
孟晞让项默森坐,他坐下了,她先拿电话打给左灿,让他给他老板送一套干净衣服过来,末了,她在项默森旁边坐好。
“我不奢求你理解我,作为孩子的妈妈,我也的确没有尽到一个妈妈应尽的责任。你要怪我我没话说,你要气我多久我也不会有意见。”
孟晞由始至终拉着他的手,不松开。
项默森想抽根烟。
“其实你要不提起,我也不想再说这件事了,我只想以后和你好好的。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不把话跟你说清楚了,你会怀疑我,你会否定我。”
项默森真的想抽烟。
孟晞见他不为所动,双腿叠着,眼睛注视着前方电视,不时的眨一下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用心听她说。
孟晞心里叹息,握着她那只手紧了一些,“项默森,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要不在乎你,就不会那么害怕……”
屋里短暂的安静,孟晞感觉到她握着那只手动了动。
良久,男人缓缓转过视线看她,他开腔了,嗓音低哑暗沉,“害怕什么?”
孟晞低着头,双手掰着他的大手,许久才说,“怕你生我的气再也不见我,怕你,真的怪我,和我离婚……”
她瑟缩的眼眸,再一次对上项默森深沉墨黑的瞳仁,她说
,“比医生说我很难怀孕时更怕,比怕你知道我是私生女瞧不起我更怕……”
孟晞不想哭,至少,不想在他面前哭。
她不想最终让他抹去心头刺的原因只不过是他心软,只不过,是他对她的怜悯。
如果不爱,如果心有芥蒂,她又有什么勇气和自信继续做他的妻?
项默森静静的注视着她,被她握住那只手缓缓抽离,然后,握住了她。
她看见他性感的喉结轻轻滑动,这是男人情到深处有所触的表现,当孟晞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爱错人没有信错人的时候,他沉沉开口,视线望向别处,“不需要害怕。”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孟晞再明白过了。
他一声不吭避而不见半个月之久没让她痛苦,回来之后对她的冷漠没让她痛苦,偏偏就是这一句“不需要害怕”,让她忍不住眼中酸胀,视线模糊了,她轻轻抱住了他,“原谅我了?”
“没有。”
男人侧目,挑了下眉,“这是两回事!”
他双手搂着她的腰,隔开一点距离看她纠结着的小表情,似笑非笑道,“你这个人……”
“什么?”孟晞眨眨眼,眼泪还在掉。
男人伸手替她拭去,顿了顿,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左灿什么时候来?”
“他说半小时之内。”
“好了,你先睡。”
他起身把孟晞抱起来,送回了卧室的床上。
给她拉好了被子,调暗了光线,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末了说,“你记住,这件事不原谅,说不原谅就不原谅!”
孟晞:“……”
好吧,就当给她记了大过,只是这个察看期不知道得是多久……
孟晞按住他的手背,咬唇,“陪我睡。”
“自己睡。”
“陪我睡。”
“自己睡。”
“项默森你陪我睡!”
“你 ...
(自己睡!”
“……”
“……”
“睡进去一”
不原谅就不原谅!他这话说得多铁定,可真到了她需要他的时候,他经不住她再三央求。
孟晞入睡很快,靠在他的胸前,跟他说了一会话——基本上都是她在说,项默森懒得搭理……后来她睡着了,浅淡的光线里项默森安静的看了她很久,直到左灿来了才下的床。
左灿说路上车被另一辆车挂了一下,跟车主交涉了很久,所以来晚了。
项默森从他手里接过衣服,没吩咐他走,左灿也就进了病房。
孟晞睡在里间,二人谈话也碍不着她。
“mF那边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恢复运营?”项默森边换衣服边问。
“春节之前没问题。”
左灿瞅着老板那身儿“不太合适的”衣裳,暗里憋着笑,男人一下甩过头来,皱眉盯他一眼,然后说,“所有事请安排在节后,人都赶着回家过年了,谁他妈来应聘!”
左灿连忙点头,“是,是。”
顿了顿又问,“那员工名单里,谁留谁走,老板你稍后给圈出来?”
项默森已经穿戴整齐了,白衬衫黑西装,看了一眼那滑稽透了的病号服,他对左灿说,“回头再跟你说。”
左灿走了,留下一大堆文件,男人辛苦到半夜才睡。
好在沙比较宽敞,也不至于睡得不好。
第二天早上孟晞七点三十醒来,医生八点来查房,此时病房里只有孟凡一个人,项默森已经离开了。
虽然知道他公事忙,可一觉醒来没见这人,多少有些低落。
“出院之后一定要多吃点,瞧你瘦成这样,孩子怎么长得好?”
老医生看了孟晞的情况,笑着打趣一番,也确实是关心这姑娘。
早上她老公走的时候医生可看见了,当时医生队伍刚好查房查到3床,项默森跟孟凡交接了就离开,一出去,那些医生护士眼睛就在他身上黏住了。
年轻的犯花痴,年纪大点的就想啊,这16床的小姑娘身子板儿这么瘦弱,她老公高大威武的呢,怎么受得了哦。
此时医生在笑,倒是善意的,可孟晞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只是笑着点头,“放心吧,要是不孕吐,我可能吃了。”
查房的走了,孟晞问父亲,“默森什么时候走的?”
“我一来他就走了。”
孟凡最近忙着和融信那头交接mF的事,也是忙得很,越是忙,也就越睡不好,夜里失眠,这跟女儿说话也还在打哈欠。
孟晞想了一下,又问,“爸,有些东西我不是很懂,也就随便问问,现在mF是个什么情况?”
孟凡点头,耐心跟女儿解释,“被融信收购之后,内部结构有所调整。估计要换一批人
。”
“为什么?”
“融信高层有自己的考量,默森跟我解释过。”
他握着女儿的手笑,“没什么可纠结的,不管mF是属于我还是属于默森,其实也都是属于我们小晞的。”
孟晞也笑,“瞧您,说得像我是因为这些才嫁给他一样。不都是身外物,我就没在乎过。”
她在乎的,只是爸爸他老人家高兴不高兴,眼下看来,他对项默森的一切安排都十分满意,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九点钟护士过来给孟晞输液。
孟凡接着电话去了阳台,小护士一边挂输液瓶子,一边看孟晞。
孟晞没有注意到她那小眼神,倒是小护士按捺不住了,对她说,“孟小姐,你丈夫一定很有钱吧?”
孟晞:“……”
“算是。”
小护士挂好了瓶子,望着孟晞一脸羡慕,“这年头,有钱又长得帅的,有钱又帅还对老婆好的,怎么都给你遇到了!”
孟晞:“……”
“你刚住进来那天,你丈夫在外面坐了一个多小时没进来,那时候我们那些同事还在猜测你是不是他养的小情儿,怀孕了惹得她不高兴了?”
孟晞:“……”
等等,重点是她住院那天项默森来过?
她问小护士,“你确定那天他来了?”
小护士要出去了,嗤了一声,“能认错吗,长成那副样子简直就是过目不忘。”
走动门口,回头幽怨的又看了孟晞一眼,“哎哎,真是羡慕,你是打着灯笼找到的他吧?”
孟晞没再理会她,想到她说的项默森在病房外坐了一个多小时就没进来看她,她心里堵得慌。
当时,他该是有多难受呢?
………………
………………
2月7日下午四
高层会议之后项默森从公司离开,公司高层同他一起进的电梯,送他到融信大厦门口。
左灿的车已经开过来,项默森跟众人交代完了便回身,让他们止步。
左灿从车窗里看过去,老板今天一整天心情还算不错,至少,开会的时候能做到赏罚分明,遇到好笑的事,也不吝啬给个笑脸。
昨晚太太解决了他生理需要?
这么一想,随后又摇头否定了,怎么可能,老板他敢顶风作案么!
项默森上了车,关了车门只瞧了左灿一眼就将脸转到窗外,淡淡的问,“你过x生活了?表情这么yin荡!”
左灿:“……”
“老板,是直接去医院陪太太么?”
“晚点再过去。”
项默森看了一眼腕上的名贵腕表,蹙眉道,“先回一趟老宅。”
此时的项家,午后艳阳的波光旖旎中,汪绮玥推着老爷在花园散步。
现如今老爷已经能认人了,偶尔也能清楚突出几个字,汪绮玥倒也没放弃,觉得,只要肯多花些功夫,总能等到他完整说出一句话来的那天。
她不是原配,比起早逝的那位项夫人,对待这老爷倒也不输给她。
陈姐从主宅那边过来,对汪绮玥说一会儿默森就到了。
汪绮玥推着轮椅,有些嗤之以鼻,“搞什么名堂,大半个月不在家,昨儿回来了也不过来报个道!”
陈姐尴尬:“……”
“还有小晞,最近都没工作,默森不在她自己也吝啬花个时间过来看看我这个婆婆。现在人还在呢,以后烧成一把灰埋进了土里,估计也就更不可能来瞅上一眼了!”
陈姐:“……”
最近糟心事特别多,汪绮玥情绪不好值得理解。以往他这个婆婆倒也没那些规矩,觉得年轻人有自己的应酬,来不来看她无所谓。陈姐走在她身后,暗暗地叹气,一声不敢吭。
半小时后项默森到了。
他也没打算呆多久,稍后还得去医院陪孟晞。
左灿停好了车,老板下去之 ...
(后不久他也下车,靠着车身抽烟,欣赏项家花园景色。
项默森走到母亲身边,喊了一声“妈”,从她手里接过轮椅扶手,放缓了脚步,推着父亲往前走,漫无目的。
汪绮玥瞧了一眼花园里那车,真好左灿也在看这边,跟老太太打了照面,赶紧的灭了烟头微微躬身,礼貌谨慎。
老太太哼了一声。
陈姐听到这一声,便看了看项默森,项默森目视前方,唇角带笑。
“连饭不打算陪你妈吃一顿?”汪绮玥黑着脸问。
“晚上还有其他应酬,”
项默森停下脚步,身旁二位长辈也就都站住了,他说,“最近在外面,手上事情堆了一大堆,所以昨天回来才没过来看您。”
“
借口!”
汪绮玥抡了他一眼,甩开步子继续朝前头走,“没听说过吗,时间就像那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项默森笑,点了点头,“教训的是。”
汪绮玥有意放慢脚步,很快,项默森推着轮椅也就跟上了,“小晞到国外散心去了,那边朋友过生日,走得及时,也都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声儿。”
“哪个朋友过生日这么急着去?”汪绮玥随口问了问。
见儿子肩上有落叶留下的残渍,抬手给他轻轻挥了挥,项默森说,“叫做程静姝,她高中同学。”
老爷在轮椅里咳嗽了两声,汪绮玥给他拍了拍背,也没看项默森,只问,“小晞的朋友你都认识?有正式带你见过?”
说完直起身,看他。
项默森在半秒钟内回忆了一下孟晞所有的朋友,不多,却是最真挚的几位,他点头,“都认识,也正式见过。程静姝上次跟她老公回了趟国,小晞带我一起吃了顿饭。”
在母亲心里,儿子儿媳感情好,那就是她要的结果。
汪绮玥从来不会过问项默森和孟晞的私事,但是说到底两人的结合也算不得郎情妾意,多多少少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儿子在感情路上憋屈。
现在看来到是自己想多了,小晞不是说了吗,她喜欢默森,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陈姐走在项默森旁边,从项默森来了之后就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这位被项家老小叫了一辈子“陈姐”的长辈,对他们家真真是有了太多的功劳,懂事的晚辈也都待她如自己母亲一般,项默森也不例外,有什么事,在父母面前不好说的,也都会找她商量。
看样子她是知道小晞的事了,项默森觉得头疼,陈姐跟母亲一样,不知道的着急,知道了更着急!
老爷又咳嗽了几声。
汪绮玥伸手去摸他的手背,觉得有些凉,眼见太阳钻到云层里去了,汪绮玥对儿子说,“我带你爸回屋加件衣服,你要是实在忙,那就去吧,改天空了再回来陪妈吃个晚餐。”
项默森点点头,放开手里的轮椅母亲就接了过去,走的时候没忘了给陈姐交代,“老家亲戚不是送了些上好的鲍鱼过来?给默森拿一些,回头给小晞熬粥喝。”
163.柔软的唇印上他的,预谋已久的,亲吻……
( “谢谢妈。”
项默森笑着道谢,汪绮玥挥挥手推着老爷走了。?东西不贵重,重的,是那一番心意。
汪绮玥走后,陈姐拉了项默森的手,着急道,“默森,快和我说说,小晞他们一家子和贺准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那天梓宁说得云里雾里的,我一连失眠好久啊!”
“你别急,先让我喝口水。”
“哦。”跫
陈姐动作很矫健,很迅,很快就从石凳那头倒了一杯汪绮玥刚才喝的花草茶过来递给他,不过时间太长,已经凉了。
项默森喝了大半杯水,把那搪瓷杯子递回给陈姐,转身摁了摁眉心,这才开始说,“陈姐啊……”播
与此同时,主宅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口,一头柔顺长的女人站在那里,望着背对这方向一身挺拔的男人,低声呢喃他的名字,“森哥,你回来了……”
……………………
医院,贺准病房。
虽然眼下状况已不复最初,项景枫也尽自己最大努力,给贺准最好的医疗环境,包括这高昂的一千多块钱一天的病房。
贺梓宁从自己的公司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项景枫见了他,总是找借口躲避,尽量免去二人相处的机会。
贺梓宁又怎会不懂,她这是在逃避。
其实他很想拉着她问问,究竟自己是她和谁生的,贺准知道吗,而生他那个男人现在又在哪里……也都只是想想而已,没到母亲愿意说的时候,他也不敢问,怕把人逼得急了,真弄出个什么意外来后悔的也还是自己。
项景枫出去给贺准买吃的,病房里也就两个人,贺准躺在床上不能动,看着贺梓宁,也不便说太多。
自己身上的留着孟晞的血,这是项景枫告诉他的,项景枫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如今面对梓宁,他不能心安理得。
梓宁总算能明白当初他怎么狠得下心把他往死里揍了,贺准心里清楚,梓宁一定以为,不是亲生的,所以下得起手!
贺准心里怎么想的,也就项景枫能窥视了。
他这个人,要说对梓宁一点父子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膝下无子,全世界也都以为梓宁是他所生,并且梓宁那么孝顺,他怎能感受不到??贺准为人残酷,不仅仅是对梓宁,哪怕当初要去国外找回孟晞的是自己亲生儿子,估计那条红木凳子也能砸成渣子。
在他的世界里,男人为了感情的事成天不顾正事那是愚蠢的,是没有出息的,他下狠手,是他世界里的恨铁不成钢,而非现如今梓宁以为的,没有亲情。
他就是这么的残忍,对人,对事,对自己,从他一无所有之后能自杀就能看得出来。
紫凝把病床给他调成他舒服的高度,不想在这里呆太久,想着,等母亲回来了便离开。
在贺梓宁向往完美的性情里,如今的一家三口是那么的讽刺,可笑,同在一个空间让他窒息。
他不跟贺准说话,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说起来他也没什么好责怪的,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到底也有养育之恩,若是要他回报,付出一切去回报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觉得他和孟晞就是这世上最最好笑的一场笑话,先是情侣,而后她嫁给了他的小舅他逼不得已要叫她一声小舅妈,如今得知她竟是贺准的亲生女儿,那他这个贺准老婆在外偷.情生下的野.种又该称呼她一声什么?
不,不要再想了。
贺梓宁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会疯掉,如果真的会疯,倒不如两年前酒精中毒直接死了好。
“梓宁……”?病床上,贺准沙哑开口。
贺梓宁缓缓抬头看向他,听着他艰难的声音,仿佛能从他的嗓音里听出血腥的味道来。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那天贺准从高楼跃下的场景,血腥,恐怖,让人整夜整夜不能入眠。
即便是睡着了,梦中被吓醒,坐起来也是一身冷汗。
太可怕了,怎么会轻生,怎么会真的自杀!?天知道当日他拉着孟晞去跳楼也不过是借着酒劲在逼孟晞跟项默森离婚而已,真要他带着孟晞去死除非他是真的疯了!
“嗯。”
他应了一声,也就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句而已,不知道该称呼他为什么。
贺准有些艰难的,想要撑起身体,贺梓宁过去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然后平静的注视着他,说,“有什么事,您讲。”
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
或者说,在贺梓宁无法看清自己内心的时候,他完完全全不知道,这个曾被他叫过无数次“爸爸”的男人,他愿意,并且一直愿意就这么称呼他一辈子。
他是爱贺准的,爱项景枫,爱他们的家。
在这件事情之后,在他迷迷糊糊酒醉的那些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那些不堪的过往永远永远就这么埋藏在地底下,那
该多好……
“不要怪你妈,是我,我没有生育能力。”
贺准的声音不大,也没什么精神,他看着梓宁,尽可能的用力在说这些话。
他是所有罪孽的开端,始作俑者,不能说他现在有所觉悟,只是,人都了某种特定时刻,也会被良知唤醒。
贺准并不觉得自己争权夺势有多大的错,但是,江燕秋,孟晞,项景枫确实是因为他而受了伤害,这是他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的事实。
“够了,你说的那些,我不感兴趣。”
贺梓宁抬手打断他,语气很轻,“如果,你真的又把我当过你的儿子,那你告诉我,我亲生父亲是谁?”
“死了。”
没死,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贺准闭了眼睛,他现在有些后悔告诉江燕秋梓宁的身世,怕她告诉孟凡,怕她告诉孟晞,怕人尽皆知。
也就到了这种时候他才会清醒一点,倘若梓宁的身世曝.光,被全世界的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么,梓宁活得该有多痛苦??“不可能这么巧,在我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他死了?”
贺梓宁轻笑,凑近了贺准,“你跟我妈商量过是不是?你们口径一致的,假如我问起,就告诉我那个男人死了?”
“梓宁……”
“咱们二十几年的父子情,我对你的敬重从来不是假的,就当你看在我孝顺了你半辈子的情分,求你,告诉我他是谁?”
梓宁紧紧抓着贺准的袖子,贺准面上冷静,只管摇头,嘴里喃喃,“死了,死了,梓宁,他真的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贺梓宁木然的看着他,良久,绝望的松了手,低头,带着哭腔,“你们对我,从来没有公平过。”
项景枫回来的时候,很明显病房里气氛不太对。
她倒也没有开腔,走过去把餐盒放下,开始给贺准擦手。
眼角瞥到梓宁眼睛红红的,想必,也是跟贺准有了一番 ...
(争执。
项景枫心里疼得很,觉得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承受了不该他承受的那些,从他牙牙学语到他能口齿清晰的喊出一声爸妈,从他蹒跚学步到他能抱着贺准的腿转圈圈,那些久远的美好记忆,贺家房子里出的那些欢声笑语,都是因为这个孩子。
贺准那么沉闷的一个男人,不苟言笑,梓宁小时候到底把他逗笑过多少次没人记得清了,那时候的他们,总算是完完整整的一个家,现在这算什么,分崩离析了,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宁静快乐。
项景枫回来后没多久,贺梓宁便借口有事先走了。
他走后,项景枫开始照顾贺准吃饭,一边对他说,“国外的医院,梓宁朋友已经给我们联系好了。”
贺准手里握着勺子,沉默许久,这才说,“你还想和我过?”
项景枫淡然的笑,摇头,“阿准,我们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图的?我不和你过,你想和谁过?”
贺准不答腔,嘴里食之无味。
“我了解你,这么些年,我们夫妻感情不是假的。孟晞,是结婚前的事,婚后你知道我没有生育,虽然也是倚靠我们项家做成事业,但你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没有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过。你本来就是唯利是图的人,我也不能妄想你对我的感情有多干净,一个男人,在婚后对女人灵魂和身体的忠诚你做到了,其他的,我觉得就都不重要了。”
项景枫说完笑笑,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他吃饭,末了笑着说,“现在你很真实的在我眼前,没了危险,我已经知足。”?贺准一直埋着脸,一行老泪,顺着眼窝淌下。
…………?…………
从项家离开,项默森在车里抽了两根烟。
抽烟的时间已经和左灿交代好明早的会议,他不出席,左灿和童睿能代为主持,这是今天离开公司时就吩咐了高层的。
孟晞昨晚睡觉之前说了句话,她说,好怀念周末时跟他在家的二人世界。
明天也不是周末,医院也不可以二人世界,但是,二十四小时陪她,只要他肯,只要他能挪出时间,倒也不是难事。
说不原谅不是随口说说,孟晞的行为让他很难抹去抵触情绪,一想到那孩子万一有了闪失又跟上次一样刚刚在她肚子里生根芽就突然这么消失了,他指尖凉。
路上左灿接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段,已经过了5:3o,融信大厦已经是下班高峰,听着前头那人遮遮掩掩的声音,项默森不难猜出他是在跟谁通电话。
他充耳未闻,下属的私事他向来不Сhā手,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公司里员工谈恋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童睿和左灿身份特殊,倒也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除了项默森,公司其他人是不知道这二人“暗度陈仓”的,平时在同事面前也很低调,哪怕是在知内情的项默森面前,二人也都知分寸,工作时间从来没有情侣间的眼神传递
,这一点项默森很满意。
公就是公,私就是私,除了公司,上班时间外,上房揭瓦都不关他的事。
眼下左灿接了个电话,估计是童睿找他有急事,在车镜里察言观色老板已经三次了。
项默森是个明事理的人,能不占用下属下班时间就尽量不占用,很明显现在左灿遇到事儿了又不敢明说,他暗地里好笑。
“前方路口左转,有间水果店,你往那儿停车。”项默森淡淡的说。
“啊?”
左灿心说想赶在大堵车前把他老人家送医院去,没想到老板还要买水果!
车子在水果店外停下,项默森下车,随即走到前头敲窗子。
左灿摁下车窗,眼里不无焦急,“老板,怎么了?不会挑水果?我帮您?”
“钥匙。”
他伸手,示意他拿车钥匙,左灿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下了车,将车钥匙递给他。
“今晚也没饭局,你先走。”
项默森拿了车钥匙在指尖转了转圈,咧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漂亮牙齿,笑着拍左灿肩,“晚上悠着点儿,x生活也不能太频繁。”
左灿脸刷的红了:“……”
小伙子今年27岁,跟贺梓宁差不多大,第一次遇到心仪的女孩,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跟女生有肌肤之亲,说起来瘾也蛮大的,要是没有跟项默森出差,基本上天天晚上都腻在童睿那儿。
最近两人在盘算有多少家底,准备见父母了,准备商量结婚了。
项默森想,要是那两人结婚,他这个老板怎么都该送一份最大的红包。
极有可能会被拉去婚礼当个证婚人之类的,这年头,找证婚人不都找脸面大的?
他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他还成……
买了孟晞喜欢吃的车厘子,看着新鲜,也就多买了些,这是店里最贵的水果,一百多块一斤,老板数着钞票开心的大喊,“下次再来啊。”
项默森上了车,又过了一次烟瘾才将车子开去医院。
不抽烟的男人一般都是没有忧虑的,他觉得自己劳心劳神,焦虑太多,没有烟抽活不下去。
那天于佑在他面前说起,女人是他下半身的寄托,烟,是他上半身的寄托,缺一不可,缺一不可……
论起下.流,项默森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的下.流也都用在孟晞身上了。
车子在医院地下车库停好,一身正装领带还打得规规矩矩的英俊男人拎着一篮子水果走进了电梯。
随后也进来一女的,二十几岁的年纪,满身香水味,项默森突然就皱眉了。
女人一进去就注意到了他,估计是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也没注意自己是不是失态了,盯着他看着就看着,人站在门口愣神忘了动。
项默森一脸冷清,想要示意她走进来一些。
可脑子里满满都是孟晞,对着那女人,莫名其妙喊了一声,“过来。”
女人点点头,走过去站在他跟前。
诺大的电梯内,她是不是离得他太近了?
项默森眉心就没舒展过,直到那女的笑颜如花的问他,“你来看朋友还是家人啊?”
电梯已经到了孟晞所在楼层,他冷不防的,“我老婆。”
那香水味太刺鼻了,如果他记忆还行的话,应该是在某女客户身上闻过,这款叫做鸦片的香水,在国外,很受特殊行业女士所喜爱。
突然就想起孟晞一身干净清爽,她好像很不爱喷香水,就连护肤品也都是植物配方,或是有机的,没有那些复杂的味道,也就是这个单纯的味道,让他为之疯狂。
床笫之间,这样干净的她,已经是十足风情了。
到了病房,推开门却见里面无人。
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解开衣服纽扣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就看见楼下,孟晞抱着她父亲的胳膊在花园里散步。
她很 ...
(开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项默森看见她走几步又拿手去抚着自己的小腹位置,那么远的距离,他都能感受到她眉眼里的温柔。
他给岳父打了个电话。
孟凡接起的时候,唇边笑意未散,叫了一声默森,然后,视线由下及上,看向了窗口。
三分钟后,孟晞出现在项默森的眼前,她身后跟着父亲。
项默森几乎能想象到她走前面走得急,岳父在身后叫她慢点慢点的情形。
“吃过饭了吗?”
项默森先招呼了岳父,再问孟晞。
“吃过了。怕你没吃,给你留了饭菜。”
孟晞见了他就是高兴,说不出来的高兴,就算她明知道现在项默森言行举止都透露着刻意对她的疏离。
她在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了餐盒,里头是她特意留给项默
森的晚餐,有鱼有肉还有菜,她吃了什么,就想让他也吃什么。
项默森在外头应酬时,她心里清楚得很,他胃里除了酒水,估计很少装有其他食物。
戒酒说过多次,说了没用,也就不再说了。
女人太过于啰嗦也不是好事,哪怕有时候你明明是好心,说不定男人也会烦的。
孟凡和项默森没有多聊几句就走了,江燕秋接了皓皓回去,在等他吃晚餐。
父亲走后,孟晞拿了饭菜要去热,客厅里有微波炉,她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被项默森拎住了胳膊,“我自己热。”
孟晞愣了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她笑着说,“差点忘了,有辐射。”
项默森盯了她一眼,脸色冷淡。
在他拿了饭菜去热的时候,孟晞看到了他买来的车厘子,紫红色的,个头很大,一看就知道很甜。
犹如此刻她被这男人没有言说的举动染甜了的心窝子。
项默森吃饭时,孟晞坐在他旁边吃水果。
男人手里拿着筷子,不经意的转头就对上她的视线。
这人吃相好,握筷子的姿势也都很优雅,跟他平时在孟晞面前接下属电话时满嘴脏话判若两人。
有时候还是不能把一种状态的某人和另一种状态的某人联系在一起,那太违和。
“我问了医生,她说我现在的情况这两天可以出院,你觉得如何?”虽然她是很想尽快回家,不过还是得征求他的意见。
项默森放下筷子,扯了纸巾擦拭嘴角,“明天我找医生再说说。”
“好。”
孟晞往他嘴里塞水果,他极不愿意吃,可是这姑娘眼神太过诚恳,他也就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项默森收拾了碗筷,起身要拿去洗,孟晞也跟着站起来。
他走前面,孟晞在他身后。
突然,她拉住他的手,在项默森不明所以回头时,她攀住他宽厚的肩膀,柔软的唇,印上他的。
预谋已久的,亲吻。
164.因这太过不一样的外界因素,觉得格外刺激
( 一个吻持续了很久,姑娘索性扔掉了拖鞋踩在男人的脚背上,双臂圈住他的颈脖。
男人很配合,俯身迎合她,没拿碗那只手扣着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腰。
他被抵在墙上,有时候女人主动确实让人很振奋,比如此刻,孟晞全然忘我的投入到跟他的亲密中来,接吻她不是很在行,但有老师带着,那就不成问题。
屋子里温度已经升高了,心跳声,犹如沸水的砰砰声,孟晞脸颊绯红,在结束了这一吻之后埋下头去。
咳咳,她还是不要去探究他眼里的不明深意比较好,绝对,以嘲笑居多播。
她转身要走,想要装得如无其事,项默森抓住了她的手腕子,她回过头来报以微笑,“干嘛?”
项默森也在笑,被她亲的、吮的红的浅薄性感双唇,此时尤其好看,孟晞盯着他的唇跫。
“以前你对我要是有现在二分之一的主动我也不至于时常一个人黯然失神到深夜,失眠。”
项默森说,一半玩笑一半真。
孟晞沉思了几秒,回到,“如果你是我的初恋,搞不好现在我俩孩子都几岁了。”
于是项默森豁然笑了,笑声十分爽朗,“我初恋的时候你才几岁?诱~奸少女犯法的,我没那胆子。”
“项默森。”
“嗯。”
孟晞又靠近他,小手拉着他衣服下摆,仰视着这个此时心情极好的男人,“不要再生气,你明白我在乎你就行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再让你选择……”
“不要出选择题,”
孟晞叹气,“也不会再有这种机会给我选择,我不后悔归不后悔,欠你的始终是欠你的。你要再提,我也难受。”
项默森唇边始终带着淡淡笑意,瞧了孟晞一阵,去盥洗室清洗碗筷。
孟晞耳边是水流的声音,她在门口看那男人宽厚挺拔的背影。
今天他穿浅灰色西装上衣,黑色西裤,没系领带,较以往的严肃装扮,倒显得休闲随意了些。
项默森身体条件好得很,除去那张漂亮的脸蛋,身材是极好的,他在床上永远自信,也永远都是强势的,在之前那两年形同虚设的夫妻生活中,哪怕他再是惯着孟晞,但是在床上,他不会亏待了自己。
双手数得过来的那几次,孟晞记忆里的他都是不节制的。
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有的,现如今想起来,孟晞依旧脸红。
2o13年下半年,那次十一,项家老宅宴请。
当时花园里热闹得很,孟晞跟母亲,婆婆,陈姐,项恬,还有项默森的二姨在太阳伞下聊天。
中途孟晞想去洗手间,一楼的公用洗手间用的人多了,她就不太愿意去,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就回二楼她和项默森的卧室了。
彼时项默森和项世元,许仁川,于佑,孟凡以及几位男士在那头抽烟闲聊,不经意回头看见孟晞一个人进了屋,心想那孩子是不是不合群?
掐灭了烟头跟许仁川说了两句,双手Сhā兜的就跟了过去。
孟晞上完洗手间顺便补个妆,刚把粉盒塞回包里就听到门外响动,探头一看,是项默森来了。
那时候她和他是无话可说,最多就是眼神交流,有时候甚至连眼神交流都免了。
项默森走到盥洗室门口,她正好要出来,跟他对视一眼,孟晞径直走过他身旁,男人抓住了她的小手,笑意温和的问她,“怎么一个人回房了?”
孟晞实话实说,“我来上个洗手间,顺便补个妆。”
项默森盯着她姣好的容貌,白皙颈脖下是漂亮的锁骨。
他对她的欲ang随时随地可能被激,任何外界因素都可能成为他想跟她做ai的理由。比如当时,不知道楼下谁突然把先前柔和的钢琴曲换了,换成了歌词祼路的一英文歌《s.e.x.y-bsp 屋里很安静,楼下的音乐声也就越显清晰,那歌词……换做平时孟晞也没多大反应,但当时项默森在她跟前,正拉着她的手,他掌心那么烫,烫得她手背乃至浑身都不舒服了。
她挣扎了一下,说要下去。
项默森不但不准她走,还拽过她的身体,在她懊恼的抬眼要瞪他的时候,他将她吻住。
两人纠缠着就去了床上,项默森白衬衫黑西裤,干净整洁犹如玻璃罩子里出来的人,把孟晞压在了下面之后简直兽xing大到不可理喻,衣服乱了,头也乱了,呼吸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没错,他是长期禁yu,但是当欲ang势不可挡的时候,他要她,要和她做亲密的事,内心激越只有在她身上才能得到舒缓。
孟晞也不想挣扎,她不想做也没理由阻止他,他是她的合法丈夫,她不和他一起住已经是天理难容了,给他逮到了机会还敢说不吗?
裙子被他从肩膀
两侧拉下,揉她,蹭她,弄得她难受得想哭,他似乎很急切,裙子还挂在她腰上的时候就见他解开皮带拉下裤链……
那十几分钟,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还在,男人更是,上半身完好无损,等他做完了在她身上喘息,孟晞张着唇望着天花板,溉盟呼吸不顺。
楼下的音乐一直在循环播放,那人是故意的吧!
孟晞面红耳赤要起来整理自己,谁知道项默森单臂箍着她的腰,沉声来了句,“再做一次。”
孟晞不干了,死活不肯,项默森这么强势的人怎么可能由着她??被他放置在身下,他从她的脸吻起,一直往下。
衣服一点点褪去,她的,还有他的。
赤身祼ti跟他纠缠在一起,孟晞一直闭着眼睛。
贺梓宁在楼下,当时孟晞的心境,如何能心无旁骛跟他做这种事?
心里很乱,很烦,项默森太聪明了,她有一丁点的不对劲他都看得出来,他压在她身上,迫使她正眼看他,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叫老公。”
“……”
他的嗓音是沙哑的,孟晞的心是颤抖的,假如,假如梓宁知道他们在这里做这个,该有多难受……不不,孟晞觉得自己错了,她和项默森已经是夫妻了,梓宁也已经结婚了,他不该难受,不该难受的……
然后,那天项默森和孟晞在房里亲密,在他们俩不知情的情况下,给陈姐撞个正着。
本来孟晞去个洗手间也就几分钟的事,这都半个多小时了还没下去,汪绮玥免不了担心,就让陈姐上。
结果陈姐到了门口也没多想,反正默森的房间他可以随意进出,她拧开门把还没来得及喊一句,就见那大床上,被子底下四条腿叠在一起,以及默森诱哄的声音,“乖,叫声老公,一会儿让你舒服……”
陈姐脸烫得要死了,大张着嘴轻手轻脚又将那门缓缓关上,末了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想完了完了,大白天给她看到了这种事, ...
(长针眼了怎么办!
汪绮玥见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却没见孟晞,当着那么多女宾就问她,“小晞怎么没一起下来?”
陈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尽量掩饰内心的兴奋,平静道,“默森在呢。”
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默森跟自己媳妇儿在屋里说点悄悄话也正常,汪绮玥眼珠子一转,借口有点事拉着陈姐走了。
“怎么回事,两人不下来招呼客人,在楼上搞什么鬼!你去给我叫下来,一会儿他爸该不高兴了!”汪绮玥严肃道。
“哈哈。”
陈姐挑了挑眉,缓缓舒了口气,高兴道,“要去您自己去,我可不想打扰人兴致。”
陈姐这一句话汪绮玥霎时就明白了,想笑,又有点哭笑不得,极小声说的,“简直……简直是……”
“哎呦,什么事儿大得过您儿子给您生孙子?”
陈姐心情一好,忘记了主仆之分,拍了拍汪绮玥的肩膀,“你应该高兴,来,笑起来!”
汪绮玥噗的就笑了。
房间里,孟晞被项默森撞得受不了了,床头和墙壁指尖出的激烈声响让她心都抓紧了,她扣着男人的肩膀极不自然的说,“你够了……”
“不够,叫老公。”
“我听到外面有人,你停下!”
项默森动作一顿,直起腰往门口一看,然后又俯下.身来继续,“哪有人?门都关得好好的……”
“下面这么多人呢,我爸妈也在,你晚上再做不行吗?”
孟晞觉得这样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心头恨他恨得要死。
“晚上的晚上再说,听话,给老公。”
“……”
项默森又开始了,比先前更激烈,孟晞被他翻了身,歪着脸贴在枕头上,窗外阳光正好,楼下欢声笑语……她心尖子都在颤,而她身上的男人,却因这太过不一样的外界因素,觉得格外刺激……
四点多时候项默森结束了,孟晞却累得只想睡。
项默森给她清理干净了,自己穿好衣服,在洗手台前整理好了自己的装束,出来瞧了瞧床上早已熟睡的小妻子,唇角不自觉的弯起。
异常满足的走出卧室,点了根烟,神清气爽的下了楼。
那天许仁川见了他,就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背着那些人在他耳边打趣,“你也真行,这么定点时间都没浪费。”
他撇撇嘴,充耳未闻。那根事后烟抽得有些久了……
如他所言,晚上他也没放过她。
那天两人留宿老宅,晚上他从父亲书房里回去,孟晞已经躺下了,他不知餍足的,又要求了一次。
第二天早上孟晞六点五十醒来,再一次,感受到身上沉沉的重量,男人的欲ang又复苏了。
那就是孟晞记忆最深
刻的,上班时间无精打采,开会时被父亲点名批评的那一次。
二十四小时之内,被他索取了四次,他是铁打的吗?
孟晞以往和他生了关系,有时候记得吃药,有时候又不太记得,正巧这次就忘了买72小时避孕药。
等她以为自己例假不正常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却告知她,怀孕了,却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没了。
……
……
现在想起过往里项默森那些流氓行为,以孟晞这爱着他的心态,早已经由当时的厌恶变成如今的甜蜜。
一个身份地位容貌俱佳的男人,他要爱你爱到什么程度,才肯抛下一切光环放下身段去讨好你?孟晞觉得,对他,他要做的不仅仅只是好好爱他,更多的,是要珍惜。
在她瞧着他背影愣神的时间里,项默森已经洗完了碗筷走出来了,走到她面前,湿漉漉的指尖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在孟晞眉眼弯弯对着他笑的时候,他说,“从来没有谁欠谁一说,你是我的妻子,在我能力范围内,我护你周全,护你肚子里孩子的周全,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行为,如果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我会觉得自己很窝囊。”
孟晞哑口无言。
他垂眸,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眼,又说,“是你让我变得很窝囊。”
他把洗干净的碗碟拿去柜子里放好,孟晞在他身后,听着他略显颓丧的语气,心里十分难受,像是一阵冰凉的水流划过,直抵心脏。
“你才没有。”
孟晞自身后抱紧了他,脸贴在他的背上,男人直挺的身型,孟晞在他的阴影里,显得更加娇小了。
“是我不好,总是给你添堵,以后,我做任何事一定不会不考虑你的感受。”
事实上她也并不是没有考虑,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再考虑也只得放在心上。
项默森说没有谁欠谁,可孟晞就是觉得,第一个孩子没了,是她不好,她自责,她愧疚,现在有了第二个孩子,如果再生意外有了不测,她是真的一辈子都不敢奢求他原谅她了。
“你转过身来。”她小声说,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抠了抠。
项默森不予理会,她又抠了两下,项默森甩开她的手,转过来,“孟晞,我一度以为我俩已经完了,我不想回来找你,一点都不想。”
“可你爱我。”
“你哪来的这么自信?”
他冷笑,亦是在笑自己,孟晞看得穿他,他却不保证自己足够了解她了。
孟晞跟他软磨硬泡,拉着他就不放手,一边笑,“我没有自信啊,可我就是知道你爱我,你不爱吗?”
她去亲了他的一下,浅浅的,啄在他的唇上,男人抿着唇垂眸看她,不答腔,她就又亲了一下,“你要是告诉我你不爱我了,我俩就离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离?”
“是呀。”
孟晞拉着他,边走边笑,把他拉过去让他在沙上坐好,她自己坐在他腿上,“不过项默森呐,你跟我离婚你很亏噢,我俩的结婚协议,离婚了,你大半财产都归我,你想想看,要是我再婚,我跟别的男人睡,你辛苦挣的血汗钱被别的男人花了,还有你的孩子啊,说不定被那男人虐待呢……唔……你咬我干什么,我说是事实啊。”
项默森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而后笑了,“你要跟别人睡,我就把他杀了,然后杀你,然后自杀。我们的孩子,没爹没妈,从小被人欺负,你觉得会不会太可怜?”
“那你还是不要和我离婚了。”
孟晞认真的说,双手掰着他的脸,“我们来约法三章,婚内协议……”
男人笑纹漾起,“还定协议?”
“不然我写个保证书吧。”
“去你的保证书。”
男人起身,把她抱回了病床,安置好她,然后拿出一份资料放在她面前。
气氛回暖,孟晞感觉得出项默森身上的戾气渐渐消失了,那就说明,他快消气了。
...
( 她看着那份资料,上头全都是mF内部员工档案,她翻了几页,不明所以看着男人,“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项默森坐在她旁边,修长的手指在纸业上划了划,末了对她说,“你看看这些人谁和你有过过节?”
孟晞眨眨眼,瞧着他。
要说有过节,还真是没有。平常她在公司除了和小谢比较亲密,其他人都是泛泛之交,父亲说了,职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可以诚恳来往,但不可太过交心。
父亲还说了,朋友不需要多,知根知底的就那两三个就够了,孟晞这人在交友上还是比较谨慎,关系好的也就梁爽和许念,现在有了恩施和项璃,远一点的就是美国的程静姝。
交友谨慎归谨慎,在待人处事上还是比较随和,一般来说,很少得罪人。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
项默森拿回了那份资料随手翻了翻,一边对她说,以为人丈夫的身份,“你生完孩子肯定会回去工作,现在mF归融信,我有资格做任何人员调动——你是我老婆,你有一次机会让我帮你扫清障碍,听清楚了,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他的意思孟晞明白了,要是员工里有她不喜欢的人,那他可以借此机会开掉,就是为了让她以工作比较顺心。
孟晞想起那次周佩兰和几个同事在洗手间胡诌的事,那次她是挺生气,但之后那几个同事和她相处得也还算融洽。
职场上哪来的一帆风顺,人际关系算什么,孟晞还是比较重视自己的能力,想了想,她对项默森说,“我跟同事相处得都很好,而且我爸手底下的设计师也都很优秀很敬业,要是可能的话,没必要走人的,你就都留下吧。”
项默森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不说话,孟晞咧嘴轻轻一笑,蹭他,“喂,我们不要说公事行不行?”
手里的资料往旁边一扔,男人抱住了她,“那你想说什么?”
“我们来给宝宝起名字好了。”
“姓项……项左转?项右看齐?项着炮火前进?”
孟晞被他逗得笑得直颤,肚子疼,“你不要胡闹了!”?男人薄唇抿着她的丝,跟她脸贴脸,“那你说叫什么?”
“这不问你呢吗!”
“我们一起来好好想想……”
…………
夜里九点,许恩施结束书店营业回了自己公寓。
嘴里哼着轻快的歌,就当是胎教了,边走心里边对肚子里宝宝说,儿啊,妈妈打算为了你学织毛衣了……
从电梯出来,没走几步就瞧见她家门口的贺梓宁。
他靠在那里,单腿往后撑着墙,低头抽烟的样子真是颓废又性感。
许恩施缓缓走过去,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
ps:第一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怀的已经交代了,开心吗大家?
165.项默森只是在思考,赵文清到底是该进监狱,还是神经病院
( 她咳嗽了两声,贺梓宁慢慢转过头来。
夜里寒气逼人,尽管不是露天的地方,也能看到唇边呵出的雾气。恩施瞧着他,心想这么冷的天,他一件衬衫就来了,当自己是铜墙铁壁不怕冷么。
贺梓宁见了她,缓缓站直了腰身。在恩施眼里,梓宁抽烟的动作跟他小舅可真像,阴郁的,性感的,撩.人的。
“你怎么来了?喝了很多酒?”
许恩施一边问,一边开门,他没有应声,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门开了,她先进去,贺梓宁走后面关了门跫。
“问你话呢,跟谁喝酒去了?还是今晚有应酬?”
恩施又问了一次,他摇头,灼灼的目光,眼神柔软的瞅着她,看似,很受伤。
恩施心里疼了一下,人高马大的男人,他平常是开朗的,哪怕以前因为孟晞跟她吵架,也不曾见得有过这样的神色。
“你怎么了?”
恩施眨眨眼,抬手在听面前挥了挥,谁知道,男人在下一秒抱住了她。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恩施感受着他身上温热的气息,他强有力的拥抱,以及他嗓音低哑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我好累,给我靠一下儿。”
“我俩离婚了。”
她虽然也是抱着他,但没忘了强调。
贺梓宁闭着眼笑了下,“前妻,你不是说要一直等我?”
“我说话不算话,这约定取消了。”
恩施松了手,跟他拉开了距离,贺梓宁随即点点头,“明白,我们家现在这样……”
“你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恩施转身往里走,一居室的小房子,客厅很小,层高也比较矮,尤其恩施在客厅挂了个巨大水晶灯,这让贺梓宁这样身高的男人站在那下面显得都要容纳不下他了。
“上次,是你自己说我们到此结束的。”
恩施抓了个苹果擦了擦就开始咬,偷偷地瞥了一眼梓宁,见他脸上并无异样,而且,他似乎没再打算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似的。
恩施有些低落。
她还想着以退为进呢……
那天晚上他也是喝得醉醺醺的,在她身上瞎扒拉,惹得她一身都是火难受死了,她心里明白得很,只要贺梓宁让她脱衣服躺平,她一定会照做的。
太爱了他,爱到,除了他之外就想象不到和其他人相爱的滋味了,恩施觉得,她和贺梓宁有没有生关系她都是窝囊得离不开他的女人,那种只爱他一个人的感觉早就深入骨髓了。
贺梓宁一直不说话,坐在沙上,两腿张开,手撑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恩施蹭了他一下,他侧过脸去,又继续开头说的话,“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要你,许恩施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感觉不错,可以留着继续用。”
他自己说着就没忍住笑,恩施却被他气到了,什么叫做可以留着继续用,我是你的充.气.娃.娃么……
咬牙启齿的要炸毛,贺梓宁盯着她笑,笑着笑着就又拥抱了她,“我们俩认真开始吧,我需要你。”
一个人太寂寞,身边的所有人,都好像只会用一双眼睛瞧着他,顶多,也就是叫一声他的名字,梓宁啊……不知道自己是谁,姓谁名谁,贺梓宁这个名字,本来,也就不属于他。
恩施,你说过,无论我是谁,你爱的也都只是我这个人而已,再回答我一次,假如,我是一个不名一文、身份不明的人,你还会想要我吗,如同当日你遇见我的第一眼。
“假如我一无所有,假如我不是贺梓宁,假如,我的身世犹如大街上任何一个平凡无奇的人,你会喜欢我吗?”
“你在说什么呀。”
恩施噗嗤笑了,小手托起他精致的男性下巴,“跟你说过千百遍了,要钱,我们家有,要权,我们家也有。你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门当会对么,那我告诉你,比你们贺家有钱得多的公子哥追我就从来没有入过我的眼,我喜欢你,那是因为你这个人本来就好,跟你家室毫无关联——”
顿了顿,在梓宁一片宁静的目光中,她叹气,摇摇头,“不过,环境因素影响个人素质,如果你不是项景枫和贺准的儿子,说不定,你就不是今天这么个优秀的样子!”
“那你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人家?”
贺梓宁语气重了些,语气里含有浓浓的讽刺,恩施听着不对劲,立马皱眉,“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做人家?不是你爸妈吗?”
贺梓宁转开了脸,恩施又把他掰回来,“我勒个大擦,贺梓宁你摆脸色给谁看?”
“说什么脏话!”
贺梓宁一下推开她的手,起身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然后问她,“我在这里住吧,看了一下,床蛮大的。”
“开什么玩笑,我们已经,离!婚!了!”
“闭嘴,信不信我强jian你!
”
“……”
恩施眨眨眼,“我信,第一次不就是来强的么。”
贺梓宁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洗手间,恩施跟在他后面,一直注视着他在洗手台前的一举一动,先是刷牙,再是洗脸。
对了,牙刷和毛巾都是用的恩施的。
他也不讲究,干净就成,恩施在一旁咬着手指吃吃的笑,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傻笑着问,“梓宁,最近看见我是不是总有一种荷尔蒙到处乱飞的冲动?”
“……”
贺梓宁的脸好一阵红白变化,末了从里头出来,跟她商量,“想不想做?”
恩施摇头。
不是不想,还有几天还有几天!
她心头惦记着,一定得在最近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梓宁你要当爸爸了。
得旁敲侧击,不能一次性说个明白。
万一不喜欢孩子呢,万一以为她很有心机的故意不吃避孕药呢,那她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矜持什么,不都说了咱俩认真开始……”
贺梓宁身上的流~氓气息在这一刻钻了出来,伸手去恩施日渐丰~满的胸上抓了一把,恩施炸毛,“认真开始也不是就要从床上开始!”
“我是正常男人,我有正常的生理欲ang!”他坚持。
“今天不行。”
恩施心里算了算,再等三天就行了。
医生说了,x生活不是不能,但一定要节制,要小心,不能太过频繁,男方应该找到适合孕妇的体~位……光想想就沸腾了,恩施特别想和她的梓宁完成生命的大和.谐。
十点,两人躺在床上望天花板,手拉着手,盖着棉被,
恩施能感受到梓宁身上温热的气息,他用了她的牙膏,呼吸很好闻,她凑过去大大方方的亲吻他的嘴角。
这一亲就不可收拾了,贺梓宁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一边揉她的胸,一边喘~息,“我觉得,这 ...
(应该有……d……罩.杯……”
“是吗,那你喜不喜欢?”
“给我尝尝……”
“哈哈,说了不行,你别想曲线救国,关灯睡觉。”
半分钟后,梓宁:“你以前明明B!!!”
…………
…………
早上,医院病房。
孟晞在给项默森整理领带,不时的抬眼看他严肃的表情,抿嘴笑。
父亲打了电话来,说是路上遇到车祸,车子堵成了长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医院。
左灿的车早就到了医院,在外面等了不下半小时了。
在项默森第三次看时间的时候,孟晞说,“要不你先走,我一个人可以的。”
项默森看了她一眼,没作答。
他双手Сhā兜走到窗口,看楼下花园来往行人。
又想抽烟了,忍着。
终于在左灿的电话再次进来之后,孟晞无奈叹气,“项默森,我不是皓皓那种八岁孩子好吗,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男人转过身来,准备要走了,不忘调~戏她一句,“比起那八岁孩子,你还不如人家懂事。”
说完整理了一下衣襟,随手拿起沙上的呢大衣,边往门口走边嘱咐,“输液的时候要是你爸还没来,有什么事记得找护士。”
“行了。”
送他到门口,孟晞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他,“对了默森,昨晚你一直跟我说mF,我都忘了跟你商量。”
“你说。”
“我是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我情况蛮好的,是不是该和医生商量一下出院的事?”
她说完,项默森点了下头,“等下医生查房的时候你先问问看,完了我回来再找她谈谈。”
“好。”
他捏了下孟晞的小脸儿才走的,望着他的背影,孟晞心里格外迷恋。
江燕秋和皓皓是中午来的,给孟晞送午餐。
小胖子说今天奶奶做的东坡肉很好吃,他吃了三碗饭。
此时歪着脑袋趴在孟晞的病床上,双手撑着下巴看他小婶婶吃饭,一双眼睛滴溜溜圆。
“亲爱的小婶婶大人,您到底什么时候出院呐,之前说我放假带我去迪斯尼的,我寒假都快结束啦!”
江燕秋在小胖子脑门儿上轻轻拍了一下,嗔怪道,“不是说了小婶婶怀了宝宝不宜出远门吗,等有空了奶奶带你去。”
小胖子于是可怜的看着孟晞,孟晞回以抱歉的眼神。
“我就要小婶婶啊啊啊!”
“再鬼吼鬼叫的,送你去你妈那儿你信不?!”
江燕秋拧皓皓耳朵,皓皓赶紧抱住孟晞的腿,“不要啊,奶奶虐待我,小婶婶救命!救命!救命啊嗷嗷嗷!”
这段日子
孟晞住院,项默森也时常出差,江燕秋好心的让皓皓去他们家住一阵子,等到孟晞出院再说。
孟晞跟母亲说了赵文清虐待孩子的事,同为母亲,江燕秋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孩子还是别跟那样一个妈一起生活比较好,谁知道她哪天又疯瞎折腾呢。
皓皓偶尔跟陈姐回一次项家,但大多时间都跟汪绮玥待在一起,极其抵触自己的母亲。
下午三点陈姐来医院接皓皓,汪绮玥想念孙子了,让带回去吃顿饭,晚上再送回孟家。
有时候陈姐觉得皓皓这孩子真可怜,看似出生在风光无限的项家,可父亲逃亡,母亲神志不清。汪绮玥倒是想把孩子留身边,她和陈姐完全照顾得过来,可年纪毕竟大了,又要照顾老爷,再加上赵文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疯,所有的状况看来,皓皓还是不要回项家比较好。
之前还跟他三叔住,现在孟晞住院,也就去住孟晞父母家,怎么都觉得是居无定所,陈姐心里难受,好在孩子年纪尚小,有人对他好就开心了,没有大人想那么多。
陈姐到的时候皓皓桥小婶婶的手陪她在花园散步,远远地望着,也真是窝心。那孩子其实很乖巧,偶尔的恃宠而骄那是天性,眼下他小心翼翼桥他小婶婶的手,生怕小婶婶磕了碰了。
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给我一点阳光,我的整个世界就都灿烂了。
陈姐很庆幸,家里还有一个默森,而默森那个小妻子也是生性善良的人,不然,还真不知道皓皓该被安排在什么地方。
“小婶婶你要是无聊就和我微信吧,三叔这次回来给我买手机了哈哈。”
拉着陈姐的手,背着小书包,走之前皓皓对孟晞说,“亲爱的小婶婶大人,不要太过思念我噢。”
“我怎么会想你?”
“也是,我又不是我三叔,哈哈,放心我会替你转达。”
孟晞:“……”
陈姐让孩子先和赵司机去车上,她拉着孟晞说了两句。
“这件事梓宁和我说过,默森也跟我说了个大概,小晞,这次是你太鲁莽,默森没跟你计较你该庆幸。”
“他哪里没有计较……”
孟晞笑了一下,末了说,“我知道陈姐犹如默森亲生母亲,你对他好我自然知道,说到底你和我婆婆一样,就怕我会负了他是不是?”?陈姐凝眉,叹口气。
“为什么你们都只看得见他爱我,我对他的感情,也并不是假的。”
孟晞抬手捋了捋华泰边的绿叶,天太凉,她缩回了手塞进衣服口袋里。
“因为我和梓宁在一起过,你们会心存芥蒂我知道,但是我和他相处这近三年时间,要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岂不是冷血动物?”
“默森这个年纪,正直事业顶峰,长得好看吧,人缘好吧,对待感情专一吧?”
陈姐握紧孟晞的手,循循善诱,“这样的男人你都不珍惜的话,不是傻了就是没眼光。”
孟晞笑起来,露出一排珍珠般光洁莹白的牙齿,“陈姐,我不是傻子,而且眼光也很好。”
陈姐睨她一眼嗔怪道,“瞧这自夸的……行了,话就和你说这么多,你跟默森来日方长。我带皓皓先回去,回头有时间再好好开解你!”
说着一脸长辈的严肃,眼中又半参着喜悦,敲孟晞脑袋,“特殊时期,可不准默森胡来!”
陈姐转身走了,孟晞好一阵才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霎时一张脸通红。
…………
…………
车里,皓皓在吃赵司机给的糖果,一边和他赵伯伯聊吸血鬼和狼人,这爱好……
陈姐很快就回来了,吩咐开车。
皓皓咬着棒棒糖,想了一阵问陈姐,“今晚吃饭只有我们四个吗?”
他口里的四个人包括,他,陈姐,汪绮玥以及老爷。
陈姐嗯了一声,很显然是说假话,皓皓翻白眼,“哼!”
顿了顿,陈姐转过头去,粗糙的大手拉起皓皓 ...
(的小胖手,语重心长道,“乖乖就这么不愿意见到妈妈?那是你的亲妈妈,就算她做了什么错事,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陈姐这个人向来对事不对人,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她教育孩子和汪绮玥一样,是非观念很重。
虽然赵文清确实是可恶,不恪守妇道,对已婚的默森还心有觊觎,而且又经常虐待孩子,可总归她是皓皓的母亲,没有她就没有皓皓,她不想把皓皓教育成从小就心藏埋怨的孩子,母亲总归是要认的,否则就算大逆不道了。
“也没有不愿意见……”
孩子低下了头,抓着陈姐的手紧紧的,陈姐摸他小脑袋安抚他,良久,孩子说,“每次见了妈妈,前一秒和后一秒变化好快,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
皓皓说完抬头看了陈姐一眼,
那眼神,真是小心极了,生怕自己在长辈面前说错了话。
那样子叫陈姐心疼,她可不喜欢孩子不敢道明自己心里真实想法,“还有呢,大胆和陈姐说。”
“其实我很想和妈妈在一起,我也很羡慕别的同学都是妈妈送他们去学校,我却是小婶婶,孟奶奶。”
孩子低着头,委屈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陈姐的手,双手十指搅在一起,说话声音很小。
其实皓皓一直不敢说,怕说了三叔就不让他和他们一起住了,说到底他也还是喜欢孟爷爷孟奶奶和小婶婶的,只不过,他最爱的人是妈妈。
陈姐一度眼眶酸涩,热。
…………
车子开进项家花园,皓皓和陈姐一起下车,去了爷爷奶奶那里。
皓皓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从奶奶手里结果热毛巾,给爷爷擦嘴角的唾液,还望着爷爷笑,和他交流,“爷爷,我是皓皓呀,您还认得我吗?”
老爷张着嘴啊啊表达着自己意思,皓皓却不懂,看奶奶,奶奶对他说,“爷爷认得你。”
皓皓高兴了,抱着爷爷亲了一口。
“今天早上我七点钟就起床了,陪孟奶奶去菜市场买菜,孟奶奶做饭的时候我当帮手……”
皓皓一愣,差点就把去医院给小婶婶送饭说出来了,那奶奶一定会问小婶婶为什么在医院。
三叔说了很多遍了,千万不能让奶奶知道小婶婶在医院。
皓皓嘻嘻笑道,瞎说一通,“下午和孟爷爷去钓鱼了,钓了很多大鱼哦。”
陈姐:“……”
真是,以后得好好教训一下,撒起慌来都不打草稿的。
在房里呆了一阵,皓皓这才扭扭捏捏问奶奶,“那个,我妈妈呢?”
汪绮玥端坐在沙上,笑着反问,“你想见她?”
皓皓立马摇头,顿了顿,又点头。
汪绮玥叹口气,叫来陈姐,“文清在房里作画,你带皓皓去吧,切记你人不能离开。”
隔壁房间,此时赵文清拿着调色盘在画一幅向日葵,水准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这都是因为她的病越来越严重。
听到敲门声,她淡着一张脸喊请进,门开了,她头都没有回一下。
直到皓皓站在那里清脆的叫了一声妈妈,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
“皓皓。”
有些欣喜若狂的,她放下画笔和调色盘,就这么笑着朝皓皓走去。
这会儿,她眼中就只有孩子一个,当陈姐是透明的。陈姐才不想搭理她,要不是为了照看好皓皓,几百年不得踏进这房间一步。
皓皓站在原地憨憨的笑了,望着自己的妈妈,好长时间没和她亲近,其实,他有些愧疚的。
赵文清身着碎花围裙,上头点点颜色,现如今她居家素颜,头扎成了马尾,这样子的装扮,倒也干净温婉。
“宝宝,有没有想妈妈?”
赵文清很激动,抱着皓皓亲了又亲,儿子儿子叫个不听,嘴里直说想死妈妈了,皓皓任由着她抱着,末了,分开一点距离,捻开他妈脸上几缕丝,“前几天都有回来过,可是没看到妈妈。”
“是吗?”
赵文清似是绞尽脑汁在想,在回忆,末了说,“哦,那一定是妈妈在外面忙。”
“妈妈,你瘦了。”
皓皓这么说,瓮声瓮气的,赵文清又把他搂进怀里,肉肉的,是那样真实的存在。
此时的赵文清俨然不记得自己曾对皓皓做过的那些事,只觉得自己儿子皮肤有白五官又漂亮,胖嘟嘟的小脸儿,真是人见人爱,她喜欢得不得了。
“妈妈不瘦,妈妈和皓皓一样强壮!”
赵文清撸起袖子亮出一截胳膊,“看看,皓皓有没有妈妈结实?”
皓皓哈哈的笑了,也露出自己胳膊,“当然比妈妈结实,你看你看,肱二头肌呢。”
“妈妈也有。”
“妈妈那时故意鼓起的,我的才是真材实料。”
“好吧好吧妈妈认输了。”
赵文清把儿子抱起来在屋子里转,此时此刻,她的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尤其是她双眼通红抱着皓皓的时候,陈姐心里特难受。
不免在心里责怪项世元,要不是那个混账东西,文清也不至于毁成这样,一个留过洋的高知识分子,居然落得心病,最终导致精神失常。
这个时间段的赵文清无疑是正常的,陈姐稍微放下心来,难得皓皓主动要和赵文清亲近,说到底她也是外人,不好在此打扰,最后瞧了一瞧赵文清,确定她没问题才离开。
就是因为陈姐这一离开,酿成了大祸。
………
………
下午四点三十,融信大厦顶层会议室。
项默森蹙眉坐在
长桌正中央位置,长腿叠起,目光朝下盯着桌上数据表格,指尖夹着一根慢慢燃尽香烟,他没有抽一口。
年底了,下属汇报工作异常麻烦,去年各部门汇报花了一整天时间都没搞定,今年看来也差不多,搞不好今晚得加班。
童睿从外面回来,给他端来一杯咖啡,他捻灭了烟头端起杯子轻啜一口,低声说了句谢谢。
童睿微笑。
工作汇报进行中,目前气氛低迷。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最近浴求不满,好像对谁都很不满意的态度,童睿看出来了,左灿,早就看出来了。
不过他浴求不满也没办法,太太情况特殊……
工作汇报持续进行,项默森换了条腿叠起,没抬眼瞧任何一个人,表情是严肃的,眼神是禁yu的,已婚男下属抱着“男人理解男人的”的态度,可这汇报还是得战战兢兢,唯唯诺诺。
五分钟后童睿手里的手机震动,那是项默森的。
童睿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现的“陈姐”二字,又看了一眼老板,果断起身出去接。
项默森看着她出去,没多久又见她回来,很明显较之 ...
(前脸色已然不对劲。
还不等他问,童睿便压低了嗓音极沉重的说,“老板,老宅那边出事了。”
半小时前,项家老宅。
皓皓被妈妈抱在怀里很久终于被放下来,赵文清蹲在孩子面前,拉着他的小手问,“皓皓最近放假都干些什么呀?”
“学做饭哈哈。”
皓皓实话实说,他每天都和江燕秋去菜市场,然后看她做饭,就是这么的无聊,谁让小婶婶还不出院呢。
赵文清一听就皱眉了,表示不理解,“你一小孩子,做什么饭呐?”
“孟奶奶做的饭可好吃了,我……”
小胖子一下子捂住了嘴,望着妈妈,“我,我意思是那次去孟奶奶家……”
“皓皓你什么时候学会谎话连篇了?”
“妈妈我……”
“说实话,怎么会去孟奶奶家?!”
赵文清情绪上来了,狠狠拽住皓皓的手脖子,疼得皓皓想挣脱,“妈妈,你弄疼我了。”
“快说!”
“小婶婶住院了,三叔又出差,我当然要去孟奶奶家里住呀……妈妈你先放手,皓皓好疼啊。”
冷不防的,赵文清一下就放手了,怔怔的问,“你小婶婶为什么住院?”
皓皓心想说都已经说了,那还不如全都说了吧,反正藏在心里也挺烦的,他就是不明白,小婶婶怀孕了为什么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连奶奶都不能呢过说,憋死他了。
”因为小婶婶怀孕了啊……啊,妈妈你放手!”
赵文清捏着皓皓的手腕子,都已经捏得青了,只见她目光里露出一阵寒凉,然后是骇人的阴冷,她咬牙启齿盯着皓皓,“你再说一遍,她怀孕了?”
“是啊小婶婶要给我生妹妹了。”
皓皓好不容易从赵文清手里挣扎开,可是下一秒,他就见她从桌上果盘里拿起那把水果刀——
皓皓吓坏了,转身就往外跑。
其实当时赵文清拿起那刀并不是就要失去理智做什么事,可皓皓不理她了,一直往外跑,她那根扭曲的神经这一刻到了极致偏激的程度,她觉得孩子不爱她了,孟晞怀孕,皓皓那么高兴的叫着,要生妹妹了……
她几大步追过去,在皓皓刚好要宁开门的时候抓到了他,皓皓下意识的尖叫,?“陈姐,快来救我——”
“叫谁呢!”
赵文清目露凶光死死瞪着皓皓,逼他,“你立马给我说一遍,说孟晞生不了孩子!”
“妈妈你为什么要说小婶婶生不了孩子,小婶婶明明就要生妹妹了呀。”
皓皓哭得一塌糊涂,被赵文清一个在此刻力量无穷大的精神病患面前,他在瑟瑟抖。
“不可能,不可能的……孟晞怎么可以给森哥生孩子……不可能,不可能……”
赵文清一直在摇头,嘴里喃喃的,皓皓哇哇大哭,怕得要死,觉得妈妈又要虐待他了,拿了刀,那把刀正好贴在他的脖子上。
陈姐和汪绮玥听到皓皓的哭声跑过来了,在门口惊慌失措的敲门,门被反锁了,怎么都打不开。
赵文清在里面大喊,“孟晞怎么会给森哥生孩子呢,假的,都是假的……为什么我的儿子都要骗我……”
汪绮玥愣了一下,生什么孩子?
她看了一眼陈姐,陈姐迎上她的目光,那表情,很明显有问题。
汪绮玥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只想自己孙子平安无事,她冷静的对一旁的赵司机说,“老赵,撞门!”
老赵收到指示,往前一站,狠狠一脚就踹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赵文清拎着皓皓的衣领,像是拎着一只小
鸡,还在疯的说,“儿子你快告诉我,说孟晞没怀孕!”
皓皓哭得抽泣,却不愿意陪着妈妈颠倒是非,“小婶婶本来就怀孕了,你要是不信去医院看看不就好了吗……”
赵文清突然就颓丧了,跌坐在地上,皓皓就这么被她松了开,可那孩子被吓坏了,在原地站着只顾着哭,汪绮玥眼明手快,赶紧上前把孩子拉到怀里。
可是,当她转身要把皓皓带走的时候,赵文清起身,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在她颤抖的手中,直直刺向汪绮玥的背部……
之后就是一室的慌乱,尖叫声,急切的脚步声,汪绮玥在陈姐的惊呼声中缓缓倒地,皓皓却被她推到了陈姐怀里。
刀尖上滴着血,赵文清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也是吓傻了。
她都干了什么,她都干了什么。
“婆婆……”
她双唇惨白的往后退,屋子里是皓皓哭得更加惨烈的声音,“奶奶,奶奶……”
“夫人……琦玥你有没有问题?”
陈姐顾不得肇事者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人要不要紧,汪绮玥被捅了一刀,背部一直流血,她这个年纪比不得年轻人,在陈姐怀里颤微微的,倒是还能说话,声音很是虚弱,“我不要紧,快打电话让默森过来处理……皓皓……皓皓离她远点!”
陈姐恨恨的抬头,咬着牙关说,“赵司机去开车,其他人给我把这人看牢了,立马报警!”
“还报什么警!”
汪绮玥舔着干渴的唇,无力的摇头,“交给默森,让默森来解决……陈姐我没有力气了,我还不想死,我还想见默森和小晞的孩子平安出生,你赶紧把我送医院呐!”
“好。”
陈姐起了身,用尽浑身力气背起汪绮玥,赵司机上前去打算接过人,陈姐拒绝,“我来背!”
这一世,也就这么个最真挚的朋友了,不管刀山还是火海,陪着汪绮玥的人,是她。陈姐和汪绮玥的感情早已越主仆,她眼泪摩挲,看得赵司机格外难受。
皓皓跟车一起去的医院,临走时,他哭着对赵文清说,“你不是我妈妈,你要是我妈妈,怎么会伤了奶奶呢?你太坏了!”
赵文清瘫软在地,手里还握着那把鲜血淋淋的刀。
陈姐走的时候交代了在场的佣人,让他们看牢了赵文清,可她手里有刀,她要离开,别人怎么阻拦得了!
…………
…………
左灿开车,途中运气极差,遇了多次红灯。
夫人手上进了医院,老板一脸镇定,倒是他表现得更为着急似的,不止一次的捶打方向盘了。
项默森只是在思考,赵文清到底是该进监狱,还是神经病院。
倘若他对她还有一丝怜悯,也不会给她置一个故意伤人罪,可是细细一想,监狱和神经病院都是暗无天日,去哪里,又有何区别?
项默森抬头目视前方,几秒钟后,红灯变绿,车流开始蠕动。
车子停在医院地下车库,车锁一开,项默森动作极快的开门下车,左灿和他同时下车竟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
等电梯时他解开了规矩的西装纽扣,左灿从镜面 ...
(里看他,只一眼,便看出他眼里,当日孟晞被贺梓宁拉到贺氏露台要跳楼时的情绪。
166.其实和她相处,他也在学,他也在隐忍
( 2月8日这天,项家再一次经历了八年前的混乱。
当时是项世元伤了项默森,如今,在赵文清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失手刺伤了婆婆。
其实赵文清在项家多年,因为她性子沉稳的关系,婆媳之间的关系倒不如其他家庭那样复杂。
况且自打她进了项家,汪绮玥以及家里每个人也都对她很好,按理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人善待于此,应该是抱有一颗感恩的心,奈何是项世元毁她在先,她心思比较偏激,有的只有憎恨,哪能生出丝毫感恩,只觉得整个项家都亏欠了她。
可是真当她失手伤了汪绮玥,离开项家之后清醒过来,倒是后悔不及。
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瞅着婆婆那个背影,只觉得她和项默森一样宠爱孟晞,当年自己那么深爱项默森,为什么就一点机会都没有跫?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因为她被项世元强jian了,因为她是佣人的女儿,所以她不可以跟自己爱的男人结婚……她心里太多的恨,太多难以言说的痛,在那一刻,竟然纠结成了一股怨气,由着那把刀刺向了汪绮玥。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她是惊慌的,是害怕的,森哥一定恨死她了,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办?该怎么办?
赵文清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此时思维转到了项默森那里,竟完全忽视了自己犯罪了的事实,只觉得自己做错了,森哥会怪她,会讨厌她……
此时的医院,项默森已经坐在了汪绮玥的窗前。
人是已经止血了,此刻侧身睡着,在输血。
刀子进的不算深,再往前一点就到肺部了,项默森听医生说起,满背心的冷汗。
“怎么搞的,家里这么多人看一个都看不住?”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也不知在冲谁火,这事儿要说错也没人有错,当时赵文清好着呢,谁他妈知道她突然就犯病了。
当时的情况汪绮玥要是不上前把孩子拉开,那有可能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皓皓了,孩子那么小,怎么挨得住这?
他拂了把脸,望向一旁脸色极其难看的陈姐,“你也真是厉害,居然敢把孩子一个人交给她?”
陈姐眼睛一直红红的,在担心自家姐妹安危,项默森在一边说,她听着就是,也懒得吭声了。
反正这事儿就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把皓皓放在赵文清屋里自己走开了,今天也就没生这事儿,好在汪绮玥现在没事了,就是失血过多身体比较虚弱,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项默森恨铁不成钢的瞅着陈姐,心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着调,明知道文清有问题还把孩子单独交给他,汪绮玥在一旁拉他的袖子,哑着嗓子叫他,“默森,先别气了,妈这不是好好儿的躺这儿吗?”
他目光转回母亲身上,似笑非笑的,“是,是,都躺了还好好儿的?”
汪绮玥忍不住笑,伤口疼又不敢真笑,拽着他的手说,“给妈喝口水,渴死了。”
此话一说,可没等到项默森起身,陈姐已经很神的过去拿杯子倒了水过来,走到项默森面前,水杯递给他,顺手拿了一根软吸管。
项默森盯了陈姐一眼,陈姐将脸转开。
病床上的人就着习惯喝了几口水,顿了顿,问陈姐,“皓皓呢?跟赵司机出去了?”
“说是饿了,老赵带他去附近餐厅吃饭。”
陈姐看了一下墙上挂钟,这都六点多了,折腾这么久,孩子早就该饿了。
汪绮玥喝完了水,项默森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干净方巾给她擦嘴角。他平时爱干净,自己的东西除了孟晞之外没人可以用,但母亲不一样了,她比孟晞更该用。喝完了水,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病房里,开始说起沉重的话题。
“要不是一直顾忌到您的感受,从我知道文清有问题的时候就找人把她送医院去了。看来我是掉以轻心了,仔细一想,把一个精神状况非常不好的人留在家里,到底是我考虑不周到。”
项默森靠在那张单人椅上,闭眼,摁了摁眉心,现在非常头疼。
汪绮玥静静的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听着他说话,没吭声,陈姐沉默很久之后Сhā了一句,“现在可不是送精神病院的问题了,那人故意伤人,应该送监狱去!”
一想到今天躺在这儿的有可能是皓皓,陈姐心里瘆得慌,项默森看她一眼,又说,“医生开具证明证实她是神经病,她伤了人也没法制她罪!”
“你要真想让她坐牢谁还阻拦得了你!”
“你是法盲我不是,她一个有病的送监狱去,你觉得狱警是傻子?”
项默森一下子站起来,双手Сhā兜走到窗前,背对陈姐和汪绮玥,声音格外沉重,“说到底赵文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都是项世元害的,是我错,我不该以为她嫁给他就能让那混蛋弥补所有的过错,以为我们家的人对她好、以为让她锦衣玉食就可以补偿她,事实证明
我错了,当初真该把那混蛋送去坐牢!”
病房里,连呼吸声都轻了。
陈姐低着头不再出声,汪绮玥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多久,项默森缓缓走回来,修长笔直的两条腿停在汪绮玥病床边,他说,“文清有什么错?那时候她年轻,她也漂亮,她有足够的资本让优秀的男人追求她,偏偏就毁在世元手里。现在她疯了,她没有家人,哪怕我生气她一次又一次的做错事伤害他人,她虐待孩子,她离间我和小晞,我有太多理由让她和姜云蕊一样离开项家,但她毕竟是皓皓的亲妈。”
“皓皓在写日记,我检查他作业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他写得最多一句话就是,希望爸爸妈妈和我,我们能永远在一起。能吗?谁可以肯定的对他说能?你不能,我不能,谁都不能,我甚至都想象得到几十年后他以我儿子的身份站在我面前,嘴上叫我一声三叔,实际上我是他的父亲,孟晞是他的母亲,除了我们,他最亲的亲人却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其实让文清去坐牢或是进神经病院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没有自由?不都是受到了人身限制?这种事情没人愿意,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走到这一步?”
“拿刀伤人估计也不是她自己愿意,脑子有问题的人,性情时好时坏,陈姐你不也是看她和皓皓相处正常才离开那房间的?后面怎么突然就犯病了,肯定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受不了的……”
“她在皓皓那里知道小晞怀孕了。”
陈姐适时的又Сhā了一句,项默森扭头看她,皱眉,“……”
陈姐摇头叹息,“来医院路上我问了皓皓,皓皓就说当时跟他妈在一起很开心,什么都对她讲,孩子觉得小婶婶怀孕了是好事,应该和她妈分享喜悦,谁知道她就这么受了刺激,原先还好脾气的跟孩子玩,我们在隔壁突然就听到孩子大叫,吓得不行了跑过去敲门,她在里头理都不理,孩子 ...
(哭那么大声,我和你妈都要吓疯了,老赵踹开门就看见她拿着一把刀,非要逼孩子说孟晞没怀孕……真是,病得这么严重早就该送去治疗了,提早看看心理医生也好哇!”
项默森不说话,抿唇,垂眸沉思,倒是汪绮玥突然开口了,叫他,“小晞有了孩子,你从来没和我讲过!”
陈姐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噤声,当汪绮玥视线扫到她身上来的时候,她这就开始Сhā科打诨的要逃了,“那个,我拿片子去郭院长那里问问,万一有什么问题医生没检查出来就麻烦了。”
“你给我站住!”
陈姐走得飞快,已经关门了,只听到里面汪绮玥的喊声。
半分钟后,项默森重新拉了椅子坐下,开始解释孟晞的事,“就是从国外旅行回来才现的,几天时间,也没来得及跟您说。”
“昨天你才回了家,是没来得及,还是没想要告诉我?”
汪绮玥自己受了伤,只要能好,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此时此刻她心里气的是项默森知情不报,和陈姐狼狈为奸这件事。
从项默森到项璃,以及小混蛋项恬,这几个人,一般情况有事都直接找陈姐,汪绮玥想想就火大,“到底我跟她谁是你们的妈!”
项默森很平静,只管拉着她的手安抚,他认为,气就气这几分钟吧,知道自己又要当奶奶了,铁定是喜悦改过怒意的。
“是小晞她妈比较迷信,说什么三个月内最好不要奔走相告,对孩子比较好。您也知道小晞的状况,怀个孩子确实是比较艰难。”
自己都觉得这话不靠谱,顿了顿又说,“当然我不信这些,但您想岳母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说掖着就掖着好了,三个月时间很快的,到时候告诉您您也一样高兴。”
这个时候喜悦已经在汪绮玥心里慢慢滋生了,也顾不得项默森这话有没有水分,姑且信着,反正小晞怀孕了这是事实……拉太太握着儿子的手,望着天花板眼珠子转了转,末了小声问他,“哎你说,小晞生的这是儿子还是女儿?或者双胞胎?嗯?”
项默森低低笑起来,“双胞胎?除非检查的医生是傻子,看漏了一颗受.精.卵!”
汪绮玥没好气的切了一声,要是孩子遗传咱们家,就极有可能是双胞胎啊,你看我和你二姨不就是双胞胎!”
项默森无奈摇头,“您能不能别这么贪心,有一个就不错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能怀孕就已经是上天恩赐了,你居然还在这里想要双胞胎!”
“我怎么不能想?”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叹气,“之前那孩子没了,要是老天爷长眼,就该让她这次怀俩!”
项默森,“……”
老太太没完没了了:“那孩子要还在,都半岁了吧?哎哎,真是可怜哟,都没见天……”
“行了啊。”
某人坐得端正,黑着脸咳嗽了两声,“这话在她面前可不能提
,孕妇情绪时好时坏,您要给我弄哭了自个儿想办法哄去!”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汪绮玥突然眯了眼意味深长盯着儿子瞧。
项默森被她盯得浑身毛,摸了摸自己那张俊脸儿,“怎么了?您这么看我时间长了我会脸红。”
汪绮玥很正经的,“嘶,按理说你挺厉害的呀,不是说厉害的都容易怀双胞胎?”
“……”
“那次十一陈姐跟我汇报了,啧啧,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哄女人,关键上去了就一个多小时才下来?你铁打的?”?“……”
他的脸真的红了。
想抽根烟,出去走走,花园里空气比较好。
刚想站起来,老太太拉着他,还是一张正经的脸,“而且那天晚上陈姐哄完皓皓睡觉离开主宅的时候,你们房间动静特别大!”
已经站起来了,双手理了理衣襟,隐忍的表情,隐忍的动作,很不在状态的,“去郭院长那儿问问你的情况。”
“哎哎默森,你还没告诉妈什么时候带小晞来看我呢。”
项默森人已经出去了,又倒回来,憋红的一张脸站在门口,“小晞一孕妇,来医院也不太好是不是?等你出院就能见到她了。”
老太太点点头,“那你可得把人照顾好了。”
…………
项璃收到陈姐短信,说是她母亲住进了医院。
当时她在客户那里,顾不上这年终最大一笔存款了,说了句sorry就出去打电话给陈姐。
单子倒是谈成了,人却开心不起来,她这人挺悲观的,心说母亲这年纪挨上这么一刀,相当于少活几岁吧。
陈姐在电话里说她三哥在医院,让她有应酬就先去,晚上九点酒局结束了,这才准备去医院。
今晚项璃喝了好几杯,上亿的存款,估计于佑那个行长也是一年难得遇到几次,这种情况对方领导要求陪酒,是不好拒绝的。
但项璃洁身自好,跟某些靠身体上位的女业务员不一样,为了拉存款,不惜拿自己的身体作为报酬。
项璃倒是不缺钱花,她是项家的人,就算没有嫁给许仁川,这辈子是也是吃穿不愁,重要的是她那性子,要她拿自己当本钱混饭吃是绝对做不到的。
许仁川来接的她,没有司机。
他回了一趟家,换了休闲随意的装束,来接项璃的时候一身清新,估计是洗了澡。
之前他短信问项璃在哪,意思等结束要去接她,项璃习惯了他没有公事时的如影随形,他短信一过来她就回了。
等回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会儿要去医院看母亲,当时领导已经很耿直的端起酒杯了,她不得不放下电话,再开小差就不好了。
对方领导是正派人,言行举止就看得出来,绝不会因为女士喝了酒打着扶她的幌子占人便宜。
一行人走到酒店门口,项璃还没看见许仁川的车,笑着跟领导说,“张总您止步吧,一会儿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许仁川的车停在对面,那个被项璃换做张总的中年男人他认识,前不久才去找过他帮忙,此人跟其他商人比起来也算相当正直了,眼下他和项璃握手,动作毫不下.流,时间也短,项璃自然是敬重这类人,目视他上了车,等到那些人都走了,这才拿出手机打给许仁川。
以为他还没到,想告诉他说不用来了,她要去医院看母亲。
谁知电话还没通那人就在对面鸣笛了,她微醺的双眸抽过去,远光灯亮着,晃得她头晕。
男人英俊内敛的笑容,在她的视线中,让酒后的她更觉醉意。
上了车,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客气的对开车的男人说,“送我去人民医院,我妈住院了。”
许仁川先是一愣,然后答,“好。”
车子启动了,朝着医院方向。
项璃闭目靠在车座上许久,这才坐直了问他,“你怎么不问我妈怎么了?”
...
他专注开车,侧脸能看到他弯了唇角时性感的笑纹,“你要是不想说,我问也是白问,你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
项璃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一向如此。
她转开脸看向了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玻璃上,清晰的印着男人过分精致的侧脸轮廓,他目视前方,从他平静的目光能看出他一定是个故事丰富的男人,那么他的故事里,有多少个女主角?
当项璃意识到自己会很介意他的身体是否干净时,同时也意识到她和他已经结婚了。
他应该是个理想情.人,生活中,他对待女人会有成熟男子招人喜欢的特质,比如他知进退,懂忍让,会做饭给你吃,会拿钱给你花,会做你的全职司机,最让女人为之疯狂的是他在床上可温柔可粗暴的亲密方式……他大概就是女人爱到极致时才会出感慨说他是罂粟的那种男人吧,项璃头疼的想,不是恨他吗,怎么每次被他
弄得欲仙欲死的时候享受得觉得死了都值了!
她很脸红,对着那面车窗,她几乎能看到自己滚烫的一张脸。
她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脸!
等红灯的时候,项璃转过了脸去,刚好许仁川也转过来看她。
四目相对,她对他是没有任何的和颜悦色,而他,是温柔相待,眉眼里都是柔和的笑意。
他握了握她的小手,抿唇笑了下,这才说,“较之以往,今晚喝得有点多了。”
是在说她,约法三章里,男女双方不管哪种应酬都不能喝酒喝得过分,酒精灼人,伤胃,最为严重的是酒后许会出现不理智行为,许仁川和项默森一样,酒品极好,但他不敢保证项璃随她哥。
项璃一手撑着脑袋,回他,“我保证不会酒疯就对了。”
他又是一笑,揉她的头,“你呀……”
车子到了医院,项璃下车的时候许仁川看了时间,然后说,“你们家应该有陈姐守在那陪你妈,现在很晚了,你还喝了酒,上去左半个小时就下来。”
项璃转身,走到他那边敲车窗,他将窗户降下来,“说。”
“你没打算要上我妈?顺便,就这次把你强行要求和我结婚的事坦白了?”
项璃唇角扬起,在打趣,也有一半讽刺。
许仁川倒也无所谓,总会有这么一天。他点点头,“你觉得没问题,我就和你一起上去。”
“不要。”
她直起腰,酒气划过了许仁川的鼻间,以及面部,项璃站得直直的,说话时酒气有些熏人,“我怕的是我妈一时受不了这刺激,病情加重!”
说完她转身跑进了电梯,小小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男人眼前。
许仁川瞅着那个方向很久,终于是深深的吐了口气。
其实和她相处,他也在学,他也在隐忍。
他哪有别人眼中那个许仁川那么强大,他处理事情游刃有余的手段,可不包括在女人和婚姻问题上。
167.两人一直没说话,在解着彼此的渴
( 项璃从电梯里出来,在护士站问了汪绮玥的病房,跟着过去就看见门口单手Сhā兜在抽烟的三哥。
“你这是喝得不少?”
项默森从唇边拿开了那根烟,微蹙了眉瞧着她。
项璃笑着抱了下他,算是撒娇Сhā科打诨,末了没搭理他,自己先进了屋去。
接近十点,项默森要走了拗。
几个小时前孟晞就来短信问他今晚是不是有应酬,他没回,打算过去再解释今天的事。
病房里有陈姐,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护工,项默森自然是比较放心跖。
走的时候问项璃要不要一起走,送她,她说不用了,自己可以坐出租。
项默森到了地下车库看见许仁川在那倚着车身抽烟,不免笑了,那姑娘哪里需要叫出租,明明就是专职司机。
“不打算上去?”
他走过去狠狠撞了许仁川一下,满脸调侃。
许仁川冷笑,烟叼在唇边往兜里摸烟盒,递给项默森。
两人站着吞云吐雾,聊了一会儿。
赵文清的事项默森简明扼要说了,许仁川一直皱眉,这都见血了,下次未必这么幸运没伤及要害。
“人现在在哪里?实在不行叫来医院的车强行弄进去,她这是越来越严重了,留家里很不妥。”
现在许仁川和项默森说话,俨然一家人的语气,比以前更亲。
两人年纪差不多,也算得上是老谋深算那一类,不过若要是比起城府深,项默森倒是不如他。这人,骨子里就有别人所看不到的阴狠一面,项默森在商言商,换一种身份在生活当中,可要比他坦荡得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女人喜欢男人,大抵先从外表言行举止看起,若这人再有点能耐,调~情又极有手段,谁管你阴狠还是坦荡。颜值有了,钱也有了,谈恋爱又能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对你又好,其他的重要吗?
项默森抽完第二根烟,真的要走了。
怕岳父岳母久等,怕孟晞想他。
“先找到人再说,真把她当疯子对待老太太也不愿意。”
他上了车,许仁川站在外面看着他,指尖那根烟还没燃尽。
隔着那薄烟,项默森说,“老太太以前住的那别院,让人把门窗换得牢靠一些,二十四小时守着,医生每天过来检查,这样对她的病情或许有帮助。”
许仁川也赞同,“也是,他妈的神经病院那地方,没真疯也能被弄疯了。”
项默森笑笑,示意他让开,许仁川往后退了两步,没忘了嘱咐一句,“路上慢”
他挥了挥手,车子已经开出去了。
皓皓早就被陈姐送到了孟晞母亲那里,小孩子嘴没上锁的,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在老太太面前说漏了嘴。
陈姐忙里忙外头都大了,还得焦心项默森,想想也真是半个亲妈。
文清这事儿毕竟是家丑,能不提起就不提起,项默森到了孟晞那里,岳父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晚,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
岳父走后,他得照顾孟晞洗澡了。
其实这两天在这里他们两人都是一起洗的,反正项默森给她洗也会弄得一身水,孟晞就让他脱了洗了。
今天帮她脱衣服的时候很明显他心不在焉,孟晞看出来了,先没问他,谁还没个心事,压力也许来自事业,也有可能是家庭,要是他不想说,自己能解决,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孟晞一直认为自己丈夫是个心理承受力相当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男人在她眼里,很man。
可是今晚这心事,跟心理承受力没什么联系,从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考虑文清的事。
和仁川说不送医院,到底还是心有余悸,佣人看得再牢也有失职的时候。到时候又出了事,仅仅只是解雇佣人能解决的??他觉得还是送去郊外那医院吧。
现在这事儿汪绮玥已经不管了,文清病成这样,家里包括下人在内一共三十多口人呐,万一哪天伤了他人,要不要让她坐牢的主动权可就不在项家自己人手里了。
“你在想什么,干嘛又把扣子给我扣上?”
孟晞终于没忍住开口了,因为项默森给她解开内~衣扣搭又给她系好,孟晞觉得他很不对劲。
他停下手里动作,看了看她,走过去开了热水。
孟晞自己脱干净了。
她拿头绳儿绑好了头,这才走过去站在花洒下,项默森早就祼着,此刻拿了孕妇沐浴露在给孟晞抹着。
今晚他一点那方面念头都没有,昨天前天,跟她洗澡的时候硬得不行,在浴室里就想跟她做,拼了命的抑制,再抑制。
“我来晚了是因为文清把你婆婆刺伤了。”
他一边给她擦拭身体,一边解释,眼睛垂着,没有看她。
孟晞惊愕得张着嘴很久,片刻后才问,“妈妈现在怎么
样了?文清她人呢?”
“已经没事了,就是背部有伤口,只能侧身躺着,估计夜里不会睡得很好。”
顿了顿,他又说,“文清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听说那把刀也带走了,想想就觉得心惊!”
孟晞的太阳茓跳动了两下,她一个孕妇,又不敢太激动,只得让自己平静一些,“是我们太疏忽了,如果尽早把她送去……”
“今天说过这个问题了,送她去疯人院怕她吃亏,你看她瘦成那样儿,被人欺负了也没有还击的能力。”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找到人再说。”
洗完了澡,项默森拿浴巾包起孟晞,自己身上未着寸缕,从盥洗室出来,把她安置在床上。
给她穿睡衣。
估计是孟晞现在坐的姿势显得她上围略显丰~满的缘故,男人不禁多看了几眼她的胸,刚洗了澡,肌肤透着粉色,颈脖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珠流下来,从她胸前沟壑滑落。
男人感到自己下腹很是紧绷。
到底没按捺住心中饥ke,他拉掉了她身上的浴巾,长了剥茧的大手揉她的柔软,跟她接吻。
他憋得很难受,孟晞不经意的摸到了,很烫,很紧绷,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算算,真是很久很久很久了!
他是正常男人,她又是正常女人,在极度相爱的时期,估计天天做都嫌不够,彼此的身体让对方爱不释手,有了瘾,该如何戒?
项默森有时候很困惑,一边想着要一个和她共同的孩子,一边又觉着结婚两年多到现在孟晞才刚刚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他,正是他欲ang得到满足的鼎盛时期,这就要禁yu了?
滚烫茁壮的东西抵着她,又不敢真的贴着她娇小的身体,男人在克制,在克制,和她接吻时尽量不要让自己健硕身躯压到了她,孟晞靠在床头,双手抓着身后的枕头,娇弱的申吟从唇边溢出。
她也需要,并且不只是今天才 ...
(需要。
项默森很烫很烫,手一摸背心都是水,孟晞分不清那是洗澡水还是他体nei浴火烧出的汗水……孟晞听到他喉间出舒服的低吟,就那一声,让她整个人都软了。
两人一直没说话,在解着彼此的渴。
洗澡时客厅外的门落了锁,护士有钥匙也不可能擅自开门进来,没了心理负担,项默森的吻越肆意狂放。
可他又不敢动她,最多也只是试探性的,伸手到那里,当他感受到那与往常不一样的温热湿run,睁开了眼看她。
那姑娘被他吻得摸得已经陶醉在他怀里没了任何防备,她太信任这个男人了,她知道他有分寸。
当下的情况,分寸在项默森这里一文不值,他真想进去!
“这种情况,你能忍吗?”
孟晞问他了,小手搂着他精壮的腰身,男人在上方,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深晦的眸光盯着她,那是一种野兽才有的眼神。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笑笑,“我不能忍又如何?来一次?侥幸这次你没事,然后我给你惯出了瘾来,经常抱着这种侥幸跟你一次又一次?”
孟晞勾住他脖子,咬他的下唇,只听他又说,“我胆子没你想的那么大。”
“我听说,怀孕的时候丈夫要是有需要,可以用别的办法。”
孟晞脸很红,都不敢看他,但嘴里说这事儿可是极认真的。
项默森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她对上他深黑漂亮的深沉目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放不开,“就是……”
她指指他那位置,又指指自己嫣红的小嘴,头皮在麻,“就是我不会,你也没教过我……”
项默森眼睛越来越红,搂着她,轻轻翻了个身,在她身侧躺好,拉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因她的话,他身体更难过了。
他开始想象,想象,小晞的……
“要不,我们试试?”
孟晞是很正经的在跟他商量这种事,一点都没有yin糜的感觉,这姑娘一直都干干净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也没经历过,两人在床上都是他主导,他胡来,她连申吟都是小声的,竒得到哪里去……现在跟他商量这个,小脸很红,却像是在商量明天中午吃什么菜,去看望婆婆要买什么礼物,类似这种情况时有的正经语气。
这孩子,你这么一认真,我怎么觉得自己那么猥~琐!
“你听谁说?”男人先忽视了她的提议,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嘴边摩挲。
“之前你出差了,梁爽和许念怕我一个人无聊,经常来看我。我都结婚了,许念也结婚了,偶尔会说到两xing话题,都是很亲密的朋友,又没有别人在场,说到这件事就很自然,夫妻之间关系好坏,有时候是要跟别人取经呀。”
孟晞握在他光1uo的怀里,项默森弯了唇浅笑
,孟晞的坦然,毫不做作,让他心里很是痛快。
“我情况特殊,估计整个孕期都不能跟你那样,你工作压力大,有时候很需要这样的事情,不让你满足,你会高兴吗?”
“不高兴。”
他的手还在她的胸口,说话间埋下去,整张脸都埋在那里,毛茸茸的头弄得孟晞很痒,笑得全身颤,“你别弄了,我也难受……”
“今天忍着,到哪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抬头,修长手指抚了抚她红润漂亮的小嘴儿,“再用这里。”
孟晞的脸红到了一定程度,掀开了他的手,但笑不语。他舔她的唇,极具技巧的,闭上眼双臂搂紧了她的腰身,闷闷的说,“这地方来苏水味太重,你老公我不喜欢,听话,等回了家……回了家再给你吃棒棒糖。”
孟晞静静的盯着天花板……老流.氓!
…………
…………
项璃离开母亲病房,是在许仁川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以后。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让他等了这么久,说她不是故意的谁相信!?两个小时内她喝了陈姐调的几杯蜂蜜水,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从电梯里出来见到倚着车上望着她这个方向的许仁川,冲他一笑。
她上了车,许仁川替她系好安全带,她说谢谢。
车子行驶在路上,项璃问他,“你都不关心我妈病情吗?”
许仁川淡定的看她一眼,“你三哥下来的时候已经跟我说过了,没什么大碍,我再问不是显得虚伪吗?”
项璃瘪嘴,转开脸极小声的,“你不虚伪谁虚伪?”
三分钟后,车子在一条无人的小路缓缓停下,四下安静得很,连猫狗都没有的,路边整齐的听了许多车。
项璃不知道他突然停车干什么,难道他尿急?
可他就坐在那里,根本没有要下去的意思,项璃眨眨眼看他,“你停车做什么,有病……”
他突然欺身过来,拽住了项璃的手臂,吓得她张了唇,还来不及喊就被他封住了嘴。
这个吻来得急躁又莫名其妙,什么疯!
才不是莫名其妙呢,人家许部长在医院无聊中回忆了一下他们作案地点,家里很多地方都试过,他很想尝试一下车里。
“等回去……唔,你别……有人……”
“没人,乖,很快就好了。”
“……”项璃头都大了,理智还在,推他,跟他商量,“回去,回去再做,这里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不愿意!”
“他妈的你天天不愿意天天都舒服得恨不得把命都给我了,家里做也是做,车里做也是做,你乖!”
许仁川摁住她两条纤细的胳膊,项璃怒视他,“你把我当什么了,让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这个?”
男人在她身上一僵,末了放开她,“我们结婚才几天?没有男人新婚不兴奋的。”
有些气愤,眼底微薄怒意,他坐回了自己位置,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了头去看着车窗外漆黑的街道,良久,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飘起,“饥~渴了八年,要不是太喜欢你,身体哪会这么饥~渴!”
没良心的,老公要是不爱你,也就不需要你了,成天跟我别扭什么!
项璃懵了,因为他说,八年……
…………
…………
深夜脏乱的街道,赵文清酒醉得一塌糊涂,高跟鞋貂绒大衣,手里拎着菱格纹羊皮手袋,贵妇装扮走在这灯红酒绿的地方很是引人注意。
没有人知道那羊皮手袋里搁着一把几个小时前才行过凶的水果刀!
她走到一条深巷里,醉得厉害,扶着墙走,歪歪斜斜的身影在晕黄的路灯下,是迷乱的,也是风~情旖~旎的。她本来就是个漂亮女人。
项世元双手Сhā兜站在巷子口,看着那女人往里面走了,他埋头点了根烟,唇边笑意漾起,打火机在手里啪啪的响。
...
女人并不知道身后早就跟了人。
他依旧是一身登山装,鸭舌帽,衣领很高足足能挡掉他半张脸。
颀长的身影渐渐接近了了她的,最终,将那抹倩影盖住。
赵文清扶着墙壁,忍住了胃部不适,可当她意识到身后有人时,没来得及转身去看,就这么吐了个一塌糊涂。
身后想起啧啧声,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样浓烈,模糊的浸入她的鼻间。赵文清抬手将嘴角的污渍拭去,转身面对了他。
项世元!
同床共枕将近九年的男人,她一眼认出了他,因为心虚,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酒醒了大半,“项、项世元!”
“真好,你还认得我。”
男人靠过去,轻佻的伸出手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身,俯身朝她身
上闻了闻,末了皱眉摇头,故作失望,“老婆,满身酒味我可不喜欢,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像你以前,天天在家洗得干干净净等我回纀sp “啪”的一声响,在这深巷里显得格外刺耳,赵文清已经清醒得多了,这讽刺听在她耳朵里她是受不了的,项世元这人渣,他是个虐待狂,跟他九年夫妻,赵文清不下十次因为他过度索取而去医院看妇科,撕裂不是一次二次,或轻度或重度,这么些年旧患未愈新伤又来。
倘若她对项默森畸形的爱是导致她疯掉的原因,那么项世元对待她非一般人能忍受的床~事就是她疯掉的导火线。
“哈哈哈哈哈……”
项世元摸着被她扇了耳光那半张脸,拇指擦了下嘴角点点血迹,笑得肆无忌惮,“真是一点都没长进,性子这么烈项默森怎么可能喜欢你!”
“不许你提森哥!”
赵文清一听这名字就浑身冷,不停地往后退,项世元太了解她了,知道什么能刺激到她,项默森这三个字,是她生命里地痛。
“我提了又怎么样?我不仅要提,我还要跟你说的清楚明白,赵文清,瞧你现在这样子,你他妈人不人鬼不鬼的,别说项默森,老子对你都没兴趣!”
他狠狠在她脸上拍了几下,赵文清讷讷的站着,没有动一下,嘴里低喃,“你瞎说……瞎说……森哥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以前……以前他总说我漂亮……”
“行了,老子没工夫听你唧唧歪歪!”
男人扯过她的衣领,咬牙启齿的,“今天撞见了你,正好,反正老子也打算去找你。”
“找我?”
赵文清满脑子的森哥,项世元在说什么,她一副完全没消化的样子。
“你他妈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虐待我儿子,赵文清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子什么都没有了,就他妈一个儿子,要是再给我现你对他动粗,老子一枪崩了你!”
168.我们夫妻一场,有点事,我想和你说……
( “皓皓……皓皓不要我了……”
“要你才怪,你配当他的妈?!”
项世元完全没现赵文清思觉失调,完全没注意到她精神异常,只当她喝醉了意识不清。
他说完狠狠地松了手,赵文清失去重量一下跌坐在地上,埋着头还在念,“森哥也不要我……皓皓也不要我……”
“神经病!”?项世元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跖。
那身影越走越远,在路灯下,被拉成了很长的人影。
“森哥是喜欢我的……都是你……是你强jian我……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拗”
赵文清突然抬起头,前面转弯处,项世元正要左转走出这条巷子。
她目光深谙的盯着他,盯着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刀子已经拿到了手上,她藏在了袖子里,扶着墙上的水管缓缓站起来,叫了一生他的名字。
“项世元——”?男人的侧身对着这里,目光看向了她。
她笑意连连走近了他,贴近他的胸膛,对他说,“我们夫妻一场,有点事,我想和你说。”
“什么?”
项世元刚开口,整个身子就僵硬了,他瞳仁放大的瞧着眼前的女人,然后,她往后渐渐地退着,满意的,望着他胸口顺着那把刀流出来的新鲜血液,笑了。
当项世元倒地的时候,她能做到冷眼旁观,然后,看见他在地上挣扎几下,不动了。
那一刻的赵文清,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九年前,那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对项默森开口说爱。
……
清晨七点四十,项默森扣好最后一粒袖口,对着镜子抹了一把头,转身走出浴室。
孟晞也起床了,在阳台呼吸新鲜空气,男人朝她走过去,搂住她的腰,视线朝着和她相同的方向。
“早餐想吃点什么?不然我出去给你买碗馄饨?”男人说。
“不用,我爸马上就给送来了,你好好陪我一会儿。”
孟晞转身,将他抱了个结实,小脸儿蹭在他的胸膛,隔着西装面料感受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男人亲吻她的丝,问她,“昨天你不是说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怎么说?”
“哦,你瞧我这记性。”
孟晞和他分开了一点距离,对他说,“让我再住两天,说是反正我老公有的是钱。”
项默森低沉的笑声随即响起,孟晞自己说着也笑了,“她开玩笑的。今天不是星期一吗,让我再做一次全身检查,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或是后天就可以回家了。”
项默森点了下头。
“好想回家呀,你说你不喜欢来苏水,我更不喜欢好不好!”
小女人无奈笑着耸了下肩,脑袋凑过去抵着他坚固的胸口,孩子气十足,“回家真好,可以和我男人想干什么干什么!”
项默森:“想和我干什么?”
孟晞站直了,甩给他好大一记白眼,“你不要总往不健康的方面想,我意思是家里比较自在,医院里很不方便。”
“干什么不方便?”
“……”?相差十一岁,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孟晞觉得可以暂时不要和他交流了,转身回屋,边走边说,“我出院就可以去看婆婆了,孕妇不进医院这什么歪理?我不是在医院都住了快一个月了?”
男人双手Сhā兜跟在她身后,并不言语,眉眼笑意温和。
“皓皓这段时间住我爸妈家一定很无聊,”
孟晞去柜子面前收拾自己的药,回头看项默森,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那天就对我说了,说孟奶奶没事就给妹妹织毛衣,要不然就是看低智商电视剧。”
项默森过去帮忙,把她要吃的药一粒一粒分开装进格子里。
一共四格,四种药丸,有补充维生素的,补充孕酮的,还有叶酸,dha。
这事儿孟晞不马虎,每天都认认真真的按时服用。
“等你老了,你更愿意在家看低智商电视剧,或是给孙子织毛衣,还是……”
项默森装好了药丸,抬头看她,“陪我做更无聊的事,比如钓鱼?”
孟晞一愣,这人语气太认真,都不好敷衍对待。
望着他眨眨眼,孟晞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嘴角扬起,“我不爱看电视剧,也不会织毛衣,要是你钓鱼的时候在边上给我也放个凳子,我可以在那儿陪你坐一下午。”
他唇边笑意渐渐扩散开来,看样子对这回答很满意。
“一上午也可以。”
孟晞这样哄着他,拽着他的大手,心里却在想,项默森呐,等你到我爸妈这个年纪,五十多岁,你估计还在你们融信顶楼的高层会议室跟你的股东们研究投资分析报告呢吧。
“在想什么!”
男人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孟晞嫣然一笑,“我在想,你老了是什么样子……”
“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
“资深流.氓!”
“……”?项默森沉默几秒,然后,肆意爽朗的笑声在这件病房里泛滥开来,他笑得背过身去,心说这孩子平时乖巧懂事,怎么调侃起人来这么有趣??孟晞也在笑,走到他正面掰着他的下颚,“我觉得我越来越会讨你开心了,项默森,你也让我开心一下好不好?”
他拉下她那只手揣在自己兜里,点头,“你说,怎么样你才开心?”
“原谅我吧,那件事。”
她说完,整个人倚在他身上,难得的撒娇,“你要是不原谅我,你心头有根刺,我想起来也会不自在,我们是夫妻呀,我很在乎你的感受……”
“你会在乎?”
额头又被他弹了,这一下很重,孟晞有些吃痛,低头摸着那地方,“我要是不在乎你,会这么想方设法哄你吗……”
“孟晞!”
“不要连名带姓!”
孟晞一下抬起头,皱眉,义正言辞,“说句原谅有多难?你要是真生我气,又怎么会回来见我?别摆架子了,我低声下气好几天你见好就收。”
“说不原谅就不原谅!”
“原谅我!”
“自己也不想想你身体什么状况,就算他是你亲生父亲你也没义务在那种情况下救他,更别说他那种人死就死了没人可惜,你救他干什么!”
孟晞闭嘴了,由着他说。
估计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他缓和下来,声音也放低了,“原谅你了。”
孟晞默默的咧嘴笑了,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老公。”
一掌拍在她的臀上,男人语气严肃又道,“以后离那种人远点,我不想他三番五次影响你心情!”
“明白。”
“还有,我跟你说……”
电话突然响了, ...
(项默森话还没说完。
心想是左灿开车来了,可手机摸出来一看,是陈姐。
他看了孟晞一眼,手还放在她的臀上,“先接电话……陈姐?”
孟晞见他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叫了一声陈姐就没说话了,微微踮起脚想要听听陈姐在那头说什么。
电话挂了,两人心头都无比沉重。
清晨巡警在巷子里找到了项世元,人早就已经断了气,致命一击就是他心脏上那一刀。
昨晚有女人去投案自,说她杀人了,值班警察见她满手都是血,并且此人精神恍惚,一时搞不清楚她是真杀了人还是喝多了酒瞎说,问她在哪里杀的人,她木讷的坐在那里也没说个具体的。
直到今早有人报案,说在某个娱乐场所附近现了尸体,人带回去,这才现是一直在逃的项世元。
女人说她杀了人,这边也找到了尸体,一查,才现这两人是夫妻。
这人的死跟她有关系无疑,但她当时的状况,完全没法录口供,得先联系她的家人。
赵文清是没有家人的,算得上的也就只有汪绮玥和项家老爷,警局的人从她的手机里找到“婆婆”的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不是本人。
一大早,医院这边医生护士还没上班,汪绮玥在睡,陈姐接的电话。
一听说项世元死了,而杀人的是赵文清,陈姐吓得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这件事是不可以让汪绮玥知道的,老太太心脏不好,但凡严重的事情都没敢告诉她,眼下世元出了事,命丧街头,死得那么凄惨,陈姐是断然不敢贸贸然就告知她的。
她也没个主见,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项默森。
169.孟晞心里疼了,面对着他,唇张了又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 孟晞的病房里,在陈姐来了电话之后,夫妻两人一时间心情极为沉重,竟默契的都没有说话,沉默长达十分钟。
“你先去警局处理一下,早上我做完了检查,下午拿到结果就可以出院了。”
男人在阳台抽烟,孟晞站得离他有些远,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再和他打着商量。刚才夫妻间愉悦的气氛全然没有了,孟晞再也笑不出来,因为此时此刻她的丈夫心里一定特别难受拗。
项默森这辈子活得很累,从他出去留学开始就没再伸手从项家拿一分钱,可项家的事他得管,如果他不管,家里早就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因性格问题,项默森是不太讨他父亲喜欢,他是非黑白分明的个性,尽给老爷添堵。老爷在外有女人,不敢明着带回家,因为项默森说的那句话,谁敢来坐想家二夫人的位置,他就敢让谁进得来出不去。
当时项默森十七岁,已经到了少年的叛逆期,那时候的项默森要干点什么狠的事,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就因为那次,父子二人决裂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说明白点,他在项家失宠了。不过项默森这人,许仁川曾形容他其实就是一根杂草,搁哪儿都能生根芽,而且是得好芽。
留学时期,老爷没有资助过他一分钱,不是舍不得那一笔对项家来说紧紧算是九牛一毛的钱,而是他老人家不愿意,项默森得罪了他,他就要给这个儿子以颜色。
老爷觉得这个儿子总会有跟他妥协的一天,可是项默森的字典里拿来什么妥协二字,你不给我钱,正好,我也不稀罕跖。
项家的家史他又不是不清楚,那钱能有多干净?不要就不要吧,这年头谁还能把谁饿死?
他离家的时候汪绮玥给了他很大一笔钱,那个年代,一百万美金应该够一个留学生在国外奢侈的生活好几年了,项默森自然是伸手接了,为的是不让汪绮玥太过担心,事实上他一分钱没动过。
刚去国外他还不懂生财之道,当时的政策是不允许留学生打工的,项默森因为在餐厅挣生活费被同~性~恋揩~油对对方大打出手,事情闹大了进了警局。
那时候的许家,许父正在风头上,许仁川花了几天时间通关系把人弄出来,项默森见了他就只是笑,完全没有牢狱之灾的狼狈。
人的心理素质也许需要锻炼,但项默森这种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清醒大脑让自己坐怀不乱的人确实少见。
也许有人会说,他要是坐怀不乱怎会跟同性恋打架?那是他们不知道,他有洁癖,这种事他没法容忍。
汪绮玥给他的钱他到底还是动了,因为他需要钱。
炒期货,证券,他都做过,钱是赚了,不过这离他想要的成功差得太远,他只是在摸索行情。
项默森二十岁的时候,他遇到人生第一个贵人。
项默森二十一岁的时候,他拥有了他第一间公司,当时在美国,类似于融信的前身。
项默森二十二岁那年夏天抵达香港,从此,在那里建立了他的商业王国。
从他成功第一天起,所有的一切,都和项家无关。
而汪绮玥给他的那一百万美金,他变成了无数个一百万,回报母亲吗?不,她想从他这里得到的,从来都不是金钱利益。
项默森对项家负责,完全是因为他爱母亲,如果汪绮玥不在了,他完全可以当自己跟那个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老爷不宠他,摆明了他在项氏一分钱都拿不到。
没关系,没关系,父子间感情他都不在乎了,谁还在乎你那点钱?
老爷病得最重那次,叫来了律师,拟好遗嘱,说得清清楚楚,除了人情味的给予项默森项氏芝麻大点股份,其余的,都属于项世元。
当时项默森仅仅只是报以微笑。
他从来不在乎,从来不奢望老爷能对他尚存几分恩情——但是他身体不好了,如今病得说不了话了,他依然能孝顺的,给他穿衣喂药,叫他一声父亲。
因为他深知,子女孝敬父母这是常理,没人能推翻,他也不愿去做一个太过纠结过去的人。
汪绮玥很了解这个儿子,项景枫不是亲生,项世元一辈子没活个名堂,项璃自顾不暇,项恬年纪尚小,家里能管事的也就只有项默森了。
要忙事业,要忙女人,要忙家里老小,还有谁会比他更累?
此时在孟晞眼里的男人刚毅的侧脸,其实她能从那轮廓看出他神情里难以掩饰的疲态,想起曾几何时他问她那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累,你看得见吗?
孟晞心里疼了,面对着他,唇张了又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项默森抽完那支烟,看时间,八点十分。
他摁灭了烟头端着烟灰缸进屋,没搭理孟晞,面色平静,应该是那支烟的时间已经消化完了整件事,调整好了自己。
孟晞稍稍松口气,老公无明显情绪异常,那就是好的。
项默森要走了,门口停下脚步,孟晞已经跟到了他身后,他转过身来,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你该干什么干什么,要是下午能出院,收拾好东西就跟爸妈回家,回去等我电话。”
“你呢,事情处理完你回公司吗?”
“还有哪门子的时间回公司!”
项默森手缩回去,心下叹息,这项世元连个年都过不成就这么死了,倒也挺无奈的。
那人死活按理说他管不着,就是母亲知道又得难受一阵了。
眼下得先去警局,事情完了之后才得空去想这事儿要如何开口跟老太太说,大过年的办丧事,也的确闹心。
项默森走了没多久孟凡送了早餐过来,孟晞味同嚼蜡,吃不下。
孟凡坐在沙上瞧着女儿,双手方膝盖上,眉头皱起了,“你老老实实赶紧把粥喝完,凉了都!”
那姑娘只得乖乖一勺一勺送进嘴里,吃完了,父亲收碗的时候她才叹气说,“爸,项家又出事了!”
“嗯?”
孟凡手上一顿,“出什么事?”
“要是项默森没来及压住新闻,估计明天报纸就有得报道了,”
孟晞摇摇头,垂着眼睫,孟凡盯着她许久她才说,“项默森那个二嫂,把他二哥杀了,现在人在警局,项默森一早就过去了。”
“……”
孟凡舔了舔唇,没吭声,收拾好了碗筷放好,让女儿挽着他的胳膊,“走,下楼散步。”
………………
………………
项默森没等到左灿过来,自己打车去的警局。
许仁川上班路上接到电话,让司机改了道,临时取消今天的工作,去和项默森汇合。
警局上头对项默森这号大亨自然是相当熟悉,但和本人没见过,会借这次机会拉拢关系。
项默森去之前私下开了会,这种事在座的都心知肚明,即便算是 ...
(刑事案件,但这是项家内部的事,如果项家的人觉得没必要追究刑事责任的话,他们就当人没来自过。
彼时他们只当赵文清看起来神志不清是因为被自己酒后行凶吓坏了,而不知道她的的确确有神经病。
局长本来年假中,尤其这种普通命案,他完全没必要回来警局,可牵涉到了项家,人家也不敢马虎,亲自回来参与调查。
项默森人一去就直接进的局长办公室,象征性的问了几个与案子有关的内容,十几分钟后,许仁川来了。
赵文清是不是有病,还得医院开具证明,如果项默森真要她坐牢,是等不到医院出具证明的。
局长心里了然得很,项默森都说得很明白了,说他二嫂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没有那个意思要让那女人进去,听那语气,倒像是活着的人必死了的要紧,这不难让他去琢磨这兄弟二人是否感情不好。
很多事情又不可能处理得太明显,拿不定主意的又不敢开口问得太清楚,人在高位很多时候也有解决不了的难处,尤其是遇到面前比自己更高位的人。
这个许部长和项默森关系太不一般了,从项家出事他立马赶过来就能看出来,警局局长揣摩来揣摩去,觉得很是头疼。
项默森和许仁川在局长办公室呆了半个小时,见了那几名调查的警员,见了赵文清,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170.那条断在他们家沙发上的项链是康雪融的
( “办完手续人领出来还是送医院去,你想她那个人,你怎么关得住她?别院就两层楼,趁佣人不在偷偷跑出来也不是难事,家里有老有小,你又时常不在,再出点事怎么办?”拗
两人在警局附近一家面馆,一人一碗牛肉面,项默森饿死鬼投胎的,许仁川说话的时候他只顾着吃。
“跟你说话!”?许仁川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两个西装革履的矜贵男人在这不起眼的店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倒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哪在乎路边摊还是星级饭店。
项默森喝了口面汤,已经吃得半饱了,放下筷子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眯着眼,“那你帮忙找家靠谱的医院,让里头的人照顾着。文清其实人也不是那么坏,就是这里走了歪路。”
他指指自己的脑门儿,吐了口烟又说,“我经常不在这事儿我自有安排,以后再说。下午还得去领项世元,你找几个人信得过的人来帮忙,犯不着办什么葬礼了,公墓那头联系好了,找个牧师,事情就这么办了。”
捏了捏眉心,他叼着烟看着许仁川,“不是有个小警察说今天来了记者?回头你查一下都哪些报社的,赶紧去拦了,省得老太太看了伤心。”
许仁川埋头吃面,末了抱着碗也喝面汤,“你妈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知道,你还是找个时间跟她说了好。”
“等下葬之后吧。”
项默森唇边的烟拿下来夹在指间,目光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许仁川叫来店主买单,两碗面,十二块钱跖。
上衣裤子摸了个遍,身无分文,朝项默森抬了抬下巴,“给钱。”
项默森瞅他一眼,复又把那根烟叼在嘴边,一边翻钱夹一边含糊不清的,“你有点搞笑,出门不带钱……”
突然一顿,朝对面那男人眨眨眼,“我钱包好像也忘在我老婆那里了。”
…………
下午三点,孟晞的检查结果全都出来了,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可以出院了。
从医生那里开了出院证明,孟凡就要去给女儿结账了。
孟晞从抽屉里拿出项默森落下的钱包,从里头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父亲,“爸,用这个。”
“爸掏腰包!”
孟凡推开了她的手,孟晞坚持,“我要花他的钱,他是我丈夫。”
理所当然的语气,冲老爸笑,“给他知道是他岳父去结的账,回头又不高兴了,他很计较这个。”
“真是,有钱还怕花不出去……”
孟凡笑着把那张卡接过去,敲了敲女儿脑袋便转身出了病房。
江燕秋在那里收拾孟晞的衣物,皓皓打下手,把小婶婶的洗漱用具装起来,一边逗小婶婶笑,“亲亲小婶婶,马上就到2月14号了,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呀?”
孟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只要是皓皓买的,小婶婶都喜欢。”
这孩子也真懂事,孟晞注视着那张稚嫩白净的小胖脸,想起就在没多久前他的亲生父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且他母亲就是凶手,眼睛突然就涨得疼。
皓皓太可怜了,孟晞想,以后这孩子跟她和项默森一起生活,要给他更多的关心才行,一定要让他快乐的成长。
“孟奶奶给我的零花钱我都省下来啦,你就等着我给你买美美的礼物吧。”
小胖子把东西撞进口袋以后就过去抱着孟晞的腰,孟晞双手圈住他的脑袋,他仰着脸看她,跟她说话,“小婶婶,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好难受啊,我睡不着,孟奶奶孟爷爷讲了好多故事我都睡不着,就觉得这里很难受。”
小胖子指着自己的胸口,朝她眨眼睛,表情特别认真。
孟晞的眼睛红得不像话,又不能在孩子面前哭,她按住皓皓的后脑勺,让他的脸贴在她身上,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早上在花园里散步,孟凡也跟她说了这个事。
她还记得父亲的原话,亲人之间都有心电感应,这不是迷信,是有科学根据的,所以皓皓会有那种反应也很正常,爸爸死了,妈妈疯了,一夜之间这孩子等同失去双亲,精神和生理上都会有一种难以解释的空洞感。
昨晚皓皓睡不着,直到凌晨五点了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来之前江燕秋还和孟凡说奇怪,小胖子不是很贪睡的吗,昨晚是怎么回事?
今早听孟晞说项世元死了,孟凡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感慨血缘的微妙。
孟凡办完离院手续,江燕秋这头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孟晞和皓皓在阳台不知道讲什么,孩子笑得可开心了。
孟凡趁皓皓在外面,把事情跟江燕秋讲了一遍,江燕秋听完好久才缓过劲来,也是难受得不行,当时不是可怜那两个人,只是因为皓皓太小了,才八岁,就这样不能和父母在一起,这对孩子来说伤害其实很大。
只有看默森和小晞用什么法子来跟他解释这事
儿了,或者,干脆等皓皓年纪稍长才告诉他父亲过世的消息吧。
孟晞回头看见父亲回来了,母亲眼睛红红的,猜到她可能已经知道了皓皓爸妈的事,想起这事儿,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她没有打电话给项默森,那人现在估计忙得晕头转向,不是在处理赵文清就是项世元,哪来的功夫理会她。
有岳父岳母在,他总是放心的。
一行人到了车库。
皓皓一直桥小婶婶,知道小婶婶坏了宝宝,要护着点,可不能摔了。这护主护得太小心翼翼了
上了车,孟凡系上安全带问女儿,“是回你们在市里的房子,还是回别墅?”
孟晞想了一下,说,“回别墅吧,反正我暂时也不用工作了,郊外空气更好。”
车子开走了,江燕秋接了一句,“不只是空气好,你现在怀了孩子,到孩子出生两岁以前,家里总是少不了大人,那天我和你父亲还说,要不出院就回别墅去住算了,然后我们过来照顾你,你觉得怎么样?”
孟晞弯唇笑了,“当然是求之不得,我保证,项默森也会很开心。”
孟凡在前头爽朗笑了几声,“那是,有人陪他喝酒了,他就喜欢和我聊天。”
江燕秋和皓皓白眼,“臭美!”
…………
下午四点三十,警局门口。
项默森拉着赵文清的手腕,一手拿着烟,等许仁川开车过来。
“森哥,你要带我回家吗?”
女人笑得无害,项默森看着她的眼睛,此时此刻赵文清俨然已经回到了十几年前,看他的眼神都是清澈的,没有一丝浑浊。
项默森甚至能记起当时给她找到她的蝴蝶耳环时她笑得有多开心,她说,森哥是魔术师,有他在,什么都不怕丢了。
十几年后的现在,她丢了的不只是那副他当礼物送她的耳环,还有她自己。
“嗯,回家。”
...
( 项默森淡淡的应着,手没送,视线望着前方许仁川车来的方向。
项世元的尸体已经被左灿和许仁川安排的人弄走了,安置在灵堂里。
说是灵堂,其实项默森没有要任何人来吊唁的意思,只是放在那里,火化完了就送公墓。
这是项世元自找的,横尸街头有人给他收尸也算是老天爷对他网开一面了。
想得是挺狠的,真要他就这么结束这事儿又办不到。
毕竟项家汪家那么多亲戚,就算不叫朋友来,不通知亲戚那是于理不容。
追悼会在明天晚上。
左灿听着吩咐,却在一边想,追悼个鸟,项世元那人渣,老板这么仁至义尽为的哪般,忘记当初他怎么对待太太了?
……
赵文清的换洗衣物陈姐吩咐了家里佣人收拾一番,许仁川开车去取的。
到了家却不能下车,项默森的手一直拉着她,赵文清有点搞不明白了,“森哥,我们到家了,怎么还不下车呀?仁川哥也下去了……”
“我带你去别的更有意思的地方。”
项默森一手拉住她,一手摁眉心,闭着眼睛,心里烦得很。
赵文清喜笑颜开,双臂抱着他的胳膊,“那我们去哪里?什么地方?”
项默森睁开眼,瞧着她单纯的面孔好久,然后说,“去了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许仁川从项家主宅出来,手里拎着几大包,上了车,关门,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紧紧靠在项默森身上一脸天真的赵文清,对上项默森的视线,他在心里叹气。
其实他是最早察觉赵文清对项默森有念头的人,只是他觉得她不配,也就从来没有提醒过项默森。
男人看女人,配与不配并不是因为她出生好与不好,跟他眼中对这人的看法有很大关系,许仁川看人很独到,那时候他一直觉得赵文清那女生其实心机挺重的,且不论他有没有看失误吧,单从后来赵文清被项世元强jian那件事来看,他就更不会把这种事告诉项默森了。
觉得没必要,反正项默森对她从头至尾都没过想法。
现在看来,万一他早一点让项默森知道赵文清喜欢他,事情会不会跟今天不一样了?
可是当他们把赵文清送到神经病医院之后,回来的路上许仁川问起,项默森也只是摇头,他说,“不爱就是不爱,认识那么多年都没感觉,你觉得你突然告诉我就会生出感觉?只会搞的双方很难堪,朋友都没得做。”
一路上赵文清很听话,不时的跟项默森聊天,说她今天在学校干了什么,到家之后又做了什么……思维完全停留在学生时代。
项默森也就只有跟着她的思路回应她,不时的应一句,对着她微笑。
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对着她很难心软,能和项默森走心的也就只有孟晞,在赵文清这里,即便心里会难受,顶多也就只有这么一会儿
功夫,时间一长就淡了。
……?……
车子停在郊外一所比较安静的医院外,门口的牌子挂着“精神疾病”字样,下车的时候赵文清没注意到,只管挽着项默森。
几个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等候,包括院长,他是许仁川的朋友,已经了解了赵文清的状况。
当下这漂亮女人就站在院长面前,看她面容姣好,面色红润,并且穿戴整齐,并不像有病的样子。
“文清,来,听我说。”
项默森从自己胳膊上拉开她的手,然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呢,最近生病了,森哥送你来医院治疗,等你好了,我再来接你好吗?”
赵文清眨眨眼,不明所以,笑着说,“我没有生病呀,森哥你记错了,生病的是我妈妈,她晚上老咳嗽,不是我。”
许仁川在一旁站着,面色平静,在看项默森。
“呐,文清,是你记性不好,你母亲早就过世了。”
项默森舔了舔唇,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没必要解释,“你要听话,乖乖听医生的,要吃药才会好,不许给医生添乱。”
赵文清仰着脸看他,坚持,“森哥我没病。”
许仁川抚额几秒钟,走过去拉项默森,“行了你,交给医生,走了。”
项默森放开了赵文清,下一刻,几个医生就过来站在赵文清面前,其中一个礼貌的说,“来,太太,我们进去吧。”
赵文清不喜欢别人碰她,火了,情绪一下就上来,甩开人的手大喊,“我说了我没病,你们才有病——森哥我不要带着这里,我要回家!”
项默森抿紧了唇,不开腔。
许仁川狠狠拉了他一下,“让你走你还不走,你老婆在等你!”
“老婆?”
赵文清被这两个字刺激了,想了好半天终于想起,“森哥,孟晞怀孕了是不是……她骗你的……她才没有怀孕……我要给你生孩子……森哥你带我回家吧……”
项默森闭了闭眼,转身走在了许仁川前面,没再回头。
许仁川跟院长交代了几句,最后看了看赵文清,这才离开。
身后,是女人凄厉的哭声。
项默森烦透了,哪里都不想去,什么人都不想见,也包括自己老婆。
叫许仁川把车就停在郊外一处偏僻安静的地方,抽烟抽了一小时,话没说多少,人倒是精神了不少。
回城的路上他给孟晞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已经办完出院了,孟晞在那头回答他是。
又问回了哪里,是自己家还是岳父岳母家,孟晞说在别墅,爸妈和皓皓都在。
他让许仁川把车开回别墅。
今天他很累,许仁川也不见得庆松,开着车都在打哈欠,半路叫项默森跟他换换。
最终变成了项默森开许仁川的车回自己家,顺便带他回去蹭个饭。
晚上项璃也会过来。
电话这头,挂断之后孟晞拿着在原地没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捏着一条项链。
那项链出自她手,是几个月前康雪妮送给她妹妹的生日礼物。
孟晞并没有质问项默森,为什么康雪融的贴身物件会出现在他们家的沙上,她什么时候来过?什么情况下来过?跟谁一起来?或者就她一个人来,和他单独相处?
通常情况项链不会断,孟晞了解那位手工师傅,技术是一流的,mF售后至今为止除了接到清理饰的单子,还没听说过有顾客的链子断过。
关键是康雪融这样的客户,私人定制就更马虎不得,可想而知这项链一定是在外力因素下才断掉的。
项默森跟她睡觉的时候动作过于激烈吗?
孟晞感到太阳茓在跳。
但她改变了主意,选择相信他,犹如他给她机会一样,也给他一次机会。
况且现在这种情形下,他也没工夫跟她解释这些事。
梁爽不是说过 ...
(吗,偷了腥的男人,为了守住家庭,会找出千奇百怪各种理由,所以就算他做了也不会承认。
六点二十分,项默森和许仁川一起回来。
此时江燕秋已经做好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小胖子听到外面有车声,嘴里啃着鸡腿,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三叔回来了,还有仁川叔叔,皓皓油腻腻的嘴咧开了笑,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打招呼,“he11o三叔,he11o仁川蜀黍!”
“叔叔就叔叔,给我好好叫!”
项默森走过去拉了一下小胖子的帽檐,小胖子哦了一声,刚拉好,许仁川又过去拉了一下,帽子直接遮住他的脸。
小胖子假装生气,摔了帽子,“哼讨厌!”
许仁川哈哈大笑,走到厨房流理台洗手,一边跟皓皓搭腔,“胖子,高卡路里的东西不要再吃了,你打算参加相扑大赛吗!”
“哈哈哈举重可以不!”
“……”
许仁川嘴角抽抽,这胖子简直还引以为荣!
项默森跟岳母打了照顾,便过去跟岳父说事情了去了,许仁川洗完手也过去。
三人聊了片刻,项默森问,“小晞在楼上房间?”
孟凡推了推镜框,“说是累了,回来一直睡,我说等吃饭再上去叫她。”
项默森起身,唇角漾着笑意往楼上去,“我去叫她。”
人不是已经醒了吗,刚还通了电话。
这阵子孟晞侧身靠在贵妃榻上,望着外面天色将晚,安静的,不时眨一下眼睛。项默森回来了她知道,楼下的车声,项默森和许仁川说话的声音,都听进了耳朵里。
她只是不想下去。
心里矛盾着,在意那条已经收藏起来的项链。
有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激烈拉锯。
a说,蠢货,你男人已经在你怀孕期间不甘寂寞出~轨了。
理智的B君朝对方抛白眼:省省吧,默森他是这种人吗,要找女人不知道找年轻的漂亮的,找来康雪融一个前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旧情复燃?
a君冷笑:妾有意呀,郎有不有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生理欲ang。
B嗤之以鼻:你搞搞清楚,默森在当两年和尚期间饥渴难耐也没去找过女人!
a君:他说没有就没有吗?
……
孟晞垂眸叹息间,卧室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男人进屋,面对贵妃榻上清瘦的妻子背影,他止了步。
想这么这么出神,老公回来都不知道?
项默森不免笑了,举步走到了她身后,俯身,整个人贴上去,双臂将她圈进了怀里。
ps:
我只是试着再一次,万一还是不出来就没办法了,么么哒各位~
171.小晞,你这眼神会让我以为我做错了事
( 孟晞也没理会,保持那个姿势坐着,目光依旧朝着先前的方向。
这拥抱没有得到回应,男人身体一僵,唇贴在她的脸上,问她,“怎么事先没有跟我说要回这里?”
“这不是我家吗,不是我想回就回的?”
孟晞语气倒没什么不妥,听在男人耳朵里,只当她是恃宠而骄了。
骄就骄吧,他惯的,想怎么着都由着她了拗。
他在那狭窄的贵妃榻里坐下去,极有技巧的回身,收了双臂,孟晞整个人已经坐在他的腿上了。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感受着温热的呼吸,男人瞧着她姣好的容貌,一时心下悸动,扣着她的脑袋来了个热吻跖。
孟晞睁着眼,感受他的热情,没有推拒,眼睛却是睁着的,她思绪不在这里,没有投入到这缠绵中来,男人有所察觉,顿了顿,停止了所有动作。
“都说孕妇情绪多变,看来不假,”
他勾唇浅笑,修长的手指抚着被他亲得微微红的小嘴,抬了下眉梢,“从医院回来生了不愉快的事吗?跟老公说说?”
她摇头,收起情绪勉强笑了,“没有,回来我就睡了,哪会有什么不愉快。”
“给老公脸色看了,老公总得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给我脸色。”
“别瞎想。”
孟晞理了理他的衬衫衣领,抬眼迎上他深邃黑亮的眼眸,撇唇,“你们家出事儿了,你这么累,我当然不会高兴。”
“早上离开医院到现在才有时间坐下来歇会儿。”
项默森松开了她,人往后一靠,疲倦的抬手捏眉心,只觉得有些透支体力,平时再怎么忙也不如今天,并且一想到这事情不知道怎么和母亲坦白就心力交瘁。
男人闭目养神,孟晞缓缓站起来,就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找些眉目,想从他身上看穿这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觉得自己不该去猜忌,不然,老老实实问他,问他康雪融是不是来过咱们家?如果他回答来过,她便拿出那条项链交给他,然后再问,这项链怎么会断的,在咱们家沙上?
孟晞是在沙缝隙里摸到这东西的,当时从外面回来,下了车她觉得累,一进屋就坐下休息,习惯性的双手撑在身后,不知不觉就摸到有什么,拿出来一看,正好就是自己设计的那条项链。
当时她脸上很平静,内心却是风起云涌,那女人和项默森是前男女友的关系,按理说项默森有老婆,私底下不会单独和她见面,就算是要见面,地点也不该是她不在时的他们家。
孟晞心里是气恼的,女人一旦打翻了醋缸,在不理智的情况下是非常可怕的,但是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她不理智。
怀孕呢,不要动怒。
爸妈在呢,知道项默森背着她有女人一定会大雷霆。
她得把项链收起来,放在了更衣室柜子底层,项默森自己平时也不会注意那种地方,放在那里很合适。
孟晞觉得自己有机会见到康雪融的,与其和自己丈夫闹得尴尬,不如先当什么事都没生过——
眼前项默森疲惫的神态在她眼前,她定定的站在那里打量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睁开眼,觉妻子眼里藏有探究,不免心头一震。
“小晞,你这眼神会让我以为我做错了事。”他淡淡的说,语气里是柔和的玩笑,带着倦意。
孟晞摇头,“没,你怎么会做错,你都是对的。”
“……”?这孩子是有些不对劲。
项默森站起身来,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有话直说,别让我猜,我今天什么精力都没有了。”
“都说了没事,你别疑神疑鬼的。”
孟晞想了想,转了话锋,“对了,跟你商量一下,我爸妈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你看成吗?”
男人眨了下眼,抿着唇,没回答。
孟晞又说,“反正你经常出差,我一个人在家万一有点什么事也没人知道,肚子里有宝宝,很不方便。”
“我是没意见。”
项默森舔了下唇,认真的说,“不过,正好我也要跟你说这件事。”
“你说。”
“赵文清已经送到了精神疾病医院,小璃也结了婚,恬恬住学校,家里现在没什么人了,我想,我们是不是回项家住?我妈年纪也大了,身边需要人。”
“不还有你大姐吗……”
孟晞是不愿意的,在项景枫面前,总归是有那么些尴尬。她转了身,蹙眉背对着项默森。
原先就想好了的,和爸妈住,爸妈还可以照顾皓皓,项默森一回来跟她商量这个事,她有些恼火。
不是不喜欢婆婆,但是比起别人的妈,还是自己的比较亲,尤其是怀孕到坐月子这段时间,很多事情会比较尴尬。
偶尔和婆婆聊天,陪婆婆吃饭散步
她都是很愿意的,但是要长期住在一起,她就不是很乐意了。
“所以你不想?”
从她的语气态度就能判断她的想法,项默森倒也不逼她,反正也只是和她商量,不愿意就不愿意。儿媳妇不喜欢和婆家住在一起这是人之常情,孟晞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子,她的想法也和其他女生差不到哪里去。
“不想。”她说。
项默森深深吐了口气,转过她的身子,“不想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多花些时间过去看她。”
“我和婆婆其实关系挺好的。”她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
项默森点头,漾起唇角笑了,“没说你俩不好,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
孟晞垂眼,没再多说。
项默森此时把她拉回怀里,她靠在他厚实的胸膛里,一想起那条项链,心里膈应得慌。
楼下要吃饭了,皓皓上来叫人。
门虚掩着,小胖子在缝隙里看见大人搂搂抱抱,翻了个白眼,冷冷的说,“吃饭了吃饭了!”
孟晞推开了项默森,脸色微红,看了他一眼就转身下楼去了。
面对皓皓,只觉得小胖子眼里不怀好意,就连一句“亲亲小婶婶来我牵你”都显得揶揄味道很浓。
项璃没有依约过来吃饭,给项默森打的电话,说是去医院陪汪绮玥了。
她还不知道项世元死了,不知道赵文清被关进了医院……
餐桌上真是各怀心事。
孟晞想康雪融,项默森想项家大小事,许仁川想他老婆……皓皓胃口也不太好,他对孟爷爷孟奶奶说,今天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到回到孩子身上,孟晞心头泛酸,项默森无语凝噎,许仁川只觉得手里筷子无比沉重。
晚上九点许仁川离开,去接项璃。
项默森早早的洗漱了,今晚他不想工作,不到十点就上了床。
此时孟晞在看电视, ...
(他说他困了,要先睡。
孟晞没有理他,他自己睡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坐起来,叫他老婆,“我觉得今天下午我回来之后你对我莫名冷淡。”
他的手捏着孟晞的下颚,有些不甘,蹙眉咬牙启齿的。
孟晞平静的推开他的手,眨了下眼,“我想热情身体也不允许啊。”
“……”
他不是这个意思。
孟晞关了电视,关了落地灯,拉了被子盖上,“睡吧。”
黑暗里,男人仰面躺着,房间里没了电视的声音,一时间非常安静。
孟晞背对着他,其实压根睡不着,满脑子的康雪融,男人再一次躺下,搂着她,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孟晞听到他似乎说了一句,“早知道就别这么早原谅你……”
……?…………
深夜,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在街边停下。
是项璃要求停车。
从医院出来许仁川就跟她说了今天的事,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二哥死了,二嫂被关进了神经病医院,这怎么可能呢,并且二哥还是二嫂杀的,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许仁川在跟她开玩笑?
“事情已经生了,你也别太难过。”?男人左手夹着烟,手伸向窗外,另一只手拉着项璃,安慰她。
项璃眼睛很红,却没有哭出来,她一直不是一个容易掉眼泪的女生,就是眼睛涨得很疼,她心里的担忧就这么哑声问出来,“那皓皓怎么办?”
172.黑夜里她动作极小的转身,对上项默森的黑眸
( 许仁川吐了口烟,回她,“这你放心,以后,他就跟你三哥了。”
项璃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她觉得需要下车透气。
两人在深夜的街头,倚着车身站了很久,终于,项璃没忍住大哭出来拗。
许仁川抱着她,安抚她,姑娘哭得越厉害,像是在泄什么,边哭边打他,许仁川:“……”
十一点多回的家,项璃洗了澡躺下了,眼睛肿得像灯泡,男人一身干净的居家服,拿了冰袋来给她冷敷。
他坐在她旁边,听她边哭边说,“以前我们家,爸爸身体还好,二哥二嫂,还有大姐,大姐夫,梓宁,恬恬,我和三哥,我们多么热闹的一家人……现在你看,爸爸病了,二哥死了,二嫂疯了,还有大姐和大姐夫他们也过得不好……许仁川你说我们家到底是怎么了……是怎么了……”
“别哭了,哭得我肝儿疼!”
男人皱紧了眉心,大手搭在她肩上,不断的安抚她情绪,项璃心里对他还有成见,不愿意他有事没事跟她这么亲密,推开了他的手,“我就要哭,你要是不想听自己去睡隔壁房间,我没想跟你睡!”
“没有不想听,这不是怕你哭太厉害了眼睛肿得跟灯泡似的没法见人吗?跖”
许仁川什么好话都说过了,什么乖乖,宝贝,心肝儿,身居高位被众人拥护的男人也有无奈的时候,这种情况他根本不懂怎么安慰一个失去亲人的姑娘。
尤其这姑娘还很不爽他。
最后项璃哭得累了,伤心也伤心过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她拉过了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睡觉。
明天一早联系三哥,虽然平常二哥是不怎么会做人,但到底也是她的亲哥哥,眼下他惨死街头,她要好好送他一程。
许仁川在她旁边失眠,一会儿又翻身,项璃太讨厌他了,张口就骂,“你睡隔壁去!”
“这我家,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项璃我警告你哈,再给我凶,再给我凶决不饶你!”
说话间他狠狠在她臀上拍了一掌,拍得项璃火辣辣的疼又不敢再造次,万一他来强的呢。
许仁川这人也太饥渴了,经常大半夜醒来就往她身上摸,摸着摸着就再来一次。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二次了,项璃拿他没办法。
不免想起他说他八年没沾过女人,也不知道真假,官.场上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许仁川一吼她就不敢开腔了,只是懊恼的瞪着他,男人叹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哄道,“睡吧,快睡,明早老公早点叫你。”
…………
第二他一早孟晞醒来就已经没见项默森人了,下楼问爸妈,说是不到七点就出门了。
孟凡跟江燕秋商量,这种大事还是得去帮忙,作为孟晞的父母,也算是项默森的至亲,没办法坐视不管。
餐座上孟凡说得很隐晦,皓皓咬着面包眨巴眼睛,“孟爷爷,啥事儿呀?”
孟家一家三口:“……”
孟晞清了下嗓子,摸孩子头,“孟爷爷一个朋友生病了,孟爷爷想去帮忙照顾,皓皓也想去吗?”
皓皓摇头,“不想去医院了,再也不想去了,不好玩。”
说完瞅着江燕秋,“哈哈,还是和奶奶一起买菜比较好玩。”
九点钟贺梓宁来了电话,说是他和项景枫一会儿就去灵堂那边,边说边叹气,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今天的地步。
孟晞顺嘴问了他一句,“他怎么样了?”
贺梓宁知道她说的是谁,嗯了一声,回答,“美国的医院已经联系好了,过几天就会带他过去。
说完又补充道,“你放心,会治好他。”
…………
…………
灵堂设在项家一处空置的房产,孟凡下午开车过去的时候,项家和汪家已经来了很多亲戚了。
项璃和项恬在门口登记,孟凡过去递上礼信,安慰俩孩子节哀。
问她们三哥在哪里,项恬往里头一指,孟凡便看见项默森正一脸平静的和一个跟他母亲汪绮玥长相十分相似的老妇站在一起。
那是他母亲的双胞胎妹妹,他二姨。
二姨做事循规蹈矩,又是长辈,项默森自然很多事要听她的,此时正在唧唧歪歪唾沫星子乱飞,项默森负手站在那里不时点头,听她吩咐。
眼见孟凡来了,赶紧叫了一声岳父,终于打断二姨的喋喋不休。
“你岳母在家里陪小晞,就不来了。”
孟凡解释了一下,顺便跟二姨问好,二姨大概是从汪绮玥那儿得知孟晞怀孕了,沉重了一天的脸色有了回暖,笑着问孟凡,“小晞身体可好?”
孟凡笑着应她,“多谢二姨关心,小晞挺好的。”
“改天等事情忙完了,我亲自我们小晞,这女人怀孕了不能大补,也不能不补,这方面我有经验,
到时候给她母亲列个食谱,保证小晞整个孕期都吃得健康。”
二姨说到这方面就来劲,话落,思绪又转回正事上来,“你们聊,我先里面布置得怎么样了。”
二姨走了,项默森和岳父并肩站。
两人都点了烟,孟凡问起汪绮玥,“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我这边也确实没时间过去探望。”
项默森摇头,“不碍事,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停顿片刻,捏着眉心无奈叹气,“就是今天这事儿还不敢跟她说,怕她受不了。”
孟凡点头,了然。
许仁川、许奈良、于佑在那头帮忙招呼宾客,全都一身黑色正装,也算是比较尊重项世元那个混蛋了。
于佑私底下说,“那混蛋死也是罪有应得,要不是看森哥一个人累得跟一煞Ъ似的,怎么可能过来帮忙!”
许奈良双手交握于身前,望向远处天空,“人都死了,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想了半天,于佑说,“祝他早投胎。”
许家兄弟:“……”
项璃和项恬在登记处坐着,见项恬大半天没喝口水,项璃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水杯递给她,让她喝一口。
“不需要。”
项恬对她姐姐很冷淡,抬手一推,不小心就将那杯子打翻了。
她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一幕自然是被许仁川和许奈良看了去,也包括喜欢凑热闹的于佑。
项璃面不改色的,在位置上坐了几秒,弯腰下去捡那水杯,捡起来之后哪怕子擦干净,一边擦一边说,“恬恬,我是你姐姐,再怎么讨厌我我也都是你亲姐姐。”
起初项璃没看她,说完这句,目光朝着她那青涩稚嫩不可一世的脸,“你在妈面前装得跟我感情很好,那你就得继续装,在亲戚面前,在三哥面前,在所有人面前你都得装!”
我在妈面前装是为了让妈高兴,其他人,我 ...
(干嘛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项恬倔强的神情,不屑的口吻,面对着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姐姐,实在是没法爱起来,她说,“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不仅仅是讨厌,项璃,我很反感你,觉得你很恶心……”
“你觉得我恶心不就因为你喜欢许奈良得不到他而他时时刻刻围着我转吗?”
项璃淡淡一笑,问她,“我说得对不对?恬恬,你喜欢奈良?”
项恬转开了脸,咬着唇,只觉得心头慌。
“你要是喜欢他,你大可以去追他,今天我就跟你直说了,我和他一点事都没有,我也不会和他结婚,因为,”?项璃停顿时,项恬转脸盯着她,只见她抿了抿那漂亮的唇,这才对她说,“我已经结婚了。”
项恬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件事,不可置信的,眼睛眨了又眨,“你、你和谁结婚呀?”
“我女儿的父亲。”
“谁啊……”
项恬看她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咽了咽涂抹,态度软下来,“姐,你别乱来,那人是混蛋,就算他是你女儿的父亲……”
“是混蛋也得嫁给他。”
项璃话音刚落,许仁川过来了。
他丝毫不避讳,双手撑在那桌子上对坐着的项璃说,“家亲戚都来得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他看项璃的眼神,说话那种语气,是家人之间才有的。
在项璃起身的时候,他把她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项璃回头对项恬说,“暂时不要告诉妈,我和许仁川结婚了。”
所以恬恬,你就放心,从来从来,我都没有要去争夺你任何一样东西,你的爱情,父母和三哥的关心。
也许你想不到,他们对我过你的关心,那是因为他们怕我再走歪路,怕我再做错事,你那么懂事,他们怎会担心你?
项恬看着许仁川拉着项璃的手往里走,她站在原地,跟化石一样,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个男人,竟然是仁川哥!
…………
…………
晚上十点,宾客散去。
除了项家几兄妹,项默森让其他朋友也都回了。
项璃和项恬两个女孩子也不好熬夜,项景枫让她俩也先走,梓宁得回医院去看贺准,也要走,最后就只剩了项景枫和项默森兄妹两个。
灵堂里很安静,项世元的遗像挂在正中间,项默森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他大姐,“要不你也回,我守到凌晨也得回去休息,不然这精神跟不上。”
项景枫摇头,“一会儿跟你一起走。”
项默森便不再阻拦。
离开时已经十二点多了,从殡仪馆找来的工作人员留在那里,第二天还得送去火化。
项景枫坐上项默森的车子,他送她去医院。
路上,姐弟二人无
话,和刚才在灵堂里一样,沉默得很。
快到医院的时候,项景枫问他,“贺家的别墅,是你叫人竞拍了去?”
项默森开着车,抽烟提神,倒也没有否认,眯眼回答了她,“是。”
之后项景枫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项景枫下车,项默森也跟着下去。
他送她进电梯,摁了按钮等在那里,等候的过程里,他说,“你和梓宁,你们在那里住了二十几年,就这么易主也不甘心是不是?”
项景枫盯着红色按钮变化。
叮的一声,门开了,项景枫走进去,只听项默森说,“你和我是一家人,我不愿意你难受。那房子,还是你的。”
项景枫有点没太明白,她看着项默森笑着抽了口烟,跟她挥手,然后,电梯门慢慢合上了,“默森……”
……?……
项默森开车回家,在花园里站了很久才进去。
孟晞已经睡着了,他不便打扰,自己洗漱干净便轻手轻脚上了床,离她将近一米远,一人占据一小块位置。
不想打扰,却终究是打扰了。
他想这个女人,想他的小妻子。
他转身朝她靠近,不着痕迹的将她搂过来,将自己身体灼热的温度,传给她。
孟晞在他怀里咛嘤了一声,许是感觉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睡姿不舒服了。
她动作极小的缓缓转身,睁眼,对上项默森的黑眸。
173.你就老实跟老公说,想不想吃糖?
( “醒了?”项默森笑着问。
“嗯。”
柔柔的嗓音应了,黑暗里,她看不太清他的相貌,伸手去摸他的脸,“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洗澡了吗?跖”
“洗了,你闻闻。”
他在笑,那笑意不太清晰的映入孟晞的眼睛里,是缱绻的,是风情的,孟晞自是特别迷恋他这性感的味道,迷恋他身上一切属于他的气息拗。
可中间隔着个康雪融,一想起来就觉得反胃。
她是想解决项默森的生~理需求,他要是开口了,她不会拒绝,可她这个时候心里那根刺拔不掉,又不太愿意了。
项默森应该是想要了,隔着衣物,孟晞感觉得到某个地方突起,很硬,抵着她的腿~心。
他把她的手拉过去,挑开长裤钻进去,让她按在那里,感受他,他的声音有些激动,沙哑,“我们说好的。”
孟晞没吱声,脸颊微微烫。
她舔了下唇。
“小晞,我需要你。”
他侧着身子,早已拧开落地灯,将灯光调到微亮。
这晕黄的灯光极其暧~昧,落在男人俊美的五官上,孟晞瞧着他浅薄漂亮的唇,以及他微微笑起时唇边好看的笑纹。
“现在吗?”
孟晞觉得口干舌燥,尤其掌心感受到他身体可怕的变化时,尤其的,难受。
项默森慵懒的眨眼,露出一脸流氓相,捏她的小脸儿,在她耳边呵气,“你就老实跟老公说,想不想吃糖?”
孟晞脸很红,根本就没法回答他这问题,这算问题吗?!
小手在他的裤腰边缘来来回回,最终将那裤子拉下去,她睁着大眼睛面红耳赤吩咐他,“关灯。”
……?……
2月11日,农历腊月二十三,雨。
早七点,项世元在殡仪馆火化。
事情到底没有瞒住汪绮玥,当所有人上车要赶往公墓时,前方来了一辆白色奥迪。
那车牌,所有的人都认得,是赵司机开的项家常用车。
车子堵在前头,汪绮玥苍白着脸从里面下来,陈姐扶着她,项默森视线里的母亲,正用十分恼怒的目光盯着他。
今天的项默森,同在场的男士一样,都穿的正式庄重的黑西装,代表着他对死者的敬意。
有一个男人,无论他什么装扮,他都是好看的,是英俊的,是站在人群里很容易就被人现了的,他这样的夺目,众人皆知。
可是就在那一天,所有要参加项世元葬礼的人都看到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他走到母亲身边,刚喊了一句“妈”,一个大耳光子照着他的脸就甩下来,他,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项默森你太自作主张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儿子死了我还不能见他最后一面是不是?”?老太太咬牙启齿的,双目通红,骂着儿子,春都在颤抖。
一时间鸦雀无声,项默森低着头,任由脸上火辣辣的,没去碰,只是皱着眉,一言不。
“我忍够你了!从来你也都没把我当你的妈,从来也都不和我商量任何事!你爸在外面乱来,你不让我知道!你爸在外面乱来都让我抬不起头了,你不让我离婚!文清病了,你不告诉我!孟晞怀孕了你还是不告诉我,现在文清杀了世元,你把她都送去了精神病院你还是不告诉我……”
汪绮玥双手捏着拳头,满脸泪水,本来人就瘦,身上有伤,这么大冷天站在雨里,赵司机那把黑伞在她头顶,更显得她纤瘦无力,病态娇弱。
她哭得快没声儿了,项默森伫立在原地,脚生了根似的,不说话,不言语,由着她泄。
“默森,我是你妈,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不该这样瞒我……世元是我儿子啊……”
汪绮玥突然就扑到项默森身上,捶打他,不停的捶打他,哭得快要断气似的,项默森一把将她抱住,双眼忍不住泛滥了,抱她,安抚她,手在她背上来回的抚着,“是我错,都是我错……是我错了,妈,是我错了……我们这就去送世元……我陪您,一同去送世元……”
陈姐哭得背过了身去,另外几辆车上的人,也是忍不住落泪。
项璃早就哭得扑在许仁川怀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难受,窒息。
项家怎么就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病的病,伤的伤,死的死,如今分崩离析,还算是一个家么?
那天的雨越下越大,汪绮玥几乎哭晕在项默森怀里。
陈姐和在场的亲友都说要送她回医院,项默森搂着他上了车,他说,“由着她吧,最后一次了。”
…………………………
上午十一点,项默森和陈姐,项璃等人一起送汪绮玥回医院。
背上的伤口因她情绪过于激动,裂开
了。
医生检查了伤口,说是要再住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务必遗憾,这个春节都得在医院度过了。
项默森倒是无所谓在哪里过春节,只要有子女在,哪里都是团圆。
汪绮玥淋雨之后又着凉,相当于新伤旧患,身子十分虚弱。
项默森下了车抱着她一路回到病房,这重量,比孟晞还要轻很多。
母亲是瘦得过分了,他其实心头有忧虑,一个大男人,如果时常对别人说他担心母亲身体,会不会让人觉得他恋母?
此时他站在病房里,双手背在身后眉眼柔和的盯着床上躺着的人,她已经吃了药睡了,睡颜温和,虚弱,哪里还有殡仪馆内跟他视如仇敌的样子!
他脸上还有很明显的五哥指印,疼痛感早就没了,就是心里很疼,疼的是,怕母亲真的怪他……
项璃给他拿了水来,矮矮的站在他面前,将水递给他,“三哥,你也累了,坐下休息会儿。”
“你今天请了全天假?”
项默森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问她。
项璃点头,“明天就开年终会了,我觉得去不去都无所谓,我跟领导讲了理由,提前放春节假期了。”
“不怕年终奖被扣?”
项默森跟她开了个玩笑,项璃也笑起来,“我才进去几个月啊,年终奖有也不多,让他们扣吧。”
“许仁川呢?”
项默森看时间,顺便问了一句。
项璃:“他开车去了,三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今早五点半就起床了,得回去补个觉。”
“你们先走。”
项默森去阳台点了根烟,双手撑着栏杆,看他背影无比惆怅,也不知在望着哪里,失神。
项璃和许仁川走了,项默森呆到晚上,一直到汪绮玥醒来。
老太太跟他置气也就那一会儿,气恼过了,现在想起来自己打他的那一巴掌,心里后悔极了。
从小到大,她还没这样对待过默森,当着那么多 ...
(人,一定让他丢人了。
“疼不疼?”
摸着儿子的脸,汪绮玥心疼的问。
项默森轻轻包裹住贴在他脸上的母亲的手,挑唇笑,摇头,“不疼。”
“骗谁呢,这么久这颜色还没消,能不疼吗!”
“知道你还问我?”
项默森眉眼弯弯的,瞧着母亲,瞧着这世上他最亲的人,哄她,“你现在没事了,晚点我得回去,家里还有个孕妇需要我。”
汪绮玥点头,“对,对,小晞在家呢……可真想她……”
“等你出院就能天天见她了。”
项默森拿温水给母亲喝,顺便问了句,“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汪绮玥确实是饿了,下午回来一直挂水,睡到现在,是该吃点东西了,她不想亏待自己,“你走的时候让陈姐给我买碗粥回来吧。”
项默森满意的笑了,“行。”
……………………
八点十分,项默森驱车回家。
这个时间段孟晞在看孕妇书籍,靠在她喜欢的贵妃榻上,等项默森。
昨晚她想通了一件事,与其在这里猜忌,还不如一次性问得明明白白。
从一个男人在性方面的饥渴度可以判断他短期内有没有过女人,事实证明,项默森他不知餍足。
并且理智小人打败了偏激小人,她很信任自己的丈夫。
楼下有了车声,是项默森回来了,孟晞放下手里的书,走向了落地窗。
望着那辆车里的男人温情一笑,末了,背过身来对着卧室门口。
五分钟过后,项默森回到卧室。
174.男人有点后悔了,这么坦诚干什么,脑子磕坏了
( 寒夜里,他一身冷气抵达家中,在楼下和岳父岳母两人聊了几句,又去皓皓房里看了一眼,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孟晞站在那里冲他笑,他关门,一手拉下了领带,边往里走边说,“外头很冷,你白天有没有出门?”
“下午跟我妈和皓皓出去逛了会儿街,买了些小孩子的东西。”拗
孟晞过去挽着他,男人一听这事儿就笑了,“会不会太积极?这才两个月?”
“我积极一点你不开心吗?”
孟晞伸手戳他的胸,项默森抓住了她调皮的手,低头吻她的手背,然后挪到了唇上,轻轻的咬她一下,“嗯,开心。”
他去更衣室拿睡衣,然后去洗澡,走到浴室门口突然回头,很正经的问她,“我们小晞今晚还想不想吃糖?”
孟晞僵了一下,几秒钟后抄起沙上的靠枕朝他扔过去,“别太得寸进尺了你!”
浴室门关上,里面传来男人闷闷的笑声,听着,像是心情很好跖。
家里大小事已经解决了,想必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不过年终了,他公司的事务一定还有很多没有解决,孟晞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他不会过得轻松。
想问他康雪融的事,思忖再三觉得暂时还是别问了。
十几分钟后男人洗完了澡出来,没穿内库,睡衣敞开的,跟什么都没穿没两样。
孟晞看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像是在找什么,便跟过去问,“你怎么了?”
“腿根长了几颗疹子,痒死了,我记得这房里有一管湿疹膏。”
男人边说边翻箱倒柜,顺手摸了下老婆的脸。
孟晞帮着他找,一边说,“你把衣服扣起来好不好啊,你这样还不如不穿呢。”
他在翻那个做工精细的五斗柜,头也没回,“我倒是想不穿,全身祼的你更不高兴了。”
终于找到那管儿药膏,他笑着对孟晞说,“夫妻两个,你对我这么严格干什么,我露给你看,又没给别人看。”
他坐在孟晞经厨的那个贵妃榻上,腿张开,给自己涂药。
他身材很好,毫无一丝赘肉,尽管很长一段时间忙得没时间健身了,孟晞还是能一眼看到他完美的人鱼线,性感得要死,尤其是胯~部那……
她过去帮忙,坐在他旁边,从他手里拿过药膏,一边给他涂着,一边趁机问,“除了我,有几个人看过你啊?”
项默森哪有这么蠢,要是这还没听出来这姑娘是在打探他的过去就百货这么多岁了,他回答得特别有技巧,“我算算,我妈,我姥姥,二姨,陈姐……”
他在那里掰手指,孟晞停下手里动作,看他一眼。
看样子是不会好好回答她了,她心里叹口气,算了。
药膏凉悠悠的抹在他的皮肤上,也不知道是太凉了还是孟晞的指法太温柔,腿~间渐渐的就一柱擎天,怎么都下不去。
他双手撑在身后,全神贯注盯着孟晞的动作,姑娘心思单纯,涂药就是涂药,管他是不是有了其他想法。
“好了,自己去把内库穿起来,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老流.氓!”
孟晞起身去放药膏,在他腿上狠狠拍了一掌,那地方立马就红了。
项默森揉了揉,唇角挑起,心说真舍得打你老公!
等她放好了东西转过身来,男人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不懂,双腿张得很开,懒懒的待在那里,瞧着她。
从孟晞那个方向看去真是慵懒随性极了,觉得,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样子都是好看的,也包括他现在每个正型。
有些尴尬,索性她去帮他拿了内库过来,扔在他身上,“穿起来。”
“不穿。”
“爱穿不穿,我睡了。”
品行多好的男人也都避免不了有一颗极度下.流的心,项默森正是如此,平时一副正人君子样是装的吧!
孟晞上了床,没多久身后就凹下去一片,男人贴过来,随着那温度传递到她的皮肤上,屋子里也渐渐暗了。
留了一点点的光亮,男人还想看她一会儿。
在床上磨叽了好一阵,连哄带骗什么好听的都说了,男人求爱的时候真是想方设法哪句管用说哪句。
项默森昨晚尝到了甜头,这会儿怀念那销~魂~蚀~骨的滋味,缠着孟晞在她耳边说着下.流话。
孟晞觉得自己一个孕妇,不能这么惯着他,不到他难受极了迫不得已是不会满足他的,可她这么一说,男人立马耷拉着眼皮不看她了,在她身后及其可怜的说,“可不就是难受极了,可不就是迫不得已?”
孟晞:“……”
“你是多久没有解决了,简直索要无度!”
“我有多久你不知道吗?”?男人坐起来,想要点根烟。
实在又不行,孟晞一个孕妇要远离烟味,男人积郁在下腹不得
~泄的yu火烧得他浑身燥热,还不能抽烟,这感觉简直……孟晞突然转过身来,眨眨眼看他,“你算一下时间?”
“需要算吗?就你住院之前好几天做过一次,一直到昨晚!”
男人斜了她一眼,表示不满。很小家子气的表情。
孟晞却笑了,过去靠在他的腿上,“要怎么才能喂饱你呀……”
其实她心里想的才不是这个,看样子,项默森这中间是没有碰过女人的,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观察他,怎么看都不像去偷了腥。
孟晞觉得两个人之间不该再有猜忌,一对夫妻连信任都没有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项默森靠着床头,一只手搂着孟晞的小身体,闭着眼睛,另一只手在抚慰自己需要的地方。
孟晞枕着他的大腿,望着天花板问他,“项默森,你还从来没有称赞过我。”
“哪方面?”男人睁了眼,低头看她。
这话题来得突然,让他有些跟不上。
“我的才华啊,比如,你有没有觉得我设计的珠宝很漂亮?虽然,我什么国际大奖都没有拿过。”
“我对这方面不是很在行,但是你的设计我都看过,不浮躁,不花哨,不刻意迎合市场主流,有自己特有风格,”
他评价得很中肯,捏她的脸,“不过和你父亲比起来确实生嫩了些,离大气还差很大距离。”
孟晞点头,诚恳的接受他的说法,顿了顿,她又问,“那我给康雪融设计那条项链你见过吗?漂不漂亮?”
“见过,感觉很适合她……哦对了。”
提到康雪融,项默森觉得应该和孟晞坦白一件事。
“怎么了?”
“那天我生你的气,去喝酒了,碰到康雪融,后来我一个人回咱们别墅,大半夜的她也来了。”
他说得不紧不慢,陈述的语气,撇了下唇,看孟晞。
孟晞等着他说下文。
“本来这 ...
(事儿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你,你们女人总是爱瞎想。”他说。
“快说啦,烦不烦!”
孟晞蹭他,他和她十指相扣,“她过来给我煮面,然后跟我说她要结婚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知道我心情不好,说了很难听的话,本来她都气得要走了,突然又倒回来……”
“然后你俩生关系了?”
孟晞平静地问他,心却跳得很快,真怕他说是。
项默森无奈的笑,摇头,“我要真和她有了什么,哪还有脸来见你!”
长长地呼了口气,他继续说,“我是有那种念头,当时心里很烦,觉得,可以随便找哪个女人都行,没了你又不是不行……”
孟晞安静的听着,只觉得心里酸。
知道那件事伤害他,却没想到伤得那么深……等等,怎么觉得这人有在装可怜讨便宜的嫌疑??果然,项默森低头看她,眼里星光闪烁一般,目光单纯得跟孩子似的,“我对你很忠诚,贼心贼胆儿都有了,可就是放不下你,老公这么爱你,怎么让你付出一点儿都跟我不情不愿的,棒棒糖多好吃……”
孟晞坐起来了,坐在他腿上,单手掰着他的下巴跟审犯人似的,“项默森你还有理了,跟你结婚后尽管我还爱着……别人,我也都是忠于你的,从来就没想过要把自己给除了你之外的谁,你倒好了,有这种想法没做成还跑来邀功!”
“没有的事,没邀功……”
男人有点后悔了,这么坦诚干什么,脑子磕坏了!
“你俩接吻了吗?”孟晞问。
“……”
“吻哪儿了?”
“……”?“摸她了?她也摸你了?”
孟晞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抓着他的睡衣,男人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就是不回答。
“都摸哪儿了!!!”
孟晞心里不是滋味,一边想问个所以然,一边又怕听他一番陈述之后只会更不舒坦,气得要命,手一松,拿了枕头就要下去。
“小晞……”
“别跟着我!”
见她要去睡沙,男人慌了,赤脚下去抱起她,“停,你停下,别瞎想了!”
“放手!”
“我要是真和她过分了我敢这么跟你明着说吗?!”
项默森急了,手臂里搂着她细细两条腿儿,蹙眉道,“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把她推开了,为此我还说了好多sorry!”
“你混蛋!”
“是。”
“你有那种想法就对不起我!”
“是。”
项默森停了一下,看她,“你不顾孩子安危给那谁献血也对不起我。”
“……”
孟晞哑口无言。
“所以,我俩扯平了,我俩都坏,相互原谅你看成不成?”
“不原谅。”
“……”
“这件事不原谅!说不原谅就不原谅!”
“……”?项默森觉得这话好耳熟啊。
孟晞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两人四目相对很久,终于,她手指抠了抠他的后颈,“喂,抱我去床上。”
“嗯。”
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去放下,自己在她身旁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过了许久,他说,“我只喜欢和你做愛。”
孟晞窝在被窝里不吭声,冷落他。
万一真自己男人真被康雪融睡了,她找谁哭去?一想到项默森的脸,项默森的唇,项默森身上每一寸肌肤差一点都被康雪融吻了,她后怕得要死。
项默森的喘~息,项默森的申吟,项默森做愛時流的汗水,项默森高chao時說的那句“乖乖宝贝儿老公全都给你”……这些所有的所有,都只能属于她!
孟晞要疯了!
从来都没想过被项默森之外的男人占有,就算曾几何时想到有可能和他的婚姻不能长久,那时候也都没想过要找下家,项默森这该死的,居然跟她不高兴了就要放纵自己!!
再也不吃糖了!不吃了!
项默森躺在她身后,得不到一点回应,跟求爱时一样,专拣好听的说。
孕妇可不能真的生气,气坏了可不行。
他倒也不后悔跟她坦诚,本来也就什么都没做,亲什么亲,直接把人推倒在沙上,自己才刚坐上去,对着她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脑袋热了,康雪融靠过来要抱他,要寻找他的唇,他脾气也不好,顺手一推就把人推倒了。眼看她往后倒脑袋要摔在玻璃茶几上,赶紧伸手拉她,拉到她的衣服领子,手上劲儿太大,人倒是没倒下去,头起码断了一大把……
这会儿孟晞是真跟他来气了,男人安静的贴着她的背脊,了无睡意。
明天回公司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今早又起得早,他必须得补眠了,可是孟晞这里跟他闹矛盾了,他睡得着才是见鬼了。
他的手环在她腰上,小女人完全视他为空气。
实在不行了,他钻进了她的睡裤,沿着她精致的股gou下去,摸到了他最爱的地方。
孟晞喉间出细微哼声,被他逮了个正着。
“别再纠结了,我誓以后再有这种念头我就……”
“就怎么样?”
孟晞转过了身来,很认真的望着他,项默森眨了下眼,“老婆你不是真要听我毒誓?”
“要。”
“你说一个,我跟着念。”
“听好了,我项默森以后要是再有心理出~轨的事生,就让我以后每次碰女人都秒射!”
“……”要不要这么狠,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公?
“念!”
“我项默森以后要是再有心理出~轨的事生,就让我以后每次碰女人都……”
“念啊!”
“秒射!”
男人咬牙启齿说完最后两个字,双目猩红跟兽~性大的狮子似的,“活到三十几岁,被人拿捏着短处逼誓还是头一遭,你有种!”
孟晞笑,蹭他,“怎么样,感觉好不好?”
“好。”
他也笑,眸中晦暗不明,抚着她的小嘴儿,“让我塞一次,更好!”
孟晞推开他的手,“别做梦了,以后都给你取消!”
………………
………………
晚上十一点,许仁川处理完公务从书房出来,架着一副黑色框架,一副居家的打扮。
项璃已经熟睡了,他没打扰她。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准备睡了,手机充电之前打开看了一眼。
有未接来电,母亲打过来的,半个小时前。
这种时间打给他,难道有事?
许仁川先去倒了杯水,拿了手机去阳台,轻轻拉上门之后才回过去。
“妈,怎 ...
(么回事?”
他喝了口水,开口问。
许母在那头说,“今晚奈良回来吃饭,吃到一半说不舒服,问他怎么又说没事,硬撑着吃完了饭。跟你父亲下棋的时候又说不舒服,我上去一摸,人烧得可厉害了,哎仁川你说今天你们去公墓,奈良是不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尽瞎说!”
许仁川低声斥责了一句母亲,“怎么这么迷信,哪个人吃了五谷杂粮不生病?”
“奈良之前身体好着呢……”
“再健康的人也会有小病小痛,人家国际一级运动员还打保健品广告!”
看了时间,很晚了,不想再跟母亲
说下去,“人现在在家里是不是?”
“是,吃了药睡了,可也没见退烧,说送他去医院死活不去。”
“今晚先观察一下儿,明天我空了过来一趟。”
没说几句就挂了,心想老太太一天到晚闲得慌,高级知识分子居然跟他说公墓又不干净的东西。
回屋去,正好看见项璃在床上翻了个身,好像在说梦话,走近了才听清,“小诺呀,春天了爸妈带你去放风筝……”
男人心里一阵柔软,站了好一阵才坐下去。
坐在她的枕边,抬手摸她脸上白皙的肌肤,只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欠得太多了,不知道如何才能还上。
…………
第二天项默森回公司,他走的时候孟晞还在床上睡着。
其实人已经醒了,就是不想起来,看着男人在屋里来来回回,一会儿去浴室清洗,一会儿又去更衣室找衣服,打扮得人模人样之后过来,弯腰捏她的脸。
孟晞闭上眼挥开他的手,小声嘀咕了一句,“讨厌!”
下颚酸得要死,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项默森这人很烦,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要是不理会他,他一定小动作多得让你没法睡觉,最后让你和他一起浴火焚身!
孟晞想了个办法,以后和他分房睡好了,据她所知,很多夫妻在孕期都是分房的。
这事儿先不告诉他,打算在他今晚回来之前就把客房弄好,先斩后奏!
“你多睡会儿,晚上老公早点下班回来陪你。”
男人这两天很喜欢摩挲她的唇,修长的手指摸在上头,那指法,怎么都撇不开情浴的味道,他瞧了瞧孟晞睡不醒的模样,突然说,“下班给你买支唇膏,告诉老公,喜欢什么牌子的?”
孟晞翻了个身,不想看他了,“契尔氏,谢谢。”
男人站直了身子整理领带,“好的。”
项默森走后孟晞睁开了眼,转身看着卧室门口,长睫毛懒懒的眨了两下,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他能主动跟她说康雪融,这已经充分说明他和她没有问题。
但是康雪融半夜跑来他们家找项默森,这让孟晞心里非常膈应。
175.温柔没有,乖巧没有,懂事没有,听老公话更没有
( 项默森已经结婚了,稍微有点道德的女人都不会深更半夜去找他,况且当时夫妻二人矛盾中,如果她有趁人之危的想法,而项默森又没把持住,两人之间生点什么那以后岂不是会纠缠不清?
下午梁爽过来看望孟晞,跟她说起这件事,梁爽手里一把瓜子皮往垃圾桶里扔,笑道,“你担心的是他们纠缠不清?如果项总跟她生了关系你还能跟他维持夫妻关系么?拗”
孟晞摇头,“不能。”
“事实证明项总是洁身自好的,有钱男人大多吃喝piao赌,没个红颜知己觉得没面子,不过这种事放你老公身上你就放一万颗心,他不需要靠这个争面子,”
梁爽风卷残云将茶几上一堆零食吃完了,喝了口孟晞母亲榨的果汁,“因为他本来就很有面子了。”
孟晞笑,“我觉得找你说这个事完全就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因为在你心里项默森就是二十一世纪好老公的标杆人物——梁大主编,你要不要考虑下开一期专栏采访一下他项总,标题就是:论中国好老公是怎样养成的!”
孟晞说完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梁爽受到启式的抱着她胳膊,“行啊,正愁没有好话题,亲女儿,回头跟你老公商量一下,我们来一期专访?”
“……”
孟晞冷眼瞅着她,一眼将这人看穿,你不就是一直想采访他一直没机会么。
梁爽单位已经放假了,她和孟晞许念关系好,家里父母准备了年货让她给自己朋友家送去,今天来看望孟晞也就把她的那份带来的,江燕秋觉得这闺女懂事,留她吃完饭,梁爽小嘴儿可甜了,江燕秋一高兴,提前就把过年的红包拿了跖。
孟晞觉得,她主要就是来要红包的吧。
“我都想好了,看在阿姨每年红包那么厚实的份上,我就做孩子的干妈好了。”
梁爽将红包里的钱拿出来塞进自己钱夹,小财迷的样子,她这么对孟晞说,孟晞瞪她,“你这什么理论,要是我妈不给你红包,你就不喜欢我宝宝是不是?”
梁爽咧嘴露出八颗漂亮白牙齿,“开玩笑你急什么,瞧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浴求不满,莫名其妙就动怒了……”
“……”
“老实说,你俩现在还有x生活吗?据我所知,好像要怀孕三个月后才可以是不是?”
梁爽对这方面总是很热衷,不认识她的人看她这样儿一定觉得这人很猥.琐,孟晞和许念了解她,知道她就是嘴上过过瘾,其实内心还是非常小女生的。
“我情况特殊,一声千叮咛万嘱咐,整个孕期都不能。”孟晞红着脸,很不自在的解释了一句。
“那我家项总岂不是很可怜?”
就跟这事儿关系到她自己切身利益似的,梁爽哭丧着脸搂住孟晞,“万一他难受了,万一他需要了,你放宽政策让他出去找个女人吧哈哈哈哈!”
“有你这种人吗,居然叫别人鼓动自己老公出去乱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床上,孟晞躺着她趴着,玩笑也开过了,梁爽认真起来,她望着孟晞好一阵,这才问她,“许奈良不用调走了吗?”
孟晞愣了一下,看她,“你怎么还在关心他?”
“……”
梁爽脸红,翻了个身看着别处,不说话了。
孟晞知道她贼心不死,心里叹息,她不知道默默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受,但是项默森不在身边那种异常痛苦的思念很折磨人,设身处地一想,爽爽喜欢许奈良似乎也没什么错。
男未婚女未嫁,不存在是否强求,买卖不成仁义在,万一梁爽有机会接触他,他又不排斥她,做个朋友总是无伤大雅的。
想了一阵,孟晞说,“他家里人不想他走,认为边防危险,他还没成家立业呢,父母不同意,他大哥动了些关系,上头调令就没下来。”
梁爽缩着身子,纤细高挑的个子缩成了小小一团,孟晞在她身后说这些,她就只是听着,没吭声。
“你要是实在喜欢他,我来给你想办法好了,”
孟晞话说了一半,梁爽转过身来,眼里星光闪烁似的,小女生的娇羞立马展露,“你信一见钟情吗?”
“信啊。”
孟晞很认真的回答,因为她知道,项默森对她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老男人比较没有道德底线,自己外甥的女朋友都能喜欢,想想那个时期的项默森,孟晞有时候会觉得他在感情上,也许心智不会那么成熟,也许又和成不成熟扯不上关系,他是一个会跟随自己感觉走的人,不会逃避。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觉得有女人对他一见钟情很好笑?会觉得我是花痴,看他长得帅……”
“长得帅不帅也得合眼缘啊,你们那个行业,见过的好看男人也不少吧,许奈良再帅能比得上你采访的那些男明星帅?”
梁爽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叹气,“说也奇怪,明明就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大排档,另一次是我们单位采访,就这两次他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就无比清晰……”
顿了顿,她问孟晞,“要是我放马去追他,你会帮忙吗?”
孟晞眨眨眼,“我不知道怎么帮忙,但是你有需要,我有做得到的,我当然会满足你。”
梁爽满意的一笑,握住她的手,“那等到项总妹妹和许奈良大哥结婚那天,你想办法让我去当他们婚礼的摄影师吧。”?“啊?”
孟晞怔了怔,“为什么?”
“因为那天是我见许奈良的大好机会啊,可以我的身份好像没什么理由去人家婚礼,只能这样了。”
“你一天想得可真多!”
“好不好嘛,亲亲亲女儿,你要眼看你老娘嫁不出去吗吗吗吗!”
孟晞被她缠得烦了,小声吼了句,“行了,我跟项默森说。”
……
下午五点三十,许仁川的车等在银行门口。
下班时间,今天他一个人来接项璃,没有司机。
得回家一趟,中午母亲又打电话来说奈良的身体状况,烧退了,重感冒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医生过来给他输液,输完液叫他下楼吃饭也没下来,卧室门锁着,谁也不让进。
这人是在抵抗什么吗??许仁川在感情方面比较自私,觉得项璃是他的,有很强的占有欲,所以他顾不得奈良的感受必须得和项璃结婚。
但是作为一个兄长,他对奈良的关心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
他们之间有心结,怕是很难解开了。
项璃从大厦出来,上了他的车也不问去哪里,自己系安全带,她和他的话很少,尤其最近家里出了那么多事,花就更少了。
许仁川调转了车头,望着前方对她说,“今天跟我回趟家。”
项璃身子一僵,听他说这句话,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许妈妈 ...
(那些尖酸讽刺的话,觉得心里难受。
“能不去吗?”她问。
“奈良生病了。”
许仁川很了解她,知道她不喜欢他的母亲,所以从登记到现在也都还没有带她回过家。
也就只有奈良才会得到她的关心,许仁川心里清楚得很,哪怕是自己病倒在床,项璃也未必会端药递水的伺候。
……
左灿送老板回家,童铠在副驾驶。
工作时间很赶,毕竟老板私人的事情耽误了好几天,明天就是公司年会,得在今天之内处理好所有事情。
公司到项默森别墅有4o分钟车程,下班高峰期,估计一个半小时能到家,这期间,就是童睿汇报工作的时间。
左灿,童睿,项默森,这三个人工作时间久了,极有默契,分分钟都能合理利用,所以左灿和童睿在他这里有特权,谈恋爱才能放心大胆。
放心大胆可不是肆无忌惮,两人很懂分寸,至今整个公司也就只有项默森知道他们俩的事。
“老板,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没有的话,今年的工作就算圆满结束了。”
还有几分钟就到别墅,童睿胸前抱着工作笔记,鼻梁上架着黑色框架眼镜,一丝不苟的模样,望着项默森。
男人闭目养神,抬手摁了摁眉心,末了睁开眼,唇角扬起,“是,圆满结束。”
童睿心里松了口气,面部表情轻松下来,她笑了,“看来年终奖没什么问题了。”
前面开车的人终于转头看她一眼,“你别这么直白行不行!”
童睿一眼瞪过去,“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假吗,天天说什么钱不钱的你不在乎,其实最在乎的那个人就是你吧!圣诞节让你买束玫瑰结果你就只给买了一朵丢不丢人你!”
项默森:“……”
左家阿灿脸上有点热,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老板,再看自己媳妇儿,“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车子到了别墅门口,项默森下车。
双手Сhā在兜里往前走了两步又走回来,左灿正开门要上车,项默森叫他。
“老板?”
项默森瞧了一眼副驾上的童睿,揽着左灿的肩膀走到一边儿去低声说,“他妈的给你薪水也不少了,丢不丢人买花买一朵!”
左灿,“冤枉……”
“女人是要哄的,想想人家给你生孩子多费劲!”
说完松了手双手又Сhā回自己兜里,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过完年涨工资了。”
左灿欣喜,“老板威武!”
末了不忘解释一句,“本来是要买一整束玫瑰的,觉得那东西没意思,就去买钻戒了,”
舔了舔唇,又说,“老板,您不觉得这些个娘们儿很他妈烦吗?谈恋爱之前脾气好得跟1oo86似的,谈恋爱之后完全两
码事……”
项默森托腮沉思……
五分钟后回到家。
都在等他回来开饭,皓皓饿得趴在沙上直嚷嚷,见他三叔回来了,兴奋得一下蹦跶起来,“嗷嗷嗷终于要吃饭了。”
孟晞在厨房里帮忙,弹出一个脑袋朝他笑,“快过来洗手。”
男人脸上淡淡的,嗯了一声。
孟晞脸上一僵,心说我没得罪你呀,这脸色给谁看!
走到厨房叫了一声岳母,然后开始洗手,孟晞在他面前站着,水阀开着,他突然皱眉瞪她,“怎么不给老公挤洗手液!”
这人疯了吧!
孟晞站在那里瞧他,也是皱着眉,神经病,自己没手挤吗!
江燕秋见这情形,权当夫妻两个打情骂俏了,笑着将手里的热汤端到了餐厅去,没有理会他们俩。
“自己弄。”
孟晞转身就要往外走,岂料男人身后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小声说,“以前没和你在一起,心里总觉得我们小晞是温柔可人的,是乖巧的,是懂事的,是听老公话的。”
“那现在呢?”孟晞反问。
“温柔没有,乖巧没有,懂事没有,听老公话更没有。”
“那你后悔吗?”
“有”
孟晞从腰间拉开他的手,“后悔还来得及,谁也没逼着要你跟我结婚……不是,是你硬要我嫁给你,我……唔……”
嘴巴被他堵住了,那人真烦,也不管外面有长辈。
不过他们站那个角度长辈也看不见,项默森多少还是有点注意形象的,这般如狼似虎,给岳父岳母看了去,一定以为他平时欺负他们的女儿了。
其实,也算是比较欺负的。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被他吻完了,孟晞问他,他摇头,“受什么刺激?”
“没受刺激你一回来就神经?”
“神经……”
项默森爽朗的笑了几声,搂着她往外走,“吃饭去,吃完饭老公陪你到外面去散步。”
同一时间,许家,项璃和许仁川在玄关处换鞋。
许父许母迎过来,如今,许母对待项璃早已不是当初冷嘲热讽的态度。
总归是仁川欠了人家,想起以前自己说那些话,许母很是自责。
许仁川找了新的女式拖鞋,蹲着,给项璃换,项璃站在那里,在他的父母面前,很不好意思,极小声的叫他,“喂,我自己可以。”
许仁川没有理会,直到给她穿好了,才直起身来。
这是几秒钟的时间,项璃还没开口叫他的父母。
许仁川拉着她的手进去,估计之前已经给两位长辈说过项璃要来,有了思想准备,见面也不会觉得突兀。
“小璃,来,这边来坐。”
许母见了项璃,面上继续尴尬,倒也不吝啬先开口跟她打招呼,语气和蔼。
项璃抬头看了看许仁川,许仁川点了下头,她从他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朝许母走过去。
“伯母。”
她礼貌的开口,却没有叫一声妈妈,许母眼神闪烁,瞧了一眼许仁川,目光再回到项璃身上,笑着点点头,“快坐下喝口茶。”
项璃人是来了,却没打算跟这家里的人搞好关系,礼貌归礼貌,对于许仁川母亲这种茶余饭后爱在背后说人是非长短的大妈她实在生不出好感。
她没坐下,更没在意许仁川以及他爸妈的感受,只问许母,“奈良不是生病了?他卧室在哪,我。”
许仁川脸上不好看,但也没出声阻止。
这情形,两位老人是看不明白了,两人不是结婚了?这项璃当着仁川的面儿这么关心奈良是什么意思?
父母都望着许仁川,项璃一句话实在让他很没面子,片刻后,他说,“二楼左右第二间。”
项璃都没再看他一眼,只对他父母笑了笑,这就上楼去了。
...
(许仁川冷冷的望着她上楼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在客厅坐下,端起父亲的茶杯喝了两口,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什么时候开饭?”
许母道,“马上,阿姨还有两个菜。”
瞧着他的脸色,又补充,“知道小璃要来,我和阿姨特意去市场买了些菜,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随便做的。”
许仁川点头,放下茶杯,“她不挑食。”
许母四村半晌,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仁川,你和小璃现在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结婚了?怎么我看着不像?”
许仁川看母亲,笑着反问,“怎么不像?那您觉得要怎么才像?”
许父在一旁一直没吭声,许仁川说了这话他这才开口,“你在,你父母也在,她还能明目张胆说要去看奈良
?”
许仁川无奈,冷笑了一声,“她关心奈良本来也就比关心我多。”
起身叉着腰往窗口走过去,背对着爸妈,他说,“应该说她压根就不会关心我。”
这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二楼的房间里,许奈良苍白的一张脸,他坐在书桌前倒腾坦克模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房间里门窗紧闭,隔音极好,所以他没有听见楼下的车声,也不知道谁回来了。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关心谁会来了。
项璃在门口驻足,起码,有三分钟了。
门关着,依稀听到里面几声咳嗽,项璃心里特别难受。
身体如此强壮的一个人,怎会感冒这么严重?
昨天前天,项家的事他和于佑哥他们一起费心费力,特意请了假过来帮忙,明明三个人见面非常尴尬,他能公私分明,装得若无其事,打了照面还能对她微笑。
项璃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以什么身份进去关心他。
在许仁川以及他父母面前项璃可以冷漠以对,可是一旦奈良站在她面前,她是自责的,是自卑的,她觉得自己就连跟他做朋友都不配。
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手抬起又放下,再一次抬起来要敲门的时候,她听到里头懒懒的脚步声,跟着,门锁响了,门开了。
许奈良一身居家服,厚厚的白色棉质上衣,外头批了件毛衣,下面是深灰色的长裤,他个子很高,也很结实,这样随意的装扮显现处男子的优势,年轻,英俊,有朝气。
他有些惊讶项璃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里,蹙眉盯着她瞧了一眼,沙哑的开口问,“你跟他一起回来的?”
“嗯。”
项璃点头,他笑了下,双手Сhā在裤兜里从她面前经过,去了隔壁的洗手间。
几分钟后他回来,见项璃在他屋门口站着,他走过去进了屋,转身对她说,“不怕我对你乱来,就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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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更衣室镜子里的她,身上只剩下贴身衣物
( 奈良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无力,跟他脸上的病态一样,让项璃心里微略难受。
他走在前面,项璃走后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她很关心奈良,和他举止亲密,她也不怕给人瞧见了,门就那样开着。
奈良拉过椅子,背对书桌而坐,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示意项璃坐一旁的沙。
项璃没有坐,视线落在他书桌的烟灰缸上,里头有很多烟蒂,都要堆成山了,她不知道许奈良是一天之内抽了很多烟,还是以前抽的烟忘了清扫这个烟灰缸拗。
她走过去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垃圾桶,一声不响的,要拿到外面洗手间去清洗,许奈良拉住她的手腕子,“坐会儿,别瞎忙了。”
“马上就回来。”
项璃对他微笑,很温柔的表情,说完就出去了。
很快她拿着干净的烟灰缸回来了,扯了两张纸巾擦干,一边对他说,“感冒没好就少抽。跖”
顿了一下,又说,“好了最好也少抽,对身体没好处。”
许奈良静静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会生病了?是不是昨天早上在公墓吹风吹太久?”项璃问他。
“之前就有些咳嗽,没重视,昨天吹了冷风加剧了。”
他答得简洁,表情里没有喜怒,就这么看着项璃,觉得这么近距离的注视她,是不是有那么些不真实?
项璃也拉了根凳子在他跟前坐下,两人面对面,中间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项璃拿起茶几上的橘子,要剥给他吃。
“最近工作怎么样?”奈良问她。
“还不错。”
项璃分了一半橘子给他,另一半留给自己。
见他塞了一瓣儿到嘴里,她自己才开始吃。
这橘子很酸,项璃吃得皱眉了,许奈良却一点事都没有,细嚼慢咽把她给他的都吃完了。
这人不怕酸吗?
项璃不敢再吃了,全都给他,许奈良也不想吃了,放在了一边儿,这才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指的是她和许仁川的关系。
项璃愣了一下,这个话题她不想说,不是怕在奈良面前尴尬,更多的,是她就不想承认许仁川是她和许仁川这段关系。
许奈良问得平静,她答得也平静,摇头,“没有刻意要谁知道,也没有要瞒着,顺其自然。”
“你理所应当得到一个名分。”
许奈良这么说,项璃哑口无言,到现在他也都还在为她考虑,心里对他的愧疚也就更深了。
“我不在乎这些,你一直都知道。”项璃说。
许奈良极缓慢的眨动睫毛,垂眸道,“他对你,不像是假的。”
项璃没有应他,他掀开眼皮瞧着她,毫不忌讳的拉起她的手,喉咙突然痒,咳嗽了几声,这才说,“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小璃你没得退路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再在一起到底是他强迫你成分居多,还是你自愿居多,但是我了解许仁川这个人,一旦做了什么决定,都不是闹着玩的。他是认真的,认真想要给你一个家。”
项璃眼睛酸胀,强忍着那潮汐,垂着脸自嘲的笑了,“我这种人,还配得上你的关心么?”
“我们是朋友,从小就是。”
他说这话时唇角微微翘起,项璃从他唇角边的小漩涡看到了他骨子里的骄傲,这是在别的人那里看不到的。
“你到我房间来看我他一定会不高兴,你明知他不高兴还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紧紧地握住项璃的手,“夫妻做不成,我想,我们一定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朋友,你说是吗?”
项璃忍不住咧嘴笑了,她起身,弯了腰去拥抱奈良,“我从来不会在乎他,他要是因此大脾气才好呢。”
许奈良终于笑起来,抬手拍拍她的背脊,“好了,坐好,我们好好说。”
项璃坐回去,许奈良指尖仿佛还残留了刚才触碰她的体温,他佯装自己没有任何异样,其实内心十分清楚,项璃的拥抱,他一直渴望。
“你有什么打算,关于孩子?”许奈良问。
“现在只要有空都会去找她,带她出去玩,但是我没有想过要认回她。”
项璃舔了下唇,口渴了,不介意奈良是否还在生病,端起他的水杯喝了几口温水,又说,“父母养育子女是天性,是本能,是义务,我只生不养,有什么资格认回她?”
“你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吗?有和他商量过?”
项璃摇头,“不需要和他商量,他比我更没有资格得到她。我女儿现在有自己的的父母,家庭条件也挺好的,我见过那对夫妻,都是知识分子,我也不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只要她过得好,偶尔我也能见到她,其他的我也没什么要求了。”
许奈良蹙眉望着她,片刻后,他说,“你也还年轻,孩子还可以
再有……”
项璃突然就笑了,“开什么玩笑呢,和他?”
唇边漾起极其讽刺的笑意,“奈良,我不是没有脑子的女人,被他伤害过一次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既然这样干什么还和他结婚?”
“因为……”
“因为你爱他。”
许奈良郑重的说了这句话,项璃定定的看着他,一张脸憋得通红,却反驳不了,许奈良淡然的呵气,摇摇头,“算了吧,能好好过,就好好和他过,不然,离了再嫁我?”
他笑得十分促狭,项璃瞪着他,末了她说,“我以前不了解他,现在,还在慢慢了解、适应中。”
许仁川站在门外,双手Сhā在裤袋里倚着墙壁,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不是故意要听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那种偷听别人讲话的爱好,上来叫他俩吃饭,这门没有关,正好就这么听了去。
项璃那句“还在慢慢了解、适应中”让他皱了眉,心情不太妙的想,妈的,了解还不够深吗,还要多久才能适应!
……?……
晚上九点三十,孟晞在床头看孕妇书籍,项默森在浴室洗澡。
她不时的抬头看向那道磨砂门,蹙眉想这人今天都进去半小时了,他是要洗得多干净!
不多时男人出来,睡衣穿的规规矩矩,剃了胡子,面部清新,上了床就蹭到孟晞跟前,四目相对,空气里似乎有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在响。
孟晞今晚要坚决杜绝他的不合理行为,收回了目光继续看书。
“可以睡了。”
男人在旁边吹气,吹得她脖子很痒。
“再看一会儿。”
“可以睡了。”
“再看一会儿。”
“我说可以睡了!”
男人不能忍受被窝里只有自己的寂寞感觉,灯一关,让孟晞没法再看书。
今晚他没什么需求,盖 ...
(上面被聊个天也是可以的。
孟晞睡在他的臂弯里,两人继续给孩子起名字。
“你们家的人,名字都挺好听的。”孟晞说。
“想给孩子起单名还是双名儿?”
“如果是女儿,就双名,男孩就单名吧。”
“什么逻辑?”
“没什么逻辑啊,个人爱好。”
小妻子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面的,黑夜里印着窗外的月光,她的黑眸特别明亮。
项默森第一次见到她,就是被她这双似乎很会说话的大眼睛吸引了注意力,水汪汪的,特别清澈。
他吻她的眼皮,孟晞配合的闭上眼。
“起名字这个事还是交给长辈,不然擅自做主,老太太又会对我不满了。”
项默森把昨天在殡仪馆生的事跟孟晞说了一遍,孟晞叹气,“婆婆也是悲伤过度,你别在意。”
“我哪会在意这?”
“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孟晞问。
“估计是过完年以后了。”
项默森无奈撇嘴,“年纪大了,身体本来也就不好,伤口复原能力比不得年轻人。”
孟晞心里很难受,想了下,她问项默森,“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不如,这几天我都去医院陪她吧,现在有了宝宝,兴许她天天见着我心情会好很多呢?”
“你一孕妇……”
“孕妇就不能去医院吗?”
孟晞戳他的额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一定过去。”
项默森见她很执着,也就由着她了。
但是明天下午公司年会,晚上有晚宴,他是想着要带她一起去,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结婚两年半,孟晞几乎没有和他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过,外面的人知道这位商界显贵家有娇妻,却从未见过项太本人,对他的私生活甚是好奇。
“明晚我公司的晚宴,一起去怎样?”
他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孟晞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你想我去吗?”
“你想去吗?”
“你需要我,我就和你去呀,没有想不想的。”
孟晞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像是抚~摸宠物,小手摸着他的脸颊,“本来也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场合,但是和你结婚了,要接受你这个人,就得接受你的全部,别人知道你有妻子,如果每次这样的场合我都不陪你出席,你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吧。”
男人弯了唇笑起来,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口,“你能理解再好不过了。”
“那你跟我说说,以前我没有和你一起去那些宴会,你身边带过女人没有?”孟晞问他。
“结婚之前没有,结婚后就更没有了。”
项默森没有撒谎,从来,他
也都是独来独往,顶多身边跟个左灿,如果哪一次换了异性,那就是童睿。
狗~仔想挖项默森的隐~私,曾经在他的公司、别墅、项家老宅,甚至是机场都堵过他好多次了,一无所获,后来都知道这位项总洁身自好,也就打消了挖他的念头。
去年康雪融的那次绯闻,因为是项默森第一次因这种事被人拍到,可想而知当时有轰动!
孟晞不了解他的过去,唯一知道的前任就是康雪融了,但从项默森的态度来看,不用他说她也都知道那真的就只是一个过去,不具有任何意义的存在。
至于赵文清和姜云蕊这类桃花,孟晞想着,除了她知道的,不知道的也一定还有很多。
爱情里的人都是傻子,是偏执狂,赵文清爱得固执,以至于变成了时至今日的样子,至于姜云蕊,爱而不得成了痴,最终走了歪路。
项默森固然是有魅力的男人,他睿智,英俊,他拥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和权力,可是真正让孟晞喜欢的,是他对待女人不可忽视的温柔。
一个什么都拥有了的男人,虽不至于睥睨众生,但至少也应该是高高在上了,可是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低姿态。
男人的人格魅力往往不是体现在他有多大本事上,孟晞认为,项默森孝顺,做事有担当,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这才是她觉得他最性感的敌方。
其他女人因什么喜欢他孟晞不清楚,孟晞自己喜欢他的地方太多了,也包括他耍流氓时毫无底线的胡搅蛮缠,细细一想,褪下西装革履之后的三十五岁男人,竟然也有他可爱的一面。
此时孟晞躺在他怀里,他摸着她,小心的揉她的身体,用着夫妻间最亲密的姿势,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孟晞心里竟然划过一丝异样的成就感。
她是他唯一想要带到大众面前的女人哪。
“和康雪融认真过吗?”她问。
“算是认真的,要是不认真,玩弄别人感情,你也看不起这样的男人是不是?”
项默森很坦诚,当时康雪融主动的找他,十几年前康雪融还不是现在这身份这地位,是个爽朗的姑娘,她毫不做作,也不贪图项默森的任何,和他来往,纯粹就是见了一面就觉得这是她要的男人。
两人谈恋爱,那时候项默森在香港,康雪融有演出成天满世界的飞,项默森在香港的时候她没时间来,等她有时间来了,项默森也许又去别的地方了。
两人在一起的闲暇时间,基本都是在看电影和逛书店中度过的,康雪融喜欢希区柯克,项默森喜欢朱塞佩托纳多雷,完全就是性格不太一样的两个人。
不过她对他的关心是真的,不求回报的,康雪融对项默森说的那句“我在乎的是现在而不是看不见的未来”让项默森最终决定和她在一起,因为她不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没有任何涟漪起伏,直到八年前,项默森在珠宝展上遇到了孟晞……
“所以男人都是无情的,当你有了更想要拥有的女人,你可以把过去她对你所有的好都忘之脑后,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孟晞拥着他,指尖挑着他的丝打趣他,项默森不置可否,“你要因此觉得我是个冷血的人我也无话可说。”
“那我很好奇……”
“我的过去基本都跟你讲完了,你还有什么好奇的?”
男人翻身,将他的小妻子压在下面,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灼灼注视着她。
“我就是好奇,以你这个人对性的热衷和渴望程度,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没有过女人吗?”
“……”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这个?别开玩笑了。
男人心里冷笑,盯着她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说,“点到为止,孕妇你要早点睡。”
“……”
孟晞知道了,她这辈子估计都在他那里打听不到有关他和任何女人的x经历了,项默森这人很有分寸,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各种严刑拷打都不管用。
第二天项默森起了个大早,七点不到就在 ...
(厨房跟岳母一起忙碌。
跟孟晞两个人在市中心住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早起给她做早餐,现在岳父岳母一起住,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起了床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不用他做早餐了。
不过既然都醒了,也睡不了多久了,索性起来梳洗完毕下楼帮忙。
岳母做的早餐比他种类多多了,今天中式,明天西式,大后天还可以来个港式,项默森也不敢在厨艺精湛的人面前卖弄了,只能打个下手,顺便陪岳母聊个天。
“听说这两天梓宁和你大姐要带贺准去美国了?”江燕秋打豆浆,回头看了一眼项默森。
男人一身居家衣裤,在把岳母煮好的白煮蛋切成一半一半的,动作很认真,也没抬头,嗯了一声。
顿了顿,他问,“小晞说的?”
江燕秋点头,“就
是前两天,你二哥出事之后她和梓宁通过电话,梓宁告诉她的。”
“小晞什么态度?”
“她还能有什么态度?”
厨房里豆浆机哗哗的出声响,江燕秋的声音并不大,要被那声响盖过了一般,“因为他,小晞都犯过两次错了,她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当然分得清利弊。在她心里,没有人比得过你重要。”
项默森垂着眼,将切好的白煮蛋摆进餐盘里,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
“现在我才来和你说这些,当时你一气之下半个多月不回来,小晞不止一次抱着我,说她从来没有这样想念过一个人,也只对我说了,说是,你要是再不回去,她保不准难过得撑不下去了会哭。”
江燕秋说完,项默森手里动作停下,“小晞没有哭?”
江燕秋笑着摇头,“小晞很坚强,她说情绪太大对孩子不好,哭多了也对孩子不好,她想你,就好好的想你,她说你一定会原谅她的,她等你。”
项默森听完终于挑唇笑了,望着岳母,“我觉得我好像错过了什么有意思的,您知道吗,她在我面前从来不说这种话。”
“有句话你没听过吗?”
“什么?”
江燕秋关了豆浆机,厨房安静下来,她说,“好听的话往往都是从他人嘴里听来的。”
于是,某人转了个身倚在流理台上,仰头,抚着后脑勺叹气,“以后……还望岳母大人多多和我们小晞交流才是……”
半小时后早餐准备好了,项默森上楼。
先去皓皓房里把他拖起来,再回的自己卧室。
彼时孟晞已经起来了,洗漱完毕在更衣室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下午要去看婆婆,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穿得随性了。
现在她月份小,还看不出怀了孩子,以前的衣服都能穿。
不过,最近她生活太好了,吃得比较多,照镜子的时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脸圆了,身上也长了肉了,很明显。
在她照镜子的时候,项默森从外面进来。
望着对面镜子里的她,除了贴身衣物就什么都没有了,手里拿着衣服正要往身上套的状态。
177.他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的小妻子
( 男人进来,从身后搂着她,大掌捂着她的腹部,贴着她的耳朵濡湿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边,“也不知道咱们女儿现在在里面感觉如何?”
孟晞这个样子被他抱着感到脸热,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句,“你进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拗
孟晞说完觉得好想哪里不对,果然,下一秒就听男人嘀咕,“我倒是想进去,这不条件不允许么……”
“我说的不是那个!”
“我说的就是那个!”
孟晞简直要疯掉,转身刚想捏着他下巴狠狠咬他一口,却整个人被他小心抱起,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置身于她雙腿间,项默森搂着怀里这具嬌軀,一时情难自禁,连呼吸都是颤的。
望梅止渴的感觉他受够了,孟晞就在他眼前,除了摸除了接吻,更亲密的事情完全没法做,他觉得自己熬不了那么久了,会崩溃的跖。
他穿柔软质地的居家服,贴合孟晞的身体,她身上几乎也没穿衣服,这样的姿势,不仅仅是项默森,连孟晞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凑上去,主动和他亲吻。
汲取了他口腔里的专属于他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孟晞甚至能想象他今早已经抽过了烟,因为薄荷香里夹杂着浅淡的烟草味。
他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完全属于本能,将那碍事的东西扔到了一边,揉她的胸,从她的唇吻到她细长漂亮的脖子,然后往下……
孟晞双手没了力气,再也没法抱他,一只手抓紧了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撑在身后。
当孟晞胸前已经濡~湿一片的时候,他的吻复又回到她的唇上,双手捧起她的脸,气喘吁吁道,“真怕自己停不下来……”
“这样会不会有事?”孟晞很紧张,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不会。”
男人笑了,又没真的碰她,怎会有事,就是这种隐忍克制的感觉让人想死。
“我俩分房睡好了,昨天我就想过,可没舍得。”
孟晞还在喘,面上嫣红,项默森手指抚着她红润的唇,撇嘴,“分房?你让我睡客房?打死不干!”
“我去跟我妈睡好了,你就睡这卧室呀。”
“感觉我在排挤你?!”
“……”
孟晞祼着,胸前还有他留下的吻痕,双臂环胸脸转到一边,“别那么多话,我自己有分寸,这么下去不行!”
“保证不动你就是,九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不了你生完我一次性要回来。”
男人抱着哄着,就是说什么都不答应分房。
不分房痛苦,分房了更痛苦,她睡在旁边偶尔还可以用别的方式慰藉他,要是去跟岳母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觉得你的话不可信。”
孟晞很认真,伸手拿过内~衣穿上,一边扣带子一边看他,“有时候大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明显感觉到你的手不在自己位置!”
“夫妻之间举止亲密这是合理行为。”他的道理一向很多,并且听起来让人没法反驳。
孟晞也属于望梅止渴的状况,两个人睡在一起,项默森总是有意无意暴路自己身体,她对他是没有抵抗力的。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不睡在一起比较科学。”孟晞坚持这个说法。
“……”
男人不高兴了,脸臭得跟什么似的,孟晞拿衣服穿好,从镜子里看他,见他是真不高兴了,只得说一句,“我怕有时候我忍不住对你有所要求!”
项默森愣了一下,之后眉眼变得温和,弯了唇笑了。
他甚至用一种水灵灵的目光望着孟晞,就像平时皓皓抱着孟晞腿的样子,孟晞被他这表情弄懵了,“……”
两人一同下楼吃饭,从卧室出去项默森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孟晞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总之,吃饭时隔几秒钟就看她一眼,孟晞现他耳垂都是红的……
早上孟晞在家里呆了半天,陪皓皓写作业。
皓皓对于他爸妈的事一点不知情,还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孟晞望着孩子天真善良的面孔,想起赵文清和项世元,不禁叹息。
要是皓皓是她亲生的就好了,那,别人逢人都会说,孟晞家的儿子真懂事……不过现在想想他是不是自己亲生也无所谓,以后这个家里也不能没有他,不管皓皓对她和项默森如何称呼,他们心里都当他是自己的孩子。
中饭过后孟晞午睡了两个小时,快三点的时候和母亲一起去医院看汪绮玥,也带皓皓去了。
孩子都是这样,思想单纯,只会看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哪会领悟大人的心思,他觉得孟爷爷孟奶奶对他好,小婶婶对他好,三叔对他好,那他就愿意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
问他想不想回去陪爷爷奶奶,小胖子圆
溜溜的眼睛转呀转,最后摇头,抱着江燕秋的腿,“不要,回去会看到妈妈,妈妈好可怕。”
一说到赵文清,自然就会想到刚去世的项世元,病房里本来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好,突然间空气有些凝固。
孟晞看到婆婆脸色更加苍白了,虽然,她一直都勉强自己在笑。
“皓皓喜欢和你们一起,那就让他继续跟你们住吧,这几年我身体也不好,还得照顾老爷,陈姐经常也都手忙脚乱的,哪还有工夫去照顾皓皓?”
汪绮玥苦笑,说着便摇头,微叹口气道,“比起你们家,老宅现在死气沉沉,对孩子的成长也没什么帮助。”
听闻婆婆越说越低落,孟晞赶紧安慰她,“怎么会,妈妈您别多想,以后有时候我和默森会常回去陪您的。”
汪绮玥按着儿媳妇的手背,这才由衷露出笑意,“现在你们俩有了孩子,总算能让我高兴一下。”
“对不起,没能及时告诉您。”
孟晞很自责,到现在才让婆婆知道她怀孕。先前项默森和她通过气,说老太太这边什么事都不清楚,千万不要说漏嘴。
“没事,能怀上就是好事,我也不会生气。”
汪绮玥说着眼神示意陈姐,陈姐点头,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孟晞和母亲相视一眼,然后就听婆婆叫她,“小晞,手伸过来。”
“妈……”
“乖,来让妈看看你戴这个漂不漂亮。”
汪绮玥手里的玉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孟晞心都拧紧了,觉得,戴在手上一定很沉吧,那重量,是心上的。
孟晞看着自己妈妈,江燕秋笑着对她点点头,于是,她才将那凝白小巧的手递过去,汪绮玥轻而易举把镯子给她戴上,眼角随即有了笑纹,“瞧,真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
孟晞低头看着,她对珠宝有研究,可她只知道这碧色的和田玉极其稀有,却不知这是汪家传家宝。
只听汪绮玥 ...
(说,“这镯子原本是一对,是那时候默森外公外婆定情之物,现在,一只在我这里,另一只在默森二姨那里。”
孟晞渐渐回忆起来了,确实看见过二姨腕上戴了一只镯子,那时候也只是在心里叹息,对有钱人来说,想要得到这种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稀有珍品真是太容易了……
“小晞你别误会,并不是你和默森有了孩子我才把这东西给你,”
汪绮玥咳嗽了两声,孟晞过去抚了抚她的背心,“没有,妈妈,您能给我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汪绮玥摇头,将孟晞的手握在掌心里,“你是我媳妇儿,文清也是,明眼人能看得出来,我疼你远远过了她,你要问我为什么我说不上来,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跟我儿子默森无关。
不过总归是一家人,那时候文清……”
看了一眼阳台上和陈姐在嘻嘻哈哈的皓皓,汪绮玥放低了声音,“那时候文清还在家,这东西默森而已那有一个,人人都见过,如果我太早把它给你,文清知道了总是不好。”
她又叹气,唇角尽是苦涩,“瞧我这人多现实,等到文清都进了神经病医院我才来和你说这些?不过小晞,妈没有要讨好你的意思,镯子只有一个,自然是要留给我觉得配得上它的人是不是?你的命比文清好,你身边的人都爱你,文清错就错在永远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假如她自爱一点,对默森没有非分之想,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汪绮玥累了,想要躺下休息,孟晞心情特沉重的给她拉上被子。
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项默森说了七点钟回家接她,孟晞想了想,对母亲说,“要不您和皓皓先回去,我在这里陪默森母亲,一会儿让他来医院接我就是。”
江燕秋点头,“也行。”
待母亲和皓皓走了,孟晞重新在婆婆床边的椅子坐下来,陈姐就在她旁边,手搭在她肩上,望着病床上睡着那位,叹了好几口气。
“她其实身体一直不好,也不是逞强不说,就是不想让子女担心。她时常对我说,默森太累了,不想什么事都麻烦他来回跑。默森何尝又不是这样,怕她担心,很多时候遇事都是来找我说,就不想让她心里烦。”
陈姐在项家这么多年,见过了老爷的势利,见过了项世元的跋扈,见过了赵文清的不知廉耻……唯有默森和汪绮玥呣子间的感情最为真实。
孟晞自然知道项默森的为人,从他对汪绮玥隐瞒她和贺准的关系明白他是一个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扛而不愿意让家人操心的人,他活得累,孟晞单单看着也觉得累。
“默森很早之前就和我说过,项家人多复杂,所以不愿意我回去住。那时候我和他感情还不好,他说的话我也很少放在心上,”
孟晞顿了一顿,问陈姐,“直到半年
前我都还在外面住,和默森分居,陈姐你知道吗?”
她觉得项默森的事陈姐就算不全知晓,但应该是会了解个大概的。
果然,陈姐笑着点头,柔声道,“连仁川于佑那些家伙都知道的事我哪会一点不知情?”
孟晞有点不好意思极了,只得解释,“当时的情况,我和他结婚就不是出自我自愿,我在外面半年也并不是学设计,而是为了躲他。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爸生病我不得不回来,我跟他即便有了关系,可潜意识我不承认他是我的丈夫,我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所以,那两年我都跟朋友一起在外面租的房子。其实我爸妈可能早就察觉了,后来我想,有可能是项默森在背地里和他们打过招呼,不让他们找我说这件事,所以我爸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同房的?”
陈姐问了又觉得不对劲,换了句话问,“我意思是你什么时候搬去和默森一起住的?”
“梓宁在酒窖伤了他之前那段时间其实我已经开始意识到我喜欢上他了,又觉得不太可能,我一直在试探自己,试探到最后,竟现已经不仅仅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孟晞很坦诚,望着这个把项默森当做自己孩子的长辈,她诚实的说,“其实要喜欢他真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了,假如以前我没有认识梓宁,即便我和他是在我不情愿的情形下结婚,我想我也不会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喜欢上他。”
“知道我们默森是多么好的男人了?”
陈姐似乎特别自豪,说起项默森,就像是在教室里开家长会的家长,听到老师在讲台上年第一名是自己儿子时的表情。
孟晞有些害臊,跳过了这个话题,“以前我根本不知道项家的事,是梓宁伤了他之后我才知道他身上原先的伤口是项世元弄的。后来项世元对我做了那种事,再后来我得知文清一直倾慕他,再然后是姜云蕊……一个家庭怎么会复杂到这种程度?”
陈姐蹙眉,沉默着。
“项默森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他没有三头六臂,其实我看他一天到晚奔波于公司,项家,要忙公事,要关心想家所有的人,我们俩甚至连自己单独的时间都很少,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在项家,是没有地位的。”
孟晞所说的地位,无非就是项氏,项默森一开始就像乞丐似的被老爷打了一丁点的股份,剩下的都给了项世元,现在公司在他手上,也都是当时项世元把他逼急了才不得已用了手段,若非如此,项默森又怎会让项世元走投无路?
项默森的很多事,孟晞零零碎碎从项璃、贺梓宁嘴里听到一些,从未问过他本人,她知道,就算她问他也不见得会说。
那就只了解个大概好了,这个大概就足以让她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默森常和我说,我们这样的家庭有什么只得别人羡慕的?除了有钱,有点地位,其他还有什么?”
陈姐无奈苦笑,摇头,“小晞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老爷那个人,不止一次的让夫人难堪。”
孟晞不作声,认真听着。此时熟睡中的汪绮玥又咳嗽两声,等她咳嗽完了,陈姐继续说,“像姜云蕊这样的,比他女儿年纪还小的女人,在外头估计双手都数不过来,那时候夫人要离婚,是默森劝阻,要不然,这个家早就散了。”
那天下午孟晞在病房听陈姐说了太多项家的事,从老爷说到项世元,然后是项璃,至此,孟晞总算把和项默森有关的一切都了解清楚了。
这样的了解,也只会让她对那个男人的爱更多了几分。
一直到项默森来医院接她,她那颗心也都还是沉甸甸的。
项默森一身矜贵推门进来,西装里的领带今天换成了蝴蝶结,更显英俊,也更显男人味。
孟晞想起陈姐跟她说的项默森在国外求学那几年,见了这个男人,抑制不住的,想要上前拥抱他。
她很想好好和他说会儿话,不过此时时机不对。
项默森和陈姐说话,聊母亲的病情,他有注意到孟晞爱慕的目光,那眼神里波光 ...
(令他心湖荡漾。
“跟老公说说,怎么看起来很忧郁的样子?”
去酒店的路上,项默森握着他小妻子的手,认真的开车,却忍不住开口问。
“项默森,问你个事。”她答非所问,反手握牢了他的手。
“嗯?”
“如果你的人生只有一个想要实现的愿望,那是什么?”
“说了你要鄙视我。”
“你说。”
“你怀孕的时候也可以跟我……”
“……”
十字路口,红绿灯,车子缓缓停下。
孟晞无语了,他就没打算和她好好说,没正视这个问题,她可是很认真的。
男人估计看出她有点懊恼,立马正经起来,“只有一个愿望这会比较苛
刻。”
孟晞转头看他,“可是真的只有一个。”
项默森先没回答,视线朝着车窗外沉默了好一阵,直到车子开出去了才说,“我知道女人都喜欢听花言巧语,可是小晞,作为一个男人,他生活里重要的东西并不只有花前月下。”
停顿片刻,他说,“如果只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我的家庭和睦,家人健康。”
孟晞心里暖暖的,唇边的笑意渐渐散了开去,然后她听他说,“我和你相爱,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也是我的家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遗忘了你。”
这个答案,算是满意呢,还是满意呢?
孟晞和项默森一起去融信的年会,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三个年头,却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去这样的场合。
那天项默森心情极好,高管们劝他酒他来者不拒,在股东面前挨个介绍孟晞,说这是我太太,大家认识一下。
绚烂的水晶等下,那个一身光芒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桥他的妻子走在人群里,他笑意明亮,在下属面前毫无架子,那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之后很多年,每当孟晞和他一起去这样的酒会她总会记起那一次项默森把她推到众人面前的情形,他似是很骄傲?又不是骄傲,只是终于把收藏了好久的珍宝展现在了人前,那一番得意……
项太太年轻漂亮,娇小的身影追随项先生的身后,形影不离,不时低头攀谈,她很少说话,项先生喝多了,他话很多,终于项太太应了他一句什么,他肆意笑开,眉目清朗,那是人群里最出众的男子。
公司里自然是有见过项太太本人的员工,比如顶楼秘书处的姑娘们,比如大堂的前台和保安,不过他们也仅仅只是这位是项先生的妻子,还很少看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过。
今日一见,真是生出各种艳羡。
他们会看到项先生先试过了食物再给项太太吃,他们会看见项先生亲自穿过距离很远的大厅就是为了给项太太倒一杯温开水,他们会看见项太太累了的时候坐在沙上休息,而项先生,蹲在那里,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温言软语……
后来,有人说项太太怀孕了,项先生这么周到体贴,全然是为了照顾他小妻子的身体,于是,姑娘们的心彻底碎了。
八点钟项默森上台讲话,由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小妻子。
鄙视童睿一身华丽的礼服站在项太太面前,她笑得比项太太本人还甜,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太太啊,老板再这样我觉得今晚的年会他可以提前离开了。”
孟晞的脸很红,怀孕之后一直素颜,而今却像是上了一层很浓的腮红,她对童睿说,“我答应他陪他来,他今天很开心。”
童睿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说,“太太,我们老板真的太爱你了。”
没有等到年会结束,十点钟,孟晞困了。
她觉得可以撑到最后,并没有在项默森面前表现出很累的样子,是男人太过体贴,算好了孕妇休息的时间。
其实十点钟也比较晚了,不过作为融信的董事长,走得太早也不像样子。
两人离开,项默森已经喝得有点多了。
孟晞一个孕妇不适合开夜车,左灿要帮项默森继续应酬,是童睿开车送他们回去的。
因为童睿在,一路上项默森也仅仅只是握住孟晞的手,别的话一句都没多说。
孟晞手腕上那只镯子他下午就看到了,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一直收藏的好东西,怎么这么轻易就落入这家伙手里了??项默森闭目养神,车里都是酒味,孟晞想打开车窗换气,又嫌风大,心里务必谴责这个烟酒不戒的可无男人。
到了家,项默森下车后拍拍童睿的肩,语气幽默的说了句“童秘书辛苦了”,这才双手Сhā在口袋里往屋里走。
孟晞在后面和童睿说事,那人在前头吹口哨……然后,“岳母大人我们回来了!”
……
“怎么又喝这么多?”
江燕秋一走到女婿跟前就皱眉,项默森笑了两声,“今天高兴!”
孟晞从后面进来,关门,一边问母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啊?”
“你们两个没到家我放心不下。”
江燕秋打个哈欠,“你以为个个都像你爸那样吗,沾床就能睡着。”
“快去睡快去睡,我们平安到家了。”
孟晞推着母亲上楼,等到母亲那扇门关上了,这才回自己卧室,项默森已经在脱衣服了。
听到后面关门声,男人转回头来,“老公喝多了,小晞能不能帮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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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要不我俩真的分房睡好了,你看我现在就想压倒你
( 孟晞将自己厚实的外套挂在了衣帽间,完全不想理会酒后心情更好的某人。
她找自己的睡衣,项默森从外面探个脑袋进去,又是皓皓那种清澈无害的眼神,从镜子里看她,“帮老公洗澡也是合理要求,头疼,全身很软。”
不想和他说话,谁让他喝这么多?头疼?以前喝多了回来怎么没说头疼,在一个孕妇面前无病呻吟好意思吗他!
孟晞最近胖了,哪怕是身型娇小,摸着也有了肉感,项默森就喜欢这手感,她不予理会,他就自动闪到她后面,搂住他,下巴搁在她肩头,闭了眼睛含糊不清道,“镯子很配你,再穿件旗袍就更好看了。”
孟晞睡衣的扣子扣到一半,没好气的说,“穿旗袍?拍艺术照吗?”
“我们小晞身材好,以后跟我去宴会可以穿旗袍,我记得老太太有一件湖蓝色刺绣的……跖”
“领子一圈珍珠,满身芙蓉那件吗?”
孟晞想起来了,就是之前老爷大寿那天婆婆穿的那件,是非常漂亮,但也得很瘦的人才能穿,孟晞觉得自己现在估计是不行了。
她说,“你就别妄想了,这一个多月我长了十斤,等到我生完你女儿,估计是球型,你妈那么瘦,就是把那旗袍给我我也穿不了啊。”
“没事,我们自己做一件儿。”
男人放开了她,把她身子转过来,呼吸间酒气肆意,眼神格外柔软,“谢谢你给我生孩子。”
孟晞一下乐了,双手扯他的俊脸,“好好的又什么神经,我不给你生谁给你生?”
“觉得人生特别美满,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怀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男人亲吻她的额头,感概,物质财富他可以忽略不计,那些东西都是虚浮的,而眼前这个女人才是真实存在,她肚子里孕育的那个小生命是和他共同拥有的,每当一个人想起来,总是会忍不住高兴。
“如果身体还允许,以后我还给你生。”?孟晞抱着他坚实强壮的身体,抬头看他,笑着说,“我也觉得为自己喜欢的男人怀孕特别幸福。”
两人接吻,温存的,缱绻的,这小小的空间里,男人低沉的嗓音显得格外动听,他说,“被你告白,还真不习惯。”
说这话时他在笑,过尽千帆之后云淡风轻的表情,瞅着孟晞,似乎贪婪的还想听她说更多。
安静了几秒,只听孟晞说,“你被女人告白的次数估计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了,我可是第一次对男人说这种话。”
项默森不信,挑眉道,“梓宁呢?”
“不要说梓宁!”
这很煞风景,现在梓宁和孟晞就跟普通朋友没区别,他这是在计较什么!
“好,好,不说梓宁。”
男人将她拦腰抱起,边走边说,“洗澡去吧,洗碗早点睡。”
“你自己洗。”
“一起洗。”
洗澡的时候某人没忘了占便宜,毫不客气的行驶他被告白后的权力,孟晞感受着他滚烫的目光,看他认认真真的替她清洗,当他那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像是极其需要的时候,孟晞口干舌燥的说,“要不我俩真的分房睡好了,你看我现在就想压倒你。”
男人沉沉的笑,“记在账上,等你卸货了老公把你想要的次数一并给你。”
孟晞脸红,背过了身去让他擦背,极小声的,“哦。”
这羞射又毫不掩饰的样子在项默森眼里觉得这孩子乖巧得很,直白的问她,“通常你什么时候想要老公?”
孟晞咬着唇不想说,项默森皱眉,“嗯?”
“跟你接吻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还有,和你一起洗澡的时候。”
孟晞转过头来,“所以我们要分开睡,这样下去不仅是你难受,我也痛苦得不行了!”
当天晚上项默森就搬去了客房,孟晞留在卧室。
男人半夜望着天花板,从来没这么煎熬过,这才是所谓的度日如年。
早上他先醒来,要回卧室换衣服,回屋的时候孟晞还在睡,他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才去洗漱。
昨晚孟凡起来上厕所刚好看到项默森去客房,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小晞吵架了,项默森觉得尴尬,还没来得及解释,岳父大人就把手搭在他肩上,语重心长道,“男人嘛,压力总是要比女人大一些,总会有那么些不如意……”
项默森:“……”
早上下楼又碰见岳父,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孕妇情绪波动比较大,你得体谅一下,生孩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小晞要是脾气不好,你多忍让……”
项默森:“……”
头疼,岳父大人您真的误会了,小晞对我好着呢。
起来得稍晚,来不及吃早餐了,也没多做解释就要出门,左灿的车等在外面,项默森对岳父说,“年后mF开始运营了,过年这段时间您就好好休息
,看看家里缺什么,要买什么,您直接打我秘书小童的电话。”
“别担心这些,你忙自己的就行了。”
岳父送他上车,项默森临行前想起来什么,“噢对了,小晞的朋友爱吃零食,您和妈多买一些放着,梁爽和许念会常来看小晞。”
说完上了车,孟凡朝着车窗里挥手,满脸笑意。
女婿对小晞的好还真不是一点半点,连这么些小问题都注意到了,难怪每次梁爽那姑娘到他们家吃饭总是要对这个项总夸赞一番,说小晞前世一定是为人类造福了,所以这一世才会得到福报,遇见这么好的男人。
……?……
上午八点三十,许仁川送项璃到医院。
他看了下时间,觉得还可以跟她多呆待五分钟。
他是分秒不想浪费的想和她相处,项璃却恰恰相反,她对这人极其反感,讨厌他的自作主张,讨厌他一副家长的嘴脸管她这个管她那个。
对项璃而言,许仁川也就是一个合法睡她的男人,她不愿意带着一张有感情的脸去看他。
昨天和奈良说了许多,奈良劝她能放下就放下,夫妻还是原配的好,毕竟她是爱他的。
可现在的项璃觉得爱情没有意思,不能当饭吃,她和许仁川的关系她没什么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眼下她觉得最重要的就是母亲身体健康。
而且对于现在她和许仁川较最初想必算是反过来的态度,许仁川现在几乎事事都顺着她,讨好她,比如以前她追他,这让她很有报复的快.感。
“我先上去了。”她解开安全带,面无表情的对开车的男人说。
“下午我几点过来接你?”
许仁川拿烟那只手搭在车窗上,薄烟从唇边慢慢散开来,他瞧着项璃。
项璃已经将门拉开了,回头看他,“你可以不来接我呀,我打车回去就行。”
“我要接你。”
“……”
他似乎很执着于当她 ...
(的司机,哪怕他这政.府牌照的车天天出现在银行门口已经让很多人起疑心了,他无所谓,就算别人知道他和项璃的夫妻关系也没关系,他身在高位又怎样,始终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该结婚,该有老婆。
他非常不介意对外公开项璃是他老婆,并且,如果情况允许他很乐意当众人介绍项璃,不过实际上项璃好像很嫌弃他,并不觉得做他老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你爱接就接吧,我就当节约打车的钱了。”
项璃下了车,关门,没想到许仁川也跟着下来,听到身后有响动,项璃停下脚步转身,皱眉道,“你可以走了。”
许仁川不吭声,冷着一张脸朝她走近。
“我说你可以走了!”项璃重复。
许仁川仿若未闻,拉起她的手就朝电梯走,项璃烦他,边走边朝他吼,“你想干什么呀,想跟我去见我妈?不好意思,我一点都愿意你出现在我妈面前,我怕她见了你伤口好不了,好不了就算了我还怕平白无故生出心脏病……”
“你他妈闭嘴!”
许仁川摁了电梯,突然一声呵斥,项璃半张着嘴没声儿了。
事实证明项璃平时态度不好归不好,她惧怕许仁川是真的,这个男人,凶起来一脸杀气,她平时再给他脸色看一旦许仁川火她就不敢吱声了。
许仁川对她这点很满意,女人你可以骄纵,可以无理取闹,但你不能有恃无恐。
项璃被他一吼整个人都弱了下去,许仁川瞧见她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憋住了,凉着一张脸朝里面抬下巴,“进去吧。”
项璃盯了他一眼走进电梯,心里狠狠地说,你怎么不去死!
然后,电梯门一合上她就后悔了,不该诅咒他,他死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到了病房,项璃刚推开门就看见孟晞在喂母亲喝粥。
今天孟晞来得早了些,刚好遇到陈姐要喂婆婆吃早餐,她放下包走过去就说,“陈姐我来。”
179.再一次为这句话,为这个人,心脏愉悦跳动
( 汪绮玥享受做人婆婆的待遇,孟晞喂她喝粥,哪怕是胃口不好也都得多喝几口,心里一高兴,脸上持续挂着笑。
“哎呦,妈,您吃个早餐那么高兴做什么?”
项璃进门就开始打趣母亲,包一放下过去轻轻搂着母亲的胳膊,半撒娇的说,“平时我和陈姐伺候您早中晚餐可也没见您笑成这样,真是偏心呐……拗”
汪绮玥在女儿脸上拍了一下,“得了,有你这么说的吗!”
孟晞也笑,手里端着盛了粥的碗,“要不小璃你来接着喂?”
“算了,这种大好事就让给你了,我的小嫂子。”
项璃笑着朝孟晞挤了下眼,末了,放开母亲,“陈姐呢?”
“陈姐拿妈妈换洗衣服回家了,一会儿就来。”
汪绮玥不想吃了,孟晞把碗放下,拿了纸巾给她擦拭嘴角,一边对项璃说,“你站着干什么呀,快过来坐。跖”
项璃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过去在孟晞身边坐下,问她,“你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过几天要做产检。”
“我提前放假了,到时候如果三哥没时间陪你我陪你呗。”
项璃不客气的伸手摸孟晞的肚子,想到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心里就异样激动,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激动什么,或许,是因为她也有过做母亲的经历,或许,是因为孟晞肚子里那孩子是她三哥的,自打听说孟晞怀孕,她就一直盼望着宝宝的到来。
“没关系,他再忙都会和我一起去。”
孟晞婉拒了项璃,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漾着怎么都遮掩不了的甜蜜,项璃见了啧啧几声,眼里尽是不怀好意,孟晞笑着推她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三哥本来就会陪我去啊。”
“要不要这么明显,你们俩恩爱已经全世界都知道了,别一脸幸福样子到处眼红别人行吗!”
“烦人!”
孟晞回她两个字,不理她了,项璃在旁边直笑。
汪绮玥见姑嫂二人相处融洽,心里甚是满意,看外头天气不错,她说想下楼去呼吸新鲜空气。
孟晞和项璃收拾了一下,推着她下楼了。
花园里,两人走在后面推轮椅,项璃很照顾孟晞,时时提醒她走路小心。
孟晞觉得自己成了特殊保护对象,不仅是项默森紧张,所有人都紧张她,这种强烈的存在感让她觉得特别踏实。
汪绮玥坐在轮椅里,停在花园的喷泉旁边,姑嫂两人走累了,在离喷泉十米开外找了条长椅坐下。
孟晞拿出话梅糖吃了一颗,也让项璃吃。
项璃想起自己孕期那段日子,也是特别喜欢吃酸的。
她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问孟晞,“我三哥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他喜欢女儿,说是,女儿更懂事,更孝顺。”
“简直胡说,他自己不也是我妈的儿子吗,他就是天底下最孝顺的人。”
项璃瘪嘴,表示不能理解男人的脑回路。
两个人靠在长椅上,视线没有离开不远处的轮椅,孟晞有很多话想问项璃,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
想了想,她小声开口,“小璃,你和仁川哥现在怎么样了?”
项璃没有想到孟晞会问她这个,一时怔愣没有开腔,孟晞又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之前我听你哥说,仁川哥有意在春节期间,你是不愿意么?”
“别说这个。”
项璃回答不上来,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总是不能当过去什么都没有生过,许仁川的解释很牵强,也从来没往深里解释,项璃一直认为对许仁川而言从来都是事业重要过女人,他野心太大,这样的男人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现在他和她确实是结婚了,也确实给了她当年想要的许太太的名分,可是万一再生一次当年那种事,紧要关头项璃没自信许仁川会把她放在重要位置。
有一阵子她都想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让家人安心,可是许仁川一出现,她就没出息的对他毫无抵抗力了。
爱他是一回事,了解他又是另一回事,项璃对他的冷漠其实是在掩饰自己对他的在乎,许仁川说爱她,可项璃自己清楚,爱得更多那个人是谁。
“小璃,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商量的。”
孟晞跟她谈得来,项璃是除了梁爽和许念之外,孟晞认识时间不长却愿意结交的朋友,跟她是不是项默森的妹妹没有关系。
“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和他就那回事,你知道当初的事在我心里已经有阴影了,对许仁川,我暂时也没办法想过去那样一心一意,有时候我在想,要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或许我和他早就已经结束了。”
项璃很无奈,心里酸涩,可即便再难过,她也不想再因为那个人哭了,觉得不值得。
“我问过奈良,当时
他父母出了事,许仁川也被查,他人消失了很久,后来回来得知我怀孕之后消失了,第一时间也不是想到要去找我,就那样让我自生自灭。
男人有野心是没错,可我是他的女人,我怀了他的孩子,我一个人在国外忍受那种孤独,没法回国,国内认识我的人都在背地里骂我表子,那种感觉除了自己知道,任何人都不能感同身受。
他很自私,在乎名利地位,现如今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事业,这才想来找回老婆孩子,小晞,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么?”
项璃垂着眉眼,唇边挂着苦涩的笑,不时抬头看看不远处的母亲,孟晞在她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有时候我也不太理解男人的想法,仁川哥私底下是怎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我当然希望你俩好,但如果你觉得你没法原谅,没人会逼你,日子过得开心与否,说到底还是自己清楚。”
项璃点头,双手捂了下脸,“我也真是贱,怎么就拒绝不了他呢,每一次想要冷漠的对待他,他一对我好我就心软了,可如果我真就这样原谅了他,那过去那八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又算什么,是我自己作么?!”
“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想和我重新开始,想让我把过去都忘了,他说他要补偿我,可你觉得这种事能补偿吗?”
项璃摇摇头,望天叹息,“对奈良我一直有愧疚,在他们父母面前我简直就是个坏女人,勾yin人家兄弟,搞得他们俩现在关系很不好。可是谁知道呢,要是我可以,要爱上许奈良太容易了,他那么那么好,只要我配得上,我一定能和他好好在一起一辈子,可我已经毁了,我有过男人,我生过孩子,和我有关系的那个人正好是他哥哥,你让我拿什么去爱他呢?”
孟晞一直沉默,心里很沉重,这种禁忌的关系她也经历过,在一开始她和项默森结婚时,她和贺梓宁之间比现在的项璃和许奈良更尴尬。
她没有言权,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握着项璃的手就那样沉默了 ...
(。
“算了,就这么过着吧,跟谁结婚不是结呢,”
项璃勾唇一笑,对孟晞说,“我一直吃药呢,我不会再给他生孩子了。”
孟晞心里慌,“小璃……”
“我这辈子也都没打算去认回我的女儿,只要我不答应,许仁川就不可能去要回她。我不再给他生,他要是跟我过下去,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当父亲。”
“你这是报复他吗?”
“谁说不是?就当是报复好了,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不再恨他。”
项璃坐太久了,站起来活动筋骨,一边对孟晞说,“他说过婚礼的事,要是他想,那就随他好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不过就是穿件婚纱走个过场么?小晞你别折腾了,我三哥给你定制的婚纱我可配不上,那种东西,应该送给值得祝福的人,而我不需要。”
花园里起了风,项璃提议把母亲送回病房去。
几分钟之前还说着沉重的话题,走到汪绮玥面前项璃已经换了一张轻松的脸,说着好笑的事情逗母亲开心。
孟晞注视着她伪装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心里难受,项璃怕是走近了死胡同,她哪里是不原谅许仁川呢,分明就是计较自己不堪的过去,责怪自己,不被自己原谅的那个人,其实是她。
……
……
精神疾病医院。
花园里,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自由活动,当中有一个长卷的年轻女人,长得极其漂亮,她坐在树下,一片一片机械的扯下玫瑰花瓣,嘴里喃喃的在说,“森哥,你出差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姜云蕊双臂环胸站在远处,在医生的身边,目光没有离开过那个女人,她不咸不淡的问一旁医生,“她现在什么情况?”
“跟来的时候差不多,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情绪很不稳定,清醒的时候行为都很正常,但是,她会有间歇性的癔症,比如现在这样。”?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给姜云蕊解释。
姜云蕊是从6从然那里得知赵文清被送到了这地方,6从然是无意中从项恬那里知道的,小姑娘把6老师当成了知心大哥哥,有心事都和他说。
姜云蕊来看赵文清,自称是她的朋友才得以见到,眼下赵文清目光无神,看来是病得很厉害。
医生说靠病人太近会有危险,姜云蕊不顾医生劝说,走到了赵文清面前。
这个时候的赵文清不认人,完全记不得她是谁,呆呆的望着她,嘴里还在念,“森哥,森哥什么时候回来……”
姜云蕊觉得好笑,无奈的摇头,“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着他呢?”
赵文清茫然的望着眼前这漂亮女人,眨眨眼,“你认识……森哥吗?”
“我当然认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森哥还不回来?”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见你。”
姜云蕊在她身边坐下,赵文清一听这话急了,“你骗我,森哥很喜欢我的,怎么会不见我?!”
姜云蕊叹气,将她丝上的脏东西抹去,她的风言风语当做没听见,“不如这样,既然,他害得你这么痛苦,我们也让他痛苦好不好?”
赵文清眨眼,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姜云蕊给她梳理头,自说自话一般,“把他加注在我们身上的,一点一点还给他,加倍还给他。”
……
……
……?……
2月14号,项默森空出一天,一大早就带上孟晞和皓皓到了机场。
今天要去香港,本想二人世界,皓皓非要缠着他小婶婶,没辙,只得把他也带走。
本来孟晞一个孕妇最好是不要出远门,但她再三考虑还是想回一趟项默森红山半岛的老宅,她本来就喜欢那个房子,要不是偶尔要去陪汪绮玥,她都想在香港待产。
不过也就两小时飞行时长,项默森人在她身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在机场,项默森去洗手间的时候皓皓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终于找到机会单独把礼物送给小婶婶了,开心。
两只小胖手放在小婶婶的膝盖上,圆圆的眼睛眨啊眨,“漂亮吧,快戴上,我给你拍照你可以微信了哈哈。”
孟晞把皓皓送的蝴蝶夹别在刘海的左侧,问他,“我为什么要微信啊?”
“恬恬姑姑就是这样啊,每换一件衣服,换一个夹就要拍照微信啊,然后别人夸她漂亮她就很开心。”
皓皓如实说,孟晞笑了,摸他的胖脸,“可是我不喜欢拍照,现在有了宝宝也不能常用手机,你三叔要骂。”
“好吧。”
小胖子摊手,表示无奈,继而又笑着夸他小婶婶,“不过我选的夹真的很漂亮耶,小婶婶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照什么镜子!”
项默森上完洗手间回来了,见孟晞头上那不值钱的东西,没好气的摘下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泡~妞,你要泡就去外头泡,离你小婶婶远点!”
皓皓:“……”
此时脑子里简直就有无数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三叔您得了,这种醋都吃!
孟晞觉得这人很烦,从他手里把夹拿过去重新夹在刘海上,“皓皓买给我的东西很实用,你看,头不会挡住眼睛了。”
男人不吭声,敛眸盯着一旁乐呵呵的小胖子,只听孟晞又说,“而且某个人,今天可是情.人节,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真寒心!”
“……”
项默森舔唇,想要解释一句,前面登机口的工作人员通知可以登机了。
今天他们坐的是普通商务舱。
行李已经托运了,孟晞空手,她的提包在项默森手里,她只需要和皓皓手拉手就可以了,此时男人跟在身后很怨念,她和小胖子在前面有说有笑。
脱掉西装领带的某人,浮华退去,若是没有那张倾城容貌,其实也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人,他也会有小情绪,他也会连孩子的醋都吃。
有点后悔带那个胖子来香港。
两个小时后在飞机香港国际机场降落,项默森推着行李箱,皓皓坐在上头,孟晞走在他身旁,他一路叮嘱她小心。
这次来接机的还是上次那个司机,孟晞认识他,礼貌的跟人打了招呼,司机用非常不标准的国语夸她,“几个月不见,太太又漂亮了。”
司机其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他毫不吝啬对孟晞的称赞,在他眼里,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的老板。
小胖子一路上无聊得很,安静的看沿途风景,看了一路,然后他对三叔说,“晚上逛街好吗,电视里演的香港晚上好热闹啊。”
孟晞还没来得及答应,某人黑脸,“你以为是来陪你过情.人节吗!”
孟晞:“……”
到了红山半岛,门一开皓皓就迅跑了进去,到处找杯子喝水 ...
(。
路上他想喝饮料,项默森嫌他越来越胖不给喝甜的,让他回来喝白水,于是从机场到家里,那胖子渴了一路。
司机送他们过来就走了,孟晞本想留他吃午餐,项默森在她耳边说,“人家也要回家陪老婆过节。”
孟晞回头,一只手拍在他脸上,“你有礼物要送我吗?”
“当然。”
男人突然就变得很兴奋,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厨房走,“提早就让人买了食材过来,今天我要给你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就这个?太没诚意了!?不过仔细一想,好像,比起实际的礼物,一顿安静美好的午餐更有意义。
孟晞决定不和他计较了,去厨房观摩。
皓皓灌水牛似的灌了两大杯水,一路小跑过去扯他三叔的袖子,“三叔三叔,有肉吃吗
?”
项默森磨刀霍霍的眼神甩过来,“你这么肥怎么老想吃肉!”
“谁规定了胖子不能吃肉?”
“一边儿呆着去,没空搭理你。”
“三叔三叔,我想吃肉嘛,我要吃肉!”
“……”?孟晞觉得累了,困意袭来。
看看时间,十一
看样子项默森大概还得忙一个多小时,那睡会儿刚好。
叔侄两人在那说着无聊的话,孟晞默默地转身上楼了。
推开门,卧室里一阵清新干净的味道袭来,想也是项默森差人常常打扫了屋子。视线里是几个月前他们纠缠过的那张复古大床,站在屋子中央,孟晞控制不住的脸红。
“小晞,这一次,你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给我吗?”
无数个日日夜夜,哪怕是被他有力的双臂搂进怀里,她还是能清晰的记起当时他哑声说出这句无奈而深情的话。
孟晞再一次为这句话,为这个人,心脏愉悦跳动。
……
“小晞的牛排不加胡椒对不对?”
男人转头问他的小妻子,却现身后早就没了人影,皓皓在那边打哈欠,指着楼上,“小婶婶上去了。”
猜想她可能累了,也没上去找她,男人继续忙自己的。
一个多小时后他果然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色,皓皓直说饿,在他三叔上楼去叫小婶婶的时候就偷偷的开动了。
此时孟晞熟睡中,完全不知道有人从外头进来了,项默森也没喊她,走过去坐在大床的一边,静静的看她睡颜。
孟晞最近的确是长肉了,小脸儿很明显,下巴看着也没以前那么尖了,不过总归是漂亮的,丰腴一点也未尝不好,以前是无论如何都喂不胖她的。
在她旁边坐了几分钟,他俯身,吻在她的额头。
孟晞睡眠浅,被他这么一吻,动了动眼皮,翻身,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180.其实我喜欢你就是觉得你有权有势很风光
( “午餐做好了吗?”
孟晞打哈欠,笑起来露出好看的梨涡,男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快起来吃,吃完带你去朋友家。”
孟晞坐起来穿衣服,项默森帮忙,她边穿边问,“哪个朋友?我见过吗?”
他的朋友孟晞熟识的也就那几个,不问他认不认识,也只能问有没有见过,项默森摇头,“没有,以前在国外念书时认识的,他老婆跟你一样,刚怀孕,你俩可以好好聊聊。”
拉着她的手下楼,男人神采奕奕,话也多,脸上一直带着笑,心情是极好的跖。
小胖子在他三叔上楼叫人的时候已经解决掉一块牛排,满嘴的油,此时在朝小婶婶招手,“哈哈,亲亲小婶婶,我三叔厨艺进步了哦。”
孟晞坐下,没忘了叮嘱皓皓,“小朋友要多吃蔬菜,吃太多肉不好。拗”
皓皓圆圆的眼睛睁得很大,“你们要虐待我吗,都不给我吃肉吗,你们到底还爱不爱我了!”
“……”
下午出门项默森开车,孟晞和皓皓坐后面。
在家里的时候小胖子说不困,一上车就靠在他小婶婶身上睡着了,还打呼。
上次项默森带孟晞去过penny店里买衣服,孟晞喜欢penny的设计,这次来还打算去添置两件冬天的外套,她现在怀孕两个月,还能穿漂亮衣服,正好买了过年穿。
项默森开车的时候跟她聊天,夫妻二人温馨和睦,到了penny那里,男人先下车,再开了车门扶他小妻子下去。
皓皓觉得三叔和小婶婶太恩爱了,尤其是三叔对小婶婶言听计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度让他觉得以前那个酷炫狂拽的男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三人上楼,一路上皓皓嘻嘻哈哈,有小孩子在气氛格外活跃,可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同样为过年添置新衣的康雪融。
事先没有告知penny要来,此时penny正陪着康雪融试衣服,听到楼下助理的叫喊,人往楼下一看,吓了一大跳,“噢天,快瞧瞧谁来了!”
康雪融自然没想到项默森一家会在这里出现,当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脸上的惊讶和penny一样,同时,也带着几分尴尬。
“要来也不说一声,我好提前准备呀。”
penny和项默森关系好,拥抱过后不禁埋怨了一句,项默森视线从康雪融脸上收回,笑了两声,“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就买两件普通衣服而已,”
看向孟晞,“有没有喜欢的,我在这等你。”
孟晞和penny打过了招呼,这就和小助理一起去了里面。
路过康雪融的身边,她眼睛都没有斜一下。
皓皓不离不弃的跟着他小婶婶,誓死都要坐她的小小守护者,也真是孝顺。
孟晞在里面挑了两件衣服,助理陪她出来试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项默森人了。“人呢?”
孟晞类似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心说这人不是说了等她吗,怎么才几分钟就消失了。
康雪融在巨大的镜面里望着孟晞,态度比较客气的说,“penny说来了好茶,带他下去喝了。”
孟晞也从镜子里看她,笑着嗯了一声,这才礼貌的跟她寒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康小姐,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也是,我真是难得来一趟香港,这都遇到了,还真是巧。”
康雪融在试一件宝蓝色的大衣,很符合她的气质,和她的肤色也很搭,要是孟晞对她没有成见,一定会觉得她穿这身儿很漂亮。
不过她知道了那晚她和项默森之间那点事,现在见了本人心里当然会不舒坦,看她穿什么都不顺眼。
“我在我们家沙上捡到一条项链,怎么看都跟我设计的那条很像,”
孟晞一边试衣服,对着镜子淡淡的开腔,康雪融心里一紧,下意识伸手摸自己颈脖的位置。
那条项链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难不成……
“全世界只此一条的项链应该在康小姐那里,我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那条……康小姐,您的项链还在吗?”
孟晞不紧不慢的扣衣服扣子,平静的看她,唇角带笑,康雪融整张脸红得不行,舔了下唇,连声都吭不了。
此时皓皓坐在不远处的沙上,双手托腮看着即将脾气的小婶婶,不知道小婶婶跟这个阿姨之间有什么过节。
“如果不在了,那我家那条估计就是您的,我就好奇了,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家!”
孟晞脸上的笑消失了,语气变得又硬又臭,她示意penny的小助理,“麻烦你,把孩子带楼下去,项默森问你怎么回事你就说不知道好了,别让他上来。”
小助理自然能从她刚才的话里听出端倪,女人的战争谁参与谁倒霉,她收到指示赶紧带孩子去了楼下。
项默森和pen
ny正在品茶,突然听到身后孩子的喊声,手里握着杯子转了下头,这就看见皓皓从楼上跑下来了。
“你不是陪着小婶婶吗,怎么下来了?”男人皱眉问。
“亲亲小婶婶在楼上火,好像要和那个阿姨吵架。”
“……”
项默森放下杯子这就要起身,不明所以的penny也跟着起来,小助理纠结的一张脸,赶紧阻止,“老板,项先生,项太吩咐了,不然你们上去。”
项默森:“……”
楼上试衣间外。
孟晞站在康雪融面前,个子比她矮得多,又因为怀孕了穿得平底鞋,更显矮小。其实她162公分的身高不算很矮,关键是康雪融175公分的模特身材和她形成鲜明对比……不过此时此刻孟晞的气场丝毫不弱,她甚至是带着质问的语气在对跟前的女人说,“有意思吗?三番几次,想方设法要和他有点关系,他已经结婚了,就算你俩在一起过你也仅仅只是他的前任。”
康雪融抹了把脸,心里承认自己那晚上是昏头了,可是现在好像怎么解释都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孟小姐……”
“项太太。”
孟晞强调,康雪融也就由着她了,点头直说,“好,好,项太太无论如何我都跟你说句抱歉,不过那天晚上确确实实什么都没生,我不知道项默森是如何跟你形容,可能在她看来我可笑又愚蠢,实际上我也确实愚蠢!”
康雪融有点急了,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扶着额头,面色尽显狼狈,“我也不怕直说了,那晚,那晚有点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快结婚了,他也正好心情不好,所以,所以就……”
“他心情不好是和我闹得不愉快,如果你在那期间跟他有了什么,不觉得自己是趁虚而入?”
“事实上他没给我机会!”
“因为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他深知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他是我的丈夫,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觉 ...
(得以项默森的为人他有可能在和一个女人保持着夫妻关系的同时又跟另一个女人上.床吗?!”
“项太太,他没有……”
等等,孩子??康雪融突然住嘴,诧异的望着孟晞,“你……怀孕了?”
“你想要说句恭喜我可以说谢谢。”
“……”
别看孟晞平日里性子温顺惯了,没等到有人触及到她底线的时候不知道这姑娘竟也可以尖酸刻薄到这程度。
她怕项默森见到自己这一面会被吓到,所以才让助理让他别上来。
通常她说什么,项默森一定会照做,项默森不来,她就可以肆无忌惮~泄自己的情绪了。
“ok,ok!”
康雪融自知自己理亏,举着双手往后退了两步,苦笑着说,“先还真要恭喜你们,不过要说我不嫉妒那你也不相信是不是?我就是喜欢项默森,哪怕我跟别人结婚了我也还喜欢,这跟他是不是你丈夫没关系,由始至终我都得不到他,喜欢他就好比一个人长期持续的一种情绪,我自己没法控制,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没有以后了,我再也不会单独去找他,这样你满意了吗?”
孟晞咬着唇,直直的盯着她,没有言语。
康雪融叹气,又说,“那项链估计是我要摔倒的时候他伸手拉我一把才断掉的,我跟他都没来得及抱一下,你不要纠结这个!”
孟晞不吭声,保持审视的姿态和眼神,康雪融还从来没被人盯得这么不舒服过,心里难过得很,“别这样看我,你一孕妇,搞得我特亏欠……”
“对他我是很信任的,”
孟晞终于开腔,已经收起先前的激动情绪,她说,“可我不能接受你明知道他都结婚了,还趁我不在的时候大半夜去我家找他。”
“我觉得我还得跟你解释一下,我不知道你不在,我甚至不知道你俩平时不住那个地方,当时看他心情不好,我就想以朋友的身份陪他好好说会儿话……谁知道后来就昏头了呢?”
康雪融倒是很坦诚,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我是想跟他有点什么,就当做是纪念吧,可……可事情跟我想的相差太多了,是我低估了项默森的自控力,以及他作为男人的责任感。”
她很诚恳的看孟晞,无奈一笑,“你可以把我当成渣渣,当成坏女人,但是项默森,真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
项默森和penny在楼下候着,二十多分钟后康雪融下来,一件衣服都没要,急匆匆地跟penny说要走了。
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一旁沉着淡定的项默森,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你他妈怎么不告诉我她怀孕了!”
说完就踩着高跟鞋火急火燎的离开了,项默森抿唇瞧着她的背影,许久,penny终于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兴奋,“要当爸爸了?”
男人挑了下眉,“先上去。”
孟晞在楼上一件一件试衣服,情绪和来的时候无差别,项默森上来了,从镜子里看到他,笑着转身问他,“好看吗?”
他点头,“好看。”
皓皓咬着手指嘻嘻嘻的笑,“三叔眼里小婶婶穿什么都好看。”
下午项默森开车去了朋友家,一路上没有问一句关于康雪融的事,孟晞也不说,就当什么都没生过。
整个下午孟晞都和项默森朋友的老婆交流准妈妈心得,项默森在那头谈男人的事情,皓皓吃了一下午的零食,还不时喂孟晞吃几块糖果,无时无刻都在孝顺中……
晚上回红山半岛别墅,皓皓在路上又睡着了,终于,又到了夫妻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项默森认真开车,孟晞在后排照顾皓皓,一时间没什么话题。
是男人先开的口,问她,“吃不吃得惯今晚的菜?”
“还好。”孟晞笑着回了他一句。
“要是没吃饱,一会儿回去给你做宵夜。”
“有点累了,回去想早点休息。”
“行。”
之后又是无话。
要换在以往,无话也就无话,两个人在一起总也会有话说完了的时候,可今天这情形,无话可说就显得十分糟糕。
这样的糟糕持续到了卧室。
项默森伺候熟睡的孩子洗脸洗脚的时候,孟晞在浴室里洗澡。
她其实心里很平静,想说的那些都在康雪融面前说完了,不管那人觉得她强势也好霸道也好,或者觉得她任性骄纵都无所谓,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应该表明她项太太的身份,项默森这个男人,除了她,是任何女人都不能接近的。
洗到一半项默森回房了,他推开浴室门看她,类似于讨好的问,“小晞要不要帮忙?”
“不用。”她说。语气没什么异样。
项默森在门口站了一阵,走近了她。
一走近,身上的衬衫也就被水淋湿了。
孟晞光着身子站在花洒下,笑他,“你干什么呀,一起洗吧,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觉得很好玩?”
于是男人乖乖的脱了衣服和她一起洗。
他总是喜欢趁着洗澡的时候抚~摸她的身~体,通常把她弄得一阵娇~喘,自己也是浑身着了火,最后却不得不偃旗息鼓。
这种糟心日子过久了会不会死?!
洗完了两人躺倒床上去,关了灯,黑暗里相拥而眠,毫无睡意。
项默森终于开口了,一句话就进入主题,“你今天把她怎么了,下楼的时候我看她脸色难受得像是被人蹂~躏过!”
孟晞笑了,“你这是在心疼?”
“完全没有。”
他急得那语气,差点就要指天誓了,“我只是好奇我们小晞是不是起火来很可怕?”
“或者你可以找机会一试。”
孟晞开始有困意了,打了个哈欠,转身,打算背心贴着他的胸膛睡。
“不打算跟我细说今天的事?”?男人扳住她的肩膀,孟晞知道他连贯的动作接下来一定是要啃咬她肩上的肉,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女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没必要知道。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去机场,我困了……”
“跟老公接吻。”
他拉开她的手,掰着她的下巴要求,孟晞摇头,“接吻会接出问题来,到时候你难受了去洗冷水澡吗?别逗了,天气多冷啊,感冒了我要心疼了……”
“心疼了你就自觉点含一次。”
“……”
孟晞用力推开他,睡前郑重告诉他,“项默森,你没机会了!”
………
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城市,2月14日这晚,项璃从医院离开上了许仁川的车。
回家的路上,有人在放烟火,项璃一路看着,却不知道这天到底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相爱的人每一天都可以过这种节日, ...
(可是非要把两个人的恩爱展示给别人看,总觉得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项璃这么想,是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偏执太严重了。
许仁川习惯在开车的时候抽烟,转过头来问项璃想不想吃宵夜的时候,烟雾不经意喷洒在她脸上。
“我不喜欢烟味。”?她答非所问说了这么一句,许仁川一愣,末了,扔掉了烟头。
车子往前又行了一段距离,项璃都快把自己刚才说那句话忘了,许仁川没头没脑突然说,“等到你怀孕的时候我就戒烟。”
项璃一愣,之后将视线转到窗外。
“我都想好了,等你妈出院,我就和你一起去跟她坦白所有的事,不管她是恨我,还是怪我,我跟你已经是夫妻,得不到她的祝福也无所谓,我们俩的事自己就可以做主。”?许仁
川有条不紊的说着,不时的看项璃,可她只给他留了个后脑勺,不表任何意见。
“我让我妈看了日期,婚礼,暂时定在农历初九。”
“你看着办吧。”
项璃终于开口,却显得兴趣缺缺,许仁川要的不是她这样的态度,她这么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很恼火,一时又没法对她脾气,控制着坏情绪对她说,“之前跟你说了,因为工作关系,婚礼不可能太奢侈,而且我觉得你也不会在乎这些东西,所以能简单就尽量简单。”
“谁跟你说我不在乎?”
项璃转过头来,竟咧嘴笑了,“许仁川,其实我当时喜欢你就是觉得你有权有势很风光,你说现在我俩结婚你.草.草就办了,跟我心里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我不高兴。”
许仁川闻言冷笑,“少没事找事,你要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我也看不上你。”
项璃心里一滞,怎么觉得他对她这番评价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她清了两声嗓子,“你说说,在你心里我是怎么样的女人?”
车子已经进了他们住的小区,过了门禁,许仁川不疾不徐的说,“在我心里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项璃问,他笑,转头看她一眼笑得风情万种,“重要的是你在我床上是什么样的女人。”
项璃恼怒,一阵面红耳赤,车子已经在车库停好了。
许仁川俯过身去替她解开安全带,不急着让开,处于她上方,指腹摩挲她嫣红的小嘴,“你回来这么久,我一次都没用过套子……你例假准时吗?”
这不是什么好话题,项璃不想和他讨论,拂开了他的手,开门下车。
许仁川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直到项璃回头叫他,“你到底下不下来!”
“来了。”
从车上下去,他小跑追上项璃,解释的手臂搂住她,项璃没注意到他墨黑透亮的眸子在这一刻阴霾了几分,“小璃,不要背着我吃药,那样我会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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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他有办法让她帮他解决,却忽视了她是个正常女人……
( 汪绮玥伤口恢复得很好,2月18日这天可以出院了。
陈姐一早就回去准备年夜饭,项璃和项恬姐妹俩在医院陪着母亲办理出院手续。
项恬对姐姐的态度还是不温不火,虽然现在姐姐对她来说毫无威胁,可她心里明白许奈良怎么都不会喜欢自己。并且,她对姐姐根深蒂固的看不起,觉得她就是喜欢随便勾~搭男人的坏女人,十八岁不到就怀孕了,这个事情在项恬记忆中算是她活到现在认为最离经叛道的事。
项璃去办出院手续,项恬在病房给母亲收拾东西,表面上,她在母亲面前和项璃关系还是比较好的,知道母亲疼姐姐过疼她,要是她摆明了不喜欢姐姐,那母亲一定很生气。
项恬实在搞不懂,自己穿着暴~露去跳个钢管舞三哥就那么生气还跟她讲人生大道理,为什么项璃做了那么一件不好的事,三哥和母亲除了呵护还是呵护?
她总结出一个结果,人生,本来就没有公平跖。
此时是上午八点三十,孟晞吃过了早餐在楼下的沙坐着等项默森,一边喝那杯餐桌上没喝完的牛奶。
一会儿要去医院接婆婆,本来都要走了,项默森突然就接了个公事电话,人已经去了楼上书房十几分钟了,还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江燕秋问女儿要不要吃点水果,孟晞摇头,放下玻璃杯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部,然后对母亲说,“现在老宅人越来越少了,今年年夜饭也就只有我,项默森,皓皓,恬恬和小璃,婆婆和陈姐,那么大一张桌子,原本属于谁的位置都空着了,看着也觉得心里难受。”
江燕秋叹气,握住女儿的手,“大过年的别尽想这些,一会儿默森听见该难受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心要放宽。”
孟晞嗯了一声。
没多久项默森下楼来,步履匆忙的望着孟晞笑,“走,去医院。”
经过岳母大人身边,男人止步,想了想,他问岳母意见,“妈,反正你和爸就两个人,要不,今晚跟我们去老宅一起吃这顿年夜饭?”
江燕秋听了一愣,“不太好吧。”
项默森双手按住岳母肩膀,笑道,“哪有什么不好,您和爸一起过去,家里老太太估计高兴都来不及了。”
孟晞在一边笑着搭腔,“对啊,一起去吧,你和爸爸在家里看春晚多无聊。”
“好,好。”
江燕秋应下了,脸上笑意漾开来,看了墙上的挂钟,提醒项默森,“你们俩快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去医院的路上,孟晞给梁爽打了电话,说今天可能没时间约了,婆婆出院,回家了要好好陪她,只能改天再找时间去给梁爽家里拜年了。
梁爽在电话那头回她,啊?拜年?哈哈哈小晞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了,我跟我爸妈到外地亲戚家过年啦。
孟晞:“……”
又打给许念,相同的话又说了一遍,结果许念在那头打哈欠:亲爱的,我和我老公下午要去机场了,今年春节我们要去欧洲旅行。
孟晞:“……”
突然就心情很不好,为什么人家都可以出远门,人家都可以跟男人四处旅行,她就得在家吃年夜饭!
男人看她一眼,见她表情忧郁,忍不住伸手捏她小脸儿,“怎么了?突然情绪低落?”
孟晞没回答,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不高兴表现出来就是不懂事,她不愿意让项默森觉得她不懂事,于是勉强挤出笑脸,“没有,她们俩今年都去外地过年了,我会觉得寂寞。”
“有老公在你还寂寞?我怎么有一种你把朋友看得比我重要的错觉?”
项默森开着车回头看她一眼,孟晞被他说的话逗笑了,“不是错觉,我就是觉得她们俩比你重要。”
项默森:“……”
今晚一定得让她含着睡!
到了医院,项璃那头的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夫妻二人去了病房,见老太太气色不错,项默森和孟晞分别跟她拥抱了一下。
拥抱孟晞的时候,老太太重点注意了一下她的肚子,姑娘最近胖了,可肚子还没现出来,她琢磨着再过两个月估计就显怀了。
婆婆摸孟晞肚子的时候孟晞大方的让她摸,还说,“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在我肚子里伸懒腰了。”
项恬在一边翻白眼,“为什么是伸懒腰而不是做健身操?”
孟晞和老太太:“……”
一根手指敲在她脑门上,项默森冷言冷语的,“孩子妈说伸懒腰就是伸懒腰,在你肚子里吗?你让做健身操?!”
项恬受不了三哥现在这种样子,简直太没底线了,她不久随随便便说了一句话而已,用得着跟她这么认真!?没多久项璃手里拿着出院单子回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郭院长和思婕。
郭院长叮嘱,“出院最好也暂时不要让伤口沾水,这些主治医生都提醒过了,我再说一次,小璃你记好了。”
项璃笑着挽着郭院长胳膊,“知道了郭阿姨,过年期间我都住家里,我来照顾我妈。”
思婕呜呜假装哭了两声,说是今晚要加班,不然一定到项家老宅陪汪绮玥。郭院长脸色突然就暗下来,责怪女儿,“你不上班的时候难道不是该回家陪自己爸妈?!孙思婕,今天年三十!”
思婕:“……”
立马笑嘻嘻的靠在她老妈身上,“哎呦不要吃醋,人家就是为了讨项伯母开心而已,您那么当真干什么!”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离开时思婕送项家的人到车库,知道孟晞怀孕了,都是小心翼翼的扶她走的。
思婕人好,对带孟晞也跟她家里人一样,把她当成重点保护对象,提醒她这个不能吃那个要注意的,孟晞已经习惯了,微笑着听她磨叽。
一家人坐在车里,满满当当,项默森的车没有一个空位。
孟晞坐副驾,后排坐了汪绮玥和两个女儿,路上项默森开了音乐,放的是《好一朵迎春花》。
孟晞听着,觉得心情很好。
项璃和母亲听着,随着节奏心里也在哼。
项恬听着白眼,心说三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这歌是孟晞胎教的吗?
到了项家,先扶汪绮玥到房间。
孟晞累了,需要睡个回笼觉,她先回了自己卧室。
项默森在厨房抽烟,和陈姐聊事情,项璃帮忙做午餐。
项默森和陈姐说着家里来往亲戚拜年的事,两人都不时的看一眼项璃,有话要说,又似乎不便说。
项恬母亲房间里看电视吃零食,陪着母亲。
汪绮玥从住院那天开始就没着老爷,虽然老爷以前做了很多伤害她的混账事,可这么久不见,心里十分惦记,怕他夜里睡不好,怕家里佣人照顾不好,现在站在他面前,脸上是淡然的笑意。
她手放在老爷肩上,微微弯腰看他,“你看我,过了六十之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
(,伤风感冒也得好多天才好。”
叹口气,在老爷茫然的眼神里,她又说,“我真怕自己哪一天走在你前头,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她眼睛都红了,在老爷身边坐下,拉起他一只手。
几分钟过去,老爷的手动了动,汪绮玥又看他,“怎么了?想上洗手间?饿了?想喝水?”
都不是。
老爷嗯嗯啊啊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终于,汪绮玥听清楚了,他说,你不能比我先走。
她突然就笑了,摇头叹息,拍了拍老爷的手背,“生死又不是人自己说了算,万一天要收我,有什么办法?”
项恬在沙上咔咔嚼着饼干,受不了的回过头来,“哎呀老妈,您一天到晚别这么多愁善感行不行!”
此时楼下厨房,项璃在尝汤的味道,跟前两人使了眼色,陈姐咳嗽两声,走过去站在她身后,“那个,小诺跟他爸妈去西雅图了,说是,开学才回来……”
“我知道。”
项璃回过头来,笑着答了一句。
“小诺她……”
“陈姐,维持现状就好,我不想去打扰她的生活。”
“不是,我其实是想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你妈坦白你和许仁川的事?”
项璃拿汤勺的动作一僵,看了看陈姐,又看他三哥。
项默森在一边站着,指间夹着烟,轻描淡写一张脸,看似与他无关的态度,可项璃知道,他心里比谁都在意。
项璃沉默片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她垂着眼艰难的启齿,“我有事没有提前跟你们说。”
“那就说呀。”陈姐见她嘴巴张开又合上,很是着急。
项璃看着她三哥,好半天才问,“许仁川有没有跟你说,他今晚要不请自来?”
项默森极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摇头。
“今晚我们家的年夜饭,他说他陪他家人吃过饭就过来,我都跟他说了不行,他非要来,我怕到时候妈妈接受不了……”
“他说了要来,就一定会来,你说不行有什么用?”
项默森很冷静的一张脸,手里烟蒂捻灭,蹙唇道,“你需要做的就是想好自己一套说辞,假如连你都表现得力不从心,许仁川还有什么资格在老太太面前说你俩的事?”
项璃没开腔,项默森又说,“重要的是你到底愿不愿意跟人处一辈子?”
项璃:“……”
“不愿意趁早拉倒!”
“他都跟你抱怨什么了!”
项璃听项默森这么说,有点火了,什么叫做趁早拉倒,婚都结了难不成还要去离?
项默森见她一激动就笑了,“还能火就说明你没问题,说明你心里有他。”
“我……”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就是试探你。”
项默森说完伸了个懒腰,“走了,上去陪孕妇睡觉,吃饭叫我。”
项璃手里拿着菜刀,磨刀霍霍的表情: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讨人嫌!
……
……
二楼卧室,孟晞刚睡着就被男人弄醒了。
他很烦,贴着孟晞的背脊,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游弋,还故意出那种很销~魂的粗喘声,孟晞没法睡回笼觉了。
“现在晚上都和我分房了,你不知道一个人躺着有多难受……”
他从身后咬她的肩膀,喃喃低语,手停在孟晞的胸上,轻轻的揉着,孟晞晕晕乎乎觉得自己在他怀里要融化了,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觉得困,又觉得有某种可怕的力量围绕在她的身体里。
男人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腿~间了,她眼睛睁不太开,是真的想睡,只得用猫一样的声音叫他,“别碰我,难受……”
“老公也难受,听话,让老公感受一下你……”
孟晞感觉到她的手被他握住,在往后带,然后,他解开了皮带,拉开裤链的声音充斥着她的感官。
那天早上十一点左右,孟晞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整个人赖在她身上,想让他走,又不忍心让他走,手里滚烫的触感几乎要把她烫伤,孟晞感觉到了自己太阳茓跳得那么兴奋,全身的气血都往一处涌去……然后,项默森搂着她,睡得很沉,表情满足。
她彻底不困了。
叹气,叹气,叹气……
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再看项默森,也不知道他昨晚失眠到什么时候,这会儿睡得这么熟。
想起他刚才在她身后粗哑的叫她名字,想到那性感的嗓音孟晞就脸红。
是不是男人在急切需要又得不到的时候就会特别痛苦?痛苦得吃不下睡不着,觉得人生毫无意义了?
此时此刻项默森拥着被子,毫无防备的表情看在孟晞眼里是那样的无害,跟他先前的流氓行为完全不相干!?充分证明一个男人外表的雅痞完全就掩盖不了内心的黄~爆,项默森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多帅啊多儒雅多男神啊,为什么衣服一脱就这么色!
孟晞坐在他面前,拧着眉打量他此时的睡颜,简直好看得不得了,修长的腿露在外面,结实的大腿,线条漂亮的小腿,就连他的脚也都是让人无法挑剔的漂亮,孟晞甚至觉得他万一哪天破产了也许可以去坐模特,现在不是流行熟~男吗?
低头,再一次叹气。
现在我是孕妇,是孕妇!
孟晞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再被这人扰乱军心了,刚才被他弄得湿成了那样,也真是害臊,他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下!
分房睡貌似也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孟晞觉得,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帮她解决,但是,似乎忽略了她也是个正常女人的事实……
他人睡在上面,床单暂时没法换,孟晞一定要等他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换掉,不然一会儿陈姐过来赶在他们之前换掉了那真是糗死了。
十二点陈姐上来叫他们吃饭,项默森现在没有公务缠身,积郁在身体好些日子的欲火得到释放,这阵子睡得不想起床,孟晞在他旁边叫他醒了,他脚一伸,轻轻踹在她背上,“你去,老公大量流失了蛋白质,没精神了,要好好睡一觉。”
“……”孟晞好想下楼拿刀劈死他啊。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项默森一觉睡到下午三
孟晞吃过饭在试困也都没睡,就要守着他醒来之后换床单,这件事必须做,而且是他醒了立马就要做。
男人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的小妻子坐在面前,一阵幸福感袭来,二话不说搂住孟晞的腰,不知道呢喃了几句什么,孟晞没工夫跟他瞎扯,“你赶紧起来换床单!”
“换什么床单?!”
他缓缓坐了起来,刚睡醒时迷蒙的眼神,那模样,真的不只是性感能形容的了,孟晞瞅着他一小会儿,突然就意识到这个看脸的世界其他都是浮云了, ...
(窘迫没有了,害羞没有了,贴上去圈住他的脖子,“我们还是不要分房睡好了,你失眠,我也失眠,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
某人唇角轻轻一扯,双手扣住她的小腰,“那老公有需要的时候?”
“我帮你……”
她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自然也是看不到那张脸红得没法看,在男人的怀里,孟晞体会到了什么才是安全感,也只有他才会让她如此的安心了。
床单当然要换,孟晞和项默森去了置物间,在床单被套那一栏,找了很久找到喜欢的花色,然后,回房换上。
至于被项默森弄脏的那套,他自己洗了吧。
孟晞又睡了,男人没有打扰她,下楼去陪母亲看电视。
二姨来的时候已经五点了,电话里听说家姐出院,马不停蹄就从家里赶了过来。汪
琦云和汪绮玥是双胞胎,长相几乎一样,只不过汪琦云下巴上多了一颗褐色的痣,不熟悉的人也就只有靠这颗痣区分这姐妹两个了。
汪琦云年过花甲,却一直孤身一人,没有结过婚,没有过男人,她信佛,早就看透了红尘情事。
此时坐在项家的沙上,跟大姐汪绮玥闲话家常,眼睛在屋里四下打量了一圈,然后笑着问,“今年你们家吃年夜饭的人少了,这么清静,习惯吗?”
汪绮玥笑,摇摇头,“不习惯也得习惯,以后,怕是人会越来越少。”
汪琦云手里握着茶杯,沉默片刻,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轻啜一口,又问,“梓宁和景枫也不回来过年吗?”
“陪阿准治腿伤,估计回来也都是年后了,最近我住在医院,也没跟他们通电话,不知道情况,我想着,今晚还是打过去问问,看看怎么样了。”
汪绮玥一说到贺准,项默森原本翘着腿看报纸的动作不知不觉有了变化。
双腿放下来了,报纸也不看了,似是不经意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说,“二姨你们慢聊,我到外面抽根烟。”
项默森走后,汪绮玥瘪嘴,低声说,“默森就是不喜欢他姐夫。”
汪琦云也只是笑笑,眼睛一直盯着手里杯子里的茶汤。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茶杯,对家姐说,“景枫和阿准的情况我也知道,梓宁在外面开公司,到底自己也不是真正的老板,他们的经济状况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现在阿准治病,在钱方面……”
话还没说完,汪绮玥按住妹妹的手背,“钱方面不用担心,我问过了景枫,暂时没问题的,她也跟我说了,如果有需要会跟我开口。”
汪琦云点头,“如果有困难,我这里还有积蓄,爸死的时候留给我们的,大姐你当初一分钱都没要,担心我一个人……其实那些财产理所应当我们姐妹俩一人一半的,正好最近我找了财务清理我个人财产,不如趁此机会……”
“琦云你留着吧,说到底我也是嫁到了项家,这家里虽然现在人不多了,可总归是家大业大,我就是到死都不会愁吃穿,倒是你,膝下无儿无女,留着钱总是好的。”
无儿无女……
汪琦云听着家姐的劝诫,内心一阵潮汐,那潮汐翻涌到了眼眶,一时间不自觉氤氲着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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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项默森的忠犬特质展露无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 孟晞一觉睡到六点,要不是项默森进屋喉咙痒咳嗽了几声把她吵醒,估计是要睡到晚上。
“我现你这两天老咳嗽啊,是不是感冒了?”
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下床穿好拖鞋,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拿起杯子喝水。
男人摇头,说是烟抽多了。
孟晞一颗颗扣扣子,眼睛是看着他的,不禁蹙眉,“你也知道你烟抽得多?拗”
他笑了下,摸了两下她的头,“没事儿,喝点水就行了。”
“项默森要不你戒烟吧,你看我现在怀孕了,不为自己,就当为了孩子,你看成不成?跖”
孟晞拉着他的双手,跟他商量着,实际上也真是为他健康着想。
男人盯着她认真的小表情瞧了一会儿,点头,“好。”
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有这个意识总是好的,也不奢求他立时三刻就戒了,一天一天少抽,时间长了总能戒掉。
两人下楼吃饭,下楼梯的时候项默森趁着没人掰着她的脸来了个热吻,孟晞脸红,尤其是吻过之后他那微微泛红的唇色,经历过的人总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她瞪他,他倒是毫不在意,笑得极其爽朗,桥她下楼用餐。
孟晞的爸妈临时被亲戚叫去团圆了,给项默森打过电话说来不了,项默森到吃饭时才想起跟孟晞说这件事。
姑娘也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有点小小低落。
项默森也明白,孝顺的孩子总是想要跟自己爸妈一起吃年夜饭的。
二姨在,孟晞先打过了招呼,然后才入座。
汪绮玥现在是一家之主,她坐在长桌正中,她旁边的位置是汪琦云,汪琦云右手边是项璃、项恬。孟晞和项默森坐在汪绮玥的左手边,皓皓在项默森身旁。
今晚是年夜饭,陈姐也坐了下来,换做平时她总惦记着主仆之分,很难得入席☆近孟晞开始有孕吐的反应,当坐她对面的二姨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在碗里让她吃的时候,还没动筷子就一阵干呕,受不了,要去洗手间。
这种时候都轮不到项默森去照顾孕妇,皓皓放下筷子跑得比他快,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说皓皓是他俩亲儿子。
孟晞双手撑着马桶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一样,难受得……皓皓在一边轻轻拍小婶婶的背,哄她,“亲亲小婶婶,我陪着你。”
孟晞忍不住笑了,摸孩子脑袋,“快下去吃饭,一会儿菜该凉了,小婶婶没事儿。”
皓皓摇头,撅着嘴不肯下去。
这时候项默森上来了,走到孟晞身后对孩子说,“去吧,还不去肉该被项恬吃完了!”
小胖子噎着口水,最后看了一眼小婶婶,这才噢了一声往外跑,人还在楼上就鬼哭狼嚎的,“嗷嗷嗷嗷恬恬姑姑我的肉!!”
孟晞吐完了,人坐在马桶盖上,项默森拿了湿毛巾给她擦嘴,末了弯腰观察她的情况。
“怀孕是不是很痛苦?”
女人生孩子是怎么回事项默森不说完全懂,但有点常识也都知晓个大概,孕吐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但是折现到了孟晞身上,他就把问题想得很严重了。
此刻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孟晞,眉头紧锁的样子严肃又隐隐透露着担忧。
孟晞忍不住笑了,一手搭在他身上,摇头,“十月怀胎这才刚开个头呢,说不上痛苦,跟常人比起来确实要辛苦一点,后期据说走路会很费力,越到后面呼吸也越困难,当然,这只是个别孕妇的经验,我没生过,不知道自己情况如何。”
项默森眉心拧着还没散,孟晞说完双手抓着他的手臂站起来,“你也别担心,女人都会有这个过程,”
故意顿了一下,摸他的俊脸儿,孟晞笑着说,“只要有的人能体贴一点,脾气好一点,多将就我一下,那什么都值了。”
男人重重的嗯了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你的。”
此时此刻的项默森,白衬衫黑西裤的英俊模样,孟晞去从他眼里生生看出了他的忠犬特质,心里一喜,对他说,“那我愿意多给你生几个。”
……
……
许仁川来项家的时候,年夜饭才进行到一半。
时间,晚上七点十分,桌上的人在谈笑风生,他只身前来,穿得很正式,简直就是来提亲的。
陈姐接听了电话,听大门那边的人说许部长来了,心里明镜似的,沉着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项默森心知肚明这时候来的人会是谁,装了不知道,只顾着给孟晞夹菜。
孟晞今晚胃口不怎么好,项默森也没勉强她吃肉了,吃了几颗青菜,小半碗饭,这就放筷子了。
这么多人在,她也没立马走开,懂事的陪大家说话。
汪绮玥问陈姐谁来了,陈姐站在她面前,看了一眼项璃,对她说,“仁川。”
汪
绮玥一愣,仁川这个时候不在家陪自己爸妈,来咱们家干什么?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视线对上陈姐,陈姐也只是对她笑笑。
几分钟后许仁川进门,佣人上前去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他脚下,他说了谢谢,然后换上。
项璃视若无睹的吃菜,跟二姨聊天。
许仁川人已经走到餐厅了,她就当人是空气似的,没有理会。
“伯母。”
许仁川先开口打招呼,先招呼了汪绮玥,然后是二姨,汪绮玥脑子里也没想太多,人已经来了,那就让陈姐添副碗筷。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吃饭,许仁川觉得说事儿也不是这个时机,哪怕在家急匆匆吃过了过来的,给他安了位置,也就那样坐下了。
他坐在项恬右边,斜对面是皓皓。
皓皓跟他挥着小胖手,“仁川叔叔你们家不吃年夜饭么?”
许仁川笑,点了下头,“仁川叔叔吃过了来的。”
项默森跟他打了照面,眼神交流胜过一切言语,两人彼此没有开腔。
佣人给许仁川布菜,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汪绮玥在这时候笑着开口问他,“今年年三十,仁川你到咱们家来跟咱们团圆,你们家二老该不高兴了吧?”
许仁川谦卑的微微点头,“他们并没有不高兴,反倒是盼望着我来。”
项璃拿筷子那只手有点抖,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三哥,又低下头去。
汪绮玥何等聪明,这项璃本来都要放碗了,偏偏许仁川一来她就有拿起筷子一直在吃,没停过口,也不怕一会儿撑着!
看出端倪来了,这么一大桌子人,又不好太过直接,汪绮玥本身也就是非常有学识有内涵的名媛,她知道怎么和许仁川周.旋。
好歹是风平浪静吃完了这顿饭。
八点钟,春晚开始了。
项家老宅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客厅沙坐满了人,连老爷也都被推下楼来。
...
(这里是山上,只偶尔依稀听得见一两声烟火的声音,还算得上比较安静。
一大家子人围在电视机面前,眼睛倒是对着那大屏幕,但是很明显各怀心事。
孟晞坐在单人座的皮沙上,项默森倚靠这沙扶手,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夫妻二人都感到这屋里气氛很诡异,电视里节目一个都没看进去。
二姨没走,打算今晚住下了,想过年这几天陪着家姐。
此时许仁川一个外人在这里,又不像平时那般随心所欲,汪绮玥从他严肃的面部大抵猜得到他今晚是有目的而来。
或是找项默森,更多的,有可能是找她这个长辈。
项恬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无聊,打着哈欠上楼玩电脑去了,皓皓也跟着上去,嘴里嚷着让恬恬姑姑给他放动漫。
项璃简直是如坐针毡。
以往那些年的春节她直接忽略了,今年回来,心想终于可以和家人好好过个年,谁知道许仁川这人一来就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如此想来,那还不如别团圆了,别回家了!
心里很烦,起身就要往楼上走,陈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一把拽住了她,压低声音道,“别躲,有事一次性讲清楚!”
项璃咬牙,“陈姐,不要逼我了。”
“是我在逼你吗?这还不是为你好,你也不想想事情拖下去越到后面越难堪……”
“我……”
“你们在那交头接耳说什么呢!”
汪绮玥这头突然出声了,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项璃和陈姐。
项璃脸上一阵一阵的烫,许仁川平静的注视着她,片刻后,他站起来。
从茶几那一头走到汪绮玥跟前,汪绮玥也慢慢起身,看看他,再看看项璃,末了一笑,“今晚我们家又要演哪出戏啊?”
“伯母,今天我来,其实是打算跟你商量我和项璃的婚事。”
许仁川语气很正式,也极其郑重,在汪绮玥和汪琦云愕然的表情中,他舔了下唇,又道,“事实上我和小璃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这件事一直没机会跟您说……”
“等,等一下……”
汪绮玥抬手打断他,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看他,又看项璃,“说清楚啊,要演哪出戏我得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伯母,我是认真的,我跟小璃我们彼此相爱,我们……”
“闭嘴!”
汪绮玥一下就火了,眉梢眼角都是坏情绪,“我就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前些日子奈良还来跟我说要娶小璃,现在你又来跟我说你俩是合法夫妻!”
气得不行了,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恍然一瞬,她转头看着陈姐,“别告诉我你也是知情的?”
陈姐没吭声,低头。手还紧紧拉着项璃。
“你也是知情的?”汪绮玥又问项默森。
项默森倚着沙的姿势没持续多久,缓缓直起身,对孟晞说,“你回房看电视,我一会儿上来。”
孟晞怕项璃挨揍,想留着一会儿劝婆婆,便极小声道,“没关系啦,我没事。”
男人皱了下眉,眼神阴冷,孟晞知道拗不过他,只得上楼去。
项默森端了一盘子切好的水果给她,意思是让她边看电视边吃,家里现在这个情形,孟晞哪还有心思看电视吃水果!
不过他让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她知道的,项默森起火来很恐怖。
孟晞上楼去了,楼下客厅就剩下除了当事人之外的项默森和陈姐,外加一个二姨。
毕竟是别人家务事,二姨也不好在场,起身说去外面花园走走,汪绮玥却留下她,说不碍事。
项璃站在楼梯口,孟晞上楼时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好好哄一哄妈就没事了,妈很心软。”
是很心软,但是心硬起来也是真的硬。
项璃一直低着头,直到汪绮玥连名带姓叫她一声才转过身去,“妈……”
“我不问他了,你来说一说,你来跟我解释一下合法夫妻是什么意思?!”
汪绮玥复又坐下去,
一个母亲该有的架势,眼神严肃凌冽的盯着项璃,“说!”
项璃谁都不怕,连死都不怕了,唯独就怕她三哥和母亲。
因为爱,所以才会有惧怕,眼下母亲的逼问让她身体连带着一颗心都是瑟缩的,颤抖着,低声抽泣道,“我和这个人,八年前……我们……我们有了孩子……”
汪绮玥一张脸僵硬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的目光里充满里震惊,转瞬即逝,变成了愤怒。
她半张着唇,视线慢慢转到许仁川身上。
许仁川低了头,跟她确认,“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我。”
坐在旁边的汪琦云感到心都抓紧了,一手捂着胸口,有点消化不了这件事。
陈姐一直在项璃身后站着,项默森呢,全程没再说过一句话,抿着薄唇,给自己点了支烟,完全旁观者的立场站在远处。
“仁川呐。”
汪绮玥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进了许仁川,项璃、陈姐以及汪琦云都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下一秒她就动手打人。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微笑着,站在他跟前仰视这个身材高大的晚辈,“刚才的话,小璃的,你的,连起来,跟我再讲一遍。”
项默森挑着眉梢,烟拿到嘴边抽了一口,手搭在刚才孟晞坐的那个沙上,继续旁观。
许仁川深深呼吸,闭了下眼,然后一字一句很清楚的告诉汪绮玥,“八年前,小璃跟我在一起,后来有了我的孩子,我让她去打掉……”
“啪——”
话还没说完,汪绮玥一个巴掌就这么扇了过去,项璃心里猛地一紧,双手捂住了脸,眼泪毫无征兆就这么流了下来。
到底是动手打他了,母亲这一巴掌,打在他身上,她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项璃一直逃避,逃避面对,逃避坦白,其实她逃避的是母亲对他们关系的否认,逃避母亲面对许仁川时勃然大怒的场景,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最亲的人,她不愿意看他们兵刃相见……
“你还是人吗!我女儿那时候才十七岁,十七岁你就把她拐走了!”
汪绮玥气得拿手捂着胸口,呼吸有些不平,陈姐和汪琦云赶紧过去扶她。
她挥开了她们俩的手,站得稳稳当当,眼睛却那么红,“许仁川,我女儿被你毁了你知不知道,我女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性情开朗的姑娘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许仁川也是双眼绯红,他转头抹了把脸,在项璃和项家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指尖沾染了一层湿润。
“小璃很懂事,一直都很懂事,为什么你要把她变成那个样子?外面多少人在说她,多少人说她不自爱……我的女儿怎会不自爱?许仁川,你怎么就不站出来说一句那孩子是你 ...
(的呢……”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许仁川站在那里,白杨树一样笔挺的身形,可是那一刻,项璃看见他坚毅顽固的清瘦脸颊上,眼眶里,热泪就这么泛滥开了。
他说,“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我会给她一个家,小璃再也不会流离失所……”
项璃哭得没样子了,转开了脸不看他,咬紧了牙关,心里的痛苦比起他来没有少半分!
汪绮玥擦干了脸上的泪,面对着许仁川再一次冷冷开口,“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我的小璃也已经回到我身边了,以前的事,就当是她做了一场噩梦。”
“我要娶她,伯母,我希望您能答应,并且祝福。”
“开玩笑!”
汪绮玥笑出声来,啧啧两声,眯眼看着
眼前这个身居高位几乎没向人低过头的男子,“娶她?我祝福?别闹了仁川,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贼,你偷走了我女儿八年最美好的时光,你一个贼,我怎么可能让她嫁给你!”
“我们真心相爱,就当我是贼,我这辈子也就只偷了她一个人。”
“真心相爱么?”
汪绮玥转身看着项璃,“我倒要好好问问我们小璃,你告诉妈,眼前这个贼,你爱他吗?你想要嫁给他和他过完后半辈子吗?”
项璃掩面痛哭,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她抬头望着母亲,哽咽着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没有退路?我知道了,他逼你的是不是?”
汪绮玥有些激动了,项默森在一边看着情况不对劲,给许仁川使眼色,许仁川此时情绪也上来了,不管项默森蹭他还是瞪他,完全没当回事,直接走到汪绮玥面前,“是我逼她,我就是逼她跟我结婚,如果我不逼她这辈子就再没机会了。伯母,我要和项璃在一起的决心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任何人也都不能阻止。”
“也包括我吗!”
“对,也包括您!”
“许仁川你今天不是来请求我嫁女儿给你,你分明就是来通知我你要娶她并且跟我示威的!”
“够了,不要吵了。”
项璃声泪俱下,轻轻的摇头,“妈,求您了,他是我的男人,除了他,我也没得选了。”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项默森静观其变的态度在这一刻有所回转,唇上的烟拿到手里转了一转,捻灭。他唇边有了隐隐笑意,没人察觉。
汪绮玥哭红了的双眼对上项璃模糊的双眼,良久,她近乎绝望的说,“这样一个寡情的人,你爱他什么?”
项璃再一次摇头,“感情要是能像考卷一样有标准答案,这些年,我又怎会这么痛苦?”
汪绮玥拭去了泪水,望着在她的观念里已经是不可理喻没得救了的女儿,郑重对她说,“项璃你今天给我听好,假如你还要我这个妈,婚,你得离了。”
项璃低头叹息,闭眼,末了睁开眼,“妈,这是我选的路,就让我就这么走下去不行么?”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汪绮玥头开始疼了,抚着额头沉沉呼吸,她觉得自己随时心肌梗塞,被项璃给气死。
那边许仁川还是保持那个恭恭敬敬的姿势站着,汪绮玥左顾右盼的看了又看那两人,最后对许仁川说,“想从我这里娶她,门都没有,你要的祝福,我也绝不会给你,许仁川,这是你造的孽,你就这么受着吧。”
“我不怕受着。”
许仁川望着眼前长辈,突然,他扯了扯裤腿,在众人的目光里,直直的跪下去。那一刻,别说是项默森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项璃也是绝对没想过以许仁川那种自恃过高的人有一天会为了她跪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的人。
项璃眼角还挂着泪,就这么看着许仁川,听到他在对母亲说,“您说得对,我就是一个贼,偷走了懂事的小璃,偷走了乖巧的小璃,偷走了性情温和阳光灿烂的小璃。那么,您能不能,让我就这么偷走一辈子,再也不要还给您了?她是宝,我怎么会舍得失而复得之后再一次丢掉?伯母,我许仁川今天在这里跟您立下誓言,倘若有一天我再一次面对要在事业和项璃之间做选择,我毫无犹豫会选她,如果做不到,我就终身不娶,我不得好死。”
……
……
孟晞一直在房里听着楼下动静,时间长了不太放心,从贵妃榻上下来穿好拖鞋就要出去。
谁知道手刚放在门把上,门就被人从外面拧开。
项默森出现在她面前,她看看男人,又看看他身后,然后问,“楼下,结束了?”
“嗯。”
他进屋关好门,一边挽起袖子,进浴室放水要给孟晞洗澡了。
孟晞纳闷,怎么这人跟没事生一样,于是追过去问他,“妈他们呢?仁川哥走了吗?”
“妈回房了,小璃和许仁川走了。”
“……”
项默森答得轻松自在,回头看了她一眼,“今天水要热点还是凉”
孟晞随口说,“热点吧。”
“那,妈答应他们的婚事了吗?”
“嗯。”
又是简洁的回了一句,孟晞听得糊里糊涂,干脆直接拉他的衣服好好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呀,我是小璃嫂子,我总能关心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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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男人擒住她的双手,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到墙上
( 男人从浴缸边站起来,双手握着孟晞两只手,露出的结实小臂显得特别性感,他说,“早就登记了,两人感情没问题,这事儿还能有什么变数?老太太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一时接受不了。”
“那该怎么办?”孟晞眨眼。
“没关系,时间一长自然就慢慢接受了。回头许仁川父母估计要过来给老太太做思想工作,放心,农历初九的婚礼势必会举行。”
“咦,原来你早就知道婚礼日期了。”
孟晞掰他的俊脸,故意皱眉,“好事居然不跟我分享,你太坏了!”
“有多坏?”
男人沉沉的笑,转了话锋,手伸到水里摸了温度,示意孟晞可以进去了。
孟晞脱衣服,一边跟他商量项璃和许仁川的婚事。
项家已经很久没办喜事了,最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好不容易有人要结婚,孟晞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劝婆婆答应。
“你叫西雅图那边的人到我们之前住的那栋房子里去把我没穿过那套婚纱找出来,我想拿给小璃穿。”
孟晞坐进了浴缸,男人坐在边沿上,替她擦背。
姑娘长已经挽起来了,修长纤细的颈脖下是漂亮的锁骨,项默森帮忙给她洗澡,没忍住在她后颈吻起来,吻出浅红色痕迹跖。
孟晞由着他了,知道他有分寸,一会儿就会停下。
等到项默森停下来了,开始给她清洗其他地方,跟她说着话,嗓音里是艰难隐忍的沙哑,“你当时为什么不穿?”
孟晞怕他生气,想了想,便说,“嫌麻烦,而且那套拖尾很长,我穿着不见得好看。”
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抹了沐浴乳的手在她胸上捏了一下,很没好气的说,“分明就是敷衍那场婚礼,当时你心里肯定觉着最好连婚礼都没有了,不止不愿换那一套,就连之前那套也都不想穿,嫁给我就根本是件让你特别难受的事!”?孟晞:“……”
她不能否认,又不好当着他直白的承认,那个时候又不喜欢他,心里记挂着别人,哪有心思去管婚纱好不好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那时候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在婚礼当晚逃脱这男人的魔抓。
项默森说话不算话,举行仪式的时候骗她,让她说句“我愿意”晚上就不碰她,孟晞当时脑子抽了忘记了那人是个奸商,于是顺着他意说了我愿意,结果晚上还是被他得逞了。
该如何回忆当晚的情况呢。
孟晞从小就怕疼,可那晚她没有得到温柔的对待。
其实起初项默森是温柔的,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人还处在周.旋的阶段,那晚上他又喝了酒,耐性被她磨光,孟晞人就在他床上,如果当时他没有占有她,这对他来说跟她登记到举行婚礼这段时间花的所有心思也就白费了。
再说了,男人的yu望来了就来了,当时理智消失了大半,孟晞嘴里还在说梓宁,他心里火也大,说不清是惩罚还是宣示主权,反正他就那样强势的得到了她。
特别疼,连带着心理上的,当时孟晞觉得自己活不了了,可第二天一觉醒来现自己还活着。
身边的男人睡得正熟,许仁川猜对了,孟晞愤怒了的的确确会拿刀杀了他,可真当她拿了水果刀走近了熟睡的项默森,却现自己下不了手。
是讨厌他,是恨他,但真要她杀人她真做不到。
事情过去了两年,项默森不完全了解当时孟晞心里在想什么,现在问起她,连她自己也都记不太清了……
“其实我本来也不讨厌你,第一次见你之后回去我就问梓宁,我说你小舅长那么帅,是不是很多女生喜欢他?梓宁对我说,你别看我小舅长了一张桃花脸,他私生活很干净,就算谈恋爱也是认认真真的谈恋爱,绝不乱搞男女关系。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至少,不会仗着自己有钱就跟其他有钱人一样乱来。”
孟晞这样说,是想让他知道,要不是当时母亲逼着她跟他结婚,她根本就不会跟他像是仇人相见的。
可是这些话如今在项默森耳朵里听着很好笑,梓宁夸他私生活干净,所以孟晞觉得他这人还成??他完全搞错了孟晞要表达的中心意思,“然后你妈让你嫁给我,我就十恶不赦了?”
孟晞闭了下眼,心说跟着人说话怎么这么累,小腿扑打了一下水,溅了他一脸,孟晞皱眉说,“我想表达的只是一开始我就对你很尊敬,如果你和我妈不逼我嫁你我就会一直尊重下去。当时梓宁和恩施结婚结定了,你先和我相处一阵子再娶我不行吗,至少也要让我先了解你啊,前后单独见面才几次的男人突然就要当我的丈夫,要和我睡一张床,我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项默森抿唇,瞅着她,水下他的手在孟晞的腰上放着。
“再说,你年纪大我那么多,我想都没想过要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一辈子,你简直就是彻底颠覆了我的生活,我不该讨厌你吗,不该很
抗拒那场婚礼吗?”
孟晞水淋淋的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现在我俩这么好,我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在心里庆幸就行了,还纠结当时的事干什么!”
男人拉下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害死鸭子嘴硬,“谁纠结……”
“那你刚才那语气怎么那么酸呐?我当时就是敷衍你,就是觉得最好连婚礼都没有了,就是觉得嫁给你很难受,这是事实,你要我说假话我也说不来——我现你这个人就是不知足,得寸进尺惯了,我现在都是你孩子的妈了你还在意过去的事。”
孟晞在水里双臂抱着曲起的双腿,似笑非笑看着浴缸外面一脸冷清的男人,“要说错也是你错,也不害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才十六岁啊,你居然对我起了那种念头!”
“……”
男人起身去拿浴巾,她可以起来了,别洗了。
孟晞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那头取浴巾,调皮的吹了声口哨,“那个醋意正浓的男人,喜欢你之后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你就安心吧。”
拿浴巾的手一顿,男人的心被她最后那句话渐渐融化了,脸上却不愿表现出一丁点的感动,仍旧是冷冷的表情,走过去把她拉起来,裹住她的身体,把她抱到了外面卧室。
给她擦干了,穿上睡衣,男人瞟了她一眼,不开腔。
正要回浴室自己洗澡,他的小妻子突然抱住了他的腰,他回头,只听她小声的说,“老公,等生完宝宝我们俩去拍一套正式的婚纱照吧,嗯?”
项默森两手一僵,“……”
孟晞抬头,眼睛里还氤氲着刚才浴室里的热气,她朝他浅浅的笑,对他说,“像其他夫妻那样,把很大一面相框放在我们的卧室里,那样好不好?”
眼前的姑娘笑意里充满着甜蜜,在他的目光中,小脸儿微微泛红。
主动邀请男人做这种事,她是羞涩的。
男人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他抿唇微笑 ...
(,点头,“好。”
……
……
从项家老宅回去的路上,项璃和许仁川一句话都没说。
那晚,车子开得很慢,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开了一个多小时。
项璃知道,他是想在回家之前整理好所有的情绪。
今晚他们俩搞得母亲很难受,要她开口承认他们的关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项璃在之前对待两个人结婚的事是很不屑的,就连许仁川这个人她也都不屑,可当许仁川在母亲面前下跪并说了那些话之后,她突然觉得以前那些怨恨在一点点消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许就一点都不剩了。
许仁川被汪绮玥打了,这件事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别说一个耳光,就是打得他满地找牙都是有理由的。八年前的项璃真是一个好姑娘,成绩好,又聪明,懂事,尤其是在项家这样的家庭出生,一定是会被培养成有修养有学识的名媛的,她就是汪绮玥的心头肉,就那样呗许仁川毁了,国内的大学不敢继续念,逼不得已项默森在国外给她找了学校,一走八年,冷暖自知,对于汪绮玥来说许仁川就是一个人渣,项璃患了失心疯才会吃这回头草!
“你有没有事?”
等红绿灯的时候,项璃总算是开口问他一句,她之前哭过,这会儿声音都是沙哑的。
许仁川摇头,紧紧握着她一只手,“没事,别担心。”
“可你嘴角都流血了。”
汪绮玥那一巴掌绝对是比那天在殡仪馆打项默森用力得多,别看老太太很瘦,劲儿可不小,充分说明她是有多恨这个人。
项璃伸手掰过他的脸,左边微肿,嘴角残留血渍,她心里叹息,忍不住说,“你又何必呢,明知道是这种结果……”
“可我要不去找你妈,我们俩的关系算什么?”
车子开了出去,顿了顿,许仁川说,“以前我给了你太少的尊重,现在得补偿回来。那是你亲生母亲,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倘若连她一句祝福都得不到,你不开心,我也不会甘心。”
项璃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
她转开了脸,看着车窗外初春的夜色。
“当初你知道我被我三哥弄走了,是不是真的,没想过要去找我?”
项璃不愿意听到的事实,今晚,她想问他要一个答案。
许仁川双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指关节在白。
“我只想知道那时候你怎么想的,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项璃的声音很轻,却不卑微。许仁川听着觉得头很疼,眉心拧得很紧,他知道,项璃所谓的不离开他,是因为离不开,是因为他的不允许,而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
车子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许仁川依旧一言不,过了门禁,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
两人坐在车里,并没有立即下去。
终于,许仁川转过头去看
着项璃,声线沙哑的开口,“小璃,那时候我自顾不暇。我有犹豫过,彷徨过,我也想过去跟你三哥坦诚,然后把你带回来。你想要孩子,我们留下就是。”
项璃眼眶红,望着他,她相信他当时的想法,哽咽着问,“那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外面整整八年?”
“可能是我不够爱你吧。”
许仁川靠在车座上,摁着眉心深深呼了口气,“我爷爷,我父亲,他们走的同一条路,到了我这里,我依然想要走这条路……其实由不得我想或者不想,有些事情一早就已经注定了,我只能按照画好的轨迹去走。
康博大桥出了问题,上面查下来直接查到我父亲,一连串的关系,又查到别的问题,我父亲人被收押了,我也被监视,几个月后我们相安无事,但我父亲已经大势已去,回不到当初。那时候他还没有退休,想整他的人随时整垮他,我是许家长子,你可以说我贪图名利,可以说我在乎自己的仕途胜过一切,但是小璃,每一个人的身不由己都是别人说不能体会的。
我不求你原谅,甚至对于你,我的确是没有良心。后来我想,假如当时我对你的感情再深那么一分,我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你。但是我没有,事实证明了,在我心里,家人比你重要。”
“那现在呢?”
项璃哭着,眼泪簌簌落下来,“许仁川你告诉我,你和我结婚,是不是因为我是你女儿的母亲?”
他笑了,眼里泛着水光,他修长的食指触到项璃的额头,“如果我告诉你,除你之外,任何女人都没有让我有过结婚的念头,你信不信?”
项璃半张着唇,不出声,他说,“真傻,小诺就只是我为了拴住你的幌子而已,项璃你这么聪明,怎么就猜不到?”
“以前或许谈不上爱,或许我根本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一个人,但是八年后我们重逢了,我很确定一个事实,项璃,我想要你。”
他握住她的肩膀,吻在她冰凉的额头,“没有别人了,再好的,也都比不过你,真是庆幸,八年前你勾.引了我……”
“……”
项璃一边哭,一边觉得毛躁,“我没勾……”
“好,好,是我勾.引的你。”
已经无所谓了,如今她人就在他的怀里,哪种说法又有多重要呢?
从车里下来,项璃一双眼睛肿得像寿桃,男人拉着她的手进电梯,嘴里啧啧,“但愿不要碰到邻居,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本来就欺负人!”
项璃牙尖的回了一句,他点头,柔和的笑意在唇角漾开,“知道了,回去再欺负。”
“……”
她不是这个意思,能不能别在说正经事的时候露出他极其不正经的一面,很让人受不了!
到了家,项璃找到冰袋给他敷脸,又拿了药水在他嘴边消毒。
男人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四目相对,在这开了暖气温暖的屋子里,是那样和睦温馨。
这是他们俩重逢后,项璃第一次没有任何成见的和他相处,在他眼里的她,和八年前一样单纯,美好。
“我记得,那时候你喜欢开着很冷的冷气,又在身上盖很厚的被子。”
许仁川刮她的鼻子,笑道,“这不是有病么?”
项璃靠在他肩上,眨眨眼,也忍不住笑,“那我还喜欢在冬天吃冰激凌,夏天吃火锅呢。”
“说说看,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他问,项璃从沙上起来,看了看时间打算去洗澡睡觉了,“我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总有一样我知道的。”
他走过去从后面圈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上,项璃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有趣的,谁知道……
“我知道你有多软,知道,你有多深……”
“……”
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转身就要对他使用暴力,男人擒住她的双手,轻轻一推就把她推 ...
(到墙上。
他的手撑着墙,在她的脑袋右侧,项璃脸红心跳的看着他,心里叹气,这人又兽.性.大.了。
许仁川个子很高,目测接近一米九,项默森和于佑那几个一米八几的走在他侧边跟他说话都还得抬头。
其实项璃也不算娇小了,可每次被他打横抱起来就感觉他像是抱了一个枕头那么简单。
此时被他压在大床上,他跟她接吻,认认真真,缠绵得很。
项璃双臂圈着他,腿曲起,这样方便他置身于她身体中间。这还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这么配合。
许仁川情绪很好,也就十分有耐性,很长时间的前戏让项璃身心满足,却也是十分折磨。
之前她一直都背着他在吃药,他问起,她充耳未闻,今晚他没有任何措施就这么进去的时候,她脑子里一个激灵,拍拍他光滑的肩膀,“许、许仁川你还想生孩子吗?”
他愣了一下,跟她目光对视的时间里已经全部深入了,他舔了下干燥的唇,点头,“怎么不想?小诺你又不让认回来,我俩总不可能不要孩子吧!”
“那你下楼买个安全tao回来……”
此时yu望煎熬中,项璃不得不打断他,他一直团,还没开始,敛眸问她,“怎么回事?我跟你用那东西干什么?”
“不是……”
项璃有点不好意思跟他说,想了想,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之前吃那药,上面说明服药之后半年不能要小孩,我怕突然这么有了对孩子有影响,你也不想生个不健康的孩子是不是?”
“喂,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许仁川已经下床去了,一边拉上居家裤,勒紧了裤袋,满脸阴沉的回过头来望着项璃,“真有你的,吃药也不和我商量!”
“商量什么呀,你从来不用措施,之前我跟你还在冷战呢,我怎么会想到要跟你生孩子?”
“那玩意对身体有副作用你不知道?”
“我知道,可我那时候就是怕怀孕……”
“得了!”
男人抚了抚额头,再看向项璃的时候问她,“现在想生了?”
项璃觉得别扭,转开脸不看他,“嗯。”
许仁川面上是严肃的,心里却是愉悦的,他淡着一张脸拿了钥匙出门了。
项璃光溜溜的在床上被子里翻了几个身,然后躺稳。
望着天花板,她自言自语道,许仁川,我再赌一次你的真心。
……
……
初三,孟晞和项默森去了一趟精神疾病医院。
赵文清见了项默森异常兴奋,非要拉着他的手,医生上前来阻止,项默森示意,由着她好了。
这才多久没见?孟晞瞧着她越消瘦的样子就心里难受,医生说她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有时候情绪不稳定要打人,要咬人,如此看来,已经是病得很严重了。
孟晞问医生有没有治好的可能,医生叹气,说完全治愈机会不大,最好就这样让她在这里一直呆着,若是领回家,家里住着这么个疯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在那里呆了接近一个小时,回市里的路上孟晞一直皱着眉,这姑娘心地善良项默森自然是知道,赵文清现在变成这样,别说孟晞,连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不过现在过年期间,总要想办法让自己心情好起来。
路上,经过一家蛋挞店,孟晞说她想吃,项默森靠边停了车下去买。
排了很长的队买回来,孟晞闻到那味道又觉得反胃,不想吃了。
于是,那个无奈的男人就那样笑着在车里一口一口吃掉他压根就不喜欢吃的蛋挞,因为他老婆说扔了可惜了。
中午要去老宅吃饭,说好了的,陪汪绮玥吃饭。
初一一早就和家里人一同去扫墓了,接下来几天汪绮玥也都和妹妹在走亲戚,初四往后都排满了,也就初三中午有时间,长辈开口了,没有人有不去的道理。孟晞已经想好了,今天趁婆婆心情好跟她谈谈项璃的事。
午餐过后,孟晞和婆婆在花园里散步。
她不急着进入正题,只说孩子的预产期,产检等等。
汪绮玥说要找个算命师傅看看孩子缺什么,然后才好起名字。
孟晞虽然不迷信,但这是长辈的习惯,总归是不好说什么,婆婆喜欢怎样,只要她高兴,就由着她。
在花园里走累了,汪绮玥坐下来,吩咐陈姐泡一壶花茶。
孟晞在她对面坐着,察言观色,等待时机。
“你爸妈这几天去外地了?”汪绮玥喝了口茶,抬眼看着孟晞,目光里含着宠溺。
“嗯,回我爷爷奶奶那边了。本来我也想去的,就是老家那边没有飞机,得坐十几个小时火车,默森怕我太累了,没同意我去。”
要不是因为她怀孕,一定趁着给项璃拿婚纱的机会和项默森一同回一趟西雅图,她都不记得他们俩的婚房长什么样子了,想回。
也只能等生完孩子了,三个小时以上的飞行项默森都是不同意的。
“是啊,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一定得小心再小心。”
汪绮玥在孟晞手背上拍了拍,长辈的叮嘱,孟晞笑着点了头,“知道了,妈。”
之后汪绮玥拿出手机浏览微博。
项恬教她的,说是妈妈平时无聊了可以玩玩微博微信,特意给她申请的账号,不过关注的也就只有熟悉的这些孩子,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六十多岁的人极少这么时髦的。
也不知道她看到谁微博里的图片,此时在笑,孟晞觉得这时候可以找她说事了,清了两声嗓子,叫她,“妈。”
汪绮玥抬起头,视线转到孟晞脸上,“怎么了
小晞?”
“哦,我就想问问,小璃和仁川哥……”
“你不用给他们俩说情了。”
汪绮玥放下手机,脸色变得严肃,“前晚上仁川父母在客厅等了我一晚上,我特意等到接近凌晨才和你们二姨回来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没走!”
“那是因为他们有诚意啊……”
“有什么诚意!”
汪绮玥没好气的冷哼,“你不知道仁川那个妈,以前逢人就说我们家小璃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小璃本来多好一孩子,还不是给她儿子带坏的!”
孟晞:“……”
“管他们多少彩礼呢,女儿我说不嫁就不嫁!”
汪绮玥语气坚决,完全就是不容商量的态度,孟晞有点着急,怕自己劝诫无力。
沉默片刻,孟晞伸过手去握住汪绮玥的手,轻轻晃了晃,“妈,其实只要仁川哥对小璃真心的就好了,其他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啊。”
汪绮玥看她一眼,没吭声。
“您想啊,小璃以前名声是他给弄坏的,怎么都该对小璃负责吧 ...
(?”
“见鬼了,居然那人是他!”
汪绮玥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许仁川一向成熟稳重,怎么就做了这么不靠谱又没良心的事呢!
知道婆婆爱面子,孟晞打算曲线救国,“妈您想啊,许妈妈以前不是老在外面说小璃是非吗,现在她知道了她儿子才是混蛋,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汪绮玥正襟硒,但是很明显,孟晞说这话的时候看见她挑了下眉。
“他们家的人多坏啊,难道不该让他们把以前欠小璃的,都补偿回来吗?”
孟晞索性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抱着汪绮玥,像哄孩子似的,“再说了,他始终是小璃孩子的父亲,俗话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妈妈您想啊,要是小璃不和他结婚,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那以后的日子多没意思?仁川哥和小璃是不是相爱,其实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妈妈,既然小璃自己愿意,您就不要阻止她了,她已经痛苦了那么多年,您怎么还忍心看她继续痛苦?”
孟晞一席话不是没有道理,汪绮玥叹气,回头看着儿媳,“她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哪里忍心看她痛苦……”
“那就答应了吧。”
“我就怕她在一棵树上吊死,怕以后仁川再一次辜负她。”
“不会的。”
孟晞复又坐下来,觉得看到希望了,脸上也有了笑意,“我听陈姐说,那晚上仁川哥不是了誓?说是,如果再辜负小璃,那就终身不娶,不得好死?”
“话是这样没错……”
“妈妈,仁川哥那么高傲的人都跟您下跪了,您还不能原谅他吗?”
孟晞双手紧紧抱着汪绮玥的胳膊,眼神讨好,汪绮玥实在拿她没办法,捏她的脸蛋儿,“我就说默森怎么这么喜欢你,瞧瞧,太会说话了,太会做人了,你都把话说成了这样,我还能说什么?”
婆婆提起项默森,孟晞脸红,渐渐的松了手,“妈,我们在说小璃耶。”
汪绮玥见她害臊的样子就忍不住笑,“都当妈的人了,还怕别人说你们恩爱?”
“……”
汪绮玥突然起了逗儿媳的心思,眉梢一挑,“默森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一次你们俩在楼上房间亲热的时候被陈姐撞见过?”
“……”
孟晞一下站起来,脸红成猪肝色,汪绮玥实在想笑,赶紧按着孟晞的肩膀把她按下来坐好,“嘘,也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陈姐默森知。”
“……”
孟晞觉得,以后她应该不会和项默森在老宅这边做什么脸红的事了。
……
……
许家。
恩施和她二哥在客厅写结婚请柬,爸妈和许仁川在外面花园商量细节。
许奈良字写得好,不管钢笔毛笔甚至排笔也都写得非常棒,写请柬这种事自然就落到他头上了,恩施在一边帮忙整理。
此时他写得专注,卷翘的睫毛不时闪一下,恩施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但心里清楚他一定不是快乐的。
“二哥。”
恩施叫他,他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工整的写着:新郎许仁川,新娘项璃。此情此景,他做的这些事,连恩施看着都觉得难受得很,胸腔滞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爸妈这么没心没肺,这种事让大哥自己做不就好了吗!
许奈良见她叫了自己又突然不说话了,写完一张请柬抬眼看她,“怎么了?有事?”
“二哥,要不你找个地方旅行去吧,等他俩婚礼完了再回来?”
恩施这么一说,许奈良笑了,将她头上的滑雪帽狠狠往下一拉,遮住了她的眼睛。
恩施哀嚎一声又把帽子弄整齐,许
奈良盯着她那肚子,“你别担心我了,还是想想你这问题如何解决比较好。”
“什么如何解决?贺梓宁现在人在美国陪他父亲治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是想告诉他也没机会呀。”
“是没机会还是不敢?”
许奈良笑着,低头继续写请柬。
项璃,许仁川,许仁川,项璃……这两个名字写得迅又利落,字迹清秀漂亮,跟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很是般配。
许家没打算宴请多少达官贵人,自家亲友又不需要请柬,许奈良根据父母列出的名单写了5o多份,没多久就完成了。
他想出去抽根烟,可是人走到花园远远的就看见父母跟大哥。
并没有记恨大哥,只是觉得,应该是好长一段时间跟他无话可说。
点燃的烟有灭掉,看了眼时间,四点多。
他跟爸妈借口说出门办点事离开了家里,开车去了街上。
新年期间,朋友都有自己的事,他心情烦闷,也没有找谁倾听的习惯,于是,那辆Jeep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形式在路上。
许奈良有心事,开车不那么专注,前方路口可以左拐,他就那样拐过去,却没现前方来了一辆红色激光。
刹车及时,倒不是多大事故,但刮了对方的车是肯定的。
许奈良下了车来,路虎极光的司机也下来了,是个女的。
仔细一看,这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许奈良对项璃之外的女人没什么记忆力,见了梁爽只觉得面熟,却全然不记得她就是几个月前采访过他那位女记者,更不记得曾经在大排档一起坐下来喝过啤酒。
“是你啊?!”
梁爽今天开车出来买东西,没想到这么倒霉车子被人撞了,可是撞她的人是许奈良,她突然又觉得非常幸运了。
跟许奈良打招呼,平时的直爽没有了,只剩下小女生的斯文,带着些许温柔。
许奈良看了她很久,愣是不记得她叫什么,梁爽自知见过两次人家想不起她也正常,于是赶紧介绍自己,“我是梁爽,上次我们同事采访你,我跟着一起去的。”
终于他有印象了,怪自己记性太差,摸了摸后脑勺,这才说,“sorry,都差点忘了。”
看了看她的车,就是车头的漆被刮了一下,不过就算不是很严重,如果对方要全部重新喷一次漆,这个钱也该由他来给。
许奈良跟她商量,“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这车你先开到4s店看看,花了多少钱到时候你打给我你看行不行?”?其实梁爽哪在乎这个钱,但是如果这就说算了,那就意味着拿不到他的电话了,从孟晞那里去问他的电话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她把自己手机递给她,许奈良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之后对她说,“我叫许奈良,许就是允许的许,奈良,就是日本那个奈良。”
梁爽保存了他的电话,开玩笑的问,“你是在奈良出生的吗?”
没想到他竟然点了头,笑着说,“是,我爸妈在奈良旅行的时候生了我。”
梁爽笑出声来,许奈良顿了顿又说,“我大哥在韩国仁川出生的,所以他 ...
(叫许仁川。”
“哈哈。”
梁爽心想,这家人也真有意思,“那你爸妈旅行的时候生的是女孩儿怎么办呀?”
许奈良人已经上车了,探出脑袋朝着她笑,“我妹,湖北恩施出生的,她叫许恩施。”
梁爽:“……”
☆☆
ps:真的不是为了逗谁笑,许家三兄妹的名字就是这回事。
184.项默森问,是不是吓到了?吓得今晚都不敢跟我睡了?
( “天呐,你知道他跟我说,我妹,湖北恩施出生的,她叫许恩施的时候我有多想笑吗!”
一整个下午,梁爽都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旁坐着的孟晞,许念,以及老板娘许恩施,都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她。
“他不知道我认识你,估计也不记得我和小晞是闺蜜,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妗”
恩施一个靠枕扔过去,白眼,“谁跟你是冤家,我二哥人好着呢,喜欢他的女人从这门口排队估计要排到以前的贺氏那么远。梁爽我告诉你,别打我二哥主意,听话懂事的贤妻良母才适合他!”
梁爽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嘴角一抽,冷笑,“白教你这朋友了!我不听话吗,我不懂事吗,我配不上你二哥吗!”
“那倒不是。”
恩施叹气,端过杯子喝了口热水,皱眉道,“其实我也是为你好,免得你主动出击被拒绝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多尴尬。”
说完又摇摇头,“实际上我二哥跟我大哥的眼光一样,都喜欢性感漂亮的女人,你……”
梁爽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埋头看自己的胸,立马低落了,爹妈生的就这样,想改变也没办法,除非用别的什么外力因素让它变大……可梁爽这人实在,不喜欢那些个虚不拉几的东西,要让她为了一个男人去隆胸那是绝壁不可能生的事跬。
她瞅了瞅孕期中孟晞的胸,想死的心都有了。孟晞以前就比她大,现在更大了,起码大了一个罩.杯,应该有c了,让她一个a情何以堪!
孟晞才没有去注意她那纠结的表情,肚子饿,让恩施叫厨房的师傅弄几样点心过来填肚子,一边对梁爽说,“其实认识之后相处相处也不错,暂时不要往那方面想,我觉得,奈良应该不会有抵触情绪。”
“嗯,他人蛮好的,昨天在4s店的时候还一个劲儿问我车还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一定要告诉他。”
梁爽托腮瞧着玻璃窗外的街道,满脑子都是许奈良那年轻英俊的脸,心都要醉了。
许念单手撑着下巴看她,一边从吸管儿里喝奶昔,炸了眨眼,蹭她,“我说,要不算了,我随随便便给你介绍个男人条件都很好,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那个什么许奈良这不刚失恋吗,爱项默森那妹子爱得死心塌地的,你这一去,愿意给人当替身?备胎?”
“好了,别瞎想了你们。”
恩施从厨房里出来,托盘里放了好些西点,有孟晞爱吃的舒芙蕾,也有许念喜欢的提拉米苏,梁爽一口气要吃掉三哥的草莓派也有。
恩施是真的把这几个女孩子当成自己的好朋友……女孩子?除了梁爽都是少妇吧……
她端着托盘过来,怀孕三个多月了,冬天,穿了宽松厚实的衣服,还看不出来来肚子,许念坐在边上,伸手扶她,让她小心
她说了谢谢,之后坐下。
“先我二哥人品很好,不存在替身或者备胎一说。其次,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平时话也不太多,爽爽你个性太开朗了,而且情绪随时挂在脸上,你的坦荡和他的内敛,你们俩在一起应该会经常冷场吧——我的意思是,做情侣的话。”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梁爽闷闷的,草莓派都没心思吃。
估摸着前天下午见了许奈良开始她就有了茶饭不思的状况,孟晞许念了解她,心里装不了事儿,一有心事保证夜里辗转难眠,需要找人倾诉。
看看,黑眼圈都有了。
许奈良这事儿就暂时打住,梁爽心情不太好,但是恩施的直白是为了她好她心里清楚,“我们还是来说婚礼当天的事吧,小晞你到底有没有跟你男人说我当摄影师啊?”
“说了。”
”他怎么说的?”
孟晞小勺小勺往嘴里舀点心,看着梁爽,“他说这种小事儿我决定就好了,反正你比较专业,又是免费的,没有理由拒绝呀。”
孟晞笑起来,许念也笑了,啧啧,“认识你十几年了,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人这么懒,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勤快成这样!”
“哈哈,那说明我二哥人格魅力非凡啊。”
恩施爱家里两位兄长,从不吝啬对他们俩的夸赞,虽然,在家的时候做措施老被他俩骂。
“对了,恩施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贺梓宁你怀孕的事啊?你们两个现在关系很搞笑呃,都离了婚了,打算是要怎么样?”
许念挑眉,眼神里满是促狭。
“你不提梓宁我还忘了,”
孟晞问恩施,“小璃和你大哥结婚他回来吗?他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恩施点头,“他过去之后每天都会跟我微信,有时候早上,有时候晚上,看样子他爸恢复得挺好的,但没说要不要回来参加婚礼。”
孟晞忽略掉她口里梓宁那个所谓的“父亲”,又问,“那你们俩现在是在谈恋爱么?
”
“嗯……算是……”
恩施笑着,有点不好意思了,脸微红,烫,不过她这么说来孟晞倒是放心了,看样子他们俩复婚那是迟早的事。
之前以为梓宁花了两年的时候都没有爱上恩施,估计他们离婚之后不可能再在一起了,现在想来她猜错了一部分,那两年间,也许梓宁不是不爱,恩施招人喜欢的个性他又怎会真的厌烦她,大概,是自己不愿从太过深刻的过去走出来罢了。
下午五点,项默森来接孟晞。
梁爽那车还在4s店,不愿意打扰人家夫妻二人谈恋爱,只好坐许念的车离开。
今晚没有别的安排,孟晞想和项默森在外面吃饭,然后散散步再回家。
她觉得,就算结婚了,两个人也可以偶尔谈恋爱。
融信今年放假放到农历初十,比以往晚了两天,在公司下属极其所有员工都以为老板大善心的时候,只有孟晞知道,那是因为项璃的婚礼在初九!
项默森在年会上说得好听,说是去年一年大家都很努力,尽忠其职,平时工作压力大,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少,所以多放两天假算是福利。
这人把恩威并施这事儿干得太有水平了!
孟晞想吃辣,提议去吃火锅。
开车的男人目视前方,严肃的脸上眉心微蹙,“那东西除了油腻辛辣又没营养,你一孕妇自觉点成不成?”
他语气颇严厉,但声音不大,倒也不凶,只是作为一个丈夫对怀孕妻子比较负责的监督。
不能吃火锅,孟晞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但毕竟吃什么是小事,她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
项默森把车子开去了三亚湾,说是吃海鲜。
男人先点了鲍鱼,让师傅给熬成粥,然后才开始点其他。
点餐的师傅比较忙,项默森脱下外套让孟晞拿着,自己挽起袖子拿着网兜去网那些东西。
他征求孟晞意见,指着文蛤问孟晞,“ ...
(这个吃不吃?”
“可以,煮冬瓜汤。”
“好。”
男人往塑料袋里装了一些,又问孟晞,“蛏子要不要?”
“好啊,多放辣椒行吗?”
“……就知道辣椒!”
男人一边动作,一边继续问,“花螺?基围虾?还有这个……这个……生蚝喜不喜欢……”
他正问着,挨个的看,孟晞在他身后突然尖叫,吓得他咻的一下就转过头来,脸色都变了,“怎么了?”
“变.态!”
孟晞火大的盯着站在她旁边一个年轻男人,在项默森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骂道,“你故意的吧,我都往前站了你还靠过来!”
刚才孟晞站在那里,选海鲜的人多,身后有人戳了她一下,她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没想到连连往前走了几步那人还是紧贴在她身上,而且很明显是什么猥.琐部位抵着她,在她作之前那人还在她臀上摸了一把,前后也就一两分钟的事。
孟晞骂人的声音不大,但是那地方就那么点大,挑海鲜的所有顾客都听到了,纷纷看向这里,看孟晞,看那个被孟晞骂了的年轻男人。
“姑娘,我不小心的,sorry。”
男人痞子一般笑着,双手举起,装得一脸无辜。
孟晞气得脸颊通红,低着头,项默森放下手里东西冷静的走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什么事说给我听?”
她不说,拧着眉摇头,这么多人在要她说什么呀!
项默森看看她,又看那长相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再根据孟晞先前说的那两句话,心里已是明白了几分。
男人还在笑,像是孟晞拿他没办法了。
他也低估了跟孟晞在一起的英俊男人,项默森平时挺绅士的,衣着打扮就是斯文人,谁知道他打架是高手呢!
“摸你哪儿了?”
他表面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可是孟晞站在她跟前,能感觉到他这会儿散出的异样体温,以及,身上的气息由先前的温和变成了其他……
大过年的,孟晞怕惹事儿,项默森又是公众人物,她心想算了,不久被占了便宜么,趁项默森没被认出来之前赶紧挑了海鲜上楼吧。
“没……”
“问你摸哪儿了!”
光从他语气就知道他是咬牙启齿的,他声音很沉,孟晞听着心都捏紧了,仰头看他,拉着他的大手,“没事了,你挑好了吗,让师傅称下重……”
“不说是不是?”
“……”
项默森盯了她一眼,眼里神色变得阴狠,孟晞看着他朝那个占了她便宜的男人走过去,心里刚说遭了,就听到那男的一声哀嚎……
项默森伸手极其敏捷,在那个男人眼见不妙要溜的时候上前一把揪住他,只一拳就把人打倒在地。
现场一时混乱。
“你他妈的疯了吧,看你这年纪她就是你一小三儿……啊!”
又是一拳。
项默森咬牙启齿双手揪着那人的衣领,怒视他,“再说一句小三儿!”
孟晞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她怀着孩子,怕上前劝阻项默森一失手拳头落在了她身上,只得站在一两米开外喊,“项默森算了,我真的没事……”
此时项默森跟愤怒的狮子似的,完全不理会孟晞在身后说什么,眼中喷着怒火望着被他打得嘴角出血的男人,紧紧抓着他领子的手,指关节白,“到底哪只手摸的她?除了手,还有哪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摸她了……”
那男人在地上得意的笑,“倒是你,你故意伤人,我可以报警抓你!”
项默森突然笑了,笑声阴冷可怕,这时候没吹风孟晞也觉得背脊凉。
她突然想到陈姐跟她说起上次项世元侵犯了她之后项默森拿了枪追出去的事,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管不顾的走过去,“项默森!”
“退一边儿去!”
项默森没有回头看她,只对被他踩在地上的人说,“报警,立马给我报警!”
在场围观的顾客有的在谴责那个占了孟晞便宜的男人,有的在劝项默森算了——突然,项默森站起来,转身对在场所有的人说,“大家帮个忙,一会儿警察来了都给我做个证,就说,都看见他侵.犯了我老婆。”
孟晞:“……”
没有顾客搭腔,被项默森打倒在地的男人唇角勾起讽刺的笑,那样子,似乎是在跟项默森示威:谁他妈这么傻,大过年的沾这事儿!
项默森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根烟点上,然后从孟晞手里接过外套,从外套里找到手机打给左灿,“你过来处理点事情,三亚湾,以前吃海鲜那地儿,对了,带点现金……”
挂了电话,他随便在边上拉了根椅子坐下,也让孟晞坐,有一种打算在这里不走了的意思。
孟晞很尴尬,很怕这事儿闹大了对他自己有影响。
谁知道他一点不怕,淡淡的一张脸抽着烟,指了一圈周围的人,“今天在这里吃饭我买单,另外,作证的人都可以来领红包,过年了,大家高兴”
有人问红包是多少钱,项默森叼着烟笑,“保证你满意。”
侵犯孟晞那男人愤怒的爬起来,指着项默森,“你他妈的这是做伪证!”
项默森灭了烟扔得远远地,将小妻子的手攥在手心里,挑眉瞅他,“谁看到了?!”
……
……
这场风波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过去了。
项默森很固执,说一不二,左灿过来给众人了红包之后非要他报警叫警察过来抓人。
这顿饭吃得真是闹心!
孟晞就后悔自己不忍气,要是不和那人计较往项默森身边躲不就好了,虽然那混蛋被项默森揍了,还弄去了警局,可到底,难堪的也还是她,当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晚上九
回去的路上孟晞闷闷不乐。
这几天孟凡和江燕秋回了老家,皓皓又留在老宅陪奶奶,所以家里就只剩下她和项默森两个人。
车子在路上等红灯,这个路口时间较长,有9o秒。
项默森闲得无聊,转头看孟晞,手伸过去捏她的小脸儿。
长肉了,软乎乎的,手感比以前还好。
他笑。孟晞看他一眼,又把视线收回。
今天看他打人了,好可怕,自己老公这么暴力的一面被她看到,心里总会想,以后会不会打她??孕妇情绪多变,心思也多变,并且小气,有时候遇事不顺总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孟晞倒没有这么严重,不过项默森打人到底还是吓着她了。
前面的车开走了,项默森手放回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问孟晞,“是不是吓到了?吓得今晚都不敢跟 ...
(我睡了?”
“没这么夸张。”
孟晞低头小声的说。片刻后,她看着他,“今天花了不少钱吧?完全没必要。”
“我缺那个钱?”孟晞一说,他语气不太好。
“不是缺钱不缺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小事情没必要闹那么大,万一认识你的人把你打人拍了照录了像传网上去或是卖给报社你就麻烦了。”
孟晞很严肃,因为在她心里自己吃那点亏根本就不重要,那个人,骂他几句泄完了她就不会再放心上了。反之项默森,多少人等着挖他新闻呢,万一真有好事者把这事儿传出去,加油添醋乱说一通对他名声有影响。
但是对于项默森来说,他更重视的是孟晞的安危和名节,都被男人欺负了,他怎能坐视不理??男人和女人思考问题的角度永远不可能一样。
车里气氛有点僵,项默森脸
色不好看,孟晞不知道他是不是以为她不理解他。
其实是理解的,就是因为他太在乎她了,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那委屈像眼里的沙子一样,不管多么微小,就是容不得。
之后无话,持续到车子开到别墅花园。
气氛太沉闷了,孟晞觉得自己得打破这僵局。
在项默森停好车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去解开安全带,而是拉住他的袖子。
项默森准备下车,感觉到孟晞扯他,蹙眉转过了身来,言语冷淡,“不下车你要干什么?”
“亲你。”
孟晞说着就倾过身去吻住了他性感的双唇。
男人心里还在气闷,倒不是气孟晞,就是觉得这事儿太不是事儿了,心里憋着火气,没法倾泻。
孟晞含着他的下唇,顾着肚子里孩子,只得勾住他脖子把他人带过来一些。
他很配合,整个人倾过去,投入到那个缠绵的吻里。
通常男人接吻的时候都会抚.摸女人的身体,项默森也不例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由她的胸开始,揉了又捏,然后一直往下。
孟晞停止了这个吻。
难受,要出事,得说点正经事。
“就当你是对的,这件事我不和你争执了。”孟晞说。
他不语,吻得泛红的唇蹙着,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他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没尽兴不高兴,还是停留在之前的不高兴,他不说,孟晞只能凭着自己察言观色去了解。
两人下了车,他一手挽着外套,另一只手桥孟晞。
进门,一楼的灯火通明只持续了十分钟。
项默森喝完一杯温水就摁灭了大灯,只剩下灯光微弱的夜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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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我现在心跳得很快,简直就觉得你在跟我开玩笑
( 孟晞早已上楼洗澡,今晚她不想泡浴缸,项默森只需要等她淋浴完后帮忙穿衣服就行了。
项默森洗澡的时候孟晞在屋里接了项璃的电话,说是婚纱已经拿到了,晚上快递送去的,拆开试了,很合身。
那时候孟晞和项璃一样瘦,所以她的衣服项璃能穿。
也仅限于那种很贴身的衣服,现在她胖了,从内.衣到外套都在一件一件的换,她不禁担心自己生完之后的身材问题。
要是胖成一个球了,项默森还喜欢她吗—妗—
“你是有多无聊才一天到晚想这些?!”
男人上了床一听她说这个就觉得头疼,以前于佑和许仁川老不结婚就是认为女人麻烦,女人脑子的神经跟男人很不一样,家里有了女人凡事都会变得复杂起来——孟晞这种担忧不知道打哪儿来,他心里叹息,女人还是不能太闲着,等她生完孩子工作去吧跬。
卧室里光线充足,孟晞没说睡,项默森也就没关灯。
她枕着他的腹.部,望着天花板,在想自己的事情。
项默森不时垂眸看她一眼,一条手臂放在脑后,无声的,陪着她。
算了下时间,再过几天孩子就三个月了,医生说,37个星期是足月,也就大概九个月的时间。
想着孟晞这才累了三分之一的时间,男人就心疼,他伸手去摸她的脸,修长手指在她脸上来回游弋,极其温柔,问她,“会不会很辛苦?辛苦就告诉我,要让我知道。”
孟晞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告诉你你也不能感同身受,只会瞎担心。”
他笑,目光里泛着沧桑的味道,揉了揉她的头,问她,“还不睡?”
“睡不着,你和我说会儿话吧。”
“想说什么?”
他问,孟晞已经从他身上下来,睡回自己的位置,就在他的面前,面对面的,“打那个人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就是愤怒。”
他实话实说,握着孟晞的小手吻了一下,手背摩挲他的脸,“我想象力也很丰富,我想着自己平时是如何摸的你,把对象换成了别人,哪能受得了!”
孟晞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唇贴着他的衣物含糊不清道,“别多想了,那么一小会儿时间不可能会过分得到哪里去。”
“摸你哪儿了?”他不甘心,非要知道。
孟晞:“……”
“腿?屁.股?”
“好了不要再问了,你就不能让我忘了这事儿吗?”
“好。”
男人拍拍她的背,安抚,顺毛。
他的手来到孩子呆着的地方,轻轻的摸,那里,他似乎感受得到一颗小小心脏在跳动。
也只能凭着想象了,孟晞说的,会在肚子里伸懒腰……
“困了,睡觉。”
孟晞转身背对了他,拉过他一条手臂圈着自己,在他怀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男人在背后沉沉低笑,“不是说不困么……”
……
贺梓宁是在农历初八晚上回来的。
走得急,孑然一身,除了钱包之外没有任何行李,一身风尘仆仆站在许恩施面前的时候,时差没有倒过来,还在晕机。
九点三十左右,许恩施洗漱干净了在公寓看电视,贺梓宁事先完全没有跟她提过要回来,就这么突然出现,她愣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她是没想到梓宁一下飞机就赶来她身边,第一个见的人,是她。
进了屋,似乎找不到话说,许恩施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他笑,拉过她的手,让她和他一起坐在沙上,“先别说吃东西了,来,我好好看看你。”
许恩施脸一红,扭开了脑袋。
贺梓宁知道她是害羞,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生了很多事之后两人才到如今坦诚相对的时候,许恩施和他还处在刚刚谈恋爱的初期,会脸红,会不好意思,这是正常的。
他有点累,拉着她的手就这么靠在沙上闭着眼睛了。
许恩施怕他着凉,起身要去给他拿被子过来,谁知他拉着她就不放手了,“陪着我坐会儿,头疼得厉害,先坐会儿,坐会儿……”
“哦。”
于是恩施就那么坐着,干坐着,看着他闭目养神,无聊得很。
现在贺梓宁在她面前,电视也看不进去了,光顾着看他,只要看着他就觉得她要的一切都在眼前了,特别满足。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贺梓宁睁开眼睛。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膊关节,估计是精神回笼了些,他问恩施,“我去洗脸,不介意我用你的毛巾?”
“不介意。”
恩施陪他一起去了盥洗室,贺梓宁洗脸,她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从镜子里,贺
梓宁能看到她深情的目光,那目光,看得他心都要化了。
他决定今晚要跟她做点什么。
倒不是他就那么饥渴,只是,想要和她生点亲密的行为才能让他真正感受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以前和孟晞在一起他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现在想想,似乎那念头没有现在强烈。
贺梓宁知道,那是因为他碰过了许恩施,他知道,他对她是有责任的。
此时许恩施就只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没有其他想法,她就是心思简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贺梓宁下飞机就赶来这里和她见面就是为了跟她睡觉。
其实她要是仔细一想就能想到,明天项璃结婚,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先回项家报个道吧……
贺梓宁饿了,许恩施给他叫的外卖。
等外卖这段时间,他把她拉到落地窗那里,站着,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不时有人放烟火,绚烂的火光,然后,他们在那里接吻。
过了这个年,贺梓宁就已经二十七岁了,二十七岁的男子,他的yu望来自于他对眼前这女人单纯美好的爱意,以及,曾有过的亏欠。
他拥抱她,抚.摸她,带着成年男人的欲念,呼吸急促之时,他们被门铃声打断。
推开彼此,许恩施一张脸红透了,还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说,“不好意思啊,你的外卖来了。”
……
贺梓宁洗过澡出来,身上围了浴巾,在他洗澡的时候许恩施已经下楼在小区内的便利店给他买回来了干净nei裤。
没洗过,质地也很差,但是总要比不换好。
“怎么空手回来?好歹带两件换洗衣服啊。”恩施说。
“后天就走,嫌麻烦,就什么都没带。”
贺梓宁穿上了她给买的新nei裤,是他的号,虽然廉价,可是恩施买的,穿在身上也就忽略了那份不适感。
他上身赤1uo,掀开被子上了恩施的床。
...
(恩施虽然一个人住,但习惯了大床,搬来的时候梓宁陪她一起去买的这个二米二的韩式风格的床。
恩施有一颗少女心,从她这房子的装潢陈设以及窗帘、床单被套的风格就看得出来。
贺梓宁拿出一根烟要点上,女人从边上挪过去,从他手里抽走。
她可不想和肚子里宝宝一起抽二手烟。
贺梓宁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是不喜欢这烟味。不喜欢就算了,不喜欢他抽,他不在她面前抽就是。
两人一起躺下,当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一
恩施在心里措辞,想着怎么开口跟他说孩子的事比较好。
身旁的人过来抱了她,身体的温度很高,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换了以往,恩施估计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了,可这阵儿她心思在孩子身上,贺梓宁抱着她,手都放在了她胸上她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
“想不想要?”
两个人一起开口,恩施刚说完就愣了,他……
贺梓宁在她耳边呵气,咬她耳朵,毛茸茸的脑袋搁她颈脖里,嗓音里是隐忍的沙哑,“我陪你到凌晨四点,从这里到老宅开车要将近一小时。小璃阿姨五点钟就要起床化妆,那个点儿家里人估计都在了,我现在在这里没过去,如果去太晚了也不太好,所以,恩施,我俩只有几个小时……”
“你、我……”
恩施全身僵硬,并且口干舌燥,因为贺梓宁的手已经钻进了她的睡衣里面,罩在她最近越丰润的xiong部,有技巧却又不太熟练的抚.摸她。
那刺激的感觉,让她想尖叫。
她感觉到了一股热流往腹部以下窜去,然后她转身,面对着他,温暖的灯光下,她暂且阻止了他进一步的举动。
贺梓宁有些讶异,微皱了眉:恩施不愿意么?
“梓宁你听我说,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
“只有几个小时,”
贺梓宁心里不免泄气,脾性里,总有些富家公子哥的顽固和任性,他说,“明天婚礼过后再说不行?”
恩施摇头,握紧了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沉默一阵,她轻轻启齿,“我怀孕了。”
贺梓宁:“……”
眼眸一暗,仿若一盆凉水从他头顶浇下。
抿着唇,目光里瞬间有了怒意,甚至夹杂着些许屈辱。
他动作有些大,狠狠的从恩施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掀开被子就要走。
恩施叹气,赶紧拽住了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你不要误会。”
贺梓宁坐在床沿,背对着她,被水浇过的那股凉意停滞了一下,转头看她,她笑得俏皮又有些羞涩,“那次你让我吃药,我没吃,后来就有了,我怕你不高兴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我俩好了,
我觉得,不管你高不高兴,总得让你知道。”
她跪在床上,缓缓地挪过去,从身后圈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梓宁,你要当爸爸了,开心吗?”
如果你不想要他,我俩就到此为止。
无论如何我都会生下他,因为我爱你,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那样珍贵,包括你的孩子。
贺梓宁怔在那里一时没话,过了好久才拉开许恩施,在她茫然的目光中,质问她:“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怎么知道我俩离婚后你有没有别的男人!”
“你先说你想不想要孩子。”
“你先说这究竟是不是我的!”
他很激动,捏着恩施的手腕子,用了那样大的力气,恩施叹息,垂着眼,“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验dna……你就这么想我的,在你心里我是这种女人吗……”
她很失落,事情跟她想的相差太多,梓宁居然会怀疑她。
恩施埋着头,贺梓宁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突然,恩施抬起头来,“要不你算算当时我们生关系的时间,我现在怀孕三个多月,你一算就算出来这就是你的,你要不承认我也没办法,除了你我没有过其他人。”
她眼睛很红,觉得贺梓宁很欺负人,她这么爱他现在他居然不信任她。
其实她是把贺梓宁的怀疑放大了,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一次就中招,会不会太巧了。
见恩施哭了,他心里一软,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赶紧抱了她,哄她,“sorry,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太意外……”
恩施一双泪眼注视着他,哽咽着说,“除了你,我任何人都不要。”
他笑,点点头,擦掉了她的泪,“我知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想不想要孩子?”
“要,怎么不要,”
搂紧了她,贺梓宁唇边笑意溢出来,轻轻摸她的头,“我现在心跳得很快,有点不知所措,简直,就觉得你在跟我开玩笑。”
恩施破涕为笑,“才没有开玩笑,来,摸摸它……”
她拉起贺梓宁的手伸向自己的腹.部,有微微的凸起,之前他摸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还以为是她今晚吃太多没消化,这才知道原来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这种感觉,很微妙,很神奇,让他觉得,他已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家。
两人重新躺回去。
灯已经灭了,屋里静谧温暖,贺梓宁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怀里女人的脸蛋,叹气,“看来是不能碰你了。”
他没有经验,也没有这方面常识,只是下意识觉得,孕妇是不可以有x生活的。
恩施脸红,窝在被子里好久才喃喃开口,“其实,可以的……”
凌晨四点,恩施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贺梓宁起来穿好衣服,最后看了一眼她的睡颜,满足的笑了,然后离开。
他开了恩施的车,去项家老宅。
在小舅房里找了一套合身的西装换上,然后去小璃阿姨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农历初九这天早上五点,天还没亮,项家已经很热闹了。
此时项璃的房间,她坐在化妆镜前,身旁站着化妆师,陈姐和项恬在打下手。
卧室倒是宽敞,不然那么多佣人哪里站得下。
孟晞没有来,项默森不准她这么早起床,这会儿在卧室里床上躺着,其实早已经没了睡意。
项恬虽然不喜欢姐姐,但好歹有着血缘,项璃结婚这天她心里也是莫名激动,哪怕面对她时一点都不愿意表露出来,实际上,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特别勤快,生怕哪里没有做好有什么差池。
汪绮玥给女儿煮了一碗汤圆,六个,简直是逼着项璃吃完的,说是,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项璃想哭,陈姐已经哭了,直抹眼泪。
项恬背着他们,假装出去拿东西,一出那扇门眼前就模糊了。
项默森,许奈良,于佑几个人类 ...
(似于专职司机,一会儿要开婚车的,和几个朋友一起,开了六两辆整整齐齐的奥迪。
许仁川的身份不便开太奢侈的车,大家商量着用了比较普通的奥迪,这样也显得很低调。
婚礼邀请的人也不多,酒店宴请了12桌,都是双方至亲和关系亲密的朋友,其他工作方面的朋友一个都没有请。
许仁川在婚礼前心里列过一份名单,和项璃商量了一下如果上头领导知道他结婚而不邀请会不会不太好?项璃给他想了个办法,说是,婚礼之后单独请吧,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出席。
许仁川摸这姑娘脑袋,心里满意。项璃懂事的时候也真懂事,倔强的时候……像头牛,特别固执特别讨厌。
……
梁爽很早就来了,她负责的是新娘的所有跟拍,这会儿在项璃的
房里,一边拍摄,一边打量这个被许奈良爱了多年的女人。
还真是漂亮,而且是漂亮得不俗气那种,让人过目不忘。
而且这个女人的不一样之处在于,她眼里有一种让男人格外着迷的神采,着迷的也包括梁爽,难怪许奈良和他哥哥爱她爱得要死,还真是与众不同的漂亮女人。
孟晞八点三十起床,去项璃那边,此时项默森和于佑、贺梓宁等人在新娘房门外抽烟说事情,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好笑,一个个笑得胸口都在颤。
不过一看于佑那表情就知道这些男人站在一起聊的东西不会太有营养!
贺梓宁最先看到孟晞,蹭了他小舅一下,赶紧灭掉手里的烟,跟她打招呼,“怎么不多睡会儿?你一孕妇凑什么热闹,一会儿直接跟赵司机去酒店不就行了!”
孟晞瞪了他一眼,走到自家老公跟前,“我想跟大家一起出去拍外景,人这么多,又热闹,我哪里还睡得着。”
项默森早就扔掉了烟头,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点头答应,“行。”
“那我就先进去。”
孟晞路过于佑身边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佑哥你是不是站错队了,这种情况,仁川哥结婚你应该代表男方才对,项默森是没办法了今天出嫁的是自己妹妹,你明明就该去仁川哥那边。”
于佑嘿嘿一笑,捏着下巴郑重道:“站许仁川那队又不能拿红包,一大早的跑去帮忙扎花车还累得要死,不划算!”
孟晞:“……”
真不愧是银行专家,奸商,太精明了他!
九点钟许仁川那边来人了,项家也不含糊,除了几个大个子站在门口当门神,佣人全都涌过来帮忙。
许仁川一行人:“……”
那天,许家准备好的红包全都完了也都没能见到里头的新娘,新郎没钱了,没辙,把项默森拉到一边商量,“你他妈的,那天我来负荆请罪你就冷眼旁观了一大晚上,今天是不是还打算这样!”
项默森挑眉,“人家要钱,你塞钱就对了,没钱?我借你!”
几分钟后左灿从外面送来了一大堆现金,许家的人帮忙装红包,到后来许仁川没了耐性,红包都懒得装,直接把一叠钞票放在门口,“谁开门这钱给谁!”
于是,项恬在里头拉掉了门闩,钱到手了,也把男方的人放进去了……
一行人从她面前经过,人人都往她脑门上拍了一下,说她,“财迷!”
项恬:“哎哎我一个穷大学生,这等赚钱好机会怎能错过!”
……
婚车队伍行驶在路上,孟晞坐在项默森的车里,前头就是项璃和许仁川的车。
早上起来吃了白煮蛋和牛奶,现在孟晞不饿,反倒觉得有些反胃。
打了几个干呕,项默森注意到了,车稍微放慢一点,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抚着胸口,脸色不是很好,“估计是有点晕车。”
“就说了让你一会儿直接去酒店,你偏不听。”男人皱眉。
“今天高兴呀,多大点事儿,婚礼结束我就回家好好休息。”
婚礼队伍先去拍了外景,在公园拍摄了半个多小时,这才驶去酒店。
十点三十左右,宾客6续前来。
孟晞一个孕妇帮不了什么忙,便和许恩施一起在礼宾台登记。梁爽拍摄间隙一直在寻找许奈良的身影,礼宾台上她最喜欢吃的黛堡嘉莱巧克力都没心思吃了。
新郎新娘在迎接宾客,项默森那几个人在那边抽烟吹牛——男人不时的把目光朝向这边,他的小妻子坐在那里,安静美好,目光交汇时,在对他微笑。
康雪融来的时候,项默森正端了热水过来给他的妻子喝,三人见面,略显尴尬。
……
中途孟晞去了洗手间,让孙思婕帮忙登记。
她有点想吐,是刚才肚子有点饿的时候吃了项默森给她拿来一小块芝士蛋糕导致的。
最近她吃甜食不行,吃了就想吐,去洗手间的途中就有点忍不住。
项默森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没见着他,孟晞不熟悉这间酒店,找了很久才找到洗手间。
她推门进去,谁知道,在这里遇到了正在洗手的康雪融。
康雪融和许仁川通过项默森认识,两人谈得来,气场也很对,算是比较亲密的朋友,今天许仁川结婚她也是百忙中抽空过来的。
孟晞之前从项默森那里得知今天她会来,所以,出门之前带上了那条项链。
“这个,还给你。”
没有盒子,孟晞就这样拿在手里,吊坠垂在半空,灯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芒。
康雪融笑着接过去,她脖子上此时没有任何饰品,于是,她戴上了。
“谢谢。”她语气十分和善,让孟晞不再讨厌得起来。
没和
她多说,孟晞找了格子间进去,关上门。
康雪融在外头洗完了手,走到她外面对她说,“你不必再有担心,项默森这个人,你应该百分之百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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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贺梓宁根本不是你外甥,他是你弟弟,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 姜云蕊一袭礼服出现在礼宾台,项家诸位以及在场宾客都愣住了。
她面带微笑,手里拿着精美的手包,在礼宾台递上礼金。
项恬和思婕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收,项恬把目光转到她三哥那里。
项默森脸上淡淡的,只点了下头,项恬收下了那个红包,姜云蕊笑意嫣然,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走向项默森。
此时项默森看了下时间,怎么孟晞去厕所去了十几分钟还没回来跬!
“项家嫁女儿不告诉我,默森你觉得这事儿合理么?”
她理直气壮站在项默森面前,无视一旁忙着招呼客人的汪绮玥。
汪绮玥看见此人就觉得心里浮躁,老爷穿戴整齐在轮椅里,见了她,情绪异常激动。
汪绮玥不知道老爷激动什么,就是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意思,喉咙里不清晰的声音类似于咆哮。
项默森完全没那个意思要和她交谈,但是宾客在此,单独冷落她一个,给人瞧了去该觉得项家不近人情了。到底她曾几何时也是陪伴了老爷很长一段时期,不管这女人好歹,今天她来送过了礼金,也就是来祝福的,所以,他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抬手朝着里面,对她说,“最近太忙,不只是你,很多人都遗忘了。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姜云蕊望着他笑,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项默森心声不悦,但又不会表露在面上。那头又来了客人,他转身就要过去,姜云蕊拉住了他的袖子,在他耳边呵气,动作极其暧昧,她说,“默森,或许你应该对梓宁的父亲到底是谁比较感兴趣。”
项默森身体一僵,蹙眉盯着他。
女人笑得更好看了,她挑眉,人已经去了外头的露台上。
姜云蕊走开后,汪绮玥过来问儿子,“那女人神经兮兮的,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事。”
项默森双手按了按母亲的双肩,安抚她此刻的情绪,“我先过去一下,交代几句让她走。”
“那你快去快回,别多花时间跟她磨叽!”
“知道。”
项默森去找姜云蕊了,汪绮玥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心跳得很快。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眼皮都在跳。
汪绮玥招呼了汪家那边的亲戚,过来寻家姐,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便关心了一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太早了?要是累,先去休息会儿,婚礼开始了我叫你。”
汪绮玥摆手,“没事,再累也就是今天——我先去看老爷,到时间吃药了。”
汪绮玥微笑着,看着家姐朝老爷走去。
老爷今天本来情绪很好,估计是嫁女儿的关系。可姜云蕊一来很明显不对劲了,咕咕咕的又不能表达清楚要说什么。
这会子家姐再喂他吃药,汪琦云转身背对了那边,眼不见为净。
在她心里,项显城这个老东西就是死一百次都死不足惜,家姐这辈子,可惜了。
……
孟晞从格子间出来,康雪融早就离开了。
她没有立马出去,在洗手台边站得比较久。盯着自己的脸看,脸色不是很好,但也不会像上次香港见面时那般激动,康雪融的话她听进了心里。
其实不用她说,孟晞也是相信自己丈夫的。
她站在那里呆,外头有人哼着歌进来了,一转头,便看见项恬。
“你怎么还在这里?三哥被那个姜云蕊勾走了,赶紧过去看着你老公吧亲!”
项恬开着玩笑进了格子间,孟晞心说那个女人来干什么,自讨没趣么?
刚要出去,肚子又是一阵隐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了香蕉的缘故,今天早上在家里已经上了两次厕所了,刚才上了一次,这会儿又来……
没辙,只得先解决自己的事。
孟晞觉得拉肚子估计会影响孩子,一会儿去跟项默森说下,主要是孕妇很多药不能吃,得问问有经验的长辈。
项恬上完洗手间出来,孟晞在里头说了句话,“别给你三哥造.谣,一会儿听了准得骂你。”
项恬:“咦,你怎么还在!”
“拉肚子了。”
“噢,那我先走哈。”
项恬继续哼那歌,出了洗手间突然眉梢一动,停下了脚步。
平时孟晞和项璃在长辈面前就知道装乖孩子,她早就看不顺眼了,眼下洗手间只有她一个人,项恬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嘿嘿一笑,将门给关上,从外面扣紧了,然后,把“故障”标识的牌子放在了门口。
完成了这一切,她高兴的拍拍手上的灰尘,走了。
哼歌哼得更动听了,哈哈,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与此同时,项默森在露台上跟姜云蕊交
涉。
这女人习惯性的难缠,项默森在里面也是早就烟瘾犯了,这会儿点起一根,眯了眼的吞云吐雾,唇边叼着烟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一次性说清楚,我没那么多时间在这儿听你瞎扯!”
“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你有求于我。”
姜云蕊不紧不慢的,走近了他。
她穿着高跟鞋,本来身材就高挑,站在项默森面前几乎能和他平视。
男人点点头,让自己态度缓和一些,“说吧,梓宁的事你从哪儿听来的。”
“项默森,我跟你说一个你们项家除了老爷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你该如何报答我?”
姜云蕊在跟他讲条件,他眉梢紧紧拧着,耐性消褪,转身就要走,姜云蕊死死拽着他的袖子,“贺梓宁根本不是你外甥,他是你弟弟,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
孟晞无论如何都开不了那扇门,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没人应声。
要是换做往常,她只当别人恶作剧跟她开玩笑,忍忍就过去了。可当下情况不同,怀着孩子呢,本来身体就不是很舒服,万一等会儿有什么事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开始慌了。
手机在包里,包放在礼宾台那里,她没法联系任何人,脸上五官都快纠结成一团了,声音越来越小,“到底有没有人啊……”
宴会厅门口,姜云蕊拎着包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项默森从外面进来,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情绪,汪绮玥和许仁川等人过去问他怎么回事,他摇头,随即恢复成起初的样子,笑着说没事。
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他的视线掠过不远处正和汪家那边的亲戚攀谈的二姨汪琦云,那一瞬,只觉得胸腔一股窒闷没法宣泄。
他转开了目光,抑制,隐忍,迫使自己将那阵酸胀压下去。
“咦,小晞都去了快半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孙思婕从位置上坐起来, ...
(到处寻找孟晞的身影,心里不免又担忧。
项默森闻声缓过神,皱眉反问,“还没回来?!”
“对啊,说去趟洗手间,去了这么久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思婕觉得一个孕妇,随时有可能有突情况。
汪绮玥听说孟晞不见了,比思婕更着急,一边说“还不赶紧找去”一边自己就走在前头了。
而项恬一脸闲闲的坐在那里,嘴里含着棒棒糖,心说能有什么事啊,让她在那儿待会儿吧。
她不知道孟晞的身体状况,就想逗一逗她,就不知道三哥和老妈那么紧张干什么!
一群人私下寻找,到了卫生间,那门关着,而且是故障中,认为孟晞不可能在这里,就都调头了。
而此时孟晞坐在地上靠着门,觉得冷,又有困意,抱着膝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怪这酒店的门隔音效果太好了,外面的人那么大声音她都没听见。
皓皓穿着小西装东窜西跳,小婶婶小婶婶喊了一路,急得满头大汗。
小婶婶丢了怎么办呀,小婶婶肚子里有妹妹,小婶婶丢了,妹妹也就丢了,他难过,他觉得三叔会更难过。
皓皓人小,动作比任何人都麻利。
来来回回走跑了几趟,又把先前去过的敌方找了一遍。
再一次来到洗手间门口,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叔叔阿姨都去别的地方了,皓皓嘴里还在喊,“小婶婶,别躲猫猫了,皓皓找不到你,你赢了,赢了行了吧!”
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皓皓眉头紧锁,低头一看,“小婶婶的夹?!”
那是他情.人节那天送给孟晞的礼物,一眼就认出来了!?小胖子将那支蝴蝶夹拿在手里,东看西看,最后视线落在洗手间门口那块“故障”的牌子上。
电视上不都演了吗,坏人作弄好人,总是把人锁在里面然后立着块牌子让人找不到她。
于是,皓皓跑过去,胖手砰砰的敲那扇门,“小婶婶,亲亲小婶婶你在里头吗?”
孟晞靠着门板,昏昏沉沉的,听到皓皓的声音,而且背脊上的响动震得她心都在跳。
睡意一下没了,她缓缓站起来,干涩的嘴唇张开朝外面喊,“皓皓……”
外面的小胖子听到这一声,心里乐得不行了,“哈哈,小婶婶我就知道你跟我捉迷藏,我可找到你了!”
孟晞:“……”
“乖,快把门给小婶婶打开,小婶婶出不来了。”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怎么弄,小婶婶你等着,我去找三叔!”
皓皓很快的跑开了,孟晞叫了他两声,没有应答,心里又开始慌。
五分钟后过来人了,门一开,项默森一脸严肃的表情映入她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叫他就听他火气很冲的吼,“你怎么搞的!”
在场
的人都愣了,这人咋回事,无论如何都得先把孕妇安抚好了,他居然先火。
孟晞只当他是太着急导致,也没跟他计较,解释道,“恬恬跟我开玩笑呢,她知道我在这里,一会儿会过来给我开门的。”
她想,项恬估计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项默森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孟晞:“喂,你……”
来不及说点什么那人已经走远了,孟晞心想他是去骂项恬了吗,赶紧对思婕等人说,“快过,一会儿他当那么多人骂恬恬就不好了。”
孟晞完全想错了啊,今天的项默森不比以往,心头各种情绪正不知道如何作,逮到了项恬,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耳光就招呼了过去。
那声响,惊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项恬愣住了,棒棒糖还在嘴里,小棍子因项默森那一巴掌狠狠的戳到了她的喉咙,脸疼,口腔里也在疼,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你简直太欠收拾了!”项默森怒不可歇,表情恐怖。
“你神经病啊!”
项恬站起来很大声的冲她三哥对骂,扔掉了棒棒糖,哭着去推眼前这可恶透了的男人,刚推了一下就被项默森拧着手腕子一把掀开,力道太大,项恬摔倒在地。
哭得更大声了,还要不要给她留点脸面!
“项默森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谁不得好死?你明知她怀孕了你还搞这些花样整她,万一出事你负责?!”
“就开个玩笑嘛,一会儿我就去放她出来了……”
项恬捂着脸,一边哭肩膀一边颤,“至于吗,你至于这么抽我吗,这么多人在呢!”
“你还知道什么叫脸面!”
项默森气得狠狠揪她的衣领,目怒凶光简直太吓人了,项恬怕得要命,怕他接着又是一巴掌赏给她,赶紧大喊,“妈,项璃,这人疯了,他要杀我!”
那些宾客不敢上前劝阻,项璃和许仁川等人过来看见这情形,一问才知道项恬干了些什么。
汪绮玥听说了更是气,心里一边在乎孟晞的安危,一边又觉得项默森今天行为反常。怎么也不该在这里教训项恬。
怕事情闹大,汪绮玥将项恬扶起来,不由得低声喝斥,“你做错了事是该打,小晞身体不好,怀这个孩子很不容易,你想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谁知道她这么严重!”
“你还说!”
汪绮玥觉得这个小女儿太不懂事太任性,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行了,滚休息室去,看了你心烦!”
“你们有必要吗,老是看我心烦,这么不待见我留着我干什么呀,像对姜云蕊一样直接把我扫地出门不就行了!”
项恬不提姜云蕊还好,一提,项默森火更大,指着她的鼻子,几乎是咬牙启齿,“立马给我滚!”
孟晞扒开人群过去拉项默森,“算了,也不看今天什么日子,你……”
男人气头上,狠狠甩开她的手,“你给我闭嘴!”
孟晞:“……”
项恬哭得妆都花了,瞪着孟晞,“少假惺惺了,谁不知道你和项璃一样,巴望着我三哥撵我走!”
说完她拿了自己的双肩包头也不回的走了,项璃要追出去,许仁川皱眉拉住她,“她这么大个人了,也该为自己犯的错承担后果,由她去吧。”
项璃唇张了又合,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贺梓宁和许恩施在那头帮忙招呼客人,得知这边闹起来了,赶紧过来瞧瞧。
项恬已经走了,问孟晞,孟晞把事情说了一遍,梓宁不满的低声说,“她估计就是开个玩笑,没别的坏心思,我小舅这样过分了。”
孟晞不吭声,目光望着跟许仁川一堆人站在一起的项默森,不知道他们几个在说什么。
项默森也看了她一眼。孟晞觉得他其实没看她,而是在看她手腕上的东西。
孟晞自己低头看着手腕上那玉镯,琢磨再三,也猜不到项默森在想什么。 ...
“是啊,小舅平时再暴躁也不会当那么多人动手打人啊,恬恬阿姨再有错,该怎么惩罚回家再说不行吗……”
恩施和梓宁手拉手,她今天穿着宽松的外套,孕味十足。
亲戚朋友不知道她和梓宁离了婚,看她像是怀孕的样子,便开口问,然后贺梓宁大方承认:她怀孕了。
孟晞无奈摇头,“早上出来都还好好的,心情也很好,一会儿工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我要有什么事,他都是担心多过愤怒,刚才我在里面一出来,他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劈头盖脸就骂过来了。”
“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估计。”
贺梓宁开了句玩笑,这话题就这么打住了。
已经十一点五十五,还有十三分钟婚礼就要开始了。
项默森在
那头跟朋友聊天,贺梓宁就自己做主把孟晞和恩施这两个孕妇安排在了一起,坐在靠后面的位置。
前面离台子太近了,音响声太大,对孩子不好。
……
项璃被化妆师叫去补了一下妆,许仁川趁此机会到休息室整理自己,并拿上婚戒,一会儿要给司仪的。
孙思婕进来倒水喝,两人遇见。这是今天思婕唯一机会跟他单独相处。
此时,是婚礼前的五分钟。
许仁川整理领口的蝴蝶结,思婕放下水杯,过去帮他。
他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不过转瞬即逝。
思婕开口了,低不可闻的声音,“仁川哥,你要幸福。”
再一次,他说了谢谢。
整理好了他的领结,思婕收回手,许仁川看到她眼眶绯红。
“为什么是小璃,为什么她就可以?”她哽咽着,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在抑制,可是,眼中仍然显露着些许失控。
人前的和平共处,不代表她对项璃没有嫉妒,没有怨恨,这个男人她爱了多少年了,为什么她一回来就可以嫁给他!
许仁川抿着唇,眉心拧着,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说,“要开始了。”
“仁川哥,我爱了你很多年……”
“她比你更久。”
许仁川此话一说,思婕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仁川哥……”
他笑着,唇角那抹笑意里,似乎带着自豪,“她给我生了女儿,我早就该把这婚礼给她了。”
……
婚礼过后。
下午两点,孟晞要回去休息了。晚上闹洞房没她什么事儿,她也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恩施和她一样,参加完婚礼就被贺梓宁送回去了。
今天不用回项家老宅,夫妻二人开车回自己家。
项默森中午滴酒未沾,实属难得。
车里暖气很足,他脱了外套,身上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领带早就摘掉了,袖子挽着,专注的开车。
他没有跟孟晞说一句话,孟晞也没主动理他。
这人今天脾气太坏了,这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项恬确实不懂事,但是弄成这局面,孟晞有隐隐的亏欠感。
一路无话持续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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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终于可以写到奈良和爽爽亲密接触了,好嗨森(*__*
187.你是暴发户我可不是小老婆……项默森你疯了
( 孟晞和许恩施都离开酒店了,梁爽再呆着也没意思,回头看了一眼正和朋友攀谈的许奈良,打算走了。
车子还在4s店,只能坐出租,人在酒店门口等了一阵,背后有人叫她名字。
回头一看,是许奈良。
内心躁动的滋滋声,无法控制的一种情绪,像是灶上已经沸腾了的一锅热水妗。
她今天是摄影师,想来也没法穿优雅礼服站在许奈良面前,身着干练的判裤和短款上衣,也算得上干净漂亮。
“你车子还没拿到吧,这地方不好打车,我送你。”
许奈良为人随和,哪怕他身上总会有一股富家子不太好靠近的疏离感,但此人有礼貌有风度,相处久了就让人忘记了那疏离。
心仪对象主动开口,梁爽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跬。
许奈良酒店车库拿车,梁爽一激动就给孟晞打电话,“我感觉我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怎么这么细心居然想到我的车还在4s店……咳,你俩到家了吗?气氛不对?好吧,不打扰。”
孟晞那头情绪不高,估计是项默森心情不好导致,婚礼前那点Сhā曲梁爽也知道,只当项默森是为了不懂事的妹妹脾气,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调整好了。
许奈良车子开过来的时候梁爽第三次看了时间,紧张弄的,心跳没法正常。
她上了车,脸上一直挂着些许红晕,许奈良以为她是喝了酒的原因,其实梁爽喝酒喝得少几乎是不会上脸的,这种脸红很明显是害羞激动紧张亢奋一些列连锁反应所致。
“住哪边,麻烦指下路。”
许奈良开了口,朗朗春风般的声音很是好听,梁爽说了公寓地址,顺便看他年轻英俊的侧脸。
今天中午很多人都没喝酒,重头戏在晚上那顿饭,估计等会儿许奈良就不会开车回酒店,今天大哥结婚,那么多朋友在,无论如何也得把气氛推高。
也许也只有那样他才可以暂时抽身痛苦的情绪。
许奈良觉得自己挺挣扎的,一边膈应许仁川,一边又希望项璃和他好好的,永远幸福。
婚礼前几天恩施提过一句,要不然找个借口去外地一段时间再回来,可是这种逃避行为似乎又不是他的作风,冷冷的回了恩施一句:我又不是懦夫!
当时恩施搂住她二哥的肩膀,笑嘻嘻的,不是懦夫就好,我家二哥英俊潇洒,眉目清朗,一看就有无穷无尽多的桃花。
这会儿梁爽坐在他的车上,两人不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除了几句无关痛痒类似问一些对方工作之类的,几乎找不到切入口打开话匣子。
“以前小晞和森哥分居,就是跟你一起住?”
车子调了个头,前方直走到尽头倒左再行驶个二十分钟时间就能到达梁爽公寓了,许奈良专注开车无聊中,随便问了她一句。
“对,那房子我先租的,后来小晞从法国回来没多久就搬过来了。”
梁爽一开口话就有些多,下意识的,想让许奈良多了解她一些,“我们俩中学六年的同学,大学又是一个学校,感情很好。”
许奈良点头,可是言语里外似乎都在围绕孟晞,“森哥对小晞很好,就是遇见对方时间稍晚了点,不然,以森哥这种任何女人都没抵抗力的男人,孟晞早八百年就爱上他了。”
“……”
梁爽心想这人怎么扳不过来,聊我啊聊我啊,不要聊小晞了。
“可是他们两个现在感情也很好啊,既然能认定彼此,早认识晚认识也没那么重要吧。”
梁爽说完,许奈良转头看她,咧嘴一笑,“也是。”
梁爽有点被他清朗干净的笑容迷惑。
“你是本地人,怎么不跟父母住?”许奈良问。
“我爸妈很啰嗦啊,念大学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毕业找到工作经济独立,这样就可以搬出去住了。”
梁爽顿了一下,吐舌头,太过坦诚的话也不怕给人笑,“咳,还有就是,万一谈恋爱了,在外面住的话比在家里方便。”
许奈良闻言一直笑,直到前方遇了红灯,车子停下,这才说,“你那辆极光,靠你报社的薪水估计好几年都买不起吧,关键是,你才毕业不到三年。”
“哈哈。”
梁爽不好意思的摸脑袋,“别揭穿我嘛,这种大型支出当然要靠爸妈支援啦。”
许奈良低沉的笑声特别好听,在梁爽耳中听着也特性感,视线之处就是他未扣的衬衫领口里微微滑动的喉结,她盯着看了两秒钟,心里喊了句卧槽赶紧转开了脑袋。
眼中这男人似乎每一处都让她着迷。
到了公寓。
梁爽好歹受过高等教育,知道女孩子的矜持也是教养的一种表现,虽然机会就在面前,可许奈良没开口说要上去坐坐喝口水,她也就没主动邀请。
他人没下车,在车窗里跟她说
的改天见。
梁爽懂的,这句“改天见”和“再见”其实没什么差别,要看造化了。
她心里始终装着一句至理名言:顺其自然不是什么都不做。
许奈良那颗心有多无坚不摧,她就得有多努力,只要靠近了,就不怕住不进去。
梁爽细细掰了掰手指,掰到第二根就掰不过去了。
许奈良是她活到25岁认真喜欢过的第二个男人,第一个,是小时候隔壁的大哥哥,现在见面早已没了年少时那种懵懂爱慕的感觉,而对许奈良,一想起他来,总会微微的心酸的快乐。
……
……
下午三点,孟晞在卧室一点睡意都没有,以往的这时候估计已经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了。
项默森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不搭理她,他在书房,她在卧室,毫无交流。
关键是他也没什么要紧事,就坐在办公桌前抽烟,孟晞每次经过的时候就看见那屋里烟雾弥漫,一股子乌烟瘴气。
心里憋着无名火,又不能作,毕竟项默森又没真朝她脾气。
可他这态度,对她不闻不问到底什么意思呀!
孟晞在屋里坐不住,终于起身往隔壁去。
手里拿着靠枕,一进门就朝他身上摔去。
男人指间夹着烟,皱眉沉思中,被不明物理砸中条件反射皱眉盯着门口的女人,“你怎么还不睡!”
“你什么意思!”
孟晞走了过去,一会儿就站在了他面前,他坐着,她站着,难得的居高临下跟他说话。
“什么什么意思?”
男人的眉眼里有些许疲惫,此时在自己家里,毫无防备的时候神色里是心事重重的表现,孟晞忽视不了。
“你一回来就给人脸色看,我招你惹你了?”
“别多想,我有点自己的事,听话,去睡觉。”
男人站起来灭了烟,顺手拉过孟晞的手要带她去隔壁休息,孟 ...
(晞却站着不动,“你是怎么了,早上在酒店愤怒得跟什么似的,恬恬跟我开了个玩笑,我人也没事,你至于那么大的火?项默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心情不好在恬恬身上借题挥?”
孟晞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在一起面对他而站,项默森敛眸一声不吭,她拉起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语气柔和,想要好好的哄他,“有什么事你得告诉我,你是我老公,我必须为你分担。”
项默森正欲开口说点什么,视线落在孟晞戴着的那支镯子上,眼中一滞,冷不防的捏住孟晞的手腕子,“这玩意别戴了。”
孟晞不明所以,看看镯子又看看他,“为什么不戴,玉石戴了对身体好,这可是你妈……”
“说了别戴就别戴,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一百个你天天换着戴!”
“神经病,你较什么劲儿呢,这镯子碍着你了?!”
孟晞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先不管这镯子是否名贵,婆婆送给她的连项璃都没得到的,难道她不该好好珍惜??不想跟着人说话了,爱生闷气自己生去吧。
孟晞甩开他转身就要走,项默森火大的自己动手扯她手上的东西,嘴里的话语已经完全没风度了,“这破玩意儿难看得要死,你戴着就跟暴户养的小老婆没什么两样,看了让人倒尽胃口!”
“你是暴户我可不是小老婆……项默森你疯了……啊——”
ps:先更一章,我再改改后面的,马上就来。
188.项默森觉得,他可能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 只听哐当一声,那镯子撞在了桌沿上,碎了。
孟晞半张着唇望着项默森手里的残骸,好半晌,抬头看他,只说了一句话,“多大的人了,无理取闹!”
说完她就走了,书房的门摔得闷响,摔得男人心头狠狠一震,片刻后,他无声的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无理取闹……
小晞这样说他,应该是很生气了妗。
生气?
他现在的心情何止是生气能形容的,项默森觉得,他可能要去看心理医生了,他只是个普通人,他的心脏承受力再好,始终也有个限度跬。
几个小时前酒店露台上姜云蕊那番话而今仿佛响彻耳际……怎能这么肮脏,这么完全不顾道德底线,人活成那个样子,有意义么?
“你忘了你二姨跟你妈长一副模样了?项默森,知道她为什么不嫁人么,那是因为她觊觎了自己的姐夫觊觎了三十几年,她心里想的人是你父亲,找准了机会就一定不会放过。贺梓宁长得那么像你,什么外甥随舅,瞎扯淡,他眉梢眼角有你的也有项世元的痕迹,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就是你家老爷的亲儿子!你们一个父亲的,并且你们的妈都几乎长一个样子,你说你们像不像!”
“项默森,在你的心里认为家人对你很重要,可偏偏你就是被你最亲近的人欺骗、伤害!你以为你二姨对你妈真像你看到的那样吗,以为她们俩感情很好?别傻了,两个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能好得到哪里去?她不烧香拜佛求你妈早点死你就该知足了。”
“你要是觉得我骗你你大可以去质问你二姨,我保证,她一听你说这事儿她手里的佛珠都得吓得掉在地上!”
“对了,还有你的大姐,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接过你父亲的私生子非要让他叫自己一声妈,你们家的人怎么那么变.态呢!贺准为了利益可以昧着良心做任何事,帮着你爸帮着项景枫隐瞒贺梓宁的身世,可你妈对她项景枫明明就有养育之恩,她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还有啊,”
当时姜云蕊手扶着项默森的肩膀,笑得明媚惑人,眼底确实嘲笑的,恶毒的,“知道你爸怎么会从楼上摔下去摔成现在这样吗,那是因为,他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项世元在他的床上跟我做愛!”
她的笑声那么肆意,却像是一颗地雷在项默森的心理引爆开来。
他犹如化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腿僵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直到她笑着朝他飞了个吻之后翩然离开,这才往后退了两步,倚靠在栏杆上。
他竟然站不稳。
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算不上老,到底也是有些人生阅历了,经历过的波折、坎坷也不算少,事业上的,感情上的……可唯独至亲至爱的人的背叛,他从未感受过。
项世元跟他不和睦,他早已习惯了几十年,他对孟晞做那种事,项默森有的情绪只有愤怒。可二姨是他尊重的长辈,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姐妹,她们的感情是假的?
他总是能回想起记忆中二姨一遍又一遍的在电话里重复,默森,出门在外没了父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时候他十几岁,在大洋彼岸的那一端,听着二姨关心的话语,眼角湿润。
这些,都是假的?
项景枫是他大姐,不管他有多膈应贺准这个人,很多生意也都给贺氏留了后路。以贺准的为人,正派的人统统不喜欢跟他打交道,当初他做房地产,要不是项默森在背地里动了手脚,他哪有那个本事跻身进去那个财!
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项景枫是他大姐,一个父亲,一个姓氏,是亲人!
可最后她和二姨竟是以这种方式来提醒他,他们是一家人……
项默森觉得这个世界变了,人心诡谲,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显示出与以往不同的一面,甚至当孟晞站在他跟前的时候,他瞧着她对那跟镯子的紧张程度,能把她想象成一个贪慕虚荣的拜金女孩。
实际上人很容易走极端,现在的他便是,好在他有那个意识,不愿意让自己变成一个偏执狂。
……
孟晞离开家,上了出租车就给梁爽打电话,“你在哪里,回去了吗?我马上过来,一会儿再说。”
她面色红,是刚才跟项默森置气时憋的。
那人简直莫名其妙,好好的镯子给他弄断了,以后婆婆看她手上没了那东西,该如何解释??既然是他们家的人,为人儿媳,自然会重视婆婆的感受。
项默森今天跟她这一通脾气不知缘从何起,中午项恬惹了他,这绝不是事情的根本原因,顶多也就算得上他作的导火线罢了。
难道是姜云蕊??孟晞一路上胡思乱想,司机看了她好几眼,只觉得这漂亮姑娘有心事,小脸儿上五官皱成了一团,很不高兴的样子。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热心肠的人,这还在新年里头看姑娘像是受了委屈,没忍住就关心了几句,
“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受欺负了?”
孟晞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没受欺负,就是我丈夫他今天心情不好,交流有困难,所以我出来找朋友。”
“瞧你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住在这地方,家里条件很好吧?”
“……”?孟晞尴尬,笑了笑,没吭声。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看看外头打工回不了家过年的那些民工吧,家人ℚi儿都在家,自己一人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寄回家。现在的夫妻,一丁点事儿不如意就闹别扭,主要就是条件太好了,吃穿不愁,没什么事可干闲的。”
师傅的语气很幽默,孟晞听着心情也好了,“您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到了梁爽的公寓,孟晞付钱下车,让师傅别找了,走的时候跟师傅说了句新年快乐。
梁爽此时抱着枕头在沙上回忆之前许奈良送她回来的每一个细节,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抑制不住。
孟晞进门就看她傻傻的花痴样,受不了的说,“你至于吗,上人家的车就变成这样了,以后上了人家的床还不得变成白痴?”
梁爽脸一红,立马靠过去搂着孟晞,“那你觉得我有可能上得了他的床吗?”
“受不了你了。”?孟晞一把推开她,皱眉道,“哪有你这样的女生,上赶着倒贴,知不知羞!”
梁爽嘴一歪,双手抱着瘦瘦的膝盖,傲娇的,“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矜持真的没意思,很多两情相悦的人就是因为一直在等对方开口而彼此错过了。我喜欢许奈良,如果要跟他谈朋友,那必定是以结婚为前提,那样的话,跟他蒰是必然,我干嘛要羞——”
梁爽说完斜眼看着孟晞,“你当我是你呀,跟人家贺梓宁谈了六七年也没被人脱过衣服!”?孟晞差点从沙上震起来,“那时候我年纪小,年纪那么小就跟人做那事我爸妈知道非杀了我不可!”
“哈哈。”
...
梁爽被她炸毛的表情逗乐了,“瞧你,这么激动,知道你是好孩子啦,摸摸头。”
梁爽真动手摸孟晞脑袋,孟晞白她一眼,挥开了她的手,“项默森现在情绪很糟糕,我不喜欢回去跟她面对面又无法平静相处的状态,今晚我就在这住了。”
“他回来找你吗?”梁爽问。
“应该不会吧,他心里有事,而且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没解决之前估计不会顾得上我。”
孟晞身子往沙里缩,垂眸无奈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没见他这样过,我有点害怕。”
“等过几天他平静了再回去问他吧,暂时估计他也不想说。”
门外有人摁门铃,孟晞要起身去开门,梁爽按住她的肩膀,“我来,不是我爸妈就是许念。”
平时很少带朋友回来,除了许念和爸妈,知道她住这里的人也不多。
门开了,贵妇戴着墨镜单手撑着墙咧嘴笑着朝梁爽挥手,“亲爱的,我回来了。”
“噢,小晞也在。”
孟晞心情不好,梁爽这会儿从花痴中缓过来了同样也跟着情绪不高,哪怕明知许念每次去了欧洲回来会给她俩带礼物,此时也显得兴趣缺缺。
许念进了屋,在玄关换鞋时就看到孟晞一脸的沉郁,“怎么了你?”
三人坐在一起,孟晞把事情重新完整说了一遍,许念分析,“该不会是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刺激他吧。”
指的是姜云蕊。
189.如果有一种母爱生来就是为了分离,那他就是始作俑者
( 孟晞摇头,说不知道。
她一不开心,身旁两个姑娘也就笑不起来了。
许念跟梁爽使了个眼色,梁爽立马岔开话题嘿嘿的笑,“我来看看贵妇这次给咱们买了些什么回来……克洛伊太阳镜,这个我要!伊莎贝尔板鞋,哎哎小晞你怀孕正好可以穿……”
梁爽在那边翻箱子,孟晞毫无兴趣,许念见她在担心项默森,也只有结了婚有了家庭的人才知道那种记挂着丈夫的感受,她拉着孟晞的手,“要不,我送你回他?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摊开说的?”
孟晞眨眨眼,睫毛扑扇了两下,“算了,今晚我就住这里,他这会儿烦着呢,也不想见我。”
…跬…
……
今晚是许仁川和项璃的洞房花烛夜,一帮朋友也没过分闹他们,在婚房里玩闹了一个多小时就散了。
他们的婚房就是之前一直住的那套,十年前买的老房子了,徐仁川留着住,是因为他怀念以前和项璃在这里相处的日子,舍不得买新的,打算在这里多住些年。
项璃一身大红色旗袍,送走了宾客,屋里只剩他们夫妻二人,人还在玄关处,门一关就被身后男人搂紧了怀里。
他今天喝了很多酒,他高兴,此刻异常的兴奋。兴奋的除了情绪,还有他的身体。
项璃已经习惯了他随时跟她求欢,不过这会儿他半醉,到底也是新婚,她固执的不想在他醉酒的情况下和他亲密。
时间还早,先洗漱换衣服。
笑着推开了他就往卧室走,要找睡衣,男人如影随形的跟着,项璃一站定就被他抱着,再推开,再抱……如此重复,没完没了的,他脸皮很厚。
酒气扑打在她的脸上,双臂箍筋了她纤细窈窕的腰身,其中一只大手往上游走,覆上她胸前高耸的地方,在她耳边呵着气,激烈的暗流在身体里已经快要不受控制。
“我得先洗澡,然后给你煮一锅解酒汤。”项璃说。
“不行,先满足我。”
他语气强势,可望着项璃的眼睛却是刚柔并进,带着些许恳求。
项璃咬他的下唇,重重的一下。
“我说先洗澡,然后喝解酒汤,许仁川你需要我重复第三遍?”她心里在笑。
深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三秒钟,他点头说好。
项璃的旗袍不好穿,更不好脱,盘扣很复杂,他在帮忙。
里头的内衬是丝质面料,光滑,手感异常的好,摸上去犹如摸着她的皮肤,许仁川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早上我化完妆,小诺在西雅图给我视频通话了。”项璃说。
“是吗?”
许仁川手里帮着忙,抬眼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浅浅笑意。
“嗯,她说祝我们新婚愉快,遗憾不能回来参加婚礼,还说买了礼物等开学之前回来送给我们。”
项璃说这些话的时候透露着一种期待,许仁川动作一停,看她的目光比先前更柔和了。
此刻他心疼项璃,责怪着自己。
如果有一种母爱生来就是为了分离,那他就是造成这分离的始作俑者,他在心里极其痛恨自己。
项璃洗澡的时候他换下了居家服,一个人在卧室有点无所事事,便进了浴室,和她同处一室,他洗脸,刷牙。
项璃的身材很好,是真的好,许恩施嘴里用“性感漂亮”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她有足够让男人为之疯狂的资本,一沾蚀骨。
洗完澡她穿着丝绸质地的吊带裙在屋里走动,给他煮酸辣解酒汤。早已有了亲密关系,也就不必矫情的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太过暴路而纠结。
项璃熬汤的时间许仁川已经在洗澡,他出来了,汤也就弄好了,很有卖相的一碗,在厨房流理台上。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避孕tao放在裤袋里,然后若无其事的去了客厅。
项璃在厨房等他,一边喝杯子里地温水。
许仁川瞧她喝水不免皱眉说了一句,“药就别吃了。”
项璃解释,“我喝水而已,你要不要这么神经质?”
许仁川笑,静静的喝完了那碗汤。
之后再一次刷牙,他觉得先前刷那一次多余了。
上了床,项璃美人鱼的姿态侧身躺着等她。
他坐过去,项璃笑着拍拍身边,示意他再过去一
男人再往前挪了一点就俯下shen去吻住了她,屋里温度渐渐热了起来。
把她的肩带往下拉,大手罩着她的柔软,项璃被他揉得申吟,手搂住他结实坚固的身ti和他激烈接吻。
许仁川把她摸到shi润,然后进去,项璃睡衣还在腰间挂着,单薄的料子显得可怜极了。
床和墙壁出的动静刺激着她,还有他,许仁川用了措施,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的亲密程度,严丝合缝。
卧室的灯一直亮到凌晨,屋里动静慢慢停止,只剩下两人逐渐弱下去的喘息。
项璃趴着,累了,男人先下床去清洗自己,五分钟后回来,拿了热毛巾给她清理。
之后两人相拥而眠,却是毫无睡意。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感受着他心跳的力量,他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会把小诺要回来。”
项璃:“……”
他吻她的额头,语气宠溺,“放心,会以一种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式。但是小璃,你得等。“
……
于佑和孙思婕从婚房离开,开车送她回去。
思婕一路无话,视线始终望着车窗外。
她今天一直在装,装得很开心,装得满腔祝福,其实她不过是一个俗气的,不那么高尚的女人。
许仁川结婚,她怎能开心,怎能祝福。
思婕跟父母住在一起,联排别墅外,于佑的车稳稳停好。
她这会儿情绪低落,不能立马进去让父母现她的不对劲,坐着没动,正要开口问于佑要一支烟来抽抽,那人比她先开口。
“孙思婕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
先应了一句,又觉得有什么问题,眉头一皱,“你有什么事需要找我商量的?我一不能给你拉存款,二不需要你给我放贷款,我……”
“我俩试试,你觉得如何?”?没等她说完,于佑捻灭烟头扔到了窗外。
“试试?试什么?”
思婕一边觉得这人没公德心,一边反问他,也没往深了想。
然后她看见于佑冷冷一笑,冷不防的就抓紧了她的手腕子,“试着谈恋爱,试着搞对象,试着把对方当成结婚对象,明白?!”
“……”
孙思婕猛地抽回手,见鬼了的表情盯着他,“佑哥你今晚没喝酒啊,怎么就醉了!”
“醉你麻痹!”
...
于佑不拘小节,习惯了满嘴脏话,纯爷们。
他抹了一把脸,靠近孙思婕,“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看不明白,哥一直在你身后默默的关心你呢,多少年了,你他妈瞎了眼了看不见!哥见你也小三十了,不忍心你做大龄剩女……”
“等,等等!”
孙思婕做了个打住的姿势,纠正他,“于佑,我还有两个月才28,离你说的三十还有两年,多谢你关心,我不急。”
说完她拉开车门下了车,脸上一阵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于佑也摔门下去,追过去拽住她,“认真点,好好说下这个事。”
“没法说。”
思婕要挣扎,于佑力气太大,她完全不是他对手,“许仁川已经结婚了,你死了那条心,你说我要什么没有,有什么不能满足你?”
“别神经了!”
思婕被他郑重而严肃的表情弄得想哭,他却没有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
“于佑你别这样,丢不丢人!一会儿我爸妈出来看了怎么办!”
“给他们看了正好。”
于佑作势就要拉着她往里走,思婕火了,高跟鞋结结实实揣在他腿上,“放手,让你放手,你这个流氓,我不喜欢你!看了你就烦!你这个花花公子,是女的就上的种马!”
于佑突然汀脚步,回头望着她笑,“谁跟你说我是个女人就上?孙思婕,看来我俩得好好交流才能让你对我改观。”
“没兴趣。”
“我有耐性。”
“没时间。”
“我有耐性。”
“……”
“我有耐性。”
……
“思婕回来了?”
里面的门开了,郭院长的声音传来,吓得思婕赶紧甩开了于佑的手,“妈!”
“小佑送你回来的呀。”
郭院长站在两人面前,笑容可掬,于佑见了长辈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才有的局促,和孙思婕的紧张形成反差。
“时间还早,进屋来坐会儿吧。”郭院长对于佑说。
“好。”
“……”
孙思婕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郭院长您干什么呢,他该回家了该回家了!
……
……
晚上十点,贺梓宁去了许恩施的出租屋。
打车过来的,今天小璃阿姨结婚他高兴,喝得不少。虽然一直对许仁川这人没什么好感,可他一边是爱人的哥哥,另一边又是小璃阿姨的丈夫,没好感归没好感,以后关系要融洽起来。
仔细一想,这一大家子人关系也真是复杂。
孟晞跟他是青梅竹马,嫁给了他小舅,他叫一声小舅妈;项璃
是他的小阿姨,又嫁给了他的大舅子,这辈分太让人汗颜,该怎么称呼?
贺梓宁在心里笑,可他意识里的复杂关系和实际情况其实相形甚远,有些秘密,他终其一生都不会知晓。
恩施困了,又不想先睡,这会儿在沙上看电视等他,昏昏沉沉的听到钥匙声音,知道他回来了。
一脸惺忪走到了门口,贺梓宁一进来就被她抱住了,仰着脸看她,一脸的幸福,“老公,你回来了?”
这句话,从今以后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说了。
贺梓宁双臂揽着她略显肉感的身体往里走,随手关了门,一边说,“今晚大家都很自觉,喝得不多,没有胡闹。”
许恩施闻到他身上很重的酒味,白了他一眼,“你这叫喝得不多?看你脸红成这样,少不了半斤白酒。”
贺梓宁笑,捏她的肉脸儿,“半斤估计不止,放心,没真醉,醉了,就看不清你的样子了。”
他俯身和她亲吻,大手扣着她的腰身,吻了一阵他说,“你好胖,腰上好多肉,昨晚我就现了。”
许恩施很窘迫,心说最近确实很能吃,这么明显?
心里突然就有一种压迫感,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身材,被贺梓宁这么一说,一张脸瞬间就红了,“我、我生完之后会减肥。”
然后她听到贺梓宁肆意的笑声,他说,“我不在意你身材好不好,减肥没必要,跟你开玩笑呢,胖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健康。”
他抱起恩施去卧室,让她先躺下,他则去洗漱了。
明早要回美国,他把所有证件都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恩施不想他走,心里挣扎了一下要不要把他那些东西都给藏起来让他走不了??她要是这么不懂事贺梓宁一定会骂她。
十几分钟后贺梓宁围着浴巾出来,洗了澡,身上的酒气散了许多,但口腔里的酒味还是很重。
他和恩施热情的吻着彼此,他在摸她,她也在摸她。
夫妻之间,分别前特别的需要对方的慰藉,以解日后的相思。
贺梓宁那方面的念头很强烈,许恩施握着他,他双眼痛苦的闭着,光靠她手的温度已经解不了渴了,但他知道不能再放纵,昨晚碰过了她,应该节制。
许恩施鼓励他,说再一次没关系,这一走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看着她特别明亮的眼睛,贺梓宁在她身上,抹开了她额前的刘海,沙哑的声音对她说,“恩施,他不是我亲生父亲。”
“……”
许恩施一下懵了,开玩笑呢?这还没到愚人节。
“他把我养大,即便对我再不好,再残忍,他对我也有养育之恩。”
“梓宁……”
“你听我说。”
他双手撑在她身ti两侧,尽量不触碰到她的肚子,两人这样亲密的姿势,他在说着他这辈子最不愿提起的事。
许恩施一直睁着大眼睛,听着他艰难的叙述,眼前早已模糊一片。
房间里的气氛是温暖的,温馨的,她拥抱着他,以贺梓宁妻子的身份,给予他最多的温存。
她只是想告诉他,无论他是谁,不管他来自哪里,名字,也不过就只是一个称呼,她只知道他是她的男人。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
许恩施枕着他的手臂,问他。
贺梓宁摇头,唇角一丝苦涩笑意,“知道了又怎样,我叫了贺准二十几年的父亲,已经习惯了,无论如何,以后我都会照顾他,孝顺他,一直到老。”
“你真好。”
恩施缓缓的转过身来,抱紧了他,“梓宁,忘了吧,没有意义的事不要留在我们俩的生活里,好不好?”
他点头,抚.摸着她的头,“好。”
贺梓宁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的飞机,走的时候许恩施还睡着,他没叫醒她,只在她白皙的脸上落下温存的一吻。
他坐在左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小声的说,“等我回来,我们再去一趟民政局,以后,就 ...
(是一辈子的夫妻了。”
贺梓宁其实是个特别单纯的男人,这许恩施一直都知道。
哪怕他和他小舅一样有能耐,有心计,但是等到你真的靠近他才会看清他的本质,他就是非常纯粹,尤其是一身居家服在爱人身边的时候,眼里只剩清澈。
直到外头响起关门声,许恩施拥着被子缓缓坐起来,泪流满面。
是开心的,因为贺梓宁说的那句,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夫妻了。
……
……
孟晞父母不知道女儿女婿生了什么矛盾,昨天打电话给她,说是和梁爽在一起,让他们不要担心。
江燕秋觉得有问题,小晞平时没事做的时候都和默森腻在一起,尤其是春节期间。
他们晚上从酒店
回来,家里只有默森一个人,问他小晞去了哪里,他说应该是去梁爽的公寓了。
应该……
那语气,很低沉,盛满了太多的情绪。
江燕秋也没多问,正要打给女儿,她却自己打回来了,目的就是不想爸妈担心,交代了行踪,说明天再回来。
初十的下午孟晞回了家,没见项默森,问爸妈,说是回了项家老宅。
打电话给他不接,打得多了没回应孟晞也会烦,索性也就不搭理他了。
在家里坐不住,总是担心他的,思考片刻,决定去老宅找他。
他不是说了夫妻间要坦诚相待么,可他自己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孟晞不打算跟他生气,见了面好好问一问,男人有时候也会任性,孟晞觉得可以不跟他计较这一次。
昨晚一个人睡的,枕边没了他的呼吸,夜里翻身碰不到他,她会醒来,觉得不踏实。
那张床孟晞睡了一年半,在和他住在一起之前她一直住在那里,项默森在那过夜了两三次,那时候她和他并不是现在这关系,床笫间是抵触的,是退缩的,而偏偏他又是强势的,不可拒绝的……
整晚失眠,孟晞想通了,或许是自己平常太过忽视他的想法,以至于他有事都不和她商量,以后一定要多关心他才好。
下午四点,项默森在老爷的房间里。
汪绮玥和陈姐出门了,说是许仁川去工作了,要带小璃去商场买些家里需要用的东西。
汪绮玥是想项璃回家里来住,又顾及许仁川,好歹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岂能让他人误会他入赘!
总觉得两人在外面住吃不好穿不暖,趁着小璃现在婚假期间许仁川公务繁忙暂时没带她去度蜜月,汪绮玥午餐后都没睡会儿就让赵司机开车带她去找小璃了。
这会儿家里没人,项默森在父亲面前双手Сhā兜缓慢踱步已经很久了。
老爷长期一双茫然的眼睛,眼角褶皱很深,已经快八十岁了……还真是一辈子缺不得女人。
项默森心里的嘲讽浮现到了脸上,和轮椅里的父亲对视。
☆☆
ps:2o号大更。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周末愉快。
【我是预存,万一这章掉了,作者会在白天重新更。】
190.孟晞哭了,哭得很伤心,觉得项默森不值
( 项家老爷出生的那种年代,恰逢动荡,财阀家族,思想观念里就没有一夫一妻的概念。
他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项景枫的母亲,当时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只可惜红颜薄命,在项景枫十二岁的时候就因病离世。
正因为门当户对,女方家里仗着权势,以至于老爷不敢明目张胆找小老婆,但是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对此有着严重的逆反心理。
在项景枫母亲去世后的好几年,老爷没有再娶,不是他不想,而是项家的大门不是普通女人能进的妗。
那几年他在外面的红颜也不知双手能不能数得过来。
直到和汪家联姻,项家老宅终于再次有了女主人。
此时项景枫也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女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大方,她对这位比自己仅仅年长八岁的女人很尊重,叫她一声母亲,从此汪绮玥在项家过得可谓顺风顺水。
其实当时戏院匆匆一瞥,项家老爷他,是认错了人跬。
两个长得近乎一样的女人,若不是她下巴上那颗褐色的痣,估计老爷临到新婚之夜也都不会把人认出来。
已经认错,且把人娶进了家里,事情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况且老爷那个人,从内心来说,女人在他生命中永远不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东西,不管是汪琦云还是汪绮玥,能满足他男人的欲念就行了。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有些事情始终也强求不了,他以为自己无所谓,可每次汪琦云在他跟前出现,那一声姐夫能叫得他骨头都酥了。
不过汪琦云似乎不喜欢男人,也没听说对女人有特殊爱好,她就是对感情事不上道,三十几岁了也都还没有合适的对象谈婚论嫁。
汪琦云一直管理家族生意,跟老爷有工作往来。男人都一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不甘心,汪琦云从来没想过那种事情会生在自己身上,关键,对方是她的姐夫,她双胞胎姐姐的丈夫。
……
……
此时此刻项默森站在老爷跟前,弯了腰,双手撑着轮椅扶手,眼眸里各种神色轮流变换,看着自己的父亲,像是在打量稀奇。
老爷自打中风后,哪怕是身体逐渐好转,也始终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人的名字也是偶尔才喊得清楚。
项默森从来不受他宠,可是现如今,宠的那个儿子已经和他天人永隔。犹记得葬礼那天,老爷坐在轮椅里,项世元的墓碑前,他老泪纵横,也许是在心痛,也许是不甘心项氏从此归了项默森手里,不管他当时想的是什么,项默森对他没有丝毫怜悯。
这跟他是否孝顺无关。
老爷病了他可以床前照顾,老爷死了他可以披麻戴孝,这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但是从内心来讲,他对这位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心。
他甚至已经忘了当时对父亲彻底失望时的心情,时隔多年,父亲连行动力都没有的坐在他面前,他心里一片平静。
“爸,咱俩聊会儿?”
他唇边扯出一抹笑,是平淡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老爷望着他,嗯啊了几声,项默森也不管他想说什么,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双腿叠起,他点了一根烟。
金属打火机吧嗒一声,在这安静的屋内。
老爷的唾液流到了下巴上,项默森耐心的,拿纸给他擦掉,抽了口烟,眯眼道,“现在贺准破产了,我大姐搬回来场,您应该很开心?”
老爷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他,项默森笑了下,“因为,梓宁会经常回来看他“妈”,这样,便如您的意了。”
他明显看出老爷目光里一阵闪烁,是尴尬的。
香烟放在唇边又抽一口,烟雾缓缓从唇边吐出,他摇头,“憋屈吗?儿子叫您外公?叫您的女儿一声妈?这是什么道理?”
老爷放在腿上的手开始抖,他抬起手来,被项默森按住,“其实要是外面的私生子,你把他带回来,我妈就算刚开始不同意,后面也一定会妥协,她爱你。”
老爷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情绪变得激动。
项默森死死扣着他骨瘦如柴的手脖子,冷笑,“不敢?因为他的身世太可笑了是吗?”
“……”
老爷无力的,想要挣扎开来,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项默森不花一点力气就将他擒住,紧紧的。
讽刺的笑意在他的脸上泛滥开来,泛滥在这屋子里,伴随着他唇边呵出的白色烟雾。
“我和梓宁,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摧毁到如此田地,这人是你,你毁了我对家人所有的信任——为什么会是她?你一辈子在外面找女人没人管得了你,你太过分,太恬不知耻,连她你都要碰!”
项默森咬牙启齿的,狠狠摔开了他的手,老爷眼中充满恐惧,是生生被项默森眸底的愤怒逼出来的。
轮椅稳稳的在地板上,老爷瘦骨嶙峋的双手一直在颤,喉咙里一直在出声音,项默森听清了一半,另一半听
不清,大抵意思他是明白的,“不要告诉梓宁?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我现在被你们逼得完全没法正常生活,项老爷,我真怕我什么时候就心脏病死在您面前,是不是真要那样您才满意!”
他起身,双手揣进裤袋往落地窗走,不管背后的声响,他情绪一激动就拿下了唇边的烟,拿烟的手在比划,“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他人……我妈,我们家每一个人……那年我二姨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一年,没有任何人怀疑,没人怀疑到你头上……太脏了,你们太脏了……”
他深深的吸烟,胸口上下起伏,不停地重复那句,“太脏了……”
身后砰的一声,他转过身去,是老爷从轮椅上摔下来了,他像是没看见一样,一边摇头一边说,“姜云蕊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了,过不了多久我妈会知道……不行,不能让她知道……”
老爷摔在地上,趴着,挣扎着缓慢朝他挪过去,他喉咙里的声音,是在叫他的名字,“默森……”
“我得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没有办法了,我顾不得其他人,我妈前半辈子被你弄得那么痛苦,她的余生,不应该这么痛苦下去……”
项默森闭了眼,内心万分浮躁,拿烟的手手指戳在太阳茓,嘴里喃喃自语,“让他们消失……全都消失……只有这样我妈才能……”
感觉到裤脚被人扯住,脚边是老爷抖的手,在拉他,眼神祈求。
项默森很明白他的意思,老爷是如此了解他的行事作风,他要谁消失,哪怕拼了命的也都会让他消失。
可贺梓宁是老爷的儿子,他怎能允许项默森让他消失……他屋里的拉住项默森的裤脚,眼里一片雾气,嘴里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项默森姿态高傲,此刻瞧着父亲,忽略了他的可怜,倒觉得自己看了他的笑话,扯了扯裤腿,他蹲下去,“你也同意是不是?让梓宁消失?那你来告诉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他消失?”
…… ...
项默森走得急,拿了外套脚步匆忙的离开,边下楼梯边穿衣服,嘴里在大喊,“出来个人!”
住宅的佣人纷纷跑来,还没看见他人就听见他笃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人到了客厅,面色极其阴冷的问,“我二姨人去了哪里?”
“早上说是去了朋友家。”佣人瞧见他这要杀人的阵势,吓得不敢大声。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项默森拿出手机,打算给汪琦云打过去,他现在立刻就要见到她。
“没说,估计都得到晚上去了,啊,老爷——”?佣人的视线转向他背后,刚看到楼梯上正往楼下爬的老爷,嘴里一声惊呼,在项默森转身那一刻,老爷从楼上滚了下来。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先前项默森还在跟他说话,这会儿老爷躺在他的脚边,后脑勺撞在了那株盆景的花盆上,出巨响,跟着,翻了一阵白眼,嘴里溢出了一滩流质食物,人完全没了意识。
老宅一阵慌乱。
项默森瞅着躺在地上的人,一时脸色白,大脑里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爸?”
“爸!”
一阵头皮麻,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直到身边受了惊吓的老佣人提醒他,“默森,赶快送老爷去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项默森思维停顿几秒,讷讷的看了看眼前的人,他像是没了魂,动作僵硬的将他抱起往外走。
孟晞到项家是在二十分钟后,她上山的时候,出租和项默森的车在山脚下错过了,她去了住宅找他,此时客厅的佣人正在收拾被老爷呕吐物弄脏的地板,见了她,立马放下手里的事走过去,跟平时一样称呼她,紧张的说,“小晞,你怎么才来,老爷被默森送医院去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进医院做什么?”
孟晞心头一紧,只听佣人说,“老爷从楼上滚下来来了,摔倒了脑部,还吐了,看样子情况很危险。”
“去了哪家医院?”?“默森走的时候也没说,不过估计应该是之前住院那里,郭院长一直是老爷的家庭医生,是那里不会有错。”
孟晞转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转身问,“老爷爷怎么会从楼上滚下来?他不是一直坐在轮椅里吗?”
佣人叹气,陈述到,“今天默森一回来就呆在老爷房间,也不知在里面说了些什么,要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还问他二姨去了哪里来着……我们还在楼下说话,老爷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的也不知道,等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人已经滚下来了,默森吓得一张脸惨白,从没见他这样过……”
佣人还在说什么,孟晞没心思听了,一颗心跳得厉害。
她往外走,一边拿出电话打给项默森。
连打三次没人接听,又打给汪绮玥,“妈,您在哪里?过去了吗?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孟晞挂了电话走到花园里找了会开
车的男管家,让他开车送她去医院。
这山上本就没几户人家,出租车基本不会自己开过来,没法打车,只能让人送,孟晞孕妇不方便开车。
一路上管家看孟晞拿出手机好几次,心里关心她,不免提醒,“小晞,以后尽量少把手机放在身上吧,对孩子不好。”
孟晞点点头,点头的同时又看了一眼。
其实她实在是多余,手机也没开静音,项默森打电话过来又不会漏掉。
此时的医院,手术室外。
项默森仰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身旁母亲和小璃陈姐她们着急的说话声一直传进耳朵。
其实他这会儿情绪有些崩溃,刚把老爷送过来的时候,讲明了情况,医生就对他说让他要有思想准备。
万一老爷活不了,那么,就算得上被他害死的。
“我只需要动一动手指,梓宁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地方,他留着,我妈一定会痛苦到死,那,不如你痛苦一点,再也不要见你那儿子……”
当时他说的那些话他记得清清楚楚,老爷激动到了极点,双目通红,在他离开的时候死死拉着他的裤脚,被他甩开,他走了,没留意到他也跟了出去。
老爷从楼上滚下去,他也是吓傻了。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第一次,是因为看了项世元和姜云蕊偷qing,气得摔下楼,而这一次,则是因为害怕贺梓宁被项默森弄死,心里一担忧,不免就要追出去……
其实项默森当时是气极了,要他做出什么伤害贺梓宁的事,怎么可能!?手术室的灯光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项显城的家属。”
“在。”
几个人一起过去,只听到医生的叹息,“已经尽力了,估计今晚就……我去开病危通知,你们谁过来一下。”
医生的话音未落,汪绮玥两眼一黑,差点就栽倒在地,项璃和陈姐扶住了她。
“我去。”
项默森极其平静的一张脸,他对医生这么说,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孟晞找到手术室门口,刚好项默森和医生还没走,见了自己老公,已经暂时忘了昨天的不愉快,疾步走过去拽着他的胳膊,“爸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