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着还有和贺梓宁在一起的机会?
如果是那样,她真的是百口莫辩。被他亲了,抱了,衣服被他扯坏了,其实她是恼怒的,觉得,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被一个人占有了之后,就不愿意再被第二个人沾染,虽然她不知道这种心态是不是梁爽所谓的她开始在乎项默森了,但是现如今,比起项默森的拥抱,好像,贺梓宁更让她抗拒,特别的抗拒。
……
mf珠宝展是在三天后的晚上七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也包括孟晞,要不是这次她有作品入选,也是不能去现场的。毕竟展厅只有那么大,来往宾客那么多,除了贺氏高管,设计部也就只有总监和作品入选的设计师能到现场。
晚上孟晞和父亲一同前往,穿了一身湖绿色的系带及膝裙,优雅不失端庄,站在人群中,是让人一眼就能瞧见的漂亮女人。
贺梓宁站在父亲身边,在和重要客人攀谈,视线不时扫到孟晞,此时她正在和几个时尚杂志记者讲解一些珠宝系列,很敬业的样子。他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唇边不禁泛起柔和笑意。
“这系列是以日月星为主题,所以会比较梦幻一点,适合年轻女孩子,或是要送给女朋友当礼物的男士……”
孟晞正说着,不经意看见从大门口那边进来一位举止高贵的女士,仔细一看,她心下有些雀跃了,赶紧和记者说了抱歉,“康小姐来了,我先过去招呼一下。”
记者听到“康小姐”三个字,目光都跟着孟晞的身影转过去,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影后康雪妮。
一窝蜂的正要过去,被工作人员拦住了,“不好意思,康小姐是我们的贵宾,没经过她的同意,记者不能采访,也不能拍照,希望大家配合。”
孟晞走到康雪妮面前,觉得特别荣幸,笑着对她说,“康小姐您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康雪妮看着眼前这个笑颜精致的女孩子,优雅的微笑,“前些天,是你给我的助理送的邀请函?”
孟晞点头,“是。当时我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想着万一您正好有空,又正好感兴趣就来了呢。”
陪她沿着展柜慢慢的走,孟晞给她逐一介绍,其实有些迫不及待要说主要目的了,康雪妮像是看穿了她似的,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她笑,“孟小姐,你是不是想让我佩戴你们的珠宝去电影节的红地毯?”
孟晞不置可否,“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又没那么多自信,毕竟去年您红地毯上佩戴的是梵克雅宝,前年是卡地亚,我们mf……只不过是国内一线,所以……”
说到这里,孟晞话锋一转,“不过,所谓的好马也要遇到伯乐,我想,如果康小姐愿意当这位伯乐的话……”
“项先生来了。”
孟晞话还没说完,那头一阵躁动,连康雪妮注意力也转了过去,孟晞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项默森和他的助理左灿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中进了
会场,然后就被记者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差点忘了,刚才来会场的时候还听公关那边说了项默森今晚有可能会来的,没想到还真来了。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康雪妮望着项默森,嘴边溢出和善的笑,“你应该感谢的人,是他。”
“什么?”
孟晞收回目光,康雪妮叹了口气说,“这个人,今早给我打电话说,来这里看看,挑上了喜欢的他送我,”
她顿了一下,看着孟晞,“可是现在怎么办好,我全都喜欢,难不成要他全都买下来?”
她说喜欢,意思就是她对这些设计很满意,也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会答应戴着mf的珠宝去走红地毯,可是这会儿,孟晞一点都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来,只觉得心在下沉,难受,胸口一股酸胀要溢出来似的。
康雪妮嘴里的那个“他”,很明显就是被记者围堵的项默森,两个人要有多亲密的关系,项默森才会对她说那样的话,而她,才会因他一句话而来这个本不打算来的地方??可是这个康雪妮,保养得再好,估计也不年轻了吧,没有五十岁,四十好几总是有的,项默森这么重口喜欢大婶?
孟晞蹙眉而立,腹诽着又将视线转到他身上。
那晚之后又是三天没见面,项默森是真的对她失望了吗?打算一直用这种不理睬的方式冷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孟晞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都是犯.贱的,总是喜欢拿热脸去贴人的冷ρi股——她习惯了用冷漠去回应他的热情,如今他对待这段关系是是而非了,她居然会有一种失落感,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惆怅什么,项默森放任她,这不是她一直向往的?
……
这头贺准手搭着项默森的肩膀,项默森侧边站着贺梓宁,一大堆记者在前边拍照,三个人表情极其和睦,真像是感情极好的一家人。
项默森很保护孟晞,从来没有让她在外面曝过光,这时候记者问起,“项先生,之前有消息报道说您早已经结婚了,能不能透露一下项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
项默森笑得温和,“对不起,无可奉告。”
记者有意要把话筒递到离项默森近一点的地方,左灿怕那些人伤了老板,沉着脸挡在前头,“抱歉,私人问题项总不会回应。”?很快工作人员和保安疏散了记者,现场回归平静,康雪妮在原地站着,笑得十分从容,待项默森和贺准那边谈完,就朝这边走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贺准和贺梓宁。
孟晞收回目光,想转身就走的,又觉得不能失了这次机会,万一康雪妮真的愿意戴着mf珠宝走红毯呢?
“你还真来了。”
项默森单手Сhā兜走到孟晞身旁止步,笑盈盈的望着康雪妮。
康雪妮挑了下眉梢,“能不来吗,你都把话说成那样了,不给面子怎么行?”
项默森爽朗的笑了两声,然后说,“我来介绍,这位是贺董,这是我侄子,梓宁。”
贺准伸出手来,“康小姐能光临这次珠宝展,我们真是万分荣幸。”
康雪妮优雅的轻轻握住,“贺董言重了。”
几个人寒暄一番,孟晞跟透明人似的站在那里,可是康雪妮没有遗忘她,很亲昵的拽着她的手对项默森说,“你知道吗,就是这姑娘给我送的邀请函。”
继而看着贺准,“呃,她是你们的设计师吗?”
贺准看了看项默森,项默森没言语,于是他看出这个康雪妮是不知道孟晞的身份,“对,小晞是a部的设计师,日月星系列就是她的作品。”
康雪妮露出满意的神色,“可以上首席了。”
闻言贺准看着孟晞,鼓励道,“听见没有,小晞?”
孟晞脸红了,“我资历浅,做首席还早呢。”
“做设计要的又不是资历,是天赋——你说是不是?”康雪妮握着孟晞的手,却是在看项默森。
项默森动了下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视线 ...
(落在孟晞的脸上。这孩子脸皮太薄,被人夸两句也脸红成这样。
半小时后康雪妮离开,除了项默森她没让任何人送。
孟晞留在展厅里,还在琢磨回头是不是再联系一下康雪妮,今天的见面很愉快,她对mf的设计也很感兴趣,所以努力一下争取让她佩戴mf珠宝走红地毯不是没希望的。
孟晞打定了主意,信心猛增,这时候贺梓宁从后面走上来蹭了一下她,她没站稳差点被他撞倒。
“sorry。”
贺梓宁意识到自己用力了,赶紧伸手扶她,孟晞条件反射要推开他,“你有病么!”?还没来得及推开,刚站稳就看见项默森从外面进来了。
此时贺梓宁还搂着她的肩膀,不知情的人看着就会觉得这举动很亲密了,项默森也不例外,尤其从他那个角度,看了一眼就蹙唇汀脚步没往前再迈一步。
孟晞心跳漏了一拍,赶紧退了两
步离贺梓宁远了些,贺梓宁嘴角挑起讽刺的笑,“你这是在怕他?”
“搞得四分五裂你觉得真的好吗?”
孟晞回了他一句径直走开,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转身面对项默森。
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穿过视线,贺梓宁夹在他们中间,在孟晞眼里最多他就算是她看项默森时的障碍,而在项默森眼里,他就是根刺。
贺梓宁双手揣在裤袋里,伫立在原地,在孟晞从他身边经过一步步走向项默森的时候,他淡淡开腔,“孟晞,你变了。”
她驻足,“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当别人说你变了的时候,只是你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活而已。”
贺梓宁眼里闪过惊愕,孟晞转头看他,“我不怕他,相反,我怕你,每一次我都觉着你要把我逼到绝路,贺梓宁,不要再来纠缠我,那样只会让我反感,我会,连同我们那些过往一同厌恶的。”
说完她就去找项默森了,而项默森,在孟晞停下脚步和贺梓宁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孟晞想着这误会怕是深了,怕这误会终究变成他心中的郁结,她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比如现在,她走遍了整个地下停车场都没有找到项默森的车子,就如那天项默森在霓虹闪烁的街头找不到她了一样,是慌张的,是不安的。
地下车库闷着热,孟晞兜兜转转走了几个圈已经满头大汗了,今天的鞋跟很高,又热又累很吃力,最后她放弃了,打算回展厅。
可是电梯的门缓缓打开,她看见项默森那张沉静的脸,孟晞张了张唇,因为紧张,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她站在电梯里,项默森在外面,过了好久她才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你、你不是,走了吗?”
“回来找你。”他说。
70.以后别跟我一次推二次,我不信你
( 眼前仿佛盛开了烟火,孟晞感到暖意,心里有好多话要说,此刻却觉得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再说,她只问项默森,“刚才为什么走?”
他挑唇,深幽的眸光抵近孟晞的眼睛,“不高兴了。姣”
孟晞笑,“那你现在又高兴了吗?”
男人眯眼瞧她,见她唇角上扬略带几分嘲笑,胸中一阵热浪,只想把她揪过来一番狠狠亲吻,手刚伸过去拽住她的手腕子,身后一道浑厚男声传来,“默森还没走呢。”
项默森回头,两人一同寻去,只见孟凡笑意盎然走过来。
孟晞叫了一声爸爸,脸微热的抽回自己的手,项默森复又抓住她,不管她懊恼的眼神,笑着开腔,“爸,您可以走了吗,我送您?”
“这样,默森你没有其他事的话,今晚回去让小晞她母亲做几道小菜,我们喝点酒,好好聊聊?”
夫妻二人上次回去过一次,到现在都一个月了,其实孟凡是觉得,江燕秋应该是很想念女儿的。
项默森低头看孟晞,征求她的意见,孟晞小声说了句,“随便。”
…籼…
……
江燕秋是很有生活品味的女人,她不追求奢侈,但求生活细节舒适精致。比如当下餐桌上的碗碟,都是精心挑选,容不得一丁点瑕疵,精美无比,所谓的强迫症。
此时项默森和岳父已经喝到兴致盎然,岳父侃侃而谈,项默森大多时候只听,偶尔搭一句腔,酒劲儿有些上头了,手撑着下巴微笑,桌子底下,那只手握着孟晞。
孟晞看了客厅的挂钟,已经接近12点了,爸爸今天是有多高兴呢,完全没有要撤的意思。
她有些困了,项默森明显已有醉意,脸红成那样,掌心也烫得很,孟晞怕他真喝多了半夜难受。
江燕秋看出女儿神色稍有疲倦,便对丈夫说,“不早了,酒也喝了,天也聊了,高兴了,就回屋休息吧。”
孟凡拉着妻子,爽朗的笑了几声看着女儿,“是小晞不高兴了?嫌爸爸霸占着默森?”
“哪有。”
孟晞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尤其是项默森听岳父这么说居然饶有兴致盯着她的表情,她一下就站起来,“你们爱喝多久喝多久,我去睡了——妈妈晚安。”
江燕秋忍着笑,“好了好了,默森你先去,妈一会儿收拾干净了给你弄杯蜂蜜水进来。”
项默森慵懒地摁了摁眉心,起身,“那就麻烦您了。”
看着项默森进了孟晞房间,关门,江燕秋收回目光对丈夫说,“要我说,小晞不喜欢默森是不可能的,你看,现在他们两个,是不是越来越像夫妻了?”
孟凡笑,“给小晞一点时间,只要,默森有足够的耐心……”
喝得有点高了,话没说完,合上眼皮靠在妻子身上,一时无声了。
……
孟晞的房间里。
她刚准备拿衣服洗澡,项默森进来了,一身酒气,很熏人。
老实说她不喜欢这股味道,尤其是,每次他喝醉了都要胡搅蛮缠,还特别的没有节制,且粗鲁,她最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了。
他就站在门口,关了门之后径直倚在门上看她,半醉不醉,唇角挂着浅浅笑意,因为酒精作用,他眼神几许迷离,很是性.感,孟晞衣柜门推开了一半,保持那个姿势看他,有些失神。
今天他穿着与平时不太一样,像珠宝展这种事,他就是卖项景枫的面子去充场面,也就随意了些,浅灰色西装外套里是一件白色polo衫,下半截的修身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年轻,随性,不像以往西装革履,一身铜臭。
此时没了外套,polo衫修身裤极好的显示了他窄身细长腿的一副好身材,孟晞从没这样打量过他,突然想起梁爽经常在她面前说的那句话,暴殄天物。
“怎么不继续喝?”她开口酸了他一句。
“sorry,没考虑到你会困。”
他双手Сhā.进裤兜里,一步步慢慢走近她,语气中有几分疲乏,站在孟晞面前,瘪瘪嘴,“但是爸高兴,总不能不陪他。”
孟晞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拉开衣柜找衣服,感觉到身后男人贴上来了,大手握住了她纤细苗条的腰身。
手里拿着睡衣,孟晞直起腰,泛着酒意的话语就这样响在她耳边,“想把你凉在一边,想好久好久都不要联系你,我想证明,其实没有你我也可以。”
孟晞垂眸,拿睡衣的手不知不觉用了力,项默森的唇贴在她脸上太阳茓的位置,只听他轻叹了口气,“人都是贪婪的,我也不例外,我不想得过且过,就想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过这一生。冷落你对我没好处,有的,只是缺失,我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却没想到已经重要到了这种程度。”
他把她的身体转过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告诉我,那天是怎么回事?”
孟晞终于抬起眼,直视他
和他说这件事,需要勇气。
“他喝醉了,把我堵在洗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毕竟是善良的,也不可能做出没有道德底线的事情,我知道你看见了会误会,会生气,我也想过要不要好好和你说,可是……开不了口。”
她说完就把脸转开了。觉得这房里温度很高,明明开了冷气还很热。其实,是她在紧张,不知道自己这番说辞项默森能不能理智的听进去,怕他因为这事和梓宁心生嫌隙,甥舅之间有隔阂,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有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放在她肩上的手收拢了,孟晞被他拥在胸口,他说,“这次,我不再计较。”
这话针对的明显是贺梓宁,说明他是信任她的,这让孟晞觉得窝心,她仰着头看他,“没有下次了。”
于是他笑起来,唇边笑纹十分好看,透露出男子清冽成熟的气息,他的手移到孟晞的腰部,再往下,包住她的臀,孟晞脸上热了,声音放得更轻,“你要干什么……”
他咬住她细软的手指,垂着眼睫毛颤动了好几下,就说了一个字,“你。”
项默森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他的蜂蜜水。
……
孟晞被他压在床上,之前衣柜里翻出的睡衣在被他打横抱起来的时候已经跌落在地了。
她很紧张,毕竟是自己家里,外面有爸妈,弄出什么声响被听见了第二天怎么见人?
“下次好不好?”
已经被他脱得差不多了,孟晞还打算跟他好好商量,项默森压根不理会她,把上衣脱了直接扔在地上,俯身亲她的小嘴,一边扯下她贴身衣物,“小晞,以后别跟我一次推二次,我不信你。”
他确实是喝多了,语气又硬又固执,“什么下次?你哪一次下次执行过?嗯?”
孟晞无语了,他这是在抱怨吗,气极了脱口而出一句,“那你动静不要那么大!”
项默森突然一愣,随即就勾唇笑了,“动静 ...
(大?在你这里,是很厉害的意思?”
孟晞被他撩得已经难受了,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啃噬一般,有点不耐烦,“你要就快……”
“小晞,你在渴望我?”
“开什么玩笑。”
孟晞怎么可能承认,瞧见他眼里的戏谑,脸烫如火烧,“你、你放开我。”
她挣扎得厉害,在他身下不停扭动,摩擦间更是加剧他体内浴火,不容分说抬起她的腰,“你忍心看你老公憋死?”
……
……
“默森,睡了吗?”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是江燕秋。
项默森在上方一僵,刚想起蜂蜜水的事,孟晞已经用力把他推开了。
她一边慌乱的穿衣服,一边朝门外喊,“没有,马上啊妈。”
孟晞开了门,从母亲手里接过放蜂蜜水杯子的托盘,“谢谢妈。”
江燕秋见她满脸通红,随即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尴尬,连忙说,“那好,让他喝了早点睡,妈也回房了。”
孟晞关门走回去的时候项默森侧卧在床上,笑着看她,深邃眼眸波光潋滟,孟晞沉着脸把蜂蜜水递给他之后就去浴室了。
花洒下,她想起刚才的事觉得丢人丢到家了,妈妈那个表情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一定是猜到了她和项默森在做那种事。
浴室的门突然开了,水帘中孟晞睁开眼,满室雾气里,项默森出现在她眼前。
孟晞没来得及炸毛,只见他一步一步走近了,眼中欲念明显,不容拒绝。
当他和她一起淋湿了全身,将她抵在墙上,这才说,“既然妈都那么想了,我们要是不做,我心里过不去。”
……
……
第二天早上孟晞起床的时候,项默森已经不在床上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薄被下床,赤脚走到窗户旁,于是就看见父亲在楼下花园浇花,而项默森站在他身旁,两人在交谈,脸上都是笑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画面太和.谐美好,孟晞不自觉的弯了唇,笑了。
她去盥洗室洗漱,光.祼的肩头映在镜面里,处处布满昨晚他放肆过后的痕迹……
想起浴室里让人羞愤的一幕幕,孟晞的脸不自觉又开始发烫,刚挤了牙膏就听见外面敲门声,她转身喊,“请进。”
是江燕秋,来叫她起床用餐的。
孟晞见了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赶紧低头刷牙,江燕秋却笑了,打趣女儿,“在妈妈面前还害羞?”
孟晞继续刷牙,没吭声。
“默森年纪也不小了,能早点有孩子最好,趁着妈现在还能动,孩子我来带,比交给任何人都放心。”
孟晞静静地听着,在母亲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她漱了口对上她的视线,问她,“妈,你能不能告
诉我,那个时候怎么会想到要我嫁给他?”
这是两年以来孟晞第一次主动和母亲说起这个话题,自从两人因这事有了隔阂,即便是母亲提起,她也不会回应,她今天突然问,江燕秋有些意外。
“小晞,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她拉起女儿的手。
孟晞摇头,“其实您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您一定是觉得,我一个女孩子,跟贺梓宁这么多年了,明明有了婚约,贺家却另娶她人,在您看来这对我的声誉有影响。而项默森,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贺梓宁不能相提并论的,嫁给他,抵得上十个贺梓宁还有多,这样,我的面子也找回来了,是不是?”
江燕秋没有否认,垂着眼眸轻声叹气,“谁愿意自己的女儿受委屈?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你是我和你爸的心头肉,岂能容忍他人如此糟践?”
孟晞望着母亲,眼睛红了,良久才哑声说,“您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吗?”
江燕秋点头,将女儿搂在怀里,“妈知道,妈知道,但是……妈不后悔这样做。”
将孟晞眼角的湿润拭去,江燕秋说,“你看,默森有多喜欢你,我们都不是瞎子,我不敢保证你一定幸福,但我敢肯定,你一定不会在他那里受到委屈——小晞,既然都已经回不去了,那么,和一个爱你的人结婚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不见得你就一点都看不上默森,是不是?”
被问及这个问题孟晞习惯性的逃避,“谁说的,我就是看不上他。”
江燕秋笑出声来,“真会嘴硬,看不上你关心他干什么?”
孟晞刚想否认,江燕秋嘴快了一步,“别告诉我昨晚你不高兴,不是因为他喝太多?”
“……”
孟晞转身回到卧室,回避了这个问题,若无其事的开始找衣服换,江燕秋走过去捏捏她的小脸儿,“好了,快穿好出来吃早餐。”
……
孟晞坐父亲的车去公司,在家门口和项默森分别。
项默森走的时候也不顾岳父岳母在看,吻了孟晞的额头才上车——孟晞都不敢看爸妈的表情,项默森走了之后赶紧的上了父亲的车,装鸵鸟……
今天她得再联系一次康雪妮。
mf是父亲多年的心血,不管现如今归谁所有,能让它被更多人熟知和拥有,这是孟晞的心愿,她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着。
上午十点,孟晞联系上康雪妮的助理,对方回复她,说下午三点康小姐有半个小时空挡,和孟晞约了片场见面。
“老实说,每一次的公开场合,涉及服装、首饰等,我的经纪公司会提前很早就联络了赞助商,这次电影节也不例外。”
康雪妮能用休息时间见她一面,孟晞已经很感激了,所以即便是被拒绝,她也不会有抱怨。
“我明白。其实昨天康小姐能来珠宝展我就很开心了,老实说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您会选择mf,这样来一趟,也算让自己死心吧。”
孟晞说着笑起来,“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是有机会的。”
“对,好的东西,总有人会注意到。”
康雪妮站起来,吩咐助理送孟晞,“孟小姐你也别泄气,有时候,失望过后,说不定希望就来了。”
她若有深意的笑,孟晞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在鼓励自己,道了谢,离开了片场。
孟晞走后,康雪妮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那头的人估计在忙,隔了很长时间才接听,“你不是说昨天珠宝展的那些首饰,只要我看上的你都会送我……我还真看上了一套……行,晚上我让助理过去取……等等先别挂,老实说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坦白一点,你和那个姓孟的设计师是不是很熟?”
……
……
电影节当晚。
项默森有应酬,梁爽在杂志社排版,孟晞闲暇无事就去等梁爽下班。
她用ipad上网看电影节现场,惊讶的发现 ...
(康雪妮脖子上那条项链是她参展的其中一个作品,顿时就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梁爽见她表情异常,忙里偷闲凑过来看了一眼,问她,“怎么回事?”
“康雪妮的赞助商是宝格丽,可是、可是她今天戴的那条项链……”
孟晞眨眨眼,看向梁爽,“是我设计的。”
“所以,你努力了半天,没白费?”
梁爽显然比她兴奋多了,孟晞还在捋头绪,“不对啊,她那天明明拒绝了我,而且那语气根本就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等等,走的时候她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有时候,失望过后,说不定希望就来了。”
孟晞从座位上站起来,太激动了,手都在颤,赶紧拿电话打过去问康雪妮的助理是怎么回事。
“孟小姐吗?噢,这个事情我也很意外,不知道康小姐怎么突然
就改变主意了。对了,项链是项先生送给她的,大概因为这样她才会戴的吧。”
康雪妮助理说完之后夸赞孟晞几句,挂断之后孟晞僵在原地。
项默森送的?
气不打一处出,握着手机的指关节都发白了,梁爽盯着电脑屏幕不时看她一眼,“喂喂,你不是应该表现得很开心吗?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孟晞沉默着缓缓坐下,有些愣神,直到手机响了才反应过来。
项默森打来的,她在气头上,也就不想接,梁爽听那铃声一直响,走过来一看赶紧帮她接了,一边睨着她,“项总啊……小晞在,哦,洗手间呢,你要来接她吗?在我们报社呢,好,好,我给你说地址……”
梁爽把手机还给她,眼神很嫌弃,“你怎么回事啊,人家电话也不接,哎我说你还想怎么样呢,一个大男人,跟你交心交肺的,宠着你,惯着你,只要是你要的,哪怕是天上月亮他都能给你摘来,你在这里神气什么,换了我立马屁颠颠的老公老公叫着哄他去了!哎哎,你这人真是……人神共愤!”
梁爽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又回到电脑面前了,孟晞一言不发,心说你知道什么呀,这人有外.遇,有外.遇好不好!
关键这外.遇还这么大年纪,项默森什么癖好?
二十分钟后项默森抵达报社楼下,孟晞不想见他,在梁爽办公室磨磨蹭蹭好半天,最后梁爽实在看不下去了,威胁她,“你再不走信不信我叫项总上来绑你?!”
兴许项默森等急了,孟晞刚从电梯出来就见到他。
他喝了酒,孟晞视线内,他的面部,包括面部以下都在泛红。单手撑在墙上等电梯,低着头估计是在晕酒,电梯门一开孟晞就见到他这样子。
71.我不介意身体力行告诉你我有多老
( 他一抬头见到孟晞,立马就笑了,“我还说上来找你,走吧。”
很自然的伸手搂住她的腰,灼热的掌心隔着单薄的衣料贴着孟晞的皮肤,很烫人,往停车的地方走,他边走边说,“今天饭局上遇到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上了车,孟晞坐在他身边,等他关上门,孟晞说,“你那胃也真可怜,天天烟酒里泡。高兴喝,不高兴也喝,应酬喝,朋友聚会也喝,家里喝,外面也喝,除了喝酒,就没其他方式了?”
她说这话,项默森,连同正要启动车子的左灿也是一愣姣。
左灿算是听出来了,太太这是在教训老板呢?
换了其他人,一定觉得女主人不懂事,但是在孟晞和项默森这里就不一样了,从来她都是冷漠以对,无论项默森做什么好像都与她无关,今晚左灿听她说了几句话,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太太什么时候开始理会老板这些事情了?
左灿莞尔,将车子点燃驶离了报社大楼。
项默森坐在后排,从孟晞说了那番话之后一直在笑,唇角那笑意可谓意味深长,冷不防地,他拉起孟晞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然后说,“你不喜欢,以后我少喝就是了。”籼
孟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对劲,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都抽不回了,懊恼的瞪他,而他,只回以她最温柔的眼神。
孟晞觉得心里某个位置在一点点的融化。
他喜欢握着她的手,那就握着吧。
等回了家,项默森关了门直接在玄关就抱住她,孟晞后知后觉自己怎么就又跟着他回来了呢?
他身上热得可怕,孟晞一沾上他就感到脸红心跳,他闭着眼睛和她接吻,搂着她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靠在鞋柜上,扣紧了她的腰,使得孟晞和他坚固的男性躯体紧紧相贴,感受着他灼热的欲.望,孟晞快要燃起来了……终于逮到呼吸的间隙,喘着气问他,“有那个心思送人家珠宝,怎么不陪着去现场?”
项默森感到莫名,手还在她背上游弋,“哎?”
“少装了你。”
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孟晞心里又来了火,“不是说了,只要她看上的,不管哪一款你都送她!”
项默森这会儿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了,加上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你想哪儿去了!”
拉着她的手上楼,孟晞不愿意他碰,走到半路把他的手甩开,他没辙,只得解释,“我和她就是再普通不过了的朋友,你过去要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关注我,关注我的公司,就该知道她是融信下属一个家纺品牌的代言人——小晞,别连这种醋都吃,看看清楚,人家和你妈差不多年纪。”
孟晞被他说得臊得慌,开口反驳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吃、吃醋?你觉得……合逻辑吗!”
见他笑得很是戏谑,孟晞觉得特别恼火,但细细一想,又问他,“是因为你,她才肯戴我设计的珠宝走红毯的?”
项默森笑,戳她的额头,“我没有左右别人想法的习惯。”
孟晞撅了下嘴,扭头一步步的上楼梯,嗫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谁说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和老男人结婚,这不是被你左右了吗……”
项默森幽深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跟在她身后,“我老……”
……
柔软的大床上,孟晞在躲他的吻,躲他热情的追逐,刚退到床角又被他拉回来紧紧困在身下。
“我不介意身体力行告诉你一下儿,我到底是有多老。”
说着话,他俯身在她脖间狠狠吮了一口,孟晞疼得抽气,他却没给她多余的时间抵抗,吻住她的唇,孟晞呜咽两声被他吞噬了呼吸,她在他给予的不可抗拒的情.欲中不能自已……
情到浓时,孟晞睁眼望着上方的男人,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他泛着热气的脸颊,项默森在她温柔的碰触中缓缓睁眼,抓住她那只手移到唇边,吻她的手,含住她纤细的手指,喘.息低语,“别看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孟晞抽回自己的手转了个身,脸贴在枕头上,他欺身下来,在她耳边说,“还觉得我老么?”
孟晞:“……”
……
……
项默森将房间的灯光调得亮了些。
他伸手,把身边的小女人拽过来靠在他的胸膛里,孟晞柔弱无骨似的不想动一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抬头瞅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在这安静的、热情还未退却的房间里,孟晞伸手摸向他的脸,那里还有一道已经愈合不太明显的小创口,“这是怎么回事,那天想问你的。”
“摔了。”他握住她的手,摩挲在自己唇边。
孟晞不信,眨了下眼睛,“哄三岁孩子呢?你会摔跤?”
瞧着孟晞鄙视的样子,他扯了下唇,笑说,“嗯,你五岁?”
“……”
懒得跟他说,孟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闭上眼睛,“睡了。”
转眼到了九月底,立了秋。
项默森要出差几天,临行前叮嘱孟晞,早晚温差大,要适当增减衣服。
换了以往,孟晞也是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话,她能听进心里去。
周末闲暇,孟晞和梁爽约在露天咖啡店。
孟晞一身t恤判裤,头发绑了马尾,和梁爽沐浴在午后的艳阳里,仿佛回到当初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最近老不回来,老实讲,是不是都和项总在一起?”
梁爽往马克杯里加了一袋砂糖,搅了搅,朝孟晞挑眉。
“除了他,还能是谁。”
孟晞也不否认,梁爽要笑就笑好了,因为越到后来她越能清晰的察觉,面对项默森,她已经很难再开口对他说一个“不”字了。
见她眼里闪过几分黯然,梁爽恢复了正经,问她,“小晞,其实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对于贺梓宁,你很自责?”
孟晞摇头,喝了一口咖啡,“你没有亲耳听到他说那些话,没有亲眼见到他绝望的表情,仿佛让他坠入地狱那个人,是我。”
“你还在乎他吗?”
“我不知道。”
孟晞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打算深究,怕在乎,亏欠项默森,不在乎了,对待一个爱了你近十年并且还在爱着的男人,又太残忍。
“上次你说那个假设,车祸现场如果项默森和贺梓宁受了重伤,我第一个想要救的,真不是项默森。”
孟晞垂眸笑了,在梁爽鄙夷的目光中,她说,“救贺梓宁吧。我得看着他安然无恙,才能安心和他人好好在一起,对于项默森,我同样希望他没事,因为,未来的人生除了他,我想象不到还有其他人在我身边的样子……”
“小晞,你是不是……”
“别问。”
知道她要问 ...
(什么,孟晞自己也答不出来,那个字太沉重了,她怕自己负担不起。
梁爽却笑了,“我问也好不问也好,你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真的,小晞,我特别喜欢看着你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见过了项默森做你的丈夫,我同样想象不到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站在你身边的样子。”
孟晞仰头,迎着阳光咧嘴笑起来,“老男人这么有魅力么……”
想起那晚因为康雪妮的事她质问他,而他说,要是她多少关注一下他,关注一下他的公司就该知道康雪妮是融信下属某家纺的代言人,当时他那个样子,脸上的无奈全是因为她以往的漠不关心,一个大男人,深邃的眸光中竟能让她看出些许委屈来……
梁爽瞪她,“暴殄天物的家伙,你要是嫌弃人家老,尽管昭告天下说这男人你不要了,我保证二十四小时之内那些女人就会在你们家别墅门外排着一条长龙争着做他老婆……等着,接个电话。”
梁爽手机响了,赶紧接起来,“喂,总编……”
“小晞,我得走了,社里临时通知有工作,不能耽误。”
梁爽挂了电话就收拾自己的包,动作十分麻利,“今晚不能陪你晚餐了,乖乖的啊,不要和其他男人约会,回你爸妈家。”
孟晞:“……”
“好了,你快去吧。”
孟晞朝她挥挥手,梁爽隔空飞吻,然后匆匆离开了。
孟晞看了看时间,才四点,打算再坐一会儿才回爸妈家。
这个梁爽是项默森派来的奸.细吗,连她晚上在哪儿用餐也要管,孟晞叛逆的想,或者真的可以找个男同事出来吃顿饭?男同学也可以?
“小晞?”
孟晞刚拿出ipad准备上会儿网,前方突然传来贺梓宁的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每次见他,尤其是单独见面,孟晞是紧张的。
要说贺梓宁懂事,是真懂事,可犯起混来简直判若两人——眼下孟晞看着他朝自己越走越近,心想要不我还是走吧?
贺梓宁见她一个人,也没问她,拉开椅子就坐下,孟晞皱眉,“喂,我没说要和你一张桌子。”
贺梓宁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叫来服务生点喝的,服务生走后,他叠起双腿坐直了瞧着孟晞,“小舅妈,我们好歹一家人,在外面遇到了,不一起坐说得过去吗?”
小舅妈……
孟晞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忽略掉他故意的称呼,“那你慢慢坐,我先走。”
见孟晞开始收拾东西要离开,贺梓宁极缓慢的眨了下眼,“还在为那事生气?”
孟晞一顿,转过头看他一阵,然后才好言好语的对他说,“梓宁,酒戒了吧,就算是为了你自己,别再喝了。”
上次在家里听父亲提过,这两年贺梓宁长期酗酒,有一次酒精中毒送进医
院住了很久的院,之后周而复始,情况越来越恶劣。
像他这么好看的男人,眉目清朗,笑容温和,没喝醉的时候谁会看得出他酒后误事是有多可怕呢?
孟晞是很怕他的,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有严重心理阴影,今天说这话,一方面是关心他,另外,也不想再发生之前那种事。
他笑了一下,拿出烟点上,烟雾中眯了眼看她,“你帮我?”
“我怎么帮你?”
孟晞有预感和这人很难正常交谈下去,打算放弃,拿了包正要走,他突然说,“项恬和许恩施在后面来了,你这样慌慌张张出去被撞见了,你说我老婆会不会以为我又对你做了什么?”
孟晞一愣,抬眼看去,隔着露天咖啡黑色栅栏,果然看见对面两个女孩子手挽手的朝这边走来了。
贺梓宁吐着薄烟,一边说,“坐下吧,正好也要和你商量一下下个月香港周年庆的事。”
孟晞瞧着项恬和许恩施已经到了门口,于是她坐下来,“你找我商量什么,这种事情,是你们高层决定的。”
“电影节康雪妮身上的珠宝,最显眼的就是脖子上那串项链,因为名人效应,mf最近很火,销量最好的无疑是康雪妮所佩戴的那个系列,所以这是mf今年下半年至明年春季之前的主打,作为设计师,周年庆你是必须去的。”
贺梓宁说完这一长串,弹烟灰的时候项恬和许恩施已经到了。
72.如果这次又骗我,我再也不回来了
( 许恩施算是比较识大体,虽然见了孟晞在这里会不自在,但好歹会笑着跟她打个招呼,项恬却正好相反,她不喜欢孟晞,对孟晞视而不见。
这种情形其实孟晞很尴尬,又不能中途说要走,只得继续和贺梓宁谈公事,“到时候总公司这边都会有哪些人要去?姣”
“你,我。”他说。
正巧许恩施落座,他的手搭在她坐的椅子靠背上,许恩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便问,“去哪里?”
“香港周年庆。”
贺梓宁挑眉,看似温和的帮许恩施理了一下她的刘海,许恩施和他眼神交汇,这姿势在旁人看来也许是亲密的,可许恩施知道,这也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到时候我也可以去吗?”许恩施问。
“当然。”
贺梓宁握着她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露出柔柔笑意,许恩施顺势靠在他肩头,“那太好了,跟自己老公一起出差的感觉……我来幻想一下……”
孟晞喝了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籼”
项恬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处,然后才对另外两个人说,“我也去一下。”
等项恬走了,贺梓宁松开许恩施的手,冷笑,“装够了吗?”
许恩施端起他的杯子狠狠喝了一大口,“这不是配合你么。”
……
孟晞正洗手,项恬进来了,洗手间内一时只有她们两个人。
项恬一直对孟晞不感冒,从她还在和贺梓宁谈恋爱的时候就这样了,至于为什么,孟晞从来不知道,也没打算问。
她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项恬是项默森的妹妹,其实一年到头除了偶尔去项家吃顿饭,平时是碰不到一起的,算是没有交集,孟晞觉得自己没必要在意她是否喜欢自己。
今天遇见是意外。虽然她态度不怎么好,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恶言相向,孟晞觉得自己可以和她好好说两句。
“恬恬周末不和同学约会吗?”孟晞洗完手,转过身来笑着面对她。
其实她也就比项恬大两岁,因为项恬在家受宠的关系,个性里有些刁蛮任性呃成分,自然比不上孟晞懂事且识大体。
孟晞主动开口,只换来她不冷不热一句,“对我来说家人比较重要,我更喜欢和我外甥,还有外甥他老婆一起逛街!”
“哦。”
孟晞点点头,“那你们尽兴啊,我就先走了。”
她在心里笑,其实恬恬也真可爱,尤其这样称呼比自己年纪大的两个人的时候,稚气未脱的小脸儿带着几分神气。
见孟晞要走了,项恬拉住她,“哎哎,没让你走呢。”
“怎么了?”
“我问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儿?”
孟晞真想笑了,“我早就来了,只不过我朋友先走了而已,然后贺梓宁和我说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就这样。”
“是吗!”
项恬明显不信,孟晞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不信你去问他。”
“可我还是讨厌你。”?项恬眨眨眼,很诚实的说。
孟晞走了几步停下,转头看她,憋了很久才说,“你讨厌我什么呢,我一没得罪你,二没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怎么就讨厌我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孟晞突然就认真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项恬是项默森妹妹的关系,好像,又有那么一点在乎她对自己的看法了。
“总之就是讨厌。再见。”?项恬说完就进去上厕所了,孟晞站在原地觉得憋屈,她都做什么了?
……
项默森是星期一晚上回来的。
孟晞加班,直到暮色降临接到他的电话。
“我今天会忙得比较久一点,你就别等我了。”她说。
“大概忙到几”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温和却显疲惫。
孟晞看了看时间,估计了一下,“起码还得一个小时,我想着晚了,你就别来接我了,我今天就……一个人睡。”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小声,怕隔墙有耳似的,项默森笑了几声,“好,那我先睡,今天是真累了。”
挂了电话,孟晞松了口气。
想想项默森出差一个星期,如果今晚她过去,不知道那人要怎么折腾她。
……
项默森挂了电话,琢磨着洗个澡一会儿还是去把她接回来。
情.欲这种东西沾不得,最近一个月碰她的次数多了,跟以前禁.欲不一样,一沾蚀骨,是会上瘾的。
这次出差时间有点久,整整一个星期没见她,本就想得不行,身体也渴望,昨晚在酒店就忍不住想提前回来……
一个人站在花洒下,闭上眼睛想着孟晞的模样,想她在他怀里服服帖帖的又有些委屈的表情,忍不住莞尔。
如今孟晞已经不再排斥他了,可是,要等到她一句心甘情愿,还要等多久呢?
他关了水,刚把浴袍穿上,浴室里对讲机响了,他接起来,“哪位?”
那边传来孟晞母亲和蔼的声音,“默森,我是妈妈。”
……
孟晞离开公司,在贺氏楼下等出租。
包里手机震动了一下,又一下,拿出来看有两条短信,项默森发来的。
有什么事打电话不就好了么……孟晞正想着,翻开第一条:小晞,你妈又来送汤,速回。
第二条:没骗你。
孟晞收起手机,皱眉想,这人又弄这些把戏,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江燕秋偶尔会在家里炖一锅汤给他们俩送去是真的,其实也就是打着送汤的幌子去看他们夫妻二人平时是怎么一起生活的。
孟晞心里清楚母亲多少了解她和项默森是怎么回事,哪怕项默森每次善后善得极有水平,弄得像她确实就在家里住一样,但那个人始终是她的母亲,不能完全瞒得过——
当项默森想要孟晞回去而又不得其法的时候,就会打电话告诉她,说江燕秋过去送汤了,或者说是过去给他们做晚餐了,孟晞被骗过好几次,所以不会每次都信他。
但是今晚他是发短信,孟晞细想了一下,难道是妈妈已经到了,他打电话不方便?
复又拿出手机回他一条:如果这次又骗我,我再也不回来了。
一分钟后那头回:嗯。
……
江燕秋和项默森坐在客厅里,电视调到她喜欢的节目,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主要都是在说孟晞。
“他爸说今晚他们部门加班,我想着小晞晚餐肯定吃不好,所以就熬了她喜欢的山药排骨汤。”江燕秋说。
项默森手里转着打火机,想抽烟又不得不忍着,“爸也加班?”
“没有,你爸今天下午去医院看他一个朋友,那人儿子女儿都在国外,没人陪,你爸他 ...
(估计得晚点才回家。”
江燕秋说着看了看时间,“小晞加班到几时呀,怎么还不回来?”
项默森拿过手机又看了一眼,没动静,他对岳母说,“快了。”
两个人又坐了一阵子,江燕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眼瞅了瞅项默森,笑着说,“默森,我先上楼去下洗手间。”
他点点头,“好。”
江燕秋上楼之后没多久孟晞就回来了,项默森一开门她就问,“我妈走了么?”
“没呢。”
项默森接过她的包,扯了扯唇,“她去楼上洗手间了。”
孟晞不解,“楼下不也有洗手间,干嘛上楼呀?”
项默森摇摇头,只笑。孟晞觉得他笑得很奇怪,刚要说上,楼梯口就传来江燕秋的声音,“小晞回来了?”
“对啊,妈。”
孟晞笑着走过去,江燕秋也从楼梯上走下来,脸色不复之前好看了,皱眉瞧瞧女儿,又瞧瞧女婿,然后问,“你们不打算要孩子了?”
孟晞愣了愣,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项默森也是一怔,然后淡然开口,“哦,最近一段时间我应酬多,酒喝得不少,所以,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孟晞转身,咬唇看着项默森,红脸小声问,“你在说什么呀……”
项默森握住她的手。
“酒要少喝,身体是自己的,健康最重要。”
江燕秋看他俩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信项默森说的话,见时间不早了,她便说,“你们记得把汤喝了,妈先回去,改天再过来看你们。”
两人把她送到门口,看到她上车才转身进屋,孟晞看了看项默森,然后说,“算你没撒谎。”
项默森笑,桥她的手去厨房,“来,我热汤给你喝。”
晚上十点,项默森临时有急事,在书房开视频会议。
孟晞在楼下看电视看得困了,上楼准备洗澡睡觉,没想到,一进浴室就看见垃圾桶里有一盒避.孕.套。
她的脸红了又红,弯腰捡起来,看了又看,总算知道刚才项默森和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老实说他们俩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项默森说什么喝酒太多暂时没考虑要孩子,这话能信吗?
她攥着那玩意转身就要去书房找那人,刚走到门口,项默森来了。
两人站在门口,项默森也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了,他勾唇望着她笑,孟晞却把那盒子扔在他身上,“这玩意儿是别的女人在这儿的时候你要用的吧?”
项默森皱眉,往她脸上喷了一口烟,“你扪心自问,可能吗?”
“谁知道呢……”
孟晞正转身打算不理他,他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别的女人?哪个女人?就算用,也在你身上用吧。”
薄烟在孟晞肩膀上方缓缓散开
,他抬起那只手又抽了一口烟,“我就说你妈铁定是来我俩房间视察的,上什么洗手间……”
孟晞唇角微微上扬,“少来了,我看就是你们俩串通好了要我回来,我一回来你就不打算让我走。”
他点头,“是不打算让你走,但是没串通。”
孟晞推开他的手,他在后面喊,“干什么呢,需不需要我解释一下那套子哪儿来的?”
浴室里传来孟晞的声音,“不用了,色.情的男人家里翻到这种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项默森挑唇,走过去倚在门边儿,“色.情?色.情也是对你一个人,我要不色.情你一定觉得这男人很无趣,要不色.情……”
门突然开了,他话没说完,孟晞一张脸绯红,怒道,“项默森你再说!”
知道她脸皮薄,项默森投降,“我闭嘴。”
孟晞不高兴了,他得哄,该怎么哄,没经验。
此时孟晞在里面洗澡,他双手Сhā在兜里站在窗前,不时回头瞧着磨砂玻璃门里窈窕的影子,心下悸动……
孟晞裹着浴袍出来,没理他,躺下后直接关了床头灯。
屋里暗了,孟晞闭着眼睛,没多久就感觉到身后一道温厚结实的男性身躯贴过来,他搂着她,片刻后开腔,嗓音低沉好听,“生气了?那东西是那天于佑和我开玩笑往我口袋里塞的,回来后不就扔垃圾桶了……”
“我没生气。”她说。
“那不和我说话是怎么回事?”
“你无.耻。”
他在身后闷闷的笑,“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没有男人不无.耻的。”
73.孟晞握着那些照片,背心里浸出了冷汗
( 项默森这样的男人,孟晞大多时候是拿不准他的性情的,下.流的时候毫无底线,正经的时候言行举止极有涵养,孟晞精准的用四个字形容他:衣冠秦兽!
比如现在,早上七
孟晞起床的时候他已经照常在楼下给她做早餐了,她穿好衣服只需要走到楼梯口就能看见流理台前男人认真烹饪的背影,即便她嘴上不承认,但是项默森自身条件好到无论从哪个角度欣赏他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姣。
孟晞见他还在忙,估计用餐还得等一阵子,想起昨晚他令人发指的行为就不想和他说话,于是转身又回了楼上。
路过他的书房,见门开着,孟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进去。
他的事她从不关心,有关他的东西她自然也不会碰,这地方她没进来过,今天也不知怎么就有了些许好奇,属于成功男人的房间里都会有些什么??项默森私下没有太多爱好,剑击算得上一个,于是孟晞一进屋就看见架子上妥善安放的金属击剑服,花剑,以及击剑头盔。
男人的品味大多时候与阅历有关,像孟晞这种平时就爱逛个街看个电影的年轻女生,和他不在一个层次,所以有时候她和项默森坐在一起会冷场,她归结为,有代沟。
在屋里走了一圈,随意翻了几本书看,不得不说项默森是一个极有学识的男人,他的书柜里有涉及各个领域知识的书,孟晞想,要是不做商人,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学者。
她在他的书桌前坐下,坐在转椅里转了一圈,然后视线落在抽屉上籼。
抽屉虚掩着,孟晞挑了挑唇,心说这里面平时都会放些什么呀,这么想着她就拉开了——
放在最上边一层很显眼的放了一个牛皮信封,厚厚的一叠,孟晞手指在上头敲了敲,觉得项默森应该不介意她看他的东西,于是就拿出来了。
在她抽出里头一张张照片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背心立马浸出了冷汗,面色泛白一下从转椅上站起来。
心都拧紧了,她指尖颤抖的握着那些照片,觉得脚下虚浮。
画面中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是她和贺梓宁,两个人在接吻,她被贺梓宁压在墙上,周遭环境模糊处理过,可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在项家花园,而且是在婆婆别院楼下。
当天贺梓宁发怒,她还记得他是如何犯浑的,可是前后也就几分钟的事情,这是被谁拍下来的?
难不成项默森在项家特意有叫人盯着她和贺梓宁,所以她和贺梓宁一言一行都在他人的监视下??如果真是这样,那项默森真是太可怕了!?可拍这些照片的人是谁呢?
陈姐不可能,一般智能机都不会用。难道是婆婆?更不可能了,婆婆要是见了这种情况还能理智的拍了照片拿给项默森?被戴绿帽子的那个人可是她儿子。
孟晞真想不到还有谁会干这种事,思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项恬了,因为项恬自己都承认讨厌孟晞,巴望着她和项默森离婚才好……
孟晞头疼极了,拿着照片木然的站在原地,直到门外传来项默森脚步声,“小晞起床了吗?”
她很快的反应过来将照片放回原位,然后走到门口,“起来了。”
项默森此时已经走到卧室门口,偏头看见她从书房出来,笑着走向她,“在书房做什么?以为我在里面吗?”
孟晞平静的审视他,并不开腔,眼前的男人可谓温柔到了极点,可是孟晞看着他那温和的笑容只觉得虚伪。
在她面前这么体贴,一副随便她想怎么样他都将就她的姿态,可背地里竟这么龌.龊。
此时此刻孟晞极其厌恶他,项默森也看出她眼里的异样,脸上笑意僵住,沉声问,“怎么了?”
“没事。”
孟晞错开身子从他面前走过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书房门口。
项默森沉凝片刻转头看向书房里面,视线落在书桌上。他走过去拉开抽屉,看见抽屉里被人动过了的痕迹……
……
孟晞一整天工作都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照片上的画面,眉头皱了一整个早上,此时开部门会议,贺梓宁主持,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孟小姐?”
“孟小姐!”
孟晞走神,直到贺梓宁抬高声音叫了她两遍才反应过来,“什么?”
“没事了,散会。”
贺梓宁本想问她新系列的构思,见她魂不守舍的,自不自然就想到有可能导致她这样的人是谁,继续会议的欲.望没有了,脸一沉,宣布会议结束。
贺梓宁走在前头,她的秘书匆匆扫了一眼孟晞紧跟上去,会议室内剩下几个设计师包括孟晞的父亲都在看她,她却浑然不知,一门心思想着项默森。
贺梓宁直到回了办公室才意识到自己有问题,没有做到公私分明,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了,摁了摁眉心,靠在椅子上轻轻合上眼帘……
晚上九点
,贺家别墅。
贺梓宁一身酒气从外面回来,刚走到客厅就被父亲叫住了。
他手里挽着外套,白色t恤上还沾了几滴深红色酒渍,贺准见他从脸跟着红到脖子以下就知道他喝得不少。
他手里端着茶杯,不动声色的问他,“你还知道这儿是你家?”
贺梓宁欣欣然一笑,瘪嘴,“我倒是不想回来,可是我这腿……再断一次估计就真的废了。”
贺准眸光凌厉,冷笑,“你要是真有这么怕我,就不会一天到晚的在外头胡来!”
贺梓宁挑动了一下眉梢,不想多说,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转身上了楼。
二楼他和许恩施的房间。
此时许恩施洗漱完毕在化妆镜前涂涂抹抹,见贺梓宁回来了,便没有心思再倒腾自己,赶紧迎上去帮他接过手里的衣服,“老公,又喝酒了吗?”
贺梓宁没理她,直接躺倒在沙发,手臂枕着头准备就这样睡了,许恩施不愿委屈他,一直都想自己睡沙发,把床让给他,可他到底觉得她是女人,没有让着男人的理,所以从来他就没睡过床。
“梓宁,床上睡去吧。”
他个子那么高,一条腿着地的睡姿持续了两年,许恩施是心疼他的。
许恩施俯身在他耳边说了这话,他突然睁开眼,看了她好一阵,冷不防地伸手将她拉过去按在沙发上。
许恩施吓了一跳,“你、你干嘛呀?”
贺梓宁笑,“不是想和我上.床吗,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
“脱衣服。”
他冷冽出声,眼神无波。
许恩施愣住了,目光交汇处,她能看见的除了男人眼里的晦暗和残忍,夫妻间所谓的相濡以沫一点影子都没有。
这是耻辱的,是她不能接受的,她将他推开,坐在那里好一阵突然就痛哭起来,“贺梓宁,我们这算什么啊……我们的婚姻算什么 ...
(啊……结婚快两年了,这两年你一次都没有在床上躺过……我不是那种贪念欲.望的女人,也没那么贱非要你碰我……可是……可是我是你的妻子啊……”
许恩施哭得双手捂住脸,身体颤抖,贺梓宁冷眼旁观,她不哭还好,她这么放声大哭只让他觉得心烦,刚到家就又想走。
只见他二话不说拿起外套就要离开,许恩施愤然起身,“贺梓宁你今天敢走!”
贺梓宁淡淡道,“我怎么不敢?”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许恩施到底年轻,沉不住气,一时没想这是在婆家,气极了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贺梓宁扔过去——
那烟灰缸是玉石材质的,重重的砸在贺梓宁身上然后坠落在地,砸成几块满屋子飞,玻璃茶几砸碎了,弄出了很大声响,贺梓宁疼得鬼火冒,也只是心里憋气,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咬牙启齿只说,“许恩施我们离婚!”
“离婚?你以为你想离就能离?”许恩施流着泪,不甘示弱,仰着脸冲他吼,现如今,她已经是忍到极限了。
这时有人敲门,项景枫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你们俩大晚上的在干什么?把门给我开了!”
许恩施站在原地不动,狠狠地盯着贺梓宁,双目通红,贺梓宁皱眉过去开了门,对项景枫说,“这家没法呆,今晚我去外面住。”
项景枫拉住他,抑制住胸中怒气,“梓宁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不懂事?”
贺梓宁甩开她的手,“妈,我就是太懂事才会闹成今天这地步,假如当初我稍微叛逆那么一点,就不会去和孟晞说分手,我没有那样做,她也就不会嫁给项默森。”
74.我为人阴险,不够磊落,但绝不针对家人
( 说到激动处他抹了把脸,“我的女人现在天天睡在你弟弟床上,和他做那档子事,你以为我这日子怎么过来的?觉得我不理智吗?觉得我被酒精烧坏了脑子吗?要是我脑子真烧坏了,我分分钟都可以和孟晞上.床给他项默森戴绿……”
“啪。姣”
贺梓宁话没说话,项景枫气得一耳光扇过去,把他的脸打得歪在了一边,“贺梓宁,你再给我说这样的话就别认我这个妈!”
项景枫胸口上下起伏,气得不行了,又心疼儿子,贺梓宁看着母亲,他那双原本漂亮的眼睛红得不像话了,里面充满了血丝,在原地伫立许久,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出了卧室。
许恩施此时已经满脸是泪了,因为贺梓宁说的那些话,如果说她和贺梓宁这段危险的婚姻在她强大的内心下混混沌沌的度过了几近两载,那么今天,她是真的伤了。
她不管不顾要去追贺梓宁,却被项景枫一把拉住按在沙发上,只听她说,“恩施,恩施你听妈说。”
“妈,我不能让他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许恩施泣不成声拉着项景枫的袖子,“求您了,今天别让他走……籼”
“恩施,你应该知道你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大哥一句话,梓宁又怎么会和小晞分开呢?”
许恩施噤声了,由着眼泪肆意下落,项景枫还欲说一句什么,门口突然传来贺梓宁低沉森冷的声音,“你说什么?”
项景枫背脊一僵,一下转过去望着儿子,“梓宁……”
许恩施见了突然倒回来的贺梓宁,连哭都忘了,愣愣的看着他。
贺梓宁面无表情缓缓走近她们,最后在项景枫面前止步,极平静的说,“所以,所谓的门当户对,不过是他人算计一场?”
……
……
这年闰月,中秋来得较以往晚了些。
项家家宴,没有人能缺席。
孟晞在爸妈家吃过午餐坐陪到下午四点才让项默森过去接她,项默森去的时候,整整一个后备箱装满了燕窝鱼翅一类,一半给岳父岳母,另一半,拿回项家。
逢年过节项默森比孟晞想得周到,好歹年长十一岁,待人处事比她稳重成熟得多,俗是俗了点,总是要比空手而来或是送上现金来得有意义。
燕窝鱼翅明明是项默森吩咐左灿去买的,到了项家,在爸妈和家人面前,项默森偏偏说是孟晞和她一起去买的,孟晞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小晞是不是最近很忙,都瘦了。”
陪着汪绮玥在花园里散步,孟晞的手一直挽着她,听她这么问,孟晞不以为意,“是有点忙,但是没觉得瘦啊。”
“脸儿小了。”汪绮玥说。
啧啧两声,故意叹气,“你得多吃点好的补一补才行,说不准哪天就有孩子了呢?”
孟晞抿唇不语。每次和婆婆聊天,是一定会绕到这个话题上来的。
照理说她和项默森也没做措施,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之后就是没有再怀上。其实她心里是侥幸的,觉着现在还没完全捋顺自己,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她会手足无措。
老宅地下室有一间酒窖,今天全家人聚在一起,老爷让项默森下去挑一瓶好酒。酒窖是个好地方,静谧,且围绕着醇厚的酒香。
项默森去香港之前还住在这里,而这间酒窖,就是他闲来无事会来的地方,或安静呆着,或思考,往盛满了葡萄酒的酒桶上一坐,就能坐上大半天。
此时他坐在酒桶上打量这空旷的、说话有回音的地方,思绪不自觉的就要飘到那久远的回忆里去,他适时刹了车,回到现实。
门口一道颀长的人影,他抬头看去,贺梓宁安然的站在那里,两人四目相对,皆无话。
入了秋,暮色降临得太早,此时屋外已有了稀疏虫鸣,那几声,也只能让这原本宁静的房间更显沉默而已。
项默森从酒桶上站起来,随手在屋内指了一圈,笑着问贺梓宁,“今晚你来选,红酒,还是白酒,啤酒也行?”
贺梓宁走过去,目光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说的话,却是别有所指,“小舅你现在才想到要给我选择的机会?”
项默森只是笑,瞧着他。
贺梓宁忧郁的眼神,苍白的笑容,不能不刺痛了他。
“当初,你们合起伙来分开我和孟晞,有没有问过我,我这一生,该怎么选?”
许仁川和项默森,一个从政,一个从商,这两个人亲如兄弟的关系在这个地方无人不知,项默森要什么,估计他都会想方设法帮他弄了来,名誉、金钱、地位,甚至是女人。
几年前房地产行业如日中天,从事珠宝生意的父亲瞅准形势想涉入这一行,在这座城市,许仁川虽不能只手遮天,但他一句话、一个态度,却是举足轻重。
许
恩施喜欢贺梓宁,这事儿他一直知道,不只是许恩施,他这样的男子,估计就没有女生不喜欢的,但他绝对想不到,总有一天许恩施会成为他和孟晞分道扬镳的始作俑者。
是的,许仁川拿许贺两家联姻作为条件,如果父亲不答应,那么他在这城市的房地产行业将永远没可能立足,对于一个野心家,儿子的幸福,什么时候能和他的欲.望相提并论?
“就单单只是许恩施么?小舅,你就一点没参与到这件事来?”
贺梓宁平静的质问项默森,在项默森那更平静的目光中,他走上前,用了力扯住他的衣领,“许恩施要我,你要孟晞,许仁川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你敢说,你没有授意?”
项默森蹙着唇,由始至终没吭声,整个人处于一种茫然状态,怔愣许久,他拉开贺梓宁的手,淡然道,“你今天不要和我说这个,我也没有精力在这跟你胡扯——回吧,我拿了酒就来。”
说完他转身面向那一面罗列整齐的酒柜,开始挑选满意的酒。
情绪在一刻降到冰点,他觉得这顿饭不会吃得太开心,也不打算在这边久留,打算吃过饭坐一会儿就找借口和孟晞离开。
手指拂过一瓶瓶年份极好的藏酒,最终停在其中一瓶,当他刚要拿出来的时候,贺梓宁从后面走过来狠狠勒住他的脖子,用很凶狠的语气对他说,“项默森,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杀了你!”
“我知道。”他说。
只见贺梓宁随手拿起一瓶酒哐当敲破了,酒汁流了一地,他双眼泛红,“会坐牢我不怕,死我也不怕,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在一起,我容忍不了……”
项默森此时还能做到沉静如佛,他拿起贺梓宁的手腕子,对他说,“那就朝着这里,狠狠刺过来。”
那是他心脏的位置。
贺梓宁哭了,男人的热泪随着脸颊狠狠的落下,他说,“小舅,你看看我现在像什么!”
话音刚落,那砸碎的玻璃瓶子刺向了项 ...
(默森的胸口,不出几秒钟,血随着伤口汩汩淌下,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够了吗?”
明明疼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还对着贺梓宁笑,贺梓宁摇头,见了眼前的情景疯了似的往后退,手一松,那凶器坠地,发出沉重且清脆的破裂声……
“如果不够,你可以继续。贺梓宁,你从此大可以不必叫我一声舅舅,我为人阴险,不够磊落,但绝不针对家人。”
项默森捂住胸口,唇色泛白,他靠在那酒柜上,深深地吸气缓解疼痛,“至于孟晞,我有愧,也只是愧对于她……”
他疼得不行了,身子开始支撑不住往下滑,最后跌坐在地上,“我容忍你……一直容忍你,但是今天之后……”
他脑袋往后靠,最后一句话没力气再说,贺梓宁离他远远的,脸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那是他的亲人,是他最亲的人,是嫉妒,是愤怒,导致他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孟晞来找项默森,刚走到门口就被眼前一幕吓得惊叫,无视了贺梓宁一般冲到项默森身边,那一刻,孟晞语不成调,眼睛里抑制不住滚落的眼泪狠狠地刺痛了贺梓宁,他无力的靠在墙上,如同失了魂。
“项默森你别睡……别睡……”
孟晞坐在地上,让项默森的头部枕着她的腿,手按着伤口上他的手背,颤抖着打电话给家里的人,一边怨恨的看着贺梓宁,嘴里哽咽着对电话那头说,“快来酒窖,项默森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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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一章被呵呵呵了,那我们集体呵呵呵吧,没看到的亲等周一编辑上班给放出来。(我明明写得很单纯的呀的呀……)
75.来,帮我脱裤子,皮带勒得难受
( 项世元等人赶过来的时候,项默森近乎昏迷,被孟晞抱着,已经没了意识。
“赶紧送医院,一会儿失血过多会很危险。”
赵文清还算沉着,但是此时脸已经白了,也不管项世元是否高兴,一进去就招呼其余的人把项默森扶起来送走。
项恬吓得捂住了嘴巴,许恩施惊慌失措望着自己丈夫,孟晞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贺梓宁,跟在那些人身后离开了这屋子姣。
项世元开车,赵文清坐在副驾,不时的转过去看项默森——
孟晞的眼泪没有断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那两人到底因何起了冲突,以至于到了伤人的程度,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项默森,这时候男人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瞧着她,苍白的一张脸竟泛起笑意。
他握住孟晞的手,沙哑开口,“放心,我死不了。”
“你还说!籼”
孟晞一说话,肩在颤抖,眼泪就这样落在了项默森脸上,他虚弱的伸手去摸,眼睛再次闭上,嘴里喃喃的,“你难过了……”
医院,项默森被送进了急救室。
孙思婕和她母亲郭曼贞院长随后就来,问清楚了情况,思婕攥拳愤愤的,眼睛都红了,“森哥在那房子里,几年前就因为这种事情进过医院……”
“思婕!”
郭院长皱眉打断她,示意她不准再说,孟晞一直盯着手术室的灯,注意力在这时候被拉过来,她问思婕,“几年前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赵文清淡淡的眨了下眼,道,“也是胸口,不过,那次是被刀子捅的——”
她笑着看向项世元,“这事儿,他最清楚不过了。”
项世元依在墙上,表情冷漠,由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孟晞看着他。
思婕在母亲的怒目之下低了头,心想自己又多话了……
手术室灯灭了,片刻后医生出来,摘下口罩,正要问谁是病人家属,一眼瞧见郭院长,笑道,“院长,您怎么来了?”
郭曼贞叹气,“里面那是我一个晚辈,听说出了事儿,赶紧过来瞧瞧。他没事吧?”
医生笑,“送来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除了项世元。
项默森被推出来,孟晞去办手续,其他人先去了病房。
孟晞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思婕要回自己科室了,聊了几句思婕准备走,孟晞叫住她,“思婕。”
“哎?还有什么事吗?”思婕双手揣在医生袍的口袋里。
“我们算是朋友吧?”孟晞说。
“当然啊。”
“那……项默森没有告诉过我的事,我能不能从你这里知道?”
……………………
病房里,赵文清给项默森清理身上的血渍,项世元在旁边冷嘲热讽,“怎么,心疼了?”
赵文清目光依旧停留在病床上男人身上,她说,“是,我是心疼,又如何?”
项世元笑了几声,抱肘轻飘飘来一句,“你敢在他清醒的时候说这话吗?”
赵文清终于抬起头,“我怎么不敢?难道一开始,我想要嫁的人不是他?”
“你一厢情愿吧,他什么时候给过你承诺?”
他笑得更为讽刺。?“我不需要他的承诺。”
赵文清走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恶棍的男人,云淡风轻道,“即便不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不嫁人我都愿意,在我心里他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你是个畜生……哦不,骂你畜生我都觉得侮辱了畜生……”
项世元猛地捏住她的下巴,愤怒到了极点,“赵文清,你信不信我立马在这里,当着他的面儿就办了你!”
赵文清笑了,笑出声音来,她狠狠推开了他的手,“当年,你不就是在他面前对我做了这龌龊的事吗?只不过当时他喝醉了,而现在昏迷不醒,不过又有什么区别?”
两人在屋子中央对峙着,项世元眼里的赵文清卑微又下.贱,赵文清眼里的项世元,低级又可耻,是她恨到了骨头里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该以哪种方式死,才能大快人心。
孟晞进来的时候那两人正怒视对方,孟晞感觉到屋子里的火药味,轻轻咳了一声,“二哥,二嫂,你们回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下意识多看了项世元一眼,孟晞赶紧收回了目光。听了项恬那番话,只觉得这人可怕,危险,靠近不得。
赵文清看孟晞的眼神一直都是冷淡的,也只有项默森在面前的时候她才会稍微温和一点,但是孟晞注意力从来不在她身上,也不擅长察言观色,当然揣摩不了赵文清对她的态度。
夫妻二人走后,孟晞在项默森身边坐下。
前段时间在抽屉里发现那些照片,心里对他有气,气得不得了,可是这会儿,她唯一在乎
的只是他的安危。
孟晞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是在意项默森的,不然,也不会见他流血受伤会心疼。
她还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个人在她生活中已经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这个认知她忽视不了。
……………………
项家老宅。
贺梓宁跪在外公面前,身上已经挨了狠狠一顿揍,衬衫裂开,里面血肉模糊。
项显城握着拐杖,手在抖,气得胸口直颤,“太不像话了,你们太不像话了……梓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觉悟?”
屋里所有人都站着,站在四周,贺梓宁双膝已经发麻了,身体也麻了,面对外公厉声质问,他只有极其平静的一句回答,“我没有错,何来觉悟?”
背上又挨了一拐杖,疼得他闭了眼,咬紧了牙关。
项恬看不下去了,红着眼要过去阻止老头子,被项景枫拉住了,“别去,如果那拐杖能打醒他,受了伤送医院就是。”?“大姐!”
项恬直跺脚,要哭出来了,“你看梓宁他……他……”
“妈,他是你儿子,你怎么忍心?!”
眼见许恩施要冲过去,贺准喝道,“恩施你敢过去试试,就怕他外公打不死他!”
“他都流血了……”
“他的血是血,你小舅流的那是水?”
项景枫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贺梓宁的背影,“好在他人现在没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那头贺梓宁承受着外公一下比一下更重的责罚,终于项显城停下来,问他,“你醒了没有?”
他摇头,还是那句话,“我没错。”
……………………
晚上七点,医院。
项默森睡了很沉很沉一觉,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孟晞。
此时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握住他一只手,估计睡得不太熟,眼皮不时的动一下,睫毛在闪,项默森有了微微动静她就醒了。 ...
她揉了揉眼睛,病床上唇色微白的男人在瞅着她笑,她站起来,打算按铃叫护士,项默森拉住了她。
“我没事,我自己清楚。”他说。
“那也得叫人来看看。”
他拗不过孟晞,只好由着她。
整个过程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从她认真听医生分析病情,到送医生出门,最后回到他跟前笑着对他说,“伤口不深,愈合得快的话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出院。”
他勾唇,嘴角隐现几丝笑纹,孟晞正注视着他,觉得他这笑是十分好看的。
“跟我说说,你去拿个酒,怎么就招惹他了?”
孟晞重新坐下,拿了水杯和医用吸管要喂他喝水,问他。
项默森喝水,没回答,孟晞待他喝完了又问,“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
他呼了口气,然后对她说,“来,帮我脱裤子,皮带勒得难受。”
孟晞小脸儿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脱、脱裤子?
她皱眉一直瞅着他,憋了半天才说,“我去找护士。”
正要起身出去,握着她那只手将她拽住,男人很不耐烦的说,“你找护士干什么?自己的男人难道要别人来帮忙?”
项默森看着她想笑,“只是脱裤子,没让你干别的,有这么难为情么?”
孟晞站着不动,抽回自己的手想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最后妥协了,红着脸弯腰,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触到他金属的皮带扣,指尖都在颤,孟晞突然就记起每次他在她面前解皮带时动情的样子,嗓音沙哑的可怕,还总在她耳边说,“宝贝儿,帮我……”
76.项默森邪恶起来令人发指
( 项默森邪恶起来令人发指。
男人几乎都有某种能力,孟晞将他裤子退到胯.部他也只不过撑起半个帐篷,再拉下到膝盖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撑起来了。
他望着孟晞红得能滴血的小脸儿哂笑,孟晞视而不见,脱下他的裤子扔到一边,面红耳赤道,“项默森,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什么把戏!”
项默森伤口还疼得厉害,但孟晞纠结起来两道眉毛一高一低的样子很是滑稽,他特别想笑。
他也只是笑,瞅着她,不发一言籼。
孟晞重新给他盖上被子,扫了他一眼,这才想起他从昨晚到现在已经一整天没进食了,便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点点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唇姣。
昨晚麻药过后半夜醒过一次,后来再睡着就一直睡到现在,白天汪绮玥来过医院,下午才离开,陈姐炖的汤到现在应该已经凉了。
“我把汤拿去护士站热一下,你等我回来。”
孟晞伸手去拿柜子上的保温桶,项默森突然开口,嗓音嘶哑,是受伤过后略显虚弱的声音,“小晞,昨天来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哭?”
孟晞手僵住,心头紧了一下。
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氤氲着淡淡雾气,男人似是在笑,轻声说,“我知道,你在关心我。”
孟晞回头看他,俯身,四目相对许久,终于闭上眼睛吻在他干裂的薄唇上,“项默森,说到底……也是我害你这样的。”
……
贺梓宁伫立在病房门口,良久转了身,紧闭双眼靠在门外走廊冰凉的墙壁上。
这一次,他看见的是孟晞在亲吻那个人。
是她主动,是她握住了他的手,就好像多年前和她接吻她会攥着他的手一样。
一整天他哪里都没去,把自己关在漆黑的房间里。
想起昨晚自己失去了理智将砸坏的酒瓶刺向小舅的心脏位置,他开始自责,无关爱恨,只想起自己的孩童时期,年长九岁的小舅把他放在肩膀上,赤足走在海浪扑打的海滩,那时候他指着天空飞翔的海鸥,对小舅说,“我喜欢它们,小舅你看,他们飞得多高,多快乐。”
后来,在射击场搭膊的留影,在瑞士雪山滑雪的影像,在大堡礁潜水的激昂青春,回忆里一切美好的画面,都有那个人的参与。
如今贺梓宁终于明白他对项默森恨之入骨的原因,换了他人占.有了孟晞,兴许他只是不甘,但项默森是他最亲近的人,最信任的人,他曾经对他有多敬爱,如今,也就有多怨恨。
可即便是恨,当他沉浸在黑暗中审问自己,终究是承认了,他错了,他不该,他也不能那样对待项默森——
项默森胸口淌着血还能淡定的对他说那句“我为人阴险,不够磊落,但绝不针对家人”,他不认为那是在说假话,项默森也没有必要在那种时候还不承认自己的过错,所以贺梓宁是相信他的。
项默森浑身是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混杂在其中的还有孟晞那复杂的眼神,那眼神里大概存在着厌恶,兴许也有怨恨……贺梓宁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孟晞拿着保温桶从病房出来,冷不防的瞧见门口有个男人,吓了一跳,等看清楚那人是贺梓宁才松了口气,但随之眉心就蹙起了。
她不吭声,贺梓宁也就只是望着她,在孟晞越过他的身体要走开,他拉住了她的胳膊。
“放手。”
孟晞压低了声音,怕里头的人听见。她不知道贺梓宁此番来医院的目的,项默森现在受了伤不能动,万一一会儿再生枝节,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贺梓宁缓缓松了手。
“他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却很温和,孟晞沉默了很久,说,“已经没事了。”
于是他唇边泛起弧度,显得那样苦涩,“那就好。”
两人相视而站,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梓宁说,“我先走了,如果他……”
话说了一半,有点说不下去,喉咙里有酸涩的液体,哽咽得不行,他两眼通红,克制着,隐忍着,“小晞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孟晞摇头,“梓宁,怎么能对自己的家人动手?抛开所有,他到底是你的舅舅,血缘这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你为了我,为了一个女人而这样对他,这行为有多恶劣你不知道吗?”
他垂眸,站在她面前,像是犯了错一声不敢吭的孩子。
孟晞心里叹息,淡然的对他说,“这样,也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糟糕,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们反目,只会让我无地自容。”
……
……
隔日。
午后,高尔夫球场。
许仁川挥动球杆,良久,直起腰沉静眺望,远处球童奔过去捡球。
背后传来鼓掌声,他
转头,拉了拉帽檐,刺目的阳光下,他眯了眼,瞧见项世元笑着朝这边走来。
“项老板看起来很清闲的样子。”
许仁川笑,双手握着球杆拄在脚下。
项世元瘪嘴,唇角一挑,“偶尔也要放松放松,钱哪是挣得完的?”
许仁川点头,不置可否。
两人已经并肩站在一起,视线瞧着远处,许仁川问他,“默森如何了?”
“过不了几天能出院了,不碍事。”
项世元答得十分简洁,许仁川转头看他,末了收回视线,并没有再多问。
之前去医院看过一次,关于受伤的事聊得不深,项默森也不愿多说,许仁川了解他,他不喜别人过问的事就必然不能过问了。
之后许仁川接了个电话,有事先离开。
项世元搂着穿了运动装的漂亮女公关,手把手教打球,身体蹭着女人的股.沟位置,嘴上一番轻佻,逗得女人娇笑不断。
远处有电瓶车开过来,在项世元对面停下,项世元抬眼望去,就看见贺准和他的助理走下车了。
这个姐夫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暴发户,和项默森一样,打从心里是瞧不上的,所以现在人都朝他走过来了,他也没有主动打一声招呼。
在项世元心里,即使和大姐项景枫关系不怎么好,但项景枫学识渊博,极有品味的一个女人,怎么都是和贺准这样没水准的男人联系不到一起的。
不过关他什么事呢?
“世元怎么有空来打高尔夫?”
贺准站在项世元身旁,笑盈盈的和他搭话,而项世元这个时候注意力在草坪上那颗白色小球上,嘴里还在指挥怀里的漂亮女人,“姿势应该这样……这样……对……嗯……”
他的手滑到了女人的腰下,直接搂着她的臀.部,不经意的揉.搓两下。
“噢,姐夫也难得有这个雅兴。”
他扭头看贺准,不咸不淡说 ...
(了一句。
贺准也不在乎他的态度,笑而有语,“天气这么好,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项世元点点头,之后无话,一心和女人调笑。
“娱乐城项目我听说了,你也真够无奈的,居然没有通过。”贺准转身,视线从项世元怀里漂亮女人身上移开。
项世元笑,“无所谓,赚钱的项目多了去了,不差那一两个。”
“但是有人挡在前面,怕是会断了你很多财路。”
“姐夫。”
项世元手里停了一下,扶了扶鼻梁上的太阳镜,似笑非笑道,“你在说你自己?”
贺准低头轻笑,摇摇头,不再言语。
项世元蹙眉看向远处,摁了摁眉心,“要搞许仁川,不是一点路子都没有。”
……
……
医院。
下午五点半,孟晞从公司过来,到了病房,看见左灿和一位身着职业套装的女士站在项默森床前。
见她来了,先前的谈话适时而止。
“好了,先到这里,有事我再找你们。”
项默森吩咐左灿,“你送一下陆律师。”
“是,老板。”
左灿和那位陆律师经过孟晞身边的时候叫了一声太太,孟晞朝他点点头,待他们离开了,她走到项默森面前。
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许久,孟晞问,“找来律师,是……贺梓宁的事?”
项默森愣了一下,刚张嘴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孟晞在床头坐下,“项默森,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不好?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如果……如果坐牢的话,他就毁了。”
项默森原本平静的一张脸渐渐有了阴霾,他心里冷笑,“就这么在意他是否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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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这章写写删删改改,所以发晚了。
77.项默森,你觉得你做这种事是君子所为吗?
( “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晞气结,却不能发作,看了一眼项默森低下头去。
她在心里措辞到底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贺梓宁有错归有错,但是项默森毕竟是他舅舅,一家人搞得对簿公堂像什么话!
她正要开口,项默森在他之前先说了一句,“我要他坐牢,用得着见律师?”
他没好气的看她,心想这孩子也想太多了,来了个律师而已,有可能是和工作相关,也有可能是其他,怎么能联系到贺梓宁身上?就这么看他的?要斗个你死我活籼?
孟晞眨眨眼,不出声了,项默森却不知哪根筋不对,冷冷道,“我一定是幻觉了,昏过去的时候还以为是你在哭,我老眼昏花了?!”
孟晞一听火了,推他,“你就是老眼昏花,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姣”
其实她“死”字说得特别小声,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心里念着坏的不灵好的灵,一边咬着唇看项默森。
项默森因为她过于关心贺梓宁,也是在气头上,“我死了你还去找他?你就这点儿心思?”
“项默森你别含血喷人了,我就随口一说,哪有真的咒你!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居心不.良吗!”
“我居心不.良?”
项默森指指自己,然后失声冷笑,“对你吗?那确实,第一次见你就想和你睡了,你说是不是居心不.良!”
“那我现在不都嫁给你了,你还想怎样,有必要叫人监.视我?”
“小晞你是不是喝醉了?简直莫名其妙!”
项默森蹙唇看她,心知每次说到和贺梓宁有关的话题她会有情绪波动,但也不至于胡说八道,她今天怎么这么激动?
谁知孟晞沉沉的深呼吸之后质问他,“是我莫名其妙,还是你卑鄙无.耻?居然叫人偷.拍我和贺梓宁!”
项默森一愣,随即就想到那天早上她动过了他的抽屉,此时他忍到极点了,倒也是没有吼她,声线低沉道:“孟晞,我没提就算了,你居然反过来质问我?”
这时候孟晞才意识到重点在哪里,不是有没有拍那些照片的问题,而是照片里的内容,对一个男人来说,得有多好的忍受能力才能压在心里一直闭口不提?
她明明看出他气得厉害了,却还是嘴硬:“你觉得你做这种事是君子所为吗?”
项默森气得太阳茓直跳,看都不想看她了,转开脸说,“我从来没说我是君子。”
然后孟晞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说点什么了,屋子里低气压很让人难受,终于,沉默许久之后项默森说,“你回去吧,今晚我一个人行了。”
孟晞僵直在原地,他这是在赶她走?
又要像上次那样吗?闭门不见?长时间不联系冷落她?
她站着不动,他皱眉道,“还不走?”
孟晞懊恼的和他说了再见,负气的拿了包说走就走,心想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陪你?
个老流.氓!
孟晞离开医院就打电话给梁爽,此时梁爽在家里准备做晚餐,两人在电话里决定去外面餐厅。
孟晞在医院门口等她,没多久她就开了车过来。
见孟晞蔫蔫的,梁爽笑着说,“别告诉我你俩吵架了。”
孟晞没搭理她,还在想自己的事。
“莫非是项总拿气给你受了?”梁爽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怎么看都像受了委屈。
孟晞自上车就没说过一句话,想着项默森刚才叫她走她心里就炸毛,那人能耐了吗,以前求着她回去,现在居然撵她……
她拿出手机,找到项默森的号码拉入黑名单。
五分钟后觉得不妥,又改回去。
想想就觉得可恶,又拉黑,然后又改,又拉黑……反复折腾,她觉得心累极了。
那还是别拉黑吧。
晚上七点三十,项默森半靠在病床上看文件,左灿站在床前。
签完字,他把文件和钢笔递给左灿,想了想,问他,“软件园落成仪式是在这个月?”
左灿默了一下,点头,“是,二十七号。”
那就是再下周星期一,已经出院了。
左灿收拾完东西,恭敬的问项默森,“项总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没了,你回吧。”
“好的。”
左灿转身走了几步,突然站住,回头看着老板笑着说,“今晚太太不在,要不要我在这里陪您?”
某人皱眉,“我天天看你这张脸,还看不够吗?”
左灿笑了几声,“是是是,我没有太太好看……那我就先走了。”
刚要走,裤兜里电话响了,左灿拿起来一看,对项默森说,“老板,康小姐的助理。”
“你先接。”
“
是。”
左灿接起来,态度极好,“陈助理你好。”
……
八点多,康雪妮和助理抵达项默森的病房。
她们才从机场过来,风尘仆仆,估计是行程有些赶,在病房坐了半小时,助理看了不下五次时间。
“最近都在外地拍戏,我是听仁川说你住院了,这回回来可以待一晚,明早又得赶回剧组。”
康雪妮瞧着项默森面不改色一张脸,笑着啧啧,“平时神气得要死,现在你动都不敢乱动的样子我看了可解气了。”
项默森爽朗笑了几声。
因康雪妮的到来,他心情好了不少。
康雪妮没少打趣他,“哎呀你说你都不能乱动了,某些方面怎么解决?憋不死你!”
项默森抱肘抬了下眉,“多谢康女士关心。”
“谁爱关心你!”
在助理最后一次看时间之后,康雪妮起身了,理了理身上的装束,对项默森说,“那我就先走了,改天有时间再来看你,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估计你都出院了。”
项默森点头,表示理解,“你也别太累。”
康雪妮走到门口,转身,想了许久才开口,“默森,雪融回国了。”
……
……
孟晞和梁爽到了餐厅,刚坐下许念就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空。
还真是默契,今天三个人可以聚在一起。
许念到之前她们俩就点了餐,点了许念爱吃的菜,等她。
包厢内,孟晞在长时间沉默之后终于问梁爽,“喂,你说到底是我错还是他错?”
“啊?什么错?”
梁爽正在给桌上美食拍照发微博,抬眼瞧了一眼孟晞。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项默森坏透了,偷.拍我和贺梓宁!”
“你怎么就能确定肯定一定是他叫人干的?或者是别人拍了给他也说不定,凭我观察人的经验,项总不是这种人。”
...
(虽然梁爽平时大大咧咧,但是看人还是几分精准,潜意识觉着项默森为人还是比较正直,不会干那些下三滥的事。
“所以你俩因这事儿吵架啦?”她问。
孟晞嗯了一声,低头喝水。
许念没多久就到了,进来给她俩一人一个拥抱,饿极了似的,坐下就抓筷子夹菜往嘴里塞。
好半天才发觉今天气氛有点不对劲,眨眨眼看梁爽,又看孟晞,然后问,“你们谁心情不好吗?”
梁爽瘪嘴,指指孟晞。
许念咽下嘴里的菜,摸摸孟晞手背,“小晞怎么了?”
孟晞突然振作了,拿起筷子,“我干嘛要心情不好呀?我要是在这里低落正如他的意,真可笑,我干嘛因为他低落!”
许念不解,转头看梁爽,梁爽望天,咬着筷子喃喃道,“难道这不是小情侣在闹别扭时的状态么……”
吃过饭三人从餐厅出来。
梁爽去拿车,孟晞和许念在马路牙子上等她。
车水马龙的街头,影影绰绰的车流过了,对面公交站的巨大广告位,一张漂亮女人的脸将其占满。
许念视线转向那里,“钢琴家康雪融世界巡演”几个字映入眼帘。
她拍拍孟晞的肩,孟晞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听她说,“改天请你听演奏会。”
……
许仁川闲来无事,总算来了一趟医院。
项默森能下床了,都是烟不离手的人,病房里也是肆无忌惮。
烟雾弥漫间,许仁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什么东西放在项默森面前,项默森看了一眼拿起来,“她让你给我的?”
78.你要我叫出什么感觉?百转千回?柔情似水?
( 他笑,眯眼抽了口烟,单手Сhā兜嗯了一声,然后说,“这票给了我两张,最好的位置,你说,另一张主要想给谁?”
项默森也是不声不响的抽烟,没管他说的话。
“我也就当个传话的,你这还没出院,去不了就算了,给人家打个电话也行。”
许奈良背靠在窗台上,垂着脸,和项默森说话的时候抬手捏眉心☆近手里事情太多,睡眠不足,在项默森面前放松的状态,显得精神不是很好。
“看情况。”项默森只说了一句。
灭了烟,凝神看了许仁川很久,他很冷静的问他,“你说一下,当时梓宁和小晞分手是怎么回事?”
许仁川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个,一时怔忪,片刻后才反问,“你听谁说了什么?”
项默森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瞧着他,“你以为梓宁突然行凶,没有原因的?心里不痛快了那么久,要对我动手早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许仁川看他一眼,眼里情绪复杂,他接不上项默森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在项默森面前显得底气不足。
他还记得多年前和项默森在餐厅用餐,二楼卡座,只需放眼朝楼下看去就能看见二人餐桌对坐的男女。
男的眉目温和,长相清俊。那个女生,一看就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虽然隔得远,也一定能猜到她是在跟男朋友撒娇。
许仁川随着项默森的目光看去,当时的情形是,孟晞在摇头,贺梓宁一脸无奈,然后孟晞说了句什么,他倾过身子去吻她的唇,孟晞便笑了…籼…
项默森收回视线,眼底居然黯然一片,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至少在许仁川面前没有——于是许仁川猜到,那次公司年会,两个人在楼顶闲谈,项默森端着酒杯迎着冷风说的那句“孟家那个女孩,嫁我做老婆可好”,根本就不是玩笑话。
许家和贺家一直有往来,家里最小的妹妹恩施钟情贺梓宁,这在许家乃至整个圈子都是无人不知的,许仁川在心里不止一次的说,就当是为了恩施,为了恩施……
“为什么这么做?”项默森问他,脸上表情冷清,蹙着唇,眼神是严肃的。
“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自私的,没有利益的事,你觉得我会做?”
许仁川笑,手里的银质打火机拧开,又合上,再拧开,再合上……他没有抬头看一眼项默森。
他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朋友,为了恩施也只是占了少许,项默森了解他,也没拆穿他,只觉得此刻心里很堵。
似乎没有理由怪这个人,如果不是他,孟晞现在估计也就只能和梓宁一起叫他一声小舅了。
但他要得到孟晞,手段可以强.势,却不屑用龌.龊的方式,到底还是龌龊了,假如有一天孟晞知道了,会怎么看他?会和梓宁一样,也认为他就是那种丝毫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是了,连照片那件事她都给他坐实了卑鄙下.流的罪名,更何况,为了得到她,新婚之夜不顾她拼命抵抗而占.有了她,不仅是孟晞,换了任何人都会以为,导致她和梓宁分手,许贺两家联姻,是他项默森和许仁川暗中操控的结果。
这一次的见面不是很愉快,许仁川走的时候,项默森甚至连句“回见”都没有说。
许仁川掩上门,在病房门口驻足许久才离开。
如他所说,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他的自私,大多时候也都不是为自己,要不然许奈良怎会对他说那句:大哥,不要让自己活得太累。
他走后,项默森静立在窗台前,一手拿烟,一手捻起那张演奏会票,眯着眼,薄烟从唇间溢出,精美的纸张上,“康雪融”三个字极为显眼。
项默森觉得,但去无妨。
……
康雪融此次演奏会与之前的巡演不同,不是钢琴独奏,而是携手某著名交响乐团,给这座城市带来一场超级音乐盛宴。
可谓一票难求,许念也是通过丈夫才拿到来之不易的三张票,位置很好,面向舞台第三排,可以清楚地看到康雪融本人。
演奏会地址在市中心艺术宫,梁爽开车来的,一路抱怨,说自己都快成了那两人的专属司机了,走哪儿都是她开车。
在艺术宫地下车库停好车,许念过去搂住她的脖子猛亲她,只管给她灌迷汤:“我家爽爽开车技术好呀,换了小晞我才不做她的车呢,生命诚可贵呀可贵呀……”
此时孟晞走在他们身后,路过一辆车的时候停下脚步。
这车怎么看着那么像项默森经常用的那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人住院呢,车怎么会停这儿?只怪自己平时对他太不关注,他所有的车她都不记车牌号的。
可是当她们三人寻到座位号刚要落座的时候,孟晞不经意的抬头,发现第一排正中的位置,那个人的背影好像项默森。
一旁的梁爽蹭她,咦了一声,“那不是项总吗?”
场内人多,很吵,项默森自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孟晞盯着他的后脑勺愣了很久,然后坐下,“是他吧。”
“不是没出院吗?怎么会来这里?”许念也觉得奇怪。
孟晞没出声,大概过了几分钟时间,她看见有男人在项默森旁边坐下,来得匆忙的样子,坐下后和项默森两人低头攀谈。
那人是许仁川。
整场音乐会孟晞的注意力都在项默森的后脑勺上,没怎么去看弹钢琴的人。
终于等到演奏会结束,项默森起身时终于看见孟晞和她的朋友,和她们一样以外。
因为前两天闹不愉快了,项默森没联系孟晞,孟晞也就没去看他,此时在这地方见到了,虽然心里有气,但不过去说两句什么好像又不太好。
项默森穿的一身休闲,黑色尖领t恤,露出精致的锁骨,宽松的衣服下是一副极好的身材,没有人看得出他身上有伤。
他和许仁川走到三个女孩子面前,许仁川率先打招呼,孟晞叫了一声仁川哥,梁爽和许念跟献宝似的,九十度弯腰:“哥哥们好。”
孟晞:“……”
许仁川要去休息室找康雪融,拍了拍孟晞的肩,对她说,“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改天见面请你吃饭。”
梁爽唇角上扬,“我们呢,我们呢?”
许仁川笑了两声,“一起请。”然后他和项默森说了两句就先走了。
项默森看了下时间,对孟晞说,“要没事的话,去车里等我,好不好?”
孟晞被梁爽和许念夹在中间,她还没来得及开腔,两人就帮她回答了,“好啊好啊。”
项默森觉得这俩姑娘实在是有趣,忍不住笑,随后拿出车钥匙给孟晞,“车在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等我一会儿,很快就过来。”
他拍拍孟晞的肩,转身走了。
许念挽着孟晞胳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哎哎,看来某人情况良好,剧烈运动什么 ...
(的……不成问题。”
梁爽靠另一边肩膀,“或者小晞主动一点,减轻人家负担?”
孟晞将两人推开,“我很想单方面宣布,不认识你们俩。”
……
休息室内,康雪融在接受某杂志的独家采访。
项默森去的时候,许仁川在一旁沙发坐着等,面带笑意目视前方从容回答记者问题的女人。
项默森也坐下。
康雪融这时已经看到了他,没多久采访就结束了。应该是提前结束。
待记者走后,休息室内就只剩下康雪融的助理和司机,项默森和许仁川站起来,康雪融笑着走向他们,然后拥抱许仁川。
之后也抱了项默森,她在他耳边笑着说,“是不是连个朋友的拥抱都不行?”
因为她在靠近项默森的时候,明显注意到他眼神里的疏离,她确信,他是不愿意像许仁川一样给她这么一个拥抱的。
两人拉开距离,项默森笑,“哪会。”
康雪融挑了下眉。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康雪融助理从那人手里接过一大束玫瑰,拿过来给康雪融。
其实今天收到的花已经很多了,只是这一束比较特殊,康雪融拿起里面的明信片看了看,嘴里喃喃的,“杨志毅?谁啊……”
项默森和许仁川一听这名字就对视一眼,半晌,许仁川说,“市.委书记。”
康雪融一愣,“我不认识他啊。”
许仁川也只是笑,末了说起其他,“你好不容易回一次国,怎么雪妮姐都不来捧个场?”
康雪融抿嘴笑,“我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忙,比我忙,我们俩要见个面简直比什么都难。”
她看向项默森,“之前她给我电话,说你受伤了,sorry,昨天刚到,时间没调得过来,也没先去看你。”
项默森莞尔,“理解。而且你看这不都没事了。”
“没事就好,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她说。
“是。”项默森点头。
他抬手看腕表,康雪融看出他眼中匆忙,便问,“你有事的话要不先走,稍后我和仁川一起离开。”
“也行。”
项默森吩咐许仁川,“她喜欢哪家的海鲜你知道的,一会儿陪她去吃宵夜,回头找左灿报销。”
许仁川睨他一眼,“得了,赶紧走吧,谁缺你这钱。”
项默森笑了几声,和康雪融说了回头见,这就离开了。
他步履匆忙,康雪融望着他离开的地方,之后问许仁川,“晚上他都这么忙吗?”
许仁川抿唇笑,“他妻子在等他。”
康雪融面色一凝,以为自己听觉故障,好半天才似疑问似陈述的说,“结婚了……”
……
孟晞在车里等项默森,等得无聊了,便拿
出手机上网。
车里闷,她开了车窗,又觉着不安全,就将车窗关上。
地下停车场不时有人经过,到底是寂静阴森的,孟晞胆子小,后来连网都不敢上了,盘腿坐在车座上,全神贯注观察四周情况。
直到项默森出现在视线前方,她紧绷的神经才松缓过来。
项默森坐上驾驶位,关上车门之后转身看她,车内光线昏暗,阴影里,孟晞迎上他深黑的眼眸,彼此凝望,孟晞心跳节奏是乱的。
他伸手抚摸她的小脸儿,对她说,“今晚我们回家。”
车子已经启动了,孟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不行,回医院。”
项默森当她说的耳边风,只管开自己的车,直到孟晞见路线不对了,这才提醒,“项默森啊,护士要查房,要量体温的,你这样走了,不配合别人工作怎么好?”
“哦。”
他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车子又行了一段距离,他突然问孟晞,“我怎么老是觉得你叫我名字,和叫梁爽许念是一个感觉?”
“……”
孟晞语结,扭头看他,“你要我叫出什么感觉?”百转千回?柔情似水?
项默森只是笑,摇了摇头。
到了家,孟晞走在前头,项默森在后面关门。
换拖鞋的时候他电话突然响了,是汪绮玥打过来问他身体状况的,他喜清静,平时家里人也没多去打扰他,白天有司机助理医生护士,晚上有孟晞,汪绮玥也放心。
孟晞见他和婆婆讲电话,也没打扰,自己先上了楼去。
毕竟年纪小,平时再是稳重懂事,也藏不住性子里难以掩饰的童趣,项默森望着她上楼梯的背影,当她上最后一梯的时候是用跳的,母亲在电话那头嘱咐,他在这头竟笑起来。
79.许仁川出事之后,孟晞找不到项默森了
( 电话里汪绮玥因他这一声笑弄得莫名,问他,“默森你笑什么?”
“没有,小晞调皮了。”
汪绮玥只当孟晞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在逗他,以前难得见那二人有这样的时候,也不便打扰,再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项默森回到卧室,孟晞已经在找睡衣准备洗澡了,见他进来,她手上动作停了,“要是妈妈知道你没有在医院,一定会说你的。”
他靠在衣柜门上,歪着脑袋看她,“那就别让她知道呗。姣”
“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
孟晞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句,正要去盥洗室,项默森拉住她细细的手腕子,凝视她许久,他说,“陪我说会儿话。籼”
“说什么呀,你精神这么好,身上伤着呢都能不顾死活跑去听什么演奏会,你是那个康雪融的粉丝吧。”
孟晞这话怎么听怎么酸,项默森笑得胸口微颤,“粉丝……”
“拉着我干嘛,我要洗澡了。”
“浴缸里放水,我帮你洗?”
他认真的,可这么说出来,孟晞还是很尴尬,小脸泛红的说,“不需要。”
说完就甩开他径直去了浴室,门一关,靠在门上直呼气。
项默森就是有这种本事,他也不需要做什么,三两句话都能弄得孟晞很不平静,此时孟晞脸红心跳的腹诽,色.胚,不要脸……
等她洗完澡出来,项默森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的方向,孟晞觉得他表情很严肃,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找她说什么事。
果然他朝她招手,说,“你过来。”
孟晞擦着头发,在原地站了一阵才走过去的,在他身旁坐下,他却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在他腿上,孟晞手里的帕子这时候掉了,她无暇理会其他,只把自己的身体往后仰,“项默森,你身上的伤你不管了?”
“没事。让我抱会儿。”
他闭着眼,下巴搁在孟晞小小的肩膀上,孟晞坐着不敢动,怕一动就碰到他的伤口,他要怎么样都由着他了。
孟晞感觉到他的欲.望,在他抬头看她的时候,抢在他之前说,“说什么都不行。”
“你就在我面前,我想要,却不能碰,这比你不回这个家,我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更难受。”
他唇色泛红,眼中明明灭灭淌露情.欲色彩,这样的他,在孟晞眼里是很性.感的。
可她不能往那方面想,始终是个理智的人,在项默森低头要和她接吻的时候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唇,“有点常识好不好?伤口裂了再缝一次吗?”
她声音不大,却是教训人的语气,项默森动作汀,眼神实在委屈,孟晞将手从自己嘴巴上移开,“明天一早就回医院去,我每天下午会过去陪你。”
项默森在笑,目露悦色,他说,“好。”
……
隔日。
上午十点,mf设计部。
孟晞从洗手间出来,刚走到办公区走廊的位置,就见那头许恩施急急忙忙朝电梯口跑,看样子很惊慌。
孟晞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好歹也算半个家人,总该关心一下,拉了个平时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事问,“恩施怎么了?”
同事摊手,“不是很清楚,她跟总监请了假就走了,应该是家里有事。”
孟晞也没再多过问,回了自己办公室。
江燕秋上午在外面逛街,经过贺氏就顺便上来看女儿。
孟晞最近下班就去医院陪项默森,也没时间回家,江燕秋很是惦记她。
“默森什么时候能出院?”她问。
“下周吧。”
香港周年庆要上新,孟晞最近是比较忙的,和母亲说着话,视线也都在电脑屏幕上。
江燕秋走到女儿身后,看她工作,一边说,“伤了那个地方,以后梅雨季节一定是又疼又痒的……”
“不会,项默森不会觉着痒。”
孟晞说了这话,突然想起什么,注意力从电脑上转过来,“妈,你对项家熟悉吗?”
江燕秋睁了睁眼,摇头,“我怎么会对他们家熟悉,要不是你和默森结婚,以前都没有交集的。”
“我还以为能从你这里了解些什么呢。”
“怎么了,你想知道什么?”
江燕秋也好奇,女儿平白无故怎么问起了这个。
孟晞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懒腰,叹了口气,“项默森以前也受过伤的,就是胸口的位置,和这次的伤口差不了多远。我见过,但是觉得不关我的事,就一直没问过,这次他受伤进医院,从她的朋友那里我才知道,他之前那伤口……是项世元拿刀子捅的。”
“……”
江燕秋眼皮跳了一跳,很久才缓过神来,“他们亲兄弟,什么恩怨这么深,居然
弄到动刀子的地步?”
“是啊,按理说,项默森这个人那么有心计,而且不像是能吃亏的人,项世元伤了他,他应该不会放过那个人才是,可怎么就相安无事,还把整个项氏都拱手相让,这说不通的。”
孟晞说完,江燕秋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笑谑的问,“你这是在好奇,还是在为谁不值?”
“妈……”
“好了,不逗你了。”?江燕秋已经来了半个多小时,知道女儿忙,也不便再打扰,“妈先走了,记得有什么事一定打电话给妈,不管是工作,还是别的什么,一定要告诉妈,不要放在心里自己难受。”
孟晞咧嘴笑,送母亲出去,“知道了。”
江燕秋等着电梯,一边想着女儿刚才说的那些,只觉得项家太过复杂,好在孟晞和项默森夫妻二人在外边有房子,现在想来,也许这就是当初为什么项默森不愿意和孟晞一起住在项家老宅的原因。
电梯门开了,江燕秋正要进去,一抬头便迎上里面的男人如炬的目光。
江燕秋怔了一下,这才进去。在这里见到她,那男人也是很意外的。
电梯门合上,男人先开口了,“燕秋,这么巧?”
江燕秋,“是挺巧的。”
“来看小晞?”
“是啊。”?江燕秋终于转过身面对他,“也顺便看看她爸。”
贺准笑着点头,“所谓的和睦美满,也就是你们家这个样子?”
人到了中年,身材发福似乎已经成了趋势,但像贺准这样的男人,哪怕就是发了福,整个人也是神采奕奕,站姿笔挺,这种气质一方面来自自身,另外,也跟他所处的身份地位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江燕秋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很是恍惚,开始怀疑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电梯停在一楼,江燕秋和他说了再见就要走,他却说,“去哪里我送你。”
江燕秋笑着摇头,“还是不要了,您贺董的车,哪能是随随便便的 ...
(人能坐的?”
看着她离开,贺准脸色转暗。
……
下午六点,孟晞到了医院。
病房里却无人,只看见项默森的病号服在床上。
她心里一急,找来护士问,护士完全不知道这个病人已经离开医院了,孟晞赶紧拿出手机打给他。
“你又去哪儿了,不是说了要等出院吗?”
“小晞,我这头很忙,先不说了,回头跟你解释。”
“哎我……”
孟晞没有机会再说什么,回应她的只有嘟嘟声。
这个时候的项默森,他坐在许家的客厅里,此时此刻许家已经一团乱,他挂了孟晞的电话,继续和许父交涉刚才说的事。
“这事儿很明显,内部检.举也很正常,只是暂时没法查到背后是谁在指使。”
许父不停地摇头叹息,仁川做事从来滴水不漏,坐在他那个位置,得罪过的人要说多也真多,但是真敢动他的还没几个。
许父前几年退休,现在许仁川出了事,能用的关系都用了,要不就是避嫌,要不就是无能为力。
其实之前许仁川几次被叫去问话,许父已经觉得有问题,但所有的疑虑几乎都被许仁川几句话打消,他那个人,什么事往心里藏惯了,有事必定不会牵连家里。
“小舅,你能不能想办法见见我大哥?”
许恩施急得团团转,几欲落泪,当下不知道该求谁,如果大哥这次出不来,许家就真的完了。
“你先别急,事情不到最后就不一定没有转圜。”?项默森说完,拿出手机,正要打给左灿,他却已经打过来了。
项默森接起,“能见人吗?”
左灿在那边焦头烂额,“老板,见不了。”
项默森挂了电话,许父见他脸色不好,也估计到了他是有什么办法行不通,正要问他,项默森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翻手机里的通讯录。
找到康雪融的电话,他根本没思考就打过去。
80.项默森也在笑,眼神中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 六点三十。
康雪融和助理在机场厅,还有半个小时就要飞日本。
巡演还有三场,她想着,等结束了一定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
助理突然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她,“康小姐,项先生来了电话。”
康雪融先是愣了,之后眼中闪过连自己都察觉不了的欣喜,她接过了电话,温言细语道,“默森?籼”
她认认真真的听项默森说,说到许仁川,她眉心都皱紧了。
挂了电话,她起身,只拿了自己的挎包,对助理说,“我们的行程往后推,我有点事暂时走不了了。姣”
助理被吓到了,“康小姐,所有的行程都没法变动,票卖出去就不能退的。”
康雪妮往机场外走,脚步匆忙,“没说要退,等我结束这边的事,剩下几场演奏会照旧。公司那边我会交代,你急个什么劲儿……”
康雪妮拦了出租车,照项默森说的地址去,中途打了个电话。
因身份原因,不便让太多人知道康雪融介入许仁川的事,项默森约她在酒店见面。
套房内,两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雪融手机响了。
她很紧张,生怕打过来的又不是她想见的那个人。这次是了,她拿起手机示意项默森,项默森只点点头,然后她接起。
“杨书记您好。”
“对,是我,康雪融。”
“上次您送的玫瑰花我收到了,真是很抱歉,现在才联系上您,想跟您说句谢谢。”
“您看您今晚有空吗?”
“好,好,那我在那等您。”
挂了电话,康雪融对项默森说,“他叫人定了包厢,你看……是我自己去,还是你和我一起?”
项默森由始至终那两道浓眉都没舒展过,此时却缓缓松开,他说,“我和你一起。”
康雪融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两人从酒店房间出去,走廊上,康雪融说,“其实我一个人,兴许更好说话。”
项默森走在她前头,摁电梯,语气不是很好,“说着说着说床上去了怎么办?”
康雪融再次沉默。
站在他身后,瞧着他高瘦精壮的背影,她突然鼻子发酸。
电梯门开了,一前一后进去,两人比肩而站,康雪融开口问他,“你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
项默森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答她,好半天才说,“她很好。”
康雪融垂眸低笑,这世界上好女人那么多,你一个“好”字能形容她全部的,那该是有多好?
……
孟晞再打项默森的电话,已经提示关机。
她在病房里等了他两个小时,确信他今晚不会回来了,这才离开。
晚上八点,她已经饿过了头,711买了关东煮,没吃两口就没了胃口。
这几天和项默森在一起,今晚突然回了和梁爽合住的公寓,梁爽也不在,孟晞突然觉得心里很空。
这空虚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愿深究。
凌晨之前梁爽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孟晞抱膝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过她那样子,像发呆更多一些。
“你今天怎么不在医院陪项总?”梁爽问她。
“我去了,可他不在。”
见不着他,孟晞言语间有着自己都无法忽视的低落,梁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笑他,“是不是现在特别特别希望他出现在你面前?”
孟晞冷冷看她一眼,并不否认,于是梁爽哈哈大笑,“我就说,我就说!!”
孟晞白眼,踹她一脚,“你说了什么呀!”
梁爽凑过来两手搂住孟晞,吧嗒吧嗒亲她额头,“我就说我闺女长进了,知道有人对她好了,知道感动了,知道在乎了,闺女啊,之前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呐……”
孟晞被她逗得直笑,然后总结,“我发现一个事情。”
梁爽偏着脑袋眨眨眼,“你说。”
“不管是我公司的同事,还是身边的朋友,你们好像都很喜欢项默森。”
“那你不喜欢吗?!”
梁爽反问,孟晞扬了下眉毛,“他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和他在一起,大多时候是无话可说的,这跟年龄有关,你想想看,他三十五岁了,差不多大我一轮,我们的兴趣,喜好,几乎都不一样——而且你看他商务人士,大多时候表情严肃,也有可能跟他身份有关,时常让人觉着高高在上,而我,就只是这世上女人中最最最普通的一个,这就是所谓的差距。”
“但是,这并不影响你们喜欢对方。”
梁爽盘腿,开始给她心灵鸡汤,“你想想看,年龄大,他会很体贴;喜好不一样,谁说你找一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喜好就能
一样?再说商务人士,项总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你且别说人家和你差距不差距了,人家名利金钱地位都有了,和你结婚,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你。所以闺女你别挣扎了,好好和这性.感又风情的多金熟.男相亲相爱吧。”
她说她的,孟晞只管笑,末了梁爽又说,“再说了,小晞你对他有没有感觉你真的不知道?”
孟晞低着头好一阵子,回答不了,然后问梁爽,“特别喜欢看他的眼睛,这算吗?”
……
某酒店包厢内,已经酒过三巡。
项默森喝得不少,康雪融也在硬扛着。但是大多时候都是项默森在帮她挡酒。
杨志毅不是好说话的人,项默森一直都知道,到今天这酒桌上,算是再领教了一回。
这顿饭已经吃了接近三个小时,由始至终杨志毅没提及一句许仁川,哪怕是项默森或是康雪融说起,他也都一笑避之。
“要说能和康小姐共进这美好的一餐,杨某真是三生有幸。”
杨志毅说这话的时候,手是搭在康雪融肩上的,没往腿上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已经很君子了。
不过项默森脸色好不起来。
“哪里,杨书记能赏脸,这才让我受宠若惊。”
康雪融举杯又要敬他,旁边项默森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他说,“这杯还是我敬杨书记。”
杨志毅看向项默森,细眼一眯,问他,“项总这又是因何而敬我?”
项默森笑,随手搂住康雪融的腰,“都知道杨书记面子大,这次雪融回国演出,得到您的重视,想必以后再回这城市,任何人看您的佛面,也都不敢给她半分为难。您说,该不该敬?”
杨志毅算是听出来了。
这个项默森,从进这个门开始,有意无意就在昭示着他和康雪融的关系,眼下举止亲密,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杨志毅要是再装不懂就显得故意了。
他往后一靠,抱臂,问项默森,“据我 ...
(所知,项总早有妻室。”
项默森沉声笑,“漂亮女人,谁不爱?”
话已至此,杨志毅心知这女人他今晚是带不走了,也不再说暗话,开门见山道,“许仁川的事,不是不能帮,但是项总你清楚,现如今趟这浑水是有多大风险!”
“我明白。”
项默森的手从康雪融腰上移开,挑唇笑,笑意中显现的老奸巨猾,并不比一旁的男人少。
他说,“断然不会亏待了您,甚至倘若有事,也定保您置身事外。另外,条件随你开。”
杨志毅给自己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在笑,项默森也在笑,眼神中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项默森太了解这种人了,哪怕今晚他得到了女人,金钱利益也绝不会放弃。既然如此,他有那个义务保康雪融安全。
之后杨志毅和他的秘书先离开,待他走后很久项默森才和康雪融出来。
酒店的停车场,刚准备上车就被尾随而来的记者拍个现行。
绯闻项默森不怕,他担心的是杨志毅离开时走的哪里,如果也在停车场被拍,极有可能今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上了车,他问康雪融,“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康雪融十分豁达,她说,“影响是有的,和你扯上关系,哪怕是负面新闻,也能为我争加人气,算不得坏事。”
路上项默森问她什么时候走,她说,“好歹也得等仁川出来,这次的事能不能办好,也就几天时间,我能等。”
“那你住哪里?”
“送我去我姐家好了,我有钥匙。”
当晚项默森手机里收到一个外地号码发来的短信,什么话都没说,只有三个电话号码。
他换了新的手机卡,将这三个号码存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
当天最热的新闻无非就是项默森和康雪融深夜在酒店停车场举止亲密的照片曝.光。
这记者也真是好本事,项默森当时明明就只是给康雪融开个车门,偏偏从他那个角度就拍成了项默森把康雪融抵在车身上激烈拥吻。
孟晞拿到这本杂志,手都在抖。
☆☆
p个s,之前有一章《如果这次又骗我,我再也不回来了》被吞了,漏看了的亲如果要看,现在可以看了。
晚安大家。
81.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累,你看得见吗?
( 早上的设计部,每一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别有深意,不过她总归是项默森名正言顺的女人,在背后议论的占少数。
往常项默森来接她,看孟晞的眼神是宠溺的,那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事实,谁知道这次的绯闻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梁爽电话打过来,比孟晞还激动,她说,“我不知道b版那边在做这个新闻,直到今天早上杂志都从印刷厂送出来了我才知道这事儿,抱歉小晞,我没能力拦下来。”
孟晞很淡定,坐怀不乱的望着电脑屏幕,一边修改设计图一边对梁爽说,“你抱歉什么,拦下来又能怎么样,拦下来就能掩饰项默森在外面找女人的事实?姣”
她借口很忙挂断了电话,之后大脑一片空白。
中午在员工餐厅遇见贺梓宁,许恩施昨天离开之后到现在没有回来公司,现在他一个人,孟晞四下没找到坐的地方,他一言不发看着她。
孟晞端着餐盘在他对面坐下,没什么话好说,只顾埋头吃饭。
坐了很久之后贺梓宁突然说,“康雪融是他以前的女朋友。籼”
孟晞拿筷子那只手僵住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前他在香港,他们一直在一起。”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不明白你莫名其妙对我说这话是站在什么立场。”
孟晞觉得这顿饭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想离开,贺梓宁按住她的手,“你坐下听我说完再走也不迟。”
孟晞摇头,推开他的手,“夫妻之间,轮不到第三个人说话,梓宁,他是你舅舅,哪种时间你都可以和我提起他的前任,就现在这种情况不可以。”
“就这么向着他?”贺梓宁笑。
“不是向着,只是觉得有什么事,他来告诉我就好。”
孟晞说完走了,贺梓宁盯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真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孟晞了。
也许是离开他这两年她心智越发成熟了,懂事,有自己的判断力,可是现在这个既理智又稳重的孟晞,再也不属于他。
……
城市的另一端。
项默森无暇顾及绯闻,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来筹备,如何见面,组什么局,该如何切入正题,每个细节,他一丝不苟想了好几遍。
下午许奈良抵达,没有回家,没有通知任何人,落地就打项默森的电话。
按理说这件事许奈良不应介入,一个不小心,连他的前途都会就此毁掉。但里面那人是他大哥,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三个人,加你我,会找三个女人,这赌局是少不了。”
许奈良见惯了这种场合,已经相当老练了,他说,“现金你看多少合适,多了太高调,少了又不行。”
项默森点头,“我会安排。”
“然后地点由于佑来安排,他自己的私人会所,比较放心。”
许奈良点了根烟,一整夜没睡,马不停蹄赶回来,此时已是非常疲倦。
项默森看了他好一阵,似是在思考,许奈良见他不说话,叫他,“森哥?”
项默森皱眉道,“要不于佑露面就行了,毕竟你军人……”
许奈良笑了几声,双手背过去枕着脑袋,“森哥,他姓许,我也姓许,连你一个外人都不辞劳苦帮他,我有什么躲起来不见人的道理?”
第二天晚上,于佑私人俱乐部包厢。
这房间极其隔音,不管里面多大动静外面都是听不见的。
那三个人一人旁边坐了个女人,项默森和许奈良坐在旁边,酒喝了,歌唱了,赌局开始。
两箱子现金,项默森和许奈良真的输光了,之后送他们去了楼上隐秘房间。
项默森和许奈良离开,车子行至大马路,深夜,两人下了车,靠着车身抽烟。
之后项默森尿急,把车开去了一个无人的巷子,许奈良先前喝了许多啤酒,也憋不住,两个人对着一面墙各自解决……
完事之后提起裤子朝项默森的车子走去,关上车门,两人在车里又是许久不说话。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下午六点钟以前,是他们,以及里面那个人最难熬的十几个小时。
项默森失眠,许奈良也是。
两人回了项默森的别墅,家里很清静,许奈良也不觉得奇怪,孟晞和项默森分居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许奈良说饿了,项默森去厨房一人煮了一碗面。
“最近小晞都没回来?”吃面的时候许奈良问。
“最近常回来。”
也就只有说到孟晞那人是心情极好的,许奈良见他笑得十分满足,哪里是以前欲.求不满的样子,于是打趣他,“性.生活开始频繁了,整个人就是不一样。”
项默森也没否认,问他,“哪里不一样?”
“笑起来特别搔。”
82.在他身体形成的包围里,他说 和我说什么谢谢?
( 隔日早上的mf设计部。
孟晞见到了几天没来公司的许恩施,看样子她心情不错,应该是家里事已经得到解决。
下午下班梁爽来接她。白衬衫旧判裤靠在路虎极光车身上的女孩子很帅气,吸引了许多上班族的目光。
见孟晞出来了,她先上了车,顺手帮孟晞把车门拉开。
梁爽不知道现在孟晞情绪如何,项默森和康雪融的绯闻出来之后两人有没有见过面,是否从他那里得到了解释籼?
“想吃什么,姐姐请你?”
明天是梁爽母亲的生日,孟晞陪她去买礼物,这顿饭理所应当她来请姣。
不过两人关系这么好,哪里在意谁买单,只是车内太过沉闷,梁爽打开话匣子而已。
孟晞垂着脸,几不可闻笑了一声,“随便吧,反正吃什么都没胃口。”
梁爽扭头看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专注开车,“怎么了,项总没和你解释啊?”
“算是解释了,但是,谈得不是很愉快。”
昨晚项默森到处找她,她明明知道,却没去见他,就因为他说那句,孟晞,假如你有稍微用一点心就应该清楚,我们结婚这两年,难受的,痛苦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
“他痛苦,是认为自己付出的没有得到回报吧,商人不都是这样,唯利是图,他在我身上下了心血,却换不来他想要的,所以,他在难受,在为自己感到不值。”
孟晞一直低垂着眼睑,说这话的时候,心微微在颤。
梁爽叹气,她却不这么认为,“小晞啊,项总一个成功男士,兴许在别的方面是唯利是图,但是在感情上我觉得不是。你想想看,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却坚持要娶你,这就说明他做好了日后面对一切的准备。
再说了,当时你和贺梓宁已经分手,他也不算横刀夺爱,从时间上来讲,项总是没有任何错的,所以谁都没必要从伦.理道德上钻牛角尖——谁规定和外甥谈过恋爱,就不能和舅舅在一起的?
可是你一直抵抗他,从来对他都是漠不关心,他工作压力已经很大了,到家之后还要面对寂寞冷清的房子,换做任何人,都是不能容忍的,小晞,你说他换不来自己想要的而难受这话没错,不过你听我说,在他那里,喜欢你,从来就和值当不值当没联系,他压根不会去想那些。”
梁爽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当初和贺梓宁解除婚约那么狼狈,要不是因为他项默森,你和你们家,在那圈子里,流言蜚语都够你们受的!”
她觉得,项默森对于孟晞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孟晞对他应该抱有感激的态度。再说,她一直认为项默森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待人处事极好,不仅对孟晞,连孟晞周遭的人也经常受他的恩惠,并且他做任何事都是背地里,从不表露在面子上,这种低调的作风,梁爽是很欣赏的。
“和我说说,他是怎么解释那件事的?”梁爽问。
孟晞毫无目的的滑动手机屏幕,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眼,“就说那天晚上有重要事,正好被记者拍个正着,那照片……是角度问题。”
因为做媒体行业,梁爽对这些细节太了解了,她对孟晞说,“他这么说,你就先信着,因为照片这种东西,有时候的确很有水分。”
说着她笑起来,“摄影记者要是没点水平,估计在这一行也很难混。”
她的意思就是,眼见不一定为实,孟晞听着,没再吭声。
到了餐厅,正要下车,孟晞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项默森,她愣了愣,梁爽在一旁瞪她,“接啊,愣着干什么!”
孟晞接起来,好几秒才开口,“喂。”
“在外面呢。”
“准备要吃饭了。”
“那你忙,我和爽爽在一起。”
“明天下午吗?好。”
“你别……喝太多酒。”
“就这样,挂了。”
孟晞收起手机,一抬头就看见梁爽在冲着她笑,眼神诡秘,“哟哟,别喝太多酒……知道关心人了?”
“走吧,挺累的,早点吃完回去休息。”
下了车,梁爽习惯性挽着孟晞的胳膊,边走边问,“明天下午你们要干嘛去?约会吗?”
“没有。她妈妈别院起居室的窗帘想换了,本来是叫他和我一起陪着去买的,他正好有事,所以就我去。”
“之后呢?之后会不会来接你?你明晚要回他那里吗?哎呦他想不想你?想不想你哈哈哈……”
“……”
这人正经的时间能稍微延长那么一点吗?
击剑馆内。
两个男人身着白色击剑服,此时汗流浃背靠在墙上,一人手里拿着一罐功能饮料。
许仁川擦了汗,在项默森讲完电话之后瞅着他,目光带
笑,“这回是不是误会大了?”
他挑唇,垂眼笑了下,没作答。
见他不愿说这个,许仁川抽起烟便说起了其他,“雪融什么时候离开?”
项默森站起来,准备往更衣室去,“明天晚上。”
“说起来应该好好谢一下她……明晚上几”
“比较晚,应该是凌晨以前。”
更衣室内,项默森拉开自己的储物柜,拿出要换的衣服,突然手里动作一停,问许仁川,“这件事你有没有好好捋一下?最有可能是谁?”
许仁川坐着穿长裤,项默森这么问的时候他抬头看他,眸色变得严厉阴暗,“我找人查过,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项默森点点头。
两人一起离开,各自去拿车,直到从电梯出来,许仁川才问,“项氏的股份,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
项默森笑了几声,倒也坦白,“说不在乎你信吗?”
末了他拍拍许仁川的肩,“你要做什么做就是了,大不了,我最后收拾残局。”
……
周六下午两点,孟晞开车去项家接汪绮玥。
这车是项默森买给她的,平时她很少用,她那个技术开r8,车子会为自己感到憋屈。
在项家没有逗留多久,离开之前和项世元打了照面。
当时项世元和老宅那只纯种德牧一人一狗在花园散步,身后跟着八岁的皓皓,皓皓看着孟晞从车上下来,兴奋得跑过去要小婶婶抱。
当孟晞抱起皓皓,项世元桥狗走到她旁边,也不顾孩子在,指尖夹着烟抽得肆无忌惮。
因为他曾伤过项默森,孟晞对他很是反感,也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而他却先开口,笑容里有着太多孟晞捉摸不透的东西,他说,“怎么默森没有回来?”
孟晞简要答了一句,“他比较忙。”
“是吗,那你一个人过来,会不会觉得无聊?”
他将 ...
(烟头扔在地上,又走近孟晞一步,手,就要落在孟晞的肩上,“要不要二哥陪你?”
孟晞抱着皓皓轻轻侧身躲开了,“不用了,我接了妈妈要出门呢,就不打扰二哥了。”
说完她放下皓皓,“宝贝乖,小婶婶下次带你出去玩。”
“好呀好呀,拉钩钩。”
“好。”
孟晞和孩子拉钩,之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站起来,对项世元说,“那,二哥,我就先去妈妈那儿了。”
项世元双手揣在裤袋里,挑唇笑着点了下头,看着孟晞离开。
赵文清在窗前看着楼下这一幕,双臂轻叠在胸前,心里冷笑,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孟晞接了汪绮玥和陈姐,三人离开了项家。
一路上陈姐都在关心项默森,说是从郭院长那里得知他提前出院了,怕是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他伤口没什么问题,放心吧,都这么大的人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
其实孟晞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他从医院离开之后这几天,唯一的见面就是那晚上,那种情况,话都不能好好说,也就忘记了他身体这回事。
陈姐提起,孟晞一时觉得有些自责。
到了定制窗帘的地方,陈姐较为熟悉,走在前头,孟晞在后面扶着婆婆。她是有意要问些什么,却一直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汪绮玥向来都是通透的人,项默森在外面有了绯闻都上了杂志,她既然知道了,也不会不清楚这种事会给两个人造成影响。
“现在的记者捕风捉影,实在是无聊,要说默森周围的女人多,那也真的多,要是个个都跟他是那种关系,那他还有时间回家吗?”
汪绮玥说着笑了,孟晞只得跟着笑,“妈妈,我不是随便听信于传言的人。”
汪绮玥拍拍她的手背,“那就好。”
走了一段,孟晞想了想,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好奇,便问,“妈妈,项……他胸口上一直都有个伤口,我听说,是当初在家里和二哥起了冲突,是二哥用刀刺伤了他,这件事是真的吗?”
闻言汪绮玥怔了怔,然后叹气,“其实你要是观察细致,应该早就看出默森和世元两兄弟感情不好。”
孟晞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就是亲兄弟。”
“那还不是因为世元当初干了混账事,默森一怒之下要送他进监狱,还没来得及报警,却被世元……”
汪绮玥回忆起那天的事,历历在目,项家当时鸡飞狗跳,一天之内竟有两个人被送进医院,一个是赵文清,另一个,就是项默森。
当然,具体什么事她没有告诉孟晞,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哪怕孟晞是家人,她也认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陈姐看中了一款复古系列镂空印花的设计,问孟晞觉得怎么样,孟晞觉得很漂亮,再问婆婆意见
,也觉得不错,接下来开始选幔的样式。
项默森来电话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快要离开了,他让孟晞先送汪绮玥回去,他一会儿过来接她。
电话里他没说什么事,孟晞也没问,从窗帘城出来就回了项家。
……
已经是深秋,南方城市,没有阳光空气会比较湿冷,孟晞出来的时候穿少了一件衣服,觉得冷,此时她在老宅她和项默森的房里找外套。
她上身穿的长款衬衫,腰间扎了腰带,下边是浅色九分判裤和祼色高跟鞋,她记得上次翻衣柜看见有一件鹅黄色的针织开衫,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正有些泄气,这时候有人敲门了,她说了一声请进,结果回头一看,推门进来的是项默森。
孟晞一愣,怎么这么快!
“在找什么?”他朝她走近,随口问她。
“有点冷,找一件外套。”
孟晞正说着,项默森已经过去帮忙了,没多久就从另一个柜子里找出来递给她,“是不是这件?”
孟晞接过来,笑着点头,“谢谢。”
项默森不动声色瞧着她。
这会儿孟晞背对着衣柜门,他就站在她跟前,身高问题,他总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尤其是他看似有话要说的时候。
“和我,说什么谢谢?”
他开口,单手撑在那面柜子上,孟晞低着头,在他身体形成的包围里,也不知是不是他温热的男性气息离得她太近了,她觉得脸部肌肤开始发热。
83.孟晞红着脸说,今晚跟你回去还不行么……
( 两个人的目光都朝下,项默森在看孟晞,看着近在眼前他的小妻子,只需要双臂一拢就能将她抱在怀里。
孟晞手里拿着她想穿的鹅黄色针织衫,在他的专注目光里终于缓缓抬头,项默森在这时候拿过她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在了一旁的贵妃榻上,然后双手搂住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孟晞贴在衣柜上不能动了。
“那天电话里的话,你别误会,我没有厌倦的意思。”
他说这话时,深黑漂亮的眼睛眨了两下,怕孟晞多想,他又说了一句,“就是有时候会特别低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到什么程度,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都两年了,你还没有对我改观。姣”
“改观什么?”她小声问。
“不就是……”
项默森自嘲的勾唇,有些难以启齿,“婚礼当晚……或许我应该有足够的耐心,如果那天我没有那样对你,是不是更容易让你正视我这个人?”
孟晞垂着眼,睫毛一直闪动着,她双手交握在一起那动作是紧张的,项默森看得出来,她回答不上他这个问题籼。
“那件事,那个污点,你打算在我身上印多久?”
项默森捧起她的脸,孟晞不得不和他四目相对,她该怎么和他说,其实她已经不再计较了,可是面对他急切的眼神,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吧,不管你怎么看我,人都已经是我的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项默森盯着她粉色柔软双唇没忍住,话都不想再多说了,先吻她再说。
什么坏脾气呢?
孟晞被他吻住,唇舌交融她完全没法呼吸了,咛嘤了几声,他稍稍放开她一下,孟晞刚叫了一声“项默森”他就又吻上来。
这次就不只是要和她接吻这么简单了,孟晞的腰带明显在他的手里松了,被抽开扔掉,她的衬衫似乎很好解开,刚松开两口扣子衣领就被他拉到肩部,露出她胸前雪白的肌肤。
孟晞被他抱了起来,双.腿被分开在他身体两边,她心跳得厉害,又紧张又害怕,却又渴望着他的触碰。
可是门还没锁呢……
她提醒他,“项默森……锁、锁门……”
衣服在她身上已经不成样子了,脸红成那样,都不敢去看项默森,趴在他的肩上阻止他更进一步。
项默森无奈只好把她放在那贵妃榻上,关好门了再回来,压在她身上之前他解开了领带,连带着扣子也解了几颗,露出胸膛健康的麦色肌肤,以及,那个还未拆掉的包扎伤口的纱布。
纱布上还有点点血渍,看在孟晞眼里是骇人的,所以她很怕这种时候和他亲密。她今天穿的整套贴身衣物,黑色,在男人眼里很性感的颜色,她看见项默森神色中近乎兽.性的光芒……
裤子被他退到膝盖,项默森压下来,一边吻她一边说,“等会儿要和我去仁川的饭局,我们得抓紧时间。”
孟晞觉得头疼,这么赶,你就不能不做吗!身上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等几天也不行?
他摸到她的腿间已经湿.润,满意的笑着,在她嫣红的小嘴上啄了一下,“小晞,说句你想要我。”
“……”
孟晞的脸偏到一边,眼睛紧紧闭着……这简直就是在跟她开玩笑!
“不说?那今晚一整晚耗这儿。”
“别闹,不怕你朋友一会儿打电话来催么?”
结果,她话刚说完,项默森手机响了,两个人都是一愣。
孟晞蹭蹭他,示意他去接电话,项默森想做完了再理会,在她身上纹丝不动,孟晞的脸埋在他胸膛里,红着脸极小声的说,“晚上跟你回去还不行么……”
现在快要到六点,估计是那边人都到齐了,于佑在电话里说,“森哥,雪融已经到了,你觉着让小晞来合适吗?”
孟晞在穿衣服,项默森朝着她纤瘦的背影看了一眼,说,“怎么不合适?”
之后两人从项家离开。
下楼梯的时候项默森走前面,后面桥孟晞的手,赵文清上楼,和他们擦肩而过。
她望着项默森笑,叫了声“森哥”。
孟晞跟她打招呼,没注意她的目光落在她和项默森桥的手上。
他们走后,赵文清在楼梯上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安静的站了很久,一回头,撞在了项世元身上。
项世元冷笑一声,讽刺道,“人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发什么搔!”
赵文清面色冷清没有理会他,要走,被他挡着走不了,她火了,“给我让开!”
最终项世元给她让了路,靠在楼梯扶手上盯着他们卧室的门。
那扇门的旁边,是项默森的房间,当初,他就是在那里……想起那天的情形,他忍不住挑唇笑。
……
孟晞的脖子上又被某个人弄出痕迹了。
她脸皮薄,老怕人瞧见,项默森自己也觉
得刚才过火了,跟她道歉,“sorry,下次一定注意。”
孟晞只管把领口拢得紧一些,不想和他说话。
她害羞的样子是他最喜欢的,不禁抿唇微笑,他目视前方开着车,孟晞没有注意到男人温柔而深情的目光。
去之前孟晞不知道今天许仁川请吃饭是因为什么,项默森的事她也不太过问,他要她去,那跟着去就好了,她不会多问。
离于佑私人会所大概还有十分钟车程,项默森开始跟她捋整件事。
孟晞完全就是懵的,不知道这几天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意外,这种事没有出来结果之前是不会随意公布的。
她突然想起前些天恩施突然离开公司,再加上项默森莫名消失几天都不联系她,前后时间一联系,孟晞理出头绪了。
所以,项默森在自己受伤期间为了许仁川一路奔走,连自己身体都不顾?
还真是生死之交呢……
孟晞心里这么想,有些许讽刺的意味,万一他项默森在离开医院这期间伤势严重了怎么办?
看她脸色不太好,项默森心想她是不是认为他在瞎掰,为他和康雪融的绯闻找借口?车子一停他就开口了,“呐,整件事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小晞,再说细节就涉及他人了,你信不信也都是这么回事。”
孟晞从车上下去,手被他攥在掌心里,她一直不开腔,他就一直觉得心里有个坎儿,“我说……”
“我也没有不信你。”
两个人站在电梯口,项默森如此高大一个人,这会儿在孟晞面前气场却弱爆了,他那纠结的一张脸让孟晞很想笑,“只是觉得,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身体。”
见她这么说,项默森放下心来,拥着她进了电梯,按楼层,再说话时语气都是庆松的,“放心,我身体健康得很,绝不会比你早死。”
孟晞:“……”
握着她的那只手力道又重了几分,孟晞听 ...
(他在耳边特柔情的说,“照顾你一辈子,不是说说而已。”
于佑这个会所算得上超高端,内设健身、ktv、按.摩等,许仁川他们所在的包厢在三楼,非普通,不是和于佑极其相熟的,这房间不开放。
上楼的时候项默森就和孟晞说了,康雪融也在,孟晞只说了四个字:真是荣幸。项默森不知道这话是褒是贬,且听着吧,女人的心思有时候不那么好猜,尤其是他的小妻子,很难跟他交一次心。
外面走廊很安静,可是门一推开,里头极其喧闹,孟晞扫视了一圈,都是认识的人。
思婕在那头跟她挥手,大声叫她的名字。
进去之后项默森先带她认识了康雪融,无论是否有必要,打个招呼总没有坏处,他们家小晞一直都是懂礼貌的好孩子,走哪儿都是极有家教的。
“我听我姐姐提起过你,她说你设计的项链很漂亮。”
康雪融这么一说,孟晞吃惊不小,“可是我好像……”
“别以为不认识,她可是戴着你的项链走红毯呢,之后你们那系列不是卖得很火吗?”
康雪融落落大方,笑着递了杯饮料给孟晞,却被项默森接过去了,给她换了杯热水。
康雪融见状故意皱眉,“这又不是在外面,连我都信不过?”
“什么?”
孟晞还没弄明白,项默森却反应过来,笑道,“不是,她气血不好,少喝凉的,既然有热水,那就喝热水。”
康雪融笑了,视线转开看着别处,“你还真是体贴。”
孟晞和她不熟,没有共同话题,没多久就被思婕叫过去了。
她不会玩牌,许恩施说教她,今晚项恬和同学约会去了,如果孟晞不玩就缺一个人。
男人在那边说男人的事,大概真是有年龄代沟,这几个女孩子就是想过去Сhā一嘴也Сhā不进去。
孟晞手里拿着牌,心不在焉,已经输了很多了,项默森一会儿又给她拿钱过来——她总是忍不住分心去看那边,康雪融就坐在项默森旁边,几个人说事情的时候面色沉重严肃,表情几乎一样,孟晞心想,要是自己年长几岁,和康雪融差不多的年纪,也许就能融入到项默森的生活中去了。
女人自卑起来有时候那想法是很离谱的,比如现在的孟晞,她越看康雪融越觉得她和项默森很相配,无论是她钢琴家的身份,还是她的人际,并且她身材真是很好,人又很漂亮……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如人,脑子一热,瞎出了一张牌,然后被恩施炸了。
“哈哈,小舅妈,这还没过年呢,您这是打算提前给压岁钱吗?”
许恩施没心没肺的,只管收钱,两只手就像抹布一般在扫桌子。
孟晞哭笑不得,将手里的牌放在桌上,“不玩了,你们简直就是欺负弱小,明知道我不会,坑我呢?”
“随便她们坑!”
这时候项默森走过来,
双手搭在孟晞肩上,“咱们小晞有的是钱!”
孟晞转头看他,很委屈的,“不是啊,我十五号领的工资给爸妈买礼物了。”
“是吗?”
项默森眉心一皱,低头在她耳边说,“不是给了你零花钱吗?你没用?”
这话被思婕听到了,立马瞪大了眼睛,“哇塞,小晞,森哥给了你多少零花钱?快说出来让大家眼红眼红!”
许恩施也激动了,“就是就是,有小舅这大款在,你还怕没赌资么?不管啦,咱们继续——思婕配合好一点哈,我还要赢很多很多!”
孟晞连声说不来了,站起来又被项默森按下去,最后项默森说,“我给你看着,咱们俩把那些钱赢回来。”
两人四目相对,达成共识,于是孟晞开始洗牌了……
这头康雪融端着酒杯,自项默森过去之后她一直沉默,许仁川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边泛起苦笑,“他这两年,大概是我认识他以来活得最真的两年。”
康雪融缓缓转头看他,许仁川喝了口酒,又说,“其实你们分手我根本不知情,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要结婚了,我问他,他才说和你分开很久了。”
☆☆
明天应该能写到孟晞知道当初梓宁说分手的真相了。
大家晚安。
84.你们家的人都一副德行,脏得要死,没一个干净的
( “分开很久了……“
康雪融轻笑两声,“他应该告诉你,06年他从香港回来之后就很少和我联系了,到现在整整八年,我和他连一顿饭都没有坐下来吃过。”
许仁川是诧异的,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项默森的感情生活自己一向很少提及,2012年夏天,要不是许仁川问起康雪融,估计他没想过要说一言半语。
有项默森在身边,孟晞打牌渐渐上手了,加上她手气很好,拿了好牌,很快就要把输出去的赢回来——出现在康雪融视线里的,是项默森站在孟晞身后偶尔帮她出牌的场景,而孟晞坐着那个姿势,像是被项默森拥着,很是刺痛她的眼睛,尤其是,这阵子和孟晞在一起,他很明显非常开心,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籼。
许恩施耍赖,眼见自己要输钱了,连声说饿,大喊了一声于佑哥,“我们的菜什么时候送过来呀,肚子要饿瘪了。”
于佑翘着二郎腿坐在许仁川旁边装深沉,看了一眼腕表,对许恩施说,“要不你去催一下,我和雪融聊天呢。姣”
“哦哦好。”
许恩施收起一大叠钱,朝项默森和孟晞抿嘴一笑,“那个,小舅,小舅妈,我我们的饭菜,借过借过。”
项默森望着她跑出去的背影直笑,末了回过头来看孟晞,“你是不是也饿了?”
孟晞老实的点头,“是有”
思婕在一边嗑瓜子,哎哎叹气,“森哥啊,我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耶,怎么从来就不见你关心过我?”
孟晞脸上泛起苹果色,站起身来,清了下嗓子,“去下洗手间。”
思婕扔了瓜子皮,赶紧过去挽着孟晞,“一起一起,我也去。”
……
许恩施跑到楼梯口朝着厨房喊了一嗓子,厨师赶紧出来回话,说是有几道菜会比较慢,让他们稍等。
当她蹦跶着回包厢的时候,在走廊上好像听见贺梓宁的声音。
她心头一紧,收回脚步朝那扇门走过去,那门半开着,估计是服务生在传菜,许恩施小心翼翼在门口打望了一下,果然,那人还真在。
心里想着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大哥在这儿,看样子他在应酬,脸很红,估计是喝了不少酒。贺梓宁酒后乱来不是一次两次了,许恩施很担心他再惹事,心想于佑哥是不知道他今天在这儿吗?
转身正要走,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许恩施!”
她愣住,停下脚步,几秒钟后贺梓宁走到她面前,好笑的看着她,“你不去庆祝你大哥免了牢狱之灾,怎么会来这里?”
许恩施藏不住事,要不就别说话,一开口就露出大破绽,“我……我那个……”
想了想,反问他,“你应酬怎么选这地方呀?”
贺梓宁从她那转了又转的眼珠看出端倪,不急着问,回答她,“客户临时说要来。”
“哦……”
许恩施东看西看,就是不看看贺梓宁,终于,贺梓宁皱眉说,“你大哥也在?”
她猛地抬头,讪笑着,“没、没啊……”
贺梓宁却笑了,对她说,“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进来那间包厢,跟着出来手里就拿了一瓶酒。?许恩施吓坏了,“你要干什么呀?!”
“你怕什么?”
贺梓宁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子,想都不想就往三楼走,“怕我对他动手?放心,我没那么傻,我小舅不会让我坐牢不代表你哥不会——走,一起去庆祝一下。”
三楼包厢,项默森正几个人在说正经事,门一下被推开,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门口。
只见贺梓宁拉着许恩施出现在眼前,面带笑意,挨个打招呼,从项默森到于佑,然后是康雪融,最后视线转到许仁川身上。
“大舅子,我是来恭喜你的。”他说。
说着放开许恩施的手,拎着酒走向许仁川。
许仁川站起来,面色平静无波,“有哪门子的喜?”
贺梓宁面带笑意拿起酒杯给他倒酒,然后递给他,再给自己倒一杯,“一,仕途坦荡。”
他一口喝掉,示意许仁川。许仁川点点头,也喝了,对他说,“谢了。”
“二,恭喜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却从来没有报应。”?贺梓宁又喝了一杯。
许仁川脸色变了,这屋子里原本就因他出现而变得诡异的气氛,这会儿更是紧绷,所有人在这低气压里,觉得呼吸困难。
许恩施觉得他疯了,拉了他的手就要出去,“走了走了,你还应酬呢……”
贺梓宁甩开她,转而指着许仁川,“你们家的人都一副德行,脏得要死,从你这里,到她——没一个干净的!”
许仁川背脊挺拔的站着,双手Сhā在裤兜里一言不发,只瞧着他,看他还能说点什么难听的出来。
85.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 在孟晞什么话都没有交代就离开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项默森身上。
他却置身事外似的坐下,让于佑催人上菜。
贺梓宁拿过来剩下的半瓶酒他拿在手里,薄唇轻扯看向众人,“好东西,不要浪费了。”
康雪融沉默着看他,手里攥着裙角,她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他嘴里说着“她很好”的那个人就这样二话不说去追别人,他还能做到如此淡然,这实在不是项默森的作风。
还是说,这么多年不曾靠近他,他已经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于佑手里夹着烟,从刚才贺梓宁在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孟晞,他想,要是孟晞今天刚去追贺梓宁,他就敢叫项默森和她离婚籼。
实际上孟晞确实去了,而他,是不敢开这个口的。
要说他不喜欢孟晞,也不是,只不过项默森时常因为她黯然神伤,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既然孟晞和贺梓宁分开两年都还记挂着对方,那就让他们好吧……于佑虽然这样想,但他心里明白得很,项默森怎么可能放手?
他下楼催厨房,却在门口看见蹲在地上哭得伤心不已的许恩施,他叹气,把她扶起来,按在怀里一番安抚,心里想着,当年仁川哥这事儿确实是做错了。
孟晞要找贺梓宁,是因为这两年她有很多话想要一次性和他说干净,也许项默森和在场的人是误会了,她暂时顾不得那么多。
因为由始至终受到伤害最多的不是别人,是贺梓宁。孟晞心疼他是真的,但是今时今日,从刚才她离开时看项默森眼睛里不置可否她还爱着贺梓宁她就难受了,这种难受和心疼梓宁不一样,具体差别在哪里她说不上来,但是她想着,等她和梓宁说清楚,一定会去和项默森好好说。
只一晚的时间,她想项默森能等的。
贺梓宁的车停在会所门口,孟晞四下没看见人,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会所外的马路边上找到他。
他两腿伸长坐在那里,双手撑在身后,孟晞过去的时候他正一言不发望着将晚的天色。
“梓宁。”
孟晞叫他,站在离他只有不远的几十公分处。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孟晞眼里的他,目光是专注的,视线只对她一个人聚焦。
她走过去,在他身侧蹲下,身后的草丛中长满了三叶草。
贺梓宁眼睛很好,他瞧着孟晞一笑,末了目光看向她身后的草丛,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找到一株四叶草。
他笑着说,“给你。”
孟晞也笑,接过去放在摊开的掌心里,“谢谢。”
以前他会经常陪她做这些无聊的事,只要能让她开心的,他就觉得是有意义的。
“梓宁,去别的地方吧?”她说。
“去哪里?”
“随便,只要能让我们俩安安静静说话就好。”
她伸手拉他,他站起来,整个人伫立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
他是那种能将随意的穿着穿出自己味道的男人,此时身上是再简单不过的衬衫判裤,腕上一串奇楠沉香,一双帆布鞋,就这样,他就已经很好看了,那些年孟晞总是觉得自己幸运,梓宁什么都好,很难找到缺点的一个人,怎么就让她遇到了……
贺梓宁喝了酒不能开车,两人叫了出租车离开。
一路上,他是桥孟晞的手的。
孟晞没有阻止他,想着,就当这次是正式结束他们的关系吧,也就由着他了。
车子停在码头。
两人下了车,沿着沿江路走了很远,归于平静之后孟晞察觉到,现在贺梓宁拉着她的手,她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
梁爽问她的问题她想自己有了答案。
但是如果梁爽再一次问她车祸现场,她知道,她还会回答想要先救梓宁。
“那天和你说分手,回去我就后悔了,我求我爸,我说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要,就你不能失去。”
两个人停下脚步,站在围栏边望着远处万家灯火,贺梓宁的手,放在她的肩头。
“后来是从许念那里知道你和他要结婚的消息,我疯了,觉得……怎么可以结婚,怎么可以……和他结婚……”
那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记忆,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偏偏那个时候他失去了所有理智,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从项默森身边把孟晞找回来。
可那个人是项默森,在他面前,贺梓宁连只蚂蚁都算不上,哪怕拼了命也不能和他对抗,他对抗不了,贺准更认为得罪不起,怎会放任他飞去美国闹事?
那天在贺家,屋里屋外十个保镖,贺梓宁走不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甚至,他觉得只要能要回孟晞,连父亲他都可以不要。
那天父亲有多恐怖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么坚固一根凳子,竟被他打断成几
截,贺梓宁拖着根本动不了的腿往门口爬,满地都是血,泪眼模糊中,他最后一次叫了一声“小晞”,就这样昏倒了。
是被凉水浇醒的,贺准问他,你醒了没?
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张口,就叫着他心心念念女人的名字,贺准铁石心肠,将他关进了书房。
第二天送去医院,要是再晚那么一点,他那条腿估计就彻底废了。
“你太傻了。”
孟晞垂着眼,温热的泪落下来,她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象那个画面,血腥,绝望……
“小晞,我不后悔,哪怕我再也不能走路了,能见你为我流一滴眼泪,也是值得的。”
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抵着他温暖的胸膛,下巴搁在她散着好闻香味的发顶,吻她的头发,“我所想过的婚姻,我的妻子,我的未来,只能是你。”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绯红双眼的注视中,低头,吻住她。
孟晞闭上眼,没有逃避,没有推拒,她想着,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当贺梓宁察觉到唇间触觉已和从前不同,他渐渐睁眼,用一种很难置信的眼神看着孟晞。
他的双手还在她的肩上,哽咽许久,缓缓放开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往后退。
孟晞忍不住哭,泪水肆意,他退,她就靠近,“梓宁,对不起……”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对不起……”
“回答我!”
他突然止住脚步朝她嚷了很大一声,全身在颤。孟晞觉得有愧于他,不敢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贺梓宁突然笑了,苦笑不止,他满脸是泪的问她,反复的问她,“怎么会这样,小晞,你怎么能这样……”
孟晞泣不成声。
……
晚上九
几个人吃完饭纷纷散了,许仁川送思婕,项默森送康雪融去机 ...
(场。
会所门口康雪融和几个人相互拥抱,问及今年春节是否回来,她笑着摇头,不确定。
左灿开的车,康雪融先上车去,项默森在后面为她关车门,此时康雪融突然叫他,他弯腰听她说……
孟晞回来找项默森,站在街道对面正好瞧见这情形。
等红灯过了她穿过斑马线,项默森那车已经开走了。许仁川正要上车,看见了她。
知道她回来做什么,却没人问,许仁川心知她现在很反感自己,想和她说两句都打掉了念头。
孟晞看着他上了驾驶位,和思婕挥了挥手,等他们离开,这才打算叫车。
于佑站在边上送客,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开口问孟晞,“要不我送你?”
孟晞礼貌的回到:“不用了,这儿很好打车。”
于佑冷笑了下,“森哥送雪融去机场了,旧情.人呐……这会儿两人在车上,谁知道在说什么。”
于佑这个人,他的圆滑基本不会用在这圈子里,心里不痛快了,因谁而起,必定也要让这个人不痛快。
但这在孟晞眼里觉得他逾距了,她和项默森的事,哪里轮得到外人来抱不平?
“我不介意。”她冷冷的答了一句。
“你当然不介意。”
于佑双手Сhā兜来回踱步,唇边泛着凉凉的讽刺,“等到你男人被人撬走了,有你哭的一天!”
孟晞:“……”
远处来了一辆空车,孟晞招手,车子在面前停下的时候她对于佑说,“佑哥你对项默森太过关心我会误会你的。”
说完她就上了车,于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望着那车离开的方向不禁失笑来,“个死小孩……”
……
去机场的路上,康雪融闭目小憩。
项默森收到于佑的短信,说孟晞回头找他去了,不禁莞尔。
这两年的相处,他多少是了解孟晞的性子。
今晚如果她没有去找贺梓宁,那么,她需要谈谈的人就是他项默森,那种情况下地“谈谈”,等同于好聚好散。孟晞离开时在门口看他那个眼神他能看懂几分,于是一顿饭吃下来,他是不紧不慢的,没有任何心慌。
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他会想着,小晞心地善良,万一梓宁要亲她怎么办?要抱她呢?她是不是都会一一满足??快到机场的时候康雪融睁开眼,前方不远就是机场高速收费站,她视线看向那里,嘴里却再说,“默森,我可算见到你口中,你觉得很好的妻子了。”
项默森笑,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小晞,本来就很好。
她不痛快,忍了一个晚上终于淌露出来,“可是她明明不爱你,你应该清楚的。”
“谁在意呢?”?其实她说这话项默森已经不高兴了,想着这次许仁川的事她算是帮了最大的忙,即便心有不悦,也压了下去。
“默森,一个不爱你的人,你怎么会觉得她好?她好在哪儿呢?”
她转身面对他,情绪已经快要变得激动,她想要握住项默森的手,项默森反手按住她的手背,他皱眉,一字一句压低了声音却坚韧有力,“雪融你知不知道,其实去看了你演奏会我已经后悔了,我觉着我们没必要见面,真的,如果我事先了解你还抱着希望,演奏会我绝不会去——不过也幸好去了,不然我不知道杨志毅想认识你,更不过通过你和他见面,仁川的事也没这么容易解决。”
康雪融近乎绝望的问,“所以对你来说,我就这么点利用价值?”
项默森没否认,直说,“sorry,我说得很直白,但事实就是如此。”
康雪融转开脸笑了,泪水花了妆容,项默森是有多绝情呢,这种话他竟能说得如此冷静理智,不带一丝感***彩……“我们也快乐过啊,我真的很想问你,默森,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
送康雪妮到了机场,项默森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
于佑说孟晞已经回去了,他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比较好。
其实他现在很想让左灿把车子开去孟晞那里,就在她那里住下也是可以的,床小了点,没关系,两个人抱着,也不需要多宽敞。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今天她就这么离开,难道他不该摆一次脸色?
那就先凉着吧,等他出差回来再找她也行。
夜里孟晞辗转反侧,一会儿又看手机,按常理,项默森应该找她才对,可是不仅电话没有打过来,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他就没有需要跟她解释的?
之前在外面她问过贺梓宁,就是因为得知许仁川那件事才一怒之下伤了项默森,但是贺梓宁再是不甘也不得不承认,他不信项默森会做那样的事,毕竟那时候他们甥舅之间感情很好。
贺梓宁一番话说得孟晞难受,说到底还是她这个祸水害得他和项默森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10月27号,项默森出差。
孟晞不知道他去了外地,直到下午和梁爽逛街才从商业广场电子屏幕看到他参加软件园落成仪式。
镜头里的男人西装革履,双手交握在身前,唇角微扬泛起成熟内敛的笑意,游刃有余的面对记者提问,人格魅力显露无疑。孟晞望着那张熟悉的男人脸,心想昨天还在一起,怎么突然就……
下个星期一是香港周年庆,孟晞第二天晚上的飞机飞香港,她不知道项默森什么时候回来,想着,是不是要等到从香港回来之后才能见着他了。
以往项默森去哪里,不管她愿不愿意知道他的行程,总是要和她说个大概的,眼下他出差,却没有透露给她只言片语。
项默森这个人,绝大多数时候很大方,偏偏一些小事又会很小气,孟晞多少能拿捏他一些脾气,她知道,这次他一准是为昨晚的事又计较上了。
他欠她很多解释,同样,她也是。
……
……
拉萨。
许奈良从吉普车上下来,轻车熟路直奔项璃宿舍。
这儿的员工大多来自内地,因为藏区有高原补贴,且薪酬标准高,待遇好,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来这里工作。
可是许奈良知道,项璃来这里,既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因为钱多——
到了项璃寝室外,他敲门在外面喊,“小璃,出来晒太阳了!”
没多久里面的人开门,却不是项璃,是她的室友任晓燕,“又是你啊帅哥,小璃去八角街啦。”
许奈良和这里的人早就已经混熟了,笑着和任晓燕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匆匆下楼了。
任晓燕在楼上望着许奈良上车,感叹命运不公,为什么小璃都能有这么英俊的军哥哥疼爱,她就没有……
当地时间下午三点,项璃在大昭寺门口静坐,身旁就是焚香祷告的藏民。
大昭寺左侧有两 ...
(个巨大的转经筒,他们饱经沧桑,阅历丰富,项璃安静的注视着,耳边,循环着她到现在都还不会念的六字真言……
许奈良在八角街来回走了一趟没找着人,汗流浃背跑到这边人多的地方,隔着游人,焚香的浓烟,他看见炫目的太阳底下项璃盘腿而坐的背影。
86.香港街头,项默森问她 你在找我吗?
( 他没有过去打扰,只是莞尔,远远的看着她。
项璃安静的时候,许奈良大多时候也都陪着她安静,不说话,想让自己彻底融进她的世界里去。
此刻的项璃在想什么他不知道,项璃的心事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半分,他不是她三哥,即便她再和他亲近,也不足以成为她信任的人。
他渴望得到她的信任,渴望更多,却难以启齿。
那天下午阳光十分明媚,许奈良在项璃身后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起身发现了他,这才站得笔直朝她微笑姣。
“奈良哥又到拉萨办事吗?”项璃问他。
两人沿着大昭寺,一路走到林郭东路,项璃要回宿舍了,许奈良却没有告诉她,他刚从那里过来籼。
“对,我来办事。”
这是他每次来看她的借口,项璃知道他从唐古拉山到这里要花多少时间,却不知道他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闲暇都吝啬给予自己,要赶过来看她,哪怕就只是匆匆一眼。
“你请我吃饭吧。”
项璃哈哈笑了两声,许奈良刮她的鼻子,“我大老远过来看你,不应该你请我?”
“你是办正经事顺道看我而已,又不是特意来的。”
项璃歪着头挤了下右眼,然后拉着他的袖子,“走吧走吧,那边有家东北饺子馆。”
“小璃。”
“嗯?”
许奈良欲言又止,项璃好笑的看她,四目相对许久,他把藏在心里差点要吐口而出的话换成了,“调令快下来了,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回去。”
“哦。”
项璃点点头,“回去也挺好,你看你,这几年在这儿晒黑了好多。”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他问。
“我啊。”
她只是笑,末了就摇头,“没想过呢。”
“前两天回去,你三哥和我说起,你家里人……还是希望你回去的。”
她还是笑。
沉默片刻,垂着眼问他,“你大哥……没事了吗?”
“嗯,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
项璃心里想着,回家做什么呢,日子,在哪里不是过?又何必回去面对那些难堪和不愿直面的过往?
吃过饭许奈良就走了,项璃回到宿舍从任晓燕那里得知他之前来过,她也不诧异。
不是不知道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可是奈良哥啊,这么好的你,我拿什么去跟你般配?也许,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享有你温柔的女人,你知道吗?
……
……
国际金融中心的香港。
机场,孟晞和贺梓宁下飞机后直接上了等在外面的车,助理去拿行李。
那晚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质的变化,孟晞看他,眼里不再复杂,她可以用看普通人的眼神看他,可以和他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他却不能。
他看她的目光始终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哀怨,孟晞避不开,那就迎上,她在为以后的和平共处努力着,不想梓宁变成一个偏执的人,
“今晚周年庆结束,明天下午去店里做活动……”
贺梓宁和她说行程安排,孟晞专注的听着,可他对上她那双认真的漂亮眼眸就没法好好说话。
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算了,稍后助理会告诉你。”
“你说不一样吗?”孟晞皱眉。
“我不!”
他把脸转开,傲娇了。孟晞忍不住笑了,他很火大的看她,“你坐前面副驾去!”
她也转开脸,学他的语气,“我不!”
到了酒店,两人分别去自己房间,孟晞进房门之前问他,“下午没安排吧,去喝下午茶?叫上你的助理,人多热闹。”
贺梓宁手放在门边,淡淡的看她一眼,“没心情。”
说完砰地关了门,震得孟晞全身一颤,心想这人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再不高兴也不至于只顾自己情绪……
进屋之后往大床上一趟,孟晞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没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是贺梓宁,发狠似的砸门。
孟晞赶紧去把门开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贺梓宁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像是深思熟虑很久似的说,“别喜欢他了,和他离婚,咱俩还像以前那样。”
“……”孟晞呆了。
见她不吭声,贺梓宁舔了下唇又说,“没听明白吗?你们俩的婚姻完全就是从我们俩的幸福中偷过去的,很牵强,让人很不甘心!”
孟晞一动不动仰着头看他,“梓宁……”
“算了,你什么都别说,我也不想听。”
他放开她转过身去,撩起袖子的双手Сhā在腰上,一会儿又放下去,转回身来,“你只需要告诉我,对他,是不是已经彻底离不开了?
”
孟晞埋着头,过了一会儿抬头对他说,“没有谁离不了谁,可我就是特别的,不愿意他生气,更不愿意他难受。”
“那你愿意我生气?愿意眼睁睁看我难受?”
“不是那个意思,梓宁你别咄咄逼人。”
孟晞心里有愧,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觉得是自己移情别恋了,所以和他争论起来没有底气,她也不想和他争论。
咄咄逼人?说他吗?贺梓宁恼怒的指指自己,然后闭了闭眼睛,“孟晞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说完他就走了,孟晞看着他在对面摔上房间门,很大声响,那动静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靠在门上叹息,久久不能平静。
晚上的周年庆酒会由贺梓宁主持,他换上了正式的西装,斯文儒雅,待人随和,和白天的蛮不讲理判若两人。
孟晞现在不那么了解他了,他的性情真是变化太快,还是男人到了某个年龄阶段就会像项默森那样凡事面不改色,叫人看不穿喜怒,所谓的城府深?
因为那天晚上起了争执,许恩施没有一同来香港,上飞机前孟晞听贺梓宁的助理八卦,说许恩施这几天回娘家住了。
孟晞并不觉得贺梓宁和许恩施的矛盾旁人Сhā得上手,毕竟不是双方都有意愿的婚姻,这么长时间贺梓宁还没有对许恩施发生感情,想必两人是不合适的。
这让她想到她和项默森,假如到现在为止她对他没有半点动心,可以归结为她心里惦记着贺梓宁,可是在她惦记贺梓宁的情况下还喜欢上了那个人,那就说明,贺梓宁不爱许恩施,不光是因为他心里有孟晞,而是,两个人本就磁场不对。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贺梓宁爱孟晞,从来都比孟晞爱他更多,所以他至今放不下……这是孟晞想都不敢想的。
第二天周年庆的活动在弥顿道分店进行,孟晞作为此年度mf最受欢迎的年轻设计师,得到了许多顾客的青睐,并接受了当地时尚杂志的采访。
...
( 下午四点活动结束,送走了媒体,孟晞仍然留在店内和一些资深顾客交流。
此时她面对正街,态度良好的和顾客们交谈,目光不经意掠过外面街道……对面穿深色西装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像项默森?
孟晞怔了一下,觉得自己花眼了。
但又不确定是真的看错,和顾客说了抱歉,匆匆的跑了出去,可是在外面四下寻找,却没有再看见那男人的身影了。
她不禁脸红,难道是自己太想他了出现幻觉?怎么可能……
正想着往回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你在找我吗?”
孟晞愣了愣神转过身来,然后,她看到项默森靠在身后不远处的围栏上,手里拿着一杯速溶咖啡,正闲闲的望着她笑。
像是圣诞老人给了她极大的惊喜,孟晞忍不住咧嘴笑了,她朝着他走近,在站在他跟前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他的大手,笑得更灿烂了,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项默森唇角上扬,喝了一口咖啡,“来办点事。”?好吧,孟晞想他也不会说是特意为她而来。
见她望着自己笑得那么开心,小手拉着他就不放了,他把剩下半杯咖啡端到她面前,“喝不喝?”
“嗯。”
孟晞接过去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口,看了看他,然后全都喝光了。
项默森摸她的后脑勺,“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
孟晞想了想,说,“行,你等我一下。”
她走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有些难舍,项默森注视着她娇小的背影,只感觉这一趟他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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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个,晚上再来刷,咳咳……
87.发誓就不用了,奖励你一下
( 贺梓宁是孟晞的上司,孟晞要先离开,必须得和他说一句。
她在香港本无朋友,也没有亲戚,突然对他说有点事要先走,贺梓宁正觉得奇怪,却看见等在外面的项默森。
他本可以拿腔作势不准假,但对方是孟晞,光看看就心软了,又怎会为难她?
一想到她今晚极有可能要和项默森在一起他心里就不舒服,脸色难看得很,孟晞顾不上那么多了,拿了自己的包就先行离开。
她上了项默森的车,司机是她所不认识的人,说着生硬的普通话,是香港本地人姣。
上了年纪的老司机,估计在香港这边已经为项默森做事许多年了,说话不那么生分,见了孟晞就说,“太太果然和先生说的一样。”
项默森挑唇,望着窗外籼。
孟晞不解,问司机,“他说我什么了?”
老司机笑笑,眼里是和善的目光,“先生说,太太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让人一眼难忘。”
孟晞脸红,去看项默森,他却没给她任何回应。
今晚是他在香港这边一个朋友的生日,孟晞很想问他,来一趟香港,就单单只是为了参加那朋友的生日聚会吗?
她没问,怕他真这样回答自己会有小小失望。
一路上两人没多少话,项默森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孟晞心里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项默森视线从窗外收回,对上孟晞那正注视着自己的一双明亮眸子,他伸手将她额上几缕发丝捻到耳后,对她说,“先去换身衣服。”
孟晞眨了下眼睛,“我这样不行吗?”
工装裤白衬衫,简单的妆容,一张姣好的面孔,女孩子的优势极好的展示在人前。
项默森却觉得,她还可以更漂亮。
“行。但是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你在给我推荐你们的珠宝。”他挑着眉,半开玩笑地说。
孟晞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
项默森叫司机去了一间他朋友的店,路上两人没再说其他。
到了地方,孟晞见老板娘是一个非常年轻有很漂亮的女人,而且她见了项默森还和他拥抱……孟晞心想,除了康雪融,难道那人在香港还有红颜知己么?
“介绍一下,这是penny,这家店的老板娘。”
项默森桥孟晞,给她介绍,却没有告诉penny她是谁。
“你好。”
孟晞礼貌的跟人问候,此时项默森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penny过来人了,自然知道二人关系不同一般。
只是penny很好奇,这个项默森从来不带女人到这里来的,以前和康雪融在一起的时候也极少过问她的穿着,如今对女人倒是有些上心了。
penny带孟晞上楼选衣服,在楼梯上对孟晞说,“他这是转性了?”
孟晞不解,问penny,“怎么说?”
penny瘪嘴,“认识他好多年了,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好过,我看出来了,他看你的眼神那是喜欢得很呐。”
“眼神也看得出来吗?”
孟晞在笑,到了二楼专区,她开始选自己喜欢的衣服。
penny这个设计师风格简约,却不失高贵,孟晞自己做设计的,很容易和她产生共鸣,眼前这些小礼服她都喜欢。
“当然看得出来……”
penny帮着她挑,一边打量她,“话又说回来了,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年多了。”
孟晞实话实说,penny却点着头,意思是还挺久,孟晞拿了一条自己喜欢的裙子到更衣室去换,进去之前补充道,“哦,我们两年前结婚的。”
之后penny没再说话了。
孟晞换衣服的时候项默森上来了,penny用“你太不厚道了”的眼神瞅着他,说,“怎么不告诉我她是你老婆?”
项默森眼中一怔,然后笑着问她,“她说的?”终于愿意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
penny哼了一声,“你信不信我拿露胸露背露完整条大腿的衣服给她穿!”
他低着头在更衣室外缓缓踱步,“你信不信我找人拆了你这店!”
几分钟后孟晞从里面出来,深紫色的裹胸礼服,裙摆及膝,也算是中规中矩,她问项默森,“好看么?”
孟晞个子不高,但是体型匀称,这在设计师看来身材算是很好的,尤其是穿这种很能显示线条优势的裙子,项默森站在那里,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孟晞见他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以为他不高兴自己穿没有肩膀的衣服,“那我再换其他的。”
“不用了,这很好。”
项默森过去拿起她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拉起她,对penny
说了句谢谢就带她离开了。
朋友的生日酒会在游艇上举行,项默森带孟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引来一番惊叹。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善意的,落在孟晞的身上,作为项默森的妻子,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出席这种算得上比较正式的场合,心里有小小的紧张。
得知孟晞是珠宝设计师,那些名媛都十分乐意和她认识,有了话题,自然不会被排外,这让孟晞在这样一个晚上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丝毫的孤单感。
晚上十点,项默森带她从游艇离开。
孟晞的行李在酒店,她没有问项默森的意见,直接叫司机送她回去。
“不想和我过夜?”车上,他淡淡的问。
“洗漱的东西都在行李箱里,总得去拿呀。”
孟晞怕他有误解,说完又补充,“拿了行李,去哪里都行。”
他倒也没有再说其他,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去她住的酒店。
公司定的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孟晞想,不管项默森明天回不回,她都得和公司的同事一起走。
到了酒店,项默森和她一同上楼拿行李,孟晞在电梯里说,“明天早上七点三十以前要赶到机场,到时候你也得让你的司机送我。”
项默森沉默片刻后说,“我和你一起走。”
孟晞抬头看他,这时候才问,“你这次到香港来是干嘛的?”
他没回答,孟晞却执拗的非要知道,最后他说,“真是来办公事,顺便,和你睡一觉。”
孟晞听着这太过直白的话觉得头疼,“能有点其他心思吗!”
“有。”
电梯门开了,出去之前他对她说,“着急想看看你对我是不是会有那么一点愧疚之心。”
走到房门口孟晞刷了房卡,他跟着走进去,关门,一转身就迎上孟晞诚恳的目光,“那天去找梓宁是因为想和他说说心里话,没别的意思,所以不会愧疚。”
“是 ...
(么?”?项默森勾唇笑起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搂住她的腰身,“真没别的意思?”
孟晞点头,“真没,要我发誓也行。”
“发誓就不用了,奖励你一下。”他说。
“奖励什么?”
“嗯……被我吻。”
他已经俯身含住她柔软的双唇了,孟晞睁大眼睛任由他攻略城池,嘴里含含糊糊的,“这不算……”
收拾好行李两人离开酒店,却在打开.房门的时候遇见正要出去的贺梓宁。
此时项默森一手拉着孟晞的行李,另一只手桥她,孟晞见了贺梓宁只觉得尴尬,贺梓宁却先开口,“小舅也来了,出差吗?”
项默森回,“不是,来找她。”
一句话表明意图,没必要遮掩,他就是来带孟晞走的,撞见了也好,让贺梓宁再明白一些,孟晞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孟晞被项默森大手紧紧握着,这种情形下碰面让她十分难受,无地自容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走的时候她对贺梓宁说,“明天早上我会按时去机场,你们不用等我登机。”
贺梓宁看着两人进电梯,看着项默森的手亲昵的搭在孟晞肩上,心里的痛特别深刻。
从酒店出来孟晞就一直沉默不语,项默森给她时间安静,没有出声打扰。
没多久孟晞自己调节好了,问他,“我们去哪儿?”
“红山半岛。”
“那是什么地方?”
孟晞对他的事不了解,不知道他遍地置业,当初在香港创业,有钱后当然会给自己购置一处环境舒适的房子。
他的手摩挲在她的脸颊处,“去了就知道了。”
司机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就离开了,高端住宅区,精致得无法挑剔的装潢,孟晞感受到了项默森奢侈的一面。
“这房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项默森带她在花园里散步,前面就是可以恒温的泳池,孟晞倒退着走路和他说话。
“我算算。”?项默森眯眼细细一回忆然后说,“差不多十二年了,那时候从一对要移民的夫妻手里买的。来看过一次就喜欢了,当时根本没犹豫就让助理办理了手续。”
说完他问孟晞,“你喜不喜欢?”
孟晞先没回答他,沿着泳池走了很久,然后转身看他,“以后我可以常来吗?”
他双手Сhā在裤兜里,远远地望着她笑,“当然,这也是你的家。”
孟晞也笑了,然后进了屋,男人跟在她身后。
到了二楼卧室,项默森关了门,孟晞刚走到落地窗想要欣赏夜景,他突然叫她,“小晞。”
她转过身来,他已经慢慢在走近她了。
他将她禁锢在怀里,热情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那种力度,在他那温热浓郁的男性气息里,孟晞感觉
到自己在一点一点被淹没。
背抵着坚固的玻璃,披在身上的外套早就被他脱下扔在一边了,他的喘.息粗重急切,大手将她娇小的身躯摸遍了,在她耳边动情的呢喃,“想要你,忍了很多天了,今晚带你过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想和你做……”
孟晞被他三言两句说得面部发热,艰难的喘息,在他的怀里要融化了,站不稳,只觉得身体很快就会不是自己的。
她嗓子干得发疼,她知道自己也有了***,而且越发强烈,眼里雾气蒙蒙,她极小声的对他说,“我先洗澡。”
说完就红着脸从他的胳膊底下钻出去,逃似的跑进了洗手间。
项默森给自己点了根烟,依旧不能缓解他腹中欲火,涨得不行,就想好好疼她,想听她情难自禁时口中发出的细微呻.吟……他的小妻子太矜持了,那么小声,那么小声,就算是到了最后关头,也都只是闭着眼隐忍着,轻颤……
孟晞洗完澡换上自己的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项默森还在回忆她高.潮时红着脸指甲深深嵌入他背脊的动人模样,那个时候的孟晞,真的,特别容易让一个男人燃起摧毁的欲.望,想再一次狠狠地蹂.躏她……
当下她穿着睡裙弯腰在行李箱里找什么东西,项默森走过去,她抬头看他,“我忘带身体乳……”
话没说完,只见男人表情凝重的掐灭了烟头就将她抱起来往大床走,孟晞被他压在床中央,到了这种关头,她还惦记着她的身体乳,“洗完澡要涂……”
“为什么要涂?”他盯着她的小嘴问。
“皮肤会很光滑……”
项默森冷笑,亲了上去,大手探进她的裙子里,“你已经很滑了……”
他一边和她接吻,一边往深处进犯,孟晞的手放在他的肩头,闭着眼,任由他为所欲为。
滚烫湿热的唇从她的脸渐渐往下,吻遍了她的全身,孟晞的手指伸进他浓密的发丝里,只听他说,“小晞,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语气里的无奈和苦涩孟晞听得一清二楚,在这一刻,她心里泛起伤感,她突然觉得自己蹉跎掉了他大把的时光,贺梓宁说得对,她真是一个没心肝的女人……
贴身衣物被他轻易褪去,他搂紧了她,两人毫无缝隙,她双臂扣紧了他的颈脖,对上她那双仿佛被秋水洗过的眸子,项默森沙哑的问,“小晞,这一次,你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给我吗?”
孟晞突然就哭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眼前男人的面容一时模糊,他擦掉她的泪,他的轮廓在她眼中再次清晰。
她点了头,将他紧紧拥抱,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身体迎上他,心里那个声音在说,你真笨……
那晚红山半岛的老宅,孟晞将自己完整的给了他,不只是身体,连她整个人,也都是他的了。
项默森压抑得久了,前所未有的饥渴,那天夜里卧室的灯直到后半夜才熄灭。
黑夜里,她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和他说了这两年加起来也没这么多的话,身体里有他留下的东西,孟晞想去洗了,男人却再次翻身过来。
“还行不行?”他问,低头啄她的粉唇。
孟晞已经很累了,又觉得今晚特想好好的疼他,于是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次,他没有开灯。
……
……
早上孟晞依旧是一个人醒来。
从不会不安,因为她知道他的习惯,这时候一定是在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五点三十,外面天还没亮,离到机场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项默森熟练的煎蛋,热牛奶,孟晞下了楼就在他身后站着看他——孟晞在他身后没站多久,耐不住寂寞,上前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细白修长的手指扣在他的腰间,身后柔软的触感,项默森觉得自己不能好好的做事了。
“在干什么?”
他手里动作停下,轻轻转头,嗓音低沉温和,带有笑意。
...
“勾.引。”
孟晞难得说这种话,这两个字一说出口,项默森眉毛动了动,彻底转过身来,于是他看见孟晞赤脚身着单薄睡衣的惺忪样子,不禁莞尔,“如何勾.引?”
88.小晞,想要吃早餐,还是把我吃掉?
( 孟晞笑弯了眉眼,在他面前像个孩子,玉兰般的小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双臂攀上他的颈脖,仰头,柔软的双唇碰到他的下巴,“热情又主动,喜不喜欢?”
项默森笑了两声,大手勾住她的细腰将她抱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就把她放在流理台上,孟晞丝绸面料的睡衣沾上大理石的台面,只觉得凉,不由得靠近他温热的身体。
项默森置身她的腿.间,双臂困住了她。
他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哑着嗓音问她,“小晞,想要吃早餐,还是把我吃掉?”
孟晞连皮肤都在泛红,壮着胆子扒他胸前的纽扣,呢喃道,“早餐飞机上吃不行么……”
……
……
机场。
贺梓宁在第三次看了时间之后,起身对助理和另外两名下属说,“不等她了,我们登机。”
孟晞和项默森在关闸前十分钟到达的,登机口,孟晞皱着眉对身旁的男人说,“看吧,你再磨蹭就真的要改签了!”
男人一脸淡定,查登机牌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脸颊泛起粉色,态度非常好的对他说,“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孟晞当然是注意到这种细节,没好气的看项默森,他只管搂着她走进廊桥,面不改色在她耳边说,“你要习惯女人对我没有抵抗力这种事。”籼
孟晞:“……”
两个人上了飞机开始找座位,项默森没能订上头等舱,和孟晞一样的商务舱,孟晞坐在贺梓宁旁边,他则在比较后面的位置。
见了贺梓宁,项默森和他点了下头,替孟晞放好登机箱后摸摸她的脑袋对她说,“下飞机后联系。”
孟晞乖乖的点了头,回身坐好,一转头就迎上贺梓宁冷漠的眼神。
她选择沉默。
整个飞行过程她觉得非常痛苦,压抑,难受,连一口水都不想喝,好在只要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下飞机后孟晞给项默森打电话,此时他已经坐在左灿的车上了,对电话里的小女人说,“停车场负一楼找得到吗,我在这等你。”
孟晞望着前面和同事一起上了公司商务车的贺梓宁,她说,“可我得先回公司,下午再打给你吧。”
现在是工作时间,项默森也没有过多要求,在电话里叮嘱她到办公室后好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叫左灿开了车。
孟晞上了公司的车,因为有别的同事在场,不用和贺梓宁单独相处,心理负担没那么重,她觉得好受多了。
下午两点,助理小谢接到康雪妮助理的电话。
当时设计部还在开会,等到孟晞从会议室出来,小谢转达,“康雪妮要见你,问你有时间吗。”
说到康雪妮,孟晞自然会想到康雪融。
她问小谢,“有没有说什么事?”
小谢摊手,瘪嘴,“我一个小助理,人家怎么会对我说那么多,你回个电话问一下吧。”
孟晞点头,翻到康雪妮助理的电话,问清了缘由,约了时间,挂了电话她对小谢说,“半小时后跟我一起去见她,说是……她妹妹要过生日了,想要设计一条独一无二的项链送给她。”
孟晞语气里透露着自己很难察觉的不情愿,不过总归是工作,不能和私人问题混为一谈,更不能因此而让项默森觉得她是一个度量很小的女人。
三点钟的咖啡厅,康雪妮已经和助理等在那里了。
她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也不爱耍大牌,约好的事不会让人等,可是路上堵车,孟晞迟到了三分钟。
额上浸出一层薄汗,孟晞抱歉的说,“sorry,让您久等了。”
康雪妮态度随和,笑着摆手,“等了几分钟而已,再说,我和默森这么熟,现在是有求于你,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
孟晞不好意思极了,“您这么说我还真是惭愧,上次电影节多亏了您佩戴我们的珠宝,现在mf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了。”
服务员过来了,孟晞给自己点了焦糖玛奇朵,小谢点的炭烧咖啡。
康雪妮从孟晞点的咖啡可以断定这表面沉稳的孩子其实是稚气未脱的,她暗暗地莞尔。
面前的孟晞怎么看都顺眼,哪怕当时珠宝展还不知道她是项默森的小妻子,眼缘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这么重要。
“我也得感谢你,你不知道我的影迷都在说,现在的康雪妮越来越嫩了,就因为你那套日月星少女系列。”?她的语气里有些自嘲的意思,孟晞和小谢都笑了。
之后开始进入主题,康雪妮说,“我妹妹康雪融十二月份生日,今年我想送她一份特别一点的礼物,我实在喜欢你的设计,所以就找你来了。”
她的助理在一旁笑着搭腔,“是啊,康小姐实在太忙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立马就让我联系你们了。”
说实在的,孟晞真觉得荣幸,她做设计好多年了,第一
次感受到被人如此青睐的滋味,每个人都有虚荣心,她也不例外。
孟晞说,“那您跟我说一下您的要求,也可以提一些建议,我综合考量,做好设计之后先拿给您看。”
“好。”
康雪妮点头,然后开始说一些康雪融平时的喜好,穿衣风格等等,孟晞认真的听着,小谢记录了下来。
在咖啡店坐了将近一个小时,项默森来电话的时候康雪妮正准备说要走了,孟晞接了电话,康雪妮听她的语气大概能猜到谁打来的,于是不客气的对孟晞说,“默森吗?电话拿过来我和他说。”
孟晞一愣,还是把手机递给她了,然后她就听康雪妮说,“我说你怎么回事,知道我在这里还不过来见个面,也算正式把你们家小晞介绍给我认识……行了,我不等你了,你知道的,时间很赶……好,那就下次,我要走了……”
她把手机还给孟晞,孟晞看得出她和项默森讲完电话心情更好了,她问电话那头的人,“那要不你过来接我,我就不回公司了?”
康雪妮和她的助理先行离开,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下班时间,小谢自己回去了,孟晞早上从香港回来到现在还没休息,打算早点回去。
项默森是在二十分钟后到的。
孟晞在卡座里坐着上网,男人下了车,在外面玻璃上敲了几下,孟晞转过头去,他已经走朝门口走去了。
“他们全都走了吗?”?项默森坐下来,端起孟晞的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孟晞点点头,“走了。”
服务员过来问他要点什么,他摆手,然后看了下时间,问孟晞,“想回去吃我做的饭,还是在外面吃?”
孟晞想了想,说,“今天我们去看妈妈吧。”
项默森双手交握在一起,往后一靠笑着问她,“你不是说我动静大,都不爱回你家住吗?”
孟晞很懊恼,“我说的是我婆婆,你的妈!”
于是项默森笑了,抚了下鼻尖,故意道,“嗯 ...
(,可是左边隔壁是项世元,右边又是项恬……”
“……”
孟晞心里小小炸毛,起身拿了包就准备走,项默森笑着站起来,“行了,不逗你。”
“那我们先去商场给妈妈买点东西?”
一路往外走,孟晞和他有商有量的,这些小事项默森不会多家过问,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只要她高兴。
项默森开车,孟晞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他姿势非常漂亮,尤其沉默着严肃目视前方的神态,很man,很帅,她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她开始审视之前的自己,项默森的种种好,即便自己已经意识到了,也绝不会承认,现如今坦然的面对自己,其实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两人在超市购物,孟晞负责选购,项默森负责推车,顺带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是今晚小晞主动要求回家吃饭。
孟晞在心里非常不满这个人的措辞,她明明就是提醒他孝顺时间到了而已,是回去看望婆婆,谁还在乎那顿饭?
负气的拿了一网兜的洋葱扔进购物车,重得要死,一会儿项默森负责扛了。孟晞觉得自己可以想象许多虐待此人的方式,越想越开心,越开心买的东西越多,然后购物车装不下了。
到了项家,出动了几个佣人过来卸货的,汪绮玥望着那堆洋葱、南瓜、成捆的甘蔗……不太理解的问项默森,“你们这是有什么打算?”
项默森摸摸孟晞的脑袋,笑而有语,“小晞说,今晚可以做洋葱圈,南瓜饭,餐后可以喝……甘蔗汁。”
孟晞憋着笑。
晚餐过后,除了姜云蕊和老爷回了房间,项世元有应酬没回来,其余人都在花园里散步。
皓皓坐在项默森的肩头,项默森对孟晞说,“皓皓可以减肥了,秤砣似的。”
赵文清直笑,她说,“我们皓皓身体结实,再大一点可以跟三叔学击剑了。”
孟晞扬起手摸摸皓皓的小脑袋瓜子,和项默森相视一笑,项默森说,“听见没,这么小的孩子,文清就在考虑为他以后泡妞打好基础了。”
孟晞没好气的,“什么呀,击剑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项默森恬不知耻的说,“你不觉得你老公穿击剑服很帅?也是,你没见过……”
“哇哦,我要看三叔击剑!”
皓皓在他三叔的肩膀上可激动了,一个劲儿的乱动,兴奋得踢腿,项默森按住他圆滚滚的ρi股,“祖宗,你再动就栽下来了!”
汪绮玥见皓皓那肉球在项默森肩头晃来晃去觉得危险,赶紧对项默森说,“快让他下来,你以为他和小晞一样轻吗!”
项默森看看母亲,又看孟晞,唇间笑纹溢开,眼底意味深长……孟晞红着脸转开视线看别处。
“三叔三叔,你教我击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行了,你先减肥。”
89.想要女儿还是儿子,说
( 二楼项默森的卧室。
赵文清从皓皓的房间找了他的小衣服拿过去,此时的浴室里只听到皓皓嘻嘻哈哈的笑声,以及扑通扑通的水声,估计那孩子是和他三叔玩得很开心了。
赵文清不禁莞尔,她也没敲门,径直就进去了。
“哈哈哈哈,三叔坏,三叔好坏,哈哈,挠皓皓的痒痒……哈哈哈哈,三叔三叔,皓皓错了,皓皓不摸三叔小鸟了哈哈哈……”
赵文清:“……”籼
她在浴室门口咳了两声,正蹲着给孩子洗澡的项默森转过头来,瞧见是她就笑了,“你儿子简直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怎么这么调皮!”
项默森祼着上身,站起来面对赵文清顺手拿了一旁的衬衫穿上,赵文清知趣的没有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只是笑,“现在的小孩哪有不调皮的。姣”
项默森一边系着衬衫纽扣,一边自言自语似的,“所以,我生女儿会不会要好一”
……
孟晞上楼的时候皓皓已经穿好衣服了,这会儿在和项默森掰手腕。
她对此人相当无语,孩子才几岁呢,陪着看看电视不行吗,掰什么手腕,她走过去蹭了项默森一下,“地上凉,你和皓皓沙发上去玩。”
项默森转过头来,一只手环在她腿上,将她整个人搂住,“皓皓说他今晚要和我俩睡。”
“是吗?”
孟晞弯腰摸孩子脑袋,笑道,“皓皓主要想和小婶婶睡,是不是呀?”
皓皓嘻嘻的笑,咬着手指,“小婶婶你能不真相吗,我怕三叔把我扔出去哈哈。”
某人眉梢一挑,“原来是这样……”
皓皓赶紧爬起来跑到孟晞身后躲起来,“你看你看,三叔怒了。”
项默森坐在地板上,一只手还搂着孟晞,似笑非笑望着她,“真看不出来你老少通吃。”
孟晞咧嘴笑,伸出手指头戳他脑门,“小孩子你也计较,真是够了。”
男人一把将她拉过去抱紧了,脸贴在她的腿上,“我这是有危机感,谁叫你总说我老……”
皓皓赶紧指天发誓,“三叔,我没有暗恋小婶婶噢,绝对没有噢,虽然我比你年轻。”
项默森皱眉,嘶了一声,起身就要去抓这熊孩子,皓皓躲在孟晞身后,一大一小俩男人,一个抱着孟晞的腿,一个抱她的胳膊,孟晞小小一个人,哪能经得起这么拉扯,皓皓嘻嘻哈哈的没注意,一不留神就把孟晞绊倒了。
“皓皓你太胖了,一定,必须减肥!”
孟晞摔倒了还十分开心,笑着揉皓皓的脸,亲他的额头,皓皓抱住小婶婶,“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每顿吃一碗饭好不好!”
“还要坚持锻炼,跑步,游泳,打羽毛球,都可以!”
“哎哎小婶婶你快去洗澡,我们可以睡了吗?”
皓皓把孟晞拉起来,不顾一旁三叔的黑脸,“要不我先躺着等你?”
孟晞点点头,正答应着,项默森一把拉开了熊孩子,“等什么等,自己回房睡去。”
皓皓哭丧着脸晃孟晞的袖子,“小婶婶你看他!”
“行了,就和我们睡吧,又不打扰你。”
孟晞看着项默森,见他眼中闪过不满,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好笑,低声说,“就一天晚上而已,你能不能大方一点呀项总?”
“不能。”
项默森近乎无情,斩钉截铁的,转而对皓皓说,“三叔和小婶婶要给你生妹妹了,想不想要妹妹?”
成功转移了皓皓的注意力,只见他眨眨眼问项默森,“想啊想啊,妹妹什么时候来?”
项默森笑,“你都把床睡了,妹妹还来做什么?”
“那好吧。”
皓皓叹气,“小婶婶,那我回房了,不耽误你和我三叔生妹妹。”
孟晞:“……”
此时赵文清过来找皓皓,在门口听到了三个人的对话,心里发凉,在门口站着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得喊,“皓皓,九点了,回房睡觉了。”
“噢。”
皓皓跟项默森和孟晞挥了挥胖胖的小手,几步蹦到了赵文清身边,抱着妈妈说,“三叔和小婶婶要生妹妹了,我们走吧,不要打扰。”
赵文清脸上略尴尬,更尴尬的是孟晞,脸红得不行,“二嫂你别听皓皓瞎说……”声音小得自己都要听不清了。
赵文清笑了笑,对屋里二人说,“那我就带皓皓去睡了。”
“晚安。”项默森说。
“二嫂晚安。”
孟晞都不敢看赵文清的表情,她以为,二嫂一定和刚才在楼下她对婆婆说“我喜欢他”的时候一样,脸上一定泛着打趣的笑意。
其实没有。
赵文清对孟晞,心里有的只有嫉妒,怨恨,以及不
甘。
屋子里只剩项默森和孟晞了,安静下来,孟晞去关门,习惯性落了锁转身正要走回去,却看见项默森站在她面前了。
男人已经洗过了澡,白色浴袍里健康结实的身体,刚才因和皓皓疯闹,浴袍带子已经松散了,孟晞看见他胸口祼.露的一片麦色肌肤,以及他缓缓滚动的喉结,很性感。
她索性靠在门上看他,脸上挂着笑,看他一步步走进自己。
项默森把孟晞困在自己的身体和坚固的实木门之间,低头瞧着视线中明眸皓齿的漂亮女人,勾唇浅笑,“想要女儿还是儿子,说。”
孟晞调皮的手指在他紧绷的胸膛上来回游弋,一只手抓着他浴袍带子,想了想,抬头看他,眼里一片莹润,“项默森,我欠你一个孩子。”
男人的心此刻一点点的融化,语气越发柔软,大手抚摸她的脑袋,亲吻她的发,“又傻气了不是,什么叫做你欠我?”
孟晞垂着脸,双手紧紧拉住他的衣服,说到这话题只会让她难受,“当时要是我自己稍加注意,那孩子……现在都快出生了……”
“不是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么,我又没真的怪你。”
项默森把她抱起来,往屋里走,一边安抚,“就算我再想要孩子,可你也知道,其实我最在乎的还是你。”
项默森坐在床上,孟晞坐在他的腿上,四目相对,孟晞说,“我会努力的。”
项默森笑着刮她鼻子,“就你一个人努力能行么?”
孟晞直笑,推他,“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一会儿再洗。”他说。
“你想干什么呀……”
已经被他放倒在床了,孟晞明知故问,男人的手在自己腰上一拉,浴袍带子松落,性.感的肌肉纹理,完美的人鱼线彻底暴.露在孟晞的视线中,他压下去,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沙哑的反问,“你说我要干什么?”
……
三楼皓皓的房间里。
孩子熟睡了,赵文清望着他那张和项世 ...
(元相似的小脸儿,近乎相同的轮廓、五官,心里的恨意从四面八方聚来。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皓皓的脖子……
她看着皓皓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小眉毛皱成了一团。
皓皓开始挣扎,估计以为自己做恶梦了,大喊妈妈……赵文清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转过了身去,背对再次熟睡的孩子,眼泪毫无征兆的淌下来。
耳边响起项默森的声音,他在对皓皓说,“三叔和小婶婶要给你生妹妹了。”
记忆切回九年前。
那时候母亲还在,作为项家资历最高的管家,母亲在这个家里还是有几分地位的,连带着她,也被众人当做项家的孩子在对待。
汪绮玥待她非常好,送她出国念书,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出落得亭亭玉立,在名媛圈子里,谁都知道项家除了项景枫、项璃、项恬,还有一个叫做文清的姑娘。
她漂亮、懂事,她蕙质兰心,她学历高,气质也好,追求她的富家公子并不少,可她心里只有一个项默森。
那个被她温柔地唤着森哥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是神一样的存在,赵文清觉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要和这个男人相遇。
可是他的心思她猜不到,因为矜持,因为那个男人太过优秀,她一直把这件事藏得很深很深,终于等到她有机会要和他坦诚了,却在那天,被项世元毁掉了所有,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
今天就这么多了,29号万字。
90.我想你有自觉性的,只回我们那个家
( 那天项家老爷大寿,项默森被一些长辈灌醉了,母亲吩咐她送他回房。
当时母亲并不知道她喜欢项默森,只觉得,不管是项世元还是项默森,都当成自己孩子,文清照顾他们也是应该。
项默森断片儿了,赵文清一个人没法把他弄走,叫来两个男的才把他送回房间。她拿了热水给他擦脸,照顾他睡下了。
舍不得离开,就这样坐在床头看他,看了很久很久,想着楼下还有宾客要招呼,这才起身出去。
谁知道刚开了门就被尚算清醒的项世元堵在门口,赵文清一直知道项世元和项默森兄弟两人不对盘,却不知道他对自己觊觎了很久,刚叫了一声世元哥,人就被大力推进了屋,赵文清全身都紧绷着,直到项世元将那扇门上了锁,这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姣。
看着他染上情.欲的目光,那一刻赵文清十分害怕,她叫了几声床上的项默森,可他醉得厉害,听到她的喊声不过是皱着眉转了个身继续睡。
项世元把她摁倒在地,离项默森不远的地方,她在挣扎,在哭,再跟他求饶,他置之不理,理智全无,将她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籼…
项默森是在凌晨醒来的,酒喝太多被渴醒的,屋里一片狼藉,赵文清衣衫凌乱的缩在角落里满身是伤的样子震到了他,几乎是一瞬间,他醉意全无。
一直都知道项世元是个混账,却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廉耻到了这种程度,在项默森心里,赵文清就如项璃和项恬那样的身份,项世元连自己家里人都要糟蹋,这在他看来是不能容忍的。
他说要报警,手里都拿到电话了,赵文清跪在他面前,求他,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项默森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认为,项世元一定要为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代价,他让赵文清别急,这件事,项家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而项世元,他认为绝对不能放过。
项默森愤怒到了极点,却找不到项世元的人,他打通了他的电话,让他立时三刻回家,如果不回来,就等着坐牢。
项世元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回来,听闻是项默森的意思要把他弄进去蹲监狱,盛怒之下拿起客厅的水果刀刺进了项默森的胸膛,赵文清记得,当时他咬牙切齿的对满身是血的项默森说,反正都要坐牢,那么干脆一刀捅死你更好。
他是有多恨项默森呢,恨到,希望他死。
那晚上,项默森和赵文清被送进了医院,项默森失血过多昏迷了一整夜,赵文清下.体撕裂,惨不忍睹。
汪绮玥觉得是项家亏欠了赵文清,既然项世元糟蹋了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一定得给人一个说法。
项家老爷项显城从来都是一个势利的人,觉得赵文清不管再怎么好,总归是配不上自己儿子的,所以汪绮玥提出要项世元娶赵文清的时候,项显城一声不吭,沉默,代表他的不赞同。
另一方面,项世元对赵文清也根本不是出于男女之情,他心理比较扭曲,觉得项默森的东西他都想要得到手,包括女人。
且不说项默森承不承认赵文清,就单单只是赵文清喜欢项默森,项世元就觉得不能忍受,一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凭什么她喜欢的男人偏偏就不是自己?
他占有了赵文清,没有要负责的打算,那时候赵文清的母亲已经病重,得知自己的女儿被糟蹋,而项家并不打算要对她负责,气急攻心,是生生被气死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赵文清彻底的变了,沉默寡言,没有喜怒,以前那么开朗的一个女生,清澈的眼神不再,只剩阴霾。
她甚至都来不及对自己爱的人说出只言片语,一切就这么毁了,她恨项世元,也恨项家每一个人,当然,除了项默森。
项默森不可能就这样放过项世元,出院之后找到他,手里拿着一把斯密斯威森911c,他脚踩在项世元的胸口,弯着腰极其淡定的看着他。
项世元躺在地上整个人在发抖,项默森却在笑,枪对准他的喉头对他说,“你现在有两种选择,娶文清,项氏归你;不娶文清,我让你立马去死。”
那一刻项世元终于开始害怕,项默森是一个连命都不在乎的人,他拿什么去跟他拼?项世元很识时局,眼下的情形是,他要了赵文清,什么都有了,如果不要她,连命都没有。
他没那么笨,这种选择题他会做得很好,再说赵文清那么漂亮,跟她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夫妻生活委屈不了自己,不就是结个婚吗,婚后他照样在外面花天酒地,难不成项默森眼睛时刻都在注意着他?
项默森只有两点要求,第一,项世元不得在外面有其他女人;第二,项氏不得沾黄赌毒,如果做不到,他仍旧会让此人一无所有。
当项默森告诉赵文清项家所谓的负责就是让项世元娶她的时候,她笑了,当时她说,“森哥你觉得我会想要嫁给那种人吗?”
项默森很无奈,只得对她说,“你母亲是我的长辈,如今她走了,你在我这
里,我就是你的兄长,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作践。”
“可是你明知道我嫁给他不会幸福。”
她哭了,满腔委屈和恼怒,却在他面前无从发作,这个她爱进了骨髓的男人,她该用什么方式让他知道她爱他?
“文清,他必须对你负责。”
那是那天项默森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日子,项家开始筹备婚礼。
赵文清嫁给项世元,带着恨意,是他彻底毁了她,毁了她的希望,从此断了她和项默森的所有机会。
现如今看着眼前的皓皓,这个孩子,是当初项世元强.奸她的证据,可是说出去外人谁会信??她恨项世元,也恨这个孩子,赵文清想着,倘若哪一天她亲手杀了项世元,一定会让皓皓去给他陪葬。
而她,会死得远远的,不让人看到,不让人找到,因为她从来就是孤独的一个人。
……
隔日早晨。
项默森头晚上纵.欲过度没能早起,孟晞比他先起床。
也许是他想着项家有人准备早餐,也就多睡了会儿,此时孟晞穿好衣服蹲在床边看他的睡颜,只觉得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貌美。
嘴唇,厚薄适中,笑起来唇角有细纹,是男人到了一定年纪,有了丰富的人生阅历才会有的沧桑感。
鼻梁,不算十分挺拔,但是很有型,尤其是嘴唇以上人中的位置,弧线完美,孟晞看人的相貌会很注重这个部位,在她看来,项默森和贺梓宁都属于人中长得比较好的男人。
然后是深邃的眼眸,浓黑的眉毛,五官极好的男人,哪个角度看都是夺目的。
孟晞看了看时间,觉得该叫他起床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呢,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拉起来,再用力,孟晞就这么趴在他身上了。
“一大早就花痴我,你让我怎么想?”他眯着眼看孟晞,睡眼惺忪,眼里昨夜的血丝还没散。
...
( “开什么玩笑,我从来喜欢的都是年轻有朝气有活力的男生,瞧瞧你,早都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了。”
孟晞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承认对他的欣赏,她觉得,男人和女人一样,虚荣心得到满足就容易自大,她才不想看他在她面前自大的样子。
项默森被她两句话说得心中郁结,对上她的眸子久久不吱声,末了极小声的问她,“是不是我在你面前总是西装革履的,让你觉得,不如穿判裤休闲衫的年轻男人好看?”
孟晞一愣,感觉到某人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的样子,这捧着他的脸说,“开玩笑呢,你怎么当真了,在我看来你已经很帅了,西装有西装的好看,判裤休闲衫有判裤休闲衫的好看,不过你长成这样,穿什么都很英俊……”
直到项默森勾唇得逞的笑了,孟晞才察觉自己上了当,懊恼的从他身上起来,“行了你,赶紧起床下楼吃饭送我上班!”
孟晞要开始专注康雪妮的设计了,跟项默森提起,他也没有说别的,只让她认真对待自己工作就好。
其实她很想问问,康雪融的生日,他会不会送她礼物……
没多久许奈良调令下来,被调回c市警备区,孟晞无意和梁爽说起,梁爽张心心眼一副花痴状,“也不知道那位军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呢?小晞小晞,你觉得我怎么样?”
孟晞试探性的问过项默森,项默森想都没想就说,“你觉得奈良会和一个男人谈恋爱吗?”
此话转达给了梁爽,梁爽表示:从此和项总结仇了。
梁爽就是性格太好,和谁都能成为朋友,这样的女生,在男生面前很容易被忽略掉性别,当成哥儿们相处了。
许奈良回来,自然少不了酒局。
这天到了下班时间,项默森的车子停在贺氏楼下,没多久就瞧见孟晞和同事一同走出来了。
孟晞远远地看见项默森的车,跟同事说了再见就朝他走过去了。
上了车,她问他,“今晚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项默森指尖夹着半根烟,抽了一口之后问她,“你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家。”
孟晞笑着回他,“我现在每隔一天都跟你回去,你还想怎么样?”
他摁灭了烟,狠狠地亲她的小嘴,“我想你有自觉性的,只回我们那个家。”
“太远了。”
孟晞说的是实话,郊区呢,每天早上必须六点起床,晚一点儿就遇上堵车了,对于一个喜欢睡懒觉的人来说实在是煎熬。
项默森沉默片刻之后说,“回头让童睿给咱们找个市中心的房子,怎么样?”
孟晞抿嘴笑,故意揶揄他,“有钱就是任性!”
“你这张嘴啊!”
项默森点燃了车,将车子开出去,然后才说,“今晚有人请吃饭,所以不用你做了。”
顿了顿又说,“其实你做的饭,还真的挺难吃。”
孟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那以后不做了。”
项默森温柔的看着她笑,“我做。”
两人到了于佑的会所,来得比较晚,项恬和思婕他们都到了很久了。
类似于这种聚会,贺梓宁从不会参加,一是他其实跟这些人不怎么熟,二来,他最近和许恩施冷战。
到了之后孟晞就和思婕她们玩牌去了,还是不太会,一直输,不过项默森在这里,她有经济实力,输也输得很开心——思婕和项恬觉得要赢钱太容易了,尤其是项恬,不赢光孟晞面前那一大叠人民币心头不舒坦。
中途孟晞去外面接电话,在门口遇到刚来的许仁川。
不管她现在和项默森怎么样,总是觉得许仁川当初做法太卑鄙,这种人她没法认同,心里有隔阂,不愿意和他打招呼,又觉得做人起码的礼貌不能少。
她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招呼过了,吝啬叫一声仁川哥,许仁川叫住她,“小晞,还没消气呢?”
孟晞看着他许久,这才说,“不是生气,只是暂时和你,无话可说。”
许仁川弯了唇笑,点点头,“觉得我很卑鄙是不是?”
孟晞没吭声,他说,“卑鄙也是手段的一种,没有我的卑鄙,你能遇到他这样的男人?”
他指的是项默森。
孟晞自问见识短浅,哪里轮得到她和许仁川这种老.江.湖讲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能者居上,许仁川是能者,虽不至于只手遮天,但是现如今他那个段位要达到自己目的也不是难事,试问有谁会做到放着权利不用的道理?
许仁川说,“我承认这件事我自私了,但是,并不后悔。”
孟晞问他,“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因为项默森多一些,还是你妹妹?”
他笑,却没回答。
孟晞看着他老谋深算的样子,如同看以前的项默森,总觉得这种身份的人心事太多,和他说话特别累。
她对他说,“仁川哥,你想过没有,要是那天晚上梓宁真的出了事,要是他连命都没了,这辈子,你,我,项默森,我们能安心吗?我喜欢项默森是一回事,没法认同你是另一回事。
对我来说,无论如何梓宁都是很重要的人,对项默森而言同样,我们都很在乎他。前后两年,我和梓宁的结束方式是他不能接受的,我和项默森在一起,心里会不安,会觉得对梓宁有亏欠,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我叫你一声仁川哥,是敬重你,也是深知你和项默森情同手足,你为我们俩好,可是,你这样帮朋友太过偏执,如果有下次,我不希望你这样。”
她肯这么和许仁川说,就说明她心里已经不再怪他了。孟晞说要去回电话,许仁川让她快去,望着她削瘦的背影,他唇边渐渐泛起弧度。这一刻他意识到,项默森看人,从来不只是看表面,他喜欢的孟晞,也不仅仅只有一张漂亮的面孔而已。
孟晞讲完电话回来,项默森几个人已经喝得高兴了,她本是不愿意项默森喝太多酒,但是眼下许奈良回来了大家高兴,她自然不会去扫了大家的兴致。
但是不代表她回去不会对项默森进行一番教训。
于佑又开始讲荤段子,屋里有还没结婚的小姑娘,许仁川皱眉揉了一团纸塞进他嘴里,“你行了,也不分场合!”
项恬听得起劲,直催,“佑哥你继续,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孟晞和思婕埋头吃菜,只觉得脸很烫——项默森此时微醺,望着因听了荤段子而红了脸的小妻子,不由得内心悸动,他转头看着于佑,“讲!”
于佑很不爽的扯掉了嘴里的纸巾,瞪着许仁川,“听见了没,群众的呼声!”
“手表秒针掉了,拿去维修。维修完毕,问修表师傅:秒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了?你们猜师傅怎么回答的?”
于佑挑眉看着在座诸位,这种情况,男性秒懂,不过没人吭声,孟晞看着项默森,项默森没给她眼神回应。 ...
只见于佑邪恶一笑,“师傅白眼曰:你抖动太厉害,以后换另一只手。”
然后孟晞也懂了,脸比之前更红。
晚上十点,各自散了。
因为要送项恬,项默森就和孟晞商量,今晚就住在项家了。
一路上项恬塞着耳机听音乐,孟晞开车,项默森在副驾闭目养神。
其实孟晞很想和项恬说说话,可在后视镜看了她好几次,她一直塞着耳机,没有给孟晞机会。
快到家的时候项默森睁开眼,觉着车里太过沉默,便清了两声嗓子叫项恬:“这周末没事的话,陪妈和你小嫂子去购物。”
项恬摘下而已指着自己,“我吗?不好意思哦,我和同学有约了。”
项默森皱眉,“不叫你办事你没约,叫你你就有了!”
项恬挤出一抹笑来,“是啊,怎么这么巧?”
孟晞知道项恬不愿
意和她过多接触,很识趣的没吭声,只是微笑,直到车子驶进项家车库停稳了她才对项默森说,“周末正好我也和朋友约了。”
项恬嘿嘿的笑,“那,三哥,我就把我同学推了吧,到时候陪老妈逛街。”
项恬说完就下车了,项默森和孟晞在车里没动,良久,项默森握着孟晞的手,“别在意她,小孩子,一天到晚尽胡闹。”
孟晞笑着摇头,“以前恬恬就不喜欢我,要是突然就和我走得近了,我还不习惯呢。”
项默森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帮她开了车门,“走吧。”
……
离开了于佑的会所,许奈良和孙思婕上了许仁川的车。
先送思婕回家,兄弟二人才回去。
车上,许奈良第一次过问起大哥的私事,“思婕一直这样,你也不打算给个回应?”
许仁川摁开了车窗,给自己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他事不关己的说,“要是人人都需要我回应,我一天是不是会更忙?”
许奈良没再说什么。
有好几分钟的沉静,许仁川抽完一支烟将烟头扔出去,拧开纯净水盖子喝了几口,末了问许奈良,“你也到了试婚的年纪,有没有什么打算?”
许奈良低头笑笑,然后望着大哥,“我已经,有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许仁川清冽的视线对上他,只听他说,“可是,这条路似乎十分艰难。”
他语气里的苦涩许仁川听得很明白,他问,“什么人?”
许奈良抬起头来,“大哥,你还会想要故技重施吗?像解决恩施的感情那样?”
许仁川笑出了声来,“你觉得我是有多看得起贺家呢?除了贺梓宁,难道恩施没有更好的选择?”
许奈良挑唇,“我知道,从头到尾你就只是为了森哥一个人。”
他叹气,开始说自己,“从小我喜欢一个人,一直喜欢,一直想等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可是,中间她的人生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不在意,毫不在乎,仍然愿意对她好,愿意这辈子只要她一个……”
停顿良久,他望向大哥深沉的眼眸,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大哥,我想娶项璃。”
许仁川波澜不惊的一双眼睛,盯着他很久,问她,“她在哪里?”
许奈良却摇头,“她不回来,我就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
……
几天之后的项氏,高层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
项氏下属娱乐公司所有的高级会所、足浴、酒店、电影院等,一连几天被连续盘查,说是有人提供内部消息,这些场所均涉.黄。
项世元好不容易通过关系已经将这场风波平息下来,却在昨天下午被再次扫荡,说是开设了地下赌.庄,并且有提供非法性.服务。
之前项氏股票就因为这种丑闻一路下跌,现在高层内部一团乱,项世元气得快要发疯了,这样下去是不是过不了多久还要查他涉.嫌.贩.毒,走.私,洗.黑.钱?
变着花样搞他,这生意不用做了!
心知肚明这些花样是谁玩出来的,可眼下又不能去找许仁川。
许仁川和他毫无瓜葛,这样贸贸然去找他,摆明了承认之前是他项世元找人检举陷害,给他安了“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利用公.权排除.异.己”等罪名。
项世元有些乱了阵脚,坐不住了,不得不打电话找贺准商量。
当时贺准正在打牌,嘴里叼着雪茄,他接了项世元的电话,冷笑,“世元,你可别到处乱说,这事儿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同一时间,项默森和许仁川在高尔夫球场。
午后,阳光正好,这几天项默森心情不错,球技发挥极好。
中场休息,项默森往嘴里扔了一粒口香糖,许仁川拿烟给他,他摆手,“最近嗓子不太舒服。”
许仁川低头给自己点烟。
“其实以项世元那个猪脑子,那个胆儿,要是没人从旁教唆,绝对不会想到要找人暗算你。”
项默森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这杯子是孟晞买给他的,他用着十分惬意,走哪儿都带上。
许仁川叼着烟,眯眼看他,“你想到了谁?”
项默森手里摆弄着打火机,冷然一笑,“你想想看,你挡谁财路最多,谁受你牵制最多?”
项默森挑眉看许仁川,末了把手机扔给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颈脖,“走了,我去接我老婆。”
许仁川也起身,笑他,“过了性.生活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91.孟晞心里清楚,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 孟晞一直都是心态极好的人,只是最近几天莫名浮躁。
也许是接下了康雪妮项链设计的原因,潜意识总是觉得搞砸了什么都不能搞砸这件事,如果康雪融对她姐姐送的礼物不满意,责任就在孟晞这个设计师身上,她清楚康雪融和项默森以前的关系,所以固执的,不愿意被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挑刺,想要做到最好。
下午五点二十,项默森已经到了贺氏楼下。
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孟晞手机里躺着一条短信,项默森说:我在大厦门口,你下班直接过来。
孟晞望着空白的画纸,什么灵感都没有,心烦气躁没心思理会手机,项默森的短信被他忽略了。
项默森在楼下一直等到六点,中途看了三次时间,怕孟晞临时有要紧事也就没有打电话给她,安静的等待,车载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籼。
直到六点二十,孟晞终于从大厦里走出来了。
上了车,她很抱歉的对他说,“我刚看了手机才知道你在这儿等我。”
“没事,也没等多久。”
项默森灭了烟,抬手捏了捏孟晞的脸,这才笑着启动了车子。
“看样子心情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项默森问她。
孟晞没想好怎么回答,沉默了半晌,这才说,“康雪融要求是不是比较高?很挑剔吗?”
项默森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有点没头绪,“她怎么了?”
孟晞把自己接的这个工作说了一遍,项默森开着车,蹙眉想了想,然后说,“sorry,其实我不太了解她,所以对于她的喜好,我不清楚。”
孟晞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实在不是一个好话题,她觉得到后面也许她会问项默森,他和康雪融在一起了多久。
甚至,还会克制不住想要知道他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红灯,车子停下。
车内像是陷入某种僵局似的,孟晞后悔在他面前提起康雪融。
目视前方,斑马线外走进来一对母女,那小女孩十分可爱,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梳着很漂亮的羊角辫,孟晞看着一时心头就热了。
想起那天晚上项默森动情时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的求她:小晞,给我一个女儿吧……她的脸微微泛起红晕。
不是不想要孩子的,甚至,她都能想象得到项默森初为人父时脸上是怎样的喜悦,她应该庆幸,带给他喜悦的那人,是她。
要是那孩子在,这个月份,她应该都生了吧。
对于女人来说,最幸福的莫过于做母亲,望着眼前那漂亮小姑娘和妈妈手拉手过马路,孟晞心里别提多沸腾了。
这个红灯时间比较长,45秒钟,项默森没耐心的时候就会给自己点一支烟,摁下了车窗,拿烟的那只手伸出去。
孟晞转脸瞧他,心想这阵子他的沉默,他蹙起的眉心一定都是因为她刚才提起的那个人,这尴尬是因她而起,孟晞在心里责怪自己。
她清了下嗓子,叫一旁的男人,“项默森呐。”
红色数字变换到了30。
项默森缓缓地转过头,深邃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拿起香烟抽了一口,“嗯?”
“我……那个……我……”?孟晞几欲开口,脸在发烫,要她太过主动,这事儿她还做不来。
项默森以为她又要说什么让人不舒坦的事,拧着眉眼神严厉,“有事就说。”
“我……不是安全期……现在……”?她终于说了。
孟晞艰难地的说完就低下头去,双腿紧紧夹着双手,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项默森。项默森一时怔愣。
红灯变了,他缓过了神来,将车子开出去。
有史以来第一次期待再遇一个红灯。
如他所愿,到第三个路口的时候又遇红灯了,只见他迅速的灭了烟,转身一下搂住孟晞的小身体,孟晞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扣住后脑勺吻住了。
这个吻来得猛烈而热情,孟晞快要招架不住了,而他吻到动情处还将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孟晞又惊慌又觉得好笑,在他放开她的时候说,“就算要生女儿,也、也不能在这里呀……”
项默森笑起来,问她,“先吃饭,还是现在就回家?”
孟晞垂着脸,双手食指对在一起,“嗯……我那儿比较近。”
项默森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童睿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在市中心给他找到满意的房子。
真是一分钟都不能再等了。
……
车子开到孟晞公寓楼下的停车场,电梯里项默森还能沉稳内敛桥孟晞的手面不改色,一进了屋,整个人就彻底没底线了。
孟晞被他压在门上胡乱的吻着,呼吸急促,他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问,“梁爽今晚会不会提前回来?”
孟晞喘着,摇头,被他
吻得说话都含糊不清,“不知道呀……”
项默森停下来,放开她从她包里拿出手机,“打给她叫她回来吃饭。”
“……”
孟晞不解,叫她回来吃饭,你和我……
“叫你打你就打。”
项默森命令她,内心急躁无法抑制,在孟晞找梁爽号码的时候已经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爽爽。”
电话通了,孟晞处于水深火热中,因为项默森把她脱得差不多了,整个人都覆在她上方,他的吻,他的抚.摸,一刻没消停。
孟晞尽量克制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一边推着项默森,“回来吃完饭再去上班呗……没有,没做好吃的……我一个人很无聊啊……”
“小晞,我怎么感觉你很累的样子?”梁爽在那头问。
“我在走路。”孟晞撒了个谎,瞪着为非作歹的男人。
挂了电话,项默森把她手机扔到一边,“所以确定她不会很早就回来?”
孟晞咬着唇嗯了一声,他得逞的笑,俯身,将她已近乎全.祼的身体搂在怀里,闭上眼睛开始认真的吻她,“你总是让我很激动……”
……
……
傍晚七
贺梓宁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此时靠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他总会在一个人的安静空间里缅怀过去,其实他知道,念旧的人不好,长情更不好,这只能让他越来越痛苦。
现如今,孟晞的笑颜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一剂毒药,可他戒不掉,躲不了,时刻在煎熬着,沉.沦着……
许恩施在门口看了他许久。
他合着双目沉思的样子,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明知道他心有所想,而那所想从来不会是自己,她也不甘心就此收手。
当爱一个人成了一种罪,自己的痛又怎会比他人少?
贺梓宁睁眼的时候,许恩施正倚着门框专注的看着他,他 ...
(从椅子上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颈,拿了外套就准备离开公司。
他没有要和许恩施同行的意思。
距离上一次当着她大哥给她难堪,到现在已经十几天的时间了。
她的气性不大,回自己家住了一阵子,最后又回到贺家。
有时候贺梓宁会以为,她是没有自尊的。
可他不知道,在爱的人面前,有时候,连尊严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走到门口他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不咸不淡对她说,“什么时候去把婚离了。”
许恩施笑了笑,“梓宁,离了婚我再嫁,就是二婚了。”
贺梓宁蹙眉,语气冰冷,“少给我耍花招,管你几婚,反正老子没碰过你!”
“贺梓宁你怎么这么烦人!”
许恩施炸毛了,双手抓着他的袖子,“我哪里对你不好,还是我哪里不如孟晞,你就这么瞧不上我!”
贺梓宁勾唇,苦涩一笑,“没有谁比不上谁,只是,她出现在我生命里比较早而已。”
“所以你这辈子就非她不可么?”
许恩施双目绯红,她缓缓松开贺梓宁的手,这一刻,似乎是绝望了,认命了。
贺梓宁看着眼泪就这样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说心里不疼是假的,他始终是个良善的人,许恩施这样的女人,和自己比起来,谁又能说她不比他可怜呢?
“你别这样。”?他转开视线,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流泪。
许恩施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哽咽着对他说,“贺梓宁,今天我老实告诉你一件事,孟晞和项默森一直都是分居的。分居你知道吗,这说明她压根就不承认她和项默森的夫妻关系,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如果你还想要回她,还想和她在一起,现在就去找她。”
许恩施说完整个人蹲下去,脸埋进了膝盖,她整个人都在抖,贺梓宁眼里的她纤瘦的双肩,此时颤动得令他心下抽疼,可是,他终究是蹲在她面前,沙哑着嗓音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许恩施缓缓抬头,目光撞进他璀璨如星的眸子,流着泪笑了,“是我错了,爱,不是占有,现在的你这么痛苦,全都是因我而起,去找她吧,如果你还能找回她,那么我就……和你离婚。”
“恩施……”
两年了,他第一次清清楚楚不带讽刺的叫她名字,没有连名带姓,许恩施傻傻的望着他,原来,他这么唤她一声“恩施”,那嗓音,竟是这样好听。
许恩施看着他步履匆忙的朝电梯走,看着他寂寞萧索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梓宁,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了今天。
……
……
贺梓宁从公司出来,理顺了思路,开始打电话给孟晞。
那头电话响了几声,被挂断,他再打,再挂断,最后一次竟然关了机。
他心
想孟晞在躲他,没有办法了,只得打给许念。
许念口风很紧,打死不说孟晞住在哪里;打给梁爽,那头借口有事就先挂了。
贺梓宁做人做事一向执着,他知道梁爽单位在哪里,也知道她们从事媒体的通常都是夜间工作,掉转车头直奔梁爽的杂志社。
晚上八点二十。
梁爽头昏脑涨的埋在一大堆稿子中间,这是她最烦躁的时候,偏偏贺梓宁又打了电话来,告诉她,“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你不下来和我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她非常恼火,这个贺梓宁到底什么意思啊,告诉他孟晞住在哪里他又能怎么着?跑到窗口扒拉开百叶窗往楼下一看,果然那里挺着一辆卡宴,而靠在车身上抽烟的年轻男人,不是贺梓宁是谁呢??梁爽借口下楼买咖啡去见了贺梓宁。
“爽爽,我们好歹这么多年交情,你没理由帮我小舅而不帮我,你说是不是?”
贺梓宁灭了烟,开始和梁爽讲道理。
“我不是帮他!”
梁爽叹气,“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对我们家小晞有多好,可是梓宁,缘分这种事,有时候真的半点不由人,你和小晞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她结了婚,有了丈夫,并且她丈夫……”
贺梓宁摆手,“你别和我说这个,别说什么缘分不由人,我不信这些。你觉得我和小晞过去了,那是因为两年前她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嫁给了项默森,而我,也犯了个极其愚蠢的错误,娶了不爱的人。”
“你也说你娶了别人了,那就好好过吧。如果你想着离了婚再来找小晞,再让她和项默森离婚,之后回到你身边,你这行为简直是天理不容——你到底要孟晞听别人说多少闲话呀,先和外甥谈恋爱,之后嫁给舅舅,最后离了婚又和外甥纠缠不清?”
梁爽是性情中人,说到激动处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意思,“哎贺梓宁,好歹你也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就这么说不通呢,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几时?你怎么瞎折腾我管不着,但是我告诉你,要是你对小晞造成了伤害,我和许念不会就这么算了——我混媒体的,许念混网站的,我写死你,许念制造舆.论群众的口水淹死你!”
“再见,不送!”
梁爽说完转身就走,贺梓宁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她走了几步,觉得于心不安。
其实她也就嘴上毒一点,心里,是向往世界和平的,尤其是贺梓宁这种情深意重的男人,她哪里舍得虐待他?
之前孟晞打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回去吃饭,短短一分多钟的通话过程她就听出端倪了,那孩子哪里是那么好心问她要不要吃饭呢,分明就是家里有人,怕她提前回去不方便。
至于那个人是谁就不用说了,能教唆孟晞撒谎的,除了项默森那奸商还会有谁?梁爽觉得,贺梓宁的不死心,就是他对孟晞抱有希望,对孟晞抱有希望的原因,就是他由始至终都觉得孟晞和项默森在一起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是自愿,是被强.迫。
那么,如果让他亲眼所见那两人如胶似漆,是不是从此,他就可以彻底死心?
梁爽心跳加速,感觉到世界上的坏人又要多一个了,就是她自己。
她朝贺梓宁走近,在他面前站定之后看了一下时间。
还差十五分钟九
虽然她尚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不至于没有耳闻目染。这种事情从开始到结束,总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再说,项默森也不可能立马就走。
她沉了沉气,问贺梓宁,“你确定你要去找她?”
贺梓宁点头。
梁爽心里叹息,沉思良久,让他从车里拿出纸笔,将公寓的地址写给了他,嘴里说着,“贺梓宁你别后悔。”
南方城市的深秋,夜凉如水。
孟晞卧室的壁灯开着,光线柔和,温暖。
此时此刻她脑袋枕在项默森的腹部,被子随意搭在身上。两人各自沉默,皆因为刚才兴致正浓时贺梓宁反复打来的电话。
...
( 项默森靠在床头,平息之后薄唇泛着红,唇色妖.娆,五官漂亮,是个精致性.感的男人。
是他关的机,孟晞没有阻止的理由,欲.望当头,贺梓宁找错了时间。
孟晞心里清楚,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92.项默森祼露的话犹如他的行为,叫人难以招架
( “他可能有急事找我呢?”
孟晞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观察他的表情变化,项默森睨了她一眼,“能有什么急事!”
“他是我上司,说不定……”
“孟晞你少为他找借口。这次是我撞见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个时间段他找过你几次?”
项默森情绪不太好,拉开孟晞下了床,开始穿衣服,先是长裤,跟着是衬衫……孟晞一言不发盯着他的背影,知道这人脾气来了她说什么都不管用,可是贺梓宁工作之余给她打电话,这真的是头一回籼。
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连这种小事都解释,夫妻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有意思吗?
项默森要生气,生气就好了,她这阵子没精力跟他较劲,腿酸着呢,拉过被子把自己包起来,闭上眼准备睡一会儿姣。
项默森穿衣服跟别人不一样,习惯由下往上扣扣子,剩下胸口两颗没扣的时候听到身后没动静了,眉头一皱转过身来看孟晞。
那孩子没心没肺的,明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说两句好听的,居然缩成一团就这么睡了。
男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伫立片刻跨坐在床上,伸手摸她的额头,压低了声音,语气也软了不少,“饿不饿,做东西给你吃。”
孟晞咛嘤了一声,也没睁眼,靠过去抱住了他的腰,“饿了。冰箱里有意粉,有洋葱,培根,鸡蛋,西红柿……你会做炒意粉吗?”
项默森莞尔,捏她的脸,“你也真会吃。”
孟晞缓缓掀开眼皮,咧嘴一笑,“那你到底会不会做?”
“包你满意。”
项默森说着起身,孟晞也坐起来了,她得先去洗个澡,身体黏糊着,没法穿衣服了。
项默森看着她进浴室,想跟进去,孟晞把他拒之门外,笑着说,“我累得不行了,别再欺负我。”
男人手搭在门框上,吻了一下她的唇,很不要脸的问她,“喜不喜欢我欺负你?”
孟晞关上了门,把他隔绝在外。
项默森祼.露的话语犹如他的行为,总叫人难以招架,孟晞觉得,他继续这样语言挑.逗下去,今晚别想吃饭了。
贺梓宁来的时候,项默森正在和童睿通话,询问炒意粉的做法。
外面有人摁门铃,他拧着眉以为梁爽回来了,刚好孟晞洗完澡出来,见她一身单薄的睡衣犹如没穿,项默森让她进去穿个外套。
他去开的门。
贺梓宁见开门的人是他,整个人怔住,项默森也是很意外他会来这里,两个人胶着在门口。
此时项默森身着西裤衬衫,因为是刚穿上,周围又只有孟晞一个人,所以他不需要像平时那样一丝不苟的将衣摆扎进裤腰……贺梓宁的视线从他光.祼的胸口往下,看见他腰间连皮带都没有。
贺梓宁心里狠狠一抽,情绪复杂的眼神盯着他小舅,项默森倒是淡定,即便是不悦,也没必要在有第三个人的时候发作,只听他很自然的叫了一声梓宁,问他,“有事吗?”
孟晞在里头穿衣服,听项默森叫了一声这名字,手里动作汀,第一反应是贺梓宁怎么知道这地方?
她从卧室出来,站在项默森身后看贺梓宁,她来不及开口说句什么,贺梓宁突然笑了,“我好像……走错了地方。”
他往后退了半步,不可置信的摇头,“梁爽叫我不要后悔,就是这个意思?”
项默森皱眉不语,孟晞想上前说句话,他拽紧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对贺梓宁说,“你是不是非要搞得所有人都难堪才满意?”
贺梓宁冷笑,“所有人?难道由始至终难堪的不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么?”
他看向孟晞,“你们不是分居吗?分居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穿成这样,是不是刚一起睡了?我很想问你,你满意的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他所给你的性.生活?”
他话音刚落,脸上结实的挨了一拳,孟晞眼眶湿润转身背对了他,项默森砰地关了门把他拉到了外面,留下孟晞一个人在屋内。
甥舅两人进了电梯,贺梓宁咬牙启齿望着项默森,项默森则平静的挽起袖子,他说,“你很适合暴力解决问题。”
…………………………………………………………………………
孟晞在沙发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项默森手机没带走,她联系不上,担心他们俩冲动之下会犯事,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找人,项默森回来了。
夜里接近十点,孟晞从医药箱内拿出消毒药水收拾某人脸上的残局。
贺梓宁又发狠了?把人弄成这样,问项默森,他却很得意的说,“我也没吃亏,他脸上挂彩地方比我多。”
孟晞向来不理解男人解决事情的方式,明明是很郁闷的一件事,可这会儿项默森看起来像是兴致很高,一手搂着她的腰说,“放心,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
你把他怎么了!”
“我俩有血缘关系你觉得我能把他怎么着?!”
见孟晞异常紧张贺梓宁,项默森又开始不舒坦,声音猛然抬高,又觉得自己太凶,立马降低音量,“我就和他说,你不爱他了。”
孟晞垂着眼,给他涂药水,沉默着。
项默森看她,眉一挑,“难道我在说假话?”
她看了他一眼,收拾好医药准备拿去放好,他却不放她走,“所以我觉得你得给我一句认真的话儿。”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问她,“现如今,你把我放在哪个位置?”
“项默森,你点到为止。”
孟晞抽回手起身,“其实从来你就是胜算最大的那一个,明知道答案,又何必咄咄逼人非要我说出来。”
项默森也有固执的时候,此时他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眼前娇小的女人,“就要你说!”
“你去死。”
孟晞不打算搭理他了,他却在身后笑,叫她,“我死了谁给你做意粉!”
梁爽回来的时候,孟晞和项默森正准备吃晚餐。
看着流理台上两份卖相不错的炒意粉,梁爽问孟晞,“乖乖,你们这是宵夜呢?”
孟晞不语,埋头大快朵颐。
之前已经换回正常的衣服了,项默森也是衣着光鲜,孟晞可不想再被梁爽笑话了。
项默森走的时候对孟晞说,“过不了多久童睿那边房子弄好了就搬家,不许赖。”
孟晞乖乖点头,“知道了。”
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梁爽又开启了无下限模式,她问孟晞,“七点钟的时候你打电话给我叫我回来吃饭,什么意思?”
孟晞红着脸收拾屋子,“就是叫你吃饭啊,你别想太多。”
梁爽看了一眼垃圾桶里塞满了的卫生纸,笑得极其暧.昧,“哎哟,我们小晞真是学坏了,带男人回来就带回来呗,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叫我别打 ...
(扰不就行了么,居然还试探我!”
孟晞转头瞪她,脸更红了,“是、是啊,我就是带他回来了,要不是他每天要换衣服,今晚我还留他住呢!”
“哈哈。”
梁爽笑弯了腰,抬手勾起孟晞的下巴,“这个节奏,我看你在我这里也住不长了……啧啧,一想到你要跟男人走了,还真是不舍呢。”
孟晞想起起初天下之大却没有她容身之地的情形,忍不住鼻子一酸,“我知道,你和念念是除了我爸妈和项默森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放心好了,一定会给你找到如意郎君的。”
梁爽哀嚎,“嗷嗷嗷,军哥哥啊啊啊啊啊!”
孟晞擦拭了一下眼角,白她一眼,“项默森和我说了,你没戏,人家心有所属。”
“心痛,真的很心痛!”
梁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孟晞按住她双肩,“你别演了,还是来跟我说一下贺梓宁吧。”
“噢,那家伙真的来了吗?”
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梁爽随手拿了一袋孟晞的零食撕开,“哎呀我各种威胁没有用啊,那厮铁了心的要来找你,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说你和项默森分居,觉得你还想着他呢。
我又不好意思说你和项默森经常一起过夜,咳咳,更不好意思说其实你很享受……”
说了一半被孟晞捂住嘴,孟晞面红耳赤,“谁、谁享受了,你胡说!”
梁爽白眼,推开她的手望天花板,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语,“承认一下儿又不会死,你敢说你跟他上.床没高.潮过吗!”
“……”
孟晞很想掐死她再自杀。梁爽见她一张脸红得能滴血,得逞似的坏笑,“项总这么有男人味,身材又好,看那体魄一定是体力充沛,要不能让你满足才奇怪吧……”
孟晞抚额,目光朝下。
她心有疑问,这个梁爽,明明干干净净一个女孩子,怎么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
在梁爽快要吃完一袋注心蛋卷的时候,她特认真的问孟晞,“能不能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
见她正经了,孟晞眨眨眼,点头。
“这是我在一份心理学资料上看到的内容。我问你,不说现在,就是最开始的时候你和项默森那啥的时候,你会不会下意识要抱紧他?”
孟晞:“……”
想去洗衣服了,好多衣服要洗啊,还有床单……
见她要溜,梁爽赶紧拉住她,“小晞,我没跟你开玩笑啦,这很重要。”
孟晞见她真不像在说笑,仔细想了想。
除了在西雅图第一次很抵抗他以外,之后在国内的每一次,虽然极其不愿意,但是在和他发生关系的时候,孟晞都好像觉得他的身体是救命稻草,非要紧紧抱着他才能继续下去。
抵抗着
他,却又要求助于他。
无论是和项默森在一起,还是之前和贺梓宁谈恋爱,这方面她一直都不是很热衷,倒不是没想过,只觉得一切顺其自然。
那时候她和贺梓宁倒都是很单纯,有时候会情不自禁,但是她没有开口,他就会停下来,问过她愿不愿意,问过她对婚前性.行为有什么看法……孟晞没什么看法,就觉得一定很疼吧。
所以好几次和贺梓宁在外面回不来单独住在一起,如果他忍不住了,孟晞可怜兮兮问他“是不是真的很疼啊”的时候,他总是狠不下心。
那个时候的贺梓宁不急着要,反正她都是自己的女人,早晚又有何区别。
有一次他特别无奈的对孟晞说,等到结婚你还不给我,我一定硬来。
孟晞搂着他的脖子哈哈的笑,她说,你哪会舍得?
他是真的舍不得,所以当他露出无奈又苦涩的表情时,孟晞先心软了,她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小声低喃,如果你真的难受,那就做吧。
他摸摸她的小脑袋,一句话只有三个字:我能等。
相对于贺梓宁的珍惜,项默森的爱来得浓烈又热情,并且强.势,不可抵.抗,他的一切都是孟晞招架不住的,他的人,他的感情,以及他压在她身上的坚固身体。
可是真正让孟晞忽视不了的,是他性情里对待女人的温柔,以及他将风情和性.感演绎得恰到好处的人格魅力。
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他不需要多好,甚至项默森比起贺梓宁,坏更多一些,狡猾更多一些,城府那么深,孟晞自知驾驭不了,可是这样一个坏男人,她就是喜欢了,并且这喜欢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无法阻挡。
项默森自身有太多让女人没有抵抗力的东西,孟晞同样沉醉其中,当夜里他粗重的喘.息近在耳边,她一边抵触着,一边深陷着……她回忆起之前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每一次,她都紧紧攀住他结实的肩背……
“我是抱着他,这问题重要吗?”
孟晞略嫌弃的看梁爽,梁爽瘪嘴摇摇头,“哎,十分重要啊。科学证明,当女人和男人做.爱的时候情不自禁去抱他,就说明她很爱这个男人。”
孟晞真的要去洗衣服洗床单了。
哪门子科学,简直就是歪理,谬论……是梁爽自己意.淫的吧?一定是。
夜色深沉,城市的另一端,贺梓宁喝得烂醉。
医生朋友曾经对他说,近年因为酒精中毒身亡的死亡病例越来越多,让他务必戒酒了,这么年轻,为了感情事赔上自己性命,不值当。
贺梓宁是很多年轻女孩喜欢的异性典型,颜值高,出身好,性情温和,品行良好,所谓的优质男人。
可这样一个人,竟为了一个女人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眼下吧台上他身边的酒杯又空了,眼神无波,不知道望向哪里,酒保给他倒了酒,他干脆的一口喝下,酒汁洒在他干净的浅蓝色衬衫领子上。
许恩施远远地坐着,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残局是她摆的,最后还得她去收拾。
她跟贺梓宁耍心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明知道孟晞和项默森相爱了,还告诉他两人分居。
今天下午她看见项默森的车子停在公司楼下,其实她也不确定他接完孟晞是要去孟晞的公寓还是回自己家,也只能碰运气了。
后来贺梓宁去了哪些地方她都知道,一直跟着,从公司到梁爽的杂志社,再到孟晞的公寓,包括他和项默森打了一架,她都看见了。
许恩施其实不算聪明,但这一次是例外,她深知要让贺梓宁彻底死心办法只有一个,让他亲眼所见孟晞和项默森亲密无间。
结果确实是被他撞见了,从项默森的衣着就看得出来他在楼上和孟晞都做了些什么。贺梓宁这个小舅,平日里衣着讲究,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怎会允许自己随意到连一条皮带都不系上就出现在人前?更何况,那衬衫还有好几颗扣子没扣,她几乎能想象到项默森和孟晞在床上听到门铃响了而不得不去开门的 ...
(不悦神色……
贺梓宁难过,按理说她心里多少该有些满足的快.感,可她一点都没有,看着眼前堕落的男人,他脸上还有伤,许恩施只觉得心疼。
怀疑自己又做错了,或许,她不该让他去找孟晞……
贺梓宁醉得不省人事,许恩施去付了钱带他回家。
一路上他不停地叫孟晞的名字,许恩施不停的掉眼泪。
到了家,贺梓宁在客厅发酒疯,吵醒了贺准和项景枫,贺准恨铁不成钢又要动手打他,许恩施挡在了前面,她说,“爸,您的儿子,您怎么下得了手?两年前他的腿断过一次,两年后,您打算让他再断一次?”
项景枫狠狠地瞪了一眼丈夫,和许恩施一起扶贺梓宁上楼,路过贺准身边的时候她淡淡的说,“其实我很明白你下得了手的原因。”
贺准沉默。
许
恩施不解。
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婆婆那话是什么意思,许恩施将滑倒在地的贺梓宁扶起来。
贺梓宁不省人事,沾了床就起不来了。
项景枫让许恩施好好照顾一下,她回房了。许恩施坐在丈夫的枕边儿,望着他一脸的淤青,忍不住再次落泪,“你为了她,是不是连死都不怕?”
后半夜贺梓宁醒了。
凌晨四点,他喉咙如同火烧,难受得要死,酒已经醒了大半,他能认出半靠在床头守着他睡不安稳的女人。
头很疼,可他能坚持着看许恩施,看了半分钟,他缓缓下床去喝水。
许恩施在他下床的时候就醒了,给他拿了热毛巾,刚递到他手上打算去给他放水洗澡,他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子。
许恩施颤了一下。
他的头越来越疼,却无比清晰。
此时他目光如炬,紧盯着许恩施,她想躲,却躲不了,腕上他的力量越来越重,他哑声问,“故意的吧?”
“在说什么呢……梓宁,我给你放水……”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贺梓宁让她如愿了,却在她进了盥洗室的时候跟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
望着眼前为他忙碌的女人,他眼中燃起火焰,那火焰,带着愤怒,摧毁,以及他堕落之后的不管不顾——
他把许恩施抵在了浴缸边缘。
许恩施僵住了身体,想回头看他,“梓宁……”
却被他推倒在了盛满水的浴缸内,许恩施惊叫,水溢出来溅了满室,她浑身湿透的跪坐在里面,刚抹去了脸上的水珠,就看见贺梓宁在解开自己的皮带。
金属扣搭撞击的声音,男人阴郁的目光,以及沾了水的皮肤,让许恩施浑身一颤。
她觉得今晚会出事,开始往后退,试图帮他找回理智,“梓宁,别这样,你先洗澡……啊……”
贺梓宁抽出皮带扔在一边,人已经在浴缸里了,许恩施被他逼到了角落,他捏着她的下巴发了狠的说,“我们不是夫妻吗?这两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
93.他轻佻的问 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 许恩施狠狠摇头,“没有,我没有……”
她很想要他的身体,却不是以这种方式,这是耻辱的,是没有尊严的,她不要。
“是吗?”
贺梓宁冷笑,一只手解开了裤扣,许恩施看见他再往下拉拉链,她颤抖的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你不是我的妻子吗?我不碰你,你就一点都不期待?”他冷冷的问姣。
“不是……”
许恩施没骨气的,水雾中睁眼,手紧紧抓着他也已经湿透了衬衫布料,“我期待的……很期待……可是梓宁,我想等你愿意的时候……啊……”籼
衣服撕裂的声音,许恩施对他这突如其来的野蛮行为吓得叫出声,“你别这样……”
他将她的上半身剥干净了,许恩施双臂挡在胸前,可是她胸型饱满,哪里挡得住,此时贺梓宁因为酒精作用,即便平时再冷静,这会儿也红了眼,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将她的内.衣扯掉,水里若隐若现她美好的身体,让他下腹紧绷。
贺梓宁脱掉了自己的裤子,许恩施吓哭了,渴望着,也害怕着……她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不该告诉他那些,“梓宁我求你了……”
“求我什么?”
他将她双手困在上方,三两下就蹭掉了她身上最后的遮蔽,许恩施看着他抵在自己隐秘处,还没进去她就感觉到疼了,他那失了焦的迷离的眼眸,这一刻特别迷人,他笑着对她说,“我们来试一下,看看是不是发生了关系,就离不开对方了?”
……
……
清晨,刺目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
许恩施未着寸缕趴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棉被,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腿。
她彻夜未眠,身体还在疼着,软,头很疼,她不想动一下。
盥洗室里传来剃须刀的声音,那声音如同贺梓宁昨夜毫无温度的动作,机械而冰冷。
知道她醒着,贺梓宁在里面说,“不能工作,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
语气冷漠而生分,听得人心发凉。
许恩施嗓子干燥,十分不舒服,好歹还是应了他一句,“没事,我行的,你要是急着走,就先走,不用等我。”
她缓缓起来,拿浴巾裹着身体,在衣柜里找了干净衣服准备洗个澡再出门。
贺梓宁整理好自己出来,一身整洁,除了黑眼圈稍微眼中之外,是看不出他昨夜烂醉的。
他把许恩施困在身体和衣柜之间,许恩施低着头难以面对他,他却笑了,低声在她耳边问,“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这声音,在许恩施耳朵里听着很是轻佻,她呼了口气对上他的目光,“我会吃药,你不必有困扰……”
“少他妈在这儿惺惺作态,昨天你算计我的时候也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怎么就那么蠢,居然以为你会真的为我好!”
贺梓宁想起昨晚的事仍旧气氛,摁着生疼的太阳茓道,“许恩施,别以为我碰了你咱俩就不用离婚了……我……”
许恩施瞧着他,想听他说完整后面的话,可是她心里明白,贺梓宁这人生性善良,哪怕真的厌恶她到了极点,也是不忍心真的伤她。
昨晚他真是疯了,居然在那种情况下碰她。
许恩施未经人事的身体,他也不曾有过女人,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在一起,她疼,他也疼,实际上不只是许恩施,贺梓宁自己都遭罪,整个过程缓慢又折腾,简直是种煎熬。
第二次的时候他像是找到了要领,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类似于发.泄,许恩施依旧很.疼……从浴室到卧室,从凌晨到晨光乍现,贺梓宁似乎是有意让自己和孟晞的回忆戛然而止,发了狠的对待身边人,许恩施哭都不哭出来了,如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贺梓宁看着眼前受了委屈一声不吭的许恩施,他耳垂微微泛着红,舔了下干燥的唇,哑声说,“婚还是要离的,我不爱你。”
“离吧,你看什么时候合适,我们去趟民政局。不过这件事不能让我大哥知道,我不想你出事,不想贺氏因为我有任何意外。”
许恩施说完就从他的胳膊底下钻过,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痛哭出来,却不敢发出声音,咬紧了牙关……梓宁,可是我真的很爱你啊……
贺梓宁去公司的路上开车失神了,一整个上午心神不宁。
在开会的时候孟晞见了他略显不自在,而许恩施,从会议开始到结束,就没和他有过视线接触。
许恩施脸色稍显苍白,像是病了一场。
中午的员工餐厅,她晕倒了。
当时孟晞和小谢还在商量康雪妮的项链设计,听到身后一阵慌乱,转过身去就看见许恩施虚弱的靠在同事身上。
孟晞顾不上吃饭,赶紧叫人去找贺总,她和小谢则送许恩施去医院。
路上小谢摸到许恩施的额头很烫,对孟晞说,“这烧得很严重啊,昏迷不醒的……晞姐,下午你还要去康雪妮那儿问设计的事儿呢。”?“没关系,一会儿贺梓宁来了我就走。”?到了医院,许恩施被送进了急诊,贺梓宁五分钟后赶到,和孟晞小谢一同站在急诊室外。
孟晞看他的目光严肃起来,“别告诉我她生病是因为你?”
贺梓宁看她一眼,冷笑,“这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
孟晞觉得没法和他好好说完一句话,等到许恩施被送进病房,她就和小谢一起离开了。
病房里。
许恩施已经醒过来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闭着眼,却知道坐在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他身上的味道她太熟悉了,哪怕是十年八年不曾见面,她猜,自己都能轻易辨别出他的气息。
她特别的想哭。
早上又跟他撒谎了,她才不会吃避.孕.药呢,都要离婚了,如果离开他之后能庆幸怀了他的孩子,不正好么。
那样,她的人生好歹和他有着关联,哪怕不为人知。
她睁开眼看贺梓宁,他正好也在看她,病房里异常的安静,这冷清的氛围里,许恩施前所未有的无助,她哽咽着说,“梓宁,你能不出现在我面前吗?”
贺梓宁没说话,缓缓站起来,他点头,说好。
“麻烦你,给我妈打个电话……我想她,我很想她……”
许恩施再次合上双眼,泪水涌出,贺梓宁背转身去,找到她母亲的电话打过去。在许母来之前贺梓宁离开了医院,许恩施说不想再见他是真的,至少,办理离婚手续之前不愿意再见。
……
……
下午三点,孟晞按约好的时间去和康雪妮见面。
谈得比较愉快,她说的关于康雪融的一些细节也给孟晞带来不少灵感,这一趟收获是很大的。
后来项默森来接孟晞, ...
(三个人共进晚餐。
中途项默森去接电话,康雪妮问她,“下个月雪融生日你们会来吗?”
孟晞手里握着刀叉,笑了笑,“应该问他呀……”
康雪妮叹息,无奈的笑了,“默森不会去的,问了也白问。”
“嗯?”
孟晞一愣,康雪妮随后就解释,“不瞒你说,默森和雪融以前在一起过。”
她瞧着孟晞,见她表情淡然,也就断定了孟晞知道这件事,后面的话也就不再避讳了,“我和默森认识得早,所以,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认识。那时候默森在香港,我的电影正好在当地公映,闲来默森请我吃饭,雪融也在,我也就带上了她。其实我心里明白,默森是不喜欢随便和不认识的人用餐的,那次,我也有些坏了他的规矩。好在他不是很介意,也有可能当时他心情好的关系,总之,就那样,他们俩认识了。
不过他们是怎么开始的我就不知道了,很久之后的某一天,雪融巡演到了国内,她特别幸福的告诉我,说她谈恋爱了。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说的谈恋爱的对象是默森,因为在我看来,默森实在不是一个适合交往的男人——”
康雪妮看孟晞,终于在她眼中看到一丝讶然,于是她笑着说,“在你面前的默森,一定是个特别温柔的男人,他会对你很体贴,为你做得面面俱到,让你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蜜罐子里,是不是?”
孟晞有些不好意思了,随便找了一个项默森的缺点,“没有,他脾气很不好,发火的时候很吓人。”
康雪妮再次摇头轻叹,“也只有你才会这么说他,那些年,不知道多少女人巴望着他对着自己发脾气呢,可她们有机会吗?”
孟晞抿唇笑,不相信他有这么大魅力,“哪有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
康雪妮喝了口水,接着道,“雪融和他,前前后后也有好些年吧,但是我心里清楚,真的在一起也就那一年多,后来默森回国了,两人实在没多少交集。什么时候真的分手我不清楚,默森这个人,说一不二的个性很伤人,雪融毕竟是我妹妹,她的心思我当然了解,分手了,做个朋友总是可以的,可是你看看,现在的默森,像是要和人做朋友的吗?”
孟晞十指握着漂亮的水晶杯,沉思片刻问她,“其实康小姐您的意思我懂,就是想让我说服项默森去给您的妹妹庆祝生日,对不对?”
康雪妮点头,“还得看你是否介意。”
孟晞老实回答,“如果我说我介意,您是不是就不会给我提这样的要求了?”
“孟小姐……”
“他毕竟是我丈夫,您也说,喜欢他的女人很多,尤其是您的妹妹,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我也会紧张,我也会没有安全感,现在您说得这么明白,想让他去给他的前任女朋友过生日,换做对方是您,您怎么想?”
孟晞语言
组织能力极好,几句话说得康雪妮不知如何接话,更让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
不过,孟晞微微一笑,对她说,“回头我会和他说说这件事,如果他心无旁骛,我想,去和朋友过生日不是什么难事,怕就怕,别人会因此对他有了误解。项默森做的任何事情必定有自己的道理,他去不去,得让他自己决定,康小姐,我当不了您的说客的。”
这件事就此打住,康雪妮没再提及,两人重新回到项链设计上来。
项默森接电话接得有些久,估计是工作上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他的时间一向安排紧凑,孟晞觉得,有时候他抽空陪自己吃顿饭,约个会,他都会挤出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填补这个空缺。
孟晞是心疼他的,他的累,他的忙,他近来不太明显的消瘦,她都能一眼看到。孟晞终于找回爱人的感觉了,就是现在这样。
“不好意思,公司有点急事。”?项默森回来,略带抱歉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还没坐稳,手机又响了。
此刻他应该很懊恼才对。
孟晞低头微笑,继续用餐,项默森接电话时察觉了她唇角泛起的一丝狡黠……这孩子一定是在幸灾乐祸了。
“妈……”
听见他这一声称呼,孟晞抬起头,然后就看他表情变得沉重,跟着他问,“在哪家医院?”
93.项世元,别告诉我你真打了孟晞的主意,你活腻了?
( 项默森的父亲中风进了医院,在车上,他这么说的时候孟晞觉得很难相信。
平时老爷身体很好,连小感冒都少得很,定期做全身检查,怎么会突然中风?
两人赶到了医院,此时老爷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带着氧气罩,食指夹着监测仪器,病房里站满了项家的人。
人是两个小时前送来医院的,安顿好了汪绮玥再通知的项默森。
“怎么回事?”?看着病床上意识不清的父亲,项默森问站在一旁的赵文清姣。
“我和陈姐在厨房准备晚餐,听到楼梯上有动静,结果出来一看,就发现爸爸从楼上滚下来了。”
赵文清注视着项默森严肃的五官,顿了顿又补充,“摔倒了后脑,虽然有意识,这个样子应该是认不了人了。籼”
孟晞听着心里沉沉的,从项默森身边走开去了公公那里,看了看病床上的老人,她问陈姐,“好好的怎么会摔?”
陈姐叹气,摇了下头,“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摔下来了,所以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双腿轻叠一身光鲜的姜云蕊,姜云蕊立即反应过来她意有所指,“陈姐你看我干嘛?老爷出事的时候我可还在浴室泡澡呢,再说了,他之前和赵司机出去了一趟,大家应该问问赵司机呀,是不是老爷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回来才会情绪不佳,一不留神就从楼上摔下去了。”
赵司机连连摆手,“没有,我就陪老爷去了一趟拍卖会,那些东西老爷不感兴趣,所以我们就回来得早了些,回来的时候老爷没什么不妥啊。”
赵司机说完,在场的人都不发话了,孟晞看向项默森,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是热了,将外套脱下来搭在一边的椅子上,他走向病床,“先别追究他怎么摔得了,医生怎么说?”
“他年纪比较大了,基本上是不可能治好,这种病症,之后多半都是半身不遂,失语,失认。”
汪绮玥坐着,已经过了慌乱的时刻,这会儿倒是十分淡然。项显城一生怒马轻裘,衣襟风.流,估计他从未想过自己到老会有这么一天。
项景枫来医院比项默森早不了多久,这会儿站在父亲病床前一句话不说,只想着,能活着就好。
时间到了晚上十
汪绮玥吩咐该散的就散了,医院这边每天换着人守就行。
姜云蕊第一个站起来,打着哈欠说,“困死我了,老爷这么一折腾,晚餐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僵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心里惦记着老爷,估计也吃不下去——你们谁要回去呀,这就走了呗,赵司机……”
“我说,”
项默森面不改色拉了个椅子坐下,修长的腿叠起,似笑非笑看着姜云蕊,“最应该留下的人不是你么,你可是他的枕边人呐。”
这话说得多讽刺,在场的都听出来了,姜云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恢复笑意,“论大小,我在姐姐之下,得有先后秩序呀,今晚怎么都轮不到我的吧?”
她笑看汪绮玥,汪绮玥面色无波,只点点头,“那就我留下,你们都回去吧。”
项默森低头捏了捏眉心,对母亲说,“我留。”
汪绮玥玥还想说点什么,项默森阻止了她,“小晞跟妈一起回去,今晚和妈住。”
孟晞不愿意他一个人面对冷清的长夜,便说,“我陪你吧。”
他摇头,“不用。”
“那我先回去给你那件厚外套过来,夜里凉,别冻着了。”
孟晞知道他又要说不,抢着说了一句,“你再说我就不走了。”
项默森没辙,只得由着她。
……
回了项家,孟晞在卧室找了一件厚衣服装起来,刚走到门口又觉得少拿了东西,转身走到盥洗室,拿了牙膏牙刷和毛巾,她知道项默森不洗脸不刷牙一定整晚难受。
出了房门,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看见伫立在隔壁卧室门口的项世元,他在抽烟,烟雾弥漫中,他看孟晞的眼神别有深意。
孟晞被他这阴郁的眼神吓得心里一颤,叫了一声二哥就赶紧下楼了。
项世元笑着走到楼梯口,看着孟晞匆忙的背影,眼睛被她裙底下纤细白皙的双腿晃得疼。
片刻后他在转身,看见站在他身后已经很久的赵文清。
赵文清抱肘轻笑,“怎么,是不是觉得特难受?”
他朝她走近,伸手揽紧她的腰,勾唇一笑,“难受?你说我胯.部这东西吗?”
赵文清冷冷的盯着他,笑得轻蔑而讽刺,“别告诉我你真打了孟晞的主意,项世元,你真活腻了?”
“嘘……”
项世元眯眼,手指贴在她的双唇间,“先别管我是不是活腻了,现在,回房,好好伺候一下你老公!”
赵文清推
开他后转身,“没心情。”
他紧随其后,关上门就把她甩上.床,当他覆上来的时候赵文清突然说,“你还真能折腾,下午和那女人搞了半天还没过瘾么?”
项世元脱衣服的手顿时汀,整个人都僵硬了。
……
……
赵司机送孟晞去医院给项默森送衣服,一路上,孟晞一直在看手机。
赵司机从后视镜瞧她,只见那孩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笑了。
孟晞察觉到赵司机在看她,脸红了,赵司机顺势笑着问,“这么开心,是不是默森在逗你?”
孟晞抿唇笑,点头,“嗯,他说天气预报说一会儿会下大雨,我去了就走不了了。”
赵司机皱眉,“小晞笑点真低,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啊,他意思是我早就知道会下雨,故意要去给他送衣服,然后晚上就留在医院了。”
孟晞也不知道赵司机这中年大叔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情趣,反正她看着项默森发的短信,联想到那个人半正经半开玩笑的语气就想笑。
不过赵司机想得更多一些,他说,“哦,所以小晞你果然事先知道要下大雨?”
“……”
孟晞眨眨眼,觉得这话题可以适可而止了,转眼看窗外,然后,真的下雨了。
一般秋夜鲜少有骤雨,这场雨来得急了些,直接就倾盆而至了。
赵司机把车子开到医院门口,觉得不妥,又把孟晞送到了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这个时间段几乎没人,赵司机怕孟晞胆子小,干脆把她送到了楼上,不过,他知道孟晞来了,项默森一定就不想让她走了。
病房门口止了步,孟晞对赵司机说,“赵叔叔您就先回吧,项默森平时很晚才睡,要他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别提多无聊了,我还是陪着他比较好,总得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啊。”
见孟晞和项默森感情这么好,赵司机当然高兴,连连 ...
头,“行,行,那小晞你明早要用车就给我打电话。”
“不用,明早左灿会来接项默森,他会送我去公司。”
孟晞推门进去,笑着跟赵司机挥手,“赵叔晚安。”
进门就看见项默森在拿棉签沾水给公公润嘴唇,他抬头看向门口,孟晞望着他笑了。
别看平时项默森对自己父亲很多行为极其反感,但是这会儿他正做着为人子女该做的事,孟晞见了这场景,只觉得心里温暖。
她把厚衣服披在项默森身上,他人高,她有点够不着,最后他看着她说,“我自己来。”
孟晞懂得关心他了,这大概是他这些年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赵司机呢?”他问。
“我让他先走了。”
孟晞注意力在床上的公公身上,无视项默森眼里的戏谑。
项默森在身后伸出一条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声说,“可惜现在情况不允许,不然,我真的很想欺负你。”
孟晞心说你天天透支体力哪还会有精力去处理正事?这么想着,她极小声脱口而出一句,“实际上真有精尽人亡这种案例么?”
项默森一愣,然后差点笑得撒手人寰,放开孟晞坐在凳子上肩膀一直在颤。
“精尽人亡这说法是不科学的。”他说。
“切。”
孟晞不理他,去把他的牙刷毛巾拿出来,“不介意我用你的牙刷?毛巾?”
“不介意。”
他走过去站在她背后,很正经的说,“那方面频繁的男人,由始至终都会频繁,不会有榨干体力这种说法。反之亦然。”
孟晞蹙眉回头,“项默森你有完没完?”
“说完了。”
他举起双手,很自觉的闭嘴,觉着再说下去某人一定要炸毛。
95.孟晞哭得没有力气了,“项默森会杀了你的”
( 骤雨过后。
早八点,医生查房,和项默森一番交谈。
孟晞昨夜睡得晚了些,现在还缩在沙发里,身上盖着棉被。医生是熟识的朋友,瞧见那略显孩子气的睡颜,冲项默森一笑,项默森抚额,眼角眉梢都是宠溺。
那孩子昨天晚上话很多,倒是自觉,不想吵着公公,和项默森聊天也都是极小声的。
什么都说,问起项默森在香港创业初期,也讲了自己的学生时期……偏偏项默森对她有几个追求者十分感兴趣,她却不说了籼。
磨人的小妖精。项默森这么形容她。
夜里清净的房间,一起守候亲人,气氛是温馨的,项默森手里拿着报纸皱眉这么说她的时候,孟晞情不自禁朝他勾手指姣。
以为她心血来.潮又有什么秘密要说,项默森倾过身去,于是,孟晞吻住他浅薄性.感的唇。
他愣了一下,孟晞亲过之后笑了,不再理他,起身去拿棉签给公公润湿唇部……
这会儿她睡得很沉,医生来了又走都没能吵到她,项默森看时间,可以叫她起来了。
“小晞。”
他坐在她旁边,孟晞的脸就在他的大腿处,他伸手捏她的脸,孟晞皱了下眉,察觉掌心触觉发烫,他的手移到她的额上。
发烧了。
项默森没再叫她,在父亲床头拿了体温计放进孟晞的衣服里面,五分钟后拿出来看,37°9,他放下体温计,把她叫醒,“小晞?”
孟晞微弱应了他一句,缓缓睁眼,五官皱成一团,“项默森,我难受。”
“发烧了,今天别上班,我让赵司机过来接你。”
项默森起身,沉着冷静的给赵司机打了电话,然后对孟晞说,“走,跟我去看医生。”
想了想他又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医生叫来。”
孟晞拥着被子靠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头很疼,打了几个喷嚏,自己摸到滚烫的脸颊,很不解,昨晚也没在外面淋雨,怎么就感冒了?
没多久项默森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医生,项默森介绍,“小晞,乔医生。”
“乔医生你好。”
孟晞这就要起来,乔医生笑着说,“坐着吧,跟我就别客气了。”
孟晞看项默森,项默森勾了下唇,她看出二人关系不一般,也没那么拘谨了。
乔医生给孟晞检查了一遍,然后开药方,对项默森说,“打针用不着,吃完药好好睡一觉,烧退了就没事了。”
末了看着孟晞,笑意温和,“女孩子爱漂亮无可厚非,都这个季节了,瞧你,还穿这么单薄。”
项默森和乔医生一起出去,拿了药回来照顾孟晞吃下,这时候他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再穿这么低领的衣服试试!”
孟晞头昏脑涨的,话都不想多说,他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又说,“回头让童睿陪你买衣服去。”
孟晞吃完了药,皱眉回他,“我自己知道买。”
“给你的卡你一次都没刷过。”他说。
“这个你很介意么?”
“当然。”
他站起来,走到柜子前收拾孟晞的药袋子,孟晞盯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人前一秒还柔情似水,后一秒就又硬又臭。
“那我也不用童睿陪着,自己知道买。”
孟晞有些负气,谁规定了女人一定要花男人的钱,花爸妈的钱都可以天经地义,唯独男人的,看她心情了。
因这件事起的争执持续到半个小时后,赵司机来接孟晞了,两个人彼此不说话,赵司机看出其中端倪,在出了病房之后问孟晞,“和默森吵架了?”
孟晞嗯了一声,说项默森,“霸道,专制,不讲道理。”
赵司机不信,直摇头,“我看默森不像这种人。”
孟晞反驳不了,毕竟赵司机乃至项家所有人和项默森相处的时间都比她久,关于项默森的为人,她最没有发言权。
难道他的性情具有针对性?
项默森之后没再找过孟晞,事后他自己也觉得荒唐,吵这破架居然因为一张银行卡?
回了项家之后孟晞喝了一杯热牛奶,陈姐看着她睡下,给她盖好了被子才离开。
项默森这床很宽敞,她个子娇小,一个人的时候习惯了缩成一团睡,厚厚的被子盖着,几乎就要找不到她人了。
陈姐在门口驻足,望着床上的人笑了好一阵才关门。
汪绮玥在别院等着陈姐,一会儿就要去医院了◎晚项默森在医院一定是没有睡好,今天又要回公司,她心疼儿子,在陈姐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埋怨了一句,“让你热个牛奶而已,怎么这么慢!”
陈姐笑,“哎哟我这不是照顾你媳妇儿吗,默森一个大男人,你担心他那么多干啥!”
汪绮玥瞪了她一眼,
“走吧,哪儿那么多话呢。”
……
主宅这边,赵文清已经送完孩子上学了,此时在房间里换窗帘。
项世元今天不用去公司,悠闲的在阳台上抽烟,翻杂志,他目光不时的落在赵文清身上。
“孟晞回来了?”他明知故问说了一句。
赵文清手上动作停下,笑着看他,“是啊,她一个人。”
项世元挑了下唇,低头继续翻书。赵文清一向觉得这人低俗,没内涵,从来不见他看什么有意义的书籍,所以此刻项世元手里拿着一本再正常不过的财经周刊她都觉得是在装腔作势。
“听说她生病了,赵司机接她回来之后就直接回房睡了。”
赵文清换好一边的窗帘从凳子上下来,对项世元说,“作为二哥,或许你可以去关心一下。”
项世元合上杂志,用一种带着某种赞赏的眼神看赵文清,“有时候我真佩服你,什么都给你想到了。”
赵文清不置可否,她笑,“孟晞年轻,漂亮,是个男人都喜欢……再说,你对项默森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有占有欲,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了解。”
项世元点点头,他站起来,走到赵文清面前,双手Сhā兜瞧着她,良久,伸出手来摩挲她那精致的脸颊,“瞧你,真是伤人心,夫妻多年,你偶尔吃一口醋也好是不是?”
赵文清推开他的手,“项世元你知道吗,你和项默森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不管生活里,商场上,亦或是情场中,他永远能看清自己的优势,不像你,虽然外表光鲜,看似人中龙凤,其实你很自卑,你从来都是活在他的光环底下,所以你扭曲……”
“你他妈闭嘴!”
项世元被她几句话说得愤怒,指着自己,冷笑了好几声,“我自卑?我活在他的光环下?赵文清你失心疯吗!”
赵文清讽刺的笑,摇摇头,“你以为你今天稳坐项氏董事长的位置是靠你自己本事么,要不是当年你强.奸了我,项默 ...
(森他会以此为条件让你娶我?项世元你就是孬种!”
赵文清太了解这个人了,知道他在盛怒之下会干出些什么事来,今天,话怎么难听她怎么说,要激怒眼前这个人太容易,要摧毁另一个人更容易——她现在满心满眼看见的都是睡在隔壁房间那个被项默森豢养在温室里的小女人,她知道,这是她的机会,在这天,极有可能她能毁掉两个人,一个是她痛恨的,另一个,是她嫉妒的。
“你在外面那些女人,你以为她们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吗?别开玩笑了,项世元,如果不是你这项氏董事长的身份,不是你项家长子的出身,你觉得,有几个女人愿意脱了衣服睡在你床上?”
赵文清已经被项世元捏住了脖子,大口的呼吸,她握紧他那只手,她是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她笑意里的嘲讽十分明显,“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孟晞,如果项默森一无所有,她是不是还愿意给他当妻子——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因为,首先他项默森比你更像一个男人!”
项世元愤怒到了顶峰,气急败坏将赵文清推倒在地,他冷笑着说,“我就让她看看,到底谁更像男人!”
耳边一声重重的摔门声,赵文清坐在地上平缓呼吸。
心跳大乱,她知道今日项家会生事端,而这事端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想到稍后隔壁房间会发生的事,她靠着墙壁冷笑起来,笑着笑着流出了泪,她心里想着,森哥,如果她都不干净了,你还要她吗?
……
医院,老爷的病房内。
郭院长和思婕过来探望,项默森向郭院长咨询了一些这类病例,对于父亲的病情,心里大致有个底。
郭院长今天上午有手术,就先走了,思婕留下。
此时病房里只有思婕和项默森两人,思婕毫无主题的说了一大堆,项默森笑着打断她,“你想问仁川最近在做什么?”
思婕脸颊泛起红晕,“森哥……”
项默森起身,双手按住她的肩,“思婕,你要是真喜欢就直接和他说,没人能帮得了你,明白吗?”
思婕撅嘴,摇头,“不敢说,仁川哥平时太严肃了,还来不及开口呢就被他吓回去了。”
项默森笑出了声来,“哪有那么夸张!”
“骗你干什么!”
“咦,思婕也来了?”
门口传来汪绮玥的声音,两人一同看去,思婕笑着蹦跶过去特亲昵地搂着人,“阿姨想我了没,想了没想了没!”
“瞧你这撒娇的样子,我能说不想吗?”
汪绮玥笑着捏思婕的小脸儿,末了看向项默森,“怎么样,昨晚有没有睡好?”
项默森点点头,“还行。”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心想这个左灿怎么还不来,一边对母亲说,“请个护工怎么样,家里人都很忙,天天这么来回也不是事儿。”
96.默森,你要是出了事,小晞怎么办?夫人怎么办?
( 贺梓宁是在他外公进医院第二天上午赶回来的。
昨天从许恩施那里离开就去了外地出差,晚上接到电话说是外公中风住院了,他和孟晞想的一样,外公身体一直很好,怎会莫名其妙从楼上摔下去,还中风?
“梓宁你要有事就去忙吧,你外公这里有我们看着,还有护工,你也不要担心太多。”
汪绮玥握着贺梓宁的手,目光是慈祥的,“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倒是你,你和恩施,你们俩结婚这一年多,你告诉外婆,磨合好了吗?”
“外婆。籼”
贺梓宁艰涩的舔了下唇,“如果有一天我让您失望了,您还认我这个外孙么?”
汪绮玥先是一怔,然后淡然的笑了姣。
贺梓宁,孟晞,许恩施,以及她儿子项默森,这四个人她不是不清楚怎么回事。现如今孟晞和项默森能相濡以沫,是项默森努力来得不假,也得孟晞有那个心,贺梓宁能不能和许恩施走到最后,这路,光有许恩施一个人走怎么行,贺梓宁停步不前,两人如何比肩?
“你叫我一声外婆,你这辈子就都是我的外孙,我怎能不认?梓宁你从小品行良好,我逢人便说,景枫教育孩子比我本事多了,你看你二舅……”
汪绮玥叹口气,末了又是一笑,开玩笑道,“要是你亲外婆还在世,我可要嫉妒了。”
两句话说得贺梓宁也笑起来,他抱了汪绮玥,“我亲外婆要还在,那我可更得宠了,多一个人疼不是?”
陈姐在一旁弯了手指敲他脑袋,“几岁的人了,还要人疼!”
贺梓宁也抱了陈姐,瘪嘴道,“谁嘛,每次回老宅吃饭就怕我吃不饱,坐我旁边尽给我夹菜盛饭,我妈说,在陈姐那儿,我就是一没断奶的孩子。”
“以后自己管饱!”?陈姐没好气的盯了他一眼,贺梓宁笑了几声站起来,看看时间说,“那,外婆,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外公。”
“好。”
汪绮玥正起身要送外孙,包里手机响了。
陈姐帮她接起来,“老赵?什么?”
贺梓宁和汪绮玥走到门口了,因陈姐这一惊呼停下脚步回了身,汪绮玥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陈姐脸色都白了,“默森……默森拿了老爷的枪……”
“拿枪干什么!”
汪绮玥也急了,预感十分不好,贺梓宁心里一紧,赶紧说,“陈姐你说清楚。”
“老赵刚回去,见花园里站了很多人,问他们不干活跑到外面来干什么,他们说……”
陈姐看了一眼贺梓宁,“说世元得罪了默森,默森气极了,所以拿了老爷的枪去追他……”
陈姐话还没说完,贺梓宁丢下一句“我”就匆忙离去。
待贺梓宁走后陈姐才说,“是世元欺负小晞,老赵说,佣人都知道,没人敢上二楼,默森回去的时候世元已经逃走了,小晞昏迷,阿灿已经打电话叫思婕过去了。”
汪绮玥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陈姐赶紧扶住她,“你放心,老赵说默森回去得及时,世元还没……”
“天,这家里到底要出多少乱子!”
汪绮玥跌坐在沙发里,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陈姐……你说世元他是我亲生的吗……”
汪绮玥抚脸痛苦,陈姐在一旁忐忑不安,眼下她最担心的是会闹出人命,世元那个混账,默森因他吃牢饭就太不值当了。
她来不及多想就打电话给赵司机,“老赵,快,快去找默森和世元,千万不能出人命!”
贺梓宁飞车赶去项家老宅,路上打了好几次电话给项默森,不是没有信号就是无人接听,他没法做到沉着冷静,干脆打了孟晞的电话。
此时孟晞被左灿放在床上,全身发烫,左灿觉得那是老板和太太的房间,自己不好呆太久就拿了凳子坐在房门外守着,一边着急老板那头,一边想这个孙医生怎么还不来,太太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听见里头手机在响,他进去接起来,一看是贺梓宁来电,他接起来立马说,“贺少爷快,快去找老板……是,拿了枪,急死个人了……我联系不上人啊……喂?喂喂?”
左灿还没说完,贺梓宁那头已经挂了。
现在也只能靠运气找他小舅了。
项家老宅在山上,山下是一片树林,树林后边有一面人工湖,贺梓宁觉得项世元急着要逃应该不会逃到市中心。
贺梓宁想到这里便加快了车速。
……
十分钟前。
项默森追上了项世元那辆轿跑,带着满腔愤怒情绪,他甚至都没有思考一秒就将车子撞上去,撞了项世元车ρi股。
前面的车被撞在山路路肩,项世元没来得及点燃,项默森速度极快已经从后面开车下来,直接打开他的车门就把他揪出来!
项默森冷笑,笑了很久很久,那笑声十分恐
怖,项世元全身发抖,尤其是看见他手里那把枪,当年被他踩在地上那恐怖向他袭来,整个人在哆嗦。
“项默森,有本事你就开枪!”
他说这话是在赌项默森不会拿自己去赔上他这条命,可项默森把他按在车身上,目光阴森的眯了眼,“觉得自己命贱吗,这么容易就被我弄死?”
项世元突然肆意笑起来,笑得很大声,“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这么蠢一命抵一命……项默森,老实说你老婆皮肤真好,尤其是病着的时候,那身体……”
不等他猥琐的话说完,项默森拿枪那只手猛地砸向他的脸,咬牙启齿道,“碰她哪儿了?”
“哪儿?哪儿都碰了?”
项世元纵横商场多年,也极会打心理战,他就是料定了项默森不会开腔,所以肆意妄为的激怒他,“把她搂在怀里什么滋味,我觉着不用我跟你形容了,你深有体会……”
“你这败类!”
项世元脸上又挨了一拳,项默森双目绯红,“这么多年,我忍你,是看在妈的面子,项世元,你把我逼到忍无可忍的程度,我告诉你,我真可以要了你的命!”
“那你开枪啊!”
项世元站直了腰,将项默森手里那支枪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不断挑衅,这时候山上下来一辆车,赵司机刚把车停稳就大声喊,“默森不要冲动!”
眼下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分散项默森的注意,可他到底是犹豫的,在赵司机过来拉住他的时候,项世元挣脱他的禁锢上了车,他在车里冷笑,“孟晞可真软,把她压在你床上的时候……啧啧……”
他说了半句将车子开走了,赵司机愤愤的望了一眼那辆车,回头正要劝诫项默森为了这种人犯傻不值得,项默森却甩开他的手,“赵司机,你要是再跟过来,今天开始你别在项家做了。”
说完他上了自己的车,赵司机瞧着他目中阴冷,只得给他让了路,趁项默森车还没开走的时候他忍不住再次说,“默森,你要 ...
(是出了事,小晞怎么办?夫人怎么办?”
项默森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启动车子去追项世元。
项世元不知道项默森还会继续跟过来,车速没之前快,当他两分钟后看见项默森追了上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了解项默森,这一次终于相信这件事他会追究到底。
车子刚开到山脚下,车尾又被重重撞了一下,他感觉到这次的杀气比之前那一次更重,想掉转车头发现来不及了——
项默森并不急着下车,他在车里悠哉的望着项世元,目露冰霜,脸却是没有表情的,项世元看着他拿白色毛巾擦枪,心头是真的慌了。
他的车被项默森堵着,开不走,没有办法了,他只得下去,趁项默森在车里思考的当儿,他跑进了山脚下的树林。
项默森看着他。
这树林他比任何人都熟悉,他知道哪里有出口,哪里无路可走,更清楚通往人工湖的具体路线,就是现在项世元逃走的方向。
他点了支烟,花了五分钟抽完,然后下车去找人。
没想过要他死,弄残总是有必要的。
……
贺梓宁刚把车开到山脚下就看见两辆车停在那里,小舅公司的车他不太认得,但是二舅那辆玛莎他经常看见。
他甚至连车都顾不上锁就跑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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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大家看完这章先睡,明天再看二更。。
97.自己选吧,腿还是手,或者直接了断
( 思婕来的时候孟晞睡得昏昏沉沉,量了体温,超过了38°,思婕给她打了针,照顾她吃了药,把她包得严严实实这才出门去和左灿交谈。
“天,小晞一身的伤怎么回事?家.暴吗!姣”
她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左灿目露难色一脸尴尬,她知道自己猜中了几分,心头一沉,追问左灿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森哥叫我来而是你打电话?森哥人呢?这屋里的人怎么今天看着怪怪的?”
她连珠炮似的问,左灿开不了腔,这事儿太难启齿,还是等老板回来再给她解释比较好。
……
山脚下,人工湖边灌木丛中,项世元被逼到走投无路。
他倒退着,身后就是湖面,脚下沾满泥沙。
项默森烟不离手,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一步步逼近项世元,指尖夹烟,嘴上在笑,“往后退啊,继续啊,我记得你高中时候游泳冠军!”
项世元再退一步没站稳就跌坐下去,项默森望着他,也停了步,扔掉了烟头声音陡然抬高,“让你继续退没听到!”
他慢慢挽起袖子,唇角带笑,项世元知道他这笑是危险的,手撑在地上往后挪动,声音在颤,“默森别乱来,没呢,我没把小晞怎么样……籼”
“要是我晚来一步呢?”
项默森走到他面前蹲下,随手捡起旁边半块砖,似是无意的,那块砖从他手里滑落,砸在项世元的腿上。
项世元的腿缩了一下,项默森突然站起来拿枪指着他,“你说我打你哪儿好?自己选吧,腿还是手,或者直接了断了你?”
“默森,你也说看在妈的面子上……我们同一个母亲,你下得了手么……”
“你对我老婆做那种事也下得了手,我怕什么!”
项默森甚至能想象得到孟晞在这个畜生怀里无助挣扎的样子,一定是可怜极了,两年前在西雅图,她也是那样挣扎,他项默森混蛋那一次就够了,怎能容忍他人再这样伤害她?
项默森没有原谅自己,更不可能原来项世元,可是当他正要扳动枪的时候,身后传来贺梓宁急切的喊声,“小舅你冷静!”
贺梓宁满头大汗跑过来,这是他小时候和项默森经常散步的地方,他当然熟悉,停了车沿着熟悉的路线,他几乎能找回年少时对小舅那份依赖,如此一来,他更觉得自己有责任阻止小舅犯下这弥天大错。
项默森没有回头,目光如炬盯着项世元,淡淡的问身后的人,“你来干什么!”
“小舅,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当初我那样对你你也能不追究,二舅他怎么也不会……”
“你叫他一声二舅,也不怕脏了你的嘴!”
项默森笑了几声,然后说,“要是你知道他对孟晞干了些什么,估计,今天也轮不到我动手了。”
他话音刚落,贺梓宁已经极快的从他言语之间反应过来,狠戾的瞧着地上已经湿了裤裆的男人,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冷声问,“这话什么意思?”
“梓宁,梓宁快救我,你小舅他疯了!”
项世元以为来了救命稻草,却忘了细想贺梓宁曾经和孟晞的关系,贺梓宁对孟晞的关心不比项默森少,在他求救的时候贺梓宁走近了他,“你是不是……对小晞做了猪狗不如的事?”
“我没来得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贺梓宁一脚踢在项世元的胸口,愤怒道,“你这个人渣!”
项默森冷然旁观,等到贺梓宁踹了好几脚,这才说,“梓宁你走,立马给我走!”
贺梓宁理智很快拉回,他对项默森说,“虽然我也很痛恨,但是小舅,我不能让你犯这种错!”
项默森沉默着,贺梓宁一句“既然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她,就一定得对她负责”让他抬起头,瞧着贺梓宁。贺梓宁笑着从他手里拿过那支枪,他说,“小舅,你觉得怎样才能解气?才能帮小晞要回公道?”
项默森依旧不语,贺梓宁抹了把脸,将枪口对准项世元的手腕,“小舅,转过身去。”
项默森知道他要干什么,贺梓宁眼中阴狠绝不比他少,他最后看了项世元一眼,在项世元“不要,不要”的惊呼中,项默森转过了身,同一时间,身后一声枪响……
……
贺梓宁说,“我一直误解你,觉得是你拆散了我和孟晞,这两年,我做了太多伤你心的事,你不予计较,其实我不是看不见你的难为,上次我那样对你,我以为,你会追究我刑事责任,可你没有,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你说上话,怕你怪我,怕你不想看见我——小舅,我是爱她,我是不愿意看到在她身边那个人是你,可是有什么办法,孟晞不爱我了,她已经不爱我了,我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项默森埋头点烟,末了递给他一支,无视地上那捂着手腕一直哀嚎的畜生,“放心,他告不了你,如果非得追究,他也跑
不掉,孟晞身上的伤全是证据!”
强.奸的证据。
一想到自己的亲人竟然干出这种事,贺梓宁心寒,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一直被他叫着二舅的男人,然后对项默森说,“我知道废他一只手小舅你一定还没解气,但我觉得够了,真弄死他,难受的是外婆。”
项默森吐了口烟,望着远处,深黑的瞳眸深不见底,“当初我和孟晞结婚,不是我提出来的。”
贺梓宁抽着烟,一声不吭。
“那时候你和孟晞都谈婚论嫁了,谁不认识贺家,不认识你贺梓宁?孟晞的母亲大概觉得自己女儿被悔婚,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以后要工作,要交际,因为这种事被别人在背后议论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喜欢她,很喜欢,她母亲是精明人,能一眼看出来,提出婚事,我没有道理拒绝。
我承认我怕你闹事,所以把婚礼安排在国外,但是梓宁,人都有自私的时候,我喜欢了她很多年,换做你,不可能把已经到手的东西让给别人。所以我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要对她好,要对她比你对她更好,这样也不枉她嫁给我一场。
你以为我过得容易吗,最初那半年,孟晞没有和我在一起,她不是在国外念书,而是在逃避我,后来要不是她父亲生病,估计她是不会跟我回国的。她回国之后和梁爽住在一起,我们分居,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可我能忍,能容忍,我觉得只要我肯用心,她就一定能看到我的好。
可是你不知道,我和她中间一直挡着一个人,因为这个人,我们痛苦着,也自责着,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贺梓宁。”
项默森说完这些话,再去看贺梓宁,他已经双目通红,说不出话来,也不敢面对项默森深沉的目光。
他们俩其实都知道项世元失血过多已经快要休克,却没有人阻止这谈话。
“我是在你之后知道那件事是许仁川所为,所以那天在酒窖,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伤了我,我不是 ...
(不追究,是觉得,到底是我欠了你。”
项默森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找到赵司机的电话打过去,没有接通之前他对贺梓宁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和孟晞一样……老赵,叫几个人来一下湖边。”
贺梓宁手上的烟已经见底了,他忘了扔,还在回味项默森那句,和孟晞一样……
……
项默森的房间里,思婕任劳任怨的照顾孟晞,在她替孟晞换第四块冷毛巾的时候,门外响起项默森的声音。
“她怎么样了?”
外面的人正问着,已经推开了门,项默森进了屋,左灿依旧等在外面,思婕回头,瞧见跟在项默森身后眉心深锁的贺梓宁。
“辛苦你了思婕。”
项默森走到床前,跟思婕打了招呼,然后在床边坐下,看孟晞。
“我给她打了针,现在在退烧了。”思婕说。
“嗯。”
项默森去摸孟晞的额头,确实好了许多,在流汗就是好事。
“森哥,到底怎么回事呀?”
见项默森和贺梓宁都绷着脸,思婕察觉到事态严重,可是她弯着腰看了看项默森,又看贺梓宁,那两人除了黑脸还是黑脸。
然后思婕就什么都不敢问了。
“一会儿肯定有警察过来问枪声是怎么回事,梓宁你去洗个澡,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项默森望着孟晞在跟贺梓宁说话,思婕这才注意到贺梓宁衬衫上溅了好些血渍,吓得她猛抽气。
98.梦的最后我不是出现了?保你平安
( 下午三点,孟晞是被渴醒的。
项默森在屋里陪了她几个小时,此时站在窗前抽烟。
孟晞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沉重的背影,在午后的逆光里,白衣黑裤的优雅男人,仿若出现在梦里。
身后有响动,项默森转过身来,听得几声咳嗽声,他赶紧灭了烟朝她走过去。
“我就知道醒来准能见到你。”
孟晞对着他笑,小手拉扯他衬衫下摆,先前病得重了,嗓子哑得不像话籼。
项默森握住她那只手,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唇角扯出浅浅一抹弧度,“病成这样,我不回来陪你连思婕都看不下去了。”
孟晞靠近他的怀里,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调皮,“我睡着的时候好像听见梓宁的声音。”
闻言,项默森故意酸她,“你对他倒是挺敏感。”
孟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跟他计较,转而说,“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梦,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项默森点头,安抚的摩挲她单薄的背脊,“梦的最后我不是出现了?保你平安。”
“项默森,你把他怎么样了?”
孟晞问,可是项默森没说话,她抬起头来看他,此时他的眼中已经平静一片。
“梓宁怎么会来?”她又问。
项默森看她的眸光深了,沉默良久,他说,“梓宁废掉他一只手,小晞,这样的话,你心里能安稳一些吗?”
孟晞因他这话心都紧了,“你别跟我开玩笑,这事儿关梓宁什么事?伤人罪要坐牢的,项世元那畜生又不是你,他不会放过梓宁!”
“他不敢告!”
项默森成竹在胸,孟晞从他眼中读懂了他的意思,一直强忍着的委屈随之泛滥,“你觉得我被他欺负,有必要的话还要公诸于众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
孟晞双目通红,哽咽道,“项默森,我不想闹事,事情过了就过了,这种人以后我们都不要和他来往,你和梓宁不能有事……”
“不是第一次了。”
项默森突然打断她,孟晞怔住,只听他淡淡的说,“知道我胸口之前的伤怎么回事吗?”
孟晞知道的,是项世元捅伤的,她点头,项默森笑了,他说,“那你又知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项默森双手按着孟晞的肩,这一刻,他的眼睛比她更红,“你比文清幸运,假如……小晞,我承担不了那样的假如,假如你成了第二个文清,项世元今天失去的就不只是那只手了。”
孟晞不可置信的望着项默森,双唇微颤,“所、所以妈妈说,当时……当时你要报警,就是因为……”
“其实现在我很后悔,如果当年我真的报了警,那混蛋被抓进去,文清不需要他负责,没有嫁给他,现在一定会过得好很多。”
项默森闭了眼睛,孟晞从他话语间感受到他的痛苦,男人的痛苦往往比女人深刻,就如这一刻的他。孟晞再次握紧他的大手,“我真的不知道……”
“之所以不愿意在这个家里住,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小晞,等你病好了我们慢慢聊。你应该知道我做事从来不会不计后果,如果真有那么一次失去理智,一定是那人把我逼急了。”
他将孟晞拉进怀里,鼻尖拂过她发梢浅淡的香味,心绪在慢慢的平复。孟晞能想先得到很多年前的赵文清,就如项默森说,那个时候的她不如孟晞幸运,不会有一个人在最后关头出现,保她平安。
“饿了吗?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项默森问。
“有”
“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孟晞答得乖巧,项默森阴霾的脸色终于过去,露出温和一笑,“真会哄人。”
他起身看了下时间,照顾孟晞吃了餐前药,这才出去。
左灿还在门口坐着,项默森一开门见他打着哈欠困极了的样子忍不住笑,拍他的脑袋,“你怎么还不回去!”
“您没让走啊!”
左灿站起来,跟在老板身后下楼梯,“那要不我这就回公司去?”
项默森边走边挽袖子,“你不也没吃饭么,吃完再去。”
于是左灿很荣幸的,享用了老板亲自下厨的美好一餐。
左灿在楼下餐厅吃饭的时候,项默森用托盘装了几样小菜上楼,孟晞已经睡饱了,这会儿靠在床上看电视。
项默森把窗帘给她拉开了一点,屋里有了些许阳光。
小菜很合她的胃口,吃两口又抬头看面前的男人,项默森被她看得不耐烦了,笑问,“想什么呢?”
孟晞放下筷子,“既然你做菜这么好吃,那以后我上班可以带便当吗?”
“得看你如何讨好我。”
他
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正经的说,“这几天你就不去公司了,等身上的伤好了再去。”
孟晞听着,也没反驳,他又说,“手上的工作有必要的话给其他人做吧,你也不缺这点钱。”
“和缺不缺钱没关系。”
孟晞说,“我喜欢这份工作,而且目前手上康雪妮那个设计,我一定要自己做。”
“这么固执干什么呢?”
项默森皱眉,拿纸擦她的嘴角,“你是我老婆,你的东西再好,到了康雪融那儿也有可能变成垃圾。”
孟晞不说话了,被气得。
可她坚持要做这份设计,康雪融对人不对事她没办法,但是首先自己不能退缩。
…………………………
中国拉萨。
项璃坐在宿舍的单人床上已经安静了很久了,任晓燕站在门口看她,她手里拿着机票,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几天前许奈良给她打电话来,说起了父亲住院的事。
记忆中的父亲,严厉,强.势,在项璃的心中和“慈父”二字丝毫没有联系,尤其是八年前她怀孕,他不顾她死活非要她做掉那个孩子,当时项璃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的?
可到底有着这份血缘,没有他,又何来自己?
项璃心善,想着始终父女一场,况且当年确实是自己闹出的荒唐事,生父亲的气,也该到此为止。
可是,当手里握着飞往那座城市的机票,她不仅犹豫、退缩,还有隐隐的害怕。任晓燕抱肘倚在门框,望着她叹气,“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在国外念书回来居然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老实说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是来体验生活的。”
项璃抬头瞧着她笑了,“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任晓燕瘪嘴,表情诡秘,特别笃定的来了一句,“情伤!”
“你猜中了我该怎么奖励你?”
项璃笑过之后起来收拾行李,辞职报告都交了,就算 ...
(不回家,这地方也不能再待。
任晓燕走过去给她打下手,一样一样递东西给她,“方不方便告诉我,什么样的男人害得你连家都回不得?”
项璃手里一停,恍惚片刻后说,“一个很现实,很自私的男人。”
“帅么?”任晓燕眨眼。
“八年前很帅,现在,不知道。”
项璃不是那种做不了情.人就在背后中伤他人的女人,印象中的许仁川是什么样子,她只是如实说而已。
第二天任晓燕送她到机场,女人道别总是比男人来的伤感,任晓燕哭得话都说不出来,项链却一直在笑,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
“晓燕,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或者等单位放年假你来找我。”安检的时候项璃说。
“介绍男人么?”
“……”
项璃拿机票的手朝她挥了挥,“有好男人我自己留着了,怎么可能介绍给你。”
任晓燕瘪嘴心说没良心的,一边朝她挥手,万般不舍。
南方城市和拉萨有时差,前一秒在云层之上还是一片光明,下一秒,就是c市的暮色已至万家灯火时。
项璃绝对想不到,自己回到c市,第一个见面的人就是许仁川。
c市机场。
许仁川那辆jeep停在下客处,同一时间,项璃将行李放进出租车后备箱,上了车,对司机说,“麻烦您师傅,一人医住院部。”
许仁川坐在车里看了一眼腕表,他算准了项璃落地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分钟,约好的地方却不见人。
他打给项璃。
99.等我怀孕了,你要多花时间陪我
( (发烧烧糊涂了,机场等项璃的不是许仁川,是许奈良,许奈良呐。。)
出租车到了医院门口,项璃付钱下车。
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不用想就知道是许奈良,“奈良哥,我已经到了医院了。”
她几乎能想到对方表情里的失望,她选择了无视,挂了电话,径直朝住院大楼走姣。
没有通知家人她回来了,就连最信任的三哥都没来得及说,她到了父亲所在的那一层,在护士站问到病房,通往病房的每一步,她都走得十分沉重。
现如今,也不知道父亲还认不认得自己,八年前离家时父亲看她的眼神跟烂泥巴扶不上墙没有区别了,项璃想,他还愿意看到自己吗?
在病房门口驻足,她鼓足勇气抬手敲门,门却自己开了,她朝里面看去,视线在那一刻凝住。
许仁川看着来人也是彻底怔住,他没有想到自己抽空来看望长辈这一趟,会遇到离家多年的项璃籼。
两人皆是胶着不语,许仁川在看了她很久之后开口,嗓音低沉,“小璃回来了。”
汪绮玥和陈姐正在给老爷喂药,听到许仁川这句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汪绮玥转头看向门口,站在许仁川正对面的拉着行李箱的女孩儿,不是小璃是谁?
几乎是一瞬间,她眼泪涌出,药顾不上喂了,几步走到门口,却不敢急着靠近项璃,“小璃,是不是妈妈眼花了?”
项璃目光从许仁川身上移开,望着母亲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睛酸胀疼痛,“妈……”
汪绮玥抱紧了女儿,打她,却没有真的用力,“你这个傻孩子,妈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八年啊,你怎么狠得下心八年不回来看妈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妈,对不起……”
项璃已经泣不成声,靠在母亲的身上,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那一头陈姐在抹眼泪,终究是露出欣慰的笑,许仁川八年后再遇项璃,心下情绪复杂,刚才,他甚至意识到自己不敢看项璃那不再像从前一样清澈的双眼。
“阿姨,那我就先走了。”
许仁川今天来医院是百忙中抽空,手上有事情要办,他得立马离开。
“行,改天有空,到家里来吃个饭,算是欢迎我们小璃回家——小璃,也没听你跟你仁川哥打个招呼?”
汪绮玥擦了眼泪,示意女儿。
项璃露出微笑,目光柔和面向许仁川,“好久不见,仁川哥。”
许仁川点了下头,“改天再聊。”
看着他疾步离去,项璃很久才收回视线,和母亲进了病房,先去看躺在床上的父亲。
“他怎么会这样,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他身体很好。”
项璃从陈姐手上接过药碗,耐心的喂父亲吃下去,一边和母亲说话。
汪绮玥无奈的叹气,“小璃,八年前你爸才刚七十呀。”
于是项璃笑,“居然……我爸爸也会有老的时候。”
喂完了药,她把碗递给陈姐,取笑母亲,“几年前三哥还告诉我您要和他离婚呢,瞧瞧,现在无微不至照顾他的是谁嘛。”
汪绮玥捏她的小脸儿,项璃喊疼,汪绮玥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妈妈可不像你那么狠心,说走就走——小璃,毕竟是你父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别再记恨他。”
项璃苦笑,缓缓垂下眼睫,“我要是还恨他,就不会回来看他了。”
“好,好。”
汪绮玥宽了心,拉住女儿嘘寒问暖,“怎么穿这么少啊,冷不冷?前些天小晞还感冒发烧了呢。快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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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平稳。
许仁川缓缓降下车窗,给自己点了支烟。
沉静中,他记起往事。
那时候的他,正处在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时期,而当时的项璃也不过是个高考刚结束的孩子……“许部长,电话。”
秘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摁着眉心,接过秘书递上来的手机。
是项默森。
他皱眉一语不发,两分钟过去,待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他才开腔,“知道了,我帮你安排。”
……
项默森挂了电话,转身面对孟晞已经换了一张脸,眉眼变得温和。
孟晞在屋里画图,远远地瞧着男人在阳台上不知道和谁讲电话,看那样子不是谈生意也离谈生意差不多了,孟晞对他的工作一向不感兴趣,问都不会问一句。
感冒好了,身上的伤也褪色不少,可还在关着禁.闭,项默森不让她离开老宅半步。
她也不会无聊,连房门都很少出去,离下个月康雪融生日越来越近了,她得赶快把设计交到工匠那里,时间很赶。
那
天警察果然来了,甥舅二人配合得滴水不漏将其打发了。项世元被安置在储物间,小命还在,右手却是彻底的废了,他见了项默森像老鼠见了猫,已经不敢在这个家里继续呆下去,汪绮玥对这个畜生绝望了,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他。
可好歹项世元还是项氏董事长,即便是不再回项家,他在外面也还能逍以在——项默森岂能如他意?
他走近孟晞,倚在她坐的椅背上,缓缓的吐出一口薄烟,似是漫不经心在说,“小璃回来了。”
这是刚才许仁川在电话里告诉他的。
孟晞怔了怔,笔尖离开了画纸,“对了,项默森,你之前不是说等我好了要好好和我聊吗?”
项默森低着头,“聊。”
孟晞站起来,躬身看他,“趁现在啊,刚好说到小璃,就先和我讲小璃吧。”
她对当初项璃为什么离家出走很感兴趣,可是很明显,她提到这里,项默森目光沉沉,不是很愿意和她说。
“小璃……小璃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他坐下去,将孟晞搂过来放在腿上,“我们先来说我爸和他的老婆们,ok?”
孟晞咬唇,摇头,“不ok,我不是很想了解你爸的风.流韵事。”
“那就说我十五岁连跳三.级参加高考,我保证你……”
“还是想听小璃的事。”
孟晞很执着。其实她明白项璃在项家很多年不为人提起,一定是有难言的过去,可是她和项默森是夫妻,难道不是应该他知道的所有事,她都应该知道么?
“算了。”
项默森撇唇,浓密睫毛颤了颤,直呼她大名,“我说孟晞,我们俩现在最该聊的,难道不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女儿么?”
孟晞脸一红,笑道,“这个晚上再讨论。”
“现在也可以。”
他捻灭了烟头,将怀里女人抱起来。
外面阳光正好,他觉得,女儿愿不愿 ...
(意来见他,跟他们俩心情有关,这会儿心情很好,孟晞也是,所以……
孟晞被他放倒在床,某人如饥似渴的解着扣子,嘴里在叹息,在算计,“五天了……渴了五天了……”
他媚眼如丝的样子显得特别搔,孟晞很想笑,手里的水溶铅笔故意在他还未褪下的白衬衫上画下长长一道。
项默森手里动作顿了顿,挑眉,“你这是在挑衅?”
她笑着摇头,“不是啊,你让我先画完,画完好不好呀……”
“做完再画!”
男人扔掉了衬衫就压下来,裤子还没来得及脱,他将孟晞困在手臂里,小小的一团,像是很容易就被揉进了他的骨血里。
他坚持要,孟晞坚持画完,相持不下,他把她拉过来压着,她又逃开,反反复复,二人气喘吁吁,到后来除了望着对方笑,那方面的兴致全无。
“项默森……”
孟晞趴在他的胸膛上,鼻尖抵着他的,星辰般的眸子望进他那汪深潭,她忍不住惊叹,原来她这一生,真的可以喜欢上一个超乎自己想象的人。
她叫着他的名字,闭眼,吻上他的薄唇,腰身被结实的手臂扣紧了,她对他说,“别这么忙了。”
“什么?”他缓缓睁眼。
“等我怀孕了,你要多花时间陪我。”
孟晞翻身下来,他还在回味她说的那句话,孟晞走回自己的书桌前,回头冲他笑,“不然你女儿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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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烧,脑子不是很清醒~~~~(>_
100.项默森问 你和我的婚姻,有意义么? 月满歌清
( 澳门葡京。
荷官准备发牌,项世元思忖再三,将身边所有的筹码推到了中间。
同一时间,中国c市,项默森在会所包厢里见了项氏最后一名股东。
“贤侄,若融信以并购的形式纳入项氏,对你来说,这应该不是难事。”
程董算是项氏的八朝元老,如今,项默森以高于市价两倍的价格收购他手里的项氏股份,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但他心有疑虑,这么多年虽然项家两兄弟不对盘,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一次项默森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挤走项世元籼。
只见项默森淡然一笑,他说,“虽然我从不过问项氏内部管理,但程叔您知道,这公司是我父亲一手创立,近几年项世元的经营管理模式导致下头民怨四起,人心不得,何以得天下?”
说到这里他换了条腿轻叠,也不拐弯抹角,“或者直白一点,我不爽这个人,我、不想他好过,程叔您还有什么意见?姣”
程董苦笑,摇头,“你们兄弟之争,我们这些小股东能有什么意见,不过默森,项氏创立至今也好几十年了,经历了多少风雨才有今天的局面,到了你们这一代,我不希望它发生任何动荡。”
项默森点头,“您放心,既然我有这个打算接手,就不会让它比以前差——那程叔,这酒还喝不喝?”
“喝。”
………
下午五点,贺氏。
孟晞已经在手工坊待了一天了,随时跟在师傅身后,就怕他遗忘了她所要求的某一个细节。
孟晞这是强迫症,每一次的新系列上市,或是珠宝展,别的设计师都能很放心的把自己的设计交给工匠,只有她,一定要守着做完为止。
曹师傅对她有点无可奈何,明明是脾气极其暴躁的一个人,但是看到孟晞那认真的表情,又不忍心撵她走。
“老实说,这条项链比之前日月星系列主打还要完美,小晞,这样卖给私人,你觉着划算吗?”
手链已经完工了,曹师傅那在灯光下仔细打量。
孟晞笑着说,“要得到曹师傅夸奖还真是不容易呢。不过,也没有划算不划算吧,毕竟……嗯……这次的这位顾客身份不太一样。”
曹师傅瞅着她,笑了,“有什么不一样,难道又是项总给钱,让你设计,最后送你?”
孟晞脸一红,“看您说的,好像他特别不务正业一样!”
从曹师傅手里接过项链,用精致的盒子装起来,孟晞看了下时间,快下班了,她得回办公室收拾去。
刚转身曹师傅就在后面扯住她的衣服,“这孩子,陪曹师傅多说会儿话不行吗?”
孟晞回头,“不行啊,他五点三十五会准时在楼下等我。”
回到办公区,孟晞经过总监办公室,她看见许恩施站在父亲办公桌前。
最近许恩施隔三差五总是不来公司,之前是生病,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孟晞从自己办公室出来找小谢说事情,刚好碰见她出来了。
孟晞先叫她,她停下脚步。
“很多天没见你了,身体还不舒服吗?”孟晞问。
“没有。”
许恩施语言温和,对于良善的孟晞,她觉得自己该抱有相同的态度,“说起来那天你和小谢送我去急诊,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们俩。”
“客气什么,你不是叫我一声小舅妈?”
孟晞跟她开玩笑,她笑起来,沉默片刻,她说,“我辞职了。”
孟晞一愣,脸上笑意僵住,“为什么呀?好好的为什么辞职?”
“本来我在法国一家珠宝公司做得好好的,要不是因为贺梓宁,我怎么会来mf——我和小晞你一样,你为了你父亲,我是为了自己爱的人。”
许恩施唇角微扬,略显苦涩,“现在我和他要离婚了,你说,我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
五点三十,项默森的车已经到了贺氏门口。
童睿给他汇报完所有工作,问他,“项总,保利公馆2期的钥匙您今天要吗?”
项默森差点忘记了这件事,是童睿行动力太强,不仅房子落实了,卫生打扫了,屋内的一切摆设都不需要他本人过问。
精装房,童睿一个星期前拿了图片给项默森看,装潢是他喜欢的风格,他要得急,只问了几句物管和周边相关,没其他要求了,就这么定了下来。
海景房,140平米跃层户型,卧室带空中花园,他想孟晞应该喜欢。
项默森喝了酒,没法开车,孟晞上车之后发现他坐在后排,愣了一下。
童睿觉得自己当了电灯泡,略表歉意,“sorry啊太太,一会儿送你们到了我就走。”
孟晞有点不好意思了,“没关系,没关系。”
她要打开车门去和项默森一起坐后排,项默森说,“我喝酒
了,你就坐那儿吧,省得说我臭。”
孟晞:“……”
她看见童睿特别暧.昧的笑了,脸上烫得很,心说你有本事今晚整晚别靠近我。
车子停在保利公馆,童睿送完人就先走了,孟晞莫名其妙被项默森拉着进了电梯,她没来过这地方,也想着不可能这个时间段去谁家蹭饭,她问项默森,“这谁家?”
项默森摁了楼层,“你家。”
孟晞一时没反应过来,项默森压根没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上次说了,等找好了房子,你不许耍赖——”
他笑眯眯的瞅着她,挑唇,“搬过来和我住。这里离你们公司,走路四十分钟,开车五分钟,公交四个站,怎么样,感觉到诚意了吗?”
孟晞愣神的时候他已经不顾电梯内摄像头把她搂在身前了,“容不得你说不。”
电梯停在19层,孟晞被他拉着出去,他腿长,走得特别快,孟晞脚上十二公分高跟鞋踩着碎步差点跟不上他。
指纹密码,项默森自己的早就录入了,此时站在门口看着她,示意她伸手。
孟晞笑着将左右手食指指纹输入进系统,设置好了之后,两人进屋。
还在玄关处,孟晞就闻到了薰衣草的味道,她知道,项默森一定是让人在屋里放了香薰。
他弯腰,替她脱鞋,孟晞低头看着他温柔举动,咬着下唇,唇边止不住溢出笑意。她的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项默森抬头,目光沉沉的说,“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他自己换好男士拖鞋,然后拉着她进屋。
这里的格局他已经熟悉了,现在带着孟晞楼上楼下看了一遍。孟晞对房子没什么要求,觉得舒适就行了,偏偏在项默森第一次带她来之前,贴心的童睿将他们卧室的床单被套洗过一次,这会儿他们站在卧室的露台上,鼻间还围绕着洗衣液的清香。
“快去做饭吧,我饿了。”孟晞背靠在护栏上,手指戳他的胸口。?男人握住 ...
(她那只手,低头啃她的手指。
他小声呢喃,“在我面前你真是神气,呼来换去的。”
孟晞正笑呢,他突然看着她眨眼,“想吃饭可以,作为回报,叫声老公来听听?”
“你真是得寸进尺,而且无比庸俗,叫什么不一样呢?”
孟晞搬出大道理,笑着和他说,“呐,你看,老公老婆那么多,以后走在大街上,我随便叫一声,所有男人都应了怎么办?不是占了我便宜?”
项默森蹙眉,他的重点是,“硬了?”
孟晞闭了闭眼,决定下去自己做晚餐了。这个人,还真是没法和他好好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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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世元从赌场出来,手臂上搭着他的外套,赌场失意的男人,下巴上的青须尤为显眼。此时他站在台阶上,想起刚才输掉的两千多万,心下还在阵阵泛着寒。
他嗜赌为命,几乎每个月都回来一趟澳门,不然就是拉斯维加斯,偶尔也会去马来西亚。
这次来之前,他的私人账户只有几百万余额,不够的那一部分,借了高利贷。
眼下他得筹钱换上,高利贷追债什么下三滥招数都有,他怕事情闹大,到时候自己在公司地位不保。
他打电话给贺准求助。
“姐夫,这次无论如何你得帮我……什么?没钱?别跟我说什么投资了,不到两千玩而已……我哪里还有这个钱,这不是逢赌必输么……姐夫?姐夫?喂喂?贺准你个王八蛋!”
项世元气恼的扔了电话,抱着脑袋蹲在石梯下,他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足导致穷途末路。
这个预感十分强烈。
………
孟晞坐在流理台上看男人忙碌,男人偶尔和她说话,问她哪种菜里喜欢放哪些调料。
孟晞心思却没在晚餐上,她想起许恩施辞职了,就和项默森说起来,“今天在公司遇到她,交了辞职信,说是,要和梓宁离婚了,留在公司也没有意思。”
项默森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过身来皱眉问,“要离婚?”
“嗯,是这样说的。”
孟晞下了流理台,走到项默森身边,帮他打下手,拿碗碟,“婚姻是不能勉强的,如果真的不喜欢,在一起有什么意义呢?”
项默森沉默着,许久,这才开口问,“那你觉得,你和我的婚姻,有意义么?”
孟晞对上他深沉墨黑的目光,叹息,“你似乎,很在意我心里怎么想?”
他点头,不置可否。
孟晞示意他让开,关了火,将他炒好的菜一点一点盛进盘子,她低垂着眉眼,睫毛扇动,她慢慢在说,“我和贺梓宁,我们从小认识。那时候我爸爸的珠宝店遭了贼,一.夜之间我们家负债累累,是他的父亲救了我爸爸,替我爸换了债,而他的条件就是mf这个名牌从此得属于他。
101.真的醉了,难受……
( 两个人都是平静的注视着对方,许仁川手里夹着烟,黑色风衣从夜色里沾染了湿气。
项璃在他面前,比他矮得多了,看他,从来都是仰视的角度。
“怕见我,说个理由。”他捻灭了烟头,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没有理由,就是怕,怕你这个人,怕你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项璃说完就转身,许仁川拉住她的手腕子,他力道不大,项璃却挣扎不了,她低声说,“许仁川,我已经被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怎么样呢?伤害过,侮辱过,尊严都没了,还不够吗?姣”
“那时候我情况特殊,我也不知道你非要孩子……”
“够了,不要给我任何理由,我也没义务听。”籼
项璃甩开他,“我不会回项家,现在那个家,和以前也不一样了。许仁川,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帮我三哥,背上卑鄙小人的骂名也要帮他得到小晞。”
她缓缓转过身来,“你觉得愧疚是么,对我愧疚,所以就要在我三哥身上弥补?可是许仁川,要是我三哥知道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的那个人是你,你觉得,你们还能是朋友吗?”
“孩子呢?”
许仁川面色沉重,双手Сhā在风衣口袋里,他望着项璃,目光如水。
项璃却笑了,“孩子?你不是让我去做掉了吗?我爸也让我那么做,全世界的人都容不下他,你觉得,他能留着?”
“项璃!”
“许仁川你别叫我,别用这种痛苦的眼神看我,这不适合你。”
项璃掏出钥匙,走到门边开了门,对他说,“许部长请回吧,待太久给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说完她进了屋将门关上,把许仁川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只是背着他,几秒钟的时间,再也忍不住眼里酸胀,一闭眼,泪水肆意。
许仁川在她门口站了好几分钟,一门之隔,他背靠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身后就是项璃那单薄的背脊。
他给自己点了烟,不急着离去,直到裤兜里手机响了。
“你先睡,今晚不一定过来……那你等我。”
许仁川挂了电话离开,项璃在里面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声音,她想,这么些年,来往他身边的女人肯定不少,能做他的枕边人,那个人一定比她懂事,一定不会给他找麻烦,更不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他的孩子。
许仁川走后项璃开了门,地上的烟蒂还散着淡淡烟雾,她蹲下去犹豫之后终于捡起,仿佛那上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
……
早上六点五十,项默森按掉了闹钟,翻身将一旁的孟晞拉到怀里,长腿顺势圈过去,彻底将那小小的身体包裹住。
今天他又起晚了,不能给他的小妻子做早餐。
孟晞挣扎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微微偏了一下脸就蹭到项默森的鼻子,他还闭着眼睛,浓眉长睫毛,离这么近,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细小的毛孔。
项默森皮肤真是好,除了黑了点以外,疤痕痘痕全都没有,干干净净一张脸,孟晞亲了他一下,然后推他,“起床了。”
“再睡一会儿。”?他禁锢着她,孟晞动不了,没发起来,只能由着他赖床。
“肚子好饿啊,今天你是打算让我去公司门口买煎饼吗?”孟晞指尖绕着他的发丝,笑着问他。
“灌汤包行不行?”
项默森睁眼,睡眼惺忪瞅着她笑,孟晞说,“灌汤包离我公司要走很远一段距离。”
“你先上去公司,稍后我买了给你送来。”
他起床,赤.祼.着身体去找干净衣服,孟晞跟在他身后,只穿了很单薄的睡衣,在项默森找衣服的时候她缠着他,抱住他结实的腰身,亲吻他的后背,“项默森呐,你身材这么好是不是经常锻炼?”
他汀手里动作,回头,“以前你不常和我在一起,一个人的时候会锻炼,现在……咳咳,也算锻炼?”
孟晞听出他话里的下.流意思,放了手不抱他了,“流.氓!”
两人离开保利公馆,送孟晞去公司的路上她想起那次康雪妮说的话,思考再三,她决定问一下项默森的意思,“康雪融生日你去不去啊?”
项默森开着车,看她一眼,无关紧要的态度,“你要是不愿意我去,那就不去了。”
“不能好好跟人做朋友吗?”孟晞问。
“通常情况下,分手之后的两方要是还能做朋友,估计都是在为旧情复燃找机会。”
项默森的话一针见血,孟晞哑口无言。等红灯时候他很认真的对她说,“如果她能心无旁骛,我自然可以坦然面对,关键是她不能。再说了,我一个已婚男人,你愿意看着我和除了家里之外的女人走那么近么?”
他拉起孟晞的手放在唇边,摩挲,挑起眼皮看她
,孟晞笑,抽回自己的手,“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忠犬。”
“忠犬?”
红灯变了,他将车子开出去,表示不懂,孟晞也没跟他解释,只说,“我觉得要是人家有邀请你,还是去吧,也别管我高兴不高兴了,我不想别人说你项默森过河拆桥,上次仁川哥那件事,康雪融确实帮了忙。”
项默森点头,再次握她的手,“我们小晞就是懂事。”
送她到了贺氏楼下,让她先上去,孟晞也没真要他去买灌汤包,他坚持。
早上的mf设计部,因为项默森来送早餐,引起一小段时间沸腾,他离开的时候,小谢咬着笔杆子对孟晞说,“真是羡慕死人了,能别这么高调吗?”
孟晞细嚼慢咽望着她,“如果把项默森换成其他男人,你们一定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可偏偏就是他呀,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商界显贵项默森一大清早给自己妻子送早餐?太浪漫了,太温馨了。”
小谢一脸陶醉,末了问孟晞,“晞姐,你能不能教教我,你平常都是用什么方法把男人弄得服服帖帖的?”
“你有完没完?”
孟晞故意沉下脸,小谢立马陪着笑,“明白,我不问,不问还不行吗……”
……
周六上午,孟晞睡懒觉睡到接近中午。
项默森一早已经出门,给她留了纸条,说午餐做好在流理台上,让她热了吃。晚上见。
十一月初,天气转凉。
孟晞在连衣裙外面穿了大衣,还搭了个帽子,照过镜子满意之后才出门。
她先去见康雪妮,把项链给她送去。
这一次,康雪妮没再问她项默森会不会去她妹妹生日宴的事,两人聊了没多久孟晞就去找梁爽和许念了。
那二人此时一人抱了个笔记本在咖啡厅赶稿子,直到孟晞来电话才收工,开车去接她。
在商场闲逛,孟晞想起上次和项默森发生的争执,心 ...
(血来潮似的,她给自己买了这个季节的好多衣服。
“买这么多,这么早就发年终奖啦?”
梁爽要到中旬才发工资,属于月光族,看孟晞这么豪迈,很是眼红。
“发什么年终奖,项默森的卡,我一次没用过,他不高兴了。”
孟晞说着就听梁爽啧啧,“有夫之妇就是不一样,这年头,最不缺钱的就是霸道总裁,以及霸道总裁的老婆。”
许念在一边笑,甩了个白眼过去,“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
梁爽撅嘴,哼了一声没再说,许念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给她,“想买什么买吧,别忘了,我也是霸道总裁的老婆。”
“哎呦呦,我家念念最大方了,你别说我还真看中一件外套呢。”
梁爽二话不说把那卡拿过去,挽着许念,“走,刷卡!”
孟晞怒指:“梁爽,今年你占我便宜五次,许念七次。”
“哈哈,谁叫我没有霸道总裁可以嫁。”
三个人在超市买了菜回去涮火锅,喝着小酒,晚上七点项默森来电话,问孟晞吃过饭没有。
当时孟晞已经半醉了,接起他的电话就喊:“项总吗?我喝醉了,今晚不回家。”
电话那头的男人愣了片刻,说了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就对左灿说,“饭局结束去梁小姐的公寓。”
……
今晚项璃从三哥那里拿了票,要陪母亲去看歌剧。
又是莎士比亚,她记得,八年前出事那天晚上,她也是先陪母亲去看了莎士比亚,后来到了家,父亲等在客厅,见了她就说,“项璃,你给我跪下!”
母女二人低声说话,检票进场,汪绮玥觉得身后有人在叫她,对女儿说,“我好像听到你许伯母的声音?”?项璃眨了下眼睛,随着母亲的目光回头看,于是,她看见许仁川陪着他母亲从不远处走来。
“还真是你,我就说我没听错。”汪绮玥笑着和许母打招呼。
“叫你好几声了……咦?”?许母看向一旁的项璃,目露惊讶,“这、这不是小璃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项璃礼貌的微笑,“许伯母。”
许母在笑,可是那笑意里却有着深意,“一走就是好些年,终于回家了,别说你爸妈,许伯母也很想你。”
汪绮玥明白她字里行间的讽刺,岔开话题看着许仁川,“仁川今天怎么有空陪你妈妈来看歌剧?”
许仁川视线从项璃身上收回,“正好今晚没有应酬。”
“那我们进场吧。”
汪绮玥笑着点点头,拉着女儿就往场内走。
也不知道许仁川的票有何出处,他和他母亲的位置竟然紧挨着项璃和汪绮玥。
汪绮玥知道女儿因为刚才许母几句话心里必定膈应,猜想小璃这一个多小时可能坐不住,
于是,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
中途项璃说要去洗手间,汪绮玥这才松了手。
整个晚上气氛都很压抑,项璃站在洗手池前,望着镜子里稍显狼狈的自己,过了许久才从洗手间出去。
她有预感许仁川会在外面等她,因为她很肯定今晚根本就不是偶遇。
怎么会这么巧,一起陪母亲看歌剧?他许仁川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耐性?
许仁川站在门口,她一出来就拉住她的胳膊,淡淡道,“奈良和我说,要娶你。”
项璃回头望着他笑,“作为大哥,你可以有阻止他的千百种方式,就好像,当初阻止孟晞和梓宁。”
“别跟我提这个,我只想问你,孩子在哪儿?”
“许仁川,你问谁要孩子?”
他情绪激动,项璃也带着怒意,“他不在了,已经没有了,是你这个父亲亲口说的不要他,我一个人没有养活他的能力,所以,在你说完让我去医院做流.产之后,我就和陈姐去了,不信你去问陈姐。”
“少他妈胡扯,你要真去做掉了他,当初你会离开这里?会跟你父亲闹得水火不容兵刃相见?”
许仁川双目猩红,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摁在墙上,“项璃,我对不起你是我们俩的事,如果孩子还在,我会认他。”
“认他?那我呢?”她问。
许仁川闭着眼沉默许久,然后说,“我们结婚。”
项璃含着泪推开他,笑得凄楚,“许仁川,在我最难的时候我都从来没有想过你,更别提这么多年后的现在。那时候我在美国,公寓楼下发生枪击事件,一晚上,我躲在屋里哪里都不敢去,我饿,我冷,我一个人缩在床上,拿着电话唯一想到的一个人只有我三哥……”
她在哭,哭得全身都在颤,许仁川想拥她在怀,已经伸出双手了,却听她说,“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因为你,让我这一生都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
晚上回去的车上,汪绮玥看了项璃好几次,看她双眼红肿,猜想她是哭过,“小璃,你许伯母这个人一向这样阴阳怪气,你不必在意她。”
项璃低笑,“我在意什么,那时候我怀孕,我爸把能怀疑的男人都怀疑过了,闹得满城风雨,也不怪他人嘲笑。”
汪绮玥将女儿的脑袋放在肩上,叹气,“算了,就当没发生过吧,反正那孩子最后不也没要么……”
“妈。”
“嗯?”
项璃欲言又止,到最后觉得那话如鲠在喉,说不出来,“没有,就觉得,自己很不孝顺。”
汪绮玥叹息,拍拍她的手背,“小璃,回来和妈住,你说你不孝,就当是不孝吧,只要你回来,妈原谅你。”
……
和汪绮玥母女反方向的路上,许仁川的车里,许母提起项璃,“其实要说起来,小璃那姑娘是很不错的,当初,我甚至想过她和我们奈良结合,后来发生了那种事,项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哪里还配得上我们奈良……”
许仁川沉默,没太在意母亲的话,思绪倒是停顿在之前项璃说的那番话,他手肘撑在车门,单手握拳放在唇边,低头蹙眉,许母意识到他没听自己说话,不耐烦的蹭他,“仁川,你当妈在自言自语吗!”
许仁川脸色沉沉,“瞧你都在说些什么,你一个长辈,在背后嚼舌根像什么话!”
“你这孩子,妈又不是瞎说。”
“行了您。”
许仁川叫司机在路边停车,“您觉得人配不上奈良,人还不一定看得上您儿子。”
比如,现在的我。
他开门下车,许母大喊,“你这是要去哪儿!”
“找地方清净。”
“……”
许母关上车门,一脸纠结,“我、我这也没多吵啊。”
……
……
晚上十点,项默森去接孟晞。
今天一整天他滴酒不沾,怕就 ...
(怕孟晞老嫌弃他睡觉时呼吸难闻。
可她居然在电话里直接告诉他,她醉了。
他摁门铃的时候就听到里头梁爽的笑声,隐约还有孟晞的声音,他迫不及待要把人带走了。
“小晞呢?”
梁爽开的门,喝得高兴了,这会儿光着脚丫子,歪着脑袋望着项默森笑,“喏,那儿不是吗?”
她往沙发那边指了指,项默森看过去,就看见孟晞喝醉了趴在那里咯咯直笑,不知道在和许念说什么。
他觉得很头疼,之前电话里听声音也没这么醉。
跟梁爽说了句谢谢,也顾不上换鞋了,径直走到孟晞身边,蹙眉低斥,“下次再这样关禁.闭!”
许念也差不多了,也睡在沙发上,和孟晞脑袋挨着脑袋,她见了项默森,扯他的袖子,“姓项的,你学学我老公,他对我温
柔多了,从来不会骂我。”
他掀开许念的手,“你老公是你老公,我是我。”
孟晞见到他,笑着蹭到他身上,这时候的项默森,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兴致,摸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过去,“我说,你老婆喝醉了你管不管?”
某人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低沉的嗓音传进项默森耳朵,“喝醉?”
“据说你不会骂人?”
“看情况。”
项默森挂了电话,把孟晞拉起来给她穿好外套,看了许念一眼,搂着孟晞就走。许念不知道自己老公已经正准备往这边来了,从沙发上坐起来撒酒疯,“姓项的,你凭什么把人带走!”
“她是我老婆。”
项默森给孟晞穿鞋,他弯着腰,孟晞靠在他身上,笑眯眯的跟许念和梁爽挥手。梁爽也炸毛了,今晚说了不醉不归的,立马嚎叫,“项总你太过分了,为毛要把小晞掳走啊啊啊啊啊!”
项默森已经给孟晞穿好了鞋,也没多的话,只有那句,“她是我老婆。”
……
车子行驶在路上,左灿一直在笑。
因为他老板那张脸今晚已经喝了好几次了,尤其是现在,当太太掰着他的脸问他,“你怎么这么丑,项默森比你帅多了!”
项默森拉开她的手,冷冷道,“除了项默森,你还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什么男人?”
孟晞彷如惊醒,不敢借着酒意跟他开玩笑了,乖乖的坐好,“没有。”
男人再次冷笑。
到了家,孟晞直接被推倒在沙发上,呼吸间都是酒气,她是真的头昏脑涨,不敢再生事,只得哄他,“我们今天高兴,就一起喝酒了,你偶尔准我放肆一下行不行?”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绯红的唇,对她说,“你看,最近我也在注意,尽量少喝酒,考虑到……嗯,孩子。”
孟晞笑,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放心,孩子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今晚不想要?”他含住她的手指问。
孟晞摇头,推他沉重的身体,他翻身起来,也顺便把她抱起来,她说,“真的醉了,难受。”
他挑眉,“下次还要不要这样喝?”
“其实就只喝了,这么多……”
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笑道,“酒量不好。”
项默森把她抱到卧室,照顾她洗漱,等到她睡着了才去隔壁书房办公。
他看了律师发过来的电子文件,然后打电话给童睿,“准备一下,我们周一去项氏。”
102.项默森,为了一个女人你逼得我走投无路 月满歌清
( 凌晨,贺家。
贺梓宁被朋友送到门口,两人下了车靠在车身前各自点了烟。
程远轶是他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两人穿连裆裤的,这哥们儿看过了他和孟晞从青梅竹马到如胶似漆到形同陌路最后贺梓宁和许恩施结婚。
前几天贺梓宁跟他说近期在准备离婚。
烟头扔了一地,程远轶看了很多次时间,贺梓宁不让人走,觉得心里特烦,就想拉个人好好说话,该说不该说的今天都想说。
“其实许恩施挺好一女人,你就不能用看普通人的眼光看看人家?”程远轶皱眉说他籼。
贺梓宁摇头,嘴里吐着烟雾,“感情这种事哪能将就?”
“你不想将就你也把人睡了!”
程远轶冷笑,最后看了一次时间真的准备走了,贺梓宁摁灭了烟踩在脚底下,双手Сhā兜望天,说了一句脏话,“我.日,那天不是发神经吗!”
程远轶上了车,贺梓宁趴在人车窗上,“要是情景再现,我绝壁不会干那蠢事!”
“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还不如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婚你到底要不要离,你和孟晞已经完蛋几百年了,和许恩施离了,你敢保证你能找到更好的?”
程远轶启动了车,抬手挥了挥,贺梓宁自觉往后退,瘪了下嘴,“打光棍一辈子不行么!”
“那你兄弟跟着你太痛苦了,一辈子不开荤。”
“去去。”
贺梓宁平时不爱开这种玩笑,程远轶一说他就正经,程远轶调笑,“话说你兄弟第一次开荤感觉如何?”
“……”
贺梓宁回到家,客厅亮着。
他知道有人在等他,换了鞋却招呼都没打直接上楼,项景枫看着他上了两级阶梯,叫住他,“贺梓宁你站住。”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母亲,“有事?”
项景枫起身走到他身边,“恩施辞职了你知道不知道?”
他点头,“知道呀。”
“那你不跟爸妈说?”
“有什么好说的。”
贺梓宁摸了下额前碎发,笑道,“您就别管这些事儿了,随她。”
说完他要走,项景枫拉住他,“你老实跟妈说,你们俩是不是闹不愉快了?”
贺梓宁抽回手按住她的肩膀,“妈啊妈,我和她什么时候愉快过?”
项景枫一时语结,他又说,“这个点儿您不是该睡美容觉么,居然在这里等我,而且等我就为了问一句她是不是辞职!”
“梓宁……”
项景枫拉下儿子的手握在手里,舔了下唇问他,“恩施已经好些天不回来住了,以往你俩闹别扭也不会像这样。你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妈,我很困了。”
“你困了你不早点回来!”
项景枫不耐烦的沉声喝斥,贺梓宁张了张嘴,决定不再和她说下去,甩开她的手就上楼,项景枫不依不挠追上去,追到他门口,贺梓宁要关门,她不让,“你给我说清楚!”
一晚上在外面应酬,贺梓宁这时候确实累了,他无奈反问,“您要我说什么呀,想听实话么?实话就是我俩要离了。”
说完,在项景枫怔愣时嘭的关上了门。
知道就知道了,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许恩施说什么他哥知道的话有可能会对付他们家,贺梓宁这个人,从来对名利这方面就没太多要求,他们家,项家和贺家,有钱有地位的太多了,他从小见惯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反倒是向往着有生之年和孟晞平淡喜乐,他养家她带孩子就十分完美了——所以许仁川任何威胁在他这里几乎零作用。
离婚的事第二天项景枫告诉了汪绮玥,当时她是去看望父亲。
汪绮玥听了,也不觉得奇怪,本来梓宁和恩施就不是两厢情愿,她说,“梓宁是我外孙,以前,他什么都和我说的,这两年,每次有心事蹲在我脚边儿,欲言又止,说不出的苦涩——这婚姻到底是害了他,你们瞧瞧如今他这样儿,抽烟,喝酒,什么不好的学什么,心里烦呐,不抽烟解闷借酒浇愁,难受的话跟谁说去?”
花园里,项璃推着父亲的轮椅,不时停下看一看歪着嘴巴失语失认的父亲,给他擦了下巴的唾液,又继续推着往前走,母亲和大姐在后面说什么,她听着,却是一言不发。
“可是他父亲的公司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他要和恩施真离了婚,许仁川伺机报复,那以往做的那些不都功亏一篑了吗?”
项景枫说完,项璃低不可闻的笑了一声,汪绮玥停下脚步怒道,“景枫,我越来越发现一个事实,自打你嫁给贺准这些年,为人越来越自私。”
“我……”
“梓宁好歹是你儿子,对你来说,是你男人的公司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汪绮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再和她交谈,往前走到
项璃身边去了。
项景枫看着她这个二妈。
这样的称呼,两个人年纪也就差不多大而已,是她父亲福气太好,找的老婆一个比一个年轻。
她反复想着汪绮玥说的话,心下一阵哀叹,梓宁固然重要,可有些事能避免则避免不更好么?
项景枫离开医院没多久项默森和孟晞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许奈良。
说是停车的时候碰到了,许奈良之前在电话里听项璃说老爷肺燥咳嗽,特意找福建的朋友空运了一箱莲雾过来。
“奈良一有空就往这医院跑,回来你妈该抱怨你不陪她了。”
汪绮玥其实不太想他和项璃走太近,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他看女儿时满目深情?不是许奈良不好,就是因为他太好,汪绮玥觉着,小璃啊,这辈子找个平平凡凡的男人就好了,不招人妒忌,不招人口舌。
她温和的和许奈良交谈着,许奈良是聪明人,又怎会听不出她言下之意,他笑着说,“最近恩施在家,我妈平日里就最疼她了,有她在,哪还需要我和我哥。”
他说话时,目光不时看向项璃,汪绮玥注意到了,面不改色问他一句,“奈良,觉得我们小璃怎么样?”
许奈良怔了一怔,说了实话,“小璃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不,她不好,她是你见过的,日子过得最糟的姑娘。”
汪绮玥这么说的时候也在看项璃,这时候的项璃,和孟晞在阳台上说笑。她发现了,她的小璃,也就只有孟晞在的时候笑得最真,她想,也许是因为孟晞从未参与过她过去不堪的生活吧。
许奈良听她说了这话,眉心一皱,低沉了嗓音,“伯母,她是您的女儿,你怎能……”
“就是因为她是我女儿,我才想要让你离她远一”
汪绮玥一直在微笑,哪怕是,说了这样一句残忍的话,许奈良眼睛都热了,他张口正要接话,项默森接完电话从外面进来,谈话到此为止。
项璃和孟 ...
(晞在说房子的装潢问题,因为才搬了新家,哪怕童睿已经面面俱到了,可孟晞还是有许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女人的世界复杂起来比男人复杂多了。
“其实我想要入户花园右手边空着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榻榻米,有时候我朋友过来可以坐着喝茶聊天啊,结果你猜你三哥在那里放了什么!”
孟晞对某人的审美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
项璃笑问,“他放了什么?”
“水族箱!他放了一个我爸那种年纪的人才热衷的水族箱好吗!”
“哈哈。”
孟晞攥拳的时候眉毛一高一低,项璃和项默森一样善于发现萌点,于是看她这表情,忍不住笑了。
“我三哥三十几岁了,他爱好确实要深沉一些。”
项璃挑唇,说。
“是啊,特别的高大上。你知道吗,他的爱好居然是剑击,天哪,我分分钟都有一种幼稚园小朋友和博士生谈恋爱的错觉!”
孟晞刚说完,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男音,“哪个小朋友和博士谈恋爱?”
两人一起回头,就看见项默森和许奈良一起出来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健谈!”
项默森把孟晞拽过来,手揽住她的腰,有别人在,孟晞面带笑意实际上却是绷不住,极小声对他说,“注意场合。”
项璃习惯性无视许奈良,过去挽着她三哥的手臂,“我们一见如故,我们相见恨晚!”
“还挺会形容!”
项默森弹了一下项璃的额头,“去吧,回去休息,我和小晞在这儿陪妈。”
项璃知道她走的话许奈良会送她,她不想和他单独相处,“我想和小晞多聊会儿。”
“那也得先休息好。”
孟晞自然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回事,就顺着项默森的意思,“没事儿,工作之余我有的是时间,你不还没去过我俩新家么,改天等我改造好了我的入户花园,第一个带你去。”
项默森转头看她,她无视。
项璃没了孟晞这个幌子,只得离开,许奈良和她一起走的,病房门一关,项默森被汪绮玥叫住,她说,“你们公司,有没有品行良好,为人忠厚的年轻人?”
项默森不太明白她话里意思,孟晞也觉得婆婆好突然,汪绮玥喝了口茶,接着道,“给小璃物色一个对象吧。”
………
项璃要回出租屋,很近,确实是没必要让许奈良送。
可就算是步行,他也寸步不离跟着。
以前,他从来不会这么粘人,自从她回来之后,她觉得除非两人见不着面,一旦见了,许奈良总要和她待到很晚才回家。
下午四五点钟光景,菜市场人声鼎沸,项璃买鲫鱼要给自己熬碗汤喝。
许奈良在一旁站
着,开玩笑说,“鲫鱼汤不是发奶的?”
项璃一愣,末了回头看他,“你说的是产妇吗?”
“是啊。”
然后他看见她眼中逐渐氤氲了暗淡的光晕,唇边苦笑,“我甚至,都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该为孩子做些什么……”
许奈良知道自己提错了话,心里懊悔不已,“小璃……”
“就看了一眼,一眼之后,她就离开了我身边,是我没有本事,是我没有资格做她的妈妈。”
项璃在笑,眼泪却装满眼眶,在卖鱼大叔把清理好的鲫鱼递给她之后,许奈良问,“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她摇头,往菜市场外面走,不再提及半句。
许奈良送她到了楼下,她没有要他上去的意思,在她说了再见之后,他拉住她的手腕子,“小璃,听我说两句。”
“你说。”
她没有看他,只留给他背影。
“别再躲我,别再用任何方式漠视,小璃,我爱了你十几年,你不是不知道。”
他攥着她手的力量,很大。
项璃眼眸低垂,无动于衷,他走到她正面,“你高考过后,那个暑假突然就不见了人,我满世界的找找不到人,直到十月份,我在新.疆,你才来了电话叫我不要担心,说你在美国——你躲一个懦夫而已,有必要躲那么远么?
你犯了错,你走错了路,对我来说,也就是跟吃错了东西拉肚子没区别了,谁这辈子还没与上一两个人渣呢?我从不问你那个人是谁,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爱着的姑娘让我知道她安然无恙。你回国,却不回家,没关系,你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终年积雪的山上日子很苦,我承受得住,因为那地方离你近,我一有时间就能去看你。可是小璃,你在躲什么呢,给我一个回应竟这么难吗?”
午后艳阳刺目的光线拉长了两道身影,身影重叠,项璃低着头,在他的影子里。
来往过路的人不少,都在看他们,以为他们是闹情绪的小情侣,甚至有热心的大妈过来劝项璃,“哎呀男朋友认错了就原谅啦。”
项璃哽咽着,抬头微笑,“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大妈依旧笑得暧.昧,心说吵架翻脸就不认人了,这姑娘真是没心没肺。
等到那大妈离开,项璃擦了脸上的泪,最近她哭得太多了,觉得后悔,干什么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回来呢,悄悄的在医院看一眼父亲就离开不是很好吗。
她对许奈良说,“我有过男人,生过孩子,怀孕那时候我才不到十八岁,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不知廉耻的人,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你。”
他摇头,语气近乎沉痛,“我不在乎。”
项璃笑,“可是我在乎,我妈在乎,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我糟糕的人生,我妈同样不想——还有许妈妈,如果她知道你来纠缠我,一定会责怪你。奈良哥,看在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
我不爱你,如果我爱你,那时候怎么会和别的男人上.床呢,这样的我你能容忍,我却不能,我不想作践你。”
项璃说完就进了电梯,许奈良没再跟上,电梯门合拢,他愤怒地捶在门上。
这一刻,他非常痛恨那个男人。
……
医院病房。
项默森坐在父亲轮椅前,他想抽烟,却忍住了。
也只有孟晞和母亲去医生那儿了,他才有时间这样面对面和父亲静坐。
“你偏心我不怪你,因为从来我就不是顺着你意思的那个人。”
他淡笑着,给父亲擦拭唾液,一边说,“估计是骨子里遗传了我妈的固执,倔强,打小就不爱听您安排做你喜欢的事。比起我,他算是懂事多了,也会讨您欢心多了,也好,大姐嫁了人,家里总得有一个人来哄您高兴不是。
多年前你不顾股东意见,硬要把公司交到他手里,老实说,我并不惊讶,因为一开始我就觉得,项家家产早晚是他的。
可是若 ...
(我真有心要,他能得到么??看看他对文清做的那些事,那年,我轻而易举可以扳倒他,我思前想后,觉着要是文清这么好的人嫁给他能改变他,对项家来说也不是坏事。到底还是自私了,说什么对文清负责呢,他是我的哥哥,其实,我又怎会真的报警?
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那些流.氓本质不但丝毫没有悔改,反倒变本加厉,在外面养女人,赌得还越来越大,甚至给我查到挪用公款——
爸,您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这一次,他已经触碰到我最后的底线,万幸小晞没事,如果真有事,我不要这条命也会先了结他。”
项默森说话的时候,老爷一直用很茫然却又似乎又很了然的目光瞅着他,手在抖,唾液在流,项默森为他擦拭,叫他,“爸,姜云蕊爬上您的床为的是什么您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了,那么肮脏的事……”?
103.她给他挤牙膏,问他 你要不要也洗个澡?
( 孟晞把车子从酒店的停车场开出来,在大门口等项默森。
谁说车技不好的人就不能开好车了,孟晞对以往梁爽等人的白眼表示不满,她不过是才拿到驾照一年而已,有必要歧视么!
她在车里坐着,很难不去揣测康雪融留下项默森到底想要怎么样,也仅限于揣测而已,项默森回来往副驾一坐,她没有询问只言片语,将车子开走。
不过她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和康雪融的味道一模一样。
孟晞心头无名火气,车速陡然提高,项默森愣了一下转头看她。
“在较劲什么,是不是我留下跟她说话不高兴了?”他问籼。
“没有。”?确实是没有,孟晞计较的不是这个。
“那你平白无故生闷气给谁看呢?”
项默森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是坦诚相对,在他看来,孟晞要有不满直接告诉他,有则改之。他不愿意他的小妻子在他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跟自己置气,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丈夫很失败。
“我没生气。”孟晞说,车速依旧没有放低。
“我留下是出于礼貌,你应该清楚我这个人,不想就是不想,不管她说什么,我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孟晞无动于衷,他又说,“今天不去就没这些事了,说什么不要过河拆桥……”
“项默森你搞清楚,一码事归一码事。”
孟晞在气头上,鼻子间充满着宝格丽甜腻的香水味,她很不舒服,“你留下和她说话我没意见,可如果她有其他要求呢,比如和你拥抱,接吻?你会觉着那是外国人的礼貌吗?”
项默森抿着唇,沉默。
孟晞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无波心头更气,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回去你站门口不要动!”
结果到了家,孟晞迅速换了拖鞋就上楼了,项默森在玄关朝着楼上喊了一嗓子,“是不是真的罚站呐?”
孟晞没应他。
他挑眉,瘪瘪嘴无奈一笑。
刚才是抱了,不过他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拿开双臂离得她远远的,康雪融要吻他,他终于没忍住把她拉了开。
她红着双眼说,我爱你这么久,你给过哪怕半点回应吗?
他嘴上说抱歉,眼里却是理直气壮,所以说男人无情呢,他说,你想要怎样的回应?跟你睡一觉,来个完整的告别?
康雪融气得肩膀直颤,垂眸问他,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他点头,还是别见了吧,见了也只是添堵。
他瞅着他脖子上的项链:实话实说,小晞的设计更适合你。
说完他转身走了,康雪融望着他的背影绝望的抽泣,他只觉得头疼,没有一点怜惜。
推开露台的木门他回头看她:你还是做回自己比较好,偏执、任性、不识大体并且嫉妒心强,不适合你。
……
一只烟抽完,他等不及了。
罚站五分钟就行了,他捻灭烟头匆匆上了楼,觉得要解释几句。
孟晞在找衣服准备洗澡睡了,听到男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她头都不回,不打算理他,可是刚拿了睡衣要进盥洗室,被男人从后面搂住了,他的注意力在她手里的衣物上,“唔,这么性.感,故意要穿给我看?”
孟晞回,“这些东西不都是你在买?我不穿就没得穿了。”
项默森嗯了一声,小声在她耳边说,“那就别穿吧,穿了也还得脱……”
换了平时他这么色.情,孟晞已经习惯了,不会说他,今天她心里不痛快,尤其是他抱着她的时候那香水味还那么浓烈的传进她的鼻腔。
孟晞特别不舒服,她甚至开始脑补以前那两人谈恋爱时是怎样相处,项默森和康雪融上.床时是不是跟现在一样一边呻.吟一边喘息,偶尔还会说两句淫.荡露.骨的话。
她从他怀里出来,皱着眉一言不发进了盥洗室,关门。
项默森僵立在原地,这一刻,他心情也跌到谷底。
好好的一天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搞得不愉快,之前要是不出门,叫小璃过来陪她不就好了!
他去找自己的居家服,换衣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孟晞是在不高兴什么。
孟晞洗完澡出来,他在门口等着她,吓了她一跳,劈头盖脸就一句:“她抱的我,就一下,之后什么事都没有。”
孟晞站得比他高,能和他平视,她张了张唇,男人没等她说话,一把把她抱起来搂住她的臀.部和她面贴面,“有什么话直说不就好了,男人和女人思维不大一样,有时候反应慢半拍,惹了你生气都不知道。”
孟晞抿着嘴,瞧他,双手搭在他宽阔的肩上。
他舔了舔唇,又说,“需不需要我告诉你以前和她都做了
些什么?”
孟晞摇头,“不想知道。”
示意他把她放下,项默森装了不懂,她挠他的后颈,“放下来呀,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真的,没有亲,我和她说清楚就走了。”他托着腮,跟在她身后还在解释。
孟晞皱着眉,给自己的手机充电。
顺便也给他充上。
同款的手机,放在一起,看着和.谐美好,其实,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
孟晞突然就不想生气了,想好好和他说。
她转过身来面对他,思忖半晌,“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分手之后再做朋友,是为旧情复燃准备机会。”
项默森点头,是这个理。
“早知道就不要去了,不去就不会看见她没带我设计的项链了,也不会搞得我心情这么差。”
“你心情差是因为我身上的香水吧。”
项默森笑,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孟晞没有否认,眼里有受了委屈的意思。
谁愿意自己的丈夫被别人抱呢,那个人还是前女友,多可笑。
“好了,你快去洗漱。”
孟晞催他,他站着不动。她是真的不气了,笑着推着他走,项默森边走边回头看她,讨好她,“那件西装不要了?”
“浪费可耻,洗一洗还是能穿的。”
孟晞比他矮多了,在他面前忙碌,给他挤牙膏,问他,“或者你要不要也洗个澡?”
他心说下午出门前才洗了,眼角一抬反问,“今晚给不给我碰?”
孟晞没想这个,他一说她就脸红了,把牙膏牙刷塞给他就走了,“你爱洗不洗!”
之后项默森又洗了个澡,因为他实在需要。
……
……
隔日下午,项家老宅。
赵文清在皓皓房里教他写作业,听到楼下车声,以为是赵司机,却不料,几分钟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项世元。
...
(发生那件事后,项世元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回家里,他不敢回来,怕遇到项默森,怕遇到贺梓宁。
皓皓见了好久没回家的爸爸,兴奋得放了手里的笔就跑过去抱着项世元的腿,连喊“爸爸,爸爸,爸爸”,项世元再是阴险,再是不要脸,自己儿子总是喜欢的。
他抱起皓皓,亲吻他肉肉的脸,笑着问他,“爸爸不在,有没有听妈妈话?”
皓皓吐了下舌头,“当然有啦,不敢不听话,老是做梦梦见妈妈掐住我脖子,好吓人哈哈。”
项世元眼皮一跳,阴戾的看向赵文清,她面不改色也瞧着他。
他对皓皓说,“儿子乖,去写作业,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
“可是爸爸还没告诉我你这么久去哪儿了呢!”皓皓紧紧搂住他。
“等你写完作业再说好不好?”
“好吧。”皓皓从项世元身上下来之前,亲了他一下,项世元觉着心头特别的暖。
“你出来。”
他对赵文清说,说完便回了隔壁他的卧室。
……
赵文清一回到隔壁就被狠狠扇了个大耳光,不是因为孟晞那件事,是因为皓皓刚才说,梦里见到妈妈掐住他的脖子。
其实哪里是梦见呢,已经不止一次了,项世元亲眼见到她想亲手杀了皓皓。
“你这个疯子,他可是你生的,你居然也下得了手!”
项世元咬牙启齿,在赵文清站稳之后,又扇了她一巴掌,这回,赵文清被扇得摔倒了电视墙上,额角出了血。
她冷笑,“那是你的儿子,我从来不承认是我的,项世元我告诉你,等你死了,他迟早去找你。”
104.项默森脖子上的抓痕
( 项世元目露凶光走近她,她缓缓站起来,“你有本事就弄死我,项世元我告诉你……”
“嘘。”
他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唇,冷笑着说,“弄死你干嘛,老婆,我这次回来可是找你帮忙的。”
赵文清愣了一下,这人有神经病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