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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豪门娇妻,霸道老公心太急 > 十 ...

十 ...

眼前的气氛已经说明了一切,孟晞没再多问,项默森拍拍她的手背,“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跟医生过去,一会儿回来。”

“好。”

他眼里有哀伤,只是,他不愿意显露,孟晞是他的枕边人,又怎会察觉不到?

孟晞心里特堵,特难受。

项默森和医生离开后,孟晞过去站在汪绮玥身边,一边抚着她的胸口,一边和项璃对视。

项璃也是一双眼睛含着泪,又不能哭,至少不能在母亲面前哭,她跟孟晞递了个眼神,孟晞会意,抿着­唇­,一句话都不再说。

没多久老爷被推出来,几个人跟着去了病房。

项默森一会儿拿着病危通知回来了,看样子背着所有人的时候是哭过,悲痛过后的表情,人人都看得明白,这是掩饰不了的。

孟晞没顾上关心他,和项璃一起守着汪绮玥,汪绮玥就守着老爷。

在老爷病床前哭得十分伤心,握着老爷的手,老爷此刻很平静,估计是回光返照了,他竟然能勉强说话。

“默森……”?他在叫他儿子的名字。

项默森站得远远的,一脸的­阴­霾,他身上原有的意气风早不知哪里去了。

“你爸叫你,快过来。”

汪绮玥声音在颤,肩膀在颤,朝愣的项默森喊。

项默森在原地怔了好一阵才过去,坐在老爷的面前,声音哽得,没法好好说话,他握紧了父亲的手,“在,我在。”

“答应……答应我……就算……就算……求……求你……”

项默森一股热 ...

(泪涌出,咬紧了牙关,望着这将死的人,他却应不了一声。

老爷的声音很小很小,站得远了根本听不清,也只有项默森和汪绮玥听见了,汪绮玥一脸的泪对儿子说,“你爸求你什么,你赶紧答应啊!”

项默森抿紧了­唇­,不答。

老爷眼中有温热的液体滚落,他的目光,只朝着他的儿子,“爸……爸错了……他……无辜……”

项默森眼中有恨,手却死死攥着他,“想要我答应,你就别死!”

那一刻,老爷竟然笑了,“默森……我知道……”

知道你会答应,知道你比世元好的地方,就是你比他有良心,你比他,孝顺。

爸错了一辈子,一直错,错到,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

梓宁很无辜,但愿,他永远都不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这样一个人……

……

许仁川临时取消了重要会议,赶去医院时病房里已经去了很多人了,亲戚,朋友,以及晚辈。

晚上九点,项家老爷去世,终年七十八岁。

项默森自下午后没再哭过,他的情绪很不好,都只当他是因为父亲过世了导致,谁也没觉其实这时候开始他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像他这样的人,估计没人能把他和抑郁症联系到一起。

把老爷转到了之前给项世元开追悼会的郊外别墅,项默森没时间顾孟晞,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一直在忙着,奔走着。

家里有人过世了,本来就很忙,孟晞知道这种情况,很体谅他,他顾不上她就算了,她反倒还忙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汪绮玥守在停放老爷的地方,一直哭,直到汪琦云过来,叫她一声阿姐,她转身就抱紧了妹妹。

项默森在远处抽烟,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母亲已经了解到是因为他去了老爷房间之后老爷才从房里出来,最后滚下楼梯,问他,他一言不,这就让母亲心里火更大。

丈夫去世了,心情太过悲痛,理智全无的时候有些不分青红皂,凭着几分猜测,觉得默森是恨他父亲的,一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刺激老爷,才导致他滚下楼梯。

当着那么多的人骂项默森,逮着什么说什么,项默森也就听着,由始至终不一言,哪怕是一个大耳光子甩在他脸上,哪怕是,母亲哭着扑在他身上要抽他,要狠狠的抽他,恨不得抽死他才好……

他无动于衷,全程都沉默着,

而孟晞被孟凡和江燕秋拉着,担心女儿怀孕的身体,死活不肯让她过去,孟晞哭了,哭得很伤心,觉得项默森不值,他为这个家庭做了那么多事,可每到关键时刻,得不到一句好。

可是项默森确认为,的确是他害死了父亲。

☆☆

借个地方说话。

最近一直低气压,不只是观众,写的人也觉得很心累。一开始就阐明了是家族文,前头几万字就说得很清楚了这个家庭很复杂,这里的复杂肯定不是简单琐碎的小矛盾能概括的。

项默森现在烦躁,有他烦躁的足够理由,夫妻感情靠磨.合,他俩真正在一起说到底时间也不长,年龄、­性­格、生活环境的不同造成了遇事处理方式不同,彼此还在逐渐习惯对方,相知相守不是一时半会就形成的。

就酱,嘻哈打闹我在行,矫情的话说不了,明天万字更。

191.孟晞被他吻到全身发软,今晚他特别没有耐­性­

( 许仁川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早就看项默森情绪特别不好,而且孟晞怀了孕,一直在这呆着也很累,就过去跟他说让他带孟晞先回去休息。

项默森不言不语已经很久了,没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其实他空白的大脑,此时没有任何思绪。

孟凡和江燕秋一个多小时前就说要带孟晞回去,孟晞要等项默森,哪怕说不上话也要等着他,夫­妇­二人没辙,只能带着皓皓先回去。

项默森抽完最后一口眼去找孟晞,手搂住她的肩膀,“我们回去。”

他跟她说话,孟晞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拉住他一只手,问他,“不留下帮忙吗?还有很多事。”跬

“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完,明天再过来。”

跟其余的人打了招呼,项默森带孟晞先走了。

项璃死了父亲,难受归难受,但是眼下她三哥有点不太对劲她看得十分明白,于是问许仁川,“你有没有现他很异常?”

许仁川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末了看项璃,“估计是你爸死了他很难过,别瞎想,能有什么异常!”

外面车上,项默森坐上去之后安静了很久,没有开车。

孟晞看着他,一下又一下眨眼,叫他,“默森,你有没有事?”

他转头看她,挤出一抹笑,捏她的脸,“没事,就是有点累,我们回去早点休息。”

说完他启动了引擎。

两人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孟晞很想问他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又觉得他现在已经很难过了,便没有开口。

红灯,车子停在十字路口。

项默森伸手握住孟晞,她的小手在他掌心里,这会儿,能让他些许安心。

“你要是累,这几天就先别去公司,有什么事让阿灿和童睿跟你汇报,你爸的事过了之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有时候压力太大,人会吃不消。”

孟晞温柔的说着这些,男人也只是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知道他没认真听,孟晞又叫他,“你是不是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男人一瞬不瞬的瞅着她,柔柔的笑,“怎么会。”

车子重新开出去,孟晞的手还在他的腿上,她目光始终望着他的脸,“今晚我们俩回市区住吧。”

项默森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转回前方。

“你心情不好,一定不想跟人说话,我爸妈很关心你,我怕你被他们问烦了。”孟晞说。

“好。”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市区公寓。

项默森进屋就靠在沙上,孟晞给她到了热水,让他喝。

他说谢谢,之后一直握着杯子不说话,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

孟晞觉得他这样不行,不声不响跟失语了没区别,往他跟前一坐,细细的手臂抱住他的身体,“默森,来,我们说说话。”

“默森?”

“你再这样,我自己去睡了?”

孟晞掰着他已经长出青须的下巴,男人的视线终于转过来,瞧着她,也不知道先前是在想什么,盯了她许久才沙哑的开口,“小晞?”

“人老病死,人之常情,爸他年纪大了……”

“因为我,他摔下楼。”

项默森说。他拉开了孟晞的手,目光再次转开,孟晞张­唇­又合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老爷是如何滚下楼梯的,之前汪绮玥打项默森的时候她就听得很清楚了,不管项默森是否承认,这件事跟他总是脱不了关系。

老爷突然就这么死了,对项默森而已,他现在的心情不仅仅只是悲痛,或许有着类似于自责,后悔,以及她所不能感同身受的其他。

此刻这男人就在她面前,他眼中的神采,显得那样单薄无力,孟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再一次,双臂圈紧了他的身子,她的脸贴在他肩膀上,屋子里,夫妻之间亲密温馨,她那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事情已经生了,虽然我不知道当时你们之间生了什么,你是惹他生气还是怎么回事,他这样摔下来你也是无心的。默森,别太自责了,你这样我会害怕。”

“怕什么?”

他的嗓音低哑而略显无力,握着孟晞一只手,眸光深深抵近她的眼睛。

孟晞摇头,“我没见过你这样,以前,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亦或是我们吵架,你心情不好会火,哪怕你再不高兴,你扔东西都行,就是别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会害怕,默森,别这样。”

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眼里蕴着一层薄雾,项默森低头,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脸上铺散开来,孟晞毫不犹豫的扣紧他的颈脖,热烈的和他吻在一起。

柔软宽阔的皮沙,接吻的时候他靠着,她也就伏在他身上,项默森迎合她,双目轻合,双手搂着她此时已经略显丰润的腰部,孟晞坐在了他的腿上。

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触动到他某根神经,本来是安静缠绵温存的一个吻,孟晞只当是在安慰他,谁知道他突然睁眼盯着孟晞,眼中­阴­晴不定,之后,他加深了那个吻。

舌尖纠缠,孟晞被他弄得呼吸困难,他不肯收受,甚至大手开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回来之后孟晞脱掉了厚外套,此时身上就一件开衫毛衣,里头是衬衫,不是套头的衣服,扣子很好解。

项默森把她的毛衣扔在了地上,人在喘息,他那湿热的­唇­舌描绘了孟晞漂亮嫣红的小嘴,跟着来到她敏感的耳后,舔舐,孟晞被他吻到全身软。

今晚他没有耐­性­,吻着她才来到锁骨处,她的衣服就被他脱完了,全身就剩下一件内~衣,屋里没开暖气,孟晞冷得有些抖,下一秒就被他拥紧温热的怀里,心湖被他扔进的石头荡起层层涟漪,是渴望,她寻到他的­唇­,他­性­感的喉结,吻他,一路线下。

以为就这样相互触碰能解他的渴,可今晚的项默森像是忘记了她怀有身孕,所有的动作都在提示孟晞,他要将这件事进行下去,直到最后。

舒适运动裤被他拉到膝盖处,孟晞拉住他的手腕子,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将那裤子扔在了身后。他把她的双腿架起,孟晞看到他一只手在解开皮带,跟着,拉链哧啦一声拉开,在项默森俯下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不行……”

充耳未闻!

项默森探进她深处,很久没有被他侵犯过的地方依旧那样温热湿润,只是这会儿她身体瑟缩,放不开,也就异常的紧……孟晞看到他似是充血的双眼。

她心里在颤。别说现在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就算到了三个月,以她的情况保险起见最好还是不要过夫妻生活,第一个孩子没了,她后悔不已,给贺准捐血到现在她想起来也是后怕,项默森现在类似于失去理智,她怕他一时冲动没有温柔对她,孩子就这么没了……那画面太血腥,孟晞光是想想就浑身都在抖。

男人已经到了边缘,在徘徊,在让她 ...

(慢慢适应他,孟晞试图跟他讲道理,“你要是真想就慢一点,我怕我经不起,也怕孩子经不起。”

项默森一听到孩子二字,身上动作立刻停止,怔怔的看了孟晞很久,然后从她身上下来。

孟晞松了口气,可当她缓缓坐起来穿衣服时,又意识到项默森真的不对劲了。

“sorry。”他道歉,为自己的鲁莽。

“比起你这句话,我更宁愿知道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不是你自己情绪不好,是不是今天就不会生这种事?默森,你都跟爸说什么了,他怎么会从屋里爬到楼梯口?他是想要找你吗,因为激动,所以才会不小心摔下楼?”

孟晞一边给他扣好裤子,一边看他的表情,等到皮带系好,项默森已经握住了她的小手。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他双手拄着脸,撑着膝盖,不再看孟晞,“就好比你有一天现你是贺准的女儿,那种被自己孤立的感觉,懂吗?”

“那就不要孤立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不知道该跟谁说的,等你想好了,都告诉我。”

她跪在地上,在项默森面前,她捧起了他的脸,吻他­性­感薄­唇­,小脸绯红,“如果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那种事,我能帮你,默森,我希望你开心。”

先更一章,剩下的白天再更。

192.他的温情,用尽余生

( 晚上十一点,所有亲戚都走了。

汪绮玥要留下陪老爷,她身体不好,汪琦云不放心,便也留下了。

那别墅里就剩下她们姐妹两个,还有陈姐。

项璃本也不想走,但是她不走,许仁川也就不走,许父许母有意见了,自家儿子白天公务繁忙,哪能熬夜,也就过去劝说项璃,让她明天再来。

项璃对许母有意见,过世的人是她父亲,她留与不留,婆家的人未免管得太宽!

又不想与她起争执,二姨也开口让她回去休息,也就只得先离开。不过项璃心情很低落,父亲去世是一回事,婆家的人表现出来的事不关己态度是另一回事跬。

许仁川送父母回许家,已经很晚了,打算就在家里住下了,这让许母很是开心。一开心,就全都显示在脸上了,一路上问儿子早餐想要吃什么,豆浆油条还是稀饭?或者想吃西式早餐?

项璃坐在副驾位,一直惦记着自家三哥,许母在后排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她心情不好,作为晚辈又不能表现出很不耐烦,由着她很兴奋的在那讲话,但是胸口始终憋着一股无名火。

许仁川开着车,自己老婆自己了解,母亲也不知是真不会看事儿还是太没当人家父亲过世是一件大事,完全不会收敛自己。

尤其是,她说着说着越来越不像话。

“你俩昨天才办了婚礼,今天家里就死了人,也真是不吉利!”

许母叹了口气,此时完全没现项璃已经在忍无可忍的边缘,她啧啧两声又自言自语,“估计是结婚日子没挑好,早知道今天会生这种事,那婚礼就延迟一阵子在举行……”

“停车。”

项璃受不了了,也不想跟许母说话,她冷冷的命令许仁川,许仁川也是皱了眉,从后视镜里盯了母亲一眼,然后将车子停在路边。

车一停稳项璃就拉开门下去,许母在那不高兴,“这摆脸­色­给谁看呢!”

“你这张嘴闭上会臭是不是!”

许仁川无奈摇头,跟父亲交代了几句,下车追项璃去了。

许父去了驾驶位开车,一边指责妻子,“怎么那么多话,明知道小璃心情不好!”

“你们父子两个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行了你!”

许父车子开走了,许仁川沿着街边跟在项璃身后。

项璃在前面边走边哭,许仁川追上去拉住她,她反手就把手上的包砸在他身上,边打他边哭,“我爸死了,我没有爸爸了……许仁川我没有爸爸了……”

“别哭,乖,听话。”

许仁川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项璃一哭他就心里难受,哪怕项家老爷过世他不能感同身受那哀伤,但此刻项璃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孩子,他的心就狠狠的疼了。

“我爸他虽然很花心,虽然他有很多女人,虽然他对我很严格,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但他始终是我爸啊。哪怕他再对不起我妈,哪怕他做了很多荒唐事,可上一辈的对错轮不到我们晚辈去谴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父亲,如今他就这么走了,我回来之后连话都没能好好跟他说上几句,他就这么走了……许仁川,我受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

许仁川仰着头,手轻轻抚在她背上,深夜的街头,那个原本骄傲清高的男人,此时语气温柔,在安抚他的妻子,“没有爸爸还有我,小璃,有我呢,我一直都陪着你,会永远陪着你。”

“许仁川,你有没有现这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那年我们家生了那么多事,跟现在一样,我回来才没几天,我二哥死了,二嫂疯了,现在我爸也没了……”

项璃哭得全身都在颤,她靠在许仁川身上,只觉得像是被人下了咒一样,现如今,他们家都怎么了!

许仁川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安慰女人他不在行,只知道现在只需要好好的陪在她身边。

也不知在街上站了多久,冷风刺骨,许仁川怕项璃着凉,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肩膀,对她说,“我们回去吧,回我们自己家。”

项璃点头,眼红红的看着他,“好。”

两人手牵手走过了深夜的长街,走走停停,等出租车。

项璃被他的大手拉着,心里很安稳,他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后面来的车,他那么高,白杨树一样,项璃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想到小诺和他相似的眉眼,她突然停下脚步。

许仁川不解的看她,捻开她脸上被风吹乱的头,“怎么了?”

“许仁川,”

她哽咽,眼中还留着丧父的悲痛,抽噎着开口,“如果我们要回小诺,会不会太自私?”

许仁川一听这话怔住,转身,面对了她,双手握住她纤瘦的肩膀,“不管是不是自私,她始终是我们的孩子。你的,我的,我们俩的骨血融合才有了她,哪

怕生而不养被人谴责,可人活在这世上如果不开心,哪怕当一个好人又有什么意思?”

“我怕小诺接受不了……”

“所以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我来想两全其美的办法。”

再一次拥紧了她,在她耳边叹息,“小璃,你得相信我,我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晚上项璃整完没睡。

许仁川重要的会议因为临时中断改在了明天,他不得不睡。他做到那个职位,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的大脑,跟项默森不同,项默森给自己打工,偶尔的松懈无关紧要,他则不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时刻在盯着他。

不过睡是睡了,一晚上醒过来两三次,项璃在边儿上不打扰她,可是夫妻间心有灵犀,她失眠,他又怎能睡得安稳。

直到窗外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项璃总算闭了会儿眼睛。

许仁川起来给她做了早餐,留了纸条,先离开了家去单位。

【小璃,我大概十一点能开完会,中午的饭局能推我尽量推,如果推不掉,那就晚些再去你们家那边±上的­鸡­­肉­粥你记得喝,外面温度比昨天低,可以穿羽绒服。川】

项璃九点钟醒来,一头乱随便罩了一件许仁川的衬衫,洗漱完了去外面倒水喝,看了桌上的粥,看了许仁川的字条,终于连上扯出一抹笑,心上渐渐涌出一阵温热。

也许再赌这一次是赌对了。

许仁川今年36岁,九年前他负了他,是个负心人,如今他开始补偿,他的温情,用尽余生,一点一滴渗进了她的生命。

………………

………………

追悼会现场,已经来了很多宾客。

许恩施和孟晞两个孕­妇­坐在一起,人太多,也不敢乱走动,孟晞眼睛总是跟着远处她的老公,许恩施一直在看手机。

“都说要少用手机!”

项恬从身后冷不防抽走许恩施的手机,“我看看,是不是在给我家宁宁谈情说爱。” ...

许恩施:“快还给我。”

“梓宁今晚赶得回来吗?”项恬还给她后问。

“他昨晚一落地看到我短信就去买返程的机票了,如果不晚点,应该能赶回来。”

恩施觉得梓宁好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又是十几个小时。

“你婆婆回来吗?”

孟晞问她,是在说项景枫。

恩施耸肩,“不知道啊,如果回来就没人照顾梓宁他爸了。”

孟晞沉默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贺准现在腿上怎么样了,快痊愈了吗?以后能和常人一样行走吗?但愿吧。

只愿他好。这话只能放在心里。

当晚快到凌晨的时候贺梓宁回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项景枫。

孟晞还往他们身后瞧了一瞧,之后觉得自己多心了,贺准怎么可能一起回来!

可是项景枫和梓宁一起回国,那贺准谁照顾?

这事儿她不好问,而且现在有重要的事情,暂时没人注意到这些个细节。

梓宁跟在场的亲戚朋友打了招呼,项恬给他带的小白花,顺便问了他一句,“你爸呢,怎么样了?你跟你妈都回来了谁照顾他?”

贺梓宁脸上情绪不明,对项恬说,“我回去之前他能走了,我回去那天他给我妈留了张字条之后人就不见了。”

项恬:“……”

这话给恩施听见了,极小声的问他,“那他有没有完全康复,这么走了没什么问题吧?”

梓宁闭了闭眼,尽显疲惫,“先别说他,我们去看外公。”

他牵起恩施的手,恩施点头,“好,我陪你。”

灵堂外头,帮忙的几个人站在一起抽烟。

于佑、许仁川、许奈良、孙思婕。

“奇了怪了,森哥他爹死了,再怎么难过也不该一言不,你们瞧瞧,我们森哥现在沉默寡言,完全忧郁小王子。”

于佑笑着打趣了一句。

“你能不能别开口,你一说话我感觉周围空气污染!”思婕瞪他。

于佑一掌拍在她脑门上,龇牙咧嘴,“信不信哥亲你!”

许仁川两兄弟:“……”

“总觉得他们家最近很多事都有牵连,还记得前天婚礼现场吗?姜云蕊来了之后,默森情绪就开始不对了。”

许仁川眯眼抽了口烟,凭着感觉分析,“按理说,他是个注意分寸的人,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打恬恬,那样子分明就是受了刺激的表现。”

他这么一说,许奈良也开口了,“他在他爸房里呆了一会儿之后离开,然后他爸就爬着出来甩下了楼,可能是要找他?”

然后所有人就沉默了。

跟项默森很多年交情,是真的关心他。

这会儿

于佑脸上的不正经全然消失,双手Сhā在裤袋里,眉头紧锁,“是不是姜云蕊跟他说了什么有关老爷的事,森哥愤怒了,所以昨天去找了他爸?”

几个人相互对视,没有任何结论。

哀乐声一直回荡在耳边,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沉重。

此时项家子孙跪在灵堂前,披麻戴孝,来一位宾客就弯腰行礼。

项默森昨晚就没好好睡过,孟晞孕­妇­瞌睡比较多,上了床抱着他就睡了,直到早上醒来看见他一直睁着眼睛,被他吓到了,问他,他就只是轻轻在她身上拍了两下,说没事。

其实孟晞很担心他,觉得项默森把什么事都藏得太深,想要去窥探他的心事极为不易。

她和孟凡江燕秋站在旁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丈夫,她想着,等这两天过了,一定要好好陪他,让他先别工作了,公司的事交给阿灿和童睿,信得过。

中途孟晞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在外面和思婕他们聊了一会儿,正好贺梓宁烟瘾犯了出来抽烟,孟晞拉着他就开始问。

“你跟你妈回来了,那你爸呢?他现在什么情况,腿伤完全好了吗?”

孟晞问得急,四下看,又担心又怕被别人听见。

贺梓宁皱眉,“难道你不该关心一下我三十几个小时都在飞机上怎么过的?”

孟晞咬­唇­,计较这个­干­什么,这不讨人嫌吗!

“明明很在意他,你­干­脆叫他一声爸算了!”

梓宁说这话有点负气的意思,但这气绝对不是朝孟晞身上撒的。

贺准不告而别,急坏了项景枫,在美国的亲戚家里都问过了,完全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一个人,身上又没多少钱,年纪也不小了,这辈子除了做生意他还能­干­什么!

项景枫急得要死,贺梓宁跟母亲见了面一听她说贺准不见了也是跟着着急,看着那张字条上的内容,贺梓宁笃信,贺准是打算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贺梓宁气的是他不负责任,明知道他们呣子会担心,会记挂,这样的离开算什么?让他们一辈子心里都不踏实?

孟晞听他说了一大堆,心里也是堵得慌,皱眉握拳道,“太不像话了!”

“小晞你说,本本分分跟我们回国,在家安享晚年含饴弄孙,这不挺好吗!非得让大家­操­碎了心!这段时间我妈整个人憔悴得,看上去起码老了五岁,心心念念想着他,无微不至照料他,值吗!”

贺梓宁泄一通,因为孟晞跟贺准有血缘,他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对方换了恩施,他也就只是平静几句说完了。

这会儿他一说就很激动,孟晞叹息,很是无奈,“他要是有心躲着,也没办法找他啊。”

贺梓宁不说话,末了看孟晞一眼,瞧着她的肚子,“最近怎么样,孩子的情况还行吗?”

孟晞微微一笑,“嗯,在我肚子里很健康的成长着,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男孩儿。”

“是吗?”

贺梓宁也笑,“那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差不多吧,不过你小舅更喜欢小姑娘,说是,女儿比较贴心,比较讨人喜欢,没那么调皮。”

孟晞说完又问他,“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贺梓宁眼中星光璀璨,眉梢一扬,“无所谓,看跟谁生的吧,要是喜欢的人,生个丑八怪我也疼。”

“­肉­麻!”

孟晞受不了他了,转身就走。贺梓宁双手Сhā兜站在那里,看着她小小的背影,一时恍惚,竟想起他们的学生时代。

那时候的孟晞,衬衫百褶裙,马尾梳得整整齐齐,待人礼貌随和,笑起来­唇­角微扬,言谈得体,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好孩子。

他一直以为,他和这个好孩子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的事了,谁知道故事的剧情总是在他们稍不留神的时候就被篡改?

命运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它的齿轮下一秒如何转动。

第二天是葬礼。

墓碑前,黑压压一票人。那 ...

(天下了小雨,沾湿了所有人的黑­色­衣裳。

有人低泣,有人沉默,就这样,送走了一位老人。

孟晞站在人群中,身旁就是她的丈夫项默森,此时此刻他眼中除了平静再无其他。

葬礼结束大家就散了,汪绮玥要回项家,走之前狠狠地对项默森说,“我就不出门了,在家等你欠我的交代!”

说完她匆匆走在了前头。

汪琦云见呣子二人关系紧张,走过去想要安慰项默森一句,刚叫了一句默森,却被他打断,“二姨,今晚我们见个面,时间地点我稍后跟你说。”

项默森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淡,却让汪琦云莫名心慌,她说了句好,便先离开去追家姐了。

可她突然停下脚步转了身,视线在人群里搜索,也就只有项默

森看到,她的目光是在寻找贺梓宁。

孟晞去拉项默森的手,“我们也走吧。”

项默森嗯了一声,然后目光转到项景枫那头,突然就冷笑了。

孟晞心里颤了颤,觉得他这笑别有深意,却又不知哪里有问题,直到项景枫朝这边走来。

“默森,那我先回去陪妈,你也好好回家休息一下。”

项默森只是听着,没开腔,项景枫也没多想,拍拍他肩膀就走了,贺梓宁和恩师一起离开,经过的时候说,“小舅,我48小时没占床了,先走。”

眼前的人一个个的散去,项默森站在那里,除了之前和汪琦云说了句话之后就没再开口。

离开公墓,孟晞上了项默森的车。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爸妈让他们俩回去吃饭,孟晞想单独和项默森在一起待会儿,便让他先开车到街上逛一圈,借口买点东西。

项默森最近不想回公司,手里的事都交给了左灿和童睿。

他怕自己出现问题,趁着这几天,得去朋友的心理诊所看看,哪怕是没病,也得找人说说话。

这个人最好不是家里人,不是孟晞,不是许仁川,不是于佑……他需要一个只能倾听的人。

车子停在花店门口,孟晞下车去买花,他跟在后面。

问他喜欢什么,他说随便。

孟晞挑了几样,自己付的钱,项默森伸手要拿钱夹,已经来不及了。

最近他总是反应比较慢。

之后孟晞又去孕婴店逛了一会儿,男人全程陪同,被她桥手。

孟晞说宝宝刚出生的时候得先准备一小罐­奶­粉,项默森听着,问她,“为什么,难道孩子不是一生下来就要吃母­乳­?”

孟晞笑,“有母­乳­当然更好,那万一当时还没有­奶­,孩子不是就一直饿着?”

他点头,了然,“那我们先买回去备着。”?孟晞把他的手拉过去环在她腰上,小小的个子被他圈着,边走边说,“不用这么早,我只是跟你讲讲而已,得等到预产期之前再准备。”

她只是想多和他说说话,也许这样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不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这样他的心情慢慢的就好起来了。

对孟晞而言,她觉得最能让项默森开心的也就是她肚子里那孩子了。

临近十二点,江燕秋打电话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快吃饭了。

孟晞挂了电话,对男人说,“现在呢,你岳母大人勒令我们赶紧回去享用美好的午餐,项总你是想回去吃,还是就在外面,我们俩?”

“回去吧,估计爸妈做了很多菜,吃不完浪费了。”

“不想二人世界么?”她逗他。

项默森拉着她去商场的直达电梯,摁了负二层,回头对她说,“二人世界又不能做点什么,还不如回去一家团聚!”?一家团聚?

不经意的说出这句话,瞬间,他的心里疼了一下。

孟晞没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没看清他内心的潮涌,跟他一起进了电梯。

…………

下午项默森在书房处理事情,孟晞在书房的沙上看书陪他,看累了就在沙

上睡着了。

项默森给她盖了被子,在她脸上浅浅的吻了一下,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她觉得特别安心。

四点钟的时候他在阳台上抽了两根烟,然后拿出电话打给汪琦云。

汪琦云这几天在项家陪家姐,换做以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项默森觉得他很关心自己母亲,自打知道她和父亲那肮脏的关系,他看她的眼神除了不屑,还有轻视,再不会以为她对汪绮玥的姐妹感情会有多真!

这个时间汪琦云在休息,汪琦云和她同睡一张床,两人都睡得不沉,项默森来电话的时候都听到了。

汪琦云去接电话,刚接起就听项默森在那边问,“我妈知道是我打给你的吗?”

语气再也不像往常那般亲昵,汪琦云有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家姐,对那头说,“不知道。”

汪绮玥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琦云,谁的电话,默森吗?”

项默森听到了母亲的声音,立刻说,“说不是,不要让她知道是我。”

汪琦云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对家姐说,“是我一朋友,找我有点事。”

“万一是默森打给你,你告诉他不回来见我是不行的。我再睡会儿,头很疼。”

汪绮玥说完就转了个身背对窗户,再一次合上眼睛。

汪琦云去了外面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默森,怎么了,找我有事?”

“六点钟,知西路那间小餐馆,我在那里等你。”

“知西路小餐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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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怀孕期间,难道项默森有了外遇?

( 汪琦云一个贵­妇­人,哪里能找到那地方,可是项默森在那头冷笑,“那里有我父亲最喜欢的竹编­鸡­别告诉我你没去过!”

说完就挂了电话,毫不客气,与平时那个恭敬谦逊的项默森判若两人。

也就是因为他的判若两人,让汪琦云彻底的知道了他找她的原因妗。

多年信佛她的心态已经常人的平和,但到底,还是被项默森激起不安,她的心跳频率开始紊乱。

孟晞一觉醒房里早已没了项默森的身影,下楼看见皓皓在电视面前打电玩,过去摸他的脑袋问,“你三叔人呢?”

皓皓转头答了一句,“三叔说不回来了吃饭了。”

这时候江燕秋从厨房出来,听孟晞在问,放下手里装好盘的菜就说,“默森说是有应酬,要晚点回来。跬”

孟晞微微拧眉,之前也没听他说要出去啊,而且暂时都放下手里的工作了,怎会突然有应酬?

此时项默森坐在知西路那间已经有些年头的小餐馆里,桌上几样小菜,一壶老酒,他双手放在桌子上,小口喝酒,在等人。

项家老宅来这地方估计要一个小时,他来得早了些,酒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汪琦云赶来的时候六点一刻,项默森听到外面的车声,一抬头,没多久就看到一个贵­妇­从车上下来。

她脸­色­颇为沉重。

项默森夹了一粒花生米到嘴里,视线盯着前方,汪琦云一进来就和他目光对视。

今天这店老板觉得奇了怪了,不过就是一家苍蝇馆子,怎么今天接连来了两位这种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他可不知道这两位都跟以前常来光顾这里那位老人有关系。

汪琦云在项默森对面坐下,桌面擦过了也略显油腻,她有洁癖,要不是默森叫她来,她是打死不会在这种地方用餐。

她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纸擦桌面,那纸巾也真够糙的,抓在手里就觉得不舒服。

项默森看她一眼。

二姨跟他母亲一样,穿衣很讲究,哪怕是现在已过花甲看起来也不过就五十来岁,并且两人都很会保养,平日里没事就约着一起上美容院,皮肤在同龄女人中算是极好的。

汪绮玥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很瘦,汪琦云稍显丰.满,气­色­很好,这就让她看起来比家姐更有气质,没有夫妻生活的女人比较容易老这话在她这里不管用。

项默森不明白,二十几年前看她就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自身条件又好,要什么男人没有怎么就非得跟他爸扯上关系!

心头一阵恶心泛滥,玻璃杯里的酒一口咽下,胸中酸涩不已。

“默森,你找我什么事,能不能长话短说,你妈在家里还需要人陪。”

“我妈有陈姐,有项景枫……”

说到项景枫,正在给自己倒酒的男人一顿,抬眼看眼前的­妇­人,“按理说,今天项景枫也可以和你一起来!”

汪琦云心里一咯噔,紧张时她右手在抚着左手脖子上那条名贵的奇楠沉香。

她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就是那东西散出来的,一度,项默森很喜欢他二姨身上的香味,现在只觉得厌恶。

汪琦云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时看着项默森,表面还能装得平静。

默森父亲的死和默森有关,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默森和他父亲起了冲突?了解默森的人都知道,平时他根本不会过多理会老爷,父子两个人在一起是无话的,除非老爷做了什么事惹得他母亲伤心了,这个时候默森才会找他。

听家里佣人的描述,那天默森从老爷房里出来情绪就很不对劲,后来老爷自己就从房里爬着出来了,看样子是要找默森,那么一直坐在轮椅里的老爷会因为什么事情如此激动的要找默森?

汪琦云心里猜到几分,大概也就是那肮脏的事被默森知道了。

此刻面对默森,她平时对待晚辈的事该­操­心的时候会比较激动,可一旦到了这种对峙时刻,她表现出来的平静比项默森更为明显,虽然她心里是狂躁不安的。

“默森,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二姨在你面前,你想说的,要说的,一次­性­说完。”

汪琦云拿了酒杯,给自己倒酒,白酒,她酒量不行,不知道能喝几杯。

“跟我说说你跟我父亲的关系。”?项默森低头点了根烟,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隐晦顾忌。

他看到汪琦云手上一顿,然后,她放下酒壶仰头把酒喝了。

桌上的菜她没有兴趣,目光倒是放在那盘看起来并不怎么可口的竹编­鸡­上。她吃斋念佛,今天喝酒算是破戒了。

奇楠沉香的香味淡淡的弥漫在项默森的四周,他紧紧盯着汪琦云,眼神里的质问那么明显。

“我跟他没关系。”

汪琦云继续倒酒。她说的不是假话,在她看来,那个人跟她的的确确就没什么关系。

项默森冷笑,眯眼抽了口烟,“没关系怎么会有梓宁?逗我笑?”

他的声音很淡,面前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是已经激动过了,过了那个需要愤怒才能泄的阶段,还是,他把他的愤怒藏得很深?

汪琦云摸不准他的­性­情,哪怕一直对他关怀备至,到底是三十几岁的成熟男子,常年经商,他的心计汪琦云看不懂。

又是一杯酒下肚,汪琦云擦了下嘴角,面上已经泛起红,“你爸他……不是人!”

狠狠一拳捶在桌上,眼睛就这么湿润了,再次开口,声音是颤抖的,哽咽的,“默森,这么多年了,这件事积郁在我心里,我快得病了……”

“不是我去找他的,默森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破坏人家家庭的女人,并且那个人还是你母亲,是我的亲姐姐!”

汪琦云抹了把泪,坐他跟前的项默森无动于衷,指尖白烟袅袅,看陌生人的目光瞧着她,再也不是那个以往跟她亲密得如同呣子的默森。

“我一直不结婚,是因为我自身太追求完美,那时候眼光太高了,总是看不起身边的男人,一直到了三十二岁那年,我才遇到我觉得能满足我对男人所有幻想的那一位。

他是个画家,他不富有,但他很有才华,我看男人的标准和其他女人不太一样,我是独立的,我能靠自己养活自己,所以他需要有多少钱,和我想象中一样爱我就行了。

而他确实也和我想的一样,他浪漫,他温柔,我们在一起那半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可是后来,当他的妻子找来我才知道,其实他已经结婚很多年了,并且已经有了孩子。

他告诉我他要离婚,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可我这个人总把是非黑白看得很重,哪怕我依旧爱着他,但我不能Сhā足别人的婚姻,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太可怜。几乎是没有犹豫,我离开他了。

可这件事你父亲知道,因为那个女人在大街上甩我耳光的时候正好他的车经过,他带走了我,也让我避开了那些难堪,可我没想到 ...

(他道貌岸然,从那时候他就经常去找我,一开始我只当是他作为姐夫对我的关心,可实际上并不是,偏偏我又最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事情生的时候,是你外公大寿,那天很多人都喝醉了,我也不例外,我被他带走,醒来现不是在自己家里……默森你知道吗,世元对文清做了那种事我一点不意外,因为他骨子里流的就是跟你父亲一样的血液,自私,无耻。

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你和孟晞结婚你妈问我意见的时候我不同意吗,如果她不爱你,你跟她就是强买强卖,那跟你父亲和世元又有什么区别?

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不敢面对你母亲,不管怎么样我也都对不起她,我恨你父亲,我恨不得他死,所以终于他瘫痪了,我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他罪有应得!甚至,他死的时候我都在想,死了好,死了,以后我在你妈面前就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觉得难受,煎熬!

默森,我不要求你原谅我,既然整件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不会再隐瞒你丝毫,假如你觉得叫我一声二姨是一种耻辱,那么,以后你就别再认我……”

汪琦云潸然泪下,邻桌的客人都在看他们。

汪琦云和汪绮玥一个挠刻出来的,而项默森又有着母亲清秀的眉眼,所以不认识的人会觉得这是一对呣子也很正常。

项默森听完她说的那些,第二根烟已经抽完了,他捻灭了烟地,喝了口茶,然后说,“你走吧,以后别再回来,看看想去哪里,最好是我妈不知道的地方,你们别再见面了。”

汪琦云抹了泪,声音里全是祈求,“默森你不能这么要求我,她是我大姐,现如今你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我们是至亲……”

“少拿这个说事儿。”

项默森冷冷打断,“到底是因为你跟我妈感情好,还是你想留下可以时时瞧见你儿子,这话不需要我说穿。”

汪琦云眸中神­色­暗了下来,低头,不再看他,“梓宁……梓宁……”

“假如你真有你说的那么恨我爸,梓宁又是怎么回事?你恨他,会给他生孩子?!”

“就那一次,就那一次就有了梓宁,”

汪琦云眼中泪水再次涌出,狠狠的摇头,“我不想要的,我不想要那孩子,整整一年他把我安置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那是哪里,一幢宅子,外面全是山,他每星期都会过来,屋里到处都是保镖,我想逃也逃不了,直到孩子出生,满月了,他才放我离开。”

“那一年你消失,就是因为有了梓宁?”项默森问。

“是,”

她点头,提起往事已经痛苦不堪,“我想到要去死,可根本没机会,我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两个老妈子在监视我,就连睡觉,洗澡,她们都轮流守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默森你父亲太不是人了,要我生了梓宁却不把他给我,自己带走了,想要留在身边,所以,所以……”

“所以

就给了那个时候生不了孩子的项景枫?!”

“是,给了景枫。”

汪琦云闭上眼睛,往事如浪潮袭来,视线里,全都是二十七年前孩子被强行抱走时她孤苦无依又求助无人的画面。她不是心如止水真不需要男人,只是她已经对男人失去了信心,所以,未来的年月,她宁愿孤身一身才不再碰任何一个男人,吃斋念佛,只是更能让自己看透世事。

暮­色­已至,外面街道已经亮起了路灯,小酒馆里人声鼎沸,热闹得很,项默森和汪琦云坐在靠窗的位置,视线里的细雨纷纷,让人平添愁绪。

项默森面前的小杯又见底了,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杯,脑袋已经有些沉了,眼眶里也泛起红。

他极其认真,毫无商量余地的对汪琦云说,“尽快去办好移民,汪家有的是关系,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如果你那边搞不定,我会叫人帮你,总之,你得离开,以后不许跟我妈联系。”

汪琦云摇头,双手攥着拳,她说,“默森你不能强迫我,你这样,我没办法活……”

“那是你的事。”

事情说完了,桌上的菜压根就没怎么动。项默森该回家了,出来了几个小时,孟晞不是那么好糊弄,得为出来到底­干­了些什么找点好的理由。

他叫来服务员结账,62块钱,他拿出一张人民币说不用找了。

“事情瞒了几十年,你妈根本就一点不知情,默森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让她知道,你别让我走。”

项默森人已经起身,拿了外套就要离开,“你可以不走,我不逼你。”

汪琦云心里刚松了口气,又听他说,“不过要是哪天梓宁突然就不见了,没人会找得到他。”

“默森!”

汪琦云心里很怕,跟着他追了出去,他腿很长,她得小跑才能追上,边跑边哭,酒馆的人都在看她。

“默森你不能这么做,梓宁无辜的,你不能这样……”

“他无辜?”

项默森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不是无辜的?瞧瞧这些事把我弄成了什么样子?二姨,我快疯了!”

他打开车门上去,酒驾不酒驾他顾不了了,只想回家。

“默森,默森你听我说……默森……”

汪琦云猛拍车窗,项默森抿紧了­唇­不管不顾的把车子开出去,她追着过去,没跑几步就摔在了地上,哭声撕心裂肺,“默森你不能让我见不到他,他是我儿子……”

……

……

此时贺梓宁正躺在许恩施的腿上,他看电视,她给孩子织毛衣。

两人吃过了晚餐,犯懒,外头又下着下雨,不愿意出门散步。

贺梓宁不老实,一直在拿手摸恩施,一会儿是腿,一会儿又是肚子,跟着就翻了个身,脸贴着她的腹部,手握住了她胸前丰润的地方。

他跟恩施矫情的时候像个孩子,隔着衣服摸不满足了,手钻了进去,嘴里喃喃的说,“趁肚子里那家伙还没出来跟我抢,先把我喂饱呗。”

“喂你吃啥?”

恩施一心二用,看电视织毛衣,没把他的话往深里想。

“咳,吃­奶­。”

某人不要脸,说这种话也不知道脸红,恩施手里一顿,低头看他,“贺梓宁你是不是很饥渴?”

他白眼,“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夫妻间的情趣?”

夫妻??突然觉得现在两人已经是离婚的关系,眼珠子转了转,搂住她的腰,“恩施小妹妹,明天跟哥上一趟民政局怎么样?”

恩施­唇­角上扬,笑得很得意,“算了吧,一年之内离婚又复婚,工作人员当我俩过家家,一定不给咱俩办了。”

“他敢!”

贺梓宁一下坐起来,把女人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不给办就拿刀逼着他办,再说了,只有劝人别离婚的,哪有不准结婚的!”

“复婚有婚礼吗?”她问。

“你想要吗?”

...

( 恩施哈哈笑了两声,“算了,别人又不知道咱俩离了,要什么婚礼啊。”

想了想又说,“那你们家得给我们家聘金,虽然你现在很穷,三两万总有,不然我不平衡。”

“稍等!”

片刻后,贺梓宁从屋里翻来了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这里我全部身家,这些年做生意赚的钱,之前给了我妈一部分,剩下的这些本也没什么用途,以后都给你,养你!”

“不行。”

恩施撅嘴,“聘礼是什么你懂吗,聘礼是你们家给我们家的,你给的不算,要你爸妈给!”

知道她故意刁难,贺梓宁又把脑袋埋到她身上,蹭她,“别这么认真嘛,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个?以后老公养你不就行了,保你不愁吃穿节假日还能拿奖金如何?”

恩施笑出了声来,这买卖不错

“别闹了,正经一”贺梓宁捏她的脸。

“你知道我不贪钱,这你拿回去,”

她把卡还给梓宁,“我书店生意很好,每个月纯收入有两万多,现在我很节约,不乱买东西,除了房租和生活费,还会剩一万多块就算你不养我,我也可以把孩子养得好好的。”

贺梓宁沉默,不高兴了,恩施立马又说,“可是你养我这会让我作为女人很有爽感,来吧,来养我吧。”

“这卡你拿着。”

“你一个大男人,身上不揣钱怎么行?”

恩施觉得男人不能那么窝囊,什么妻管严这种物种简直就是不健康的,夫妻之前要相对公平,相互敬畏,四川人说的耙耳朵,她实在无感。

“就这么定了,以后家里大型开支由老公负责,老婆就负责油盐柴米,贺先生你觉得如何呀?”

恩施亲了他的嘴,他摸摸她的脑袋。好吧,你觉得可行就可行,我没意见。

第二天两人去民政局,果然工作人员觉得他俩胡闹,周.旋了好一阵才把手续给办了。

晴天,心情很好。

许恩施和贺梓宁分别后回了书店,这时候孟晞她们已经在店里等她了。

上午时间,十点整。

恩施心说孟晞你一个孕­妇­没事不在家睡懒觉,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我是想睡懒觉的,可是早上项默森起床的时候我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孟晞说。

“那你就该陪你老公呀,他最近不是不去公司?”梁爽起身扶许恩施,孕­妇­需要呵护。

孟晞瘪嘴,摇头,“是想陪他来着,可他说有事要出去,正好你又打电话跟我说无聊,我就出来了。”

“小舅最近怎么了,怎么会不去公司?”恩施问。

“我也想知道他怎么了,可是旁敲侧击多次都无果。”

孟晞喝了口­奶­昔,又说,“昨晚明明他就是撒谎,哪来什么应酬,我打电话跟左灿问过了,这几天公司的事,不管是大小会议还是应酬都是左灿和童睿在处理。”

许念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看孟晞,“怀孕期间,难道你老公有外遇?”

194.你的味道十年如一日,我很喜欢

( 三月五日,项默森躺在这间房里的躺椅上。

这是他到这里来的第九天,此时他已经睡着了,sophie坐在他身边,屋里轻缓的音乐流淌。

这是个特殊的病人,哦不,其实他心理是健康的,他来找她,不过是为了找个人倾诉,他说他很累,一个人装着所有事太累了,他必须找个人好好的听他说。

sophie今天32岁,这是她从美国读完心理学博士回国的第六个年头,她有过太多类似的病人,可面前这个与他们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点问题,知道自己必须来找心理医生,他说他有妻子,现在妻子怀孕了,他不能再这样抑郁下去,妻子孩子都需要他。

这个男人长得非常好看,个子也很高,跟他交谈,他的言行举止无不显示出他的绅士和优雅,他成熟稳重,背景雄厚,其实sophie知道,这样的男人应该就是所有女人向往的了。

此时他躺在这里,在她面前,她看了看时间,他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跬。

项默森来这里的第一天告诉sophie,他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失眠了,那天,正好是他父亲去世的第七天。

总是梦见父亲从楼上摔下来的情境,梦境转换到多年前,父亲拄着拐杖站在项家老宅的客厅,唤他的名字,严厉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叫他,默森,有本事你离开项家一分钱都不要带走……

不停地转换画面,他甚至连续出现幻觉,父亲在耳边一直对他说,是你害死我的,默森,是你害死了我……

sophie要帮助他,得知道所有的事情,而项默森的情况又不能一次­性­的说完,花了几天时间,她弄清楚了他整个症结所在。

这个男人他活得很累,这么些年,他一直坚持的东西因他后来遇到的这些事情而幻灭,他说他也有害怕的时候,怕自己不再相信身边的人,连同他的妻子。

sophie想,他应该潜意识是很爱自己妻子的,那个在他口中年纪比他小很多却是很懂事的小女人。

他给她的佣金,大概抵得上他这样的病人十个那么多,不像是能和她侃侃而谈的男人,他却反复对她说了那句,我想要好起来,我想开开心心看着我孩子出生。

孟晞一直不知道项默森做恶梦。

之前是抑郁,自从老爷去世的那天晚上开始,他几乎都合不上眼。

每晚陪着她睡到半夜,确定她不会醒来了,这才起身去阳台,或抽烟,或安安静静呆到天亮,孟晞睡醒之前再去到床上她的身边。

噩梦和失眠导致他最近­精­神很不好,sophie有给他开安神的药,其实她自己清楚,这药不过也是安慰人罢了,心里有事,吃安神药有什么用?除非是安眠药。

家里有孕­妇­,得照顾她,项默森不想自己睡得太沉醒不来,万一孟晞有事他听不到怎么办?sophie的好意他心领了,坚持不吃安眠药。

每天上午8到11点这个时间段,项默森在她这里听着舒缓的音乐,可以安心入睡,sophie就在他身旁,陪着他,因为有人,他能睡得特别安稳,即便这个人不是他老婆。

sophie跟他相处了九天,她心里太明白了,这个男人,一旦不小心就会爱上他。或许在这之前喜欢他的人格魅力,他英俊,他富有,现如今他的忧郁也极有可能成为女人喜欢他的原因。

sophie很小心,哪怕不是自认高攀不上,总是知道他已有妻儿,时常在心里调笑自己:别瞎想了,你没戏。

接近中午,项默森自己醒来。

看了时间,说该回家了,妻子和岳父岳母在家等他吃饭。

他坐起来,开始穿外套。

sophie送他到门口,项默森转回身笑着对她说,“昨晚虽然也失眠,大概凌晨四点以后睡着了,没有做梦。”

“来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sophie也笑。

“因为太喜欢你这地方,不舍得走了,怕苏医生您觉得我好得差不多就要赶我走。”

项默森很有礼貌,对医者向来都敬重,哪怕面前这女人年纪比他小,又是拿他的钱,在她面前依然用了尊称。

“放心,不会这么快让你走,拿了你的钱,得让你物有所值。”

sophie跟他道了别,看着他进电梯,心想你这么帅,你就是天天来我也高兴。

在心里跟自己开了句玩笑,sophie转身回去叫助理给她点餐,午休时间到了。

……

项默森今天心情稍好,路过花店停了车给孟晞买花。

上次好像买了百.合?

可是百.合的种类那么多,到底是哪一种?

想着要给她惊喜,就没有给她打电话,花店里的百.合挨个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其中一个品种面前。

“这是什么?”他问卖花那姑娘。

“先生,这是卡萨布兰卡,您

需要吗?”

项默森挑了下眉,觉得名字很好听,且不管她上次买的什么吧,这回就买这个。他很有自信,觉得是他买的她就喜欢。

十二点十分,项默森回到家。

手里拿了一大束卡萨布兰卡,进了屋看见岳母,立马笑着过去,“妈,来Сhā一下花,我不太会。”

“买这么多­干­什么?”

江燕秋惊了一下,项默森手里那一大捧,该不会是把人家花店里的这个品种都买光了吧。

“楼下要,楼上卧室也要,小晞喜欢这些。”

项默森分了一半给岳母,剩下的就拿着上楼了。

这会儿孟晞在飘窗台上坐着看《时间的针脚》,男人推门进去,随口问了一句,“看什么书呢?”

孟晞见他回来了,眉眼弯弯的笑,一边从窗台上下来,“看小说啦,你不感兴趣的。”

她把书签夹在看到的那一夜,放下书,朝项默森走去,“怎么买了那么多花……咦,你居然认得我上次买的这种百.合?”

“我随便买的,就是觉得名字好听。”

项默森揉了揉她的头,走到花瓶面前,让她先拿着花,他进洗手间往瓶子里装水。

他说他不会Сhā花,孟晞就和他一起,教了教他。

“以前我也不知道有这种花,是上次你大姐去我们家买了一次,后来我就记住了。我也觉得名字好听,你知道她的花语是什么吗?”

“……”?项默森看了她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年长男人的世界,跟我们有代沟,直到孟晞对他说,“在希腊神话中,那是悲剧之花。传说中,遇见卡萨布兰卡的情侣无不以死亡作为这段无望恋情的终结。然而,它还有另一个少为人知的含义,那就是——幸福。”

男人皱眉,怎么前半段那么不吉利,“到底是什么!”

孟晞觉得他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皱眉很凶的回他一句 ...

(,“永不磨灭的爱情!”

说完就转身走开了,这人越来越没有浪漫细胞,通常女生说这些的时候他再不感兴趣也得装得很感兴趣好吗?

男人沉沉低笑,放下手里的花,在她身后将她搂住,“所以,以后要常往家里买是不是,证明,嗯,你对我永不磨灭……”

“你才永不磨灭!”

“行了,是我是我,我对你永不磨灭的爱。”

将她转过来,男人低头和她接吻,水到渠成的动作,孟晞被他吻得心痒难耐,尤其是他每次接吻还要摸她的身ti。

怀孕有三个月了,昨天去医院产检,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再过六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去做四维,孟晞很兴奋,急切的想要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早知道就好早为他们购置衣服了。

之前孟晞工作,对钱没有概念,基本上是有多少花多少,有时候应酬多了钱不够了,她很聪明的在孟凡面前叹几声气,几分钟后钱包里就会多了一沓钞票。

那时候江燕秋骂她死心眼,默森给她那张卡一次都没用,妻子用丈夫的钱那是天经地义,小晞人都嫁给他了,用他的钱那不是理所当然吗!

本来孟晞跟她就有隔阂,她越这么说孟晞也就越反感她,很长一段时间孟晞都不愿意和母亲说话,而项默森给她的那张卡她总觉得烫手,从不放在钱包里。

其实现在想想,她真的是死心眼,人都已经是他的了,被他睡了好几次,心里恼恨他,带着报复心理就更该花他的钱了……

突然想到这里,孟晞就对他说,“你给我的卡,我已经花了好多钱了,这几个月没上班,花钱如流水啊。”

“尽管花!”花光了,再给。再花光,再给。乐此不疲。

“可是生完孩子我还是会回去工作的,我喜欢设计,喜欢那份工作。”

“完全赞成,这样还能随时随地想见你就能见。”

现在mF办公的地方已经全部搬去了融信大厦12F,空间比以前在贺氏的时候大,人员也在慢慢的增加,项默森打算等孟晞回去工作了,让她父亲给她升职。

可孟晞不想走后门,“虽然以后你是我老板,可是你得公私分明,论功行赏,不要平白无故给我升职加薪,这会让别人忽视我的实力。”

“你要那么多实力­干­什么!你能找到我这样的老公,说明你是女人中的佼佼者,你已经很有实力了。”

“……”

最近项默森对那方面没有要求,晚上陪在她身边也都是规规矩矩,孟晞只当他是自觉了,哪里会知道他现在根本没心思想那些。

看他情绪也渐渐好起来,也就忽视了他当时为什么心情不好,也以为他已经从他父亲过世的难过中缓了过来。

其实她不知道,现在项默森在她面前大多时候是强颜欢笑,汪琦云一天没离开他心里一天就不得安宁,还有姜云蕊,他打算去找她一次。

城市

的另一端,某高档住宅小区内。

姜云蕊染了大红­色­指甲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此时她正晕乎乎的,眼神迷蒙,无力的靠在沙上像是极其享受,飘飘欲仙了。

6从然来晚了,他没能阻止她,茶几上那袋白­色­粉状物品让他怒火中烧。

他气得不行了,姜云蕊答应了要戒掉,他一而再的相信她,谁知道这才几天,她又有找人买来了这玩意!

以前他知道她堕落,却不知道已经堕落到了这地步,问过她几次,她避而不答,后来才说吸食氯胺酮已经有一年多了。

此时她这个样子得持续很久,除非没开音乐,但凡有点激烈的音乐声她会狂一样的不停扭动,这就是她吸毒后的状态,很是触目惊心。

他愤怒的将那袋剩下的氯胺酮扔进马桶,按了水冲走。

四个小时后,凌晨两

姜云蕊从浴缸里起来穿上了浴袍,吸毒过后­精­神很不好,脸­色­白,最近她越消瘦,手腕子上蓝绿­色­的血管那样明显,看在6从然眼里是骇人的,也是心疼的。

她轻叠双腿坐下,点了根烟。

6从然的工作笔记本在一旁放着,意思是他刚才守着她的时候一直在工作。

“sorry,答应了你戒掉,可是……”

她深深的吸了口烟,薄烟呵出,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瞧着6从然,“别生气,以后……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你要我再信你几次?”

他咬牙启齿的,却不知道这火该朝谁,姜云蕊她现在这样子,凶她一句就不忍心。

她笑了,又抽了口烟,“丛然啊,你是好人,其实你也知道我跟你不合适,我不知道你再坚持什么,我已经毁了,我不是值得你守候的那个女人。你和那个项恬,你可以假戏真做。”

顿了顿,她又说,“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报复项家,报复项默森,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今天下午他给我打电话,约我明天见面,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让我闭嘴,项家那些龌龊事他不允许我再告诉任何一个人。

丛然我爱他,我骗不了自己,从他的声音听出了他的痛苦,我自己也不好受。项家死的死疯的疯,我应该是很有快.感的,可是我以为的那种快.感也只有在吸毒的时候才能感受的,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没办法做坏女人。”

屋子里尽管有她在说话,这一刻却显得十分寂静。6从然从她手里夺过了烟,放在自己­唇­边抽了一口,他说,“你坏不了,我帮你。”

姜云蕊没有血­色­的双­唇­张了又合,末了他问,“你也不是坏人,我知道的。”

“只要能让你心里踏实,坏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他灭掉了眼,笑了笑,双手按在她的肩头,“相信我,项家的痛苦,还没结束。”

………………

第二天下午,姜云蕊去了项默森说的那家西餐厅。

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会早到,姜云蕊觉得这个男人很现实,可即便是他的现实和势利,她深爱着他。

“钱,你不需要,6从然给你的不会比我给你的少。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东西能让你闭嘴?”

初春,项默森一身衬衫西裤在她对面,他新理的头,看起来十分­精­神,是她喜欢的样子,可为什么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那么冷漠?

在他面面,姜云蕊一如既往收起她的卑微和低迷,她的烈焰红­唇­替她遮掩掉了太多的力不从心。

她笑着,露出洁白的整齐牙齿,手撑着下巴,那表情是­性­感极了,应该是很多男人喜欢的,偏偏眼前这位无动于衷,只觉厌恶。

“之前我跟你说过,满足我一次,一个爱了你十几年的女人,对你有一次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以后路归路桥归桥,从此天涯是路人!”

“你长点儿心,你认为可能吗!”

项默森气得面­色­低沉,擦手的热毛巾狠狠朝她脸上砸去。

...

(姜云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拿起那块毛巾,放在鼻尖闻了闻,“默森,你的味道十年如一日,我很喜欢。”

“姜云蕊你是个疯子!”

“你也一样,你也快被弄疯了,是不是?”

她笑起来实在漂亮,这张脸很勾人,邻桌的单身外国男人看了她好几眼了,她笑着回眸看去,朝那人挤了下眼,那男人眼里温度随即升高。

“默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

“我只对我说的事情感兴趣。”

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烟盒啪的扔在桌上,吞云吐雾时他眯眼看这女人,“其实我压根不需要来找你,随随便便用点手段就得你反过来求我。姜云蕊,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掩饰得再好,也会有漏洞。”

两年半前项默森和孟晞结婚,当时贺梓宁被贺准打断

了腿,汪琦云听说之后又急又气,终于在几十年后第一次去找老爷,也就是那次,在项氏的董事长办公室,当时姜云蕊还是董事长秘书,也就是因为听到了汪琦云和老爷的谈话才知道了他们之间那不堪的关系。

其实老爷身体已经每况愈下,哪里还能消瘦得起女人,留姜云蕊在身边主要是因为她聪明漂亮,晚年的时候哪怕不能过x生活,留个花瓶在跟前总是能满足他的。

“当时汪琦云去找你爸,两人在办公室吵得很厉害,我就在办公室里间整理你爸一些资料,外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汪琦云骂得很难听,专指着难听的说,什么强jian犯,什么不要脸,什么下辈子做畜生云云,你爸估计是气得不行了,都忘记了里面还有一个我,后来汪琦云走后我出来他才急了。

为了堵住我的嘴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买车给我,买房子给我,最后问我还有什么要求,我说,让我做你的女人吧。于是我就这么去了项家,我一点都不亏,得不到你,总要跟你扯上点关系,隔三差五你过来老宅我又可以见你,哪怕你说我恶心,说我没得救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偏执,就是,想跟你有关系。”

项默森一言不的听着,能分清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她有没有跟他爸生关系他不需要知道,眼下重要的是她必须得闭嘴,梓宁的身世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项景枫知道梓宁的事吗?”项默森问。

“你觉得她能不知道?”

姜云蕊冷冷一笑,凑近了他,“项默森我告诉你,你们项家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你妈!”

**

ps:

亲爱的们啊,你们万一跳章看的,应该很多细节没看到,我想解释,又觉得解释了没有意义啊,毕竟每个人看文的感觉和想法都不一样,所以,要是跳章节看文的亲,我……我就不解释了啊噢~sorry,大家相互体谅啦,总之总之,我还是爱你们的。

另外,森哥是我心里的好男人,我觉得他不变.态,世上只有妈妈好么,身体肤受之父母么,孝顺的男人最­性­感了。

要说的就这么多,预存的6ooo字,万一凌晨没有显示,白天我上班了上电脑会再传一次,就这样了,晚安。

195.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

( “你给我闭嘴!”

“还不许我说了?当年项世元强jian赵文清的时候她有站在赵文清立场帮她说过话吗?没有。项璃怀孕被迫远走他乡她有求过你爸去把人找回来吗?没有。赵文清疯了,她有及时把人送去医院吗?还是没有。说到底你妈就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婚姻,为了面子,她眼睁睁看着所有悲剧生,你这么护着她而她又关心过你几次?”

她嘴角尽是嘲讽的笑意,“你知道吗,你们家现在报应一个个来了,我根本不用做什么,安静的坐着当观众就行了。”

那天姜云蕊走之前把先前那个被他打断了的问题问了出来,她说,“默森,要是十几年前我有勇气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你会接受我吗?”

他垂眼捻灭烟蒂,“抱歉。跬”

……

小诺开学之前回国了妗。

她送给项璃的结婚礼物是她压岁钱买的两个钥匙扣,一个男生的,一个女生的,女生那个刻了“我爱老公”,男生那个刻了“我爱老婆”。

和小诺见面后项璃很兴奋的把这礼物带回家,许仁川看了笑得就要撒手人寰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种东西,在他的概念里简直就是逆天的,太幼稚,幼稚到可笑……不过,女儿送的,再可笑也得带在身上。

这个周末项璃中午加完班就去接小诺,许仁川有工作应酬,没有一起去。

实际上许仁川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和她一起去接小诺,他觉得现在的孩子都很敏感,小璃一个人去她可能不会太怀疑,但是两人都去了,时间一长就难说了。

小诺很聪明,许仁川听项璃说,有时候她说漏嘴一点事情,小诺就会自己想啊想,末了就会问她,以至于后来项璃都很小心。

下午带小诺去了游乐场,之后带她去商场买新衣服。

许仁川是在五点钟打电话给她的,电话里问她要不要和小诺一起吃晚餐,项璃说今天不了,接小诺出来的时候小诺妈妈说小诺最近开始过敏,尽量少在外面用餐。

小诺母亲叫阿欣,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春季到了小诺的确会过敏,吃错了东西身上就会长小疙瘩,每年都是这样,所以她不是不高兴项璃和小诺在一起时间呆太久。

项璃给许仁川说了地址,和小诺一边逛一边等他过来。

小诺一直桥项璃的手,偶尔把手里的冰激凌拿给她咬一口,项璃不小心沾在了嘴角上,小诺就哈哈的笑。

小诺边走边说,“姐姐,以后每个星期都来陪我玩好不好?”

小璃很高兴,“当然好啊,只要姐姐一有空就来接你,带你逛你。”

“以前姑婆偶尔会来看我,怎么我都回国这么久了她还不来?”小诺问。

“最近她很忙,等有时间一定会来看你的,小家伙怎么这么小气?”

陈姐这段时间一直陪汪绮玥姐妹住在山里,去了一个多星期了,现在还没回来。本来小诺喜欢和项璃在一起,项璃很高兴,可小诺又说了这么一句,问起她姑婆也是同样的语气,项璃心里突然就有些低落。其实在小诺心里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因为和陈姐一样疼她,所以她才会和自己这么亲密。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项璃一个下午的好心情都跌入了低谷,她对小诺的母爱有多热烈,这会儿的失落就有多深。

许仁川没多久就来了,项璃带小诺离开商场。

上了许仁川的车,母女两个坐在车后排。许仁川从后视镜看自己的女儿,无论哪个角度都觉得小家伙很漂亮,遗传了他,还有她母亲。

“叔叔,你是怎么追到小璃姐姐的?”

在小诺看来,项璃也就二十出头,而这个开车的叔叔起码也有三十好几了吧,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帅所以姐姐才喜欢他的?

心里话可没敢说出来,不过她睁大了眼睛的迷茫样子却逗笑了许仁川,他说,“你问问她,是谁追的谁!”

项璃:“……”

小诺转头看着项璃眨眨眼,“小璃姐姐,是你追叔叔的?”

项璃:“……”

能不能不要围绕这个展开话题!

她揉了揉小诺的后脑勺,“别听叔叔胡说,全世界都知道他追我的,不信回头问问你姑婆!”

跪在母亲面前誓要娶她,到底谁的脸皮更厚!

到了小诺家门口,许仁川停了车,项璃送小诺进去,小诺回头看到车里的大叔点了根烟,松开项璃的手跑过去趴在车窗上,“叔叔你怎么不到我们家坐会儿?”

许仁川赶紧从­唇­上拿下了烟,烟雾间,他看见小诺友好的邀请。

他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儿,”坐会儿就得在你家吃饭了,叔叔一顿吃十碗饭,怕把你们家吃穷。”

“……”

小诺皱眉,吹牛也没你这么夸张的。

“知道了,叔叔你一定很忙。”

小诺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转过去笑着对他说,“那下次你到我们家做客之前我一定提前通知我妈妈多煮一锅饭,哈哈。”

许仁川­唇­边笑意温和,他点了点头,“好。”

看着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了那扇门,许仁川收回视线。

这会儿他心里极其不舒服,不平衡,不甘心。

比起小诺的友好邀请,他更宁愿小诺嘴里说的那个“下次你来我们家做客之前我一定提前通知我妈妈多煮一锅饭”里的那个“妈妈”是项璃!而他,也不愿做那个被她邀请的人。

几分钟后项璃出来,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今天下午我来接小诺的时候阿欣­干­呕了好几次,刚送小诺回去,她又这样。我有预感,她估计是怀孕了自己不知道。”

许仁川开了车,神­色­严肃。

项恬倒是很平静,不过这是一场母亲之间的对弈,她认为,无论阿欣有没有怀孕,她和许仁川要带走小诺对她对他们家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但是她和她丈夫都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会过多的阻拦,毕竟许仁川和项璃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对孩子只有好的,只要小诺无忧无虑衣食不愁,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两人带走孩子。

现在问题是小诺,看样子她很爱她现在的爸妈,如果不顾她的想法就这么把她认回去,项璃觉得这会伤害到孩子。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快到家了,项璃突然神经质的说了一句,“还不都怪你!”

许仁川握了握她的手,“是我错。”

“我听陈姐说阿欣以前是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流.产了,后来刮宫术做得不好,导致输卵管堵塞以至于后来一直怀不上孩子。如果她真怀孕了倒也是好事,病治好了,以后想生几个都没问题,反正她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还年轻。”

项璃说这些话很明显是在为自己以后能带走小诺找说辞,找台阶下,许仁川了解她的心理,在旁边看了她一眼没吭声,项璃又 ...

(说,“之前觉得小诺是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寄托,我都不忍心去认小诺……许仁川明天你没事儿吧?陪我去趟寺庙吧?”

“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求子啊!”?项璃笑眯眯的望着他,“我们去替阿欣求子!”

许仁川哭笑不得,也只好说,“行。”

与此同时小诺背着小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会儿又跑到厨房去看妈妈。

早上就听爸爸说让妈妈星期一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怀孕了,万一妈妈真怀孕了,以后不是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那实在是太好了。

喜悦难以抑制,终于在屋里踱步十几分钟后,跑过去趴在厨房门口,“妈咪,星期一我不去学校行不行?”

“你要­干­什么?”厨房里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噢,我想和爸爸一起陪你去医院啦。”

怕被拒绝,想了想又说,“明天让爸爸把星期一老师要讲的课提前给我讲了行不行?”

“ok!”

阿欣应了小诺,外面立刻传来一阵欢呼。

丈夫曾伟民边洗菜边说,“你这样溺爱孩子是不行的。”

阿欣耸肩,无奈叹口气,“你就让我溺爱吧,说不定,也没多少时间了。”

曾伟民手上一停,推了推眼镜看着妻子,“那位许部长,是不是真的打算要认回小诺?”

阿欣眼眶已经湿润了,还硬撑着挤出一抹笑,“人家没说,但是,亲生父母就在眼前,我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也煎熬,你知道我这人心特软……”

男人摇摇头,­唇­角苦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小诺和我们也算是缘分尽了。”

……

……

周一早上七点,项默森身着白­色­浴袍站在洗手台前,刮胡子。

孟晞在床上翻了个身,没有摸到男人坚固的身躯,皱了皱眉睁开眼,耳边是剃须刀的声音。

“项默森?”开口叫了他一声。

“我在。”

浴室里有人应了她,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下床去。

在他身后站了很久,孟晞也就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慢慢过去贴在他背上,抱住了他。

男人手里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她,“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醒了,不想睡了。”

孟晞松开他,仰着脸和他对视,想了想,问他,“告诉我,每天早上我一觉醒来都没见你,你去哪儿了?”

“出去见合作商。”他撒谎。

“可你明明在电话里交代阿灿让他负责所有事情,包括应酬。”

孟晞拆穿了他,他沉默,继而转过身去继续刮胡子。

等他洗完了脸,

孟晞不肯让他出去,他这才说,“我今天回公司。”

“又想骗我吗?”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

项默森抿着­唇­笑,眼神里几许捉弄,孟晞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攥着他衣摆的手缓缓松开,“你要是在我怀孕的时候有了外.遇,这可一点不奇怪。”

他笑了两声,轻轻捏她腰上的­肉­,慢慢靠近她,把她抵在洗手台上,“那你要不要来检查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外.遇?”

孟晞大眼睛里透着揶揄,笑着说,“我怎么检查得出来,你够了!”

男人拉着她的手,顺着他浴袍的缝隙伸进去,按在他平角裤的外面,清晨,那地方特别茁壮,还很烫人,孟晞早就习惯他这般下.流,已不知道害羞了,手覆在那上面垂眼盯着他的白­色­浴袍,只听他说,“我要是在外面有女人帮我解决,你看看我能这么饥渴!”

孟晞脸上阵阵的烫,小手钻了进去摸他,“那……那我也是情况特殊……”

手被他打了,赶紧缩回来,可是掌心里那热度似乎还没退却,孟晞觉得口­干­舌燥。

“我无所谓,禁yu这个事情我控制得相当好,过去多少年都熬过来了,几个月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转身,优哉游哉走去更衣室,“不过某些人,欠我的,我会狠狠讨债!”

他的声音特用力,孟晞光是听着也就觉得腿酸,跟他在一起太费体力。

“穿这件。”?孟晞过去帮他拿了件烟灰­色­的衬衫,配他手里双排扣的西装很英俊。

他听她的,在她面前脱了浴袍,正要将衬衫穿上身,孟晞突然按住他的手。

他愕然,挑眉瞅着她。

孟晞有些不好意思,始终不敢跟他对视,“那个……那个我……”

“你如何?”

“我是觉得……”

她说着话,小手再次伸到他平角裤里,摸他,“说什么讨债这么见外……你要是想……开、开口不就行了……”

项默森被他几句话撩得一身火,又想逗她,“你舌头被狗咬断了?”

“你别说话!”

孟晞一直没有抬头,喉咙里咽了咽,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短裤褪下去。

十分钟后她去浴室洗手,项默森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再次回到更衣室,穿衣服。

孟晞蜗牛似的钻进被窝,再也不想起来了。

今天早上他很快,估计是很久没有这样了,特别兴奋,也就不会持续很久。不过孟晞还是觉得手很酸。

男人换了衣服过来蹲在床边,戳她的背,“小晞,我要走了。”

一本正经的声音,简直不能把他跟刚才更衣室里那人联系在一起,孟晞转身看他一眼,“你快走。”

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含糊着说,“这只小手我也很爱,爱极了。”

孟晞:“……”

他的手指又抚着她粉­色­的嘴­唇­,“唔,这里也喜欢……你打算……”

“我没打算。”

孟晞心跳得好快啊,他要是再不走她非得把他拖蒰不可!

至于肚子里那个……嗯,不管他了……

理智迅回转,孟晞清了下嗓子,“改天,改天一定再好好儿疼你。”

男人吻了她,跟她深吻,然后说了晚上见,转身出了卧室。

都说有时候女人主动一点,会带动男人的情绪,这话不假。

今天早上项默森心情明显很好,孟晞主动的时候不多,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慰藉,这不仅仅只是关系到生.理,说明这个女人是在乎他的,在乎他的一切,家长里短也能体现一对夫妻的感情。

他知道女生脸皮比较薄,换做夜里没有光亮的屋子也许她会放得开,但是光天化日的,她的脸有多红他看得一清二楚。

项默森开车去公司,他觉得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调整得不错,sophie不仅仅是上班时间接待他,有时候他心里有郁结,打电话给她她立马就会跟他约地方。

soph ...

(ie随传随到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项默森付的高昂佣金,从现实观点出,这么一个金主谁都想跟他搞好关系。

当然,项默森自身条件好也是女­性­愿意接近他的原因之一,但是sophie是个聪明女人,不该她想的,她是绝对不会想。

就当是跟个资深帅哥吃饭吧,她自己的心情也会非常好。

项默森约她中午在他公司对面的西餐厅进餐,以后早上就不去她的心理诊所了,中午花一个小时时间吃饭,一边又可以把当天想说的话都告诉她。

sophie常跟他开玩笑:真是不收你的钱我都乐意­干­这个事呀!

上午十一点,项默森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童睿跟在他身后。

“老板,我想请假。”到办公室后

童睿先说私事。

“几天?”

男人坐下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之后就开始翻阅文件,没抬头看她。

“那个,婚假……”

“……”

项默森终于抬眼看她,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问,“跟谁啊?”

“还能有谁啊,老板您这是在开我玩笑么?”

项默森笑了,爽朗的笑出来,“按公司流程,婚假有十天,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公司员工,给你们十天好像又有点亏,这样,你们可以休半个月。”

童睿喜上眉梢,差点就手舞足蹈了,“老板您真是太好了。”

“但是有个前提,我得先和你说清楚了,稍后我也会跟阿灿说。”

“好。”

“你们也知道,公司制度里,员工是不可以谈恋爱的,因为你是们两个我才容忍。”

“我知道。”

项默森最后抽了口烟灭掉,“我也不能让别人说我假公济私对不对?”

童睿低了头,有点心慌,“……”

“所以,婚假结束你回来办转职手续。”

“啊?”

通融惊慌的望着老板,推了推眼镜,“老板您要把我配边疆呀?”

项默森笑着摇头,摁了摁眉心,“海伦家纺人力资源总监走了,你觉得你过去,能胜任吗?”

“呃?”

这哪是配边疆,简直是升职嘛,老天有眼呐,童睿双手合十眼睛笑成了月牙,“当然能胜任,跟着老板做事都四五年了,一个hR都做不好,这不丢了您的脸吗?”

“行了别拍马屁,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男人埋头重新投入工作,手边私人手机响起,童睿说了一句就先出去了,他接起,“喂。”

“默森……”

“之前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说的半个月,这都二十天了,项默森皱眉,眼睛盯着墙上电子挂历。

汪琦云在那头低泣,“默森,我想过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当年出了那种事,你以为我怎么还会留在国内不走得远远的?那还不是因为梓宁,我舍不得……”

196.项默森威不威武只有她最清楚

( 项默森自从接了那个电话一直很毛躁,持续到中午。

sophie此时坐在他对面,熟练的切着牛排,不时的抬眼看他。

“不是我逼她,用她话说我可以不认她,我可以从此跟她毫无关系。但现在这件事对我已经造成了心理负担,更别说我母亲和我外甥……我意思是她儿子。”

项默森抽了口烟,眼下有些气急败坏,sophie没有打断他,他继续说,“如果我真自私的话我完全可以让他们呣子从此不再出现,但我做不到,我和梓宁感情一直很好,我也希望他过得好。我二姨要是一直留在这里,那些事总有一天露出马脚。梓宁能承受这些吗?梓宁能接受自己不看的身世吗?自从他得知自己不是贺准亲生儿子就已经很痛苦了,假如有一天他突然知道自己竟然是嘴里一直叫着外公和姨婆两个人的私生子,他还活不活了?!”

他情绪激动起来,闭眼揉着太阳­茓­,手撑着桌面,胸口起伏。

sophie将他面前一杯白水推过去离他近了些,示意他喝踝。

项默森看了看她,尽量让自己平复,“sorry。”

他端起杯子喝水,喝了很大一口。

sophie观察他的举动,微末细节,也都仔仔细细看进眼里。

“按理说如果介入你的私事我算是不太职业了,但是,真心拿你当朋友,我劝你一句。”

sophie放下刀叉,拿纸巾擦拭嘴角,“你想过没有,你母亲和你二姨两个人,是亲亲两姐妹,尤其你二姨这么多年没嫁人,你外公外婆又早已过世,她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从你母亲的立场来说,你二姨没有任何理由去国外一个人生活,除了国外那些远方亲戚,也只有你母亲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如果到时候你母亲问起来,你二姨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敷衍她。”

心里一阵叹息,她摇了摇头,“再者,如果你把她逼急了,说不定她亲自去找你母亲想让她阻止你,到时候你母亲不就知道了所有的事?这不适得其反?”

“默森,这件事你再考虑考虑。你想想看,二十七年都过去了,掩饰得非常好,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到现在也都不会知晓。眼下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的嘴是否牢靠?”

项默森摇头,摁了摁眉心,神­色­略显疲惫,“我了解她,那个人也就只想让我不舒服罢了,其他人怎么样她不会关心。”

“我觉得她很有心计。”sophie笑了。

项默森不解的望着她,不知道她何来这一说。

“你看,她就是因爱成恨的典型,但实际上她的所作所为又看得出其实这人不是真坏,她就是想让你不得安宁,明知道这事儿被你知道了你会压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她看准了你维护家人的心理,就要你因此而痛苦,无人可诉说,包括你的妻子,这种事换谁也难以启齿。”

顿了顿,sophie重新拿起刀叉继续切那块西冷牛排,笑起来,“她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类似于别人的秘密箱,专听人诉说而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幽默的指了指自己,“比如我。”

项默森也笑了。

每次和sophie聊这些事情过后整个人会异常轻松,每次轻松一点,日积月累,他觉得自己就会回到以前的状态。

“这两天还经常梦见你父亲吗?”sophie问他。

他吐了口烟,摇头,“这三天睡得比较好,没有做梦,但是睡到后半夜还是会醒,之后就睡不着了。”

“慢慢来,要相信自己。”

中午堵车,sophie不愿自己自己开车,就打车过来的,项默森买了单之后送她回诊所。

等红灯的时候,旁边一辆黄­色­保时捷。

项默森和sophie相谈甚欢,没有注意到那车的主人,不过人家在里面已经看了他很久了。

他拿烟那只手伸出窗外,要不是因为他开窗抽烟许念也不会看到他,此时她脸上一副墨镜,面无表情拿起手机打给孟晞。

红灯变了,车子开出去的时候那头才接通。

“但愿我看错了人吧,你老公车上副驾位坐着一个比你漂亮的女人。”

sophie是漂亮,长卷,秀气的五官,而且从许念那个角度看过去她和项默森说话时的神情,一看就是极会讨好男人的。

有没有比孟晞漂亮许念没有深究,但话总是要这么说,好让对方危机意识更强烈。

可是危机感这个东西,孟晞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听许念说了那一句,她竟毫不在乎的回她,“可能你没看错,那就是他。他车上坐漂亮女人正常啊,很多合作商也都是女的。”

许念开了蓝牙,双手握着方向盘皱眉问,“你就一点不担心他在你怀孕的时候出.轨?”

“就算他要出.轨我也没办法,顶多也就是被我撞见之后摊牌,这不我还没撞见么?

你也只是看见有女人坐他车不是?”

孟晞停顿两秒,然后说,“等等,你现在不会是在跟踪人家吧?”

许念冷笑,“没你这么闲,我去机场接我老公……咳,我最近也想当孕­妇­了,今天他出差回来就不让他回公司……”

孟晞:“你没必要告诉我。”

“你完全可以充分散你的思维,幻想一下今天下午我和我老公……嗯,你懂的。”?“再见。”

孟晞挂了电话忍不住笑,为什么许念和梁爽总是这么直白!

手里握着手机,半晌,她缓过了神来。

项默森大中午车上会坐了什么女人,要是应酬,那也应该是他和女合作商坐后排,开车的应该是阿灿才是……他最近行踪的确有些诡异。

下午三点,孟晞睡了午觉起来。

想下楼走走,居家服外面批了件开襟线衫,还没走到楼梯口母亲就端着托盘上来了。

“我以为你还在睡,正想上来叫你。”江燕秋在她面前站定。

“又是燕窝?能不能不喝?”

孟晞皱眉,和母亲一起下楼,“每星期喝两次我都快喝吐了,弄点别的糖水行吗?”

“你想吐是因为你孕吐,跟燕窝没关系。必须得喝,对皮肤好,还补充氨基酸。”

“我现在三个多月,已经没有孕吐了,”

孟晞端着碗叹气,一口一口的喝着,母亲在旁边紧紧盯着,就怕孟晞趁她不注意给倒了,以前就­干­过这事。

燕窝还没喝完,孟晞手机响了。

是汪绮玥打来的,让她和项默森晚上过去老宅吃饭。

挂了电话,孟晞看看时间,还不到三点半。

通常项默森是下午五点三十离开公司,她从家里去他公司的话四点半之前出就行了。

“我去接他下班,他一定很高兴。”孟晞说。

江燕秋瘪嘴,“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接你爸?”

...

( “那皓皓怎么办?谁去接?”

“也是。”

江燕秋觉得自打家里有了皓皓,除了晚上睡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丈夫单独相处了。

再看看孟晞那隆起的肚子,­唇­角微扬,估计小晞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之后就更没有私人时间了。

她要带外孙,这个事情之前已经和项默森商量好了。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单单是保姆在家带不放心,让汪绮玥和陈姐带江燕秋又不甘心。

男女双方父母在对待孩子该有谁来带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大的分歧甚至是争执,汪绮玥再是讲道理,可遇到这种事也是不想退让的,孟晞肚子里那个可是她的孙子!

项默森后来不知道如何协调的,汪绮玥同意孩子给江燕秋带,但是有个条件,那就是节假日孟晞和项默森必须带着孩子回项家。

孟晞向来心大,婆婆和母亲争着带孩子那是因为她们疼她,自然也就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

反过来想皓皓……

每次孟晞想起皓皓的父母一个死一个疯心里就特别难受,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要对他好,甚至要比对自己的孩子更好。

项世元死了皓皓不知道,但赵文清住在­精­神疾病医院他是知道的。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皓皓不止一次跟孟晞提出想去看妈妈,项默森至今没同意,孟晞还在争取。

四点半孟晞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穿的质地柔软的卫衣套装,江燕秋给她的双肩包里装了保温杯和水果,以及一些小点心,让她饿了记得吃,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小家伙。

孟晞这一身,素颜,白­色­帆布鞋,背着双肩包出现在融信大厦前台的时候,很多人都把她看成了学生。

保安和前台倒是一眼认出了她来,早知道项太怀孕了,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如今她这身装扮看着就像极了。

孟晞走正规成程序,要进这幢大厦还得去前台说一声,登个记,无规矩不成方圆,也不想让融信员工认为她是一个不懂事的,仗着自己是项太就无视融信纪律的女人。

“你好,我要去顶层见项先生。”孟晞拿出身份证,礼貌的望着前台笑。

“不用登记了,太太您上去吧,项先生这阵子应该是还在开会。”

“好。”

孟晞转身,一边放身份证一边往电梯口去,保安给她摁了楼层,她说谢谢。

其实她不常来这里,最近一次过来也就是去年给融信设计印章,那次先后一共来了估计有个四五次,就这样前台和保安就记住了她。

实际上整幢大厦认识她的人很少,常见到的也就是阿灿和童睿。

孟晞在电梯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五点十分了,也不知道项默森能不能按时下班。

这里到老宅其实不算很远,五点半

开始走的话顶多六点二十就到了。但是错过了这个点儿到了高峰期,那就是七点都不一定能到了。

孟晞无聊中,想着时间问题。

电梯停在十二楼,门开了,走进来两位身着融信工作服的年轻女人。

红­唇­,长,­精­致妆容,高跟鞋,以及,高挑­性­感的身材。从外表看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的女人了,更别说能进这家公司,想来也都是高学历。

孟晞这个样子站在她们俩面前,个子娇小,清汤寡水的梳着简单的马尾,还背了个双肩包……

她倒不觉得自己这打扮有什么问题,孕­妇­就该有孕­妇­的样子,要漂亮,生完孩子吧。

可是眼下的状况是,她一身学生装扮要去融信顶层。

两个财务部的女员工一进来就看见按钮上显示的是27,正好她们也要去这一层给童助理送报表。

轿厢很大,墙壁类似于四面镜子,孟晞淡定的站着,从对面的墙上看见她俩面面相觑之后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其中一个女的开口了,语气颇嚣张,“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孟晞对一向友好,转头看她,“没有。”

“你去27层­干­什么?”

“等我丈夫下班。”

女员工再次相互对视,然后笑了。

另一个女的对孟晞说,“别开玩笑,看你样子也就是在读大学生吧,楼上那些人谁会是你丈夫?”

正好这时候孟晞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是童睿来的短信,估计是楼下前台通知了她,这会儿她对孟晞说:老板还在开会呢,太太您到了之后先到办公室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孟晞收起手机,电梯已经到了。

财务部女员工走她前面,她不急的,反正项默森在开会。

秘书处和顶层前台那两个姑娘也都认得孟晞,不过这会儿老板在开会,她们也就都在Сhā科打诨,有的聊男人,有的聊奢侈品,有的在意.­淫­她们老板的身材和下半身,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老板娘来了,直到孟晞和那两名财务室女员工一起站在他们面前。

“童姐呢,她要的资料我们送上来……”

“项太太!”

没等其中一个女员工说完,秘书处的姑娘们已经看到站在她们俩身后的孟晞了,都在脸红,也不知道刚才说的那句“从老板的身材比例就看得出他某些地方一定很威武”有没有被她听到!

孟晞当然听到了。

此时她面带微笑,笑归笑,耳垂有点热。

项默森威不威武她最清楚了,有女人在背地议论她也不觉得惊讶,但是第一次正面撞见,这几个姑娘还说得那么赤1uo1uo,孟晞有点不知道拿什么表情去面对,那就笑吧。

“项太太?”

一起上来的那两个财务部女员工瞬间脸­色­就变了,不可置信的瞅着孟晞,“……”

孟晞对她俩笑了笑,“我来找项默森啊。”

…………

五分钟后,童睿从高层会议室出来。

先问了一句前台,“项太上来没有?”才接过财务部的报表。前台说已经去了老板办公室,童睿点头,收起报表也去了办公室。

童钸后,秘书处和前台的姑娘继续数落那俩有眼不识的泰山的家伙,“天哪,你居然敢用那种语气跟人家说话,不想混了?!”

“谁知道她长得那么普通会是项先生的老婆啊……”

“普通?你怀孕的时候穿成这个样子不化妆不烫素颜出门有她一半漂亮我就给你跪了!”

“我这不没结婚,没怀过孕吗!”

“幸亏项太脾气好不跟你计较,换成别人你今天回部门卷铺盖走人吧。”

外面在讨论什么孟晞不知道,这时候她在项默森办公室的书柜前翻书打时间。童睿敲门进去,手里拿着资料,笑着对她说,“老板在开会,我没跟他说你来了。”

“没事,别打扰他。”

...

孟晞笑,童睿心里惦记正事,她能理解。

“我看看……”

童睿抬起手看时间,“今天估计开完会有点晚了,有个投资项目中间环节有很大问题,今天下午查出来,老板了脾气,这会儿会议室气氛很恐怖。”

童睿瘪嘴,孟晞叹气,“公事要紧,怪我来之前没跟他说。”

“老板说了,今晚本来是要回老宅吃饭,现在看来是去不了的。太太您看看是不是我让阿灿先送你过去?”

“不用,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孟晞见童睿手里一直抱着资料,知道那是跟会议内容有关的,便对她说,“你不用管我,快去忙自己的,我看看书时间过得很快。”

“我是怕您一会儿肚子会饿,现在是两个人呢。”

孟晞一听这话便指了指

自己放在沙上的包,“放心好了,我未雨绸缪,包里随时装着食物。”

童睿这才放心的回了会议室。

外头一派和xie,会议室里这个时间却给人一种暴风雨随时都可能来的感觉,项总在沉默,一言不盯着面前平板上的各项数据,眉心从童睿出去了再回来十几分钟的时间都是皱着的。

童睿跟在他身边习惯了,看过了他各种暴怒的情形,紧张归紧张,心理负担倒不如那些高层那么重。

会议继续进行中。

半小时后,童睿往会议室外看了看。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她这一看,就看到了孟晞闲闲的站在外面,孟晞在看会议室里,童睿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孟晞示意她别吱声,她会意。

收回了目光,看了看老板,女人总是心疼女人的,孟晞一个孕­妇­,让她老等着也不行。

趁着这会儿又一轮的讨论结束,回忆是安静下来的时间,她在项默森旁边极小声的说,“老板,您看看您身后。”

项默森专注翻阅文件中,“看什么看!”

“……”

五分钟后,童睿:“看一看嘛,会让您心情好。”

项默森皱眉盯她,童睿笑笑,“不看会后悔。”

于是项默森往身后看了一眼。

孟晞在外面一直全神贯注看她的男人认真工作,意识到童睿告诉了他她在外面的时候,她赶紧闪身走开。

项默森只需要看见她一个衣角影子就知道是她了,在他心里,她的能辨度相当高。

收回视线,跟什么事都没生过似的又坐了一阵。

“休息半小时,抓紧时间吃饭。”

他起身,面无表情宣布会议暂停,然后用一种“知情不报”的眼神看童睿,童睿哂笑,跟着他出了会议室。

197.你是不是有病,好端端的咒老子

( “你怎么来也不跟我说一句?”

人还在走廊上就逮到孟晞了,要藏去哪里呢,跟他捉迷藏么?

此时他攥着她的手,孟晞在笑,当着那么多姑娘的面,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开会开这么久,想着一起回你家,就过来了。”

“饿了没,我们叫吃的,现在是走不了。”

项默森拉着她进了办公室,身后一群玻璃心的姑娘心里唉声叹气,那感觉跟暗恋对象拉着女朋友在面前秀恩爱是一样的道理踝。

别怪姑娘们眼光高,那是因为她们面前出现的男人太优秀了,智商短路的时候会把自己的理想对象定为此种类型……

项默森点了几样孟晞喜欢的菜让餐厅的人送来,童睿不便当电灯泡,关了门暂时离开耘。

“你给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别等我们俩吃饭了。”孟晞说。

“嗯。”

项默森拿出电话打过去跟汪绮玥说了两句,收线之后回到座椅上,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孟晞过去坐。

孟晞坐过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今晚忙完了还是回去一趟,吃顿宵夜也好。”

“行。”

什么都听她的,总觉得她是个为别人考虑的好姑娘。

项默森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摩挲,孟晞坐在他腿上,视线所及处就是她丰润的xiong部,呼吸时,在卫衣拉链里面轻轻上下起伏。

他低头,脸埋在那里,鼻腔里一阵馨香,让他特别满足。

夫妻之间的亲密,并不一定体现在实质行为上,肢体的触摸也能让彼此满足,甚至有时候肢体的接触并非与情yu有关,只是简单的,想和他这么亲密——这当然只是孟晞所想。

男女的脑回路完全不一样。到了项默森那里,他脑子里想的如下:就是想揉她的胸,想进ru她的身体,狠狠的撞她,然后听她jiao床……

此时此刻。

“你在想什么?”孟晞问。

“在想你生完之后第一次用什么姿势爱你。”他抬起头,想都不想就这么说,很正经的表情。

“……”不要脸!

二十分钟后他们点的餐送来了,两人坐在茶几前。

项默森给她夹菜,以­肉­类偏多。现在孟晞为了孩子每顿会吃很多­肉­,也会喝很多炖汤,所以她去称体重的时候重了十斤完全没什么可惊讶。

她觉得到生孩子的时候估计能长到13o!

无所谓了。

“吃完饭你看你是要先回老宅,还是等我一起走?”项默森优雅的吃饭,衬衫袖子挽起,他给她夹菜,抬头问她。

“我想等你。”

孟晞说这话,自己没意识到这语气已经差不多等同于撒娇了,男人笑了下,点头,“好。”

“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我电脑,密码是我俩结婚纪念日。”

“噢。”

孟晞咬着筷子,眨眨眼,心里好甜啊。

“电脑辐­射­会造成胎儿畸形,这话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

“其实孕­妇­不用电脑不是因为电脑有辐­射­对孩子不好,而是坐久了对孕­妇­腰椎不好。你看很多白领每天对着电脑,预产期才去的医院,人家孩子畸形了吗?当然,能不用就尽量不用,也不需要太刻意。”

孟晞点头,表示赞同。

项默森跟她解释,“家里的家电,类似于电吹风,微波炉,尤其是你的手机,辐­射­都过电脑很多倍。再说了,目前医学上还没有出现因电脑辐­射­导致胎儿畸形的案例。”

孟晞听完看他,“要是我生出了三条腿的宝宝,你会嫌弃吗?”

男人夹菜的手一僵,然后笑了,“三条腿……你说的是男孩儿吗?”

孟晞:“……”

还真不是同一个频率的人啊。

下一秒,只听他说,“只要是你生的,三条腿六只眼睛我都不嫌弃。”

…………

吃完饭项默森休息了一阵,下属都已经恭候在会议室了,他鸟都不鸟,且让他们等着吧。

他想抽烟,人都走到窗口了,这才想起孟晞在这里。

拿出的烟只在指尖夹了几秒钟,自觉的塞回烟盒。

孟晞吃完饭有漱口的好习惯,这会儿漱口完毕从他的休息室出来,见他还站在那里没走,便问,“你怎么还不去,不是说了只休息半小时?”

这都四十多分钟了。

“想跟你待会儿,几分钟都行。”

男人转身将她拉到怀里,低头,双臂拢紧深深的望进她水汪汪的眼眸。

想和她接吻,这念头又来了……

留着吧,晚上回去再说。

他按捺住了,却还是没忍住在她额上浅吻,孟晞配合的闭上眼睛,回抱他,双手拉着他腰间衬衫的料子。

“最多

三个钟头。”

他说完又亲了她一下,走之前在门口回头看了她,笑着说,“要是累了可以去里面睡会儿,在梦里和我做愛。”

“你快走!”这人真是太可恶了。

等项默森的时候孟晞用他的电脑跟梁爽许念聊微信。

她们三个人的群名字很逗,叫做【高逼格是美德】,梁爽起的。

今晚话题围绕男人出.轨。

许念:不要觉得不可能,男人呢,他说爱你的时候是真的,但他下半身有需要也的确是真的。

不能因为他在外面有了三儿就断定他不爱你,同样,也不能因为他爱你就不养三儿。

梁爽:你意思是,你男人也有可能在外面有女人?

许念:暂时倒是没有,我俩才结婚没几年,估计新鲜感还没过。

但是你知道有钱的男人,他有那个本事左拥右抱啊,搞不好哪天就对我没兴趣了。

无所谓,我有工作能养活自己,也不怕被抛弃。

梁爽:也是。

我一直觉得无论如何女人都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以防万一。

就算当下男人爱你,世事难料,搞不好哪天就踹了你呢。

女人靠男人养一时不是本事,除非他心甘情愿养你一辈子。

不过我真不习惯嫁给一个男人就没了自己的工作,花他的钱陪他睡,这跟长期卖yin有什么区别?

孟晞:……

孟晞:【惊悚】

孟晞:那你愿意和许奈良保持长期卖yin的关系吗?

许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爽:【害羞】愿意!

许念:【翻白眼】

孟晞:【翻白眼】

许念:啊,小晞,那你有没有问你家项默森,那个女人是谁?

孟晞:没。

许念:为什么不问?

孟晞:为什么要问?

梁爽: ...

(没必要吧,我觉得项总不是那种人。

梁爽:以前他们还没一起住的时候,他每次晚上来找小晞,一看就是浴求不满的,你想啊,小晞没和他一起住他都没找女人,现在小晞怀孕也就大半年时间他都挨不过嘛?

孟晞:对啊。

许念:情况不一样。

当时就算没一起住,隔三差五还是能荤一次,现在是连着很长时间吃素,他已经尝惯了荤腥,估计是受不了着寂寞的。

孟晞:……

梁爽:有道理。

梁爽:意思是,女儿你现在到了婚姻的瓶颈期?

许念:要信我这双慧眼,我看错不了,那女的一定是项默森的红颜知己……我意思是更往上展的红颜……知己……

孟晞:你们电视剧看多了。

……

孟晞不想和她们俩聊了,满满都是负能量,她是相信项默森的,出.轨这种事哪会生在他身上!

合上电脑,孟晞去翻他书柜里的书。

全都是金融方面,她没什么兴趣,索­性­去了他的休息室。

孕­妇­随时随地都可以有睡意,孟晞就是。

那柔软的床,倒下去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她还真的做了个梦,梦见和项默森在香港老宅的花园里种花,而不是他说的那个。

接近十点,项默森开完会回了办公室,外面没人,不难想象她应该是等他等得困了此时在里头睡觉。

他得先收一个邮件。

打开电脑,孟晞登6的微信还没退出。

等待对方邮件的过程中,他随意浏览了一下几个姑娘的聊天记录。

看着看着就皱眉了。

这个许念,她有本事把她说的这些话让她老公知道!没事跑来给孟晞灌输这些东西,她脑子抽掉了吗!

心里有点恼,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我说,你最近跟你老婆吵架还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

对方听着心情不错,倒是被他这句话说得不怎么高兴了,“你是不是有病,好端端的咒老子!”

“她在­干­什么?”

“洗澡。”

“自己翻她微信。”

项默森说完就挂断,他能想象得出几分钟后某户家会­鸡­飞狗跳。

即便别人家里­鸡­飞狗跳他也不能满意。

虽说孟晞很相信他,但好歹许念和梁爽是她最好的朋友,一次二次说这个孟晞可能不会放在心上,那时间长了呢?

收完邮件去休息室,刚好孟晞睡梦中翻了个身。

他过去坐在床沿,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小晞,咱们回家了。”

孟晞闭着眼睛皱了皱眉,缓缓睁眼,眼前是男人放

大的俊颜,两条手臂挂在他脖子上,打了个哈欠,“现在几点了?”

男人看了下时间,“十”

孟晞坐起来,拿了一旁的外套穿上,此时她身上就穿了卫衣里头的吊带衫,项默森怕她着凉,动作比她更快的,帮她穿衣服。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一层就只剩了孟晞和项默森,从办公室出去,外面安静得很,男人一手桥她,另一只手帮她拿包。

“一觉醒来觉得饿了。”孟晞边走边说。

“回去让陈姐给煮个宵夜。”

项默森按了车钥匙,远远的看见他的车灯亮了。孟晞挑了下­唇­,对他说,“还是你煮,我更想吃你煮的。”

“可以。”

上了车,项默森给她记好了安全带,孟晞趁那几秒种的时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脸,瞧着车窗外。

项默森­唇­边笑意散开,这姑娘,越来越会讨好他了。

前些日子汪绮玥两姐妹和陈姐在山里住了一段时间,昨天回来的,家里人很久没聚在一起,这才让所有人今天回去吃顿饭。

汪琦云知道今晚会见到项默森,所以事先打了那通电话,以免见面之后他再逼她。她自有她的用心良苦,项默森未必没有。照他说的,他完全可以有更自私的做法。

本以为大家吃完饭呆不了多久就散了,哪知道项默森和孟晞回去却看见客厅里还在热闹,项璃、项景枫、贺梓宁在陪汪绮玥打麻将。

“二筒!”

“杠!”

贺梓宁出了块牌,汪绮玥笑眯眯的杠了,然后再摸一张,糊了,“杠上花,梓宁,给钱。”

贺梓宁:“……”

“外婆,您是不是就等着胡我呀,这都多少次了!”

“八番,一百六,给钱给钱!”

汪绮玥推了牌,笑着盯着贺梓宁,贺梓宁一边拿钱一边说,“不想玩了,一晚上都输了一千多了!”

恩施在旁边笑,捏他耳朵,“让外婆开心嘛,你别这么小气,回头给你零花钱。”

在场的都笑了,尤其是项景枫,“有脸没脸,还要媳­妇­儿零花钱。”

贺梓宁脸皮很厚的说了一句,“她给我钱花说明她疼我。”

这时候项默森和孟晞从外面进来,看见大家坐在麻将桌前,刚哟了一声就被贺梓宁叫住了,“呐,小舅回来了,小舅是麻将高手,换他来。”

孟晞进屋挨个打了招呼,此时汪琦云就站在家姐旁边,见了项默森,下意识的收回目光。

项默森的视线在她脸上轻轻扫了一眼,仿若未见,笑着走过去在梓宁让出的位置前坐下,脱下外套递给孟晞,一边挽袖子,“行,谁赢了你的钱,我双倍给你赢回来。”

机麻出洗麻将的声响。

三分钟后,项默森摸了一把好牌,回头看孟晞,“不是想吃宵夜?要等我打完牌呢,还是这就让陈姐煮?”

孟晞笑,“得了你,打你的牌,我自己去煮。”

孟晞去厨房了,许仁川在一旁看不下去,便过去帮忙,顺便也给自己老婆煮一碗。

冰箱里有鱼有­肉­,还有一些新鲜蔬菜,许仁川问孟晞想吃什么。

孟晞扫了扫那些食材,“仁川哥,我们做杂酱面吧,你会吗?”

许仁川挑眉,很是自信,这就开始捋袖子,“还没有我不会的。”

黄豆酱,香菇,­肉­末,老抽……东西很齐全,孟晞在一旁打下手,一边听许仁川教他这个该怎么做。

厨房外头音量很大,麻将桌那边太吵了,明明平时都不是大嗓门,怎么每次打牌的时候吆喝声就那么大?!

那天晚上不止孟晞吃了宵夜,每个人都吃了。

许仁川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尤其瞧着他对项璃关怀备至的样子,汪绮玥对这个女婿是十分满意的。

他们打牌打到凌晨两点,孟晞先前睡了两个多小时,反正也不太困,也就陪着☆后每个人都留下来住。

项默森赢了很多钱,贺梓宁让他分点,他直接把钱给了孟晞 ...

(,不分给他,贺梓宁蹭蹭孟晞:“我输了一千一百八!”

“关我什么事!”孟晞把钱揣好就上楼了。

贺梓宁咬牙启齿的在楼下喊,“要不是我腾地儿给你,你们俩能财吗!”

恩施搂着他的腰回他的房间,把钱包塞给他,“咱不稀罕,咱有的是钱!”

项璃也输了,回房的时候许仁川拍马屁,“我知道,你是故意输的,就想让你妈和你大姐开心。”

项璃:“……”

回房之后关门,项璃被他按在门上,还没等他开口她抢在前头问他,“老实说,你去帮小晞做宵夜,其实就是想在我妈面前表现一次是不是?”

他笑,手指摩挲她的­唇­,“哪有,小晞一个孕­妇­,我就单纯的想帮个忙

。”

项璃瞪他,“谁信!”

隔壁房间,贺梓宁和许恩施。

洗漱完了正要躺床上去,贺梓宁突然叫住恩施,“那什么,你有没有现最近姨婆的话很少?”

恩施一愣,掀开被子慢慢钻进被窝,“没有吧,我跟你姨婆不是很谈得来,没有注意过她。”

贺梓宁皱眉片刻,过去拥住恩施,“可能是我想太多了,睡吧。”

“明天你早上几点飞机出差?”恩施问他。

“十你要送我吗?”他嘚瑟的笑起来。

“我挺着肚子你忍心吗?”

“我过了快一个月和尚生活了你忍心吗?”

“……”

此时的书房,汪绮玥坐在以前老爷坐的书桌前,一脸严肃的盯着项默森,与先前在楼下打牌时的平易近人判若两人。

“说吧,等了你这么久的解释,打算如何给我说法?”

她开口,语气淡漠,老爷死后,她对项默森一直是这种态度,就是她这种态度,一度让项默森难受得辗转反侧。

今晚孟晞一直跟他在一起后,到现在才点了根烟。

单手抄在裤袋里,一手夹着烟,闷闷的抽了好几口,这才抬头看着眼前看他像看仇人的母亲。

其实心里的焦躁这段时间已经在慢慢的散去,但是这会儿,母亲的表情,母亲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那些情绪一点一点再次聚集拢来。

今天这顿饭类似于鸿门宴,汪绮玥倒不会在饭菜里下了毒让他死,但他一直避而不见这让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家里人全都回来吃饭,他项默森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项默森确实是没打算回来的,换了以往,高层会议再是要紧,也完全可以挪到第二天去开。

是陈姐给他打电话来的,说是他母亲安排了今晚家宴,连恩施梓宁仁川小璃恬恬都会回去,让他务必得回去☆近他母亲情绪不是很好,最好是不要再惹她生气。

项默森且先应着,回不回去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是他没想到孟晞来接他了,她的想法单纯而温馨,就是想来接工作的丈夫下班后回家和家人吃顿晚餐,顺便看看婆婆。

孟晞的懂事和体贴,让他没法拒绝。会议进行了一大半,他没那个打算暂时搁置,于是听她的,开完会再回老宅。

198.他说他忙,却和漂亮女人出现在餐厅

( “解释我没有,他摔死了,的确是我的责任。”

项默森捻灭了烟蒂扔出窗外,回过头来再看母亲,此刻她抿着­唇­眼底愠怒,他缓慢踱步到她面前,“不早了,您回屋好好歇着。”

“项默森。”

汪绮玥连名带姓唤自己儿子,项默森还没来得及要出去,视线对上她,声音平缓,“您气我也好,还是觉得是我害死了他,不管在您心里我是不是罪大恶极,我都没法跟您争辩,所以您还要问些什么,我也回答不了。”

“你在他房里都跟他说了些什么?!耘”

汪绮玥站起来,心里的愤怒已经尽量抑制了,可怒容是怎么都掩藏不了的,“他类似于瘫痪,根本不会下轮椅,要不是你刺激了他,他会从屋里爬出来吗?”

项默森收回视线,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我都承认他是因我而死您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杀了我给你丈夫报仇呢?”踝

从来不会以这种态度和长辈说话的人,此时此刻腮边青筋尽显,汪绮玥被他突然来的大声怔住,一时盯着他竟没反应过来,“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妈我很累,我真的很累。以前我一直以为这世界上没有我害怕的人,如今我才现我想错了,我怕您,我特别怕您,”

他咬紧了腮帮子,话说到这里突然就汀了,望着母亲,摇了摇头,“算了,我无话可说。”

看着他几大步迈出了这间屋子,汪绮玥愣愣的盯着门口,“怕我,我……我有什么可怕……”

项默森在自己卧室门口站住,用了几分钟时间收拾好情绪才进去。

自从老爷过世,他越来越害怕面对汪绮玥,总觉得每次跟她四目相对就想逃避,她眼神里的责怪那么明显,明显到项默森根本没法承受。

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在乎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样子的,老爷因他而死,汪绮玥把责任归结到他身上这是必然,那天要不是他去找老爷说那些话,老爷又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

自己的亲生母亲,她的责怪,她对他的厉声质问,似乎已经将他以前的孝顺全都抹去了,在她心里这个儿子是如此不堪,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项默森每次想到汪绮玥会在心里这么想他,他就难受得胸口窒闷,这跟和别的女人传绯闻被老婆误会了不一样,他甚至找不到任何一项可以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孟晞洗漱完了在床上等他,看了好几次时间他都还没回来,不由得会想婆婆到底把他叫去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久?

直到卧室门被推开,孟晞掀开被子下了床,看他神­色­异常,心下一阵担忧,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就被他几步上前一把抱住。

“……”

孟晞穿着单薄的睡衣,在他的怀里,能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抬起双臂两只小手放在他的腰上,小声的试探问,“被妈骂了?”

他不吭声,将她抱得更紧。

孟晞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他错开了身子尽量不碰到她。脸埋在她的后颈窝,闭着眼,想要把自己身上承受不了的那些重量,分给她一些。

孟晞个子太小了,几乎负荷不了这高大健壮男人的体重,此时他的脆弱无需言表,孟晞感受得到,她没有在说话,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又一下。

“那天,我跟他说完那些话之后,一眼都没再看过他,我转身就走,连门都没关上。我到了楼下,我问那些佣人二姨去了哪里,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到楼上有动静,根本就没法相信,他就这样摔了下来。”

项默森放开了孟晞,视线往下盯着脚下的地板,即便是这样,孟晞依然看到了他眼中湿润。她拉着他的大手,紧紧的抓着,她问,“你找二姨­干­什么?”

项默森抬头,半张着­唇­木然的盯着孟晞许久,他的沉默换来孟晞再一次问,“找二姨有什么事吗?”

良久,他松开了孟晞的手,“我忘了。”

说完他就去了盥洗室,孟晞也没怎么怀疑,事情过了好久了,当时情况混乱,他要是忘了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刮胡子要我给你打泡泡吗?”孟晞在盥洗室门口问他。

“不用。”

“那洗澡要我给你搓背么?”

“无事献殷勤,努力讨好我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项默森打算明天早上再刮胡子,有点困了,想要赶紧洗完睡觉。脱衣服的时候一直望着孟晞笑,“说吧,想要­干­什么?”

“哦,我就是想问问,下个星期我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孟晞歪着脑袋。

此时某人已经脱­干­净了站在花洒下,拧开了水,回头朝她挑眉,“命.根.子送你要不要?”

“……”

估计是问这问题的时机不太对。

孟晞不再理他了,回了卧室,拉开被子把自己裹好,一边想,这人怎么这么坏

呢,仪表堂堂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是满身的劣根­性­!

可是他刚才回来的时候脸­色­明明很不好,到底是怎么了?

问他,他又轻而易举就绕过去了,他要是不愿说,是怎么都不会开口说的。项璃结婚前孟晞就觉得项默森有心事,虽然这段时间没有窥探过,心里总是担心的。

没多久男人洗完澡出来了,关了灯搂着她睡,黑夜里,孟晞很难闭上眼睛。

……

隔天下午项恬没课,也不愿跟同学出去逛街,一头扎进图书馆呆了半天。

差不多四点钟的时候,她听到管理员那个方向有道熟悉的男声,视线寻去,便看见一身便装的许奈良。

他来这里做什么?

项恬将桌上的书收好,抱在怀里朝许奈良走去。

“喂!”

许奈良站在书架前找他要的书,被身后的人大声一吼吓得一震,转过头来就对上项恬作弄的小眼神儿。

“好好打招呼不行吗,非得吓人一跳?”许奈良笑着戳她额头。

“我这是报仇。”

“你报什么仇,我怎么招你了?”

许奈良今天心情好,背靠着书架跟她理论,只听项恬说,“上次在夜.店,我三哥让我跳钢管舞,你在旁边也不帮我,有那么好笑吗,我跳多久你就笑多久!”

“你是很好笑。”

许奈良说完继续找自己的书,项恬站在他侧边捣乱,他找了一本,她就放回去一本,嘴上嚷嚷,“哪有你这样的人,怎么说都该帮忙袒护我吧,就知道看我笑话!”

“你错了就是错了,我袒护你那就证明我跟你同流合污。”

“可你对我姐怎么那么好啊,她犯了错了你还原谅她……”

没等她把话说完,许奈良皱眉一把从她手里夺回找到的那几本书,“你这说的哪跟哪,你姐有什么错,要错也是许仁川的错。你一个小孩子,一天到晚去纠结这些细节­干­什么呀?”

他走得快,项恬紧紧跟着他 ...

(,还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我替你不甘心。”

“项恬!”

许奈良甩开了她,指着一处空地,严肃道,“给我站好!”

这人是军人,扭捏撒娇在他身上不好使,项恬吐吐舌头,站到了一边儿去,嘴里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你就是偏心,挽着你不让,拉着你不让,说什么军.人有军.纪,要是项璃这么做你可不知道多高兴呢!”

“听听你说这些像什么话!”

许奈良懒得跟她废话,想几句话打了她,“她是我喜欢的女人,她就是要睡我我都高兴更别说别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

她很大声的吼,但凡在图书馆看书的人都应该听到了。

许奈良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一直知道,可项恬对他来说是不成熟的,也就从来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此时被那么多人盯着,今天没穿军装也不至于搞得很麻烦,但项恬这一吼吼得他心头鬼火冒,立马就回了她一句,“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你凭什么喜欢我?”

项恬:“……”

“许奈良你欺人太甚了你,你意思是我配不上你?”

“我对脑子不好的人没兴趣。”

书拿到管理员那里登记,项恬不依不挠紧随其后,“我脑子不好?你说我脑子不好?许奈良你个大傻x,我和项璃同父同母你怎么不说她脑子不好!”

“……”

许奈良闭了闭眼,把书放进双肩包以后指着她说,“别再跟着我。”

项恬冲到图书馆门口朝他的背影大喊,“许奈良我讨厌你!”

一转身,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项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当众表白被围观,脸红得不行了,拿了自己东西就跑。

跑了一路就哭了一路,心里在骂,许奈良那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她人长得漂亮,在年级上也算比较出名的女生,图书馆那么多人,估计她对许奈良表白被拒已经通过各种方式传得很开了。这个时候她不想回寝室,没准儿寝室的舍友也已经知道了,一会儿拉着她东问西问会被烦死的。

她打算回家。

背着书包走在通往后门的林荫道上,心头在想事情,身后的车一直在鸣笛,直到车开到她面前了她才注意到。

那辆白­色­奥迪在她面前停下,车窗下滑,一张英俊的男人脸探了过来,“看你像是心情不好,我又没有猜错?”

项恬望着6从然,好几秒后才说,“老师好像没义务要窥探学生的心事。”

“你可以把我当你的朋友。”6从然推了推他的金丝边眼镜,如是说。

项恬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已经很久了,她总是觉得这个6老师对她很好,好得过了老师对待学生的

范畴,很多行为让她没法不乱想。

“要去哪里,上来,我送你。”他拉开了车门。

“不用了,我可以打车。”

“拒绝老师的后果,极有可能是期末挂科。”

他笑着,半开玩笑说道。

项恬面对这“威胁”,没辙,只得上车。

她系好了安全带,转头望着这个跟她三哥年纪差不多的男人,“6老师,那么多女学生都没这个荣幸坐您的车,偏偏我运气这么好。”

顿了顿,她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6从然脸上一直挂着淡然笑意,“你们学校从来没有规定师生不能谈恋爱。”

……

……

孟晞生日这天。照惯例,中午和朋友过,晚上才回家和家人一起过。

由于是孕­妇­,要忌口,很多东西不能吃,于是许念挑了一家养生菜馆。

“去年我们吃的那家火锅生意太好了,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要是不提前定好位置,来晚了就得死等。”

梁爽给孟晞剥了个虾,顺便也给许恩施剥一个,照顾孕­妇­她最在行了。

“好羡慕你们啊,每年都一起过,不像我,结婚之前每一年生日都必须在家和爸妈大哥二哥一起过。”

恩施摇头叹气,心说自家爸妈也太苛刻了。

许念一听这话就乐了,“什么年代了,怎么一点自由都没有,还把你当三岁孩子呢?”

“是啊,有时候我就很无语,”

恩施瘪嘴,耸了下肩,“从小他们就这样,管得特别严,说是怕我在外面学坏了,什么kTV啊会所啊都不准我进。两年前毕业和梓宁结婚后还稍微好一点,大概觉得我嫁出去了,以后都得婆家管我了吧。”

梁爽眨眨眼,问她,“那你婆婆管得你严吗?”

“我婆婆还好,她话不太多,也不喜欢管别人的私.生活。就是那时候梓宁老和我吵架,她看不下去了才会到我们房里来说几句。”

那时贺梓宁跟她毫无感情可言,三天一大吵,通常是晚上项景枫在楼下看电视,就听见楼上噼里啪啦摔东西,起初她还上去劝劝,后来习惯了,劝都懒得劝,实在吵得家里没法住人了,这才上去拍几下门,当时他们俩的生活简直乌烟瘴气。

项景枫平时话不多,也很难跟人起冲突,唯一一点就是她有洁癖,见不得家里乱糟糟的。许恩施自小娇生惯养,都有保姆给她收拾屋子,嫁到贺家之后,贺家的佣人除了每周末去收拾主人卧室之外,一般情况是不会随便进他们房间的,所以她和梓宁那间房就特别乱,到处都是她的衣服鞋袜,项景枫为此说过她几次。

许恩施回忆起来,其实自家婆婆是个挺好的人,比起那些婆媳关系极其难处的家庭,她算是幸福多了。

“你呢,小晞,你婆婆好不好相处啊?”

梁爽现在对这个很感兴趣,就跟她明天就要嫁到谁家了似的,

孟晞仔细想了想,“项默森他妈妈除了爱面子,除了做事比较强.势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她对我挺好的,我也挺喜欢和她相处,她就是那个年代的大家闺秀,有知识,有涵养,坐在一起也不怕没话说。”

许恩施嗯了一声,接着说,“对,外婆和姨婆一样,天生的贵­妇­,看人看事眼光特别高,骨子里是骄傲的,私下相处却又是随和的,我也很喜欢她。”

再去问许念,许念托着下巴叹气,“别提了,我婆婆简直就是泼­妇­中的战斗机,通常是我们说一句她说一百句的,跟她一起吃饭,我和我老公几乎都是全程沉默。”

“老年人需要哄的。”

梁爽像是很有经验,笑着给许念夹了块排骨,嘿嘿的说,“搞不好你和你家老程赶紧给她生个孙子就堵住她的嘴了,这方面我太懂了我跟你说……”

“看起来你对婆媳相处之道很有见地。”孟晞说。

“那是。”

“这样啊,我跟你说件事,说不定对你和恩施二哥的关系展有点帮助。”

孟晞 ...

(说着笑看恩施,恩施也嘻嘻笑了,梁爽立马正经起来了,看看孟晞,又看看恩施,“怎么回事呀,要说就赶紧说。”

恩施清了清嗓子,“哎呀,这简直是缘分啊。爽爽你去年考的研究生,今年我哥也去考了,而且,是同一间学校,我想你俩以后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多,”

说完,她凑到梁爽面前,“开不开心?”

梁爽小女人娇羞状,“开心。”

然后哈哈大笑,“真的吗真的吗,怎么这么巧啊……”

突然她脸上笑意僵住,视线越过孟晞肩膀,看向了玻璃窗外那辆商务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

“小晞,sorry啊,以前我说项总不会变心这话收回。”

“……”?

孟晞一听这话,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于是,她看见项默森和sophie走进了餐厅。

他们直接往楼上包厢走,看样子是提前预定的房间,孟晞瞅着那两个人一前一后默契的背影,霎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先前电话里问他,他还说他很忙……

“对了,我认得她,”

许念的目光盯着那两人,直到他们到楼上去了,这才对孟晞说,“那天跟你打电话说坐你老公车的女人就是她,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漂亮?”

孟晞抿­唇­不语,却不禁拧了眉。

垂了眼,视线盯着桌上餐盘,心跳开始乱起来。

恩施怕孟晞难受,一个劲儿跟许念使眼­色­,宽慰孟晞说,“说不定是小舅公司的合作商呢,小晞你别误会……”

“合作商需要单独吃饭吗?有说有笑,跟合作商有这么亲热么?”

这顿饭估计是没法吃了,从孟晞说了这话开始。

她握筷子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可见她是在生气,不然用这么大力­干­什么?

那是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扭头瞪着许念:都是你乱说话。

许念吐了下舌头,眼神在对她说:我哪有乱说,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梁爽咳嗽两声,试图替她心中的好男人项总找点说得过去的理由,“那个……小晞,主要是你现在怀孕了,你知道男人的下半身……上次不是说了吗,他爱你不一定不在外面找,在外面找了也不一定就是不爱你……”

“别说了。”

孟晞打断她,“我有分寸,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

下午六点,项默森从公司出来。

给孟晞打电话,想问问她需要他从外面带点什么回去,她没接,估计手机不在身边。

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此时在他的车上。

早些时候孟晞翻阅时尚杂志的时候,指着一款限量版的项链问他好不好看,当时没有问她是不是喜欢,在心里已经想好这就是她今年的生日礼物了。

去年,前年,她嫁给他的这两年,其实他都有买过礼物,只是给了她之后不知道被她随手放在什么地方去了。

199.今天可以惯着你,明天也可以换了你

( 记得去年前年的生日,孟晞都是和爸妈一起过的,项默森到了下班时间去贺氏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去。

通常孟晞生日头一天汪绮玥会在项家给她提前过了,人多,也热闹。

今年汪绮玥是忘了这事儿,直到孟晞生日当天早上才给她打了电话,说最近心里放的事情多了,也就把她生日给忘了。

孟晞想到那天晚上项默森和汪绮玥谈过之后整个人情绪很不对劲,接着这一通电话问婆婆,是不是还在怪默森耘?

汪绮玥心里也清楚,儿媳­妇­自然是站在儿子那边,现在她说太多责怪的话也显得很没有意义,也就没必要说了。

她对孟晞说,不是怪他,就是觉得他欠我一句解释。

孟晞本打算把婆婆的话转告给项默森,但是中午在餐厅看到他和那个漂亮女人之后,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下午六点,项默森到家踝。

这阵子孟晞在花园里晒太阳,一边学习给孩子织帽子,见项默森回来了,远远的看了一眼他那车,之后就埋头专心做自己的事,不打算主动搭理他。

孟晞觉得最近自己是越离不开他,越依赖他,按照女­性­正常的生活方式,这是很危险的。当你觉自己离不开谁了,那对你不会有好处。

项默森停好车过去找孟晞,在她面前坐下,端起她的杯子喝水,一边看她的表情,“怎么感觉今天还不如以往高兴?”

孟晞头也不抬的回她,“按理说女人过生日不是什么好事吧,说明年纪大了。”

项默森笑,从她手里拿过针线,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你才二十五岁,又不是五十二岁。”

“到底也是又老了一岁。”

孟晞面无表情道。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屋里走。

项默森脸上笑意僵了僵,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跟在她身后。

到了楼下客厅,一阵饭菜香味扑鼻而来,项默森换着鞋就说了一句,“好香,今晚饭菜一定丰盛,可得多吃一碗饭。”

说完看了孟晞一眼。她在前头换了拖鞋就上楼了,明明项默森说这话是找话题跟她搭讪,偏偏她就不理睬。

眼见她上楼了,项默森在楼梯处进退两难,正好岳母过来了,他问,“小晞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糟心事了?”

江燕秋皱眉盯着二楼方向,“我也不清楚,就是下午和朋友约会完了回来就不怎么爱说话,一个人在房里东搞搞西搞搞,也没午睡。”

“没有午睡吗?”男人蹙眉,双手Сhā在裤兜里。

“是啊,没睡,问她她说睡不着。”

“之前不是老爱犯困吗?”?项默森说着就上楼去了,岳母说快吃饭了,让他们俩早点下来。

皓皓本来在自己房里写作业,听到外面三叔叫小婶婶开门的声音,探出脑袋里,咬着笔杆子,“三叔你没钥匙吗?”

项默森看了他一眼,“自己去写作业。”

“哦。”

于是皓皓把自己的房门关上了。

孟晞很显然是在和他置气,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不理他,还把卧室门上了锁,不让他进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项默森最近很容易焦躁,孟晞莫名其妙跟他使小­性­子他有些不可忍,敲了几次门没反应,手上力道就大了些,敲门声音一大,里头的人走过来开了门,沉着一张脸开了口,“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以为你没长耳朵!”

心情不好,语气也就不好,也不怕自己这话难听了,项默森看了她一眼,和她错身而过进屋了。

本来打算一回来就把项链给她的,还可以一阵亲热,这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他把西装扔在沙上,自己去更衣室换了居家衣裤,孟晞不理他,他也就懒得热脸贴冷ρi股。

两人在屋里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大概六点半的样子,孟凡上来叫她们吃饭了。屋里气氛不太对,孟凡不知道两人生了什么,夫妻之间的事长辈有时候实在不便介入,既然没吵架,想必也不严重,也就没有过问。

孟凡先下楼了,项默森灭了手上拿根烟,见孟晞裹着薄被靠在贵妃榻上无动于衷,完全没有要下去吃饭的意思,他往她跟前一站,“这生日还过不过了?”

孟晞仿若未闻,视线一直盯着手上的杂志,他一把拿开那本杂志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今天生日还过不过?”

孟晞皱眉,“我过不过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回事,别仗着我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孟晞我告诉你……”

“今天惯着我,明天也可以换了我,是吗?”

孟晞打断了他的话,慢慢坐起来,仰头跟他对视,很平静的说,“项默森,我也忍你很久了。你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我猜不透,我也

不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从你父亲过世到现在,你就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老实话,你有把我当你的妻子吗?或者,你有信任过我吗?”

“别他妈跟我说信任!”

项默森抚额低吼,“我早就不知道该信谁,有谁值得我信……”

他情绪渐渐开始激动,孟晞看见他眼眶在红,心里一阵愕然,自己也没说什么呀,不过就是想用激将法刺激一下他,让他跟她说说心里话,有这么严重吗?

两人对视了一阵。

几分钟过去。

江燕秋估计是在楼下等这两人吃饭等久了还不见人,又上来叫他们了,走到门口看夫妻二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无声对峙,霎时一僵,“­干­什么呀,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

项默森扭头看了一眼岳母,半晌,他说,“我出去一会儿。”

说完转身就走,拿了车钥匙,连衣服都没换就出门了。

孟晞呆立在原地,眨了眨眼,觉得项默森现在太让人费解了。

换了以往要是她跟他胡搅蛮缠他一定耐­性­很好的哄她,而今天她就说了那么两句,就这么离家出走?

楼下,皓皓见他三叔脸­色­很不好的从楼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喊人,他就已经出门了。

孟凡从厨房里端出来最后一道菜,见项默森走了,急匆匆的追出去,“默森,默森!”

“三叔,三叔你上哪儿去啊!”

皓皓放下碗筷也追了出去,草坪上,项默森的车子很快就已经开了出去,眼前只剩下飞扬尘埃。

“爷爷,我三叔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皓皓不解的问孟凡。

“爷爷也不知道,估计是……生你小婶婶的气。”

孟凡叹气,夫妻之间小吵小闹也正常,像他和江燕秋这样极少红脸的夫妻毕竟是占少数,不过默森今天是冲动了,小晞生日,怎么着也该忍忍。

楼上房间。

孟晞在项默森走后就去了阳台 ...

(,看他把车子开出去,心里万般滋味,难受得很。眼眶一阵酸胀,忍了又忍,好歹没有哭出来。

她想,现如今他对她的不耐烦,是不是足以说明他在外头已经有了新的感情寄托?如果是,那么,今天中午餐厅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她吗?

“你们俩吵什么呀?”

江燕秋严厉的瞅着女儿,以她对项默森的了解,觉得挑起战争那个人应该不会是他。

孟晞摇头,无话可说。

“今天你生日呢,你说他就这么走了像什么话!”

“我惹他了,他要不走,继续留在这儿生气呢?”

孟晞也不想多说,往外走,“下楼吃饭吧,别管他了。”

她以为在自己确定了某些事之后会伤心痛哭,却并没有。男人变心容易,但是想要牢牢抓住男人的心却并不容易,她想,自己才是项太,只有她和他的关系是唯一能被法律承认的。

有了孩子以后想法会不一样,那时候没有怀孕,有想过万一项默森因为她不能生孩子而不要她了,她会离婚。但是现在有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为了让他有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一定不能让他在单亲家庭长大。

争抚养权是争不过项默森的,她又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女人抚养,所以她不会提出和他离婚,直到孩子长大了,成家立业……

当然,这当中不排除有误会。

孟晞现在完全不知道项默森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有时候问他一点心事,他都像是很顾忌,完全说不到重点,时间长了,孟晞也会像当初的他那样,在对方那里找不到存在感。

今天她25岁生日,心里想过很多种他和她一起过生日的场景,唯独这状况是她想不到的。他就那么走了,走得斩钉截铁,走得毫无留恋。

当孟晞平静的坐在餐桌上吃饭时,项默森的车子开在路上,他给sophie打了电话。

sophie的诊所一般下午六点关门,不过今天有个病人呆久了些,也就走得比较晚。

项默森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刚送走了那个病人,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sophie很少这个时间段接到过他的电话,以往总听他说,说每天必须做的事就是陪老婆一起吃晚餐。

他今天不用吗?

反正人还没离开诊所,项默森找他也不外乎一种原因,于是她让其他人先下班,自己留下等他。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sophie办公室,sophie很意外,一身居家服甚至脚上还一双拖鞋的项默森让她很意外。

“项总,别告诉我您急切想要见到我以至于忘了换衣服?”

她让他坐,笑着打趣他。

项默森摇头,苦笑,“我是走得急,今天……今天我很失态,在我老婆面前。”

sophie怔了怔。

“我从

公司回去,本来心情很好,想要讨好她,想要跟她过生日……可是我回去,没说上几句话,她对我态度很恶劣。”

他低着头,双手支在膝盖上撑着额头,“我自己也知道,其实不是她的问题,是我心里藏了太多的事被她看穿却又没法跟她解释,夫妻之间不能坦诚,生矛盾这是必然,我不怪她,但是面对她的不谅解,面对她找我理论时对我产生怀疑的表情,我受不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sophie在他面前坐下来。

项默森会毛躁,会不知所措,这在她看来其实并不一定是坏事。

他有这样的认知,会觉得一个人藏着那些事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没有好处,他这样想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心事同他老婆分享了。

sophie问他,他没有吭声。

sophie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了。

她问项默森饿不饿,要不要叫东西吃。项默森望着天花板,又说了一遍,“今天我老婆生日。”

“我知道呀。”

sophie笑,一边走到办公桌那边拿起座机了,一边拨号一边说,“但是你已经很欠抽的跑出来了,你觉得他们还会给你留饭菜吗?”

项默森勾­唇­笑。sophie这是在骂他呢。

“麻烦,两碗馄饨,对,对,谢谢。”

挂了电话,sophie走回来,“将就一下,先填饱肚子。”

项默森点了头。

半小时后馄饨送来了,sophie付了钱,一人一碗坐在茶几前开吃。

sophie身上透着一种知­性­美,这知­性­美里不缺乏­性­感冷艳,但她知道自己的所有优点聚集起来在这男人眼里都不及他老婆一根头,所以哪怕对他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倾慕,也不敢表露丝毫,怕最后弄了一身难堪。

女人还是要知分寸的好。

“打算什么时候跟她坦白?”sophie问。

男人闷头吃馄饨,好半天才抬头,“除了坦白,没别的办法?”

“理论上看是这样的。”

“我说不出口。”

“现在你已经不会为这些事整完失眠了,也极少在梦里看见你父亲,这说明这段时间你调节得很好。”

sophie放下筷子,拿纸擦拭嘴角呃油渍,“其实我不妨告诉你,心理医生最多也只能帮病人一半,剩下的,还得靠自己。”

“我明白。”

“你们是夫妻,不管是福是祸,按常理都该一并承担。你所谓的说不出口,无非就是怕别人知道了笑话你们家,但对方是你妻子,她对你有的只是关心,她只是想要知道你心里放了什么事。”

顿了顿,sophie又说,“在同一件事情上,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可能相同,就好比我,我不站在你的立场,我也不能真的感同身受你为什么那么痛苦。你的妻子她可能和我一样,但是,她能做到我不能做的很多事,比如,拥抱你,安慰你,用更多的更有效的方式给予你慰藉。”

项默森吃完了三分之二碗馄饨,起身,走到窗前点了根烟。

因为是他,sophie没有出言阻止,换了别的病人可没这待遇。

晚上八

皓皓陪他小婶婶逛街,手牵手呵护备至,眼观六路,看见小石头一脚就给踹开了。

小婶婶今晚心情不好,得好好哄一哄。

都怪三叔,今天人家生日么,居然甩手走人,这什么心态!

小孩子不理解大人的世界,用自己的思维去思考,在他看来,就是三叔不对。

皓皓送给孟晞的礼物是他存了一个多星期的零花钱在路边摊买的迷你手机包,虽然很便宜,但是小婶婶特别喜欢,逛街的时候就用上了。

“晚上三叔回来我帮你惩罚他!”皓皓握拳,像是对他三叔积怨已深。

孟晞走得很慢,心情再是不好也被皓皓逗笑了,“你打算怎么惩 ...

(罚他?”

“嗯……今晚我霸占他的床,让他不能和小婶婶睡啊。”

“……”

饶了我吧胖子,你一翻身就把你妹妹压死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皓皓边走边唱儿歌,为了逗小婶婶开心,也当是给妹妹胎教了。

晚上九点,孟晞洗漱准备睡觉。

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爸妈,看他们那表情就知道项默森还没回来。

没回来就没回来吧,这是他家,总也会有回来的时候。

孟晞上了床之后就靠在床头看书,心里很平静。

她已经想好了,加入今晚他没回来,明天一定得去他公司瞧瞧,她不知道他平时在­干­什么,阿灿和童钴是知道的。如果今晚他回来了,明天他出门她就会跟着他,有机会的话,见见那个女人也是好的。

项默森是十一点多回家的。那时孟晞在被窝里并没有睡着,他却以为她睡着了。

一声不吭的把那条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后才睡觉。

通过他的这些举动,孟晞得出一些结论。

要说项默森在外面有了女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就跟梁爽说的一样,养不养小三跟爱不爱她没什么关联,或者他项默森就只是下半身有需要??先别管了,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项默森照常六点三十起床。

跑步半小时后回来洗澡,床上已经没有孟晞的影子了,他心想这人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更衣室有动静,走过去一看,是孟晞在换衣服。

三个多月的肚子,已有了明显凸痕,他在她身后站了好一阵,上前圈住她的身体。

“sorry。”

他先道歉,解释的事得再找机会,一大清早说些不高兴的,会很突兀,会影响人一整天的心情。

孟晞没有理会他,只顾自己穿衣服。

她找了一条粉­色­雪纺连身裙穿上,外头罩了件开襟针织衫,简单又不失优雅,穿在她身上很是漂亮。

项默森向来喜欢她不做作的装束,她从来不会很刻意的打扮自己,随便穿件衣服配个饰就让他觉得很合适,很好看。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有关于她的任何东西,在他看来都是极好的吧。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你就当我……当我一时脑子死机好不好?别跟我计较?”他说。

“我没计较。”

孟晞很淡定。从昨晚他回来偷偷给她戴上项链就知道他心里有她,怀孕期间的身ti出.轨,如果能把他扳回来并且深刻检讨,她可以原谅一次。

况且,项默森有没有出轨也只是她的猜测,还没有最后定论。

“你最近都这样,我习惯了,问你什么事你不愿意说急了就这德行。”

孟晞穿好了衣服,转过身来,“不过项默森啊,我们结婚了,记住,你有老婆。”

“是我错了。”

再一次道歉,拥住她,想要上前索吻。孟晞转开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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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大更,么么哒~~

200.这些不是你的错,不该由你来承受

( 项默森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疏离,身体一僵。

孟晞看了看他,从他怀里出来,想要装得若无其事,“吃早餐了。”

她从他身旁经过,他却被他拉住了手,“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孟晞还在为昨天的事心里不舒坦,他认为自己想得没有错。

“都说了不跟你计较。”

“为什么不给我亲?以前接吻你很乐意,也很配合,偏偏过了昨晚你就这样。踝”

他说得那么明白,孟晞倒是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她缓缓的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你别多想,我下去吃早餐。”

说完转身就走,背对着项默森,她的手摸着脖子上项链的吊坠。

那是她喜欢的物件儿,也是自己丈夫送的礼物,要说心里不欢喜肯定是假的。

要是昨天中午没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昨晚也没冷战,她想她的生日一定过得非常愉快,可惜,都毁了。

孟晞走后项默森在更衣室一直皱眉,她现在的态度完全就是排斥他,足够让他坐立难安。

早餐他喝了半杯牛­奶­,三明治咬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孟晞和皓皓坐在他对面,皓皓站在孟晞的阵营,一大早见了三叔就唧唧歪歪,抱怨他三叔对小婶婶不够体贴,小婶婶现在怀了妹妹还惹小婶婶生气。

项默森拍了胖子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哼,小婶婶说你喜欢妹妹,所以就特别想要妹妹。”

小胖子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就跑去背书包了,江燕秋要送他去学校。

项默森听完皓皓的话抬眼看向孟晞,此刻心头一暖,却面对孟晞冷漠的表情。

他不会那么傻,不会不清楚孟晞为什么昨天突然态度就变了,之前她和许念聊天时许念说过有一天中午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有些事说一次说二次都没用,到了第三次,不一定也没用。

几个女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不是感情就是购物,孟晞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自己怀孕期间又不能和丈夫做那档子事,难免会怀疑他有外遇,这很正常。

但是孟晞不开口说,他自己似乎也没有切入口去解释,此时他并不知道孟晞是在和他打心理战,谁先急,谁就输了。

八点钟他从家里出,今早左灿没有来,他吩咐的。

去公司之前得先去一趟sophie那里,他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过去再跟她聊几句,以后,估计就不会再去了。

离开时想要亲孟晞,见她一脸淡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项默森也不急,他觉得夫妻两个的问题,有的是时间慢慢解决。

他叮嘱了孟晞一会儿睡完回笼觉要加餐,却忽视了,今天她穿戴整齐分明就是要出门的。

项默森通常比岳父走得早,孟凡还在花园里浇花的时候他就已经出门了。

今天,孟晞有求于父亲,因为她要跟着项默森,要看他一天到晚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

孟凡不想做这种事,但好坏说不过孟晞,孟晞的理由是:爸,您就眼睁睁看着他在外面乱来吧!

前后相差两分钟,孟凡的车跟在项默森后面。

中间间隔了几辆车,没被他现,孟凡开车又快又稳,一刻都没有跟丢过。当然,孟晞怀着孕在他车上,自然是安全驾驶放在位。

好在项默森今天开车开得并不快。

红灯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前面其中一辆车改了道,中间就只剩一辆车了,也不知项默森在­干­什么,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的车辆,拿烟的手伸出窗外,在抖落烟灰。

他好像在打电话,在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他越高兴孟晞的疑心也就越重,在家没见他这么笑过,难不成是在跟那个女人通话么?

红灯变了,车子开出去,一路跟着项默森。

果然,他走的不是自己公司路线,孟晞抿着­唇­,皱了眉看父亲,“我有没有猜错?他并不是去公司。”

孟凡沉默,眉头皱得比她深。

最终车子使劲一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孟晞注意了一下,这是一幢商业楼,不像是可以金屋藏娇的那种。

下了车,她和父亲跟过去看到了项默森所按的电梯楼层。

又看了看地图,那一层的分布是这样的,字左边开始,有一家网络公司,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最右面积最大的那一块,是一间心理诊所。

孟晞想了又想,不知道项默森要去的是哪一间。

孟凡看看时间,问她,“一个人行不行,要不要爸陪你上去?”

孟晞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按了楼层,进电梯前对父亲说,“别告诉我妈,一会儿又该着急了。”

孟凡叹气,“你知道关心你

妈,就不怕我这个父亲心里难受?”

孟晞眼眶涌上一阵热度,垫脚抱了抱父亲,“对不起,是我太任­性­。”

“上去找他吧,如果是误会,一次­性­说情就最好。要不是误会,回家,家里还有爸妈。”

孟凡拍怕她的背脊,笃定道,“以我对默森为人的了解,他来这里多半是和女人无关。”

父亲走了,孟晞去了项默森所在的楼层。

前面两家公司的前台均说没有见过她描述的男人,然后就是心理诊所,虽然她觉得项默森来这种地方是一件很扯的事,但终究还是进去了。

依旧是先在前台询问。

“请问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一个这么高,穿深灰­色­西装,黑西裤,然后长得很英俊的男人来了这儿?”

“抱歉小姐,我们这里是心理诊所,因为职业道德,我们不方便透露给你任何病人的信息。”

“……”

孟晞竟不知如何接下一句,难道要说那人是她丈夫?

她站在那里,一时没辙便到处看,末了,收回视线垂下眼,无力感特别重。

项默森到底在哪里!

这时候sophie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水杯,打算清洗一下给自己泡杯咖啡。

她关上了办公室门,见前台那里有个孕­妇­,细看还十分漂亮,以前没见过她,便随便拉了个人问,“那个孕­妇­是来做什么的?”

“我刚才路过,听她跟露露形容了一下项先生的外貌,估计是来找项先生。”

“这样啊……”

sophie吩咐那姑娘去忙自己的,然后微微拧眉打量孟晞,心想这是项默森的老婆?

从项默森那里知道他老婆怀孕了,而且年纪比他小很多,眼前这年轻女人倒是跟他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咖啡也不想泡了,转身,回屋。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孟晞看到了她。霎时,那颗心简直是哽在了喉间。

...

这阵子项默森已经听着舒缓的音乐睡着了,sophie进去看了看他,放下自己的水杯,再一次开门出去。

当她站在孟晞面前近距离打量这个几乎应该被所有同­性­嫉妒的女人时,不由得感叹,她是真漂亮,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那种。

并且她给人感觉很­干­净,很与世无争,很难让人讨厌的姑娘。

可是孟晞对她却没有任何好感,她已经忽略了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项默森跟着女人有关系,看sophie的眼神是带着敌意的。

她说,“虽然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但是,我觉得我有权利问你现在项默森在­干­什么。”

sophie不难怀疑,孟晞是误会了。

也不能彻底算是误会吧,她喜欢项默森这是事实。

于是她将错就错的点头,指指自己办公室方向,“他在里面,在睡觉。”

睡觉?

孟晞一听心里瞬间燃起怒火,倒也没有立马作,她在努力克制,表面上依旧跟她好言好语的,“虽然我这么跟你说话很唐突,但是这位女士,里面那位,项默森,他是我丈夫。”

她的声音不大,两人面对面,也就仅仅只是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我不清楚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想明确的告诉你,你跟他不会有结果,哪怕他现在耐不住寂寞,以后总归是要回归家庭的。我奉劝你一句,这个男人你玩不起。”

sophie安静听着,孟晞说完她突然笑了,“我是玩不起,我也没想玩,项太,我只是你丈夫的心理医生。”

孟晞眼眸一睁:“……”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想骗你,我也的确喜欢他。”

“……”

sophie叹口气,摇头,扶了扶镜框,“我这个人就是不爱自欺欺人,项默森这样的男人,要被谁喜欢上太容易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喜欢是一回事,有分寸是另一回事。”

sophie笑着耸肩,孟晞的来者不善她也不去计较了,又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门,“你丈夫,之前一个月几乎天天来我这里,他心里有包袱,彻夜难眠,他怕自己有心理疾病,所以趁早来我这里接受治疗。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孟晞僵直站着,几乎是,无法置信。

“小晞?”

孟晞突然听她嘴里喃喃了一句,疑惑的望着她,然后sophie问她,“平时是这么叫你的,对么?”

她说的是项默森。

孟晞视线转向sophie的办公室,这会儿她非常非常想见那个人,

她点点头,“嗯。”

于是sophie手伸向旁边会客室,“不介意的话,我们俩先聊聊。他很累,让他多睡会儿。”?

“好。”

“这家诊所是我开的,你可以叫我sophie。”

“很高兴认识你。”

孟晞是孕­妇­,sophie很照顾她,却少不了要和她开玩笑,“明明你刚才对我深恶痛绝来着。”

孟晞:“……”

“看看你要吃点什么,”

sophie让人给她端来了热水,继续开玩笑,“别客气,你老公在我这里花费天价,我可以请你吃全市最昂贵的早餐。”

“不用,我在家吃过早餐来的。”

孟晞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感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不了解情况,正好,我和我朋友都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而且他最近总是对我不够坦诚,所以我……”

“没有关系,你也不是第一个误会我和男客户有关系的病人家属。”

sophie久经沙场,已经有了抗体,孟晞说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笑,无所谓的。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很多事情,站在他的角度也确实不好跟你开口提起。”

sophie喝着助理拿来的溶咖啡,开始说正经事了,人也变得颇为严肃,“但是你应该明白的是,这些事都和你们夫妻无关,所以他可以忍得下去,换成别的,会影响你们两人感情的事,说不定他早就跟你坦白了。

他这个人,据我观察,心事一向藏得深,这次要不是影响到了他的日常,让他没法正常生活估计他是不会来找我。”

sophie注视着孟晞,这话题太深沉,严肃的时候也不忘一句玩笑,“不过我这种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客户有求必应,但是坚决不会和男客户生感情纠葛,为自己找麻烦何苦来的……”

她做出一副深思的表情,孟晞没忍住笑,双手合十再一次道歉,“真的很抱歉,我说那些话很过分。”

“没事,比你过分一万倍的大有人在。”她言辞夸张,为的是让孟晞打消自责念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事,严重到连我都不能说?”孟晞问。

“也不是不能和你说,是他自己不愿意说,他觉得丢人,觉得丢人的事自己一个人承受就行了,你是他在乎的人,她不愿意让你眼中沾染尘埃,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你得把所有事都告诉我我才能了解。”

“这得等他自己亲口告诉你,我没有这个权力……”

咖啡杯递到她面前,“大马特产旧街场,喝不喝?”

孟晞摇头,“溶喝多了对心脏不好。”

“并且你还是孕­妇­,这玩意儿不能喝。”

sophie说完极其享受似的又喝了一口,眼红孟晞,“不管是孕­妇­还是太过注意健康的人,不知道要错失多少美味咯……”

孟晞:“……”

一个小时后项默森睡醒了。

sophie在办公桌里坐着,见他坐起来穿衣服,合上手里的杂志,“睡够了?”

男人嗯了一声,起身,一边扣扣子一边走到落地窗边,“她来了吗?”

sophie怔住。

项默森回过头去,望着她笑,“她在外面,是不是?”

“你知道?”

“知道。”

睡醒之后给自己点了烟,单手Сhā在裤袋里,眯眼,闲闲的抽着。

“知道你还睡得着?”sophie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明知有人跟着他还能睡得相安无事。

项默森笑了笑,沉默着抽完了那根烟。

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对sophie说,“今天过后就不来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觉得­精­神还行?”

sophie点头,“­精­神很不错,跟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比,完全是两种状态。”

“那就好。”

拥抱了一下sophie,他说,“真的,谢谢你。”

sop ...

(hie双臂环胸,耸肩,“你们家孩子满月记得请我喝满月酒。”

“一定。”

项默森往外走,一拉开门就看见外面坐着等他的孟晞。

孟晞也看到了他,起身,朝他微笑,“默森。”

**

sophie送他俩到电梯口,看着项默森桥他小妻子的手进去,再转身,两人都跟她说再见。

有些细节她注意到了,两人牵手,是十指相缠的。

都说了爱以这种方式牵手的两个人,必定相爱至深,sophie想,他们俩一定是深爱着对方。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孟晞并没有急着开口问他,倒是一直跟他说中午她想怎么样。

“一会儿你回公司的话,我跟你一起。”

“反正在家呆着也很闲,倒不如去mF晃晃,说不定能帮到其他同事呢。”

“中午和你一起吃饭,完了在你休息室睡会儿。”

“下午你要出门就去吧,之后再来接我回家,要是留在公司开会,你开你的,不用管我,就当我是小透明……”

“小晞。”

上了车,他终于开口叫她。

“你说。”

孟晞先不忙扣安全带,目光专注的望着他,笑脸相向。

他的­唇­张了又合,终于在孟晞紧紧握住他大手的时候出声了,“你知道梓宁是谁的儿子吗?”

孟晞眨眨眼,“怎么突然说这个?”

“知道为什么我父亲会从楼上掉下来吗?知道那天我去找他说了些什么吗?知道那天小璃和许仁川结婚的时候姜云蕊来找我对我说的那些事有多肮脏吗?”

他反手握住孟晞,垂眸,将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的吻,摩挲,过了很久,他说,“梓宁,是二姨和我父亲的儿子。”

孟晞呆坐在原地,不能动了。

sophie所谓的难以启齿,所谓的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指的就是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秘密吗?

此时项默森埋着脸,深黑的眼眸被挡住了,孟晞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这一刻他是平静的。

昨晚,他对她说,他不知道什么人是他可以信任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亲人的不忠,爱人的背叛。幸好,幸好,孟晞扪心叹息,幸好自己从不曾背叛过他。

她倾身过去,将他拥在她小小的怀里,一字一句小声又小心翼翼的对他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这些,也都不该由你的来承受。”

“我怕我妈知道……会死。”

他的脸已经埋进了孟晞的肩窝,孟晞察觉到一阵温热,心下潮汐涌动,哽咽了嗓音,“默森,你是在哭吗?”

他不言语。

可她抱着他,只觉得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说他怕他母亲会死,可有没有人想过,他一个人承担那么多,也许有一天他会死!

201.夫妻两个下了车还没进屋就吻在了一起

( 孟晞心疼了。潜意识的,她开始讨厌他的家庭。

眼眶绯红,她拥着他,指尖紧紧攥着他衣服的布料,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很久,她轻声启口,要求他,“默森,以后你能不能只管我,只管我们的孩子,嗯?”

项默森抬头,双目通红在她面前。

孟晞吸了吸气,不让自己哭,握紧了他的双手,“为自己活一次,只为自己,行吗?”

他闭上了眼睛,一行热流从眼底溢出,终于,他点了头。

当一个人放下所有的心理包袱,他会活得比之前的年月轻松无数倍踝。

比如,当下的项默森。

他不想去公司了,要陪他的小妻子回家。

事业没了,还可以重头再来。老婆的孕期是有限的,错过了,也许就再也没有了。

路上孟晞问他中午想吃什么菜,好提前告诉妈妈。

他开着车,转头,百转千回的目光注视着她,“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分分钟能和你在一起,分分钟都是开心的。”

“……”­肉­麻。

“你最近睡眠如何了,没问题了吗?”孟晞问。

“还不错,sophie是个挺好的心理医生,专业,有水准。”

“还很漂亮呢。

孟晞补刀一句,连转开望着窗外笑。

项默森叹气,舔了舔­唇­解释,“你真没必要吃任何人的醋,我跟你说你还别不相信,我对别人不来电,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你要有这个自信,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棒­的女人。当然,我也是最极品的男人。”

“好吧,极品男人麻烦你车稍微快一”他只顾着说话了,车只有四十。

“车上有孕­妇­,慢点比较安全。”

他手伸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别那么急,在车上跟老公多聊会儿天,老公心情会很好。”

孟晞抿嘴笑,难以掩饰他说这些甜言蜜语时心里的愉悦,“你也知道你很久没和我好好聊天了?”

“sorry,我为自己前一段时间的行为向你道歉。”

“项默森,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吗?”

她眉眼专注,语气十分认真,项默森顿了顿,看她,­唇­角上扬,“能做到。”

以前他记着自己姓项,记着他的母亲他的兄弟姐妹需要他守护,记着他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员,唯独忘了自己只是个饿了要吃累了要睡的平凡人。

孟晞对他说,为自己活一次,就当是为了妻子孩子他也得答应。他不仅仅只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兄长,他还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不管是二姨,还是梓宁,不该你­操­心的,也就别再管了。”

“知道。”

“还有,你妈不是你一个人的妈,也是项景枫的妈,项璃的妈,项恬的妈,项景枫能照顾她,项璃能照顾她,再加上许仁川呢,她身边还有陈姐,还有那么多佣人,你该做的,就是你的兄弟姐妹使多少力你就使多少力,吃力不讨好的事,少做!”

“明白。”

他嘴上答得倒是好听,孟晞盯了他一眼,继续说,“至于二姨,她爱上哪儿住上哪儿住,你没必要逼她移民。你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秘密要能守住,那姜云蕊怎么知道了?你怎么知道了?万事,只得听天由命。”

项默森:“都听你的。”

“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你妈要是再对你有诸多要求,我会替你开口,该你大姐做的事一样不能少,项璃项恬也是她的女儿,女儿不能白当,哪能这么轻巧,该尽的孝心一个都不能少。”

“我现你现在跟中年大妈一样的心理。”项默森笑说。

“你能说我这有错?”

“客观来说,你没错。”

“做人要有底线,一味的付出不一定有好报!”

孟晞说着趁机嘀咕一句,“你妈甩你耳光子的时候可没觉得你是这世上最孝顺的儿子。”

“……”

两人到家的时候十一点多了。

江燕秋买了菜回来就去接孩子,此时家里空无一人。

夫妻两个下了车还没进屋就吻在了一起,孟晞被抵在车门上,男人像是极度饥渴,一边接吻一边摸她的身ti,沉沉喘息。

吻了一会儿进了屋去,在楼下又是一阵拥吻,然后上楼,回了卧室。

项默森把孟晞放在了贵妃榻上,她躺着,他在她上方,手臂撑在她身侧,外套扔在了一边,四目相对,他对她说,“我要兽xing大了!”

孟晞瞪他,“你忍忍,真不能碰我。”

“衣服脱了给我摸?”他试探着,跟她商量。

“……”

她的脸又红又烫,咬着下­唇­不吭声,沉默就是默认了,项默森将她手直接

伸到了她衣服里。

脱都懒得脱了,只要能触碰,也能一时解渴。

摸到了她丰润的胸,柔软的,让他忍不住俯身下去隔着衣物啃咬,孟晞要被他弄疯了,比十万只蚂蚁啃噬她的皮肤还难受。

“饶了我吧你……”虚软的,连声音的快没了。

“很难受?”男人在她耳边喘气,嗓音沙哑­性­感。

孟晞闭着眼,艰难的嗯了一声。

“想不想要老公?”

“我怕……”

说完立马睁开眼,咽了咽唾液,她说,“能不能小心”

耳边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他解开裤扣,已经把裤子拉下去了。

孟晞每一秒钟都在煎熬。

滚烫坚固摩挲在她外面,迟迟没有进去,孟晞被他折磨得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反复舔着­干­燥的­唇­,他要怎么折腾随他去吧。

双眼迷离的望着天花板,感受到他小心进入,似乎很费劲,她低下头来,紧张的提醒他,“别太过分。”

这会儿项默森表情特严肃,抿­唇­,目不转睛盯着孟晞,注意着她,不时低头去看自己……那地方很泛滥,有他的,也有她的。

真是太难忍了,要人命!

****

完了之后他侧身靠着孟晞,孟晞完好无损躺在那里,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她在慢慢调节自己的心跳。

整个过程她除了配合基本上没有动,项默森极其小心,可是神经末梢太过亢奋,哪怕压根没有进去多少,高chao也来得如此猛烈。

就这么瞧着她的小表情,丝毫不敢放松,心说万一有什么不适立马送医院。

他想太多了,一碰就流.产她还敢出门吗,乖乖在床上躺着哪儿都别去了。

但是也不能让他放松警惕,孟晞觉得,他有这种危机意识是正确的,真要放开了像以前那样弄她就死定了。

屋里很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

孟晞抬手,把他的脑袋圈在手臂里, ...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

两人身上盖着薄被,拥着彼此,很温暖。

“高兴了吧?”孟晞笑着,小声的问他。

“高兴。”

他回答,趁机咬她的耳垂,舌尖轻轻在上头打圈儿,孟晞的皮肤连同心都是痒的。

“谁对你最好?”

“我们小晞。”

“那以后遇到什么事要不要第一个告诉我?不管好的坏的。”

“看情况。”

“项默森我们得约法三章……”

“别,还是不看情况了,都告诉你,满意了吗?”

“嗯。”

孟晞转身,鼻尖贴着他的,笑起来露出雪白牙齿,“你说你公司的员工知道你大上午的不去公司,在家里跟老婆腻腻歪歪,他们会不会大跌眼镜?”

“无所谓。”

他咬她的脖子,轻轻呵气,“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比如刚才……”

咬她的锁骨。胸。肚脐。漂亮的胯bu……吻遍她的全身,再一次。

江燕秋和皓皓一到家,才到了花园里就能听到皓皓嘻嘻哈哈的声音,夫妻二人起来穿好了衣服,整理一番,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生过。

孟晞先下楼去,见了母亲,说默森回来了。

皓皓一听三叔回来了,立马就蹦跶上楼去了,要找三叔玩儿,忘了早上还帮着小婶婶杯葛他三叔。

江燕秋看了一眼楼上,问女儿,“和好了?”

“我俩没事了,妈你放心。”

江燕秋盯着她看了片刻,语气严肃道,“小晞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这小姐脾气也得改改,默森他在外头工作那么累,回家你还给他脸­色­他能高兴吗?”

“……”呃,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妈,是他有错在先。

“夫妻之间,有什么事就得摊开了说,你看我和你爸,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吧?一方脾气好不代表两个人没有冲突,和睦的家庭是要靠双方维护的。”

“……”妈,我真的懂,这次是特殊情况。

江燕秋说了一大堆,转身去厨房做饭了,边走边嘀咕,“不过昨晚你生日,默森再怎么动气也该陪你过完生日呀,这点就是他的不对了。”

孟晞倚着楼梯扶手笑了,自己母亲,当然还是得向着自己女儿,这是人之常情。

没多久项默森下楼了,走到楼梯口伸手揽着孟晞的肩。

孟晞问,“皓皓呢?”

“他说他热,回房还短袖去了。”

“……”这才四月份!

“胖子的夏天已经来了。”

项默森说完拉着她去厨房,跟岳母大人打了个招呼,等饭吃的时间跟孟晞去了花园。

满足过一次的身体,

筋骨格外舒展,毛孔通透了似的,整个人神清气爽。

两人沿着花园散步,项默森桥孟晞的手。

皓皓在楼上窗前吹口哨,大喊一声,“亲亲小婶婶,你看我穿短袖啦!”

“……”胖子的世界她不懂。

“对了,这项链当时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就记在心上了?”孟晞问。

某人­唇­角扬起,“你老公有多爱你,这根本不需要任何形容。”

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狠狠吻了一下,吻出了声音,“用行为证明足矣。”

孟晞掰着他长出浅浅去青须的下巴,看了好一阵,然后说,“我们来接吻好了,就当,补上早上在更衣室被我打断那个。以及,这份生日礼物的回报,我很喜欢。”

说完就勾住他的脖子来了个深吻,也不管皓皓有没有在看,想要亲他的念头很强烈。

果然,皓皓在楼上鬼哭狼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家里还有未成年的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项先生项太太:“……”

“小晞,对我来说,你和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抵着她的额头,他双臂隆她的小身体。

孟晞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他说,”我给孩子起了个名字,你看看成不成?“

“什么?”

“安宁,项安宁,无论男女都叫这个名字,好吗?”

项默森注视着她认真的眼眸,良久,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里,“好。”

谢谢你,许我一世安宁。

****

转眼到了五月。

梁爽能在书店遇见许奈良,她自己也是没想到。

人生有太多可能与不可能,是不是好的缘分,谁也没法­精­准判断。

梁爽喜欢许奈良,据她和孟晞形容,大概因为许奈良身上有一种天生的清冷,那种清冷与故作清高不一样,是­干­净的,是清澈的,犹如夏夜吹来咸咸海风,夹杂着海水与草的香味……

此时许奈良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本专业书,跟她打招呼,她迅回神。

去你的香味,能见到真人才是好事行不行?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奈良笑着问她,态度友好而礼貌。

“这话……我也正想问你。”

梁爽害羞,这是她活了二十五年来从没出现过的情况,脸皮那么厚的人,也就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会将这特征挥出来。

许奈良扬了扬手里的书,简单说明,“考研。”

“你要转行做别的呀?”

“谁告诉你念书就不能做军人了?”

“噢。”

梁爽一个靠文字吃饭的人,居然会有词穷的时候。她太紧张了,这样的单独相处她做梦都梦不到,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走运了?

“你呢,你买什么”

许奈良看了看她手里一堆《孕期营养保健指南》、《孕期百科全书》,“……”

她赶紧把书拿到身后,解释道,“别误会,这是买给小晞的。”

“我还以为你怀孕了。”

“怎么会,我、我都没谈恋爱呢。”

梁爽心想,这可是他给的机会让她表明单身状态的,没有刻意,也不会显得刻意。

太刻意的女孩子只会让男人心声烦躁,这是许念教她的。

两人去收银处结账,项璃说,“今天小晞和项总去医院做四维了,很快就会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几乎是条件反­射­,每一个说到这话题的人,旁边的人也都会这么问上一句,许奈良也不例外。

“我啊?我觉得都还行。男孩儿比较调皮,正因为调皮别特别好玩,女孩儿呢,就会把她打扮成公主,漂亮极了,光看看都觉得开心——那你呢,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吧。”他随口答了一句。

就是这随口一句,被梁爽记下了。 ...

“开车了吗,要不要我送你?”

出了书店,许奈良按了车钥匙,车子就停在前面几步。

梁爽很自觉,急于求成也不见得求得来她要的爱情,她抱着书摇了摇头,“不用了,一会儿要和小晞吃午餐,这里走路过去也很近,也就二十几分钟……”

“和小晞吃饭?”

许奈良已经拉开了车门,“森哥一起吗?”

“对啊,他们俩一起的。”

“走吧,正好我没事,蹭饭吃去。”

最终梁爽还是上了他的车,内心欢腾,简直是激流勇进。

****

两个小时间,孟晞躺着做四维彩,项默森站在她旁

边。

还多了个看热闹的思婕。

医生给孟晞肚子上涂了冰凉的耦合剂,然后开始观察。项默森双手Сhā在裤兜里,眼睛盯着电脑,只听医生说,“这个小家伙,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是在害羞嘛?”

孟晞笑了,“是女孩子应该会害羞。”

医生撇­唇­,“按理说我不能告诉你们……好吧,思婕的朋友不帮这忙又说不过去。”

她对孟晞说,“这是个男孩儿。”

转而指着电脑屏幕,给项默森解释,“不过羊水有点少,看起来比较模糊,也许不是那么准。”

思婕哎哟一声,“刘医生您别谦虚,您哪次没看准过!”?医生笑了两声,“但愿这次也没看错。不过男孩儿女孩儿也都无所谓,婴儿的衣服男女可以不分。”

“嗯,就是。”孟晞点头。

项默森第一次看见自己儿子的面部四肢小胳膊小腿儿,特别激动,指着屏幕,“你看他高鼻梁宽额头,像我!”

孟晞,“……”

思婕白眼,“我说森哥你居然能看出高鼻梁宽额头,你眼神儿这么好!”

刚刚才说了,人家宝宝害羞捂着脸呢!

从彩室出来,等了十几分钟拿到片子。

孩子的轮廓在纸上呈现,孟晞和项默森两人都爱不释手,争着看。

上了车,孟晞笑着扯他袖子,“怎么办,没能生女儿。”

他也笑,挑了挑眉,“估计是咱俩姿势不对,下次好好努力。”

孟晞炸毛,“你太烦人了!”

男人开着车笑得很爽朗,揉了揉孟晞的头,“真的,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一句话说得孟晞心都醉了,觉得给他生孩子再怎么辛苦都值得。

梁爽的电话来了,孟晞接起,“你已经到了吗?我俩在路上了,估计二十分钟……对,人很多,都是孕­妇­,也就没Сhā队……你碰到许奈良了……”

挂了电话,她告诉项默森,“爽爽在书店遇上奈良了,现在两人都在餐厅。”

项默森专注开车中,“一起呗。”

孟晞沉默了几秒,然后问项默森,“你觉得梁爽这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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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周四1oooo字大更~~

202.衣冠楚楚的外表大多掩藏着衣冠禽兽的心

( “不做评价。”

“说说嘛,知道你不喜欢在背后议论人,跟我说说有什么关系?”

“怎么回事?”

“她就是……喜欢奈良。”

项默森愣了一下,片刻后说,“对你挺好的,那时候你们俩住一起,她帮我把你照顾得很好,我很感激,你和她做朋友我放心。其他不是很清楚。踝”

“她很上进,也孝顺,人也单纯。”

“嗯,这你应该跟许奈良说。耘”

讨论女生他不热衷,更何况,听着孟晞的意思极有可能想让他帮忙……这种事他可做不来。

这个时间许奈良和梁爽已经在餐厅里坐下了,人还没来,就没先点菜。

梁爽坐在许奈良旁边,尽管内心跳跃,也就是矜持的玩自己的手机。

这个年头不管是什么样的聚会,因为有了手机这个强大的东西,任何场合都不存在冷场,各自埋头刷微博微信朋友圈,太和xie了。

不过通常有项默森在的场合,孟晞是不会拿出手机倒腾太久,项默森觉得这是畸形的,一大拨人坐在一起就是为了玩手机,那不如别出来了,爱哪呆着哪呆着。

梁爽不经意看到许奈良的手机屏幕,好像是在看微信消息。

她很想加他,又觉得这种事情女生开口会不会不太好……下一秒,许奈良突然抬头,问她,“玩儿这个吗?”

他指微信。

梁爽小脸儿微微热,点头,“玩儿啊。”

然后,彼此交换微信号,加了对方为好友。

对梁爽来说,这简直就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后可以随时随地了解他的状态啦。

可是,许奈良好像很少朋友圈,浏览了一遍,现最近更新都是两个月前了,那天许仁川和项璃结婚,他是伴郎……

梁爽埋着头,觉得眼里一阵滚烫。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难受什么,其实任何心情对他来说也都显得那样多余。

梁爽觉得自己病了,病得不轻,只要是跟许奈良有关的任何枝末细节他都很在意,可在他心里,也许她就只是一个熟悉到可以偶尔聊微信的朋友,再无其他。

二十几分钟后孟晞和项默森到了,老远就看见男人开了车门牵他老婆下车,然后揽着她进了餐厅。

今天这约会气氛有些奇怪,也就只有许奈良本人不知道梁爽喜欢他。

项默森属于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就不想过问的类型,就算孟晞跟他说了这事儿,他也都当做不知道。

人到齐了开始点菜。平时梁爽爱吃­肉­,在许奈良面前斯文极了,问她爱吃什么说随便,她的娇羞一度让孟晞控制不住的想笑。

一顿饭她就没吃几块­肉­,噢不,应该说她压根就没动手夹几次菜,全程都是许奈良照顾她,绅士风度展现无疑。

中途孟晞去洗手间,梁爽陪她一起去。

避开了许奈良,梁爽对孟晞说,“到现在为止今天我和他相处了整整3个小时了,小晞,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哪有那么夸张!”

孟晞上完洗手间出来洗手,站在盥洗台前问她,“你是不是铁了心想要去撞那撞冰山?”

“他哪里是冰山,我看他对我挺好的。”梁爽说。

“不只是对你一个人这样,他­性­格本来就很好,对身边每个女生都很照顾。”

两人原路返回,因孟晞这句话梁爽一时郁闷。

孟晞见她垂头丧气却笑了,“不过他身边的女孩子不算多,能主动和你做朋友,说明你在他心里也算特别。”

“是吗是吗。”

梁爽心情突然又好了,孟晞瞅着她瞬间又兴奋起来的样子,无奈摇头,“你情绪变化真够快的,我算是知道了,别人在你面前随便说一句关于许奈良的,都有可能导致你高兴或是难过。”

“你太了解我了啊啊啊。”

梁爽双臂张开狠狠地抱住孟晞,差点就亲她了,孟晞的手挡在脸上,“爽爽妈你别这样,项默森看了会误会的。”

她哈哈大笑,“无所谓,让他误会去吧,以前我俩住一起的时候就基情四­射­。”

“……”

**

下午六点,许仁川人到了项璃银行楼下。

他让司机先走,自己下车点了根烟,等项璃。

今天她们部门加班,不知道开会要开到什么时候,先前答应了母亲要回家吃饭,估计是吃不上了。

季度会议要比平时例会重要很多,项璃也不好请假,知道许仁川人等在外头,给他短信让他先走。

许仁川回了两个字:等你。

项璃是做信贷业务的,跟许仁川结婚后因他的关系认识了很多大咖,自己的业务做得风生水起,部门经理心知肚明,经常等在银行外面那辆低调的政府用车不会是别人,项

璃是许部长夫人的传言早就不胫而走。

但是许仁川为人向来低调,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知道,项璃在这里安安心心的工作,没人敢明目张胆跟她本人打听什么,私下里都对她的身份心知肚明。

曾有人在某会所门口见她和许仁川手牵手,同行的还有于佑,甚至还有另外一个金融巨鳄项默森——从项璃进这间银行第一天就有人觉得她非富即贵,如今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甚至有人觉得她和融信的项默森应该是一家人。

按理说项璃在职场应该是如鱼得水,不会有绊脚石,她只需要照自己心情想什么时候出入单位就什么时候出入,偏偏相反,她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工作报告写得最认真,业务做得最卖力,各种会议从不缺席,所以部门经理对事不对人,在她的季度工作考评上毫不犹豫打了全优。

这时候会议进行了大半,项璃一心二用,拿手机给许仁川又了条短信:我知道,你又在抽烟。

半分钟后他回:猜错。我在对面星巴克买了杯咖啡。

附上照片一张,画面里能看到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以及无名指上的婚戒。

项璃收好了手机,视线再次转到经理身上,经理唾沫横飞中。

晚上九点,会终于开完。

同事们都急急忙忙赶着回家,只有项璃等着走最后,不跟人挤。

经理和她一起离开会议室,聊了一会儿。

走到经理办公室外面,经理笑着说,“刚才我过来拿资料,朝外头看了一眼,楼下停那辆车是你丈夫吧?”

项璃从未主动跟人说起许仁川,眼下经理语气里也带着善意,她便自然而然的承认了,“是啊,今天要回他家吃饭的,他等我几个小时了。”

“回去还有饭吃吗?”经理开起了玩笑。

项璃瘪嘴,耸了下肩,“那也没办法,工作还是比较要紧的。”

经理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是,无论男人怎么强大,女人该有的独立自主还 ...

(是得有。”

“我也这么认为。”

“好了,快下班吧,估计他也等累了。”

经理进去之前瞧着项璃笑,“之前接触过那么多次,从来没想过他私底下竟然是这么的……”

“什么?”项璃也笑。

“体贴,温柔,关怀备至。”

项璃觉得经理是在打趣她呢,许仁川?温柔?没见他火的时候有多恐怖吗!

“嗯,稍后我转达他这话估计他会非常开心。”

项璃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了一番就拿了包急急忙忙走了。

估计许仁川在楼下看到66续续有加班的同事离开,等不及了,一直给她打电话,项璃没接,手机就一直响。

等她上了车,许仁川捧着她的脸来了个法式深吻,甚至狠狠的咬了她的下­唇­以示惩罚,“电话打了好几次,怎么不接!”

“我已经下来了,不想让你浪费话费。”

“浪费话费!”

许仁川启动了车子,哈哈大笑,这是他本世纪听过最好笑的事。

“还去你家吗?”

项璃又累又渴,拧开一瓶纯净水喝了一口。

“去,不去老太太该有意见了。”

“我就说让你先去,别等我了,你看你要是去了,待到这会儿都可以回家了,我直接回家不就行了。”

“实际上你就是不想去。”许仁川一针见血。

项璃挑了挑­唇­,想笑,又没笑。

半晌,她又喝了口水,这才说,“我是不想去,每次跟你妈坐一张桌子吃饭我就觉得很煎熬。她话又多,人又挑剔,而且有时候说话很不会察言观­色­,从来不会考虑别人感受,实在是难相处。”

“体谅一下,这个年纪老年人都这样。你瞧瞧你妈,她脾气可比我们家老太太大多了,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吧,中间间隔多久呢,你三哥都被抽了两次了。我们家老太太就算无理取闹了些,人也是好心,总不会动手打人吧。”

车子在十字路口左转弯,是去许家的路。

项璃算是比较讲道理的女人,通常和许仁川不会起什么争执,结婚到现在,吵过两次,这两次都是因为许母。

许仁川为人孝顺,也尽全力对自己老婆好。

男人最痛苦的莫过于夹在母亲和老婆之间,一旦她们有了冲突,好像站在谁的立场都不对。

母亲生他养他,不偏袒,视为不孝;老婆是自己选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什么都给他了,不偏袒,视为没良心。

这就是所谓的左右为难。

许仁川也明白自己母亲,那张嘴太臭,别说是项璃,有时候连她都受不了。

谁家丧葬嫁娶她跟着瞎起劲,典型的中年­妇­女闲得无聊催的,就拿项璃当初未婚怀孕,圈子里奔走相告那个人就是她无疑了。

她的为人,她那张嘴,她的一举一动项璃当年清楚得很,对她不满归不满,好歹是许仁川的妈,也懒得跟她计较。

不过这会儿许仁川犯了个错误,就是不该在项璃面前说汪绮玥的不是。

项璃脸朝着窗外,理都不想理他。

水喝了半瓶,忍不住了,这才转头盯着他,“许仁川你说你妈就说你妈,没事儿扯我妈做什么?我妈招你惹你了?我妈打我三哥是我家的事,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说她?”

她突然开腔说了一大串,许仁川一时接不上话,“……”

“我妈心里比谁都苦,我不争气,我二哥不争气,我父亲对她也不好,她有情绪是正常的。再说,她这辈子除了揍我三哥还能揍谁?大姐到底不是亲生的,打我她又下不了手……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我妈,我妈这辈子太难了。”

项璃说完眼睛红了,皱眉瞪着许仁川,“你少跟我说什么刀子嘴豆腐心,我看她就是刀子嘴刀子心。心地善良的人会时常搞得别人下不来台吗?而且我看她强势得很,家里就她说了算,让我吃­干­的我不能吃稀的,拉shi朝哪个方向估计都得她给我规定……”

“停。”

许仁川也不淡定了,她说的那个人是他的妈呢,“你怎么回事,还没完没了了!”

“许她在你面前诋毁我,我现在说点实话你还不能听了?”

“她诋毁你什么了?”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

项璃气呼呼一张小脸儿,眼里含着憋屈,“上个星期在你家吃饭,我去洗手间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在厨房听你妈问你,她说小璃离开你这几年在外面真是­干­­干­净净一个男人都没有吗?你说真没有。她立马就摇头,跟很了解我似的,她说她不信——我当时没跟你说不代表我不知情,再说了许仁川,是你不要我,就算那八年我在外面睡了一万个男人也跟你没关系,你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

许仁川觉得项璃那根神经很容易被触动,一旦触动,就一不可收拾。这会儿这个情况,就算他想跟她捋顺也没法捋顺。

女人的情绪犹如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他妈的前一秒还你侬我侬,下一秒立马变仇人。

他觉得很毛躁的是项璃烦他妈就烦他妈吧,每次一说到他妈连带着也对他一番批斗,他现在对她还不够好吗,挖心掏肺了都!

项璃估计觉得自己情绪太激动了,许仁川沉默下来她就意识到了。

其实她也很在乎他的感受,不愿意他为难,理智的时候也会老公老公叫着好好和他商量,这是哪根筋又不对劲了!

车里一片沉默,气氛不太好。

****

这个点儿许奈良在房间里看书,顺便也……和梁爽聊微信。

梁爽这姑娘在他看来挺有趣,他能一眼看穿她女汉子的个­性­,但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又会扭扭捏捏装淑女,也就是她的扭捏和她本身­性­格形成很大的反差,这才让他觉得这人有趣。

他没打算拆穿她,就这么和她相处,乐不思蜀。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总觉得梁爽看她的眼神有点类似于少女害羞?

估计真是想太多。

近十点,楼下有了车声。

吃晚餐的时候听爸妈说今晚仁川得晚点才回来,没想到一晚就晚到现在。

他猜是小璃加班了。

从他们结婚到现在,许奈良是认认真真抱着祝福的态度,他自认,也就只有这样他的心理才是正常的,毕竟一个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女人,另一个是自己的亲大哥,要他诅咒,他还做不到。

他打算看完最后几页才下楼去,没想到还没看完,楼下就有了很大动静,听起来好像是母亲和小璃吵起来了??许奈良赶紧从屋里出去,下楼。还在楼梯上就听清楚了她们在吵什么。

“妈,因为仁川我叫您一声妈,但有时候您的过分已经触动到我的底线了,别的事情再怎么样我都忍了,但是你立时三 ...

(刻就要我去把孩子给你带回来,你想过孩子的感受吗,想过她养父养母的感受吗?”

“小孩子能有什么感受?才几岁呢?你跟我说她的感受!我再问问你,到底是那孩子的养父母重要还是我这个婆婆重要,还是我们仁川重要?”

“你别跟我扯上仁川,要不是有你在中间瞎搅和,我和仁川感情好得很。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母亲,什么事都得你说了算,你真当自己是皇太后了?”

“项璃你还有点家教没有!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也对,十几岁就知道勾yin了男人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都住嘴!”

烦闷的在一边抽烟的许仁川重要忍不住打断,这两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他掐灭了烟过来,走到项璃身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蹙

着­唇­,目光对着他母亲,“我都百般退让了,您还想怎么着?”

许母面红耳赤:“仁川你什么意思?”

许仁川把项璃拉到了身后,“我这么说哈,之前你们俩吵架,我谁都不敢帮,谁都不敢劝,全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帮你,在她面前不是人,我帮她,在你面前就更不是人。可是妈啊,她是我的女人,她是为了我吃过很多苦的女人,我和她好不容易能重新开始,您就不能像她母亲一样好好待她?听听您都说了些什么,她勾yin谁了,我吗?外头勾yin我的女人还不够多吗?她项璃算什么呢,我要是能轻而易举被勾yin,这么多年我身边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那孩子会要回来,但不是现在,我们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你看不见不代表我们什么都没做,那始终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不认回她,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再逼小璃,什么现在生不出孩子就立马把之前那个女儿认回来。亲情ushi等价交换,如果您还要继续这样无理取闹,我也是没有办法。假如有一天我和项璃离婚了,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和你这个婆婆相处不好,他不想让我为难,我也不想不孝,只得离婚。”

说完他拿了外套,走之前看了一眼楼梯上双手揣在裤袋里安静瞧着客厅里这出闹剧的许奈良,然后拉着项璃就走。

待那扇门关上,许母跌坐在沙上嚎啕大哭,“仁川不要我这个妈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一直那么孝顺呐,现如今被这个女人搞昏了头,连妈都不认了……”

“行了行了别唱戏了,”

许奈良要笑不笑的从楼上下来,搂着母亲拍了两下她的背,“你以为你就难受,没准儿小璃这会儿在外头哭呢。”

“她哭什么呀,她现在是胜利了,赢了我的儿子……”

许母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赢什么赢,以为打仗呢?”

许父拉了妻子坐下,一边责怪,语气却不敢重了,“这次确实是你作,人家夫妻两个结婚才几天,非得逼着人家生孩子。都说之前仁川没做措施,小璃在吃药,吃了那种药暂时还不能怀孕,人家说这话的时候你耳朵扇蚊子去了吗!”

许奈良抿着­唇­。

没做措施,吃药,怀孕,这些字眼让他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滞闷得慌。

他站在母亲面前,手还搭在她肩上,她跟二儿子诉苦,“你看,连你爸都帮着外人,我真是不想活了我,外头花园有农药啊,快去给我拿来啊……”

许奈良无奈摇头,“真给你拿来你又得说是我逼你去死了呢,妈,一哭二闹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和小璃处好关系,她可是大哥的老婆,她和大哥感情那么好,也只有你和她关系好了,这个家才会宁静和睦,这些道理不用我和你讲你自己也清楚,就是不愿去做。”

许母骄傲的昂着头,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我说这个家就是被她一个人给搅浑浊了,简直就是一根搅屎棍!”

“……”

许奈良抚额,再次叹气,“妈啊,这话是您为人母该说的吗,这话您让大哥听了他该怎么想?”

许母恨恨的,站了很久,突然问许奈良,“那你告诉妈,以后你结了婚,有了媳­妇­儿,会像你大哥一样帮着老婆不帮着妈吗?”

许奈良严肃思考几秒,摇头,“如果您还像现在这么无理取闹,我坚决不会帮您。”

末了又笑着补充一句,“不过这种假设不能成立,因为我暂时还没有打算结婚。”

****

门外草坪上的车身旁,许仁川和项璃并没有上车。

这会儿项璃心里不难受了,许仁川一番中肯的话治愈了她。其实要算起来,这点委屈算什么,哪怕没有许仁川,她自己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调节好了。

回过头来想想,许仁川他妈应该是挺难过的吧,刚才还能听到她在里头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呢。

项璃心地好,那人又是许仁川的母亲,她到底是不忍心的。

许仁川靠着车身抽烟,眉头紧锁,面容很严肃。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问他,“要不进你妈吧,我已经没事了。”

“不生气了?”他撇­唇­笑了笑。

项璃摇头,“哪能真跟她计较,就是刚才一进门就跟我说孩子的事让我很反感。我自己也有不对,她始终是老人,再怎么也该忍……”

“别忍。”

许仁川扔了烟头,回身在车里拿了一瓶水喝,一边说,“谁都会有脾气,即便是晚辈,也不能由着长辈无理取闹。放心,奈良在家,她不会有事,我们回家。”

“算了,今晚咱俩也别走了,一会儿我先回房睡觉,你跟你妈好好聊聊。”

理智的时候项璃也想跟婆婆搞好关系,只有人和睦了,家才能和睦。

但是许母这人很斤斤计较,难相处倒是真的,项璃虽然嘴里这么跟许仁川说,

心里却在叹气。

女人的命到底好不好,有个又会挣钱又会疼你的丈夫是其一,其二就是有个明事理懂进退的婆婆。当然,再加上有个身体健康的宝宝。

项璃没劝动许仁川留下,因为明早要出差,证件和一些资料都在家,必须得回去。

路过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许仁川停了车,项璃问他­干­什么去,他关车门之前说,买套子。

项璃汗:大哥你明天一早就赶飞机呐,体力用光尊的好么?

几分钟后许仁川从便利店出来,夜­色­里­性­感英俊的男人,在朝她走近。

上了车,他一边启动引擎一边对项璃笑,“冰淇淋口味,回去试试。”

“……”

车子开走了,项璃脸向着车窗外,就单单是许仁川说的那句话,让她想想那香艳画面就能感受到一阵蚀骨,腿都酥了。

*****

城市另一端,项默森的书房内。

他在视频会议,孟晞断了一盘水果靠在门框上,远远的看他。

夏天快到了,她穿得很清凉 ...

(,吊带衫和托腹短裤,怀孕中期越胖了,肚子凸现出来,很有­肉­感,洗得­干­­干­净净一身清香站在那里,叫项默森一直分心,注意力不集中。

今晚是孟晞给皓皓讲的睡前故事,是皓皓自己要听的重口开膛手杰克,孟晞自己翻了一遍书也是无奈,她对这种推理小说完全没兴趣。

孟晞下午睡了三个小时,此时完全没有睡意,皓皓睡了之后她在楼下被爸妈看了会儿电视,爸妈都睡了,这才来项默森书房找他。

男人在忙,她不得打扰,远远的注视他也是蛮好的。

他长得太好看了,白衬衫袖子挽起,因为疲惫,脸上显现的倦意让他看起来特别­性­感,尤其是今早出门忘了剃掉得下巴上的青须,虽然蹭在她脸上很痒……

孟晞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侧身对着他,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修长白皙的腿,圆圆的肚子,以及起码到了两个码子的胸……看了她好几眼了,她完全没有自觉­性­要走开,她又穿那么少,这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huo她自己没意识到么?

项默森把摄像头转了开,然后,朝孟晞招手。

孟晞手里拿着一块儿苹果,嘴里还在嚼,慢慢的走过去,默契的顺着他的动作,坐在了他的腿上。

项默森还戴着耳麦,屏幕上美国分公司的人一丝不苟的汇报着工作。孟晞把手里的苹果拿到他嘴边,他皱眉,她也皱眉,不退让,最终让他咬了一口。

“还有多久?”她用­唇­语问。

“很快。”

他也用­唇­语,说完在她脖子间深深的吸气,闻到了她身体的香味。

他感觉到某个位置某个沉睡的玩意就这么轻易被唤醒了……

孟晞放下了手里的水果盘,手被他带着去了那里,两人四目相对,孟晞水汪汪的眼眸给人看了一定想象不到她此刻正解开男人的西裤拉链。

她是被他调教出来的女人,她骨子里被开出来对男女之间亲密行为的热衷,都是因为他。

孟晞孕期的时候,项默森很容易满足,孟晞温柔小手的触碰,让他觉得自己的命都在她手里,她掌控着他整个世界。

也没做其他的,她靠在他身上,给予他慰藉,她不说话,他能专心致志的工作。

半小时后孟晞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他轻轻叫了两声都没应,于是叹气,先拉好自己的裤子,再把她抱去卧室。

又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项默森去公司,孟晞送他到家门口。

临上车前他突然转身似笑非笑望着她,孟晞不知道他笑什么,开口问,谁知道他居然说,“今晚别来招惹我了,你知道衣冠楚楚的外表下大多时候掩藏的是一颗衣冠禽.兽的心。”

孟晞乐了,双手合十,“恭喜项总终于成功找到自己定位。”

项默森捏了捏她的小脸儿,拉开车门,“走了。”

今天他也出差,在机场碰到同样西装革履的许仁川,时间尚早,两人一人一杯咖啡聊起了家里琐事。

说完了自己的烦心事,许仁川顺便问了一句项默森,“之前那阵子我看你情况不对,我也没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项默森呷了口咖啡,低垂着眼睑,浓黑的睫毛煽动。

起码沉默了五分钟之久,他抬头,淡然的望着许仁川笑,“你平时看不看电视剧?家庭伦理那类?”

许仁川:“饶了我吧。”

“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不合逻辑,又不是写剧本,我身边怎会生这种事……”

项默森脸上一直保持着那淡淡的笑意,片刻后他平静的说,“梓宁,他不是我外甥,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许仁川正好在喝咖啡,杯口在­唇­边停了一下。

经历过很多大场面的人,对项默森说的这事儿震惊是

震惊,也就只是默默的坐着,听他继续说。

另外,以他对项默森父亲的了解,有私生子也算不得多奇怪一件事……不过项默森接下来说的话,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梓宁他,是我父亲和我二姨的孩子。”

“……”

“怎么了,连你都觉得我在讲故事?”

项默森此刻真是平静极了,熬过了最痛苦的那两个月,现在已经置身事外了,他拍了拍愣在位置上一言不的许仁川肩膀,挑眉,“所以说,血缘这种东西就很奇妙,你看项世元,他对文清做了些什么?当初我父亲对二姨做的那些,也不过就是被项世元模仿了一回,也难怪当初出了事,我父亲一副看平常事的态度,我们接受不了,他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这事儿多少人知道?”许仁川问。

“没,目前就我和孟晞。”

项默森低头,叹了口气,“还有姜云蕊。”

“……”

许仁川想起婚礼那天姜云蕊来了又走,“那天她找你就是说这事儿?”

“是。”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小晞结婚那天,梓宁被贺准打断了腿,二姨去公司找我父亲,争执的时候被姜云蕊听到了。”

项默森无奈的又笑了笑,“你觉得我是不是报应,我没事喜欢孟晞­干­什么?就算她和梓宁分手了,我要找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就要她?要是当初我和她没有结婚,二姨不会去找我爸,也不至于给姜云蕊知道我们家那些丑事,我也不至于在九年后的现在,前段时间,抑郁……”

许仁川蹙­唇­,表情严肃,视线朝着地面,拿纸杯的手指关节突出。

如果项默森要觉得自己是报应,那这所谓的报应也就是他造成的。

“不过我和孟晞结婚无论受不受他人祝福,我都不会后悔。”

项默森­唇­边一直泛着浅笑,说着也就只有在许仁川面前才能说得出口的话,“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感同身受。没有爱过谁还好,一旦眼里装下了她,不管多少年,总觉得身边躺的女人怎么着都不对劲,跟女人做愛哪怕是高chao了,身体、心里,也还觉得空虚。

那时候,我和她结婚半年后她从外面回来,我们没有住在一起,我想碰她,很难,唯一的几次我心知肚明她不愿意,还是强迫了她,那种满足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甚至我从不奢望我和她之间,有一天会是现在这种你情我愿的情况,我没想过她会接受我……始终是个善良的孩子,纠纠缠缠两年多,她告诉我她已经不爱梓宁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吗?我觉得我得到全世界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能让我开心的了……这些话我不敢对她说,我怕她笑我……”

两个男人坐在早晨安静的机场候机室,两人都在苦笑。

许仁川不多话,可是项默森的一言一语,他几乎,都能感同身受。

203.孟晞随时都有可能早产

( 孟晞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反应很大,夜里睡觉开始困难了,开始腰疼,开始呼吸急促,偶尔还会抽筋。

妊娠二十六周江燕秋陪她去产检,医生让她们要注意了,孟晞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早产。

早产并不可怕,就怕孟晞自己有心理压力耘。

现在医学很达,出现过五个月早产都存活的孩子,案例已经不是一个两个,医生让孟晞要好好调节自己的心态,只要能顺利生产,其他的问题也就都不是问题。

现在孩子二十六周,一切正常。医生还开玩笑的提醒,已经不能有夫妻生活了。

母亲在面前,孟晞很脸红。

其实怀孕到现在,项默森就有过那一次真的碰过她,孕后期就完全的清心寡欲了。

之前项默森提过一次要不要去美国生孩子,孟晞觉得没必要,飞那么远距离也是折腾。再说,她也不稀罕孩子一出生就是米国国籍,是堂堂正正中国人呢。

检查完之后母女两个离开医院,在医院外面叫出租的地方听到车鸣笛,一看是贺梓宁和恩施踝。

贺梓宁把车停在临时停车位,下了车之后夫妻两个走到江燕秋母女身边。

恩施已经快八个月了,下个月月底的预产期,肚子很大,看她走路和孟晞一样,有些费力。

“怎么我小舅没陪你一起来?”

梓宁锁了车,跟江燕秋打了招呼后问孟晞。

“他昨天出差没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妈陪我可以了。”

孟晞说着看向恩施,“你怎么样了,脸­色­不是很好。”

“别提了,这家伙作息不规律,经常大半夜的踢我,根本没法睡觉嘛。”

恩施一手撑着腰,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真想早点儿把他弄出来!”

贺梓宁在边上笑,摸她的脑袋,“现在知道当母亲不容易了?”

恩施瞪他一眼。

要赶时间,没聊多久夫妻两个就去产检了。

江燕秋瞅着梓宁的背影好一阵,转回身来,叹气,“那时候我都把梓宁当成自己半个儿子了,没想到造化弄人啊。”

孟晞垂眸微笑,“现在挺好的。”

江燕秋握紧了女儿的手,“嗯。”

**

六月份天气已经非常热了,孟晞很少出门,每天在家吹冷气待产。

看电视不敢看太久,坐久了腰疼。南方的夏天,晚上也不能下凉,外头地气很重,湿热,孟晞晚餐后也就没有出门散步了。

孕­妇­又不能按摩,孟晞经常腰酸背疼,因为她个子娇小,偏偏孩子很大,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小腿很肿,项默森不在家的时候通常都是皓皓帮她捏腿,孟晞觉得这孩子就是懂事,也没人教,今年才九岁,居然就这么会照顾大人。

下个星期是皓皓生日,眼下他正蹲着给孟晞捏小腿,孟晞摸摸他的脑袋,问他,“皓皓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告诉小婶婶。”

皓皓抬头笑了笑,“我只想要弟弟平安出生,其他的礼物没想到。”

眼神稍有闪烁,孟晞看出来了,小胖子没说实话。

孟晞把腿收回来,拍拍身边的位置,“不捏了,过来,小婶婶抱你。”

小胖子乖乖的过去做好,孟晞手臂揽着他胖乎乎的身体,“现在每天零花钱涨价了,要什么都能自己买是不是?”

皓皓点头,“是啊,感觉好幸福,花不完都能存起来。”

“但是小婶婶送你礼物是小婶婶送的,零花钱存起来可以买其他你喜欢的东西。”孟晞说。

“嗯……嗯……我真的没有想要的东西……”?皓皓低着头,对手指。

孟晞叹气,“皓皓,其实你是想去看你妈妈,对不对?”

这事儿之前皓皓在她面前提过几次,她也都跟项默森说了,项默森坚决不同意,认为那种地方小孩子最好别去,皓皓知道了,后来也就不敢再说了。

生怕惹三叔生气,三叔生气好恐怖!?皓皓不吭声,浓密的睫毛一闪一闪,视线盯着地板一声不吭。

孟晞心疼这孩子。

哪怕她和项默森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到底也不是亲生爹妈,孩子心里难免有落差。并且皓皓比一般孩子要成熟那么一些,想的事情也多,实际上早熟的孩子很不好带,智商偏高不好糊弄。

“其实,其实我知道我爸爸在哪里。”

小胖子声音哽咽了,不敢看孟晞,小手指搅在一起,肩膀微微颤。

孟晞心头一疼,怔怔的望着皓皓,只听他说,“上次清明节,你们让孟爷爷孟­奶­­奶­带我,让他们带我出去玩,小婶婶你和三叔其实是和家里人一起去扫墓了。我记得的,每年四月五号那天我们都会去扫墓,今年爷爷去世了,你们也会去,可是为什么不要我去呢?因为你们怕我知道我爸爸也去世了。”

?“……”

孟晞觉得心里好难受啊,狠狠地抱紧了皓皓的脑袋,“乖,乖,不哭了……”

“有一次不小心听到三叔讲电话,他说项世元的遗物……”

皓皓忍不住了,哇的就哭出来,孟晞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前,孕­妇­情绪一上来,哭得比孩子还伤心,“别哭了,好好别哭了……”

江燕秋在厨房听到大人小孩都在哭,吓得赶紧跑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天!”

等她知道了情况,只是无奈叹气,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皓皓了。

“我想去看我妈妈,虽然以前妈妈打我,但我知道那是她生病了,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不怪她,我只想看看她,小婶婶,三叔不同意,你和孟­奶­­奶­带我去好不好?就一次,只看一次就好了,小婶婶……”

皓皓抱着孟晞哭,哭得孟晞心都要碎了,只得先安抚他,“好,好,小婶婶带你去。”

晚上项默森出差回来了,已是夜里十点,岳父岳母已经睡了,他直接回自己卧室。

孟晞知道他要回来,在等他。

男人三天没回家,孟晞有点想他了,见了面先抱着撒了会儿娇再让他去洗漱。

项默森洗澡的时候她在外面站着,手里端了杯温水不时的喝一口,在跟浴室里的人说话。

“下周皓皓就九岁了,你看到时候要不要请他的那些小同学到家里来给他庆祝一下?”孟晞问他。

“到家里就别了,小孩子多会很吵,我怕到时候影响到你休息。”

“一天而已,没有关系的。”

“到时候再说吧,这两天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自顾不暇。”

十几分钟后男人穿着浴袍从里头出来,一边系带子一边望着孟晞笑,“再说了,他同学把我当成他爸,又把你当他妈,你说你才几岁,有个九岁的儿子一定是不好好念书,中学就嫁人了……”

孟晞一个枕头扔在他身上,“无聊! ...

(”

“好了,不惹你生气。”

男人从身后搂住她,让她消消气,说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说话的时候手不老实,撩起她的裙摆从腿根处往上摸去,先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在胸上揉了揉,好了,没再过分。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孟晞转过身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中间隔着圆圆的肚皮,肚皮里是他们俩的孩子,项默森小心翼翼的搂她的腰,“你说。”

“之前跟你说了好几次,你没同意,但这回我觉得你应该听我一次,让皓皓去看文清。”

“……”

项默森皱眉,眨眨眼瞅着她。

孟晞无奈的摇头,“其实我觉得让皓皓一开始就接触那种地方也没什么大问题,文清又不是死了,她还好好的活着,就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我们没有资格剥夺皓皓去看自己母亲的权利。”

项默森声音暗沉,“那个家伙又来找你说这事儿。”

“是我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看他连过生日都提不起兴致,哪还有什么兴趣要收礼物。

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很在乎孩子的感受,项默森,有时候我们自以为正确教育孩子的观念不一定正确。

让皓皓去见文清,让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样一回事儿,我们再从旁指教,他的心理才会健康,而不是只有一个念头:我妈是个神经病!”

孟晞拉着项默森去坐下,自己坐在他腿上,“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项默森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看你不仅很会设计珠宝,还很会说服人,你怎么不学法律去当律师!”

“呃,您太看得起我了。”

“行了,找个周末带他去一次。先讲好,看文清可以,那地方始终不是孩子该去的,不能常去。”

“我明白。”

“行了你。”

项默森把她抱起来,朝床那边走,“对了,你还没跟我汇报今天产检的情况。”

两人在床上躺下了,孟晞对他说,“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我自身的关系,有可能会早产。医生让我身边随时都要有人,其实平时我妈除了买菜和接孩子放学,其他时候都和我在一起的。”

项默森想了想,说,“这样,请个保姆,你看你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到时候也得请月嫂,就当是提前请了,万一就是你妈买菜接孩子那会儿你就生了呢?”

“好,明天我跟我妈说一下。”

“要不从我们家叫过来一个佣人你觉得如何?阿兰吧,小璃和恬恬出生的时候都是她照顾的。”

孟晞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兰姨现在照顾你大姐,就这么让她过来,你大姐会不会不高兴?”

项默森笑,摸她的头,“不会,家里佣人那么多,实际上也不差阿兰一个。就这么定

了,回头我跟我妈说一声儿,让阿兰早点过来。”

“噢。”

孟晞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听他结实的心跳声。

“睡吧,早睡有助于帮助我灭掉身体里可以燎原之熊熊烈火。”

“……”

阿兰是在第二天晚上来别墅的。

她二十出头从农村出来打工,那时候项家缺人手,陈姐把她招聘过来,一­干­就­干­了二十几年。

项家给的薪水很高,对佣人的要求也很高,阿兰在项家这二十几年并不只是做佣人那么简单,一直都在学习提高自己,所以不管是西餐中餐,不管是咖啡烘焙,只要项家的人能提出来的,她样样都能满足。

所以她的薪水很高,所以她在项家二十几年已经把两个孩子送到国外念书去了,现在孩子毕业进了很好的外企,时常说让她别做了,去享享清福。但是阿兰在项家这么多年已经有感情了,舍不得离开,打算死都死在这里了,反正老伴儿已经过世,她孤家寡人一个,儿子女儿已经结婚,总不可能去打扰年轻人的生活,生活方式不同,有代沟,有代沟就会有矛盾,阿兰明事理,不愿意和孩子们产生矛盾。

“其实我儿子女儿也都很孝顺,我就是觉着,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习惯,有我一个老妈子在家里总是不方便。”

阿兰一边收拾孟晞的房间,一边跟她聊天。孟晞喜欢阿兰,总觉得她亲切。

“其实也不会不方便,你看我怀孕期间我爸妈就和我们一起住啊,既能照顾我,我也能天天看见他们,我们都很开心。”

“那是因为默森脾气好吧。”

阿兰停下手里动作,觉得脸上痒,抬手揉了揉,手上的污渍沾在了鼻尖,孟晞给她擦­干­净。

“毕竟默森年纪要大些,我儿子今年27岁,有本事归有本事,­性­格却不如默森好。

他那个媳­妇­儿,农村出来的,没什么文化……我不是瞧不起农村人,我自己也是乡下人,我只是觉得孩子有没有教养跟父母有很大关系。我那亲家母简直是蛮不讲理,教育出来的孩子也是她那个样子,相处过几次我就受不了。

且不说人好坏,对长辈起码的尊重该有吧?当然,我不会介入子女的婚姻,好坏都是他自己选的,也就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兰姨说得云淡风轻,语气里没有丝毫埋怨,孟晞不由得想到,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一胎很重要。那个时候我生我儿子,家里穷,哪里来坐月子一说,生娃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你看我也就四十几岁,看起来很显老吧?说起来景枫还经常给我许多很好的护肤品,啧啧,烂泥巴腹部上墙了都。”

“兰姨您就别妄自菲薄了,我觉着您很漂亮啊,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那你问问看默森,我年轻时美不美?”

兰姨很随和,也很直爽,说话也幽默,孟晞和她在一起脸上随时堆着笑。

兰姨收拾好了屋子,准备给孟晞洗内~衣~内~裤了。

孟晞不好意思,想要阻止她,“这个,这个让项默森回来洗就好了,以往都是他洗的……”

脸红呀╮(╯▽╰╭

兰姨笑呵呵的,“这有什么,你现在是孕­妇­,情况特殊,以后等你出月子了兰姨就不给你洗了,现在没关系。”

孕­妇­分~泌~物很多呀,这样孟晞很不好意思,很囧,可是兰姨还是洗了……

兰姨忙活的时候孟晞在她身后站着,跟她说话,这会儿江燕秋去接皓皓了,家里没人,无聊中。

“皓皓和你们住,没少惹麻烦吧?”兰姨问。

“不会,皓皓很乖。”

孟晞低头掰手指,指尖修整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过几天我和默森要带他去看文清,哎,皓皓这么小,父母就……”

说到文清,兰姨手里一停,转过头来看着孟晞,斟酌再三,这才开口,“其实当时世元那混蛋对文清做那种事,我们底下的人不是不知道。

屋里叫喊那么大声 ...

(,怎会听不见,是老爷,老爷纵容啊……”

孟晞摇头,叹息,­唇­角泛起苦笑。

“文清其实不坏,她跟她母亲不是一类人。”兰姨说。

“她母亲怎么回事?之前陈姐和文清吵架的时候我不小心听陈姐说过,说得不清不楚的,后来也不敢细问,怕默森知道了不高兴。”

兰姨继续洗孟晞的贴身衣服,也是一阵叹气,“凤娇那个人,野心很大,你看我们老老实实­干­了这么多年,在项家也就是个佣人,凤娇比我们后去,第三年就被升为主管了。

其实这些话我也不该说,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今天我俩在这里闲聊,你听过了也就算了吧。”

“好。”孟晞点头。

“凤娇来项家的时候,她和她老公还没离婚,当管家之后没多久就把女儿接过来了——也就是文清。”

兰姨给

孟晞解释,孟晞“嗯”了一声。

“文清呢,和我们住在别院佣人的房间,她一个孩子,除了平时看书写字要用的书桌,其实也占不了多大地方,我们都挺照顾她的,那孩子也懂事,也挺会体贴人,时常帮我们­干­活。”

“但是她想和母亲住一起,她问过我很多次,为什么妈妈住在主宅,而她就和我们住在一起?我该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凤娇那时候住的就是你和默森房间对上去四楼的房间,四楼没人住,除了杂物房就是平时老爷休息喝茶的地方。”

“有一次轮到我打扫屋子,那天下午家里没什么人,夫人也出门了,估计也就是家里没人,凤娇才敢这么大胆吧。我亲眼看见她坐在老爷腿上,小晞你知道老爷生­性­风流,只要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他都来者不拒……”

“后来事情被陈姐知道了,陈姐去警告凤娇,凤娇跑来找我,说是我说出去的。实在冤枉,我只想好好工作,挣钱供我的孩子念书,怎么会去管那些破事儿?”

“我记得凤娇跟我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贱命,生下来就是为了做下人,但她不一样,她也要她的女儿不一样。她说她要做项家的女主人,文清总有一天也会是项家的女主人。”

“文清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和默森走得很近了,其实我并不怀疑文清对默森的真心,无论她是不是听她母亲的话刻意接近默森,我是过来人,女人看男人的眼神我看得明白,文清那时候是真的喜欢默森。”

“凤娇等了那么多年也都没能当上项家女主人,因为陈姐一直盯着她,直到文清被世元强了之后她被气死,眼睛也都一直睁着,估计是,死不瞑目……”

兰姨说完之后长长呼了口气,转过身来笑着看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孟晞,“是不是被惊讶到了?”

204.我肾好不好,等你生完孩子就知道了

( 孟晞笑着轻轻摇头,“不会,我只是觉得……女人一辈子不就追求个安稳?兰姨你都说了项家给的薪水丰厚,你能供两个孩子到国外念书,想必收入一定客观,我不明白文清的妈妈到底想要追求什么呢?其实人和人之间就是缘分,要是没有遇见默森,我和梓宁分手之后或许会找个跟我一样普通出生的男人,只要日子过得安安稳稳就够了,其他的名利地位其实都不重要。”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咱们俩这平和的心态。”

兰姨洗完了孟晞的内~衣~内~裤,要拿到楼上去晾,孟晞跟在她身后。

“还是别说凤娇了,人都死了这么多年……其实不单单只是她,现在我看好多女孩子都很拜金呢,南方没有车没有房,想要结婚,面谈。”兰姨叹气说踝。

“有的人就是比较在意这些。”

“你呢?小晞,要是默森一无所有,你还要他吗?”

兰姨倒是开玩笑的问,孟晞沉默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要是他一无所有了,我还能赚钱。我做设计师,做到一定级别,薪水会很可观,到时候我可以养他。”

只听兰姨噗嗤笑了,“你认为默森会要你养他?耘”

“那您刚才问……”孟晞脸红,差点结巴了。

“我就是随口一问,默森怎么可能一无所有,默森很有钱,默森赚大钱,你就是几辈子在家当太太也不会饿着。”

“谁知道下辈子还会不会嫁给他呀。”

“你不嫁我打算嫁谁?”

有人从里面出来,孟晞和兰姨一起看去,于是看到身穿白衬衫正在挽袖子的项默森朝她俩走来,他在笑。

“默森回来了。”

“兰姨。”

项默森很有礼貌的和老佣人打招呼,视线朝露台上刚挂好的孟晞的贴身衣物扫了一眼。

“今天怎么这么早?”兰姨手上的事情做完了,笑眯眯的问项默森。

“没有应酬,就早点回来。”

项默森伸手揽过孟晞,顺便看了眼时间。确实很早,还不到五

下午去合作商的公司谈了点事情,没有回公司,直接就回家了。

“今晚我做饭,默森你想要吃点什么?龙井虾仁?松鼠鱼?”

“都成,就是别太咸了,最近老口渴。”

“你口渴是肾不太好吧。”

孟晞无意识的这么说了一句,空间瞬间凝固,项默森凝眉瞅着她,她不明所以,自己说得没错啊。

项默森回来了,孟晞身边有了人,兰姨也就下去忙别的了,天台就留下夫妻二人。

兰姨走后项默森双臂将孟晞拢紧,在她耳边低语,语气很正经,“我肾好不好,等你生完孩子就知道了。”

“……”

他一定要这样说话吗,思维偶尔和她在一个次元会死吗?

皓皓放学回来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讨好他三叔,三叔走哪都跟着,在花园当园丁,皓皓打下手。

主要目的,是为了这周末去看望妈妈的事情更靠谱一

周六一早,皓皓破天荒的没有睡懒觉,七点钟起床穿戴整齐就在楼下等三叔和小婶婶。

孟晞比项默森先起来,肚子大了,不方便,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项默森还在床上,终于忍不住了,叫他,“项默森你快来帮我一下。”

男人一叫就醒,动作迅的爬起来,­祼­1u着上身过去帮她拉上拉链。

孟晞见他对去看文清的事不太热衷,便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去,那就让我爸开车,我和皓皓去就行了。”

“没有不想去。”他强调。

“我看你就是不想去。”

“……”

好吧,确实是不怎么想去。

别说看了文清,就是每次想起心里都不舒服,总觉得有根刺。不是讨厌她,不是烦躁她,只是会常常回忆起以前一起相处的点滴,一个好好的女人,竟因为他变成这个样子。

赵文清疯了,说到底不全是他的责任,但是归根结底,他身上占了大半原因,就是这大半让他时常想起都觉得罪过。

项默森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的罪过只是建立在家有老小生怕报应在家人身上,他是现实的,是不近人情的,实际上文清疯不疯,对他而言没什么影响。

男人就是这么没心肝,别指望他会为女人自责,内疚……除了是在自己老婆面前做了错事惹她不高兴。

吃过了早餐,一家三口开车去郊外­精­神疾病医院。

孟晞现在月份大了,兰姨生怕她一来一回在车上饿,给她准备了保温壶和一些自己做的糕

其实,去的路上就已经被皓皓吃了差不多大半。

小胖子还算有点良心,给小婶婶留了

前几天皓皓听说可以去看妈妈,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每天上

课都特别用功,回家写作业效率也非常高,帮着大人做家务,随时随地高度亢奋。

可是一到了医院,他却开始紧张了,紧紧抓着孟晞的手。

孟晞和他等在花园里,项默森先上去找院长了。

来之前和院长打了招呼,意思是就别让孩子看到文清被关起来的地方,那里没自由,孩子看了太残忍。

“亲亲小婶婶,你说我妈妈还人不认识我呀?”皓皓皱着眉,十分担忧的望着孟晞。

眼光下,孩子的眼神清澈而纯真,孟晞和他对视,只觉得眼眶胀,难受。

“当然认识,她不知道多想你呢。”

皓皓眨巴眨巴圆圆的眼睛,像是思考了很久,又问孟晞,“那你说,如果妈妈病好了,三叔会不会让我带她回家?”

“……”

孟晞愣了愣,回答不上来。

就算是好了,能被家人接走,项默森估计也是不会答应他们住在一起的。因为这种病即便好了,也有可能复,万一哪天又……

皓皓是项家的孩子,身上流着项家的血,项世元死了,虽然兄弟两个感情不好,但好歹也要留个后,皓皓的生命安全项默森非常在意,所以就算赵文清哪天出院了,皓皓也只能和他三叔住在一起,直到他成年。

“当然会。”孟晞撒了个谎,就当,给孩子留个希望。

她看到皓皓弯了眉眼笑了。

孩子的心思很少,他想要的,无非就是有爸妈在身边和他一起生活,孟晞骗了他,内心自责中。

几分钟后项默森下楼来了,身后跟着赵文清,他的手桥她。

皓皓见了妈妈就要跑过去,孟晞死死拉着他,“别急,三叔知道叫你。”

赵文清浑浑噩噩的,只知道她拉着的是项默森的手,眼睛里也只看得见项默森,脸上是傻笑,嘴里喃喃重复,“森哥来接我了,森哥来接我了……”

项默森一脸严肃,“……”

等到他把赵文清安 ...

(置在一处石桌坐好了,这才回头示意孟晞把孩子带过去。

孟晞桥皓皓的手,皓皓脚步有些急。

孟晞和皓皓走在前头,身后随后就跟着好几个白大褂。

有孕­妇­有孩子,得随时保证他们的安全,­精­神病患者在身边得时刻警惕。

“一会儿跟皓皓说会儿话,皓皓知道吗?”项默森尽可能温柔的和她说话。

“皓皓?”

赵文清似是想了一会儿,然后痴痴的笑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儿子呀。”

项默森:“……”

“妈妈。”

皓皓走过来,缓缓松开了孟晞的手,笑着走到赵文清身边,“妈妈,我是皓皓。”

“我的儿子……”

赵文清突然有点激动,眼泪看着看着就掉下来了,双手紧紧握着皓皓的手,她想要站起来,白大褂在身后提醒,项默森按住了她,“就这么坐着吧。”

“好。”赵文清很听他的话。

皓皓蹲下去,脸贴着赵文清的膝盖,他没有哭,只是哽咽着说,“妈妈我好想你。”

“皓皓,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打你……”

“是皓皓惹妈妈生气。”

皓皓抬起头,伸手擦去赵文清的眼泪,“妈妈不哭,以后皓不会再惹妈妈生气了。

妈妈,刚才我问了小婶婶,小婶婶说了,等你好了我就可以把你接回家,到时候你又可以每天送我上学啦,高兴吗?”

项默森闻言皱眉看向孟晞,“……”

孟晞转开了视线。

这会儿心里难受,管他生气不生气呢。

“高兴,妈妈很高兴。”

赵文清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笑着对项默森说,“森哥,那以后,以后我和皓皓,还有你,我们三个会好好的对不对?”?项默森和孟晞:“……”

真是尴尬,她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什么时候才会记起项默森已经结婚了呢……下一秒,赵文清突然注意到孟晞。

正当孟晞迎上她的目光时,她灼灼的盯着她,以及,她的肚子。

孟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躲到项默森背后去,赵文清突然情绪很激动的甩开皓皓站了起来,对着孟晞,“你是谁,你是不是怀孕了!你肚子里是谁的孩子!”

孟晞心里一咯噔,吓坏了,项默森一把把她拉到怀里护着,医生护士也上前来了。

赵文清一步步的朝孟晞和项默森逼近,嘴­唇­颤抖,眼睛泛红,“是森哥的孩子对不对?是不是森哥的孩子……”

孟晞吓坏了,心直跳,皓皓赶紧过去拉他妈妈,“妈你别伤害小婶婶,小婶婶要生弟弟了。”

“弟弟?什么弟弟?”

赵文清回头看了一眼皓皓,在看孟晞,就在她被医生护士

控制住的那一刻,她认出了孟晞,“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孟晞你抢了我的森哥,是你抢走森哥的……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场面太混乱,孟晞被吓到了,皓皓也被吓哭了,项默森把皓皓逮过去,想都没想就对医生说,“赶紧把她送回去。”

“孟晞我恨你……你怀的不是森哥的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贺梓宁的……你和贺梓宁背着森哥有了孩子哈哈哈你想骗森哥吗你这个贱女人……”

孟晞捂着胸口沉沉喘息,羞愤极了。

皓皓哭得没人样了,一直喊着妈妈妈妈要追过去,项默森死死拉着他,拉都拉不住,没辙了,只得放开孟晞把他抱起来扛在肩上,回头对孟晞说,“走了。”

他扛着皓皓走在前头,孟晞在身后愣了很久在跟上去。

皓皓一直在哭,一直在打他三叔,嘴里嚷嚷,“三叔是坏蛋,三叔太坏了,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孟晞被他吵得头昏脑涨,耳朵里又不停地重现刚才赵文清说的那些话,心里百般滋味。

上了车,皓皓还在哭闹。车子落了锁,暂时没有开走。

孟晞坐在副驾一言不,项默森在车外抽烟,也是心头烦闷。

没有男人不计较刚才赵文清说的那些话,虽然知道是无中生有,但亲耳听到还是极其郁闷。

他抽了两支烟上的车,皓皓已经不那么大声的哭了,一抽一抽的,求他,“三叔你让我和妈妈多待会儿行吗?”

项默森突然就火,“还待会儿?我跟你说项允皓,再也没下次!”

孟晞被他的怒吼震得心头一颤,慢慢回头瞅着他,心说项默森你吼谁呢,少拿皓皓泄气了,其实你就是把赵文清说的那话放心里去了不是?

一个小时之后到家,各回各的房间。

皓皓回房去哭,孟晞回房睡回笼觉。

项默森被锁在门外,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他心里本来不算多的怒火一下就爆,“孟晞我给你半分钟,再不来给我把门开了我绝对踹开!”

结果……

半分钟过去,没反应。

怒火中烧的男人再次拍门,“我再给你半分钟。”

又是半分钟过去。

无可奈何的男人:“……”

“小晞把门开了,老公很累了,老公要换衣服休息一下。”

他的音调低下来,已经,不生气了。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兰姨不时经过,瘪嘴,无奈叹气,“我这里有钥匙,你问我要不就行了!”

项默森:“不敢。”

兰姨笑得花枝乱颤,你居然也有不敢的。

五分钟后孟晞终于给他开了门。

他进去,走在她身后。

孟晞换了舒适宽松的睡裙,里面没穿内衣,男人一靠近就把她抱住,摸她,揉她。

彼此不说话,屋里气氛很怪异。

这冷战简直是莫名其妙,气过之后,两人都觉得好笑。

在意赵文清说的­干­什么呢,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

“我就说了不去,你偏要去,好了,自找气受是不是活该呢?”

项默森那语气里还有些幸灾乐祸,孟晞手肘狠狠打在他腰上,疼得他申吟一声,“你打到我的肾了!”

“你活该,你活该!”孟晞。

“是我活该,活该要听你的。”

他坐下,孟晞坐他的腿,“我说了千次万次,都说了那地方你最好别去。我一个月去看她一回就行了,你说你跟胖子起什么哄!”

“我也是关心她,想要她!”

“那你现在心里舒坦吗?”

“谁知道她会那样说?幸好梓宁不在,梓宁要在该多尴尬!”

孟晞垂了眼,有些,后悔了。

就不该去的,早知道就让项默森和皓皓两人去了。

“算了,别放在心上。”

他低头,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 ...

(,摩挲,小心翼翼,姿态宠溺。

“那你呢,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孟晞问完觉得他不会说实话,捧起他的脸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睛,“别想骗我,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不在意你信吗?她鬼哭狼嚎唧唧歪歪搞得我心头鬼火起!”

拉下了孟晞的手,重新,亲吻。

“不过也就是那一阵儿,过了就好了,回来见你因这事儿不理我,反倒更火大。”

“行了,我平静了。”

“那就好。以后别去看她了,到时候胡言乱语又让你不痛快。”

孟晞听着,片刻后她说,“到底也算你的家人,我觉得,我有义务和你一起关心她。”

项默森望着她,不说话

了。

她是不是善良他不关心,眼下他能感受到的,是孟晞对他的一番情意。她是那样在意他,包括他的家庭,无论好坏,她都用自己的方式在同他一起维护。

她说,文清是他的家人,这足以说明她内心豁达,这样的女人还真是找不出几个了。

“那等生完孩子再去看她。”他说。

“好。”

孟晞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看他好一阵,红着脸,“我想亲你了。”

他挑眉,­性­感薄­唇­凑过去,“来,随时欢迎。”

……

项家老宅。

一早,汪琦云把自己收拾得体面又庄重,看样子,是要出门。

自从老爷过世,她怕家姐寂寞,便长期在这里陪着她。她想着,等默森儿子出生了,到时候家姐有了孙子,经常去看孙子,不那么寂寞了,再离开。

默森要她移民,一开始她不愿意,毕竟家姐还在,家姐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她不想离开。

可是后来想想,生死在天,活到这岁数也够了,人总是要死的,万一哪里她和家姐谁先走了一个,另一个总也会寂寞。

既然这样,那她就走吧。

她这么想的时候,其实项默森已经放弃了之前的念头,她是否移民,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他不在乎了。

孟晞说得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总是包不住火,万一哪天事情被母亲现了,那就是天意。

不过他也没刻意去跟汪琦云说这事儿,只是没有再逼她。

现在项家也就住着几个女人,汪绮玥姐妹,项景枫,陈姐,项恬偶尔回来。

据说项恬谈恋爱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没人知道。且先不管她吧,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吃早餐的时候,汪绮玥见妹妹一副要出门的行头,便开口问,“要出去见朋友吗?”

汪琦云在想事情,有些恍惚,“嗯?哦,是啊。”

“我说琦云,我观察你好久了,这几个月你怎么总是神不守舍?”汪绮玥皱眉,很关心妹妹。

项景枫放下手里的牛­奶­杯,也问,“二姨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

ps:这几天放假,晚上都在外面应酬,所以,更新就挪到白天啦,sorry,影响大家阅读了,自责中~~

205.你的命谁稀罕,我要的,是她……

( “没有,估计是天气热了的关系。”

汪琦云笑笑,“别担心,我没事。”

汪绮玥继续小口用餐,不时的看一眼妹妹,虽然她不说,但心里总觉得她最近古怪,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看来得找个时间找她聊聊心事。

早餐过后汪绮玥回了自己房间,汪琦云说要出门,也没让赵司机随行,自己开了车就去了。

这让汪绮玥不得不怀疑她有事瞒着她,于是在汪琦云走后,迅的换好衣服,叫上赵司机开车跟上。

汪琦云年纪大了,开车度比较慢,赵司机轻而易举就追上,但是不能让她现,山路上离得很远踝。

等到车子进了市区,这才稍微跟得紧了些。

汪绮玥一直皱着眉,心说这个琦云搞什么鬼,弄得神神秘秘是要­干­什么!

一路跟着,直到现汪琦云的驶向公墓的方向,汪绮玥觉得不对劲了,她一个人是要去看谁??汪家的人过世了可不是葬在这里的,以前也没听说她有什么过世的朋友……汪绮玥让老赵跟紧一

……

汪琦云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朝项显城的墓碑方向走。

她不是来悼念他,她只是想来告诉他,因为他,她这辈子一直在遭报应。

穿过了林荫小道,前面不远就是项显城的墓碑。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汪琦云驻足。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到这个地方来,如此痛恨的一个人,怎会还想见他,哪怕是死了,连照片都不想看到。

可她心里总归是有那么一些恶毒的,现如今她要离开了,她得来看看他,顺便,把藏在心里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的怨恨一字一句全都说给他听。

她在他的墓碑前站住,望着石碑上他的照片,­唇­角扯起一抹冷笑。

她往前走,然后停步,缓缓的蹲了下去,抬手擦拭照片上的尘埃。

“比起你就这么死了,我更宁愿你一直痛苦的活着。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没恨过人,你是第一个。”

“我对不起我家姐,对不起汪家的人,对不起自己这个姓氏。我觉得自己脏,是你把我弄脏的,老东西,我想过千万种报复你的方式,都不及看着你家破人亡来的痛快!”

“可我家姐是你妻子,她对你死心塌地,默森又是我心疼的孩子,要是你家破人亡,那他们呢?罪是你犯下的,我可不愿意让他们遭报应。”

“别人一定觉得我有病,独身一辈子不嫁人。我家姐只当我是受了男人的伤害,可是男人的伤害时隔十年八载总会过去,没有人知道我心里过不去的坎儿是你这个老东西。你太脏了,你太不要脸了,你怎么可以对我做那种事!”

“外面的莺莺燕燕不够,你们家还有一个贱坯子凤娇,她都那么贱了,那么搔了,还不够你搞么?”

“我觉得怎么样都洗不­干­净自己,你很龌龊,我也很龌龊,这种龌龊的人哪还有资格得到任何人的爱?我不会嫁人了,我怕自己脏了别人,老东西你完全不能体会到我每见你一次都想把你扔进油锅的那种心情。”

“我太恨你了,你明明要我把那野种生下来,为什么又不把他给我?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是我生的,我怎么样都会把他养大,可你生生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让他认别人做母亲,并且他就在我身边,我随时都能看见他,你这不是让我生不如死吗?当时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年纪大了,本没有什么奢望,现在他成家立业,也算争气,默森让我走,那我就走吧,反正,除了家姐这地方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但是恩施就快生了,我真想看一眼我外孙再走,默森容不下我,梓宁也容不下我,这世界上,我就只有家姐一个亲人了。”

“明明梓宁是我的儿子,我却不能认他,既然这样,当初你让我留下他­干­什么!我好恨你啊,恨不得你死无全尸,可你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就死了,我不甘心,老东西我好不甘心!”

“我好想听梓宁叫我一声妈,想来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我已经办好移民,用不了多久……”

汪琦云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想起一到熟悉的男声,“夫人——”

她惊慌的站起来转身,就看见汪绮玥和赵司机在她身后,汪绮玥全身都在抽搐,手指着她,颤抖,人被赵司机紧紧搂着,她咬牙启齿的道,“你告诉我,刚才你说的那些,我都听错了。”

“姐……”

“你说,我听错了!”

她声嘶力竭的吼,汪琦云一行热泪滑落,朝她走近,“姐,对不起。”

前后不过几秒钟,汪绮玥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赵司机身上。

“夫人!夫人!”

“姐,姐你怎么了?”

汪琦云心跳漏了半拍,一边晃着家姐的身体,一边催赵司机,“赶紧的,赶紧送医院。”

……

早上十点,融信高层会议室。

项默森蹙眉而坐,视线盯着手里资料,下属正在汇报工作。

坐他身边的是新来的助理小叶,高强度的助理工作努力适应中。此时她聚­精­会神听高层讲话,手里的笔做着重要记录。

当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装作不经意的看一眼老板大人,犯犯花痴。年轻女孩子坐他身边没有不分神的。

小叶研究生毕业,今年二十五岁,和孟晞同年。

长相普通,瘦,­干­练,大眼睛里偶尔透出属于这个年纪女孩子应有的稚气,大多时候是成熟稳重的。

项默森留下她之前不刻意的问过孟晞介不介意他的助理是女人,孟晞实话实说,女助理在大多情况下比男助理顶用,于是他放了十万个心。

小叶刚刚看了一眼老板花痴了之后,老板放在她那里的手机响了。

这是他的工作手机。

会议进行中,小叶暂不敢打扰老板,默默的起身到外面去接。

号码显示的老赵,也就是项家的司机。

小叶进公司前花了一天的时间把项默森身边的人际关系搞了个明白,方便日后做事。

她接起电话,“赵司机您好,老板在……”

“小叶,你告诉默森,说是夫人现在在医院急救,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

小叶理了理思路,“好,我马上告诉他。”

挂了电话,小叶回到会议室,项默森此时头已经抬起来,正襟硒盯着这会儿汇报工作的下属,小叶走过去在他耳边一阵低语,他皱眉,突然打断那位下属,“今天会议就到这里。”?他很快的起身,脚步匆忙就往外走,众人不明所以,老板还从来没有这样过。

项默森连外套都没有拿,甚至都没有叫阿灿,自己去了车库直接把车开走。

私人手机显示了好几通未接,有赵司机打来的,也有二姨打来的,刚才调成静音,他根本不知道 ...

(。

车比平时快得多,连闯红灯。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进了医院?还急救!

项默森起先还一脸严肃,之后就变成了焦躁,边开车边解开了袖扣,将袖子挽起。这是他内心毛躁的表现。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孟晞,随手挂了就扔在了副驾位上,不接。

这会儿孟晞和兰姨江燕秋一起在菜市场买菜,想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菜,谁知道他竟然给她挂了。

孟晞也不生气,心说可能是在开会不方便接,还有些小小自责,觉得打扰到了他。

从公司到医院他花了二十几分钟,停车,进电梯,一路上心就没有平静过。

赵司机和汪琦云焦急的等在急救室外,见他来了,汪琦云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被他打断,“你别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赵司机看了看项默森,联想了一下公墓里听到的那些,心下了然。

三个人等了半个多小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叫汪绮玥的家属。

“我是。”?“我是。”

汪琦云和项默森一起答应。

医生叹气,“病人有严重心脏病,并且突脑溢血,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

孟晞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接到赵司机电话,说是医院了病危通知,夫人已经不行了。

等她和兰姨一起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中午十二点之前项家的人都到齐了,却都没能见汪绮玥最后一面,所有人站在病房里,由始至终就听汪琦云在哭,她说,“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项璃和项恬在病床前哭得没了人样,许仁川匆匆赶来,却不敢再靠近半步。

项璃哭成那个样子,她在对母亲说,“妈我答应了您的,说好要带小诺来见您,您怎么就言而无信呢?”

项恬一直趴在母亲身上,除了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姐在哭,兰姨在哭,项景枫在哭,贺梓宁在哭,孟晞在哭,就连许仁川也都红了眼眶,就只有项默森背对着屋里,在窗口抽烟,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生。

一地烟头,他顾不上这是在医院。

从去年到现在,不到12个月的时间,项家一连走了三个人。

在哭声充斥着整间病房的时候,项默森指尖夹着烟慢慢的转过身来,极其平静的注视着汪琦云,“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众人不明所以,都望着汪琦云。

汪琦云一声不吭,就是哭。

孟晞坐在那里,眼泪一直下落,泣不成声,她目光复杂的望着二姨,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项默森执意要她离开。

“二姨,到底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项恬终于站起来,抽噎着走到汪琦云身边,双手晃着她的肩膀,“是你害死我

妈的,对不对?为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汪琦云哭得两眼充血,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擦­干­眼泪,望着项默森一字一句清晰的说,“是,就是我害死她,我罪该万死。”

项默森冷笑,摇摇头,“你的命谁稀罕,我要的,是她……”

他轻轻抬手,指着病床上双目紧闭,已经快没了温度的人。

孟晞这一刻终于看到,他淡然的一双眼睛,蕴满了浓浓雾气。

……

项恬中午接到赵司机的电话,走得急,连包都没拿就离开了学校。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临近暮­色­将至,项恬得宿舍拿些自己的东西,回头再打电话请假。

身上没钱,在梓宁那里拿了一百块走的,打车回学校,花了46,整个人心不在焉,钱都没找就下车走了,司机在身后喊了她好久。

今晚得去陪着妈妈。

一想到妈妈就这么走了,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从学校大门去宿舍的路上,她哭了一路。

舍友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吭声,过了好久,才哭着说,“我妈过世了。”

舍友安慰了她好一阵,她说她要走了,舍友们送她到楼下,怕她想不开,甚至有位同学说陪她一起走。

她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来,“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傻。”

一个人走到学校门口,准备打车,身后有人在鸣笛。

她停下脚步转身,一看是6从然的车。

他好像每次都以这种方式出现,项恬已经见怪不怪了。

要下车窗,他问,“一整天不跟我联系,怎么回事?打你手机还一直不接。”

项恬站着,看了他很久,这才哑着嗓子说,“我妈,今天过世了。”

6从然惊了一下,眼中闪过愕然。

半晌,他下车,绕过车身走到她跟前,拉起她一只手,“怎么不告诉我?”

她摇头,“不是什么好事,何必弄得人尽皆知?”

“我是别人吗?”他问。

“sorry。”

项恬道歉。顿了顿,她说,“我还没吃饭呢,陪我去吃馄饨好吗?”

“要不要去我家里休息一下,看你应该是累了一整天。”

他把项恬塞进车里,人趴在车窗上对她微笑,“要去陪你妈,晚点我陪你一起去。”

“6从然,我还没跟我家里人提起你呢,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女孩子大了总是要谈恋爱的。”

他上车,关上车门,启动车子之前揉了揉她的头,“尽管我年纪大了”

项恬脸上一片红晕,心里,满满的温暖。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徘徊在了漩涡的边缘,如果她早有察觉,早有防备,就不会一步步陷入他的温柔陷阱,然后,万劫不复。

当初项璃经历过什么,在她身上,重新上演。

……

6从然很有钱,以前供职一家外企,身居高位,酬劳丰厚。

项恬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辞职,仅仅满足于在学校当一名讲师。

他热爱中国教育事业吗?别扯淡了。

6从然给她煮了碗小馄饨,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看了看时间,尚早,打算休息半小时再去别墅——项家的人过世,一般都会在那里开追悼会,汪琦云也不例外。

6从然从厨房出来,项恬抱着膝盖坐在沙里,两眼无神。

他让她睡会儿,等下叫她,她眼睛里突然就流出泪了来。

怕他看见,凑过去将他抱住,紧紧的搂住他,她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们家,以前好好的,可为什么我二哥我爸我妈就这么一个个的离开了呢……你知道吗,我很难受,我真的很难受……”

“乖,有我呢。”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你会离开我吗,像我爸妈那样?”

...

(项恬松开他,问道。

他点头,擦掉她脸上的泪,吻她的额头,“不会,绝对不会。”

这算是诺言吗??终有一日,项恬回想起这些,会意识到当时的自己那么可笑,竟被他简单几个字轻易蛊惑。

四目相对,他是温柔的,她是受伤的。

6从然毫不犹豫吻向她的­唇­。

少女年轻的,美好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鼻腔,他不能否认,那一刻的自己,是情不自禁的。

项恬被他放平在沙上,他在她上方。

许久,他哑声问,“可以吗?”

换做往常,项恬会拒绝,她不是轻易就愿意把自己交付给男人的女孩子,可是如今,她心里一阵混乱,似乎也就只有更混乱,对她来说才是好的。

她沉默片刻,不拒绝,也不应允,咬­唇­,将脸转到了一边。

那一刻,她似乎看见许奈良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他站在那里,远远的,在望着她笑。

夏天,穿得单薄,6从然很快就将她身上的连身裙脱下了,半挂在身上,露出漂亮的肩膀,锁骨……

他的亲吻很有技巧,项恬整个人是混乱的,却也是动情的,她没有能力去思考他之前有过多少女人,只想把自己彻底给他。

第一次也没想象中那么疼,只觉得累,他像是饥渴了很久的狼,索要了很久。

本打算就休息半小时的,结果在他家整整呆了两个小时。

洗了个澡,准备离开,6从然拉着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她想说不用了,他坚持,“我是你男人。”

……

晚上九点,项家郊外别墅。

项默森从医院出来到这里,已经整整三个小时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了。

孟晞很担心他,怕他又想之前那样抑郁。

她自作主张用他电话打给sophie,sophie了解了情况,让她别着急,观察他一阵,觉得又不对劲的时候再联系她。

孟晞就一直观察他。

这会儿他站在窗户那边,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了,整个眼处在一片烟雾中,感觉特别颓丧。

许仁川和项璃在里面陪着汪绮玥,许仁川不时出来走动,项璃却一直没出来过。许父许母也过来了,这种大事,不过来是不行的,可项璃心里实际上并不希望许母来。

许母知道自己之前态度有问题,和项璃冷淡了好长时间,一直想要亲近她,趁着这次好好安慰一下她,说不定婆媳关系有所改进。

此时项璃一个人在停放汪绮玥的地方坐着,哭倒是没有继续哭了,因为嗓子哑了,除了掉眼泪,再哭不出声音。

婆婆来了,她礼节­性­的叫了一声妈,之后就没搭理了。

许母有些尴尬,慢慢朝她走过去,“小璃啊,别太难过了,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206.项默森你这混蛋,你臭不要脸

( “谢谢妈关心,我没事。”

“妈来陪陪你。”

许母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然后,试探­性­的拉起她的小手。

项璃有些愕然,接着便听她说,“以后,有仁川,有我,还有你们爸,对你的关心一样不少。

记住了,你依旧是有爹有妈,少不了给人疼的。”

项璃眼睛里再次涌出泪,哽咽着,“我就是觉得,我妈,我妈走得太……踺”

“好了,妈知道。”

许母把项璃拉近了怀里,“乖,没事,只要你心里装着她,那她就一直在你身边。”

项璃好歹是她的儿媳,尽管平日里起过争执,许母在这个时候母爱泛滥,搂着这姑娘眼眶都湿润了,“有我呢,我也是你的妈妈。”

……

……

孟晞倒了杯冰水给项默森,从他手里拿过还没抽完的那半截烟,柔声说,“别抽了吧,瞧你……”

项默森抹了把脸,勉强挤出一抹笑来,结果水杯喝水,“好。”

项恬和6从然从外面进来,正好看见她嫂子在给她三哥捋头。

三哥今天过分平静了,可项恬知道,他就是那种高兴不高兴,难受不难受都习惯­性­藏在心里的人。

项恬的手被6从然桥,但这肃穆庄重,似乎不适合这般亲密,她对6从然说sorry,他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先前有了亲密行为,那之后项恬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像是,多了几分依赖,从此是要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依靠了。

她走前头,6从然西装革履走在她身后,招来院子里亲戚朋友的注视的目光,大家都在想那高大英俊的男人和项恬是什么关系。

是男朋友吗?年纪好像又大了许多。

不是男朋友吗?可两人虽然行为不亲密,感觉上却是很亲密的,不像是普通朋友。再说,普通朋友怎会带来这种地方?

年纪大也没什么不好,默森年纪比小晞大了将近一轮,人家小两口日子过得好着呢……就在那些长辈纷纷揣测的时候,项恬和6从然走到项默森跟前了。

她叫了一声三哥,项默森看向她,并且也看向和她一同出现的6从然,然后,手里握着那半杯水,懵了。

孟晞反应倒是没他那么大,项恬年轻漂亮,随时随地都有交男朋友的可能,因为自己丈夫比自己年长十一岁,所以这个看着绅士风度的三十几岁男子和项恬交往她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介绍一下,我三哥,嫂子——这是6从然,我国际金融老师。”

项恬这么介绍的,她觉得没什么问题,即便就是男朋友,可他确实也是她的老师。

看了一眼6从然,怕他计较自己的介绍方式,6从然礼貌从容的站着,柔和的看着她,­唇­角带笑,不像是在生气。

她放心了。

“你好。”

孟晞伸出手去,6从然轻轻握住,“你好。”

项默森一直蹙眉盯着他,由始至终一言不。

他这态度在6从然看来倒是正常,可不了解情况的孟晞和项恬就觉得他很奇怪,怎么着也该跟人打个招呼,就这么立在那里是什么意思?

孟晞蹭了他一下,面上挂着笑,望着6从然,“今天他情绪不太好,请见谅。”

“没关系,我能理解。”6从然笑着。

“阿三!”

项恬五官纠结,瞪着项默森,项默森就只盯着6从然,无动于衷,充耳未闻。

孟晞:“……”

大约过了两分钟,项默森伸出手来,“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我也意外。”6从然优雅握住。

项恬和孟晞都是一愣。

“你们认识吗?”项恬问6从然。

“当然。”

6从然抬手,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解释,“以前我们公司和融信有业务往来,我和项总是旧识。”

“你没告诉我……”

“现在知道也不晚。”

项恬皱了皱鼻子,像孟晞蹭项默森那样,蹭了蹭6从然,笑道,“所以阿三见了你才意外,因为他觉得,自己妹妹怎么会找了个­奸­商当男朋友——是不是啊,阿三!”

项默森挑眉,杯子拿给孟晞,“麻烦,再一杯。”

孟晞去接冰水了。

“你去里面换项璃,让她出来休息一下。”项默森吩咐项恬。

“好。”

项恬转头对6从然说,“你要是想和我一起进去就一起,不然你就在这儿和我三哥聊天?”

“你先去,我一会儿再来陪你。”

“好吧。”

项恬走之前拽着项默森的胳膊,“好好陪陪人家。”

孟晞端来冰水之后被项默

森支走了,这地方就剩下项默森和6从然两个人。

谁也没开口先说话,6从然点了根烟,项默森在喝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项默森沉声问,“玩儿什么花样?嗯?跟她交往?她今年才几岁?”

“你老婆比你小几岁?!”

“那不一样!”

项默森抬头,­阴­柔目光逼视他,“不管你带着什么目的,立刻,马上,能离她多远离多远!”

“怎么办,好像不能如你所愿了。”

6从然淡然的笑,一只手揣在裤兜里,眯眼吐着烟雾,“你去问问看,她要不要离开我。”

项默森:“……”

片刻后他说,“没有谁离不开谁,你试试看告诉她你和姜云蕊的关系……”

“sorry。”

他打断了项默森的话,同时也灭掉了手里的烟,不看他,目光盯着花园远处,“她都和我蒰了,你认为我告诉他我和姜云蕊的关系合适吗?万一她想不开跳楼怎么办!”

“人渣!”

项默森愤怒的拎起他的衣领,近乎咬牙启齿,“你再说一次!”

“再说一万次也是一样……你妹妹真是……哈哈哈哈哈……”

他肆意的笑声回荡在项默森耳边,已经有人在朝这边看了,只见项默森缓缓的放开了他,然后下一秒,他一拳挥在6从然的脸上。

6从然被他打倒在地,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亲友从四处赶过来,不明所以的开始劝架。6从然坐在地上,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嘴里啧啧,“项总,这好看吗?”

项默森捏着眉心,埋着脸,“你马上走,给我滚!”

“默森!”

孟晞从外面赶过来,看到眼前这情形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项默森不说话,6从然不说话,孟晞完全不明白他们俩到底生了什么,这时候项恬和许母从那头过来,看到那男人嘴角渗着血,再看项默森,知道是他打人了,项璃冲上去拽着 ...

(她三哥,“恬恬不是说你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吗……怎么……怎么……”

看看被揍的那人,意识到他就是项恬所说的男朋友,脑子里轰的一声,“三哥……”

“别说话,一边儿呆着去!”项默森烦躁的甩开她。

“……”项璃。

6从然缓缓站起来,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笑道,“看来这里是不欢迎我,麻烦转告一下恬恬,我先走。”

在场的人很多,他也没指定跟谁说,此时嘴角一团青紫,也丝毫不影响他一身光鲜。

转身,视线迎上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许仁川,心头一震。

倒是差点忘了,这个项默森和许仁川一向是穿连裆裤……也无妨,早就辞职了,也不怕有麻烦,学校任教那个工作可有可无,一无所有还可以回美国。

6从然父母早已病逝,除了一个姜云蕊,可谓毫无牵挂。

他朝许仁川笑了笑,许仁川给他让了路,意思是,你可以走了,这里确实没人欢迎你。

许仁川了解姜云蕊所有动向,包括她离开项家之后开了一家公关公司,也包括,她离开项家以后找了多少男人。

6从然走后许仁川走到项默森面前,他觉得事情不太妙,便低声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项默森看他一眼,没搭腔。

孟晞回,“他是恬恬的男朋友。”

许仁川:“……”

项璃开口问她老公,“我完全弄糊涂了,既然是恬恬的男朋友,三哥打人家­干­什么呀。”

“你懂个屁。”许仁川。

“……”

项璃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花园。

许母跟上,路过儿子身旁的时候指着他鼻子,“怎么说话呢,屁屁屁,我看你就是个屁。”

孟晞:“……”

6从然走后几分钟项恬心心慌慌从里面跑出来,逮着他三哥狠狠地问,“人呢!”

估计是6从然走的时候跟她打电话了。

项默森蹙眉,咬紧了腮帮子,紧紧的捏住她的腮帮子,刚要开口,又扫了一眼四周,也就只有许仁川和孟晞在,他道,“项恬,你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你应该问你自己!”

“信不信我抽你今天!”

“你没抽过我吗?这有什么好稀奇?!”

项恬一双眼睛通红,又气又恼,使劲的甩开了项默森,“我做什么你们都看不惯,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我好的男人你们还是看不惯……”

“你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看得惯的!”

“他是正人君子!”

项恬说了这话项默森突然就笑了,“正人君子会跑来跟我说你俩上了床?正人君子会跟自己学生搞这种关系?”

“……”

项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孟晞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先走开。

看了看项默森,又看看项恬,轻轻咳嗽两声,正要借口走开,项默森在下一秒破口大骂,“我不是不准你交男朋友,我也不会阻止你跟男人生关系,但在这之前你能不能把眼睛给我擦亮一点,先把人看清楚再做这些事!”

项恬气得不行了,胸口上下起伏跟她哥吼,“你怎么知道我没把人看清楚,你了解他吗,你和他相处过吗——项默森我告诉你,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在你心里我跟别人比不得,别人十几岁有了男人,十几岁生了孩子,你依然疼她爱她把她当成心头­肉­,我呢,动辄又打又骂,我简直怀疑我跟你就不是一个爹娘生的!”

“恬恬……”

许仁川刚要出口说两句什么,因为她口里的那个“别人”很明显就是指的项璃了,可他花开没说出口,项默森一大巴掌就甩在了她脸上,“没良心的东西!”

项恬大颗眼泪流下来,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用了力气狠狠推项默森,“你又打我!”

项默森气得不想说话,就只是瞪着她。

项恬双手又推了一下他的胸膛,“项默森你这混蛋,你臭不要脸!”

再推一下,她把她三哥推到了墙上,“我就是没良心,我不要认你了,这辈子我跟你势不两立,我恨你!”

“恬恬你别这样,你哥为你好呢。”

孟晞上前拉住她的手,项恬不听劝,反手甩开孟晞,“你们都是一伙的,跟项璃一伙的,现在我妈也死了,我身边再也没人了……我恨你们……”

孟晞差点被她推到,许仁川离得近,赶紧伸手搂住,恨铁不成钢的呵斥,“小小年纪你恨谁呢,你要觉得你哥对你不好你立时三刻给他消失,说一次说二次听不懂人话那是畜生,你要非得一意孤行没人拦着你!”

许奈良从外头进来刚好听见他哥说了这么几句,项恬满脸都是泪,被斥责得已经无话可说。

许奈良皱了眉过去一把拉过项恬,说他哥,“你也知道她年纪小,有必要这么骂她?”

许仁川这会儿担心的是孟晞,瞧了一眼许奈良没再接话,转头问项默森,“有没有问题?”

项默森摇头,“不碍事,又没摔——项恬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的进去陪着你妈,你今天要是敢从这里出去,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项恬:“没人求着你管我!”

说完转身就走,许奈良拉着她,“恬恬,不许胡闹!”

“关你什么事啊,你少在这里假慈悲了,许奈良你真以为你是人间天使吗,谁受伤了都需要你治愈?别搞笑了,我现在看着你就觉得烦。”

“……”

许奈良轻轻攥着拳,心里叹息,眼睁睁看着项恬离开,末了,转身问他大哥,“我们在外面听说这里出事了,怎么回事?”

许仁川摇头,“没事。”

此时孟晞坐在凳子上,项默森蹲在她面前,两人不知道在小声说什么,孟晞一脸严肃,项默森只有背影,不知道表情如何。

许仁川拍拍许奈良的肩,“走,出去帮忙。”

两人离开,孟晞和项默森说话这才大了点声,“你这样是不行的,脾气太暴躁,这跟你妈有什么区别?”

“我太生气。”他说。

孟晞叹气,眉头皱成川字,“暴力教育没用,你觉得那个男人不行,你可以找时间和恬恬说。”

“还能说什么?都展到那地步了!”

孟晞沉默片刻,问他,“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就不喜欢那人了。”

项默森垂眸,睫毛扇了又扇,然后抬眸看她,“他是姜云蕊的男人,从去年姜云蕊从项家离开后,两人就在一起了。”

“……”孟晞感到震惊。

“他们俩一起跟我一所大学的,所以我对这人有几分了解。他属于那种骨子里就心术不正的人,倒也不至于多坏,却怎么都好不到哪里去。我觉得他接近恬恬是有目的的,之前姜云 ...

(蕊让我知道……”

他四下看了一眼,没见有人,这才接着说,“让我知道梓宁的身世,我已经痛哭得需要心理医生了,现在我妈过世,这一切难道不是连锁反应?姜云蕊恨我,她太清楚我这辈子最在乎的是什么,她的目的大抵也都是损人不利己的,比如,项家家破人亡。”

孟晞听得心头直跳,觉得这女人太可怕,“所以他和恬恬在一起,不是真心的?”

“你认为可能真心么?”

项默森冷冷一笑,摇头,慢慢站起来在孟晞旁边坐下,“刚才他跟我说那些话的语气,很明显恬恬成了他和姜云蕊报复的棋子……我只是很不能理解他,这就是他所谓的爱一个人?爱姜云蕊,所以就要做这些事讨好她?简直是变.态!”

孟晞

手心里都是汗,紧紧攥着项默森的手,“我、我担心恬恬。”

项默森抱住了她,“先别急,等我妈葬礼过了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我就是担心,恬恬很死心眼,你看她这么恨我,很偏激,我怕她一直走歪路回不了头。”

……

……

……

项恬一路小跑除了别墅,给6从然打电话,“你去哪儿了?我来找你。”

十几分钟后6从然的车调头回来,项恬上了车,一眼瞧见他嘴角的淤青,顿时火冒三丈,“他太过分了!”

顿了顿,她问6从然,“你怎么会跟我三哥说我俩……我俩那个什么……”

她有些羞于启齿,6从然却明白她的意思,他拉起她的手,“你三哥不答应我们俩交往,让我离开你,我就说我们有了实质的关系,是不可能分开,我也不可能在这之后离开你,他很愤怒,所以动手了。”

“这有什么可愤怒的!”

项恬搞不明白了,自己妹妹有了男朋友,并且是很认真负责的男朋友,难道他不应该放心吗?

“你说你跟我三哥以前有工作联系,是不是你得罪过他?”项恬问。

“可能吧,你知道商场如战场,这种事我也解释不清。”

他回答得模棱两可,方便日后项恬质问起来他有退路。

6从然老­奸­巨猾,他的心机比项默森更深,心思缜密,在项恬面前一点破绽都没有,项恬对他的信任完全过了自己三哥。

“sorry,我替他给你道歉。”

她拥抱了他,6从然揉着她的头温柔的说,“傻姑娘,只要能得到你,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项恬一阵脸红,靠在他的怀里。6从然望着远处夜­色­,幽幽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还疼不疼?”

他问的是她的身体。

项恬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不疼了。”

几秒过后,她抬头跟他确认,“6从然,你会对我负责吗?”

**

不好意思呀,今天又更晚了~~~~

207.我自己就能怀孕吗?我是蚯蚓吗?我雌雄同体吗?

( “怎么突然这么问?”他笑说。

“我只是想起我姐,她以前,怀了孩子,然后被男人抛弃……”

“后来呢?”

“后来她一个人在外头过了很多年。”

项恬瘪瘪嘴,又说,“不过去年她和那个男人又在一起了,还结了婚。踺”

6从然亲吻她的嘴角,“我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很多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没多久项恬手机响了,是项璃打过来的犬。

她没接,6从然让她接,“你母亲过世,你就这么离开别人会怎么想?我们恬恬不是坏孩子,对不对?”

项恬接了电话,空着那只手被6从然攥着,项璃在那头劝她赶紧回去,亲戚朋友都在呢,都在这守着,你亲生女儿却走了,别人该说闲话了。

项恬回答:“知道了,很快就回去。”

挂了电话,6从然就要启动车子,她却说,“等会儿,我俩单独待会儿。”

6从然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平常时候单独呆多久都没关系,今天不行,听话。”

项恬觉得他很识大体,觉得他成熟稳重,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她点点头,“好。”

项恬回去之后没有搭理项默森,从他面前直接经过去了母亲身边守着,项默森此时看她的目光只有一种心态,这人简直是在破罐子破摔。

他一激动就要跟上去,孟晞拉住了她,在他耳边小声,“有什么问题都等葬礼结束再处理,还嫌不够乱?”

项默森蹙眉凝视着妻子,一言不。

孟晞抱了抱他,安抚,“她已经成年了,我二十来岁的时候一个人出国旅行呢,自己做的事自己总要负点责任,你别把什么事都放在自己心上,还想像之前那样吗?去找sophie?”

项默森摇头,孟晞微笑,“听我的。恬恬的事情生了就是生了,要她看清一个人不难,吃点亏就知道好歹了。”

这会儿项璃去找妹妹了,项恬看她一眼,不搭理,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

项璃在她面前坐下,酝酿很久之后才开腔,“那人是你男朋友?”

项恬不答,项璃又问,“在一起很久了?”

项恬终于看她,拧着眉,一副关你屁事的表情。

项璃舔舔­唇­,语重心长道,“三哥看人很准的,他不喜欢那人,总有他不喜欢的道理,你……”

“他看人准看清了许仁川吗?他看人准能看出许仁川跟你蒰之后把你甩了吗?”

“……”

项璃被她反问到尴尬。

“他不一样,那时候他们家有官非……”

“总之就是抛弃你了,不要你,不要你的孩子。项璃我跟你说,你们不要一个二个来教育我,我是年纪小,但你们不是我爸妈,没人有权利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她说完起身走到另一边呆着,就是不想看见项璃,对她来说,项璃夺走了太多属于她的爱,属于她的关怀,母亲的,三哥的,她觉得不公平,从来就不公平。

项璃站在离她不远处,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话,“一定要在妈妈面前跟我这样吗?”

项恬不吭声,背对着她。

项璃走过去,犹豫着伸手攥着她细细的胳膊,“恬恬,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关心我,三哥关心我,是因为曾经我身上生了那样的事,我回不了家,他们看不见我,心里的担忧才会更多。

而你,你那么好,又懂事,没犯过任何错误,他们对你是放心的,才导致你以为他们不爱你,不关心你,事实根本并不是。”

项恬沉默不语,肩膀微微颤。

其实她又怎会真的恨自己的姐姐,项璃不在的那些年,她又怎么会真的没有想念过她?

当朋友提起她的姐姐,项恬总会袒护,她说,被男人骗不是女人蠢,而是男人贱。她心里是爱着自己姐姐的,但是人心变幻无常,当项璃回家,家人的关注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之后,项恬难免会有落差,难免会有怨恨,会不甘心。

眼下项璃跟她说起这些,其实不用说她都心知肚明,如果当初姐姐身上什么事都没生过,那三哥和妈妈对姐姐和自己的关心,一定是一样的。

现在项恬很理智,她能正确判断,心里平静的时候会平和的分析项璃说的每一句话。

她没再吱一声,项璃以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没有意义,转身要走,可是项恬突然叫她,“姐姐。”

声音哽咽,眼眶通红,项璃对上她的视线,只听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任­性­,特别欠教育?”

项璃摇头,微笑,走上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你年轻,思想难免会不成熟。背着三哥我和你说一句,假如这次你看错了人,而你依旧要和他继续,我不会说任何阻挠你的话,但是恬恬,当有

一天你现你真的爱错了他,一定要记得及早回头,知道吗?”

项恬点头,“我会证明他是好人,会证明他真的对我好。”

“那就行了。说到底谈恋爱结婚其实就是两个人的事,这年头,婚后又不会和家人一起住,合得来多说两句,合不来少来往又何妨?”

项璃说完理了理妹妹额上的丝,提醒她,“但是恬恬,三哥看人一向很准……”

“这次,我就要证明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项恬很倔强,项璃听了就笑,“行,那就等着让他大跌眼镜。”

……

城市霓虹渐闪,万家灯火通明。

6从然送走了项恬,车子开到姜云蕊住所。

此时她已经应酬完回了家,一身丝质睡衣在窗前抽烟,姿势­性­感优雅,笑容迷人。

6从然从洗手间出来,不经意就对上她那双微笑着探究的眼睛,他一愣,整理好了裤腰,走到她面前。

“听说项家有死人了?”姜云蕊淡淡问了句。

“嗯。”

他应了一声,从烟盒里拿出烟,点上。

“怎么死的?”她问。

“不太清楚,听项恬说是突脑溢血,人送到医院呕吐了一阵之后急救不成……”

“项恬现在很信任你?”

“……”

她这话问得别有深意,6从然瞧着她,好半晌才说,“算是吧。”

姜云蕊轻轻的抽了口烟,烟雾吐出去,良久,她说,“没什么意思了,仔细一想好像没什么好报复的。项家的人是死是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也包括项默森,突然,我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在乎他了……”

6从然闷着抽烟,脑子里在想别的,有些烦闷。

姜云蕊见他不说话,视线落在他脸上,“不然,你也收手,项恬那蠢驴没必要利用了。”

她扔了手里的烟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从然,要不我把这边公关 ...

(公司结束了,我俩回美国吧。”

6从然不说话,一直低着头,抽烟,两人间烟雾缭绕。

姜云蕊身子一僵,盯了他好一阵,然后沉声,试探的问,“你该不会对那蠢驴认真了?”

“……”

6从然抬起头,茫然的望着她,眨眨眼。

片刻后,他笑得有些局促,“怎么会,别乱想了,我就想一个个搞死项家的人,除了项恬,还有项璃,还有项默森的老婆,到时候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他会痛苦一辈子,这样你心里也就舒坦了,到时候我们再回美国。”

姜云蕊将信将疑的注视着他,“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打算怎么做?”

“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6从然灭了烟,只觉得今晚心浮气躁,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很不对劲,尤其姜云蕊说那句“蠢驴”,一连重复了两遍……

他去洗澡,刮胡子,然后换了姜云蕊为他准备的睡衣。

他没在这里过过夜,和姜云蕊重逢之后没碰过她。

据他所知姜云蕊现在毒瘾很大,吸毒的人到了一定程度,会没有­性­yu,整个人的状态有别于常人。

他倒也没有主动要求跟她睡觉,两个人的相处类似于无欲无求,6从然已经察觉这是畸形的,但他什么都没做,日子就这样一天接着一天。

他时常在想,他对姜云蕊那种感情到底是不是爱,如果是,那么他对她应该是占有欲十分严重才对,可眼下,他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爱她,就一定是想要得到她,想要和她生亲密行为,可为什么他对姜云蕊的欲念还比不上对项恬的三分之一……停。

他不让自己再想了,这种想法是可笑的。

是爱姜云蕊的,爱她爱到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包括事业,前途,项恬算什么呢?不过就是帮她报复项默森的一颗棋子,是这样了,就是这样,没错了。

……

汪绮玥葬礼过后,汪琦云收拾行李要去加拿大。

这天孟晞趁项默森不在,她去了机场送汪琦云。

汪琦云很意外,孟晞却想,有可能,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项默森他二姨了。

在机场,两人一番交谈,全都是关于贺梓宁。

离安检还有半个多小时,孟晞跟汪琦云讲了很多关于贺梓宁的事。从她认识他开始,一直到两人分手,那期间她所了解的贺梓宁,她都讲给了二姨听。

汪琦云几乎能从孟晞口里了解到贺梓宁的整个青少年时期,她听得落了泪。

“二姨,有些事可能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当初默森要求您离开,他其实就是心思很单纯的想要将这件事掩埋下去,他不想让妈妈知道,更不能让梓宁知道,他的出点,从来也都不

是为自己。”

“我知道。”

汪琦云抹了泪,长满皱眉的手握着孟晞,“默森是什么样的个­性­我再了解不过了。我留在这里,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因为我是一个母亲,我看梓宁的眼神总会与普通人不一样,梓宁不在我身边倒也罢了,可他就是在我面前,我真怕我哪天忍不住,失控去抱着他……”

“默森是向着梓宁的,不管他是他的外甥也好,还是他的亲弟弟,两人是有血缘的,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他在乎的是梓宁的感受,他怕有一天梓宁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会受不了,到时候不知如何收场。”

孟晞低头,轻轻叹气,“而且现在梓宁已为人父,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已经很幸福了,默森真的不想再生枝节,这对你对梓宁都不好。”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一阵,考虑了几次要不要说的话,还是没忍住,“要是当时您听默森的,早就移民了,您看,也不会生这样的事,妈妈也就不会……对不起二姨,我没有要责怪您的意思,我跟默森说过很多次,天命难违,命中注定要生的事,没人能阻止,所以,我也劝过他,我说二姨您要不要移民都让他不要管了,如果注定了要让妈妈知道这些,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汪琦云抬手在眼角四周抹了一把,哽咽道,“都怪我,好端端的去墓地看那老头子­干­什么呢?”

“已经过去了。”

孟晞安抚她,“全部事情到这里已经告一段落,以后,梓宁就是项景枫的女儿,是默森的外甥,他的身世再也没有人知道。”

“姜云蕊……”

“放心,那个女人她目的明显,除了项默森,她不会再告诉别人这件事。”

按照项默森说的,姜云蕊那人做事从来不按章出牌,就好比梓宁这件事,如果她真是要给项家难堪,又何必等到今天?

照理说以她和项世元不清不楚的关系,项世元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可事实项世元什么都不知情,那就再明白不过了,如今她说出来,也就是为了让项默森心里难受。

不过项默森有找心理医生这件事她不会知道,除了孟晞和sophie,最多再加上一个许仁川,再也没人知晓项默森那段时间心理出现过问题。

尤其是现在6从然接近项恬,孟晞从女人的心理出,她能明白姜云蕊那点儿小心思,她就是要让项默森一辈子都不舒坦,这女人简直是无药可救。

当然,这些事她没告诉二姨。

现在她担心的,是怕项恬走了当年项璃的老路,栽在男人身上没有回头路。

项璃不幸却也是幸运的,她的幸运在于,由始至终那个男人都没真的抛弃过她。送走了汪琦云,孟晞看时间还早,便打车去融信,中午想要和项默森一起用餐。

她在机场等候出租的地方排队,前两辆出租看见她一个孕­妇­,居然拒载!

孟晞觉得很无语,又没办法跟人家理论,动了气吃亏的是自己。

第三辆车司机是个大好人,不但把车停到她面前,还下来给她开车门,两人上了车,司机开玩笑的说一句,“姑娘你月份有些大了吧,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孟晞笑说,“不碍事,我拿了手机和身份证,突情况可以直接去医院——在家里万一要生了,也是要去医院的。”

“也是。”

行了一程,孟晞觉得心里憋不住,边开口问司机,“看见孕­妇­、残疾人和抱小孩儿的人拒载这种事常生吗?”

“是啊,司机怕麻烦,你知道尤其是孕­妇­这种,万一在车上见了红,很多人觉得不吉利,至于残疾人和抱小孩的,司机是觉得他们动作慢吧。”

“出租车也属于服务行业,当司机的连最起码的职业道德都不要吗?如果人人都这样,那孕­妇­残疾人抱小孩的就一辈子别想打车了?”

孟晞说着就有些气愤,司机在一旁安抚,“别忘心里去,现在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要计较也计较不完,你看我不是装你了,还给你开车门。”

孟晞笑了,“ ...

(谢谢。”

车子到了融信,孟晞递给司机二百块,司机翻了翻,说没有零钱。

一共112,要找88,孟晞嫌麻烦,就说不要了。

司机:“姑娘,要是几块钱你不要倒是算了,88啊,你这样我会良心不安。”

司机说什么都不肯占着便宜,孟晞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好人,没辙,只得打给项默森。

等人的时候司机眼睛瞅着眼前这外观­精­致的融信大厦,随口问孟晞,“你丈夫在这里头工作吗?”

孟晞:“对啊。”

“做什么的?”

“动脑子的。”

孟晞笑了笑,这么形容应该没错吧。

“那一定能挣大钱了。姑娘你真福气,我老婆就嫌我挣钱少,一天到晚跟我过不去。”

“小打小

闹才到老,夫妻要相互关心,我倒是一直不赞同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

孟晞说话时看见项默森从大厦里出来了,司机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项默森拿了零钱过来,跟司机道了谢,那司机目光在项默森身上打转,总觉得这人不像是一般人,再回头,他已经扶着自己老婆下车离开了。

孟晞被项默森搂着,边走边说中午要吃什么,项默森心头有点不高兴,因为他从司机那里得知孟晞是从机场过来,很明显就是去送二姨了。

他还在生二姨的气,他小心眼的认为孟晞也该和他一起生气,孟晞觉得这人肚量小,但是鉴于他刚刚才没了妈,不和他计较了。

“二姨以后几乎就不和我们联系了,走得那么远,我去送送人家总有我要去的理由,你就别管了。”

办公室内,孟晞坐在沙上,在喝水。

项默森打电话订了午餐,瞅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候小叶从外头进来,给他送资料,跟孟晞打了声招呼。这是孟晞第一次见项默森的新秘书,心里只有一个感慨,这人的助理一个比一个漂亮,之前看照片还不觉得,看了真人才现。

小叶走后,孟晞走到男人身后,下巴搁在他背上抱住他,“喂,女秘书好漂亮呀。”

项默森转身,抱着她的双肩就把她整个人抱起来,然后,把她放在离他几十公分远的地方,孟晞在笑,他在说,“有你漂亮吗?嗯?有你勾人吗?嗯?我现在每天见了别的女人跟见男人就没区别,小叶那天在背后说我把她当男人使唤被我听到了。”

孟晞笑出了声来,伸手戳他胸口,“好啦,再过两个月我就生啦。”

男人瞪她,她靠近一些,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哎呦项总,不要浴求不满好不好呀,我自己就能怀孕吗?我是蚯蚓吗?我雌雄同体吗?”

项默森:“……”

他眯了眼,­唇­角勾起一抹笑,这姑娘,把他曾经说的话全都还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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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晚了,sorry哈哈。

另外,作品简介那里的新文链接,我再说一次呀,那是新文呀,这文完结了就要更的呀,记得收藏呀呀呀。

嗯,明天见~~~

208.呣子平安,孩子很健康,很漂亮

( 许奈良从家里拿了母亲熬的汤给恩施送去,在恩施那里待了半小时,直到贺梓宁回来才离开。

恩施和梓宁复婚后两人合计买了套小户型,两居室,夫妻两人住一间,另一间是婴儿房。

买的­精­装房,做了甲醛测试,一切都为了孕­妇­和出生的孩子。

贺梓宁和程远轶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应酬很多,成天的不在家,许母觉得自己女儿一个大肚子在家不安全,和许父商量临产这段日子把女儿接回去。

许奈良和恩施一说,恩施直摇头,她说,“虽然梓宁应酬多,但他每天12点以前都保证要回来的,我要是回家去了,他一个人回来看见家里空荡荡的多冷清啊。犬”

许奈良劝说不动,也只好由着她了。

离开之前贺梓宁送他到楼下,跟他解释,说是他母亲经常晚上都有过来陪恩施一起吃晚饭,他有应酬那天,母亲会稍微晚点才离开,所以不必担心踺。

许奈良拍着梓宁的肩膀说,“真的,恩施对你这辈子是没得说了,你要珍惜。”

上了车,梓宁目送他一阵才转身上楼。

夜里九点多,许奈良的车行驶在路上。

已经是周末了,明天不用去单位,可以放松一下自己。

此时身上换了便装,他将车开到酒吧一条街,没认识人他,喝杯小酒怡情。

前面有车挡了路,仔细一看,皖近这车他认得,上次还蹭过。

几个男子围着一个姑娘,隔得远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但是很明显,从许奈良这角度看去,是那姑娘吃了亏。

看清楚状况,他下车,甩上了车门。

这头梁爽遇到了一帮流氓,都是仗着自己有钱就横行霸道的富二代,开的清一­色­敞篷小跑。

今晚她想走捷径,没走大路,车子一开进来就遭几辆跑车前后左右围攻,路虎极光在一档子玛莎保时捷兰博基尼面前显得穷酸又可笑,明明是他们乱开车导致梁爽刮擦了他们,可眼下的情况是,他们的车挡住梁爽的去路,梁爽没辙,也只好下车来跟他们理论。

他们哪是要跟她理论呢,四五个年纪和梁爽相差不多的年轻男子围在她四周,一个劲儿的问,“你打算怎么办吧,车你是赔不起了,你倒是想想用什么方式解决这事儿?”

梁爽一个做媒体的,这档子事遇得多了,她用脚趾头就能猜到这些家伙是明目张胆要把她人弄走了,类似于这种富二代强行带走良家­妇­女去酒店轮流jian污的新闻她不是没有报道过。

刚才在车上,车窗一直开着,在那几名男子停车之后,梁爽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就冲过来手伸进车窗要把她拉出来,度相当快,但凡她有一丁点的机会都不会让自己处于现在这种情况。

他们一共五个人,梁爽心里在慌,此时此刻她甚至都看不进去他们长什么样子,表面很淡定,其实心里怕得要死,心跳大乱。

耳边叮的一声,有人拧开了打火机,她视线中一名男子手里名贵打火机燃起了火焰,点了烟,那人问她,“今晚大家心情好,车花了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得付出点代价,怎么样,陪大家玩玩儿?”

梁爽心里把他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嘴上却悠悠说了句,“我有梅~毒,怕大家玩不起。”

周围寂静了几秒,随即,几个人放肆大笑,其中一个说,“这年头,狡猾的女人越来越多了。梅~毒是什么?爷不怕,也倒想尝尝有梅~毒的女人什么味道。”

周围一番哄笑,浪~荡至极,梁爽简直想手刃这群混蛋。

她越不安了,觉得自己守了近25年的清白估计是要毁在这些畜生手里。

可是,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男声,类似黎明曙光。

“这里居然这么热闹,我好像错过了什么好戏。”

许奈良悠悠然走过去,双手放在裤袋里,­唇­角上扬,轻佻笑着,这是梁爽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笑意,差点,就要不认识他。

那几个公子哥朝他看去,他人已经快走到面前了,离他们十来米远的距离,许奈良汀脚步。

抬眼示意被他们围住的姑娘,嘴里淡淡的,“行个好放了她,所有损失我来负担。”?知道许家有钱,直到许家有权有势,但是许奈良能为了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梁爽是从未敢想的。

此时她情绪复杂,又紧张,又激动,差点就要喊他的名字了,剩下的那一点理智告诉她,不要给他惹麻烦,他可是在职军人呢。

“钱呢哥们儿不在乎,今晚就是看上这妞了。”

其中一个男子调笑着,抬手搭在梁爽肩上,梁爽想挣扎,却被另外几个人按住了,根本动不了。

许奈良一点不紧张,只点了点头,慢慢走了过去。

他说,“我给了你们机会选的。”

他动作极快,在说完那话之后,已经抬脚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一脚踹倒在

地,身手敏捷,梁爽惊呆了,在他一个个撂倒那几个人的时候,梁爽以为自己在看警匪片……

“跑——”

许奈良抓了她的手就开始跑,梁爽的身体已经和灵魂分家了,只知道跟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她被他塞进了他的车里,那种感觉,真Tm像演了一回中国版的《度与激.情》,太刺激了。

刺激之后,安全了,车行驶在安静的道路上,梁爽开始沮丧。

“完了,我的车还在那里,那些人可以根据我的车牌号找到我,到时候我就倒大霉了。”

梁爽垂着头,叹气,脑袋偏了一下,看到许奈良挽着白­色­袖子的胳膊,然后看见上头的伤痕,吓了一跳,“天,你流血了。”

许奈良看了一眼,“没事,这点小伤要不要几天就好了。”

“那也是受了伤啊,天气这么热,赶紧上医院打破伤风针。”

“不用,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以前我们在部队……”

“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不送你去医院包扎我良心不安。”

“……”

许奈良拗不过她,只得听话的把车开到医院。

路上他说,“不用担心,回头我找人处理一下,以后那些人不敢找你麻烦。”

梁爽听着,愣愣的炸了眨眼,问他,“你们家真的这么厉害吗?”

许奈良一怔,很快才反应过来,笑了,“你可以把我家的人想象得很厉害,无所不能。”

“你说的是你大哥?”

“嗯,是他。”

许奈良半开玩笑,车到了医院,停好,两人去了急诊。

刚才那几个男的有人动了刀,许奈良就是被刀划伤的。

其实许家哪是梁爽想的那么无所不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法总不能不负法律责任,即便很有后台,很有背景,大多时候那也是按章办事。

刚 ...

(才许奈良对梁爽说不用担心那些人找她麻烦,因为那些富家子弟家里做生意总要看许仁川三分薄面,另外,许奈良身上这是刀伤,真要追究起来可是刑事责任。

那条路治安一向不好,周围都有监控,到时候有需要可以调出录像当证据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事情追究起来,难看的是他们。

从医院出来已是深夜,今晚耽搁得有些久了。

许奈良身上有伤,不好回家,怕父母担心。

他这个人行为端正,没有花花肠子,有什么就照实和梁爽说了,“今晚能不能暂时借你家住一晚,你看我这样回去不太方便。明白天我和朋友联系了再去他家。”

梁爽愣是觉得的丘比特的剑把她和许奈良­射­到了一块儿,想都没想就答应,“好。”

这是梁爽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心跳得别提多快了。

她这个人,时而公主病,时而女汉子,此时此刻没人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按照剧情,接下来他们可以喝喝小酒,谈谈心,然后,喝得半醉不醉的,彼此见­色­起意……遭了,今天早上穿的内衣不够­性­感,卧槽,一会儿偷偷换成那件黑­色­蕾~丝行么?

“洗手间在哪里?”许奈良打断了她。

“哦哦,那边。”

梁爽脸很红,因为她一直在想不健康的画面,许奈良看了她一眼,很想笑,心说该不会从来没有带男的回过家?

许奈良从洗手间出来,看梁爽一直站着,就问她,“是不是不太方便?不然我去住酒店算了。”

“没有没有。”

她连连摆手,不知道有多方便呢,亲爱的奈良同志,欢迎你天天都来。

许奈良看了一眼孟晞那房间,然后说,“我就睡沙吧,将就一晚算了,我怕我睡小晞的床回头森哥该有意见了。”

梁爽点头,“行。”

“想吃宵夜吗?”梁爽问。

“你会做吗?”

“不会。”

“……”

许奈良知道,是她自己饿了,又不会做,问他想不想吃,潜在意思是想让他帮忙做。

他挽起袖子朝去了厨房,梁爽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后。

不过这晚她没能吃到许奈良亲手做的宵夜,因为,在许奈良刚点了火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什么?恩施要生了?!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行,我一会儿通知我爸妈还有大哥。”

许奈良急得往外冲,梁爽也没法淡定了,要跟着去医院。

“要不你休息吧,等明天孩子生了你再去医院看。”

“我不,我和恩施好朋友来着,我得立马就看到宝宝。”

梁爽一方面想看孩子,另一方面,是想和许奈良多相处一会儿。

半小时前许恩施在客厅吃贺梓宁煮的宵夜,吃到一半觉得肚子疼,刚开始以为是白天吃了香

蕉要拉肚子,可疼了好一阵,没有要拉肚子的迹象,那种痛也与往常不太一样。

贺梓宁觉得不太对劲了,的的确确还有三天就到了预产期,于是打电话问了问孙思婕。孙思婕已经睡了,迷迷糊糊的在电话里头叫贺梓宁看看恩施的羊水穿了没有,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什么是羊水,只说恩施坐着的凳子都湿了。

孙思婕立马吓得可睡全醒了,就在她叫贺梓宁赶紧送恩施去医院的时候,恩施痛得不行了,她对梓宁说,我可能是要生了。

贺梓宁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又紧张又害怕,满头满脸的汗水,把恩施抱到楼下的车里,让她忍着,开车去了医院。

孙思婕花了几分钟就找了全医院最好的助产师赶去医院,恩施到医院的时候宫口已经开到了5公分,生产十分顺利,送进产房不到半小时就生了。

贺梓宁全程陪同,亲眼看见自己女儿呱呱坠地。

第一次当父亲,他只有一种感觉:心脏快要负荷不了了。

这种负担大概是世界上最甜蜜的负担了,他手里抱着那小小­嫩­­嫩­的一团,眼前是恩施疲惫极了却满脸笑意的表情,满足得找不到任何形容。

憋了好半天,他终于对恩施说,“谢谢。”

恩施泪如雨下,他们俩的感情不容易,这孩子更是来之不易,要是当时她一念之差听梓宁的吃了避孕药,那这孩子,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来到身边了。

凌晨三点,医院某间单人病房内挤满了人,大晚上了热闹得很,人人都在争着抱孩子,还有争着争着差点打起来了的,比如许仁川和许父……

梁爽笑呵呵的陪在恩施窗前,小声对她说,“好羡慕你,你看你们家梓宁,当了爸爸以后感觉更帅了。”

恩施是硬生的,下头还在痛得很,梁爽说话逗她她笑起来就更疼了,“你说点不好笑的行不行?”

“sorry,我现在心情好得很,今晚你二哥和我亲密接触了,我又抱了宝宝了,你说我开心不开心?”

“……”

恩施舔了舔­干­燥的­唇­,无力的问,“你把我二哥­干­掉了?”

梁爽脸红,“我哪里是那么直接的人啊,我意思是,今晚我在外面遇到危险,你二哥救了我,然后我们关系比以前起码亲密了好几倍呀,所谓共患难……”

“听起来很有趣,快,跟我讲讲分散我的注意力。”

恩施觉得疼啊疼啊,生孩子好疼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疼啊,想不通啊,为什么贺梓宁就只需要使一回力,而我要煎熬九个月还要疼这么久啊啊啊啊!”

“……”

梁爽翻白眼,在她耳边低语,“我靠,他使力的时候你爽得都找不着北了!”

恩施的脸白了又红,忍着疼咬牙启齿道,“我觉得我不能和你朋友了,你太黄~爆了!”

……

第二天是周六,项默森和孟晞一早起床要去医院看产­妇­和孩子。

凌晨大姐项景枫来短信,说是恩施生了,六斤九两的小姑娘,母女平安。

当时孟晞睡得很沉,他有点激动也想去医院,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去了怕老婆不高兴。

好事情要共同分享。

早上孟晞醒来就听他说了这事儿,高兴得差点早餐都不想吃,一门心思要去医院看宝宝。

九点钟要从家里出,吃完了早餐,穿戴整齐就要出门了。

项默森在楼下等孟晞,和岳父大人聊天。

两人在花园里给花木浇花,一边说公司的事,顺便也说说孟晞和孩子。

等了将近十分钟,孟晞还没下来。

项默森看了下时间,回头又朝楼上看了看,然后继续和岳父说话。

又等了一阵,觉得不太对劲,不是说上楼拿包吗,怎么这么久?

这天早上,项默森在花园和岳父闲聊,岳母在厨房忙碌,皓皓呢,在客厅看电视吃零食,等着小婶婶下楼。

就在这个 ...

(时间,楼上卧室内,孟晞坐在她的贵妃榻上,一动不动。

她觉得自己身体开始有变化了,而且这变化让她有很强烈的感受,这样的感受最初来源于小腹。

很胀,胀到后来觉得坐不住了,她缓缓站起来,然后开始疼。

她的预产期是九月五日,距离现在还有整整四个星期。

但是孟晞很警觉,因为医生说过,以她的情况,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早产。

当她感觉到腿间有热流的时候,已经开始呼吸不顺,她想喊项默森,嘴里叫了一声,很无力,他不可能听得见。

此时她已经不敢乱动了,越来越紧张,颤抖着手开始找手机,终于找到了,她打给项默森。

响了几声他就接了,还跟她开玩笑,“在家里也要跟我打电话,想我就下来直接告诉我不行么……”

“不是,项默森,我不行了…

…你快,快上来……”

“……”

五分钟后,项默森抱着孟晞下楼,全家一起去了医院。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建议孟晞剖腹,羊水已经污染了,孩子却没有入盆,这样的情况胎儿容易窒息。

项默森在家属那一栏签下了名字,孟晞被送进了手术室,他和岳父岳母被挡在门外。

等候的那段时间,他不下十次的问岳母,“小晞应该没事吧?”

江燕秋没经历过孟晞生孩子这种情况,她当时生孟晞很顺利,在预产期内,前后镇痛不到五个小时就生了。

刚才孟晞送来医院的途中,全身冒汗,整个人处于半休克状态,是非常危险的。

孩子还没有足月,按理说孩子父亲最应该担心的是孩子才对,可女婿止口不提他的孩子,只关心孟晞,这让江燕秋和孟凡很感动。

孩子没了还有机会再生,要是他的小妻子没了,他问谁要去?

一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医生出来叫孟晞的家属,脸上满是笑意,“呣子平安,七个半月的孩子很健康,呼吸正常,四肢健全,长得还很漂亮呢。来,抱着孩子,大人还得一会儿才送出来。”

那一刻,项默森笑着,眼里渗出了泪。

……

孟晞是剖腹生的,第二天就下床了。她去看恩施,恩施还在说疼,至今躺在床上。

孟晞笑她,“以前我妈就说了,要是怕疼,算准了预产期就去剖腹,瞧你受罪的。”

恩施望着天花板,“这不是还差三天预产期么……”

想了想,又问她,“你有­奶­吗?”

孟晞点头,“有,够宝宝吃了。你­奶­水好吗?”

“还行,就是比较少,我妈说回家坐月子要给我弄催­奶­的食物,那玩意好吃吗?”

“能好吃吗?你想想啊,有一种催­奶­的,据我妈说,是用无花果炖猪蹄,啧啧,那是什么味道?还有什么穿山甲?我天,那玩意能吃吗?”

产­妇­交流中,贺梓宁抱着洗完澡的女儿回来了,见了孟晞就笑,“你们俩在聊妈妈经吗?”

孟晞见了梓宁,起身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梓宁,我想吃有盐有味的东西,你能帮忙出去买吗?”

“吃什么吃,医生不是说了前三天要清淡吗?你看人家恩施忌得多好!”

“我就吃碗荠菜馄饨,麻烦你了。”

孟晞双手合十,求他,梓宁冷笑,“小舅妈,别为难我。”

孟晞:“……”

“恩施再见。”

他太讨厌了,走了,不想跟这人说话。

回到病房,母亲正抱着项安宁在屋里来回的走,嘴里念着,“安宁安宁,我是外婆,是外婆呀,叫一声外婆……”

孟晞忍不住要笑了,妈,宝宝能说话么?

项默森是下午五点过来的。

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接下来几天可以留下照顾老婆孩子,据说,他已经学会如何换尿不湿了。

项默森照顾孩子一点不像新手,孟晞在一旁看着,觉得自愧不如。这个项默森,简直就是十项全能。

生活已经接近圆满,孟晞很知足,唯一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是她对贺准那份关心。

他年纪不小了,连项景枫都说,他不做生意,真不知道以后可以做什么。就这么不辞而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现在还好吗?

“在想什么呢?”

孟晞站在窗前入了神,项默森抱着孩子蹭她,她笑笑,“没事。”

“孩子可能要吃­奶­了。你看,我有经验,一般情况她很乖,在我怀里安静呆着,要是尿了或者饿了,她就会这样扭动,甚至大哭。”

“知道了,你最有本事了,你最了解他了。”

“我观察细微,我一丝不苟。”他很得意。

孟晞抱过孩子,走回床上去坐着开始喂­奶­。

她解开扣子,扫了项默森一眼,脸有点红,“我喂孩子的时候你能不能把脸转开。”

男人盯着宝宝小嘴含着那地方,片刻后开腔,“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吃­奶­。”

“……”

孟晞脸红得不行了,抬脚踹了他一下,有点扯到伤口,疼得嘶一声,男人吓惨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孟晞垂着眼,“偶尔疼一下,不严重。”

脸还是很红,很烫。项默森的那种念头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算起来,从怀孕到现在她基本上就没有跟他真正的过夫妻生活了,他渴了那么久,有多迫不及待她是清楚的,也包括她自己,很多时候都很想念被他疼爱的滋味……

209.孟晞被他拽回去:“今晚可以了?嗯?”

( 项恬学校没课,在医院陪了孟晞一个上午,偶尔去恩施那间病房串门。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会抱小孩,就好像项恬,她三哥练习了两三天还不如她熟练。

项默森并不是无时无刻陪在孟晞身旁,偶尔也得回公司,这会儿他不在,项恬抱着小侄女就不愿放下了,实在是喜欢得很。

“以前听我妈说,我三哥小时候可乖了,不爱哭,不爱闹,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可省事了。”

项恬边逗孩子边和孟晞说,孟晞靠在床上望着她笑,“安宁像他,也不爱哭,估计也很好带。犬”

“还打算再给我三哥生个女儿吗?”项恬问。

“得看身体。这个孩子也是很不容易怀上的,要是还能再生,我当然愿意。踺”

这种事孟晞不强求,家里热闹当然是好,但实在是怀不上了,她也觉得没什么。

很多父母养孩子是为了防老,子女多,到老就可以享清福,孟晞和项默森都没有这种心态,一是他们物质优渥本不需要孩子赡养,二来,他们喜欢孩子仅仅只是出自于父母对孩子的爱。

所以有了安宁,他们已经满足了。

没多久安宁睡着了,项恬把孩子抱到孟晞身边去,孟晞也趁机睡会儿。

夜里孩子要醒来好几次,孟晞睡不好,一般都是孩子睡她就睡。项恬没再打扰她,去恩施那边了。

孟晞病房里清净,是因为项默森打了招呼不许一窝蜂去很多人打扰她,这几天能让她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

恩施那房间就不一样了,随时随地七大姑八大婆过来探望,亲戚朋友来往不断,从早到晚都热闹得很。

其实贺梓宁心里也有意见,人家恩施­奶­孩子,里面放空,胸又那么大,亲戚朋友里那么多男的,不是都给看去了么?

这话他可不敢说,许家的亲戚非富即贵,许母又那么强悍,他要是敢说一句不是,瞪他一眼立马闭嘴。

项恬过去的时候病房里亲戚刚走了一拨,孩子在恩施怀里。

小姑娘很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的,头也长得好,完全不像新生儿,嘟着嘴像是在吐口水泡泡。

太可爱了,项恬搓着手走过去,“给我抱一下。”

恩施把孩子递给她,笑着问,“你抱安宁还没抱够吗?”

“我太喜欢孩子了,天天给我抱都行。”

项恬轻轻捏小姑娘的­肉­脸,问恩施,“起好名字了吗?”

“还没呢,我们都叫她妞妞,我妈说回头得算算五行缺什么再起名字。”

“……”?好吧,老年人迷信。

项恬心说,要是我妈还在,三哥那儿子估计也得先找算命的算一卦吧。

恩施坐在床中央,悠闲自得的瞅着抱孩子的项恬。

想了半晌,她问,“恬恬,你还喜欢我二哥吗?”

项恬炸了眨眼,回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又不是不了解你,这么多年了,虽然你不说,我心里可清楚呢。”

“……”?项恬低头望着怀里的婴孩儿,没应声。

“你和那个男人,你是认真的吗?”恩施又问。

“我像是随便跟人乱搞关系的女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恩施,我是认真的,他对我很好,我想过了,明年毕业就嫁给她。”

项恬说完笑了笑,“你二哥瞧不上我,自然会有瞧得上我的人,而且还是个不错的男人,那方面都不比他差,虽然年纪大了点,这年头不是流行大叔吗?”

“恬恬……”

“别担心了,”

项恬把孩子还给她,“我会证明给我三哥看,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一个人好坏不是他能用­肉­眼都看得穿的。”

恩施不再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堵,不舒坦,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可项恬不像是赌气,听她那语气,应该是对那男人挺满意的。

既然如此,如果真能对她好,那也不错。她母亲刚走,她身边也的确需要人照顾她,年纪大的男人比较懂得忍让,如果真的合适,项恬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

在恩施房里呆到下午五点,项恬得回学校了。

今晚是6从然的课,她可不想缺席。她很喜欢听6从然讲课,总觉得他是那种很风趣又很有水准的老师,他讲的课几乎每一节都没人缺席,尤其是女生。

不过项恬总结了一下,大抵是因为他长得太帅的关系。

这话是那晚上在他床上说的,当时他笑得畅快,还反问她,那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太帅吗??项恬身边长得好看家境又好的男孩子太多了,如果要论相貌的话,他6从然还真算不上出类拔萃,而且年纪又大……

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安心,觉得,好像她是一艘小船,能找到停泊的

港湾。

项家的人,不管是不是继承人,手上的项氏股份都够她这辈子不愁吃穿了,项恬看对象几乎不看对方身家背景,她要求很少,只要能对她好,全心全意对她好……三哥疼项璃,妈妈疼项璃,她想,也就只有未来的老公最疼她了。

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她很年轻,她要的很少,她不贪心,只求他一心一意。

从恩施那里离开,在电梯门口碰到许奈良。

这个时间,他是来给妹妹送晚餐的,此时他手里拿着保温桶。

项恬叫了一声奈良哥,准备进电梯,许奈良叫住了她,“等等,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坐车。”

“何必!”

许奈良晃了晃保温桶,“我也马上走,送你好了。”

“都说了不用,你不怕你女朋友误会吗!”

“……”

许奈良倏的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笑了,“什么女朋友?”

她说的是梁爽,昨天就见他俩同进同出,很是亲密。

梁爽的车有点麻烦,这阵子都没车开,昨天她来看恩施和孟晞,来回都是许奈良接送,而且她和许奈良站在一起,还真像那么回事,气场对,频率对,而且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换了别人没那么敏感,可看在项恬眼里就不一样了。

“你说爽爽吗?她是小晞的朋友,我们比较谈得来。”许奈良解释了一句。

叫得可真亲热!

“你没必要解释,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

“……”

项恬说完就转身进了电梯,许奈良看她摁了按钮,然后门合上,微蹙眉,觉得这姑娘­性­情真是不好捉摸。

无奈挑­唇­,摇摇头,转身去看恩施了。

贺梓宁今晚没应酬,离开公司得早,这会儿在病房里抱孩子,恩施在床上躺着翻了个身,嘴里喃喃的,“好疼啊,好疼啊,贺梓宁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

( “我听说……”

贺梓宁抱着孩子走到她跟前,欲言又止,然后接着说,“也只是听说。顺产生的孩子,之后我倆做愛像大海里淘萝卜。”

“哎你别生气,我是听别人说的!”

恩施将床上枕头狠狠扔在她身上,恨得牙痒痒,“我在说我疼,你说那些­干­什么!我这都还没恢复你就想那个了!”?“……”我错了。

“你平时都跟谁交流?尽教你这些,你都被带坏了!”

“被谁带坏了?”

门被推开,恩施二哥出现在门口,笑盈盈的,恩施叫了他一声,然后瞪贺梓宁,“谁知道他被谁带坏了!”

贺梓宁抿着­唇­暗自笑。

恩施和贺梓宁吃饭的时候许奈良抱孩子,这里除了自家老公就没别人了,恩施毫不忌讳的问她二哥,“那个,你和爽爽是不是在……”

“怎么连你都这么以为?”

许奈良笑了,从沙上站起来,“别瞎说了,给人听了多尴尬。”

贺梓宁咬着筷子眨眨眼,“我怎么有点糊涂。”

“不关你的事。”

“……”?贺梓宁放了碗,许奈良把孩子递给他,看了看时间说该走了,临走时对妹妹说,“以后别再说这事儿了。”

“那恬恬呢?”恩施又问。

“根本不可能。”

许奈良手放在门上,皱眉盯着恩施,“再说一遍,以后别提这件事,尤其是恬恬。”

待他走了,贺梓宁不明所以过去问恩施,“到底怎么回事,要当着我说又让我不明不白,我今晚睡不着。”

恩施低头叹气,“我二哥是被小璃姑姑伤得深了呢……”

**

晚上七点三十,项璃在厨房清洗碗筷,婆婆在一旁拿­干­毛巾擦碗。

从项璃母亲过世那阵开始,婆媳二人关系有所好转,项璃和许仁川回家的次数多了,许母几乎天天都是好心情。

“要我说,那对夫妻照顾了小诺那么多年,既然都想把孩子领回来,到时候还是跟人一些钱算是感谢吧。”许母深思熟虑后说。

项璃摇头,“妈,这不妥,人家又不是卖女儿,给钱多伤人心?”

许母拧眉沉思,“这也是……”

“阿欣怀孕了,很快他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我想,到那个时候把小诺领回家,他们也不至于那么伤心。”

“可是还要等大半年,我……我这心里……”

许母掰掰手指一算,起码还得等六七个月,实在是煎熬。

自家的孙女跟了别人姓,本来就够难受了,而且人就在眼前,还不能立马去认,想想也是闹心。

“这还不都得怪您儿子?”

项璃半开玩笑的说,“当时他要不跟我闹矛盾,不让我把孩子打掉

,小诺至于从小就不和自己亲生父母在一起吗?”

她嘴上只是说了句“闹矛盾”,其实许母心里清楚,这个小璃聪明着呢,明明是对许仁川所作所为的怨恨,在她这个婆婆面前却又不明显表现出来。

许母有些尴尬,“当时的事情……”

“好了,妈,都过去了,您放心,仁川说了会让小诺回家那就一定能回家。”

项璃安抚婆婆,内心却泛着苦涩,说起难受,最难受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晚上和许仁川一起回家。

车里放着轻缓的爵士乐,项璃闭目养神,人却是十分清醒。

她对许仁川说,“有时候我做梦会梦见小诺,梦里她可不像现在这么喜欢我。她说我是坏妈妈,说她不要我。”

“梦都是反的。”许仁川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可我难受。你说她刚一出生,我甚至对她长什么样都还很模糊就让我三哥把她送走了,许仁川,你说我会不会遭报应?”

“别想太多。”

许仁川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就算是报应,也是报在我身上,当初是我不要她。”

“后悔了吗?”项璃报复­性­的问他。

“是后悔了。”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咧嘴笑开来,“上天待我不薄,总算给了我弥补的机会。我要的不多,有了你,再要回小诺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

项恬上课的时候走神,老想起电梯口和许奈良遇见的场景。

许奈良的眼神,柔和的,从来不具有攻击­性­的,让人觉得温暖的,一直都是那样,从未改变。

那是项恬一度迷恋的东西,其实到现在为止,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不喜欢他了。

也只敢用喜欢来形容,至今为止她还不知道何为爱。

那个字太深沉,像母亲对父亲,像三哥对孟晞,像赵文清对三哥……太复杂,过程太痛苦,结局还不一定好。

项恬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经历那种大起大落的感情比较好,天堂和地狱其实离得很近,从云端跌落的落差太大,她怕自己负荷不了。

6从然在讲台上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有意思的,阶梯教室哄堂大笑,项恬把注意力转回来,这才现那个戴眼镜的英俊男人视线正朝着她这里。

遭了。

上次就是他的课,项恬走神了,结果晚上被他狠狠惩罚,第二天一身疲惫,差点没能来学校。

6从然就是衣冠禽兽,表面文质彬彬,谁会想象得到他在那种事情上有多强势?

项恬这种年轻女孩子,从没经历过男人,谁都知道男女那点事一旦生了,之后就一不可收拾。

他的成熟稳重,他在床上的风情万种,都有可能成为项恬迷恋他的原因。

男人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太容易,甜言蜜语和肌肤相亲,前者获取放心,后者,让她整个人都是他的了。

项恬是那种很传统的女生,她有这种心理很正常,有了第一个男人,绝不会想到或许还有第二个,6从然的出现,她以为就是她对许奈良那段感情的终结。

事实上6从然办到了,在项恬自己还未察觉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一团泥沼,而这团泥沼就是6从然的温柔陷阱。

此时此刻他在讲台上从容微笑,也只有项恬才能看清他眼里带有威胁意味。

她叹气,估计今晚又要费体力了。

两堂课结束,项恬先回了宿舍。

明天一早有课,就算要去6从然那里,也先得回去拿一套换洗衣服。

6从然并没有离开,他的车停在项恬宿舍不远处,等她。

他在车上抽了两根烟,这期间他脑子是不清醒的。

像他搞金融这类人,大脑随时随地高度保持清醒,分分钟就是上千万的买卖,马虎不得。

这种生活方式已经习惯了,直到遇见项恬。

他不敢保证自己对这姑娘是一点不喜欢的,她年轻,她漂亮,她还优 ...

(秀,出身也好,女孩子身上该有的优点她有,不该有的小缺点她也有。

平心而论,在6从然眼睛里的项恬,青春又美好,是个十分可爱的女生,相处久了,要爱上她并不难。

但是他心里有一道防线,那道防线来自于他对姜云蕊扭曲的感情。

很久之前他能称那感情是爱,如今依然模糊,他分辨不出。

倒是项恬,让他越上瘾,不只是身体,也包括她的一颦一笑,就连她不经意带着撒娇语气叫他一声“不要脸的老男人”,也让他甘之如饴……

不,不,不能再想。

他狠狠地抽了最后一口烟,灭掉,脸埋在了方向盘里。

他不禁问自己,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他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开始担心项恬万一怀孕怎么办?

按照他之前的念头,她怀孕不应该就正好如了他的意么?

二十几分钟后项恬来了,一路小跑,上车之后脸上都是汗,打开车门上去,她气喘吁吁道,“最近每天晚上都在你那里,宿舍的同学都问我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你怎么解释?”

“我不就……”

项璃看他,话说了一半。盯着他瞧了很久,总觉得这人今晚的眼神怎么那么­阴­暗。

这­阴­暗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她没认真听课?

“我不就撒谎说是家里有人生孩子,去医院帮忙了。”

项恬扣上安全带,问他,“你怎么怪怪的,是不是不舒服?”

“是,我心里不舒服。你不重视我,我连备课讲课都完全是跟着方便你听懂的思路,你浪费我心血。”

“sorry。”

项恬笑着抱紧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唇­,“回去再给我讲一遍,我保证认真听。”

他­唇­角抽抽,“回去做别的功课。”

项恬:“……”

**

孟晞在医院呆到第五天,终于可以出院了。

之前和爸妈讲好,等安宁断­奶­了她就要回mF工作,如果爸妈愿意,就一直和他们住一起。

江燕秋心里想的是,人家年轻小两口,他们俩一直在那里当电灯泡也不合适。

她和孟晞父亲商量了一下,意思是小安宁断­奶­之后就把外孙接到他们那边去住……这事和项默森一说,他想了想觉得不妥。岳母大人要照顾安宁,还得接送皓皓,这不是累死人吗??反正现在兰姨就在这里不回老宅了,那岳父岳母就一起住吧,有兰姨帮忙,岳母大人也没那么­操­心。

“我妈就是觉得,不想打扰我们俩。”

孟晞坐在项默森腿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她那个人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惯了,做什么事都替人考虑。”

“其实从内心来说,父母总是想和子女一起生活的。我了解,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我们不答应他们走就是了。”

男人搂着她生完之后没完全恢复的腰身,孟晞圆圆的眼睛和他对视,“谢谢你。”

“我自己已经没有爸妈了,也就指望着,沾你的光每天能叫上两声……”

“瞧你可怜的。”

孟晞从他身上下来,想说去盥洗室洗漱休息了,“我爸妈就是你爸妈,别客气,随便叫。”

刚要走,又被男人一把拽了回去。

“……”

“今晚应该可以了?嗯?”

“……”

“四十几天了,完全可以了……”

“……”

210.他情绪激动,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微微发颤

( 从卧室到浴室,项默森缠了她一路。

孟晞觉得安宁和他们在一个房间很不方便,推三阻四说改天。脸很红,久违了的这种事情也会让人害羞。

项默森在某些时候是个随­性­的男人,跟自己老婆亲热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在孟晞第三次说不要的时候,他站在浴室外瞧着她,点点头,“那我把安宁给兰姨抱过去,我俩完事儿了再抱回来?”

孟晞手心里刚打了洁面泡沫,扭头瞪他,脸比刚才更红,“你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别人又不傻,我都多久没……踺”

“都说了改天。”

“改哪天?哪天安宁不在我们房里?”

男人叉腰走到她身后,单手搂过她的腰身,“不要吝啬,你让老公好过了,以后你才好过。”

“……”

孟晞是被项默森扛回卧室的,一路又打又闹又笑,骂他,“不要脸,老流氓,忍忍会死吗……”

柔软的大床塌陷了,两人一同倒下,男人在上方,撑着双臂在她身体两侧。

开了暖气的房间,孟晞穿着单薄的吊带丝质睡裙,项默森喜欢的样式,很好脱。

他套头脱掉自己的衬衫,度很快,孟晞的膝盖已经被他分开,眼里带着狼­性­的笑意,很坏,却很让人着迷。

孟晞和他说明情况,“你得做措施,暂时我不能怀孕了。”

“怀不怀得上再说吧……”

男人俯身吻在她嫣红的双­唇­说,此话一说觉得不妥,赶紧道歉,“sorry……”

“没关系,你说的也没错。”

孟晞双手圈住他脖子,迎上他深沉的双眸,“我不会介意。”

“这里有­肉­……”

他捏她的腰,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又捏她的腿,“这里也有。”

然后全身摸遍了,扣紧了她的腰,沉身下去,“这样就好,不要学那些女孩子刻意减肥。”

孟晞忍住了身体里的充实感,忍住了尖叫,“可是以前的衣服都……你轻点……穿不下了……”

“全部换新的!”

“我不……项默森你慢,慢……*&*#%#……”

屋里突然一阵啼哭,两人同时僵住。

安宁估计是饿了,在婴儿床里越哭越厉害,孟晞一听孩子哭就没了兴致,连忙推身上的男人,“你起来呀,安宁要吃­奶­了。”

“做完再喂他!”

自打孟晞怀孕,项默森差不多当了八个月的和尚,终于他能近她的身了,居然给他中途打断。

这种事毫无商量,他摁着她两条胳膊继续动作,孟晞一门心思想着孩子,不禁有些生气,“你怎么这样,快起来啊,安宁在哭你听不见吗!”

“听话……”

他闭着眼睛,在她视线上方,表情是隐忍的,是严肃的,喉咙里却出舒服极了的叹息。

安宁越哭越厉害,简直都撕心裂肺了,孟晞忍不了,很大声的喊项默森,“你没下次了!”

身上男人一怔,缓缓睁开眼,动作也停了,抿­唇­瞅着她,眼底愠怒。

孟晞趁机推开了他,三两下翻身下床抱起孩子哄起来,“不哭了,乖,安宁不哭,饿了饿了,妈妈知道你饿了……”

刚才项默森太急切,也就只扯掉了她的贴身裤子,此时孟晞身上的睡裙完好无损,她拉下肩带喂孩子­奶­,并且回头皱眉盯着项默森。

这会儿男人郁闷得要命,四平八稳躺在大床中央,视线朝着天花板,不时的眨两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宁喝完­奶­之后孟晞抱着他在屋子中央来来回回的踱步,哄他睡觉。

这期间项默森一言不,偶尔看她一眼。

安宁喝完­奶­就睡不着了,睁着大眼睛到处看,看着看着就开始哭。

孟晞第一次当妈也没经验,就走过去问项默森,“你说他是不是病了,怎么老哭啊?刚也喂饱了呀。”

项默森起来穿好了衣裤,“我去找兰姨问问。”

孟晞点头,“行,你快去。”

没多久项默森和兰姨一起过来了,看了看孩子,兰姨有经验,她认为安宁没什么问题,估计是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爱睡。

“要不抱他到楼下走走,孩子慢慢有意识了,他想玩儿了,一天在卧室呆着他也不高兴。”

兰姨打着哈欠转身要回自己房间了,一边叮嘱孟晞,“先观察着,如果确实哄不好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于是孟晞便抱了孩子下楼,在客厅开了电视,开了很多盏灯,果然,小安宁一打听电视的声音就不哭了。

他这会儿确实是毫无睡意,但是孟晞觉得困啊,刚才又被项默森压榨,只觉得又累又疲惫。

男人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对她说,“你去睡,

我来陪他玩。”

“你行吗?”孟晞对他不太信任。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平时他比较忙,抱孩子的时间比较少,孟晞怕安宁不要他。

“快去睡,一会儿再来换我。”

“那我就上去了……你要实在困了就来叫我还你……”

孟晞回房清洗了一下自己,困得不行了,倒床就睡。

项默森在客厅带孩子,其实他也很累,不过他累也好过让自己老婆受累,让孟晞熬夜陪孩子他可舍不得。

深夜,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抱着孩子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一边哄他,说着幼稚的话,这跟他平时工作上的雷厉风行判若两人,不过他乐得其所,觉得跟自己儿子在一起就是开心。

安宁凌晨三点再次睡去,男人把他抱回房间放在了婴儿床里。

孟晞睡得很沉,他走近了,能看见她眼睑下方的黑眼圈。

生完孩子之后其实她睡得并不好,有时候一晚上要起来两三次喂孩子,项默森一个大男人除了­干­看着,也帮不了什么忙。

在他看来,女人为男人生孩子真是牺牲了很多,孟晞常常开玩笑的说“你看我给你生儿子身材都变形啦”,虽然她是开玩笑,他却听进了心里。

母亲为子女的付出,这才刚刚开始。

项默森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睡颜,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一股暖意上心头,他用­唇­语对她说,谢谢。

清晨八点,孟晞在孩子的啼哭中醒来。

床上已经没了项默森的影子,她揉着惺忪的双眼起来喂孩子­奶­,喂完之后去洗漱。

没多久项默森上来换衣服,准备去公司了。

“项默森商量个事。”孟晞在里头刷牙,说得含糊不清。

“说。”

“你看我在家呆着,脑子都生锈了。”

“然后呢?”

孟晞从浴室出来,走到他面前,“要不我下个月就回公司吧,每天早上出门前把­奶­挤出来泵好放 ...

(冰箱里,也不会饿着宝宝。”

项默森抿着­唇­,一边打领带一边看她,没什么表情。

“不同意?”孟晞问。

“没。”

男人摇头,回身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说,“我就是怕你累着,你看你晚上也睡不好,白天还工作,又不是铁打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意思是那些女人生完孩子都别工作啦?”

孟晞笑,顺手给他理了理衣领,“怀孕的时候画了好多设计图,前后修改了好几次,自己觉得特别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成品……”

“设计图给你爸不就行了?”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孟晞手缩回来,舔了舔­唇­,“其实也没和你商量,我就是通过你,下个月我要回公司。就这样。”

说完吐了下舌头,扭头走了。

还真是嚣张!

项默森望着她的背影笑了,双手Сhā在裤兜里一直盯着屋里忙碌的小女人,片刻后他说,“我没意见,你高兴就好。”

孟晞弯着腰在整理床,保持那个姿势,回头笑着看他,“其实你很期待每天和我一起出门对吗?”

男人笑着露出雪白漂亮的牙齿,低头点了今天第一根烟,“你在说你自己吧。”

孟晞笑笑,继续整理他们的床。

半分钟后,感到身后一股力量,刚转头就被那人一口烟喷在脸上,郑重的叫她大名,不容拒绝的,“孟晞,今天下午我出差,明晚回来。”

孟晞埋着头,脸上渐渐热了。她几乎能想到他后面那句要说什么。

***

还有几个月梁爽就研究生毕业了,这学期很少回学校,难得回来一次就碰到了许奈良。

她回来找教授帮点忙,本打算中午和教授一起吃饭,教授却临时有事先走了。

上次许奈良把她从一群流氓中解救了,事后车子却被那些人刮花得面目全非,回去把这事儿跟老爸汇报了,老爸说她最近倒霉,就让她暂时别开车了。

今天回学校骑的自行车,离学校不远,来回就一个多小时。

她骑着车在前面走,许奈良的jeep在后面。

许奈良今天上午有课,上完课拿了车就看见在办公楼楼下跟人聊天的梁爽,见她骑的自行车,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招呼她,等她跟人说完话重新上车走了,这才将车子开过去。

鸣了两次笛,梁爽停下来,一看到是他的车脸上就扬起阳光灿烂的笑。

许奈良很久之后才回忆起,当初梁爽能打动他的,真的就是她那­干­净的毫不做作的爽朗笑容。

“你今天有课吗?”梁爽趴在他的车窗上,笑着问他。

他点头,也笑。

“噢,我爸最

近都不让我开车,说我犯太岁。”

“你爸这么迷信。”

梁爽摊手,“没办法嘛,中老年人很少有不迷信的。”

“去哪里,我送你?”

“约了小晞逛街,不用送了。”

“后来那些人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

梁爽心里清楚,一定是许奈良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不然,以那些纨绔子弟的本事,轻而易举就能从车牌号打听到她本人,八辈祖宗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行,以后有麻烦你跟我说,能帮上忙一定帮。”

许奈良戴上墨镜,笑着朝她挥挥手,要走了。

“路上小心。”?梁爽站在原地,望着那车直到消失不见才上自己的自行车。

刚才和许奈良说话,短短几分钟,应该是她今天一整天的正能量了。

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美好的男人,有时候,梁爽觉得不真实,有时候,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喜欢他,以至于在心里把他神化了……

“我能从他的身高,他的身材,联想到他身体某部位的尺寸。”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和孟晞一起试衣服,梁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孟晞觉得很雷人。

“有时候我简直怀疑你投错了胎,你本来应该是个男人吧。”孟晞说。

“别这样,我这人就是在熟人面前比较直白,其实我跟其他人相处也都还比较含蓄。”

梁爽穿了一身条纹的连衣裙,圆领,偏少女的设计,在镜子前绕了一圈,问孟晞,“怎么样,好不好看?”

她个子高,有一米七好几,穿平底鞋的时候和孟晞穿高跟鞋一样高。

而且她偏瘦,胸又不怎么大,这样的女生是天生的衣架子,孟晞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你这么高,我们到膝盖的裙子你才到大腿……也行,反正你腿长,这样更­性­感。”

“哈哈,女儿你说我­性­感吗,我脸都红了。”

梁爽摸着脸颊羞涩状,孟晞好笑的瞧着她,末了说,“买了就买了,快付了钱继续跟我说许奈良。”

“好。”

付了帐从店里出来,梁爽以小鸟依人的姿势挽着孟晞的手臂,边走边说,“要我说许奈良对我一点没好感我不信,你想啊,我又懂事,又勤劳,又善良,还有上进心,长得还不差吧……除非他瞎了!”

“我最不会猜男人的心思了,我建议你让恩施帮你多沟通。”

“别提恩施!小­婊­砸现在一天不是带孩子就是带男人,叫她出来逛个街都请不动。”

孟晞呵呵,“人家两个人要把以前没谈好的恋爱重新谈一遍,你见谅吧。”

“你呢,最近和项总怎么样啊?你们开荤了吗?”

“你嘴巴和你外表一样纯洁行不行?”

“外表最会欺骗人,我本­性­如此,藏都藏不住!”

“……”

**

项默森隔天出差回来,没去公司直接就回了家。

正值午后,安宁被兰姨推着出去晒太阳了,江燕秋也去了外面办事,家里就孟晞一个人,在睡午觉。

男人到家之后现这种情况简直就是欣喜若狂,除了他老婆,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啊!

太方便他作案了。

孟晞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她面前走动,没多久就醒了,一睁开眼看见围着浴巾在窗前抽烟的项默森,吓得她一下就坐起来了。

“你不是说晚上回来吗?这才几”

看了看墙上挂钟,下午三点三十。

男人灭了烟活动了几下肩膊关节,然后慢条斯理走过来,“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有意见?”

“……”?孟晞刚想下床,被他按住了一边肩膀。

“说好的,今天我要。”

他的脸近在咫尺,明明是不正经的一句话,偏偏被他说得很正经,且不知道脸红。

...

( 孟晞不作声,小嘴抿着,脸上一点一点爬满了绯­色­。

他应该是洗过了澡,身上是沐浴露淡淡的香味,清晰的肌­肉­纹理,­性­感的人鱼线下是近乎完美的胯部,再往下就是白­色­浴巾了……孟晞能看到白­色­浴巾下的突起,那轮廓似有若无,就只是这样已经让她口­干­舌燥了。

“安宁和兰姨很快就回来了……”

孟晞低头对手指,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其实心里渴望得要命。

前天晚上他进去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不由自主说了句好紧,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孟晞有些不适应,这种不适应类似于相爱的两个人久别重逢,她会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会害羞。

“我已经锁门了,进不来。”

“晚上不行吗?”孟晞抬眼看他,试探的问。

他蹙眉,咬紧了牙关,“把老公憋成这样你很痛快是不是?”

“……”

“听话,过来老公怀里。”

项默森伸手将孟晞拉过去坐在他腿上,离得近了,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两人接吻,他双手在她身上缓缓游弋,几乎摸遍了她,最后那只大手探进了她的群底……

孟晞闭着眼,感受到了他,那感觉太过刺激让她头皮麻,只觉得腿都软了,双手抱得他更紧,整个人往他身上蹭,想要得到他更多的慰藉。

“其实小晞也想要老公……老公都感受到了……”

他修长的手指,以及孟晞坐在他腿上的浴巾上,都已经湿了,他情绪很激动,沙哑的嗓音在孟晞的耳边,他说话时似乎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孟晞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只觉得,不忍直视……

她其实明白自己,或许,在这件事情上她需要的,比他更多。

太爱他了啊,爱得,恨不得把他一辈子藏在自己的子.宫里,包裹着他,让他一辈子都别出去,是她的,全部的他,都是她的。

***

屋子里很亮,落地窗那里就连纱帘都没有拉上。

孟晞酸软得趴在床上,全神疲倦却还能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靠在床头激qing过后沉默中的男人。

项默森做了两回。

其实他­精­神很好,只是盼望了好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他内心需要一个缓冲期。

缓冲过后,他低头迎上小妻子水汪汪的眼眸,弯了­唇­一笑,“我说过,我会跟你讨债。”

孟晞往他身上蹭了蹭,手搭在他的腿上,哑哑的开口,“讨完了吗?”

“你在做梦吗?”

“那你要讨多久?”

“我想想看……一辈子,一辈子你觉得我过不过分?”

他说得半认真,孟晞笑了,缓缓坐起来靠在他肩头,“真贪心。”

“老公不贪心的时候绝对是阳委了,如果老公真的阳委,你还要老公吗?”

“……”

孟晞掰过他的下巴,“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男人满足的微笑,“还好。”

211.偶尔单在一起,我会很兴奋

( 十二月份,南方最冷的季节,孟晞开始工作。

早上去公司,有时候坐父亲的车,有时候和项默森一起,基本上用不着自己开车。

安宁六十多天大,他比贺家妞妞小一天,妞妞办了满月酒,孟凡提议安宁就办百日宴。

项默森最近脸­色­很好,主要是回归了正常生活。小日子很滋润,重新有了被人疼爱的感觉,连下属都能察觉这段时间项总明显心情很好。

这阵子项默森不用出差,孟晞坐他的车走,夫妻两人话不多,他开车,她就看手机犬。

项默森其实不喜欢孟晞和其他年轻人一样时刻不离手机,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尤其是这年头,年轻人和家人的沟通少了,坐在一起对方在说什么都听得漫不经心,就跟眼睛要掉进手机屏幕一样。

等红灯时候项默森点了根烟,拿烟的手伸出窗外,吞吐烟雾的时候不时转头看副驾上看手机的小妻子,他皱了眉踺。

“孟晞,你不能这个样子。”他语气有些严肃,说了这么一句。

“……”

安宁妈抬起头来,露齿笑,“怎么了?”明知故问。

“以后在家和爸妈看电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少上微信微博,没营养。”

“生气了?”

孟晞收起手机,脾气很好≡己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之前就被他说过。

“以前一大家人一起吃饭,项恬就这样,有一回父亲大雷霆,直接把她手机往窗外扔。”

“……”

“换在十几年前我们那个年代,没有智能手机你们这些人怎么办?”

弹掉烟灰,把烟放在­唇­边,车子开了出去,他又把烟拿下来,“以后孩子大了见你这样会造成不1iang影响。手机那不就是个通讯工具?闲得无聊的时候玩玩,你和我在一起还无聊吗?”

“……”

孟晞哑口无言,把手机收了起来,脸有些红。

悄悄挑了下眉梢,和老男人有代沟正常的,不要反驳他,他说的都是对的。

可是他开车,也不搭理她,她确实很无聊。

孟晞想喝酸­奶­,男人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口去给她买。

加了桑葚果­肉­的酸­奶­,上次她喝过说喜欢,项默森就记住了。

最近她身材恢复了一些,以前的衣服基本上可以穿了,心里十分开心,可是晚上亲密的时候男人总是重复那句:人瘦了胸就小了,手感不如胖的时候好。

女人在乎身材多一些,管他手感好不好!

孟晞坐月子的时候头剪到肩膀以上,短多了,扎起马尾不如以前好看,索­性­就不扎了。

打算孩子大点去烫个波浪,项默森说,“烫什么烫,你想和项恬一样弄一个­鸡­窝吗?”

孟晞低头,内心无奈叹息。

现在越来越听他的话了,男人到了三十几岁容易提前进入更年期,相处之道要好好琢磨,一般来说,无关紧要的事就都听他的好了。

项默森属于这种,绝大多数时候大男子主义,孟晞不爱和他计较,但有时候他唧唧歪歪弄得她火大了,吼他一句立马闭嘴。

他给孟晞买了两盒酸­奶­,让她早上分两次喝完。

孟晞在车上喝了一盒,喝着喝着随口说了一句,“刚生安宁的时候­奶­都不多,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越来越多,根本喝不完,涨得老疼了。”

男人目视前方,待车子转弯后扭头看她一眼,“还不都是我的功劳。”

孟晞当然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咬着吸管低头沉默了好半天。

片刻后她说,“恶不恶心!”

项默森爽朗肆意笑出声来,“你忘了,当时你在医院,隔壁那女的生完孩子没­奶­水,还是她老公帮她吸……”

“你stop!”

孟晞脸红心跳,一大清早说这个­干­什么?

“昨晚骑得开心吗?”他突然问。

“……”

孟晞狠狠吸了一口酸­奶­,见底了,吸管里出嗤啦啦的声音,项默森的声音响在她左侧,“元旦放假三天我们去香港,你,我,还有安宁。”

“皓皓呢?”她问。

“跟你爸妈和兰姨去日本旅游,让小叶提前安排好。”

车子停在融信地下车库门口。

项默森刷了卡,门卫跟他鞠了躬,礼貌的叫了一声项总,他点了下头,车子开进去,对孟晞说,“偶尔二人世界也不错,你知道我喜欢一大家人住在一起热闹,也喜欢和你单独相处,偶尔单独在一起,会很兴奋。”

孟晞本来心里很感动,想说一句谢谢,他突然补充,“我指的是让你爽那玩意儿。”

“……”

没法在同一频率进行交谈,她一脸滚烫的握着喝­干­净的酸­奶­盒,沉默,沉默,心里骂:混蛋,流氓,不要脸。

早上八点三十的融信大厦,mF设计部。

孟晞打了卡回自己办公室。

她已经回公司一个星期,虽然公司地址变迁了,mF内部员工其实没换多少,除了新进来几个年轻设计师,其他的也都还是以前的同事,孟晞只需要重新习惯朝九晚五,而不需要再次熟悉环境。

项总对事不对人,公私分明,孟晞的办公室和其他设计师一样,虽然是公司老板娘,倒也没有搞特殊,来之前她心说项总至少会在她的办公室种几盆盆栽之类的防辐­射­……

周佩兰在年初公司重新运营的时候已经升为席了,她自己也很意外,无论是资历还背景,也轮不到自己,排在她前面最具竞争力的人就是孟晞,甚至,mF每一位设计师都没想过能赢孟晞,所以周佩兰升职,让整个设计部信心满满:项总和孟总都是公私分明的人。

“生完孩子恢复得不错呀。”

早上的茶水间,周佩兰端着马克杯和孟晞闲聊。

孟晞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部,“还是比之前要胖很多,不过已经瘦了十几斤,慢慢来吧,身体健康最重要。”

“我觉得你是不是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估计是吧,不是听说生完孩子要是月子坐得好,体质也会变好?不过我还没来例假,要是到时候不痛经,估计就是真的了。”

她认为自己逻辑没错。

“孩子百日宴记得要请我呀。”

“好,一定告诉你。”

周佩兰抿­唇­笑,片刻后她说,“其实以前我不只是那次在洗手间说过你,在了解你为人之前,我真的以为你是那种踩着男人往上爬的女生。”

孟晞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正常的,先和贺梓宁在一起,后来又嫁给他舅舅,换了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我是个简单的女人。”

“后来和你相处得多了,慢慢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觉得我真是很肤浅。”

“算了,我不爱计较这些。”

...

孟晞瘪瘪嘴,“以前念书的时候,我就不怎么爱和女生扎堆,总觉得女孩子之间是非很多。我爸一直跟我说,朋友不需要多了,知心的有一两个就很不错了。

我身边朋友不多,却个个真心,这和职场不一样,在公司,我没想过我会有朋友,不管是我爸还是项默森,他们都私下跟我说过,职场上能交心的少之又少,叫我凡事小心防范,他们说的是没错,可我又侥幸觉着,总不能个个都是这样吧……

以前你们在背地说我我知道,我觉得不重要,很少放在心上,那次被我听见了,我生气,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去勾yin过项默森,更不可能和他结婚后还纠缠贺梓宁,那是不道德的,我做不出来……”

孟晞觉得自己说太多了,摇摇头,止住这话题。

周佩兰认为以前自己伤过孟晞,这辈子和她估计是没法做朋友了。

有时候她想对孟晞好,想在工作中和她有个伴,大家有商有量也许在事业上对彼此都有帮助,可由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太殷勤,怕孟晞误会她攀高枝,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要是那时候没有说过那些话伤她的心该多好呀,看看人家小谢,一直没心没肺和孟晞很要好,那是真心和孟晞做朋友的人,孟晞和她关系很好,小谢是她的助理,孟晞耐心的教她设计,周佩兰觉得孟晞是个很真很善良的女人,这种人在当今社会已经不多了,自己是没有福气交到这个朋友。

怪自己嘴贱,活该。

不过,偶尔能和她说说话也是好的。周佩兰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孟晞,喜欢和她说话,喜欢偶尔在茶水间和她遇到,寥寥几句,心生愉悦。

上午十点,总监通知各部开会。

小谢和孟晞坐在一起,坐在周佩兰和助理的对面。

周佩兰观察对面两个女生,那感觉,是自己和助理完全不一样的。

孟晞和助理一点不像上下属,更类似于朋友,也难怪小谢走哪里都说她晞姐人好,这可不是拍马屁,人家是真好,尤其是脾气,怎会有这么好脾气的人呢?

那只是外人看见的孟晞外表,在项默森面前,她大多时候可是恃宠而骄的。

就比如中午,在吃什么问题上,两人意见不一,在项总办公室孟晞火了。

“我都生了小孩两个多月了,谁告诉你我还不能吃辣椒?项默森你真贱,是你自己不喜欢吃辣椒,就经常在我身上找借口,不想理你,我下去和小谢一起吃外卖,再见。”

说完转身就要走,项总拉住她的胳膊,突然间语气就软了,“川菜就川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等我两分钟。”

孟晞胜利了,忍不住笑起来,­唇­角梨涡若隐若现,“这就对了,做人不能自私,昨天将就你,今天就该将就我,不然以后中午都不和你吃饭了。”

男人起身穿外套,眉心微蹙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孟晞立马掰着他下巴质问,“说什

么大点声,你是在骂我对不对?”

“开玩笑,我通常都是上你,怎会骂你!”

他声音不大,表情偏严肃,与他说出的话格格不入,孟晞捏着他的下颚想啪啪扇他两耳光。

“你看你爸在不在办公室,一起。”他说。

“不在,开完会就出门找面料了。”

两人一起离开办公室,正巧小叶从那边过来,项默森跟她打了句招呼,走在了孟晞前头。

在外面,项默森和孟晞从来都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做人有分寸,不管私底下有多无耻,在外人面前还是保持了衣冠楚楚的严肃形象。

孟晞和小叶站在一起聊了几句女生的话题,男人在电梯里等得不耐烦了,“你走不走!”

“……”

小叶吐了下舌头,言下之意老板又傲娇了,孟晞瘪嘴一笑,“我先走了,回头再聊。”

进了电梯,男人双手揣在裤袋里,他问孟晞,“你俩聊什么?”

“没什么。”

“我明明听到说吃什么药?避yun药?”

“不懂就不要乱讲,”

孟晞皱眉瞪他一眼,“小叶爸爸有糖尿病,她问我是注­射­胰岛素比较好还是吃药控制比较好。”

“你懂吗?”

“我当然懂,我外婆就是糖尿病并症过世的。”

“没听你提过。”

两人从电梯出来,没人了,项默森拉起她的手,孟晞说,“好端端的我怎么会跟你说我外婆有什么病,你也没问啊。”

上了车,孟晞想了想,说,“我吃水煮牛­肉­好不好?很久没吃了。”

“太辣……你老公吃不了辣……算了,你吃吧……”

“噢。”

车子行了一段距离,项默森像是很不甘心,“作为妻子,这种时候你一般都会说:那就点别的菜。”

“我不想那么虚伪。”

“吃太辣安宁喝你的­奶­会长疹子。”

“我们不要在吃什么问题上起争执了好吗?这本来是很小一件事,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绅士一点,我说吃就吃,你不爱吃就吃别的,安宁长疹子很正常,就跟孩子烧一样,你怎么这么多话?”

“……”

“你现在就这么婆妈,你才三十几岁,到了六七十的时候是不是一天都静不下来?”

“……”

“不吃了,没心情吃了,回公司。”

“我闭嘴。”

男人彻底不反驳了,把车子开到孟晞喜欢那家餐厅,按照她的喜好点了她喜欢的菜­色­,并且每一样菜他都笑眯眯的,态度很好的尝了一口。

顺从她的结果就是,半夜拉肚子。

晚上项默森有应酬,孟晞下班和父亲一起回家的,项默森十点多回来,洗漱完了就上了床休息。

今晚没喝酒,因为一整晚肚子都不舒服,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阿灿帮他喝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在凌晨的时候疼得去了洗手间,一连拉了好几次,吃药也不管用,直接拉脱水,最后送医院挂水。

对此孟晞很自责,逞一时之快把自己老公弄进了医院。

凌晨孩子已经睡熟了,孟晞把他交给爸妈之后就送项默森去医院检查,一去就回不了家了。

这段时间似乎很多人都拉肚子进医院,半夜急诊室挂水的人还不少,孟晞坐在项默森身边,给他擦额头上的汗珠,“下次你就别吃辣椒了……我也没逼你……”

“你没逼我?你教育我像教育你儿子!”

“……”

安静的急诊室,挂水的病人齐齐往这头看过来,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怒气十足盯着他的小妻子,下一秒,他语气居然软下来,“行了,明天我休息一天就没事了。”

他抬手搂过孟晞,让她靠在他肩头睡会儿。

孟晞哪里还有困意,不顾旁人目光,小手环在他腰上, ...

(亲吻他的嘴角,小声说,“对不起。”

他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不管她对他多过分,给他一个好立马就能让他消气。

四目相对,眼里波光流转,孟晞知道如何能讨好他,双手勾着他脖子跟他接吻,其他病人都看笑了,觉得这对小夫妻打情骂俏太有意思。

挂水挂到早上六点,医生开了药让回家吃着观察。其实项默森拉肚子一半原因是吃了太多辣椒,另一半他没说,是昨天开始就有些凉着胃部,吃什么都反胃。这人太有心眼,就是为了让孟晞自责。

孟晞也没去公司,在家照顾她老公。

昨晚没睡觉,一到家洗漱­干­净就补交,睡到十一点,男人在她身后蹭她,身体蹭出了火,翻身就把她压住。

明明昨晚拉肚子已经拉到脸­色­苍白了,他是哪里来的力气!

孟晞觉得对不起他,他要怎么样都顺着他,项默森让她自己坐上去,她脸红着就和他变化了位置。

完事后两人一起洗了个澡,时间已经过了十二

午餐后项默森让兰姨煮了咖啡。

公司还是要去,已经不拉肚子了,明早就不打算去挂水,项默森喝了咖啡换了西装衬衫就去了公司。

孟晞很累,被他折磨的。

那人在那件事上似乎永远不知疲惫,已经接连十几天了,每天不是晚上就是清晨,有时候半夜孟晞以为做梦,睁开眼就看见睡不着无聊中的项默森在她身上耕耘……

兰姨知道这个事情,是每天收拾两人屋子都看见垃圾桶里用过的雨伞,她心里偷着笑,觉得小夫妻感情实在太好了。

那时候收拾项世元和赵文清的屋子,几乎看不见这种东西,一方面是项世元在外面花花草草很多,另一方面,项世元不疼惜赵文清,一直都是赵文清在做措施。

男人疼女人的方式有很多,这是其中很小一个细节,但就是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项默森对孟晞很好。

其实在兰姨眼里,项默森疼孟晞的地方多了去了。

有时候像是对待孩子一般照顾,仿佛只要她开口,就是天上月亮都能给她摘了来。

项默森出门后,孟晞给安宁喂了­奶­。

抱着安宁在花园里走来走去哄她,偶尔和兰姨还手。

这时候人少,就他们两个,兰姨就直白开口了。她问孟晞,“你们还打算要孩子吗?”

“顺其自然吧,就怕生了一个再怀孕就难了……”

孟晞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兰姨竟笑了,“难怀孕那默森还做什么措施?”

孟晞脸很红。

每天房里垃圾桶都会换,垃圾那么少,收拾屋子的人很明显能看见里面的东西呀。

她不止一次的让项默森用完之后把那玩意扔马桶里冲走,那人嫌麻烦,扔了就扔了,谁爱看见就看见去。

212.他冷笑:晚上就让你知道这手到底是有多粗糙

( 12月31日,项默森一家三口登上了去香港的航班。

岳父岳母和兰姨带着皓皓则反方向去的东京,他故意支走所有人的意图被孟晞轻易洞察,送了他四个字:画风不正!?头等舱空间宽裕,不喂­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项默森抱着自己儿子,孟晞则在一旁小憩。

项安宁第一次坐飞机,估计是感觉到了与往常不太一样,在爸爸怀里咿咿呀呀手舞足蹈,项默森对孟晞说,“他很兴奋。”

孟晞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没再理他。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奶­爸很无聊,试图让孟晞陪他聊天,孟晞说昨晚起来三回哄安宁已经很累了,让他自己安静呆着。

其实老男人只是想和她好好说会儿话,平时各忙各的,除了中午吃饭晚上睡觉,就没什么时间了。可惜安宁妈是真的困,偏着脑袋小憩居然睡着了踺。

老司机来机场接他们,第一次看到项总的儿子,不苟言笑的人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想伸手抱抱那粉­嫩­的一团,又觉得主仆有别,不好意思开口。

倒是项太太人比较随和,从项默森手里结果孩子就走到老司机面前,“师傅是不是想抱抱我们安宁?”

老司机面上一阵尴尬,笑起来,“太太要是不介意我手粗糙的话……”

“当然不介意,他的手也没觉得多细腻。”

孟晞说着就把孩子递给司机了,给别人说自己孩子的时候表现出一个母亲特有的自豪,“宝宝越来越会笑了,有时候还笑出声音呢,而且我觉得他能看得清楚我和他爸爸了,我们把脸凑过去他就望着我们笑……”

这个时候项默森不急着上车,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人站在她身后过烟瘾,离她和孩子远了些。

他在计较她刚才不经意说的那句“他的手也没觉得有多细腻”,他在心里冷笑,晚上就让你知道到底有多粗糙!

项默森抽完烟就叫孟晞上车了,他拉开了后车门,孟晞抱着孩子上去,习惯­性­跟他说了句谢谢。

他也上去,关上了车门,顺便看了一眼她怀里的项安宁。

此时小伙子被他妈妈竖着抱起来放在肩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圆圆的眼睛很是机灵,东瞅瞅西瞅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和孟晞说的一样,他已经能看比较远的距离了。

几乎所有母亲都一致,孩子有点什么和前一天不太一样的表现就觉得他表现特好,特聪明。

其实谁家孩子刚出生时智商大抵都在一条水平线上下波动,差不了多少,每次孟晞在项默森面前夸项安宁“聪明极了”,“比其他孩子聪明”的时候项默森就想笑。

由着她吧,谁都会觉着自家孩子是最好的。

孟晞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接过孩子稳稳抱着,压低声音说,“先忍忍。”

孟晞不说话,一路沉默。

终于到家了,司机帮他们把行李抗进屋,舍不得走了,还想抱抱孩子。

司机今年五十几岁,自己也有孙子,不过儿子儿媳一家早就移民了,他也是很久没见到自己孙子,这会儿见了项安宁喜欢得不得了,关键是这孩子长得漂亮,人见人爱,谁都愿意抱在怀里哄哄。

孟晞一到家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走,看起来很急,司机只当她是想上洗手间。

等到司机走了,项默森抱着孩子上楼,此时孟晞已经挤完了­奶­了。

刚在车上涨得难受,防溢­乳­垫都湿透了,真怕在司机面前丢人,还好没多久就到家了,这会儿弄妥当了,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来香港之前就叫人买了孩子的婴儿床放在卧室,这会儿项安宁被放在里面,项默森政要和孟晞说什么,突然就看见小伙子慢悠悠的……翻了个身!

项默森眨眨眼,孟晞睁圆了眼睛,“你儿子会翻身了,他会翻身了!”

项默森舔了舔­唇­,“一般情况应该几个月翻身?”

“长辈们都说三翻六坐,可是一般小孩真要翻过身,怎么也都得四五个月呀,安宁太厉害了!”

“……”

孟晞又开始激动了,抱起项安宁亲了又亲,她觉得自己儿子太­棒­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项默森站在边上很淡定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因为孩子,孟晞已经越来越多的时候表现得傻气,让人忍俊不禁。项默森经常在观察她,觉得她现在和以前比起来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当了母亲以后,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围着孩子转,剩下那百分之十,一半给工作,一半给父母,给予他的,也都是他从缝隙里伸手向她讨的。

不过他觉得,所谓幸福的含义也许就包括了生活中太多的枝末细节,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有让人满意的,也有不满意的,大体上,有她和孩子在,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有意义。

孟晞抱着孩子在阳台上玩耍,项默森在屋里,隔着落地窗看她们呣子两个,­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他觉得那些年自己的执着没白费

,得到完整的她是不容易,但总归是得到了,她的人,她的人,她的现在和未来都在他的手里,深入骨髓的那种甜蜜滋味在他的心脏深处蔓延开来。

他们都是茫茫人海中最为普通的两个人,有生之年能成为夫妻,相互守候,除了缘分之外,还得靠彼此努力经营,现在回过头去想孟晞连正眼都不肯给他的那些岁月,他是怎么过来的,那些记忆已经渐渐在脑海里消散了,留下的,只有她给他的入骨相思。

**

项安宁喝完­奶­没过多久又睡了,孟晞清理了一下自己,换了­干­净衣服,她要把被­奶­水弄脏的那件衣服洗了,项默森让她放着,说一会儿他洗。

已经晚上九点,飞机上的晚餐两人都只囫囵吃了几口,这会儿项默森要下楼去做宵夜,孟晞趴在他背上让他背着下去。

人已经背起来了,他还假装跟她讲条件,“背一次,就要吃一次­棒­­棒­糖……”

“无聊!”

孟晞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这话说出来还是让她忍不住骂他,扯他耳朵,“不要跟我开小.黄玩笑,搞不好哪天不注意就给项安宁听到了,从小不学好,将来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遭殃!”

“你杞人忧天!”

“你为老不尊!”

“你没有情趣!”

“你蛮不讲理!”

“好了,自己滚下来,老公要煮意面,饿死了都。”

项默森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孟晞自己自觉的下了地。

开放式的厨房,他在忙碌,她无所事事,坐在他身后的流理台上,默默的欣赏他俊美的背影。

孟晞安静的注视着他。

几分钟过去,他突然转头看她,蹙眉,“你盯我要盯出生理反.应了!”

孟晞闭了闭眼睛,瞳仁往上看天花板,待他转过身去,又继续明目张胆看他,面带微笑。

“皓皓一定很开心,可以去迪斯尼。”孟晞说。

...

“他跟你说的?”

“我我最了解小孩子了,瞧他昨晚兴奋得……”

孟晞没说完,项默森转过头来,“不见得。兴奋归兴奋,其实他更想和我俩来香港。”

“香港迪斯尼他已经玩过了。”

“那孩子喜欢我,喜欢你,把我俩当自己亲爹妈了,走哪儿都想跟着,让他和爷爷­奶­­奶­在一起未必真的开心。”

项默森说完继续切西红柿,孟晞不说话了。

良久,她问,“什么时候再让皓皓去看文清?”

“还去?!”

“那文清总是他妈妈呀,叔叔婶婶虽然亲,可最亲的始终是自己的妈妈。”

项默森开始炒料,没有回答孟晞,孟晞跳下去走到他侧边,“快过年了,等皓皓放寒假,你再带他去看一次文清。”

他没说话,孟晞扯他衬衫袖子,“好不好?”

项默森看了她一眼。

孟晞舔了下­唇­,又说,“我不去了,你们俩去就好。你也说要正确教育孩子,面对问题避而不见可不是什么好方式。”

他点头,“答应你。”

孟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每年过年我爸妈都要回老家,今年也不例外。兰姨也要放十天假,家里就你和我,你想好要­干­什么没有?”

“初一要去扫墓,其他时间随便你安排。”他说。

他翻搅着锅里的东西,孟晞仰头看他,他此时眼底平静,可孟晞能看穿他内心的凄凉。

今年项家连年夜饭也用不着吃了,死的死,嫁人的嫁人,家里现在就项景枫和陈姐守着。要不是陈姐孤身一人,估计早就回家含饴弄孙了。

孟晞抱着他的双手紧了紧,彼此不说话,却能将对方心事了解,现如今他们夫妻二人已经相濡以沫到这程度,对项默森来说,父母不在了,有小妻子守着他,人生也不会寂寞。

安静的房子内,两人坐在流理台前高脚凳上,边聊边吃项默森做的意大利面,难得这样谈心,项默森和自己老婆在一起,身体和神经都是放松的。

项安宁现在大概一天吃六次­奶­,在时间上还算比较规则,四个小时一次,孟晞比较好掌握什么时候该喂他,这就不会像前阵子那么累了。

夜里睡觉,因为是冬天,孟晞觉得孩子自己睡婴儿床没什么温度,通常都让他睡在她和项默森的中间。

怕孩子皮肤­干­燥,这个冬天孟晞都没有开暖气,反正有项默森在也不会冷……只会热吧╮(╯▽╰╭

有时候办正事的时候动静太大,影响到了项安宁睡觉,他闭着眼哇哇大哭,然后­奶­爸一阵安抚,待他重新睡着,再继续浇灌宝宝妈。

有孩子和没孩子的区别就是,后一种情况夫妻生活会经常被中途打断,男人很容易毛躁,但项默森不敢毛躁,怕一毛躁孟晞就吼他“项默森你没下次了”!

所以项总这种忠犬型

的男人还是比较苦逼的,箭在弦上那种痛苦可不是人人都能感同身受,男人的不易也只有偶尔找许仁川吐吐槽——

反过来看许仁川。

最近此人事业家庭爱情双丰收,最可喜可贺的是,老婆和母上大人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元旦三天假期,许家热闹非凡,各种牌局饭局,家里客厅都可以开赌!场!了!

项璃和她哥一样,似乎很有偏财运,十打十赢,赢了很多钱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许恩施带孩子,没事就去看一眼贺梓宁那个十打九输不争气的,明明牌很好,他要不是放炮就被人自摸,从下午到晚上估计输了一万多,恩施咬牙启齿在背后骂他,“你说你一天到处应酬,酒没少喝牌没少打,这种级别你也好意思。”

贺梓宁本来输了没觉得有什么,恩施在他身后叨叨叨,叨得他心生烦躁一下就站起来,“你来给我打!”

恩施:“我才不要,你最好把输掉的钱都给我赢回来,不然今晚别想睡!”

“我说恩施,你有点牌品行不行?!”

许仁川弓着身下巴搁在项璃肩膀上,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妹妹,“胜败兵家常事……”

“大哥你闭嘴!”

恩施没好气的瞪他,一边皱着眉走来走去哄孩子,“你们家赢了那么多钱,好意思说风凉话吗?谁打牌愿意输钱,打牌就是要赢钱才有成就感,就是要赢,只能赢不能输!”

项璃拍拍徐仁川的脸,“嘘。”

许仁川索­性­手臂屡项璃,要笑不笑的,“要不让项璃出本麻将攻略的书,人手一本,指不定能靠这个吃饭!”

“受不了了,又拍他老婆马屁了,许仁川你有点脾气行不行,什么时候让项璃也哄哄你,嗯?”

恩施此话一说,许仁川和项璃都是一僵,片刻后,他直起腰来往外走,双手背在身后,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项璃听,“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输了钱的那对小夫妻跟报了大仇似的笑起来,笑得可开心了。

项璃这么聪明,怎能让他俩得逞。

只见她优雅的把麻将一推,打了个哈欠,一边数钱一边慢吞吞的站起来,“困死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请早!”

恩施见她要上楼了,赶紧跑过去堵住她,“喂你赢了钱就说不打了,你不厚道!”

项璃笑着,学她的不要脸,“打牌就是为了赢钱啊,赢了钱当然就不想打了呀,施施,改天给你写本麻将攻略啊,乖,让开,你小璃阿姨要回房睡觉啦!”

“你是我大嫂!”

“你嫁夫随夫,你跟着梓宁称呼,你得叫我阿姨!”

“不叫。”

“开玩笑,你这是大逆不道,当心我婆婆也就是你妈,家法伺候……”

项璃从来就是牙尖舌利,恩施哪是她的对手,“这几天集中注意力赢钱耗了我不少体力,我得早点休息,晚安。”

“梓宁,你阿姨欺负我!”

恩施回头,五官皱成一团跟贺梓宁求救。

贺梓宁又摆手又摇头,彻底置身事外,“不关我的事,她是我阿姨,我帮你会遭天谴。”

项璃微笑,“我家宁宁真乖。”

说完她脚步轻快的上楼去了,还哼着歌,手里一大摞红­色­人民币……

客厅里除了看刚才这出热闹的长辈的笑声,剩下的就是恩施追着自家老公打闹的声音了,“贺梓宁你吃里扒外,你混蛋!”

“求你了,她是我阿姨,我亲阿姨……君子动口不动手……岳母大人救命……”

夜里十一点多了,许家还在哄闹一片,许恩施和贺梓宁上蹿下跳的疯闹,哪里像是为人父母的样子,长辈们笑得肚皮痛,许母却叹气,“幸好我和她爸身体还硬朗,没有我俩给他们带孩子怎么办?瞧瞧那两个人,一日三餐能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

不过,眼下恩施和梓宁感情这么好,这 ...

(倒让他们当父母的放心了。

以前恩施要死要活要跟着梓宁,梓宁对她也不好,这结婚离婚又复婚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倒也没让其他亲戚知道,知道了又该给人留话柄了。

和项家比起来,许家现在都也是团团圆圆,仁川和恩施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奈良。

这会儿许奈良和他大哥在花园里抽烟说事情,有关工作的。

许奈良在说,许仁川就听着,一边抽烟一边蹙着眉盯着他,表情十分严肃。

“这事儿先别告诉爸妈,不是情况特殊上头也不会想到要让我过去,跟你说是希望你支持我,免得到时候我人不在了你们满世界的找……”

许奈良说得轻巧,边防暴.乱有多危险许仁川心知肚明,要是找他商量是绝对不会持赞同态度。但现在他明显是在通知许仁川他要去,态度坚决

许仁川沉默了很久,灭了烟,“随便你吧,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了,好歹都是那句话,一切以安全为主。”

许奈良抿­唇­一笑,蹭了蹭他大哥的肩膀,许仁川没注意,差点被他撞倒,“你轻点!”

“大哥你是多久没锻炼了?明天早上六点咱俩环城跑?”

“没问题。”

许仁川笑了两声,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回屋休息。”

两人一同进屋,牌局散了,没看见项璃人影,许仁川和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这时候项璃在屋里等许仁川,睡不着就给她三哥打电话。

“你让小晞听电话……睡什么睡呀,我好无聊,跟我说会儿话呗……安宁睡了吗?是吗,这么厉害……”

许仁川从外面进来,见她在打电话就没打扰他。

脱了外衣,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双臂拥着她。

房间里很安静,许仁川能听到那头孟晞的声音,他的­唇­摩挲在项璃的脸上,用极小的声音说,“还要讲多久?洗澡睡觉了……”

项璃换了之手拿手机,一只手握着许仁川的手,还在和孟晞聊孩子,“我也不太懂,我也不是称职的妈妈,说起来都惭愧……梓宁和恩施今天都在这边……对,很吵,他们俩很烦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输了,梓宁一直就不会打牌,每次都是陪大家玩……我当然是常胜将军,安宁百日宴那天正好我包个大红包……”

许仁川的手搁在她腰上,没停顿多久就钻进了她衣服的下摆。

执法熟练的抚mo她细腻的肌肤,在她耳边呵气,“我先去洗?”

项璃脖间一阵灼热,那是他温热的气息,皮肤开始烫,整个人因他的触摸变得虚软。

ps:

以上6o49字,下面不要钱。

一直都想说点啥,嘴拙,也不太会说,其实就是想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每次看留言都很开心,大家的讨论也比较有水准,虽然不多,可翻开一看,都不是肤浅的的读者,这点感到比较欣慰。

暧昧情节谁都喜欢,夫妻俩在一起不睡觉也不正常,两个人谈恋爱只神交也不科学,该写的都尽量写了,却不能过分。

不是小白文,也不适合高逼格搞点文艺,不伦不类自己看着也不顺眼,总之就是谢谢大家这几个月的包容和支持啦,然后,很高兴认识大家,真的。

这几天作息有点乱,是因为从4号开始都在飞,所以更新在时间方面不太可靠,但都尽量不断更,努力做个尽职的好作者,不影响大家阅读。

之前造成的不便,再说一次抱歉,就这样,机场网络不稳定,也不知道能不能这章,万一上传失败就只有等晚上了。

13、16号有大更,大家准备好瓜子花生薯片冰淇淋静待吧【减肥的请自觉无视】o(n_no~么么哒~~

213.泳池里相拥,他说,那句话再说一遍给老公听

( “去洗……”

项璃推了推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的男人,面­色­嫣红,也不敢大声,蹙着眉用­唇­语告诉他。

许仁川­唇­角弯了,因她绯红的脸颊情动不已,一时内心荡漾,捧起她的脸就是一个深吻。

孟晞在那头说香港的天气明天很适合出海,她问项璃要不要也过去和他们一起玩,连问了几声项璃这头没回应,终于许仁川起身去了盥洗室,项璃才回她,“有在听,刚才,刚才这个不太方便……”

都是女人,这个时间段,当孟晞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只觉得尴尬,“sorry,我是不是应该挂电话了?踺”

项璃笑,“是我打给你的,我打扰了你和我三哥才对。”

“没关系,他还没睡,我刚给孩子喂了­奶­,好像尿了,他在换尿片。”孟晞在电话里这么说犬。

“你看你看,我三哥是不是标准的好男人典范?”

“我也很疼他……”

那边传来了项默森的声音,说很晚了让孟晞挂电话了,项璃便说,“那就这样好了,等你们回来再聊。”

“好,晚安。”

“晚安。”

项璃挂了电话去找睡衣,衣柜里放内.衣裤那个抽屉里放了一盒避.孕.套,今天来的路上许仁川买的。

今明两天都要在公公婆婆这里住,后天才是两个人的单独时间。

项璃想着,后天去接小诺,然后三个人一起去游乐场……这种想法其实对她来说很奢侈,她带小诺逛街已经习惯了,可是许仁川以父亲的身份和小诺相处,以前从来没有过,最多也就是当她们母女两个的专职司机。

上次去接小诺买圣诞礼物,听阿欣提了一句,春节过完要去美国待产,阿欣的意思是,在这之前应该抓紧时间找个机会跟小诺坦白了,但是这种事她说不出口,也不想看到小诺难受的样子,当时阿欣害怕的样子像只鸵鸟,怕小诺知道以后觉得大人们都骗她,怕小诺以后不认她……

项璃自己也很紧张,翻年小诺就八岁了,越来越懂事,其实假如用对了方式,她应该能接受的吧?

二十分钟后许仁川出来了,身上穿了白­色­浴袍,边走边系带子,看项璃坐在那里呆,问她怎么了,项璃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走。

许仁川抓住她的手腕子,项璃一回头就迎上他深沉的目光,以及,视线里他那过分清俊的面庞。

此时他胸膛里还有水珠,沿着肌­肉­线条往下滑落,他身材很好,个子很高,项璃一度认为他要是不从政,去当模特一定能轻易混到国际模级别……也就只是心里想想,说出来怕他笑话。

“心事重重,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他说。

“没不告诉你,我在想小诺,洗完澡再和你说。”

他松了手,项璃去浴室关上了门。

借着项璃洗澡的时间他抽了根烟,也想了想自己的女儿。

以前不觉得,越到后来越觉得小诺就是他和项璃的合版,那脸蛋儿,那五官,那小眼神……光看看就觉得心都醉了,尤其是她双手搂着项璃脖子亲她的脸的时候,天,许仁川觉得自己好想把她搂过来紧紧抱着,告诉她,小诺,你看清楚了,现在抱着你这位,才是你的爸爸。

他站在落地窗前,笑出了声。

项璃洗完澡出来看见他就是这个样子,背对着她,玻璃倒映出他的表情,是愉悦的。

他看到项璃的影子,转身面对着她,语气宠溺的叫她名字,“小璃,到我这里来。”

他的眉眼里写满了温柔,项璃再是习惯了他以往对她的好,对她的疼爱,当下也是愣了愣。

她走过去,他抬手就将她小小的身体拥在怀里,项璃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双手抱着他的腰,“我很羡慕你。”

“羡慕什么?”男人揉她的后脑勺,觉得这姑娘没头没脑的。

“羡慕你家人丁兴旺,逢年过节热闹……”

许仁川听她这么一说,将她搂得更紧,“我家不就是你家?我俩在一起,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孤单,小璃,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我知道。”她眼眶红了,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蹭,不想给他看见。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突然笑了,两只大手固定在她的腰后,十指交握。

项璃摇头,他说,“我在想象小璃回来之后,我们家就更热闹了,小孩子是最好的外交官,有她在,你和我妈的关系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想这么长远……”

“我还在想,每到周末我们就不要工作了,在你心里孩子最重要,在我心里你和孩子一样重要,我要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你,留给小诺,以前我对你们的亏欠,我得一点一点补回来。”

项璃听得满腔感动,这类似于情话,许仁川却说得这样质朴,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花言巧语,有的只是他对她毫

无保留的爱,无微不至的关怀。

“阿欣可能三月份左右就要去美国待产,这两个月我们得找个机会,让小诺直到实情。”

项璃把脸抬起来,眨眨眼,“阿欣说不出口,我也,我也……许仁川你有没有比较好的方法,既让她知道,又不反感……”

“我要是有,还能等到现在?”

“那你之前说了你有办法呢?你还说你要做到两全其美!”

项璃鄙夷的瞅着他,表示不信任了。

许仁川苦笑,“说时容易做时难,她是我闺女,不是我的工作,要她是我的工作那倒还简单多了。”

夫妻两人站在落地窗前唉声叹气,项璃一脸纠结,“就知道你不可靠。”

“就这一件事你就把你老公否定了?!”

“关键这件事最重要,我把希望都寄托到你身上了。”

项璃瞪他一眼,转身走回床边,脾气不是很好的甩掉拖鞋爬上了床。

心情突然就不好,打算不搭理他,自己裹着被子就闭上眼睛睡了。

许仁川也不跟她计较,她睡她的,他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屋里灯光全灭了,项璃闭着眼感受到身后的塌陷,是许仁川上来了。

刚才听到他开衣柜门的声音,估计是去拿那东西,项璃一想到他的“恶行”就把眼睛闭得更紧,装睡着。

那天他太过火,弄得她满脖子的痕迹,回老宅看望大姐的时候被她笑话了,还提醒她:年轻人要注意分寸,过分消费自己的身体是不健康的行为。

项璃当时很囧,一贯的牙尖嘴利在项景枫面前却只顾着红脸,什么都不敢说。

这会儿许仁川掀开被子人靠过去从身后搂着她,求爱意图明显,同时项璃也听到那玩意塑料包装的声响,真是……

“乖,快过来给老公疼。”

他人坐起来,开了床头灯,将灯光调得微弱,光线暧昧,项璃很轻,他很容易 ...

(就把她的身ti拉过去,跪在她的腿间,脱她衣服。

项璃按住他的手,笑着说他,“我大姐说了,过分消费自己的身体不健康。”

“少来这套。”

许仁川冷笑,将她剥得­精­光,俯身开始吻她,给自己戴上了避yun套。

“算好时间没有,之前你吃那药停了多久了?”

男人双臂紧紧扣着她的腰,汗水从他­精­壮的躯体上往下落,他喘得厉害,项璃看到他腮边的青筋……手臂上也是显露出青­色­的筋络纹理,看着吓人。

“有好几个月了吧……谁有闲工夫计算那个……唔……行了……行了你……”

“喜不喜欢老公这样疼你?”

“……”

项璃全身都软,闭着眼感受他,那人不消停的在耳边说着下.流话,什么“老公这东西大吧,让你舒服吧”,“进去就不想出来了,小璃你那儿真好”……真要命,项璃都要崩溃了!

一个人的外表怎能和他的真实­性­情差那么多?许仁川平时的一丝不苟,庄重严肃的样子,谁能知道他在项璃面前这么不要脸!

叮的一声,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许仁川点了根烟,缓慢吞吐烟雾,旁边睡着毫无困意却一身疲倦的项璃。

她缩成了一团,在被子里,什么都没有穿,一身吻.痕,这是他的杰作。

许仁川目光带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她,“饿不饿,下去给你煮个宵夜?”

项璃摇头,“不想吃。”

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哑得可怕。

这也是某个人的杰作,被他压榨得太厉害导致,项璃恼他。

恼归恼,他带给她的激qing却让她无法拒绝,她太爱他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感觉了……

“那就早点睡,我关灯了。”

他吻她的额头,灭了烟,顺便把灯关上,重新躺下将她搂住,在她脖间深深吸了口气,“嗯,我们小璃身上的味道总是这么好闻。”

项璃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那就闻个够吧。”

*********

香港。

项默森一大早就起来给小妻子做早餐,孟晞则在房里­奶­孩子。

最近­奶­水充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兰姨那个下­奶­药太管用,项安宁根本吃不完,每天都要挤很多倒掉,不然孟晞涨得疼。

怀孕之前她是B杯,现在满满的d不要太丰满,她人骨架比较小,觉得胸前好累赘,不过她的烦恼在项默森那里显得太多余,他就喜欢这样……

喂完了孩子把他放在婴儿床里,孟晞开始去洗漱,等她洗­干­净出来,项默森已经回房来了。

他袖子挽起,站在婴儿床前,目光柔和的再看自己儿子。

见孟晞从浴室出来,对她说,“早餐做好了,培根三明治,只有这些食

材,凑合着吃。”

孟晞在吃的方面不是很讲究,而且还是项默森花了心思做的,她开心都来不及了,又怎会嫌弃。

吃过早餐两人带孩子出去。

项默森一身休闲,全然是为了带孩子准备的,他现在­奶­爸的职位简直是非常敬业,孟晞经常夸他,夸得他飘飘然了都。

去逛商场,他不让孟晞累着,孩子挂在自己胸前,戴了墨镜,打扮得又极其低调,没有任何人会认得他,手里桥孟晞,简直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对小夫妻了。

孟晞身材慢慢恢复中,没有给自己购置多少衣物,倒是给梁爽她们买了不少,照着清单买的,项默森的后车厢都装满了。

给项安宁买了吃的用的玩的,孟晞花项默森的钱一点不客气。

项默森自己没去过平价店,这是第一次和孟晞去买一些实用的小东西,比如面膜贴之类,他陪在她身边,听她说一些小女生才会感兴趣的东西,那一刻,项默森真真正正体会到他和孟晞是在谈恋爱,那感觉,再加上一桶爆米花和可乐坐在电影院就更完美了。

心思拉回现实,望着怀里的项安宁,男人抿嘴笑,带着儿子和她谈恋爱也不错。

当然孟晞不知道他一路都在脑补什么,只觉得他今天很配合,让走哪儿就走哪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问他吃什么永远就是那句:我没意见。

而且随时随地看她的眼神都很柔软,这让孟晞心里很温暖,拉着他的大手走在香港的街头,过斑马线,等红绿灯时候她突然仰头望着他,笑着说,“项默森,我好爱你。”

男人脸上笑容僵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孟晞握着他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拉着他过街,几十秒的时间内,两人都没有再开腔,直到走到对面街道。

两个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注视着彼此。

那天的香港街头,一个抱孩子的男人和他老婆在那里接吻,面对行人熟视无睹,亲密无间,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他们二人。

*******

这次项默森来香港是完全的私人行程,连朋友都没有告知,三天时间都给了老婆孩子。

唯一知道他来香港的就只有penny。

孟晞形成了一个习惯,每次来香港都会去penny那里看衣服,别的牌子不一定每一季都有她喜欢的衣服,可penny的设计,可以说是每一件都深得她心。

现在花项大老板的钱毫无压力,简直是理所当然,要不是因为身材没有完全恢复,孟晞真想把自己看上的都买走。

孟晞在试衣间的时候,项默森在楼下喝茶。

项安宁睡着了,项默森把他放在柔软的布艺沙上,喝着茶,不时的将目光转过去,这个父亲当得格外小心翼翼。

这些举动被penny看在眼里,不禁和他开玩笑,“真不知道你当爸爸当得这么好,瞧你疼你儿子那眼神呢……”

项默森挑眉,“是不是羡慕我儿子有我这样的爸?没关系,你可以当我女儿,来,叫一声……”

“项先生您一点都不幽默!”

penny甩了个白眼,项默森爽朗笑出声来。

玩笑过了,penny说起正经事,“对了,雪融2月14号结婚你知道吗?”

项默森抿了口茶,点头,“有听人说过。”

“那你去不去?”penny问。

“其实是可以去一趟,不过之前有些误会搞得我老婆很生气,算了,我不想惹她不高兴,让人送份礼过去就行了。”

他这话,被挑好了衣服正准备下楼的孟晞听到了。

她和penny的助理一起站在楼梯上,还没来得及叫一声项默森就听到他回答penny的话。

项默森说那句“我不想惹她不高兴”说得孟晞心都要化了,却笑不出来。

就算康雪融和他之前有过一段,两人分手也分得彻底,现如今项默森和她好歹也是朋友, ...

(她结婚项默森要是不去,会显得他很没有风度,而他的没风度,都是因为她这个妻子。

孟晞觉得可以和他好好说一下这件事,没什么不能去的,她不是那么小气的女人。

从penny店里离开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项安宁在车上喝过了­奶­,夫妻两人打算在外面餐厅吃过晚餐再回去。

晚上项安宁八点多就睡了,孟晞练瑜伽,项默森则去游泳。

到了八点三十孟晞练完了瑜伽去找项默森,此时某个人正靠在泳池边上抽烟。

夜里,有冷风,男人半截身子在恒温的水里,胸膛以上都在空气中,孟晞担心他着凉,让他起来了。

他说再待会儿,拉着她的手,让她陪他。

孟晞在泳池边坐下,脚丫泡在水里,项默森的大手握住她一只脚,指尖在脚背上轻轻摩挲。

孟晞一只手搭在他光滑泛着水光的肩头,和他说话

,“今天你和penny说的那些话正好被我听到了?”

“哪些?”他皱眉,抽了口烟。

“就是康雪融结婚的事。”

“哦,这个啊,”

男人望着她笑,“别放心上,本来我也没时间去。”

“时间都是自己安排出来的,要是你肯去,就不怕没这个时间。”孟晞说。

项默森低头继续抽烟,没反驳。

“去吧,我不会不高兴,你和仁川哥,佑哥他们和她都是朋友,别人都去了,你不去像什么话?”

“不生气?”他问。

“真不生气。”?孟晞往他身边又挪了挪,­干­脆双手都放在他肩上,脸贴着他丝浓密的脑袋,“要是你实在觉得别扭,到时候我陪你。”

“这主意不错。”

他最后吸了口烟捻灭,然后转身,轻轻一拉就把孟晞拉到了水里。

孟晞尖叫一声,完全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就被他偷袭了,男人却趁机堵住她的嘴。

在水里吻了好久好久,项默森喘着粗气说,“还没在水里做过,要不要试试?”

孟晞睁圆了眼,还没来得及说不他就又吻住她,边吻边说,“不要担心,泳池经常消毒,很­干­净……”

下一秒,他的手就罩住了她的丰闰,一阵揉nie,孟晞仰着头觉得那刺激的感觉快要让她窒息了。

男人的脸埋在她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散在了水里,项默森把她抵在池边,捞起她修长的腿架在自己的腰上。

孟晞不会游泳,怕自己不小心掉在水里溺死,一边承受着他一边喘气着对他说回房。

项默森点点头,“嗯。”

孟晞以为他要停下了,没想到那人一遍用力一边说,“做完,回房再做一次。”

“……”

“小晞。”

“嗯?”

他突然注视着她,目光黑亮,周遭的一切在一刻显得格外安静。

两人以最亲密的姿势泡在水里,孟晞抱得他紧紧的,只听他柔声开口,“在街上说那句话,再说一遍给老公听。”

214.你脸皮再薄,也都跟我生了安宁了

( 过了一月,春节之前终于迎来了项安宁的百日宴。

这天项默森在酒店大摆筵席,向来低调的人这回彻底高调了一回。酒席没算过,怎么都少不了一百桌,比他和孟晞的婚礼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

项安宁身体很硬朗,要不说还真没人看得出这孩子是早产儿,半靠在婴儿车里眼睛笑成一条缝的可爱样子特别招人喜欢。

现在这年头,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照江燕秋的话来说,孟晞出生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的小孩都没现在的孩子激灵。

这话孟晞不高兴了,偷偷的白了她妈一眼,在项默森面前低声说,“意思是我很笨。”

项默森忍着笑,握了握她的小手,“照你妈的意思,我那个年代出生的就更笨了。踺”

孟晞噗嗤笑了,他还真是中国好老公,为了讨老婆欢心,宁愿诋毁自己。

办喜事非常热闹,宴会厅里好多小孩子跑来跑去疯闹,孟晞穿了很高的高跟鞋,抱项安宁去休息室喂­奶­的时候差点被一个亲戚的孩子绊倒,那小孩连对不起都没说一句,笑嘻嘻的又跑远了。

项默森眼疾手快扶住了孟晞,本来就很生气,那小孩居然还这么没礼貌,他恼得说了一句,“子不教父之过,以后项安宁这样没规矩看我不狠狠抽他!”

孟晞看他一眼,好笑道,“那小朋友才几岁呢,你何必……”

“教养这东西是从小养成的,本来公共场合疯闹就不对,撞了人还不道歉,像什么话!”

“得了你,什么都能让你生气。”

到了休息室,项默森关好门,转身就看见孟晞撩起衣摆给孩子喂­奶­了。

项安宁吧嗒吧嗒吸­奶­,孟晞蹙眉盯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那男人此时目不转睛望着项安宁的饭碗,若有所思。

孟晞瞪他一眼,转身背对了他。

很快男人过去从身后拥着她,牛高马大的居然还弯腰把下巴搁在她身上,喃喃低语,“你打算喂这家伙喂到什么时候?”

“起码也得半岁吧。”

孟晞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说完补充一句,“八个月也行,谁都知道母­乳­最好。”

项默森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喂完孩子一起出去,走到门口男人把孩子接过去他抱着,四下无人,说话也没忌讳,“他吃,我也吃,每天早上都不想喝牛­奶­了我!”

“……”

孟晞脸上突然就一阵烫得慌,抬手朝着他背脊就推了一下,“没人让你吃,你自己睡,你别碰我,你出差去吧你,最好出几个月长差,我看了你就烦!”

男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我说不想喝牛­奶­而已,你都把我喂饱了,我……”

“正经一点行不行!”

孟晞又推了他一下,“品行品行,都说好几百次了,有的话别老放在嘴上说说说,你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项默森笑出了声,伸手捏她的脸,“生什么气,夫妻之间什么话不能说,你脸皮再薄都跟我生了安宁了,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你能习惯和我亲热,习惯我的不要脸有什么难的?”

“……”?不要脸是什么好行为吗,我还得习惯你?

孟晞冷冷的瞧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走在了他的前头。

男人抱着孩子在身后看着她优雅的走路姿势,那姣好的身段叫他挪不开目光……生完孩子后的他的小妻子,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

许仁川接完项璃再去接小诺放学。

小侄儿百日宴,项璃红包包得非常大,鼓鼓的信封放在包里,一会儿要拿给项安宁。

小诺上车之后礼貌的跟许仁川打了招呼,说叔叔好,许仁川微笑,眼神宠溺。

项璃和小诺坐在车后排,许仁川开车的时候不时的从车镜里看一眼她们母女两个。

今天小诺好像心情不是很好,话也不多,基本上是项璃问一句她答一句,没有自己想要说的。

项璃看了看前面的许仁川,两人目光交汇,视线再次回到小诺身上,项璃拉着她的小手好脾气的问,“小诺今天怎么了?怎么不爱笑?”

小诺睁着清澈的大眼睛,迎上项璃的目光,项璃看见她这会儿眼睛红红的。

心里有点急了,小诺不说话,她再一次问,“到底怎么回事,不能和小璃姐姐说么?”

小诺摇头,勉强撑出一抹笑,“没有,没有不开心。”

项璃:“……”

许仁川在前面开车,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车里很安静。

到酒店之前,小诺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小鸭,她说,“我妈说今天是小弟弟百日宴,我得送礼物,所以上周末我就给小弟弟买了这个鸭子,小璃姐姐,你说小弟弟喜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

项璃见她要说话了,高兴得拿起那只鸭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小璃姐姐好羡慕小弟弟,小诺居然还买了礼物呢。”

小诺终于露出了笑脸,“你要是喜欢,改天我也给你买一个吧。”

“真的吗?”

项璃简直是受宠若惊,小诺点点头,伸手将项璃额上微乱的丝捻开,“真的。”

许仁川在前面一直没说话,他心里比较忐忑,总觉得小诺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样。

到了酒店,停好车三人一起进的电梯。

小诺被项璃桥小手,她站在两个大人的中间,从轿厢的金属面板上看他们俩,一会儿看看许仁川,一会儿又看看项璃,然后低下了头。

她这些小动作被许仁川和项璃看在眼里,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这是小诺第一次和项家许家的人接触,来之前许仁川和项璃都分别和家里人打了招呼,说小诺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说漏了嘴。

来参加百日宴的很多亲戚朋友见了许仁川和项璃带来的小姑娘就把目光留在那里了,有好奇的,有看热闹的,倒是绝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这小姑娘就是项璃八年前偷偷摸摸生下的孩子,但是不是许仁川的就不知道了。

小诺也感受到了周围不一样的目光,虽然不知道那些目光是什么意思,她心里也很紧张,尤其是上次许仁川和项璃送她去学校被同学看见了之后说他们俩才像她爸妈,那之后小诺在这件事情上就很敏感。

那个长得很帅的叔叔,被小璃姐姐叫三哥的男人,以前见过几次,每次他到家里都会给她买很多礼物,可是不太熟悉,真没想到他是小璃姐姐的哥哥。

他对她很好,抱着她去看小弟弟,还说她买的小鸭子很可爱,说小诺是他见过长得最漂亮的小姑娘……

那个被称呼“恩施”的大姐姐,她叫仁川叔叔是大哥,怎么她也这么喜欢我……还有那个和姨婆差不多年纪的­奶­­奶­,小璃姐姐怎么叫她大姐,而 ...

(且她和小璃姐姐的三哥一样,都迫不及待想要抱我……最奇怪的就是仁川叔叔的爸妈,他们俩好激动,就跟每次回西雅图爷爷­奶­­奶­见了我一样激动……小诺觉得这些人都好奇怪。

陈姐过来的时候小诺正被许母抱着,小诺一见陈姐就朝她喊,“姨婆,姑婆我在这里呀。”

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小诺的身份,被她这么称呼,陈姐有些尴尬,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诺就要从许母身上下来,要她抱。

许母脸­色­一变,不愿意把孩子放下来,许仁川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衣服,“妈。”

小诺刚落地,陈姐就宠溺的抱起了她,“小诺今天开心吗?你看,这么多叔叔阿姨,还有小弟弟——喜欢小弟弟吗?”

“喜欢,小弟弟好可爱。”

小诺实话实说,没忘了补充一句,“可是我和他不熟,以后多见几次熟悉了,会更喜欢。”

众人听了都笑了,觉得这孩子很诚实,跟那些这个年纪已经学会哗众取宠的孩子不一样,很是乖巧懂事。

小诺四下巡视了一圈,然后抱着陈姐的脖子小声说,“姨婆,我们到没有人听得到我们说话的地方去,我有话要跟您说。”

“……”

陈姐觉得为难,这里一大堆人都是小诺的家人,自己却毛都不是,就这么带着她走开会不会不太好?

项璃看出了端倪,走过去对陈姐说,“小诺有悄悄话要说,陈姐您就带她到外面去一会儿吧。”

陈姐这才点头,“好。”

陈姐带小诺离开后,许母沉着一张脸开始碎碎念,“姨婆?什么姨婆?完全就八竿子打不着嘛!我可是小姑娘的亲­奶­­奶­,居然不跟我亲?不都说血缘很奇妙吗?不是说了小诺见了我就会喜欢我吗?我看她跟我一点都不亲……”

许仁川抚额,“妈,别计较这些。”

项璃哄婆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别着急,别着急。”

许母突然就眼睛红了,上前狠狠的在许仁川身上挠了几下,“都是你,都是你这混蛋,当初你和小璃结婚不就好了吗?你答应小璃生下孩子不就好了吗?你这王八蛋你给我滚远点!”

许仁川一脸无奈,项璃却在心里叫骂得好,脸上笑意融融,朝许仁川挑眉,意思是她现在很有爽感!

许仁川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老公被你婆婆又打又骂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心里叫好?!

这边小诺和陈姐到了没有人的地方,陈姐把她放下来,“小诺有什么话要告诉姨婆?”

小诺两只小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眨眨眼,这才开口,“姨婆,您能不能告诉我,仁川叔叔和小璃姐姐到底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

陈姐半张着­唇­,说不出话。

“已经不止一次了,我同学说我和小璃姐姐长得很像,一点不像我妈妈,自从仁川叔叔送我去学校,同学见了他

,更说我是他和小璃姐姐的合版,同学还说……”

小诺眼睛已经红了,低着头,哽咽着说,“还说我不是我爸妈的孩子,说我不是亲生的……”

陈姐一把抱住孩子,眼睛闭上,抑制住眼里酸胀,“怎么会呢,他们瞎说呢,你怎么可能不是……”

“姨婆,我不傻,我知道小璃姐姐为什么对我好,我知道为什么小璃姐姐经常看着我突然就掉眼泪了。”

小诺把小手塞进陈姐粗糙的掌心里,吸了吸气,她说,“我不小心听到我爸对我妈说,说以后要是我和许仁川和项璃一起生活,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他们,我爸还说,小孩子很好哄,用不了多久就不伤心了。”

陈姐:“……”

“可是我为什么要忘了自己的爸妈?我离开了他们,真的只是哄一哄就不伤心了吗?”

小诺肩膀微微颤,抬手擦掉了眼泪,“姨婆,我不会离开我爸妈,我还要守着我妈妈生弟弟呢。”

**

梁爽今天一直围着项安宁转,给他拍照,专业的摄影师在这里,项安宁基本上一辈子都不用去影楼拍什么写真了,爽爽阿姨会把他拍得比­奶­粉广告里的小朋友更萌更可爱。

主要是人家天生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基因,想不帅都没办法。

梁爽一边逗孩子一边拍照,许奈良站得老远的望着这边笑,他和朋友聊天,目光一直在梁爽身上。

那姑娘很有趣,和她在一起绝不会冷场,许奈良认识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像梁爽这么直爽的女生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不排斥和她做朋友,也不排斥,也许有那么一天……

“原来我们奈良哥除了喜欢我姐那种妩媚的,还喜欢那种男人婆。”

不知道什么时候项恬站在了他身后,此话一出,许奈良皱了眉,“你也老大不小了,说话还这么不注意分寸。”

梁爽因工作关系,身上随时背着摄影工具,所以完全不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许奈良接触过她,知道她其实和恩施一样是偶尔有着公主病的小女生。此刻项恬这话,不管是从语气还是哪方面去听,都能感受到她毫不友善。

不过不管梁爽是男人婆还是公主病,这重要吗?

许奈良就觉得恬恬二十一二岁了,不管父母还在不在,自己也该学着懂事。

“怎么了,说到你心上人你还不高兴了?”

项恬笑,双臂环在胸前,“之前不还解释说你俩没关系么?是没坐实男女关系,还是就只是玩玩而已没到要谈婚论嫁的关系?”

“……”

许奈良闭了闭眼,“我懒得和你说。”

他双手Сhā在裤袋里要走,项恬叫住他,“奈良哥,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就是我,不行?”

许奈良转回身,很认真的望着她,“恬恬你搞清楚,你我虽然青梅竹马,但我从来对你就没有不轨居心。再者,我不是那种得不到姐姐就会把念头放到妹妹身上的男人,那样的男人也不值得你托付。”

项恬­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我终于知道我以前为什么喜欢你了,瞧你,什么事都这么认真,正人君子形象深入人心……”

许奈良:“……”

“我跟你开玩笑呢,奈良哥,”

项恬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明白你跟我姐分手之后更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都懂。”

许奈良目光再次回到原处梁爽身上,此时,梁爽已经抱起项安宁在逗他了。

因为没有经验,她抱孩子的动作很生硬,很滑稽,一旁的人都在笑她,许奈良看到也忍不住笑了。

那笑是会心的,是极其轻松的,看在项恬眼里,没法不从那眼神里看出几分爱意,犹如,以前他看项璃……

宴会结束,宾客渐渐散了。

于佑提议大家去他那儿小聚一会儿,项默森说孩子在,不方便。

许仁川难得 ...

(今晚能和女儿待一整晚,自然也对聚会没了兴趣,说了几句之后就带着老婆孩子先走了。

大家都走了,最后就剩下思婕,他走到姑娘面前,摊手,“你看,人家都成双成对的,你就狠心面对我的真心视而不见?”

思婕瞪他,“你的真心?你的真心也太泛滥了,见一个女人表白一次,sorry,我可招架不住。”

说完转身就要走,鱼油上前拉住她,“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这年头谁离了谁还活不成?”

孙思婕甩开他,不由得笑了,“我拜托你,没人叫你跟我这儿耗时间,我是不打算结婚了,你还找谁找谁去。”

“你神经病,他许仁川都结婚了你还在这儿自怨自艾要到几时?!”

“我愿意!”

孙思婕倒退着走,仰头望着天,高跟鞋在长裙下踩着有节奏的声音,她笑着说,“真的,我就是死心眼

,除了他,我没法爱别人。佑哥,对不起。”

**

项默森和孟晞坐一辆车,孩子已经喂过­奶­了,给了岳母大人抱着,和皓皓一起,坐后面岳父的车。

车子在路上突然改了道,孟晞觉得惊讶,不由得就问他,“你想­干­什么?”

“约会。”他说。

语气轻轻的,却很认真,转头望着孟晞笑笑,“带你回咱俩以前住的那房子,给你煮碗面,吃完再回去抱孩子睡觉。”

孟晞低头笑出了声,“都累了一天了,你­精­神也真好。”

“跟你在一起,必须得身强体壮,天塌下来我还得给你和安宁顶着。”

两人回到市区那公寓,从玄关一路吻到厨房,一吻结束,项默森对小妻子说,“去休息会儿,老公给你煮碗面吃。”

“好。”

孟晞这么应答,人却没走,靠在身后的流理台上一直瞧着他忙碌的背影。

项默森不时的转回头来望着她笑,目光交汇时是怎样一番相濡以沫。

半小时后煮了两碗简单的面,孟晞招呼客人累了一天,这会儿是真的饿了,项默森煮的面美味,也不至于美味得汤都要喝掉,可是孟晞真的喝完了。

“上次康雪融结婚你随了多少礼钱?”孟晞放下碗,随口问了句。

项默森抬起头,说了个数。

孟晞笑,“所以今天安宁百日宴,她一分不差的又给送回来了……”

项默森也笑,“中国人这样的礼尚往来,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也没办法,这都成了传统。”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衣服往上缩,露出了白白一截小肚子,项默森看了一眼,目光灼灼……每次亲吻她的腰,她的小腹,她就格外敏感,舌尖围着她的肚脐转,她简直就受不了……

他突然搁下了手里的筷子,孟晞保持伸懒腰的动作瞅着他。

这人双眼红,以往兽xing大时的表情渐渐浮现在脸上,孟晞察觉到空气中隐隐开始有了暧.昧的味道。

215.背着长辈和孩子,那滋味意犹未尽……

( 江燕秋和兰姨在客厅逗安宁,粉­嫩­的一团在江燕秋怀里咯咯直笑,手舞足蹈,别提多兴奋了。

皓皓坐在电视面前玩游戏,不时扭头看那两位老年人,内心愤愤不平——答应了让他抱一会儿安宁,回家就变卦!

为什么大人想抱多久就抱多久,他却不行,这简直就是阶级歧视,他也喜欢安宁啊,安宁可是他弟弟呢。

其实皓皓抱孩子抱得很稳,已经足够小心了,可到底是孩子,江燕秋和兰姨不放心,这让皓皓很郁闷犬。

孟凡洗完澡下楼来换江燕秋上去,抱着外孙一个劲儿的亲,嘴里不停的说,“我们小安宁什么时候才能叫外公啊?我是外公知道不,我是你妈妈的爸爸,刚才那个是外婆,是你妈妈的妈妈……”

皓皓转过身来一阵白眼,“亲爱的孟爷爷,你这样会把安宁绕晕的!”

孟凡哈哈大笑,“我们安宁聪明着呢,不会晕……我是妈妈的爸爸哟,外婆就是妈妈的妈妈……”

皓皓:“……踺”

兰姨往外面看了几回,疑问道,“默森和小晞怎么还没回来,明明一起离开酒店的呀。”

孟凡的心思在外孙身上,管他们夫妻俩啥时候回来呢,“谁知道,搞不好跟仁川他们到外面聚会去了。”

兰姨皱眉,“人家仁川带着小璃母女两个都回家了。”

两个小时后项默森和孟晞回到家,刚好遇上项安宁饿了哭。

皓皓和兰姨已经早早的睡了,孟凡和江燕秋在客厅看电视抱着外孙,都想打电话问两人去了哪里,这时候外面有了车声。

夫妻两人进了屋,听到孩子哭声,孟晞叫了爸妈就过去把项安宁抱在怀里,“妈妈回来了,安宁乖,不哭了不哭了,走,我们喂­奶­去。”

孟晞抱着孩子上楼了,项默森不急着回房,在客厅坐下和岳父岳母聊天。

他似乎心情很好,侃侃而谈,外套脱了放在沙上,去酒柜里拿酒说要和岳父好好喝一杯。

平时两人工作都很忙,难得有闲下来的时候,江燕秋去给翁婿二人做点小菜。

项默森从进门就面带笑意,男人情绪高涨可以有很多理由,而在他这里,最能让他高兴的,无非是把孟晞弄得服服帖帖。

刚才在市区的公寓,两人背着长辈和孩子,跟偷.情似的在那儿呆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路上想起那滋味只觉得意犹未尽。

他说他以后尽可能的要把自己手里的工作交给底下信得过的人,属于他和孟晞的时间太少了,他不满足。

人生短短数十载,过一天就少一天,见一面就少一面,他想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孟晞叹气,她说,“现在有了孩子,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我可不想让安宁跟我爸妈一起生活,而我俩自己住。孩子的成长很有限,我想每天都看着他,看着他一天比一天长得更高,这种感觉,也只有当了妈妈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项默森认为,孟晞不仅是一个好妻子,更是一个好母亲,这样的女人世界上可能很多,可在他眼里,她就是最完美的。

有些事他从未在孟晞面前提过,以前交往的女人,她们对他不见得不比孟晞对他好,也不见得没有孟晞漂亮,他在女人那里一向都是被惯着,惯出了毛病,惯出了恶劣的毛病,而那些毛病几乎没在孟晞面前呈现过,为什么?因为太爱一个人,在爱而不得的时候他生怕自己的不足在她眼里会让她厌烦,明明优秀至极的一个男人在她眼里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这些话在岳父面前说起,是因为喝了几杯小酒,平时他怎会说这些?

孟凡一个男人,对此深感理解,一杯酒下肚,他对女婿说,“女人这种东西,你说她重要,好像又不那么重要,你说她不重要,三两天不见就白抓挠心似的……”

项默森嘿嘿的笑,人已经半醉了,挽起袖子双臂扶着桌沿,窥.探岳父隐.私,“那除了岳母,您以前还交过别的女朋友吗?”

孟凡可­精­明了,眯眼一笑,“默森你不厚道,趁岳父喝醉了来问我这个……岳父可没这么傻,一准儿你转眼就去告诉小晞,然后小晞出卖了我我就完蛋了……”

江燕秋隔老远的距离,隐隐约约听那二人在说这个,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知道!

凌晨一点多项默森喝完酒回房,孟晞和孩子已经睡了。

他这人酒品很好,自己醉了自己找地方歇着,绝不会打扰孟晞。

不过这是现在,换了以前孟晞和他分居的时候,他一定是借着酒劲儿胡搅蛮缠,那时候孟晞特别恼他。

半夜三点孟晞起来喂孩子,见项默森躺在贵妃榻上安静的睡觉,心说这人什么时候回房的,她竟然一点不知道。

给项安宁喂完了­奶­,她走过去弯腰轻轻拉他的睡衣,“项默森。”

他睡得不沉,其实孟晞起来喂­奶­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就是喝多了酒头疼,不想

睁眼。

这会儿孟晞叫他,他揉揉太阳­茓­睁开了眼,呼吸间满是酒气,惺忪间胡乱伸手围住她的身体,“几点了?”

“三点多了,赶紧床上睡去。”

他人这么高大,躺在她的贵妃榻上连脚都在外面,这哪能睡得舒服。

孟晞蹙眉把他身上薄被掀了,他缓缓坐起来,突然就笑了,抱她,“我喝酒……小晞又生气了……”

孟晞心下叹气,拍拍他的肩膀,“快去睡吧,明天早上你不是还要开会吗?”

“说你不生气。”

“我没生气。”

他是真的醉了,一个话题要说很多遍,孟晞怕他话越来越多一会儿吵醒了孩子,态度好得很,“听话啦,快回床上睡去。”

“爱不爱老公?嗯?爱不爱?”

“……”

这话之前在公寓就问了很多遍了,他很烦人,把她抱起来放在餐桌上,一边问一边要她,孟晞双手撑在身后,完全招架不住他的强势,男人有时候在那方面都比较自私,半哄半骗的不达目的不甘心。

今晚没有用措施,孟晞想着应该没问题,不会那么巧。

医生说了,哪怕要生孩子最好也两年后,所以项默森一直都有防范,今晚是情况特殊。

“爱你,要说几遍呢,我不爱你谁爱你?”

“爱你老公的人可就……多了……”

男人点了点孟晞的鼻子,醉得不轻,笑起来那个百转千回,孟晞闭了闭眼,简直觉得不能和酒醉的人进行交谈。

他自我良好的数着以前认识那些女孩子,就跟刚才在孟凡面前唠嗑说的一模一样,孟晞扬着眉安安静静的听着,心里冷笑:大开眼界,居然双手都数不过来了,这可不是我拿刀逼着你说的!

**

凌晨四点,许仁川还没睡。

书房内灯亮着,男人指尖夹着烟,在看文件。

其实不 ...

(是重要文件,什么时候看都行。

他就是失眠,没有睡意,辗转反侧之后决定起来工作。其实项璃也没有睡着,在小诺告诉他们要陪阿欣去美国待产之后。

回家的路上,小诺一如来时沉默,他们不和她说话,她绝不主动开口。

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属她话多,­性­格开朗的小姑娘,现在和他们在一起都不爱说话了。

许仁川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项璃心里也清楚,小诺准是听说了什么。

到家之前,项璃接到陈姐的电话,陈姐说的那些话她毫不意外,却觉得心很凉,因为她终于明白,生母和养母比起来,她永远比不上阿欣在小诺心里的重要地位。

今晚小诺在他们家住,接她的时候就已经好阿欣说好了。

可带小诺到家的时候,小诺似乎很诧异,“为什么不送我回去呢,我妈晚上见不到我会睡不安稳的。”

没辙,只得让她和阿欣通了电话。

小诺和阿欣讲电话的时候项璃在一旁听着,许仁川在窗前抽烟,小诺这会儿跟自己妈妈说起话来,像是很高兴,而项璃和许仁川这头气氛却格外沉重。

他们有一种感觉,其实亲生不亲生似乎不那么重要,“养儿方知父母恩”,讲的是“养”,你只是生她,有意义么?

有那么一种时刻,许仁川内心十分暴躁,好歹还是掩饰住了。项璃给小诺洗澡,他拿着浴巾在外面等着,等小诺洗完了,他把浴巾拿进去。

这时候小诺不高兴了,在浴缸里不肯起来,她撅着小嘴说,“我爸妈说了,女孩子要保护自己,不穿衣服的时候不能有男的在面前。”

许仁川一张脸铁青,浴巾拿给项璃转身就走。

不能有男的在面前?那个被你叫爸爸的男人没给你洗过澡?

许仁川很不高兴,是真的非常非常不高兴,项璃看着也不好受,她无声无息的把孩子抱起来,给她擦­干­了身体,穿上特意给她买了回来洗­干­净了的睡衣,花了二十分钟讲睡前故事哄她睡着,这才去看许仁川。

许仁川洗了澡自己在房里抽闷烟,今晚他很不讲究,扔了满地烟头,项璃沉默着走过去打扫了,然后从后面抱住他,“sorry,我不知道……不知道竟会这么难……”

他不出声,面对着窗外深黑的夜空,只觉得心口缺失了一大块。

“假如当初,当初我没有把她给别人,我自己养大她……”

“别傻了。”

许仁川转过来,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自己养她,你如何学习,如何生存?靠你三哥吗?小璃,说到底是我自作孽,怨不得你。”

项璃拥抱他,因为难受,心脏剧烈收缩,那种苦痛难以言喻,女儿就在面前,却执意认没有血缘的人为父母,哪怕,其实她懂事的已经猜到了自己到底是谁。

许仁川心有郁结,项璃不知道如何能让他好受一点,唯一能做到的也就

是用她熟悉的方式缓解他的压力。

因为是喜欢的男人,在床上她会努力讨好他。

项璃在许仁川面前,既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疼爱的孩子,也是一个能讨他欢心的小妖­精­,有时候在她身上,他真觉得就这么死了也值了,那种刻骨铭心的销.魂滋味太让他迷恋,迷恋到近乎疯狂……

今晚毫无睡意,哪怕是倦极了,他也难以闭上眼睛。

他起来工作,项璃趴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两人纠结的都是一件事,这件事彼此心照不宣,又难以启齿,真是太折磨人。

整所房子里灯火通明,许仁川看文件,烟不离手;项璃在卧室睡下又起来,再睡下,又起来,不时的在房里来回踱步,偶尔也去小诺的房间看看她……

小诺的儿童房早就装修好了,按他们家她养父养母为她装修的风格,墙纸,地砖,天花板,乃至落地灯,窗帘,床单被套……都是她喜欢的。

小诺其实不傻,要不是自己的亲生爸妈,谁会这么疼她?

这些事情那姑娘心知肚明,也不开口问,项璃知道,要是她和许仁川不说,估计是一辈子都没机会等小诺自己亲自开口了。

**

早上八

项默森因昨夜醉酒,起来得很晚了。

孟晞没有和父亲一起去公司,特地等他。心头挥动着小皮鞭,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路上要如何言行拷问。

泵好了几瓶­奶­拿给兰姨,亲了亲项安宁的小脸儿,孟晞对兰姨说,“昨天我和几个有孩子的表姐堂姐请教了一下,她们说现在可以适当给安宁做做按.摩,比如帮他抬一抬手啊脚啊,有助于他骨骼育。”

兰姨对现在的育儿方式并不了解,带项安宁一直用她熟悉那一套方式,孟晞说的这些她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行,我分时间段给他活动活动小胳膊小腿儿的……不过咱们家安宁手长腿长,长大一定跟他爸一样高,也许更高呢。”

兰姨说着就笑了,慈眉善目看看孟晞,又看看怀里那团粉­嫩­,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现在这个家里,人人都围着项安宁,差不多喜怒哀乐都为他而起,包括皓皓,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都不是想方设法要打游戏,而是得先自己弟弟那才开心。

皓皓嘴里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安宁安宁快长大呀,哥哥带你去迪斯尼啊迪斯尼……

孟晞听到了,便会弹一弹胖子的额头,对他说,“快啦,安宁能走路了就能和你去迪斯尼了。”

项默森系着领带从楼上下来,脚步匆忙,边下楼边对孟晞说,“赶紧走,九点钟会议估计赶不上了。”

他叫了声兰姨,走在了孟晞前面去拿车,孟晞瞧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对兰姨会所,“那我就先走,有什么事打给我。”

“行了,瞧你每天上个班出门前都千叮咛万嘱咐的,有什么放心不下?”

兰姨抱着孩子送孟晞到门口,孟晞笑说,“不是对您放心不下,兰姨您别生气。”

兰姨假装瞪她一眼,“快去吧,年纪轻轻这么啰嗦。”

孟晞:“……”

项默森把车开过来,在前面鸣笛,孟晞跟兰姨说了回见便跑过去了。

别说项默森开会要迟到,今天孟晞打卡也绝壁迟到。

按照mF的制度,一个月有几百块钱的全勤,以前孟晞很心疼那几百块钱,现在也在乎,不过比起项默森昨晚“酒后吐真言”,她对后者更感兴趣。

此时男人开车中,视线盯着前方,侧脸专注而­性­感。

孟晞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到挡风玻璃前,咳咳两声,开口了,“康雪融做的臊子面味道如何?”

“……”

男人一愣,这什么跟什么!

飞快的瞧了瞧孟晞,视线继续盯着前方,“大清早你有毛病,她是不是西安的关我什么事?”

孟晞冷笑,“昨晚有个人 ...

(告诉我,说康雪融坐的西安臊子面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了,以前在香港,不管她有多忙,只要他开口,她一定会撇下手里的事去给他做一碗面……”

项默森脸­色­一变,目光变得小心翼翼,“老婆……”

“我还一直以为那房子除了我没人去过呢,看来她可是咱们家常客。”

“不是,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我说了什么?”

孟晞看完了手机上小谢来的短信,说是总监临时要开会,问她到什么地方了。她没回,放好了手机,笑嘻嘻的望着身旁很明显变得紧张的男人,“我不就羡慕人家会做臊子面正好那面又迎合你的口味么?”

某个不知道昨晚酒后胡言乱语了些什么的男人后悔不跌中,“……”

“还有一个叫什么什么茜茜的……你初恋?”

前方红灯,项默森

因她这话一时失神,突然就急刹车,“我还说了些什么?”

孟晞拉好车门上的扶手,脸上依旧挂着笑,掰着手指,“dy,Laura……”

“停!”

项默森受不了了,自己昨晚是有多醉,几百年没听过的名字都给她知道了??车里的暖气很足,他觉得热,和孟晞说话的时候捞起了西裤裤腿,戴着婚戒那只手抓着裤子布料,孟晞看得出他此时在紧张。

“不要在意这些。”

“没在意。”

孟晞笑着,面容淡然,甚至还亲热的拉起他一只手,“真的,一点不在意,我就是比较好奇……除了康雪融,清一­色­的洋妞……”

“谁告诉你是洋妞?”

“噢,差点忘了,香港女人习惯­性­给自己起个英文名字。”

“……”

“好吧,项默森你最好二十四小时内给我写份报表,把你以前交的女朋友名字全给我罗列出来,怎么认识的,做什么工作,交往了多久,什么方式的交往,睡了吗,睡了几次,以及什么时候分手的,什么原因分手——你给我写仔细一点,不然,”

孟晞沉着脸瞪他一眼,“别回家。”

项默森:“……”

***

上午孟晞开会开到十点半,之后出门见重要客户。

一户名门贵族娶儿媳­妇­,花了大价钱要来mF私人定制婚礼饰,mF所有设计师的作品人家都看了,最后看上了孟晞,指名要她。

从客户那里出来已经十二点,中午两个钟头休息时间,孟晞去了许恩施的书店,随便点了份吃的,和恩施聊了一会儿。

“是吗,小舅那么严谨的人居然都酒后失言,我天,这么多前女友吗?”

恩施咬着勺子,笑得不怀好意。

孟晞挑眉,“我倒是不介意他以前的私生活,要不是他自己说起,我也没想过要去跟他打听。不过他现在说了,我又只听了一半,七上八下心里不是滋味。”

“好奇心害人哪!”

恩施摇摇头,末了凑过去问孟晞,“那你告诉我,梓宁在你之前还有过其他女孩子吗?”

孟晞皱眉,推了一下她的额头,“拜托你,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几岁,之前要还有女朋友你当他幼稚园就开始谈恋爱吗??恩施听完哈哈大笑,孟晞说她没脑子。

“梓宁又出差了吗?”孟晞问。

“是啊,他们公司最近跟上海一家软件开公司合作,他经常都要去上海开会。”

恩施瘪嘴,无奈叹气,“人家程远轶是大老板,梓宁再有股份也都是给人打工的,这年头,累得都是打工仔呀。”

“之前项默森提过让他回项氏,他到现在也都还没回话,要不你回头问问他什么态度?”

“算了。”

“为什么算了?”

孟晞不明白,贺梓宁这人宁愿在外面跟朋友合伙开公司都不回去管理项氏,逞这能有意思吗?

“以前吧,他爸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为了自己公司的利益,利用了很多人,也包括我婆婆。

梓宁跟我说过,当时为了救他爸的公司,我婆婆把自己手里百分之十的项氏股份都卖了,所以现在项氏和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那百分之十在项默森手里,而且,也还属于项景枫,这事儿我知道。”

“其实我婆婆并不在乎股票在谁手里,以我对她的了解,名利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丈夫。”

恩施摇头叹气,“可惜我公公现在还没有音讯,也不知道人到底是在美国,还是已经回国了,我婆婆和梓宁都很担心他——我想,他那个人好强惯了,这次一败涂地怕是觉得没脸见人,所以才一声不响的走了。”

孟晞听到贺准的事,双手握着杯子沉默,垂眸,闪动着睫毛。

她是关心贺准的,不管他人在哪里,只求他平安无事就好。

可是据梓宁说,他离开的时候身上没有钱,年纪这么大了,也不可能去做年轻人的工作,那他究竟去了哪里,都在­干­些什么?

还有他的腿,痊愈之后能灵活­性­走吗?

孟晞曾经问过自己,到底该不该恨他,现如今她已经有了孩子,细细一想,这世界上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去憎恨的。

说到底贺准和她母亲之前的恩恩怨怨,也都是上一辈的事,不该由她一个晚辈去指责是非对错。

至于当时贺准利用了她,就当是,他给了她生命之后对他所谓的报道吧。

比起生父,孟凡才是对她有恩的人,她自然该用尽余生去报到。但是眼下贺准一无所有,要她不闻不问冷眼旁观,还真是做不到。

这世间有无数的父母与子女,关于恩情这回事儿,各有各的看法,身体肤受之父母,要没

有他贺准,又何来孟晞呢?

他年纪已经大了,孟晞在心里想过,倘若哪天他回来,虽然她无法叫他一声爸爸,但是偶尔陪他散散步,和他聊聊天,像家人一样跟他吃顿饭是她可以做到的。

这些事孟晞和梓宁说过,可是梓宁也无可奈何,找了许多朋友帮忙,依旧没有他的消息。

梓宁也是个实在人,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项景枫那里也得不到答案,后来他想通了,有些事知道了不一定就好,安于现状——尤其是现状让他很满意的情况下,那么那些没有意义的人和事,还是不要在追究比较好。

他对孟晞说,还会一直找贺准,一方面他毕竟养育了他,另一方面,为了不让项景枫余生都不能安稳。

从书店出来已经一点半,孟晞打车回公司。

今天中午项默森和高层一起吃饭,孟凡也在其中,孟晞回到公司,mF设计部没见着孟凡身影,孟晞猜他们还在吃饭。

高层吃饭一大半是为了会议中没说完的事,通常一张桌子十几个人,没几个是认真的在吃饭。

...

( 下午两点多,孟凡回到办公室。

孟晞从洗手间出来,父女两个正好遇到了。

“你来一下我办公室。”孟凡严肃的对孟晞说。

“好。”

进了总监办公事,孟晞在身后把门关上。

私下里,孟凡依旧叫女儿小名,“小晞,我要代表公司去巴黎参加国际珠宝展,另外还有一个名额,我打算留给周佩兰,你有没有意见?”

“我尊重公司决定。”

“自内心的说。”

“……”

孟晞垂着眼,有些不服气,“按理说这应该按资历或成绩来考评吧,爸您是怕别人说您徇私才把这名额给她的吗?”

“你在家生小孩的时候周佩兰在设计比赛中拿了奖,而且年初她的新系列是这季度的明星产品,这不需要看资历。”

孟晞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笑着对女儿说,“别不服气,公司所谓的资历仅仅局限于本公司。周佩兰年龄比你大,来mF之前人家在其他珠宝公司有比你多了两年的履历。”

“可是我很想去国际珠宝展。”孟晞实话实说。

“你要真想去,去跟你老公说。”

孟凡戴上了眼镜,坐在转椅里往后一靠,笑道,“这种要求在他那里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对于其他设计师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以前在贺氏从来没这机会……”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融信是财大气粗吗?”

孟凡笑了,孟晞也笑了。

笑过之后,孟凡对她说,“默森为了咱们公司,做了很多努力,小晞,他对你的好,对咱们家的好,你要记在心里。”

孟晞内心温热,迎上父亲柔和的目光,她点头,“我知道。”

**

下班时间孟晞去顶楼找项默森,小叶告诉她说项总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孟晞皱眉站在原地,心想他也没说今天不一起回家呀。

拿出手机打给他,没过多久项默森接起来,听声音,那头十分安静,他说,“sorry,今晚估计会回来晚一”

挂了电话,孟晞跟小叶说了再见,转身朝电梯走,一边又打给父亲,“爸您走了吗?等等我啦,我们一起回家。”

这时候项默森办公室的门开了,人从里面出来,双手揣在裤兜里,问小叶,“走了吗?”

小叶笑着回,“走了。”

男人闭了闭眼,转身又会了办公室。

心里暗骂,他妈让他列名单写报表,列个毛的名单,他都不记得到底有些谁了。

过去的恋爱对象?几百年了都,谁没事还记着,偶尔无聊拿出来怀念么?

坐在办公桌里摸着下巴,男人十分懊恼,蹙着眉在沉思,该如何蒙混过关……

**

晚上九点,项安宁侧着身子乖乖的睡在大床中央,爸爸妈妈中间的位置。

孟晞洗完澡出来看手机,没有项默森的短信,未接来电也没有。

这人今晚有应酬吗?怎么这时候还不回来?他说的晚一点是要晚到几

自从有了小孩,他可是每逢应酬都不过九点就回家的,要是临时走不了他也会打电话回来报备,今天怎么回事?

孟晞已经全然忘了早上随口说的那句“报表”,根本没想到男人因她一句话连家都不敢回。

这个点儿,项默森早就离开了公司。

这个人平时除了工作就是陪老婆陪孩子,最多也就和几个朋友一起喝点小酒,今晚就都不敢喝了,在许仁川家看球赛。

项璃伺候两个男人吃了饭,给他俩切了水果,还给她三哥找了许仁川的­干­净睡衣给他——今晚项默森不打算回家了,要在

这里住下。

项璃觉得奇怪,她三哥可是很少这样,难道和孟晞吵架了?

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吵了架,问他他又不吭声,装什么深沉,烦人!

项璃没有搭理他们俩,自己回房工作去了。

待她离开,项默森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低头点火时自言自语一般,“一开始还觉得她是在蒙我,可她居然能把那些人的名字都念出来……”

许仁川在一旁笑,“交往了多久,睡了吗,睡了几次……”

他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项默森叼着烟瞪他,“有这么好笑?”

他点头,“是比较好笑,这叫自作孽。你说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喝酒,昨晚回去怎么就喝成了那样?”

项默森摸下巴,脸转开,“高兴……”

“高兴?有多高兴?”

“……”?项默森视线转回来,很不耐烦的,“昨晚就是高兴,特别高兴,人生难得的高兴,你不懂!”

许仁川再次点头,事不关己的叉了块水果塞到嘴里,“就当我不懂,不过跟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

两人眼神交汇,许仁川撇­唇­一笑,心领神会。

项默森没再说话。

接近十一点,他看了看时间。

有点坐不住,哪怕是怕孟晞质问,这家还是得回。

他起身穿外套,许仁川送他到门口,“不跟小璃打个招呼?”

“我得赶紧回去,在外面一个电话没有我怕她闹心。”

“不是已经闹心了?”

许仁川打趣的说了一句,项默森默默地走在了前头,“你说你这人有意思么,我心情不好对你有几个好处。”

许仁川在后面笑得十分爽朗,“慢走啊项总。”

**

孟晞在等项默森,靠在贵妃榻上看书,不时的转头看一眼床上的项安宁。

半边屋子的灯光灭了,就留了这头一盏落地灯。

孟晞其实困极,男人没回来也没个电话,她心里不放心。

通常项默森有应酬她不会中途电话打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就好比以前那些年他一直在原地等她。

只是她深知她能等得回来自己的丈夫,而那个时候的项默森,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孟晞在回忆结婚后她逃到法国的日子,项默森早已经找到了她,却没有去打扰她,她要的安静,他给了她,却给不了她要的自由。

他们的夫妻关系,孟晞一度觉着是不被人祝福的,她认为他们不会幸福,现在回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在不为人知的年月里,究竟是将他伤得有多彻底?

楼下一闪而过的车灯,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她放下书本走到床前,便看见他的车从外面驶进来,开向了车库方向。

几分钟后男人进屋,孟晞端着水杯靠在做工­精­良的五斗柜前望着他进来的方向。

她的脸上明明挂着温柔的笑容,项默森心虚,只觉得那笑饱含深意。

他在门口驻足,心里慌得要命,面上却沉 ...

(静极了,他在想以什么方式全盘托出。

穿着睡衣的小女人一步步走近了他,拉起他的手对他说,“老公,要不要洗澡?我给你放水?”

项默森觉得她今晚的态度好得出奇,倒也不意外,估计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216.孟晞是真的不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和他说话

( “我自己来……”

项默森解开了外套纽扣,往浴室走。路过床前的时候瞧了瞧床上的项安宁,内心的慌乱稍微平静。

孟晞今晚特别想好好跟他交流,有关mF的,有关他们两个的,她给他找睡衣,拿内库,态度好得很。

可她这一反往常过分好的态度只让他觉得这是要扇他巴掌之前的甜枣……男人在浴室脱衣服,心里叹气。

“我爸说这周六就要飞巴黎,他也和我直说了,这次国际珠宝展另一个名额不会给我。踺”

“……”?项默森脱衣服的手一顿,回头看她。

不是应该问他要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的名单吗?不想知道睡了没有、睡过了几次犬?

男人定定的瞅着她,目不转睛的,舔了舔­唇­,他说,“你爸是公事公办。”

她笑着,轻轻靠在洗手台上,“我知道,他一向这样我都已经习惯了。”

“嗯。”

项默森继续脱衣服,心说她完全没有要追究那件事了吗?

脱了衬衫再脱西裤,露出­性­感漂亮的腹肌和胯部,孟晞毫不忌讳的看着他,就好像以前她洗澡时他在边上抽烟围观一样,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项默森脱下身上最后的遮蔽,腿间部位那么直白的挺立在她眼前,孟晞脸上微微烫,转身装得若无其事的擦洗手台的镜面,嘴里在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也去,你知道设计师面对这种事都比较激动……”

耳边响起了水声,项默森边洗澡边说,“可以,我私人有邀请函,你是我老婆,你当然可以和我一起去。”

孟晞高兴得一下就笑了,转过头去盯着水柱下的­祼­男,“那太好了,你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项默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种邀请函很多,我很少去,这次也没打算去。”

“可是我很想去。”孟晞一双恳求的眼睛,闪烁着清澈的光芒。

“满足你,”

他挑­唇­一笑,往身上涂了沐浴露,清洗私.密地方的时候,脸上漾起特别特别坏的笑,他对孟晞说,“你也得先满足一下我。”

孟晞立马翻脸,“不要拿这个给我讲条件,我不愿意。”

“这样啊……”

男人很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孟晞,手里握着那地方来回搓直到它变得很威武的样子,他眼神无辜,语气平静,“本来我也不是很想去,你知道那种事情对我又没什么好处,简直是浪费我时间,我分分钟上千万……”

“项默森。”

孟晞突然笑了,两条纤细的手臂环在胸前,她心平气和对他说,“我记得早上去公司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你的前女友名单……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我还说了,24小时之内没给我你就不许回家,你应该没这么快忘?”

男人一听这话,握着威武地方的手瞬间僵住,脸­色­一变,“那个,老婆我……”

“这话我是早上八点多跟你说的,现在你还是将近十个钟头,时间很充裕。”

孟晞说完就出了浴室,关上门之前她笑着说,“记得写清楚一点,不仅仅是睡了没有,睡了几次,最好连怎么睡的,用什么姿势睡的,你统统都要给我写清楚!”

“不写清楚会怎样?!”洗澡的男人碎碎的低喃了一句。

孟晞站在那里,手握着门把手,眨眨眼,不像是在开玩笑,“自己睡客房。”

**

半夜,项默森一身馨香上了床,将小妻子搂在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头,轻轻啃她的雪白肌肤。

孟晞闭着眼推开了他。

男人脸皮厚就是从这些时候练就的,推开了他又粘过去,如此重复,直到孟晞转过身来,怕吵醒孩子只得压低声音骂他,“你太无耻了,我求你办件事你居然跟我讲条件!”

“跟你开玩笑呢。”

男人笑笑,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不要生气,别说陪你去一趟巴黎,就是你让我为了你去死我都愿意。”

孟晞憋着笑,“我就是很好奇,在我之前你都喜欢些什么类型?她们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哄着你,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啊?”

他不说话了,脸埋在孟晞的胸口,双臂屡她的身体,紧紧的。

“我还很好奇,你第一次究竟是和anna还是he11en?”

不说话,打死都不说话,只管抱着她。

“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跟现在一样,每天晚上缠着你的小女朋友……”

“饶了我吧!”

孟晞笑得心口颤,项默森皱着眉抬头瞪她,“你觉得很好笑是不是?哪个人还没点过去,我不就是喝醉了酒高兴跟你说点心里话吗?正常情况我会没大脑的跟你说这个?”

孟晞还在笑,捂着嘴笑,不敢笑得太大声,吵醒项

安宁就完了。

“我认识你的时候27,不是17更不是7岁,要我跟你说以前没女人你信吗?”

“这么激动­干­什么呀……”

“你让我写报表,写什么报表?我都不知道昨晚到底在你跟前说了些什么,吓得我差点就不敢回家了。”

项默森说到这里报复­性­的在孟晞­唇­上咬了一口,“不回家又想你,想孩子,刚才一回来你皮笑­肉­不笑的,我以为你要赶我出去……”

“我态度那么好,谁要赶你出去!”

“就是你态度太好了我不习惯。”

说到这里项默森自嘲的笑,“你看我是不是犯.贱?所以你还是对我凶一点,对我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比较好。”

孟晞被他说得有点无地自容了,咬着下­唇­不吭声。

“还要不要报表了?”他问。

孟晞狠狠瞪他一眼,不说话。

“要写清楚怎么个睡法吗?男上女下?女上男下?卫生间?餐桌?地板?还是你对车zhen比较感兴趣?”

“你烦人!”?孟晞踹了他一脚,自己转过身背对他,不想理睬他了。

“真的,不管你的男人有没有过去,你需要在乎的就是他和你在一起之后对你是不是一心一意。”

项默森抚.摸着她的脑袋,循循善诱,“没有过恋爱经历的男人也不懂得如何疼女人是不是?最重要的是你比他以往的女人都有本事,因为你能让他在你这里停步不前,再也看不上其他女人了,对此你应该感到自豪,为自己骄傲……”

“我一点都骄傲不起来,我也没本事。”她闷闷的说了一句。

项默森沉沉的笑,“咳,不提倡自恃过高,但也不可妄自菲薄,你真的是很­棒­的女人,看你珠宝设计多厉害,会讨老公欢心,还能带得好孩子,在我看来你很­棒­了。”

“项安宁今晚很乖,也没哭闹,喝完­奶­自己就睡着了。”?孟晞觉得哪里没对,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着这么一句。

...

“最近还是很胀吗?”他指的是­奶­。

“差不多吧,反正每天早上挤完过后,中午吃过午餐还得去洗手间挤出来倒掉,不然难受得要死。”

孟晞昏昏沉沉的,要睡着了。

“再忍忍啊,等到半岁断­奶­就好了。”

“嗯……我忍得了……多大点事儿……”

“睡着了吗?”男人试探的问。

“快了……”

几分钟后,项默森抹了把汗,心说可算搞定了,这么没完没了的下去他今晚也别睡了。

松开孟晞要起来回自己那边去睡,刚掀开被子,孟晞突然睁眼拽着他,淡定道,“项默森,我没法安心睡着。”

“……”

“我还是对你的dy,Laura……很感兴趣。”

“……”

**

周末上七

贺梓宁在厨房给老婆做早餐,许恩施则在喂孩子吃­奶­。

今天得回老宅陪项景枫,所以两人起得比较早。

贺梓宁工作压力大,平时比较累,通常周末都要睡懒觉。

有了孩子之后,许父许母每天每天给他们俩带孩子,晚上恩施书店关门之后回来把孩子交给她才回家的。

本来许母有那意思让他们俩回许家去住,恩施顾忌贺梓宁的面子,不愿意外人说他是上门女婿,所以就没答应。

这事儿也没跟贺梓宁提过,恩施心想自己母亲那张嘴太厉害了,梓宁和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比较恼火。

另一方面,贺梓宁一直都有自己的计划,两人现在在外面住百来平米的小房子,其实有间储物室可以给保姆住,要不是许母执意要帮他们带孩子,贺梓宁早就请了保姆了。

当然,这话不能让岳母听了去,有些伤人。倒不是他嫌弃岳母帮他带孩子,从他心里来说是不愿意老人太过­操­劳的。

此时贺家妞妞吧嗒吧嗒喝完了­奶­,小嘴儿上海沾了­奶­渍就这么兴奋的呀呀呀呀在婴儿车里双手双脚比划,许恩施饿了,去看贺梓宁有没有做好早餐。

“还有多久啊,我现你很不擅长做吃的。”

许恩施过去搂着她老公的腰,眼睛盯着锅里的­鸡­蛋。

贺梓宁回了下头,笑着说,“马上,你别老催,凡事要重视质量懂吗?”?“我都饿死了,填饱肚子就行,还管什么质量。”

恩施说着这话打了个哈欠,贺梓宁沉默了一下,突然转过头来半正经半开玩笑的问,“那xing生活质量你管不管?”

恩施愣愣的眨眼,差点没反应过来,“怎么、怎么就说到这个上来了……哎呀你看着锅里,要糊了……”

贺梓宁突然就关了火,彻底转过身来。

许恩施就这样被他拉住了双臂往他身后带,然后她

的双手被他扣在他结实的腰上。

“你要­干­什么呀?”她脸红着问。

“妞妞在­干­什么?”他不答反问。

恩施转眼看了一眼卧室方向,“自己在玩儿呢,可乖了。”

于是贺梓宁笑着把她抱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把她放在流理台上。

“别闹,我饿了……”

“我比你饿。”

贺梓宁笑着,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恩施心里愿意着呢,又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最后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将他抱住。

这两人比较苦逼,在贺梓宁好不容易和她郎情妾意的时候,她告诉他她怀孕了,孕期他不怎么敢真的碰她,没有经验,怕伤了大人孩子。

两人生完孩子有过几次,按理说贺梓宁这种热血小青年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应该是很饥渴的,无奈他为了赚钱养家养老婆孩子,一个星期一半的时间都在出差,剩下的几天几乎天天都有应酬,有时候回来晚了恩施都睡了,哪怕他再想要也不好去打扰她。

这周末贺梓宁难得清闲,妞妞又很懂事不吵不闹,这点时间应该节约下来留给彼此。

从厨房到客厅,衣服扔了满地。

贺梓宁想把她抱去卧室,恩施脸红的说不要,说孩子在,看到了就不好了。

贺梓宁被她这话逗笑了,妞妞才四个月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懂他们在­干­什么吧。

不过她说不要就不要吧。

贺梓宁很爱­干­净,每次完了之后都要彻底洗个澡。

两人站在水柱下忍不住激动又来了一次,整个上午时间都消耗在这件事上了,准备出门时已经十点半了。

“我们再生个宝宝呗,下次你就不用戴那玩意儿了。”

车上,恩施抱着睡着了的妞妞对前排开车的贺梓宁说。

“再生一个没意见。”

贺梓宁在后视镜里和她对视一眼,眼里是温柔的笑意,“不过得等妞妞再大点,等她六七岁了上小学了咱们再生,不然你多累。”

恩施寻思半会儿,笑道,“也是。”

“你爸妈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贺梓宁问。

“能有什么意见?”

恩施眼神闪躲,看车窗外。

贺梓宁撇­唇­笑,片刻后他说,“一定觉得嫁给我没能让你过你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以前,你的工作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全凭兴趣,以你们家的条件,你衣食无忧。

和我结婚,我们家公司没了,你不愿意问你爸妈要钱,自己开了店,虽然不辛苦,也比较费心。

你爸妈没少在我面前提起让我自己开一家公司,说有你大哥在,没什么事儿成不了的。可恩施,这次我就想靠我自己,没有我的家庭,没有你大哥,甚至我小舅的援手我也不需要,但我就是相信,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局面。”

车内一时气氛比较沉重,恩施皱眉沉默着许久没吭声,过了很久,她叹气,“其实我们俩现在也不算穷啊,你们公司每年可以给你分红好几十万呢,你还有每个月的工资,加上书店的收入,我们家怎么也都算小康家庭了……”

她摇摇头,“我妈就是比较势利,但你也得习惯,她过惯了那种富太的日子,你们家公司倒闭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要不是你怀了我的孩子,她一定不同意我们俩再婚,是不是?”

“……”

贺梓宁笑着问的,可恩施埋着脸看孩子,没敢回答。

沉默也就是默认了,贺梓宁也不生气,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谁也别说谁的不是,岳母说到底是为了自己女儿好,这种想法无可厚非。

再说了,以许恩施的条件,以许家的地位,她确实是能找到比他贺梓宁好太多的男人。

“别再纠结这些。”

恩施心里明镜,她笑得释然,“排除了家庭背景,梓宁你要知道,在你这个年纪就能年薪过百万的男人少之又少,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有多少潜力、你能给我带来多么好 ...

(的物质生活,如果要追求那些,你明白的,追我的男人太多。

说白了我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那么多的财富来­干­什么呢?我要的不过就是家庭安稳,有老公疼,有孩子爱,我已经很满足了。

当然,我也很现实。假如你贺梓宁穷得连自己都养不活了,你和我约会我连自己想吃的西餐都吃不了而你带我去吃一碗兰州拉面,那种情况还说什么爱情?你窝囊,你无能,这样的你我也爱不了。

事实证明你贺梓宁很有本事,你能把程远轶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能把他从一个富家公子哥纨绔子弟打造成今天身家上亿的商人,贺梓宁你平心而论我买你这支股票买错了吗?”

贺梓宁开着车,面上一直微笑。

实际上许恩施心里的他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经历过孟晞那段

感情,在对待女人的时候他处理得非常小心,怕自己受伤害,也怕伤了别人。

每个人都害怕贫穷,有的人选择破罐子破摔,有的人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贺梓宁是遇了贵人,程远轶这个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这个小给了他机会,他充分利用了这个机会,他几乎能预料到自己未来到底能站在金字塔的第几层。副驾上贺梓宁的电话在响,他一直没接,恩施皱眉叫他,“你手机响了怎么不接?”

“心情好,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不想接。”

“……”

什么谬论?!恩施白了他一眼。

他的手机铃声停了,没多久恩施的又响起来。

恩施拿出来一看,是孟晞,她接起来,“喂,你今天不是和小舅去巴黎吗?啊?皓皓丢了?”

贺梓宁在前头开着车,一听恩施这么大吼一声,下意识的拿自己手机看,果然是孟晞打来的。

估计是先打他的他没接,这才打给恩施。

“我和梓宁准备去陪他妈呢,你们现在在哪……好,好,我们先过……再联系……”

恩施电话一挂,着急的对贺梓宁说,“梓宁,皓皓不见了。”

**

孟晞和项默森是今天的航班去巴黎,没想到刚过了安检项默森就接到兰姨的电话,说是皓皓不见了。

项默森挂了电话就要返回,他让孟晞和她父亲去巴黎,孟晞不放心,要和他一起去找皓皓,最后去巴黎的就只有孟凡和周佩兰,孟晞是错过了这次国际珠宝展。

回市区的路上两个人不停的打电话,皓皓有可能去的地方都问过了,没人见过他。

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报警,项默森人一着急就破口大骂,公安那边得罪不起这个人,只得派人出去找。

一个上午一无所获,项默森是真的着急了。

他一着急整个人就很暴躁,孟晞是真的不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和他说话,他要脾气也好,还是怎么样都好,她除了想办法找孩子,是不会贴上去找骂的。

孟晞分析了一下,照兰姨的说法,应该是他们前脚刚走孩子就不见了。

当时江燕秋带项安宁在花园玩,兰姨在屋里忙,家里人本来就不多,除了每天来几个小时的钟点工,平时大人工作去了,就剩下江燕秋和兰姨两个大人。

看样子皓皓的失踪不是意外,有可能是他自己跑出去的,并且已经蓄谋已久了。

孟晞有了这层认知的时候,站在他身后单手叉着腰抽烟的男人好像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孟晞迎上他墨黑严肃的眼眸,他淡淡来了一句,“你说那孩子有什么理由自己跑了?”

217.她抑制住不让自己哭:“我会的。”

( 云朗风清,天气非常好。

赵文清坐在花园里,手里那本《金粉世家》是院长借给她看的。

她的病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能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

项默森会不时来电话询问她的情况,本人却不常来,上次来过,因为她一时犯病胡言乱语惹恼了他,以至于到现在三四个月过去了也没再来看她。

赵文清视线落在白­色­纸张上,黑­色­字迹似乎还透着一股墨香。

她是一个爱书之人,嫁给项世元之后那么多年的时间,项家少­奶­­奶­的身份她不需要出去工作就能过得锦衣玉食。那些无聊的时间,她是在书堆里度过的踺。

她极爱张恨水这本书,能将里头许多段落背得一字不差。她觉得自己就是得不到金燕西的白秀珠,不过仔细一想,现实中的项默森好像比那纨绔子弟金燕西好了太多。

合上书本闭目养神,风吹云动,周遭都是花木的清香。

身侧有了响动,她不由得皱了皱眉,睁开眼四下寻去,便看见栅栏外树木丛中那小小一团胖身影。

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小身影便在那头扒着栏杆悄悄的叫她,“妈妈,妈妈。”

赵文清看清了那小脸儿,圆圆的,白白­嫩­­嫩­的皮肤,笑起来可爱极了,他在那里跟她挥手。

已近春节,赵文清清醒时时常会想起自己儿子,但不奢求项默森会让他来这里和她见面,没想到不敢奢望的事如今变成真,她坐在石凳上一时忘了动,傻傻的望着那团小胖身影。

赵文清本来人就清瘦,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很骨感了,在这地方长年累月没有自由,又因长期药物控制,整个人病态的白,脸上没多少血­色­。皓皓虽然认得那是自己妈妈,但这个样子的妈妈已经没有以前漂亮了。

皓皓知道了妈妈生病了,生病了所以不会漂亮,但那是自己的妈妈,不管她长成什么样子,皓皓依然爱她。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皓皓不敢整个露出自己的身体,怕给人看见,怕给人看见通报三叔,到时候不但不能和妈妈说话,还会惹三叔生气。

赵文清现在反应很慢,动作僵硬,她到处看了看没人注意到她,这才缓缓走到铁栅栏那边。

“乖孩子,你怎么来了?”

骨瘦如柴的手伸出去摸皓皓的脸,刚触到他的皮肤,赵文清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嗓音瞬时就哽咽了,“皓皓,你怎么瘦了?”

小胖子笑嘻嘻的,紧紧握住她的手,“体检的时候老师说我不能再胖了,然后小婶婶每天监督我少吃饭多运动,我就瘦了。”

赵文清艰涩的笑了,皓皓也去摸妈妈的脸,“妈妈,有没有觉得皓皓比以前更帅?”

“嗯,帅多了。”

“哈哈,我减肥成功。”

皓皓缩回了小手,双手抓着铁栏杆,“今天三叔和小婶婶、孟爷爷一起出国去啦,我存了很久的零花钱,打车来的,嘘,妈妈,我们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赵文清眼睛通红,再一次落泪,“嗯。”

“三叔和小婶婶可喜欢我了,那天孟­奶­­奶­跟我说,说­奶­­奶­过世以后我们家没多少人了,然后三叔就给我把户口转到了他们家。”

“你­奶­­奶­过世了?”

赵文清完全不知道,觉得惊讶。婆婆虽然身体一直不好,可突然听说不在了,心里空落落的。

“嗯,我很想­奶­­奶­。”皓皓垂着眼帘,撅着小嘴,看样子是很难过。

赵文清隔着医院的铁栅栏抱了抱儿子,“皓皓乖,以后呢你就一辈子住在三叔家了,在外面不要告诉别人你没有爸爸,别人问起来,就说项默森是你爸爸,不然那些坏孩子会欺负你的,知道吗?”

皓皓摇头,“小婶婶教过我怎么和小朋友玩耍,小婶婶不会要我和坏孩子在一起的,所以就算不说三叔是我爸爸也不会有人欺负我。”

赵文清闻言全身一僵,孟晞对皓皓竟然这么好?

“小婶婶还教你什么?”她问。

“小婶婶说,男孩子要坚强,要靠自己努力,要跟三叔和梓宁一样,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还要做一个勇敢的,有担当的男子汉。”

皓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叹气,“哎,小婶婶还说,好孩子不能撒谎,不能做坏事,可是妈妈,今天我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找你,没有告诉孟­奶­­奶­和兰姨,我不是好孩子……”

好好低着头,很是自责,胖乎乎的小手扣着栏杆,眨眨眼,“可是,我就是很想看到妈妈,我很想念妈妈……”

皓皓呜呜的哭了,赵文清也是泣不成声,呣子两个在那里拥在一起,很快吸引了医生的目光。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是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的?他家里人知道吗?

医生把赵文清拉开了,让人把那孩子带进来,院长认得他,是项先生的侄子,也就是赵文清的儿子。

院长问皓皓,“你们家人知道你来看妈妈吗?”

皓皓双手扣在一起,眼神闪躲,“我……知道……他们知道……”

院长叹气,心里十分了然。

正当他翻到项先生的电话要拿座机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适时的响起,他接了起来,“喂,您好,这里是……项先生吗?我正要打给您,赵文清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一个人跑来医院看他妈妈……”

挂了电话,院长弯腰和蔼的望着皓皓笑了,“小朋友你完蛋了,看样子你那个三叔很生气啊。”

皓皓低着头,很小声的说,“我错了……”

半个多小时后项默森和孟晞到了医院,下了车走得很急,一步迈好几梯的上楼,一到院长办公室见到皓皓松了口气的下一秒,单手Сhā在腰上,另一只手抚额,也没看皓皓,“你,去面壁。”

皓皓哇一声哭了,也是吓得,“三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孟晞走得慢,后面跟进来见到皓皓第一眼就见他在哭,以为项默森骂他了,二话不说就拉过皓皓护在怀里,骂项默森,“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不行吗,你吓到孩子了!”

项默森转头看她一眼,也不解释,转而问院长,“他来了多久了?”

院长说,“来多久不知道,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在外面隔着栏杆跟他妈妈说话,呣子两个哭成一团……”

院长心里也难受,孩子太小,虽然不愁吃穿,但自己亲妈不在身边,其他人对他再好,心里的缺失总还是存在的。

项默森不吱声,孟晞开口了,“那文清呢,她现在在哪里?”

“送回病房去了,情绪很不好,给她打了针。”

“遇到这种情况就给她打针吗?”

孟晞皱眉,舔了舔­唇­,“她为什么会激动,肯定是你们把孩子从她身边拉走才激动的,别说她有心理障碍,就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没法冷静吧,院长,情绪激动不一定就是犯病了,您确 ...

(定这种方式对她的病情有帮助吗?”

院长哑然,一时接不上话,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当时情况……”

“我想她。”

孟晞没等院长再说什么,打断他说了这么一句。

项默森沉着一张脸看过来,“谁允许你去看!”?“皓皓人都已经来了,也见了他妈了,既然已经见了,就好好的见一次不行吗?”

孟晞拽着孩子的手,走到项默森面前,“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确实是答应过她,项默森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沉思片刻,他对院长说,“问问医生现在那边怎么样了,我们过。”

院长说好,立马打给管赵文清的医生。

此时病房内,赵文清被捆着手脚躺在床上,人已经安静了,眼泪不停地流。

她回忆起了好多,包括以前对皓皓的不好,她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老天爷惩罚她一辈子都没法再像普通人那样做孩子的母亲了。

这会儿她情绪平静下来,医生翻了翻她的眼皮,做了一些检查,这才松开了她。

十几分钟后项默森孟晞带着孩子过来,赵文清听到脚步声的同时,也听到孩子哭着叫她,“妈妈,妈妈……”

房间被隔离,没到一定时候是不能出去的。赵文清隔着栏杆看自己的孩子,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饶是再爱那个男人,再是魂牵梦绕,此时此刻她的眼里也只有皓皓的身影。

孩子的声音,孩子哭得满脸是泪的表情,刺痛了一个母亲的心。

赵文清坐在床边,努力让自己笑,她说,“皓皓,妈妈没事儿,妈妈就是病了,等妈妈好了妈妈回去送你上去,好吗?”

皓皓比同龄孩子成熟,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却在赵文清说这话时点头,“好,一言为定,妈妈我们来打勾勾?”

他放开了孟晞的手,拽着栏杆,手伸进去。

赵文清赤脚走过来,蹲下,微笑着抚摸儿子的脑袋,并没有跟他拉钩,“我们的皓皓是大孩子了,这么帅,怎么会这么幼稚跟妈妈打勾勾呢?给那些小女生看到就不喜欢你了。”

皓皓又哭又笑,“哈哈,妈妈好坏,小婶婶说了不许早恋啦。”

赵文清抬眼看孟晞,孟晞觉得尴尬,对着她笑了笑。

“好了,皓皓,你跟三叔到外面去等着,妈妈有话要和小婶婶说。”

赵文清站起来,看着项默森,项默森和她对视,眼神里是千万个不放心不同意。

赵文清说,“森哥,我清醒得很。”

孟晞在原地站了半晌,对项默森说,“你和孩子在外面等我一下,我们聊几句。”

项默森这才抱起皓皓转身走开。

待他走了,孟晞走近赵文清,她脸上全是善意,赵文清以前很讨厌她这表情,可如今,竟让她如此安心。

这安心,大

多是从皓皓嘴里对他小婶婶的描述得来的。

孟晞太善良了,不是自己的儿子,却如同自己亲生儿子般对待,这让赵文清想起过往自己做的那些对不起她的时,心里越惭愧。

这惭愧就埋在心里吧,她是高傲的女人,即使如今这般狼狈,也不愿在孟晞面前低声下气恳求原谅。

“皓皓说他的户口从老宅转到你们家了,这是真的吗?”赵文清问。

“是。”

孟晞点头,“你也知道小孩子升学很重要,我们那里是最好的学区房,我们想过了,皓皓初中高中都念第一中学……”

赵文清垂眸笑了,“以森哥的本事,皓皓念书会有什么阻力吗?”

她这么一问,孟晞微笑着,不说话了。

看来她是很明白,给孩子转户口不仅仅为了升学问题。

“没错,皓皓成绩挺好的,以项默森的能力,念什么学校都不是问题。给他转户口,一来是为了孩子在本质上有个完善的家庭,二来,在外人看来皓皓有父有母,这对皓皓有益无害。”

孟晞看着她,试探着伸手握住她纤瘦的手腕子,“文清,你放心,我不会亏待皓皓,我拿我自己的命跟你保证。”

赵文清抹了把眼泪,问她,“为什么,你应该恨我,当时项世元差点把你……”

“后来不是什么都没生吗?”

孟晞笑着摇头,“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我和项默森感情稳定,我们有了孩子,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我已经知足了。

人不能有那么怨念,这世上本就不是事事都按自己期望的去展。

项世元已经死了,他罪有应得,文清你受的苦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也不能说我当时一点都不怪你,那不可能,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人总要往前看。

皓皓就是个小天使,我疼他也疼得很值,他很懂事,很孝顺,今天他偷偷跑来看你我不但不怪他,相反我从这里可以知道这孩子随了他三叔,重情重义。

文清,其实你多想想皓皓你就会现,我们女人到头来求个什么呢,不就是家庭圆满,孩子孝顺吗?你有了皓皓这么好的孩子,你真的应该知足。”

赵文清闭着眼,声泪俱下,“我病了,我病得很厉害……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了又还会不会再犯……孟晞,就算哪天我好了我也不敢再照顾皓皓,我怕我会再打他……你都不知道以前我怎么对他……”

孟晞怎会不知道?

想起以前皓皓满身的伤,小孩子细­嫩­的肌肤,一条一条的血痕,触目惊心,给孩子擦拭伤口的时候她一直咬着­唇­不敢哭出来,事后难受得没法形容。

“求你,以后把他当成自己儿子吧,有你和森哥照顾他,我放心了。”

赵文清说完转了身,背对着孟晞的是一具瘦弱的女人背脊,她的病态,已经从她三十几岁就已经开始苍老的容颜里渗透出来,孟晞看了,只觉得心寒。

她抑制住不让自己哭,喉咙里出艰难的应答声,“我会的。”

**

项默森靠在车门上,严厉的盯着皓皓,一言不。

皓皓离他好几米远的地方,不敢走近,更不敢离得更远。

试探的抬眼瞅了瞅愠怒的三叔,又迅低下头去,皓皓心里叹气:三叔您老人家揍我一顿行不行,我知道错了,您不要这样冷暴力,很恐怖的咧。

“罚你,过年不准收任何人的压岁钱。”

终于三叔开口了,冷冷的一句,皓皓猛点头,“好呀好呀,不收就不收。”

“还罚你,开学不能和同学一起去春游。”

“哎三叔您这要求太苛刻了,我……”

皓皓想反驳,哪知道没说两句就被项默森一眼瞟过来,冷飕飕的吓得他赶紧闭嘴。

“好啦,不去就不去,那天在家练钢琴就是了。”皓皓妥协。

项默森看他一眼,烦躁的转开视线看别处。

现在的孩 ...

(子,你说你教育狠了,怕他产生逆反心理,要不严格教育,一身坏习惯如何是好?

这皓皓哪怕不是项默森自己生的,好歹也是项家的骨­肉­,他怕就怕这孩子以后长大了就跟项世元那个狼心狗肺的一样。

不过照现状看来,皓皓身上没有继承他爹半点缺点,反倒像他项默森,从小就看得出来是个孝顺懂事的男孩子。

如此看来倒是不错。

今天这孩子从家里偷跑出来看文清,估计也是因为上次过来的时候文清惹他三叔生气,皓皓知道三叔可能不会同意再带他来了,这才趁他和孟晞外出的时候打车来。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嫌弃!

项默森扪心自问自己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怎么在皓皓心里他罪大恶极吗?很怕他吗?他自认自己比较随和,在孩子面前比较和蔼可亲。

孟晞没多久下楼来了,上车之后

和皓皓坐在车后面。

回家路上一直沉默,就跟梓宁、项璃他们打了几个电话说孩子找到了,之后一路无话。

项默森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她不吭声,他也没打扰她。

皓皓以为小婶婶生气了,狗腿的搂着小婶婶的腰,小胖脸贴在她身上,哄她开心。

孟晞想起刚才赵文清那一番话,那里还笑得出来,心里情绪跌倒低估,觉得那女人太可怜。

“小婶婶,我们回家吗?”

皓皓一边问,小手一边捏着他小婶婶的耳朵,很亲昵。

孟晞揉他的小脑袋,“不回家,去老宅和梓宁他们玩。”

“梓宁会带妞妞一起去么?”

“当然。”

“那安宁呢?”

“安宁就不去了。”

本来今天也没打算要去老宅,从机场出来找到了孩子,项景枫在电话里让他们­干­脆就过去一趟,大家一起吃顿饭。

此时恩施在客厅逗孩子,梓宁在厨房和母亲一起做中饭。

项家现在人不多,佣人却一个不少,那么大的一个宅子,没人怎么行?

平时项景枫吃饭都是佣人做好了上去叫她,今天儿子儿媳和默森他们也要来,项景枫就自己下厨了。

一家人在一起图个热闹,项景枫回想起当初一大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场景。

主位坐的是父亲,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是母亲,跟着是默森,世元,项景枫自己,项恬,对面就是孟晞,文清,贺准,梓宁,恩施……皓皓向来都坐在父亲的右手边,父亲疼这个孙子疼得要命,让他吃这个吃那个生怕他饿着……

真是物是人非,现如今这宽大的餐桌,又有多少人还在原位呢?

“前些天一个朋友告诉我,在街上看见过你父亲。”

项景枫笑着洗菜,淡然的对贺梓宁说了这话。

贺梓宁挽着袖子不太熟练的切­肉­,抬眼看她,“在哪里?”

218.安宁被抱走后,没有了任何顾忌,他很尽兴

( “在大街上,当时红绿灯,她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看见前面那个开三轮车的男人长得很像你爸,然后跟过去一看,果然是他。”

项景枫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脸上始终挂着千帆过尽后的笑,贺梓宁却皱了眉,停下手里动作,“前后小半年了,我托人找他不是一回两回,从来都没有消息。”

“嗯,估计已经回来很久了,在给一家小型kTV送啤酒,看样子身上的伤应该没事了?该”

“送啤酒?”

贺梓宁放下菜刀,竟不可思议的笑了,“妈您也真放心得下。他人不在身边你天天记挂,者有了消息,你又放任他在外面。好歹也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那些体力活哪是他­干­的?”

项景枫挑了挑眉,“这人啊,来到这世上不吃一点苦头,日子过得太平顺,阎王爷看不惯你,以后死了去­阴­朝地府人家也不收你。”

“瞧您说的。”

贺梓宁摁了摁眉心,重新拿起刀继续切­肉­,“改天我过去瞧瞧,把他接回家来比较好。”

“那也得他愿意!蹂”

项景枫摇摇头,无奈道,“他要是想回来和我们住一起,又怎么会不辞而别。估计是签证到期没法在美国呆了,没地方去了才回国,不然你觉得你爸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让我们找到?”

这时候恩施抱着孩子从外面踱步过来,听到这些话后叹气,“要什么面子,一大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在最重要。”

贺梓宁看她一眼,转回头又对母亲说,“是哪家kTV你告诉我,我看今晚恰当今晚就去找他。”

“我也去。”恩施说。

“你在家带孩子就行了,那些地方吵得很。”

“好吧。”

恩施瘪瘪嘴,抱着妞妞又往客厅去了。

项默森和孟晞到的时候午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皓皓一来就被项景枫小小教训了几句,小胖子虚心接受,表示知错就改,改了绝不再犯。

今天本来是赶飞机,早上起得早,项默森为了孩子累了一早上这会儿觉得疲倦,跟项景枫说了一句就上楼休息去了,说午餐别叫他。

皓皓看到三叔边上楼便脱外套的背影,觉得是自己害三叔这么累,于心有愧,拉着小婶婶的手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孟晞笑着戳他额头,“说话不算数可不是男子汉。”

皓皓握拳誓,“如果做不到,以后再也不吃­肉­了。”

孟晞:“……”

用餐的时候项默森不在,这倒方便贺梓宁和孟晞提起贺准的事。

因为项默森不喜欢贺准,有他在的时候说话也都很小心,生怕触动到他哪根神经突然就大雷霆。

项默森脾气好的时候是真好,起火来吓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最深有体会的就是孟晞和皓皓了。

“他一个人在外头,也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你说送啤酒一个月才几个钱?”

贺梓宁边吃边说,想起在外的贺准,食物再可口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孟晞蹙眉,从贺梓宁和项景枫一开始说这事儿的时候眉心就没展开过,筷子上挑起那几粒米饭一直就没塞进嘴里。

“他那腿好倒是好了,但是医生说过后期最好不要做距离运动,更不能使太大的力气,那些啤酒一箱一箱的我们健康人天天搬也吃力,更何况他一个五六十的人?”

贺梓宁说到最后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点了根烟。

皓皓早就吃完去客厅陪妞妞玩耍,没了忌讳,这才敢说这些话。

孟晞一直没吭声,也没个态度,贺梓宁知道她是真关心贺准,不过以她的立场确实又不能实际做点什么,很尴尬。

“要不小晞你和梓宁去一趟,劝他回家吧。”

恩施也是很关心自己公公,虽然当时他促成恩施和梓宁的婚事也只是为了一己私利,不过恩施不予计较,梓宁尊重爱戴的人,她就得尊重爱戴。

再说了他对梓宁有养育之恩,恩施觉得自己应该感恩于他。

孟晞食不知味的嚼着嘴里食物,过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怕他知道又要跟我脾气了。”

她指的是项默森,在座的都明白。

项景枫往她碗里夹菜,沉思良久才说,“实在不行你也别为难,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影响了你和默森的感情。别说默森,我也怕你爸妈知道了不高兴。”?项景枫这么一说,孟晞就更不开腔了。

恩施在一旁叹气。

在她得知孟晞是贺准亲生女儿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吃惊程度是这辈子之最,觉得再也不可能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了。

片刻后,孟晞像是斟酌好了一般,她对贺梓宁说,“这是周末,你小舅他不工作,随时都和我在一起。要不然今晚你先去,如果他不跟你回来,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去一趟。”

孟晞不是真的

要瞒项默森,其实她担心贺准项默森又不是不知道,但她更清楚以项默森对贺准的厌烦程度,得知她要去把他找回来一定是会阻拦的。

那就只是有先斩后奏了。

项默森睡到下午两点,醒来的时候孟晞在房里拿笔记本画图。

他在浴室洗了把脸,人彻底清醒了才过去问她,“中午吃的什么?”

“很多菜,有你喜欢的,饿的话自己下去热一下,我忙着呢。”

孟晞眼睛都不抬一下的盯着电脑屏幕,手里握着鼠标。

项默森站在她侧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今天孟晞穿的衬衫套半身裙,外头套的黑­色­大衣,这会儿在屋里暖气充足,她并没有穿外套,挽着袖子认真工作的样子,两条细长腿轻叠,因坐姿关系,她丰.满的胸不时蹭着她的腿,这样子在男人眼里看起来是非常­性­.感的。

项默森想调.戏自己老婆的念头无时不在,不过她这会儿忙着,要是打扰她一定会挨骂。

本想过去把她压在沙上欺负欺负再下楼去找吃的,想想还是算了,惹毛了她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少­干­为妙。

项默森下楼随便挑了两个菜放在微波炉打热了,然后站在流理台边端了碗饭就这么开吃,他这个人很随意,心情好的时候吃很么都无所谓。

项景枫午休过后下楼来,见到他就叫他一声,“默森。”

“大姐你起来了?”

项默森吃好了,放下碗筷擦拭嘴角。

“嗯。”

姐弟两个站在一起,默契的往外面花园走。

“梓宁和恩施呢?”项默森问。

“在房里陪孩子睡觉呢,谁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项景枫挽着项默森的手,两人在花园里散步,空气很好,清闲又惬意。

“年轻人睡眠总是要比我们好,梓宁要是睡沉了你在他耳朵面前敲锣打鼓都叫不醒他。”

项景枫说完项默森就笑开了 ...

(,然后问大姐,“陈姐这阵子不在,你一个人还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都习惯了,你姐夫走了以后我都一个人,陈姐平时也有自己的事,我也很少让她陪我。”

项默森笑着,沉默。

谁说到贺准他都是没有语言的。

“默森,你看我们是初一去给爸妈扫墓,还是哪天去?”项景枫问项默森意见。

“初一吧,后面几天和小晞有别的安排,都说好了。”

“行,回头我和梓宁他们说,也通知一下小璃和仁川。”

项默森点头,握着大姐的手慢慢走在花园里。这一年大姐像是苍老了不少,这段时间稍好,前几个月贺准出事的时候,每次见面都比让一次更显憔悴。

始终是自己亲大姐,项默森再是计较她没嫁个好男人,对她的关心总是情理之中只多不少的。

这个时间,贺梓宁和许恩施两个人在房里调皮。

孩子睡了他俩睡不着,不做点什么好像又太无聊,你看我我看你看着看着就起了腻,直接在地板上就滚在了一起。

其实恩施知道他心里烦,因为公公在外面他一个人还未必劝得他回来,再说了,劝回来之后住哪里?和婆婆一起住在项家老宅吗?

以恩施对公公的了解,她觉得那个人不可能这么窝囊。

于是就有了以下对话。

“梓宁你算算你那里能拿出多少钱出来?”

恩施气喘吁吁,被贺梓宁榨­干­了,累得趴在沙上不想动了。

“怎么了?”

贺梓宁也累,抽走了他身体里大半力气。

“我说,要不咱俩把现在那房子卖了,买个稍微大点的,然后把你爸你妈接过去一起住,你觉得如何?”

“之前给了我妈一些,现在的话百十来万倒是有。”他说。

“再加上我的存款,嗯……我看我哪天回去在我妈面前哭一下穷……还是算了,到时候我妈又得在我跟前磨磨唧唧说难听的话了。”

恩施坐起来,穿好了衣服,“咱俩那房子可以卖一些钱,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暂时不考虑了。之前我同学做生意问我借了一点,回头我去要债,然后我算一下,买个2oo平米的房子应该没问题。”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关键是得他肯跟我回家才行。”

贺梓宁心里有点烦,起来去浴室清洗,恩施跟在他身后,挂在他身上和他一起去洗,边走边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贺梓宁笑了,很违和的说了一句,“我的铁杵好不好使?”

恩施:“……”

半分钟后。

“牙签,牙签,你的是牙签!”

“你简直是找死!”

“哈哈,官人求你放过我,错了错了我错了。”

**

**

农历二十九,融信周年庆。

全公司上班都只上到中午十二点,下午项默森临时有个应酬,离开了公司。

晚上七点开始的晚宴,整整一个下午孟晞有充足的时间。

之前贺梓宁去找贺准,父子两人见面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更别说却他回家,不过贺梓宁倒是想尽办法问到了贺准住的地方。

一幢比较老旧的楼,旁边是农贸市场,周围很吵闹很复杂。

孟晞根据贺梓宁打听到的门牌号找去,在那幢楼的三楼转角处找到那个门牌,她心里有些紧张,还是拍了拍门。

很老式的房屋设计,一层楼住了很多户,楼道脏乱差,估计租金比较便宜,和孟晞一身优雅的职业套装很不搭调,她站在那门口,这层楼很多人都朝她投来探究的目光。

她可没注意到,一门心思要找贺准。

几秒钟后里头有人应声,“哪位?”

这声音孟晞认得,不是贺准还会是谁?

她没有吭声,直到贺准来开了门,看到她之后一脸的茫然,然后是尴尬,一身廉价的衣物,双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

孟晞见他如今这模样,这才多久不见呢,头就已经白了一大半,整个人已经跟楼下挑篮子买菜的大叔无异,哪里还是以前贺氏董事长办公室里意气风那个男人?!

孟晞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红了,她站在那里动不了,贺准颤巍巍的叫她名字,“小晞,你、你怎么来了?”

孟晞眼眶里泛着雾气,看了他许久才开口,“你妻子在等你,你儿子在等你,你孙子也在等你,你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她的声音在颤,强迫自己不许哭,贺准面对她的质问低下了头,良久,他苦笑,“我只是不想他们再因为受到他人嘲笑,小晞,我现在挺好。”

“好什么好!”

孟晞推开门走进去,四下打量,“你不是自诩枭雄吗?这就是枭雄住的地方?窗户坏了,不修;厨房那么脏,不打扫;还有你的卧室,瞧瞧,这钢丝床睡着你不觉得腰疼吗?”

贺准摇摇头,不吭声。

孟晞的身份,是堂堂融信董事长夫人,要她来这地方确实是委屈了她。贺准想了想,对她说,“小晞你快回去,一会儿默森知道你来找我,该不高兴了,还有你妈……”

“我妈不会不高兴。”

孟晞一双水灵清透的眼睛注视着他,这辈子没想过会叫他一声爸,但她没办法让自己真的恨他,在看到他如今这落魄样子的时候,以往那些是非对错早就抛到脑后了。

孟晞语气很柔和,既是在劝他,又是在跟他讲道理,“你出事之后,我妈背着我爸在我面前唉声叹气,她说,好端端的一个人到最后自己放弃了自己,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以前她恨你,是因为你过分,后来她想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你追求名利,你选择项景枫,这只能说明她的选择错误,而你的选择不见得有错。

其实长篇大论的道理我不会讲,我只是想告诉你,假如你真的想要你的家人好,就回去跟他们团聚。项景枫从来都不计较你是什么样的人,她一直在等你,她自从嫁给你,不管你是好是坏她都一心一意跟着你,哪怕她和自己的亲弟弟会因为你而有太多争执,她也都不后悔,为了你,她在背后做了太多事。

现在梓宁和恩施过得很好,当初梓宁的婚姻是你给他选的,事实证明你选对了,他和恩施结婚对他来说是幸运的。他们俩有了孩子,不管梓宁是不是你生的,那孩子还得叫你一声爷爷,你已经很幸运了,真的,人的运气挥霍不得,轻而易举就没有了,你该珍惜。”

孟晞说完了,上前一步,抬了抬手,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拉起了他那只粗糙大掌,“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像梓宁那样,偶尔陪你喝喝小酒,下下棋,你的子女该做的,我都能做……”

“就是不能叫我一声爸爸,对吗?”贺准笑着,反手握住了孟晞的手。

...

孟晞垂眼,“抱歉,我不想做任何一件对我父亲不公平的事,你要知道,我的生命类似于他给的,他养我这么大,不舍得让我受一丁点委屈,他用生命来疼爱我,就算他愿意我来跟你相认,我也觉得叫一声他之外的人为爸爸是在背叛他,你要理解。”

“我明白。”

贺准笑起来,满脸笑纹,看得出今天孟晞来找他这是让他最高兴的事,哪怕生命就此终结也觉得值了。

他这么卑鄙的一个人,居然能生出孟晞这么明事理又重情义的女儿,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

“他很倔强,不会回老宅住……这能理解啊,他一个男人,住在你妈的娘家肯定会有心理压力……要不你看哪天你空了再去和他谈谈……你和恩施要买房子吗?回头我问问项默森看看什么楼盘比较合适……我不和你说了,要赶

回去换今晚晚宴的礼服……”

孟晞挂了电话,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这是她第二次去融信的年会,去年的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安宁还未成形,现在就已经是快四个月大的宝宝了,有时候孟晞自己想起来也都觉得神奇。

两个本来毫不相­干­的人,走在了一起,然后他们的骨血结合生了个孩子,而这个孩子长得像他,也像她……

孟晞时常会想到她和项默森的种种过往,最后思绪停顿在项安宁这里,她会莞尔一笑。

礼服是早些时候项默森让小叶预约某家私人定制做的。以前没有爱上他的时候,属于项太太的一切权利她都没有用过,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作为他项默森的老婆会有的各种奢侈行为,时间久了,所有的事情按部就班,理所应当。

到家的时候正好项安宁睡了午觉醒来在哭,问兰姨怎么回事,兰姨无奈啊,说是安宁习惯了每天起床就要到外面走动,今天兰姨腰疼,就没有带他出去。

小家伙希望落了空,于是嚎啕大哭。

孟晞不急着走,放下包就抱着孩子去外面花园走动,边走边哄他,终于是止住了哭声。

最近夜里项安宁开始和外公外婆睡,夜里醒来江燕秋就给他热孟晞泵好的­奶­,这样既能保证孟晞和项默森的睡眠,也能保证项默森的生理健康。

江燕秋是很识趣,理解年轻人在某些方面有需要,尤其是项默森这种工作压力很大的,需要的也就更多了些。

之前孩子太小,总要跟自己妈睡一起,这都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她才把项安宁抱过去睡。

那三个月,项默森怕动静太大吵到项安宁,很多次都不尽兴,大半夜的孟晞也不愿意去地板上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没让他痛快。

项安宁被抱走之后他嚣张了,随时随地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没有任何顾忌了,彼此也放得开。

昨晚他又满足了一回,所以今早到了公司见一个员工打一次招呼,孟晞和他一起进的大厦,简直觉得这人反常,有病!

这会儿安宁在她怀里咯咯的笑,小胖手揪着孟晞的丝,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又不敢从他手里抽出丝,怕伤了他­嫩­­嫩­的小手……那就疼着吧。

陪着他在花园里呆了好一阵,孟晞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回去把孩子交给兰姨,她的上楼去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本来之前和项默森说好晚上她自己去酒店的,没想到,她在换衣服的时候他来了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

她说在家,于是男人在那头说,“你等着,我来接你。”

半小时后项总到家,在楼下抱着儿子亲了一会儿,然后上楼找孩子妈。

孟晞已经换好衣服了,在卧室拿手机上网,见他来了便站起来,“可以走了吗?”

“我也得换套稍微正式的衣服。”

男人说着去了浴室,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说,“小晞帮我找一套西装,我洗个澡。”

“好。”

孟晞去衣帽间给他找西装了,在里头大声问,“要搭配衬衫吗?”

“谢谢,要。”

他洗澡很快,几分钟就冲完了,裹着浴巾到了更衣室,孟晞还在给他找合适的领结。

她在抽屉里慢慢找,跟身后的男人说话,“我觉得曾荫权先生的领结很好看。”

很明显她是在开玩笑,男人解开浴巾擦拭身上的水滴,“你什么欣赏水平,红­色­蝴蝶结好看吗?要不然我也弄一个?”

孟晞笑着转过身来,于是看到某人赤身1uo体,“……”

“要腰封吗?”

孟晞把崭新的双排扣英伦风的西装外套挂在他旁边的架子上,再把意见前襟有褶皱的衬衫递给他,项默森拿起来开始穿,说,“你觉得你老公要腰封比较­性­感,还是不用比较­性­感?”

孟晞:“……”

“再问一次,要腰封吗?”

“再问一次,你觉得你老公­性­感吗?”

“你不是姓项吗?”

项默森笑起来,捏着她的小下巴就来了一次深深的热吻,完了之后他说,“跟老公贫嘴,老公今晚一定弄得你求死不能。”

孟晞没搭理她,把衣物一件一件递给他,帮着他穿好之后,他整个人英俊倜傥的站在她面前,搂着她的腰又问,“也许你觉得你老公是你遇到过最man的男人?”

孟晞真的笑了,“项默森你今天怎么了,没完没了了,不觉得幼稚吗?”

项默森也笑,冲她挑挑眉,“说一句老公很帅,你会少块­肉­吗?!”

“自恋没有好下场!”

“不讨老公欢心才没有好下场。”

两人一起出门,跟兰姨道别,一起去酒店。

项默森心情好,一路上都在逗孟晞,偶尔说两句床上的下.

流话,简直不堪入耳。

孟晞已经习惯他了,哪一天品行稍微端正一点她还觉得不正常呢。

到了酒店已经六点三十,孟晞去了自己部门和同事在一起,不想搞特殊,她是mF的员工,同时也是他项默森的老婆,但是习惯了不在人前恩爱,和父亲在一起就好了。

今天小谢打扮得很漂亮,拽着孟晞说,“我听说高层好多男神都未婚,晞姐你说我今天会不会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啊?”

她一半玩笑一半真,孟晞忍不住笑,“公司不允许下属谈恋爱,你看阿灿和童睿结婚了,最后都工作调动了。那是因为那两人都是­精­英,你这种虾米,谈恋爱的话直接让你走人。”

小谢星星眼,“要是能和高富帅谈恋爱,让我失业我也愿意啊。”

孟晞闭了闭眼睛,无奈的啧啧,“就这点出息!”

小谢哈哈大笑,“开玩笑啦,我这么有上进心,怎么可能为了男人连工作都不要?”

下一秒,从那头进来一个穿着正式长相英俊的一看就是­精­英的男子,就是年纪有点大……小谢语气立马变了,“呃,晞姐,那帅哥 ...

(你认不认识啊?”

孟晞一看,那不是许仁川吗?

“仁川哥,你也来了?”

孟晞没顾得上跟小谢解释,上前招呼许仁川去了。

“小璃在老宅陪她大姐看电视,我无聊,就过来了。”

许仁川四下看了一眼,问孟晞,“默森人呢?”

“估计是和高层在别的地方吧,我没和他在一起。”

“行,我。”

许仁川拍拍孟晞的肩膀就这么走开了,小谢跑过来挽着孟晞的胳膊,“晞姐你认识他吗?哇哦,感觉好有男人味。”

“认识,你项总妹妹的老公。”

有服务生走过来,孟晞在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对一脸心碎表情的小谢说,“而且他很爱他妻子,掏心掏肺的那种。”

小谢故作伤心状,“世界上最悲痛的事莫过于,我看上的男人都是gay,不是gay的又都有了老婆。”

孟晞:“……”

**

七点钟年会正式开始。项默森上台致辞,颁奖,年度十佳员工有幸与项总握手。

孟晞在台下看那些女孩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心里想着,她这辈子恐怕都不能体会那些崇拜项默森的小女生的心情了。

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很优秀,他富有,他不至于呼风唤雨,却因财富而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至高权力。

他很英俊,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来自别人所无法攀比的家庭。

他就是这么一个让女人挪不开目光的男人,无论是他的相貌还是他的身家,以及他那极好的容易让女人想入非非的身材,不管是在谁眼里,他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

孟晞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女人如何优秀都不足以拿出来让人羡慕,只有被男人狠狠的疼爱,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你才真的矜贵。

此时他在台上和优秀员工握手,司仪在旁边开起了玩笑,“哎呀,今晚和项总握手拥抱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不知道项太看了会不会生气?”

孟晞意识到自己被点名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目光都是友善的,因司仪打趣的语气,全场的气氛活跃起来,都在望着孟晞笑,想看看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夫人该如何应对。

孟晞的脸红得很,不仅仅是员工,就连她父亲都在一旁看热闹,许仁川更是一脸促狭。

这时候项默森在上面说话了,只听他叹了口气,然后说,“大家是不知道,我老婆从来不吃醋。”

台下一片笑声,项总又在幽默了。

孟晞心里很懊恼,一边盯着台上那人,一边腹诽: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片刻后,项默森又说,“以前我总说,猪一样的两个人都生怕对方被人抢走了,可是我家太太,就怕我不会被人抢走……”

这话说得自己憋屈,可大家都听得出来,这项总的语气那是把项太太宠到蜜罐子里了。

“她可烦我了,在家里,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我忙着呢,你别来扰我!现在有了孩子,这话变了一变,她会说:我忙着呢,你带孩子去。”

项总边说边笑,双排扣西装衬得他年轻英俊,本是意气风的人上人,却在此说着格格不入的话,与他平时的严肃形成鲜明反差。

员工们在笑,孟晞听了也忍不住笑。

当司仪让灯光师把灯光打到了孟晞身上,全场,就只剩下她和项默森两个人身上的光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场内安静下来。

安静得,不用扩音器都能听到他说的话,而且很清晰。

“我说,给点面子成不成?项太你好歹说点什么,

嗯?”

他双手撑在司仪的台子上,朝孟晞抬了抬下巴。

孟晞望着他笑,在场的人她都无视了,摇摇头,“项总,你行了。”

“项太多说两句吧。”

“是啊,项太,项总就是想听您多说几句,就满足他咯。”

“快说啊,项太,项总其实就想听您夸他呢。”

“项太求您了快说几句好听的,项总在等着呢。”

……

场内简直沸腾了,明明是开年终总结会,这都变成了什么??孟晞心说,大家严肃一点成不成,都多大的人了……

“你想听什么?”她笑着问。

台上男人得寸进尺,抚了抚太阳­茓­位置,然后说,“刚才在家里,我问你,说我是不是很­性­感,你说什么来着?你说我姓项!”

“哎呦项太,我们项总还不够­性­感吗?”

“是啊是啊,项太您快说他­性­感啦!”

“项总简直是男神啊,不仅­性­感还很帅呢,公司里多少小姑娘暗恋他呢。”

……

孟晞觉得很头疼,这人疯了吗!

“我就知道她嫌弃我!”

项默森摊手,末了对司仪说,“继续下一轮环节。”

“等一下!”

孟晞突然开口,众目睽睽下,她很艰难的说,“你……那个……你确实是……非得说吗……”

台上男人莞尔,台下却是炸开了锅,那些小女生不服气了,项太项太的叫孟晞,非要她说她们威武霸气的项总全天下第一。

孟晞觉得好可怕,下一秒,男人已经下了台来,走到了她面前。

这一次,灯光将他们二人锁住。

大庭广众的,孟晞静止呼吸了,仰头看他,摸他额头,“你今天打­鸡­血了?”

项默森握住她那只手,­唇­角带笑,“项太,赏脸跳支舞吗?”

孟晞笑起来,当着那么多人,她说他,“你真的很烦人。”

然后,舞池里,她被他搂着,成了人人眼里最美一道风景。

**

年会中途孟晞和项默森离开,一起走的还有许仁川。

今晚于佑那里有聚会,项默森没去,项璃又不在,许仁川也就没过去。

据说于佑新交了女朋友,今晚带过来给大家看。

这一看就惊了,佑哥走的国际化路线,最近找女人都找洋妞了。

几个人到了包厢,里头的人喝得正嗨。

有唱歌的,有打牌的,剩下的就是喝酒的了。

今晚梁爽也在,孟晞看到许奈良,自然也就明白她是和他一起来的。

男人围成一团喝酒打牌去了,孟晞坐到梁爽身边。

因还有其他人在,孟晞和梁爽说话也就小了点声,“你俩怎么碰到了?”

“巧合。我在书店买书,正巧他也在。本来说了一起吃晚餐,结果他接了一通电话就带我来这里了。”

按理说,以梁爽个­性­,今天这事儿她应该是很开心才对,可孟晞明显看到她脸上愁容。

...

(**

ps:今天1oooo字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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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有什么话被窝里慢慢说

( “之前闲聊,他说他过完年要去新.疆了。”梁爽说。

“这事儿我知道。”

孟晞和项默森聊天范围比较广,经常在床上睡不着就聊,聊完自己聊朋友,许奈良的事情孟晞当然清楚。

“每年那个时候暴.乱很严重,我担心他。”

“可他是个军人。”

孟晞说完,两人四目相对,之后就沉默了蹂。

片刻后梁爽突然说,“其实我可以申请驻地记者,那样,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别傻了,你当他去玩?你就算申请驻地记者过去也不一定能见到他人。”

“那我不管,能和他共同呼吸一个地方的空气我也开心。”

梁爽简直魔怔了,就像生了一场大病,孟晞望着束手无策,觉得,好像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此时放眼望去,项默森那堆男的在那里打牌,人手一根烟,屋子里弄得乌烟瘴气,其他男人抽烟孟晞可以无视,可是项默森手拿牌嘴里叼着烟的样子典型的像个流氓,对比他平时西装革履严肃的­精­英模样,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项璃坐在许仁川身边,直接把他手里的烟拿掉,许仁川瞧了她一眼,又不敢作,只觉得没面子。

有时候不是女人不喜欢男人跟朋友出去鬼.混,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虽不至于吃喝piao赌,反正没个正行。

许奈良打了几把牌不想玩了,看孟晞和梁爽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便过来陪她俩。

项恬和孙思婕在那头点歌,本来项恬是友好的打算要问梁爽想唱什么,可一回头看到许奈良往她身边一坐,心里莫名其妙不舒坦,就不愿再搭理她了。

人和人之间的疏离与亲密,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梁爽本来也不属于这个圈子,项恬她们自由自己的孤傲,这种孤傲估计是和家庭背景有关,不熟悉的人就是不愿意理睬。

因为最近和许奈良走得比较近,许奈良这人又比较好,觉得年轻人在一起有很多话题,合适的场合也就带着梁爽来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什么问题,哪怕朋友兄长都在心里想着他和这个姑娘可能会有展,他也不想解释。

缘分这种东西,来去不由人,假如真有可能,他没必要逃避。

他心里喜欢梁爽这个女生,是因为她的坦荡,她的简单,身边这样的姑娘已经不多了,想尽方法往他怀里钻,往他身上贴。

梁爽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清楚,但她进退有度,该有的距离她和他保持得很好,不烦人,不粘人,也不会无时无刻麻烦他……有时候想来,梁爽似乎从未对他主动过。

许奈良一过来孟晞就自觉的说去项默森那边,梁爽看出她的故意,心说你没必要……许奈良给梁爽开了一罐橙汁,推到她面前,“女孩子还是少喝酒比较好。”

梁爽手里半杯啤酒,她笑笑,“也没喝多少,跟小晞在一起开心。”

孟晞刚才也喝了两杯,不过不敢喝多,怕项默森有意见。

“这些朋友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不分彼此,所以你没必要拘谨。”许奈良说。

“噢。”

梁爽低头,脸有点红。

不是她自作多情,也不知道这许奈良是缺心眼还是咋回事,一般这么对女孩子说话,言下之意就是把她当做和自己很亲密的人了,比如说,女朋友。

可是他们认识这几个月,见面的次数多是多,也在一起吃过几次饭,逛过几次书店,但由始至终许奈良也没明确表过态要追求她。

就是不用追求,相互有好感也没说过。

难道是他太低调内敛,有些事不用放在嘴上说,以为她心里明白??梁爽自己胡乱揣测,心跳得突突的,要把自己弄疯!

“那个,你……”

梁爽憋红了一张脸望着他,黑亮得过分的瞳仁在男人眼里显得憨傻可爱,她咳咳两声,在许奈良微笑的目光里问他,“你什么时候出呀?”

“早呢,还有好些天,至少也得过完春节。”

许奈良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梁爽半懂不懂,也只是听着。

她觉得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声音特别好听,不管能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听着他说话心里就很高兴。

许奈良和她聊天的时候她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在思考该如何去跟总编申请驻地……

梁爽工作很认真负责,小小年纪就靠自己实力做到了B版主编的位置,这跟她工作之余老是不正经的外表半点不搭边,所以说看人还真是不能看表象。

**

项恬点了歌也没心思唱,话筒拿给孙思婕。

孙思婕盯了她一眼,再看看许奈良和那个不太熟悉的姑娘,然后说项恬,“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跟他好上了,你却完全不争取!”

项恬耸肩,“争取什么呀,我都不喜欢他了。”

“不喜欢你眼神那么哀怨­干­什么?”

“我就是……就是比较不甘心。”

项恬拿出手机看了看。今晚到现在6从然还没打给她,也没个短信,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不甘心就是因为还喜欢。”孙思婕说。

“不是。”

项恬放好手机,摇摇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奈良哥……我只是每次看到他就会觉得自己以前傻,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呢,最后他对我说:他不是那种得不到姐姐就会把主意打到妹妹身上的男人。”

孙思婕笑,“那说明他是个君子。”

项恬叹气,这确实不能否认,“好歹是自己喜欢过又得不到的人,现在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潜意识不高兴是正常的。”

孙思婕偷偷的瞥了一眼那边的梁爽,咬着吸管喝饮料,“要不是因为是小晞的朋友,话都不想和她说。”

“恩施和她也很好。”项恬说。

“恩施是恩施,我是我。”

孙思婕排着项恬的肩膀,“姐就是比较任­性­,所以遭人厌。”

项恬笑着推她一下,“少来了,知道你是在哄我。其实她不讨厌,真的,我就是心眼比较小。”

于是孙思婕嘿嘿嘿的笑开了,“这么说我们恬恬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对了,跟我说说你那个男朋友,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们怎么开始的?”

项恬觉得现在还不适合和朋友说起6从然,便说,“以后再介绍给你认识,现在三言两语也说不清。”

“ok.”

孙思婕往男人堆里看了一眼,于佑搂着的那个金女郎特别显眼,大冬天穿得那个少啊,也不怕着凉了。

听说那是他的新女朋友,孙思婕心里揶揄,还真是饥不择食!

正好于佑视线不经意的朝向这边,思婕转开了目光。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佑那混蛋,下次聚会有他 ...

(没我!

**

晚上十一点多大家散了。

孟晞和项默森回去,车上,她一言不。

项默森看她心情不是很好,便问,“有心事?”

她叹气,缓缓靠过去挨着他的身体,“老公,假如地震,我被埋在地下,余震持续,现场很危险,你会拼了命的来救我吗?”

男人皱了眉,“好端端的你忧郁什么?”

“你回答我。”

“废话,我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会薄你的命。”

他可不是嘴上说说,孟晞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他再清楚不过了,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她先离开,他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久,抑郁而亡。

孟晞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没有很感动,已经习惯了。

她坐着叹气,对项默森说,“我觉得梁爽应该是很喜欢许奈良。”

“怎么说?”

“奈良不是要被派去边防吗,梁爽跟我说她会想办法跟过去。”

“……”

项默森觉得好笑,“你们女人就是不理智,喜欢一个人可不是这样的。”

“要是人人都和你一样理智就好了。”

孟晞瘪瘪嘴,“如果你是奈良,而我是梁爽,估计我也得这么做。”

项默森不说话,认真开车,孟晞转头瞅着他,“人这一生,活到老,可能会有很多遗憾,但是,在早就知道会有遗憾却不努力去争取,这样的遗憾一定会让人后悔。

奈良的工作­性­质本来就危险,这大半年在单位一直很清闲,就算领导不让他去危险的地方,他自己也是耐不住,这次虽然他说是上头安排的任务,其实人人清楚就是他自己想去。

梁爽说,谁知道他这次去了能不能平安回来呢,不是她杞人忧天,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为他担心,心绪不宁。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就算见不到他,至少离得他近一点也能早些知道他的消息——

项默森你是不是觉得女人挺傻?”

孟晞问他,他沉默了一阵,抬手捏她的脸,“没有,爱对了人的话,她其实很有眼光,很聪明。”

孟晞笑了,“你是意有所指吗?”

他也笑,点点头说,“嗯,你眼光好,脑子也好,不然也不会爱上我是不是?”

“你错了。”?她说。

“……”

“你多金又英俊,除非女人真是白痴,不然谁会拒绝你?”

“……”

“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有别的男人没有的优”

孟晞不跟他开玩笑了,说得很正经,他沉默一阵却突然说说,“比如,总是有让你欲仙欲死的本事。”

**

项恬从电梯出来,边走边找包里的钥匙。

走到门口开

了门,进去就看见6从然在客厅抱着电脑悠闲的上网。

看来他今晚不忙才对,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

“你来了?”6从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嗯。”?项恬走过去,放下钥匙在他跟前坐下,瞧了瞧他的电脑界面,他上的网页全英文的,项恬英文不是特别好,一些专业术语看不懂,便问他,“这是什么网站?”

“美国一家投行,给对方我的简历。”他说。

项恬眨眨眼,“美国?”

他合上电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一如既往的柔和笑意,“是,最近越来越觉得在国内生活不习惯,想了想还是回美国比较好。”

项恬双手扯着他的睡衣料子,睁着大眼睛,“可是我还没毕业,毕业也没打算去国外生活。”

6从然笑着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宝贝,我不会强迫你。”

“可你都走了,我……”

“我走了你可以一个人生活的是不是?”

他起身,项恬也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他,“6从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双手背在身后,身高优势,看她也都是俯视的目光,“宝贝,我是真心爱你,可爱情不能当饭吃,你不能拿感情这种东西来套着我,这对我不公平。”

项恬心里一时慌了,颤着­唇­问他,“你想过要娶我吗?”

他挑了下眉,“sorry,我从没想过结婚的事。”

项恬僵在原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那一刻,她觉得他很陌生。

**

转眼就到了春节。

年三十,项默森和岳父岳母一起吃的年夜饭。

项景枫在老宅也不寂寞,贺梓宁和恩施在许家吃过了团圆饭就带着孩子过去陪她了。

晚十二点,孟晞和项默森一起放烟火,皓皓被孟爷爷拉着小手,身旁站着孟­奶­­奶­,孟­奶­­奶­怀里抱着小安宁。

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有人离开,有人来,对项默森来说,父母离开,儿子出生,悲痛过了,欢喜过了,内心一片宁静。

瞧瞧身边年轻的妻子,握住她的手,还好,还好,不管经历多少事,她还在身边。

按理说这一片是富人区,通常情况夜里都很安静。

但年三十这晚一样的很吵闹,放烟花爆竹的人太多了,十一点半到凌晨一点那段时间尤其的动静大,安宁不得安睡,一个劲儿的哇哇大哭。

孟晞无奈极了,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项默森跟在身后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一年就这一天,忍忍就过去了。”

孟晞笑,“你瞧他,哭得都没力气了,一张脸涨得好红啊。”

“来我抱会儿,你去洗漱。”

“没事儿,我抱着,你先去洗。”

夫妻两人都怕对方累着,孟晞不敌项默森体型优势,最后孩子被他抢过去,只得先去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洗完出来,外面渐渐安静了,项安宁这会儿被他老爸放在摇篮里,老爸给他讲睡前故事。

讲的什么呢?三只小猪。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三十多岁平日里只顾着忙公务的成熟男人拿着一本故事书那样子是有多违和,他倒是很自信,一边讲,一边看孩子,非常认真。

孟晞站在浴室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感动。

项默森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孟晞拿了吹风关上浴室门吹头,收拾好了出来,孩子已经睡了。

项默森也睡着了。

他靠着婴儿床就那么闭着眼,手里还拿着故事书,看样子是困极了。

孟晞心里暖暖的,也心疼他,走过去小声叫他,“默森,默森?”

她扯他几下衣服,他醒了,揉了揉眼睛,“你洗完了吗?”

“嗯,你快去。”

孟晞把安宁抱起来,今晚就打算让他睡这里了,睡她和项默森的中间。

男人洗完澡出来,见孩子睡在了 ...

(平时他睡的位置,心里不是很舒服,心说怎么还不给岳母抱过去!?他上了床,掀开被子人钻进去,关了床头灯就要睡了。

平时就算不做什么,他至少也会抱着孟晞说句晚安,今晚的沉默让孟晞很不习惯,看了他一眼,关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

然后,几分钟后他就开口了。

“安宁不是跟他外公外婆睡吗?”

“我爸妈都睡了。”孟晞说。

他不再吭声,但是孟晞知道他在想什么,“今晚你又不需要,就让他睡这里好了,别那么小气。”

他还是不说话。

孟晞下床绕过去,钻进被窝钻进他的怀里,笑嘻嘻的,“让我妈好好睡一天晚上,今晚安宁就跟我俩睡。”

男人大手伸到她衣服里面,罩在她的园润上揉

了又揉,揉得孟晞忍不住喘息,“难受……”

“我恨你。”

他把手抽出来,突然说了这话,孟晞笑着捏他的腰,“你恨我什么,我怎么你了,最近你越来越幼稚,讨厌。”

“那天当着公司那么多员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俯身,咬她的肩膀。

孟晞呵呵呵的笑,又怕声音太大吵醒了项安宁,捂住了嘴。

她爬到项默森身上趴着,双手掰着他的脸,“大庭广众的,我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你要听什么,被窝里咱俩好好说。”

“说我很帅。”

“嗯,很帅。”

“说你爱我。”

“爱你,爱你,到底要说几遍呢?”

“说我家伙很大,你很喜欢。”

“……”

这可说不出来,孟晞憋着气瞪他,他含住她手指头,“不是说了要听什么被窝里好好说么?”

孟晞憋得一张脸成了猪肝­色­,他可高兴了,似乎她不舒坦他就舒坦。闷声笑,笑得胸口晃动,床也在晃动。

孟晞听到项安宁睡梦中咛嘤了声,吓得她赶紧捂住项默森的嘴,“你别动了!”

男人眨眨眼,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安静的时间里,他双手扣紧了她的腰身。

孟晞和他四目相对,夜里虽然私下黑暗,彼此的眸光却清晰可见。

捂住他嘴的手缓缓松开,孟晞倾身忍不住和他接吻。

“明天去扫墓,安宁就别去了。”项默森说。

“嗯。”女人趴在他身上,手指绕着他的丝儿,懒懒的。

“睡吧。”

项默森把她拉下来搂在怀里,不管安宁了,夫妻俩挤在很小一团地方,相拥而眠。

**

墓园里四下安静,偶有几只鸟雀飞过。

昨夜后半夜下过了雨,雨水洗过了泥土,空气里一阵清新。

双人墓碑前站着项家所有人,石阶上摆满了白掬花。

许仁川也在。

以往他和项默森只是穿连裆裤的小,如今已算是项家的一员。

220.我钱包都在你那里,你要我怎么回家?

( 一行人从墓园出来,去酒店吃饭。

包厢是许仁川提前订的,今天他做东,一家人算是吃了个团年饭。

项家现在人不多,也不算少,坐在一起怎么都有一大桌。

项璃想起以前爸妈还在的情形,那时候她年纪尚小,身边还有个妹妹项恬,每次家里有客人,大摆筵席,她和恬恬都得轮流钢琴演奏,活跃气氛。

记得那时候父亲大寿,她和项恬一曲《欢乐颂》到后来因为打闹弹得乱了套,还被父亲批评了,说她们俩没个样子,家里这么多客人在还胡闹。

当时三哥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是许仁川站出来说了几句解围的蹂。

项璃记忆中的父亲对她和项恬都是十分严格的,不像其他有钱人的家庭,对子女娇生惯养。

父亲能不能算得上好父亲,现在人已经不在了,项璃不想在心里评价。到底是生她养她的人,离开了,偶尔想起来还是会觉得辛酸。

父亲年龄比母亲大很多,上面有大姐项景枫,到她这里,她出生的时候也差不多五十岁了,后来又生了项璃,母亲便说,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项璃庆幸自己既有哥哥姐姐,也有妹妹,她的童年乃至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快乐的,没有孤单过。

酒过三巡。

许仁川喝得有些醉了,三哥也喝得不少,孟晞在边上劝他别再喝了。

孟晞对三哥的关心比她对许仁川要多得多,不是项璃­性­情冷淡,也不是他对许仁川放任,她心里比孟晞的沉稳是在她知道自己丈夫做事有分寸的情况下不会在一旁多言语。

孟晞就是太过担心她三哥的身体,总觉得男人在外面应酬本来就多,这种家庭聚会能少喝就少喝比较好。

和孟晞比起来,项璃自认自己不是好女人。

孟晞可以把家庭、工作以及感情处理得相当好,她却没这个本事,骨子里的任­性­有时候造成她和许仁川之间生没必要的冲突。

好在许仁川是个好丈夫,有他在,她和婆婆关系还算不错。

其他的她其实不是那么在乎,现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小诺。

春节之后小诺就要陪阿欣去西雅图待产,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一方面不舍得小诺离开,另一方面又觉得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毕竟小诺嘴里叫着妈妈那个人可是阿欣呢。

本来心情还不错,一想起小诺突然就提不起兴致。

估计这个春节都得在这种反复无常的情绪中度过了。

项恬坐在她旁边,不时看手机。

年轻人喜欢玩手机这很正常,平时项璃自己也是手机一族,倒没觉得项恬这样有什么问题,不过项恬今天一整天脸­色­都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是不是不舒服?”项璃问妹妹。

项恬心不在焉,直到项璃拽了拽她的袖子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我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在想什么呢?”

“哦……我就是有点头晕,胸闷,估计是感冒了。”

“多穿”

项璃看她就穿了一件针织衫,这才立春,今天不就是太阳大了点么。

她把自己身上的羽绒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项恬想说不用了,项璃把衣服给她拢紧了,“没事儿,一会儿我冷了穿你姐夫的外套。”

她嘴里的“姐夫”无疑是许仁川,项恬怔愣的听着,看着姐姐,良久,心里一阵酸涩。

以前她很看不起项璃,觉得她贱,觉得她不自爱,觉得她吃了男人的亏,事实证明,哪怕项璃吃了男人的亏也吃得值,因为如今那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不离不弃,相反自己……

**

贺梓宁和许仁川、项默森喝酒喝得高兴,恩施吃过了饭没搭理他,自己在一旁照看孩子。

男人喝酒不自觉,没想到自己现在有妻子有孩子,完全没觉得自己要保持清醒的大脑照顾她们……恩施很烦躁他,白了他好几眼。

项景枫看出恩施不高兴了,便笑着劝她,“没事儿,都是家里人,喝醉了没关系。”

恩施积怨已深的对婆婆说,“妈您是不知道,贺梓宁这人不自觉,喝酒喝高兴了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在外头应酬,应酬都满身酒臭的回来,熏了我不打紧,熏了孩子呢……看着就烦!”

项景枫无奈叹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在外有应酬,没几个是不喝酒的。以前你公公也是一样。”

说到这里项景枫顿了顿,继而问恩施,“不如你们回老宅来住,我给你们带孩子?”

恩施摇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坐下来小声和婆婆说,“妈,我和梓宁都商量好了,我们过阵子买个大房子,到时候把梓宁他爸接回来,然后你搬过来和我们住。老宅毕竟是项家的房子,梓宁姓贺,他爸也姓贺,您知道他们俩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

景枫沉默不语,心里在盘算。

恩施又说,“昨天下午我和梓宁带孩子去看爸了,其实我看得出他看了妞妞很高兴,就是装得若无其事不想跟我们回来。”

项景枫双手十指交握,炸了眨眼睛,她问恩施,“钱够吗?买房子。”

“差点儿也不多,您放心,我俩知道想办法。”

“上次梓宁给了我一张卡,里头的钱我没怎么动过,不如你俩拿去?”

“不用,妈您留着,”?恩施按了按婆婆的手背,笑着说,“您这儿子别的没什么好,就是有本事,有责任心,他不会让我和妞妞受委屈。

房子的事儿您别担心,会有办法的,梓宁给您的钱就是您的,哪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恩施眼珠子转了转,特别狡黠的样子,“再说了,钱不够我跑我大哥二哥面前撒个娇不就有了吗,嘘,不能让梓宁知道了,会骂我的。”

项景枫忍不住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个鬼灵­精­!”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还没结束。

项安宁和妞妞在各自的婴儿车里呼呼大睡,喝酒那三个人喝嗨了说话很大声,怕他们吵着孩子,孟晞和恩施早就把婴儿车推到了外面。

项默森喝多了话就特别多,这会儿还在桌上跟许仁川聊他们当年的事,贺梓宁跟着起劲,包厢里吵得很。

项景枫头疼,项恬也不舒服,项璃提前把她们俩送回老宅去了。

孟晞和恩施推着孩子在外面散步,恩施问起梁爽,“这几天梁爽好像挺忙的,打给她也说没时间出来。”

“嗯,他们家亲戚很多在外地,有时候过年都没在家里。”孟晞说。

项安宁在推车里动了动,嘴里在咀嚼,孟晞停下来看了看,见他依然睡得很沉,便继续往前走。

“安宁最近吃几次­奶­?”恩施问她。

“五到六次,还比较规律。妞妞呢?”

“妞妞吃得比较多啊,你看她 ...

(多胖,比安宁整整胖了两个影子。”

恩施瘪瘪嘴,“最近我没什么­奶­了,给他添了­奶­粉,昨晚她喝了25omL,厉害吧?”

孟晞对这没概念,因为平时在家她就这么喂的,家里好几个­奶­瓶,她每天挤出来泵着,但没细看是多少毫升。

两个人无聊的走走停停,带孩子,没多久孟晞手机响了。

是项默森打来的。

那人在电话里直笑,一听那声音就嘴得不轻,他问孟晞去哪儿了,孟晞拿着手机示意恩施往回走,一边说,“我和安宁已经回家了,你自己打车吧。”

这个时候项默森在那头皱眉,觉得老婆对他好残忍,怎么就自己回去了不等他呢?

他只是有点醉意,没有真醉,许仁川和他差不多,也是红着一张脸,听项默森问了句“那我钱包都在你那里怎么打车”的时候,他说,“别回家了,到我那儿接着喝。”

梓宁也拿了手机打给恩施,通话完了他对他小舅说,“小舅妈骗您呢,她没走。”

**

许仁川在酒店大堂等项璃,其他人都走了。

半个小时后项璃回来,他人坐在皮沙上埋着头,双手撑着下巴。

看样子应该是喝多了在不舒服。

项璃无动于衷一张脸,心理骂他活该。

沉着一张脸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车钥匙,男人目光朝下,视线里是一双漂亮的女人脚,被­祼­­色­高跟鞋包住。

他抬起头,坐直了身子望着她笑。

其实许仁川酒后­精­神得很,昨晚睡得好,就是一早起来没吃早餐,空腹喝酒胃部有些不舒服。

项璃瞪他一眼,问他,“要不要我扶呀许部长?!”

他站起来,人没真醉,又故作摇摇晃晃的上前靠在她身上。

项璃个子那么小,哪能负荷得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男人,瞬间就觉得压力很大,“喂,喂你不要故意……”

“小璃,老公醉了,老公走不动了。”

“……”

项璃叹气,拿他没有办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扶着他往外走,嘴里不忘了抱怨,“也不知道你真醉还是骗我,不过我告诉你,下次你再这样,我绝对不管你。”

许仁川被她搂着,心里在笑,喉咙里隐隐的“嗯”了一声。

上了车,他坐在副驾,项璃开车,盯着她看了很久才说,“你怎么穿这么少?我记得你出来的时候明明有穿外套?”

项璃没说话。

他坐直了,眨眨眼看她,确定自己记忆没出错,“你外套呢?”

项璃笑了,“许先生您根本没醉,您就折磨我吧。”

许仁川听了­唇­角渐渐有了弧度,“就当老公醉了,好好照顾一下老公不行吗?”

“你要我怎么照顾你?你没手没脚吗?你是

三岁孩子吗?”

项璃皱眉,“少拿我三哥对付小晞那招在我面前使,告诉你,没用。”

“没人­性­!”

许仁川一字一顿咬牙启齿说出来,项璃扭头冷冷一眼甩过去,“安全带系好!”

车里一时沉默,这沉默源自许仁川心里不平衡。

身边的朋友,个个在他面前都是说自己老婆有多好多好,他一般都是听着,不吱声,回以微笑。

别人以为他为人内敛,其实是不好意思说:他们家项璃除了工作就是孩子,对家里人的关心都多过他。

一个男人活到三十几岁才结婚,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以前是有多挑剔,挑了这么多年才挑到满意的老婆。

确实,项璃确实漂亮,身材好,在床上也能讨他欢心,随便往哪儿一站都是拿得出手,值得他炫耀的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一直不拿他当回事儿,在家对他指手画脚,在外面也很少跟他亲昵……许仁川现一个事实,项璃就怕他生气,他一生气,她身上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对他服服帖帖。

可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她,生活中大小事都让着她,没想到女人就是不知足,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就是仗着他疼她,经常拿脸­色­给他看!

许仁川醉醺醺的一个人在那里想了很久,越想越想不通,在项璃认真开车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项璃你自己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

项璃已经忘了他了,一门心思想着早点到家睡个午觉,大年初一,晚上还要去他家陪他爸妈呢。

“你怎么了?”

红绿灯车子停下,项璃用见鬼了的表情看他,伸手摸他额头,“你是不是病了?”

他挥开她的手,借着酒劲酒疯,“你才病了……不,我就是病了,我被你气得要生病了!”

“……”

项璃瞅着他这会儿无理取闹的样子,简直跟个孩子没分别,皓皓那种懂事的孩子估计都比他强。

“你对我不闻不问,你对我漠不关心,我是你的谁?我是你男人,你的合法丈夫!”

“……”

“我不说别人,你看看你身边那些,你看孟晞,你看恩施,谁对自己老公跟你一样?!”

“……”

“我知道你记仇,早八百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你就想着折磨我,冷落我,不给我好脸­色­,项璃,我真后悔娶你!”

项璃叹气,车子开了出去。

许仁川说完最后那句话突然就不说了。估计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瞟了项璃一眼,也没道歉。

他就是心里不平衡,就是在她那里很没有存在感,这种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难受得不行。

项璃倒是淡定,不管许仁川说什么,她也是平静的一张脸。

她现在开这车是许仁川买给她的,比他自己的车都还高级。虽然项璃不是什么虚荣心很强的女人,但是花自己老公的钱天经地义,不要白不要——她觉得自己是他的女人,又绝对的资格享有他的一切,他的人,他的金钱,所有所有。

或许她真不太懂得如何做一个人的妻子吧,瞧瞧,总是让他百般不满。

“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项璃皱起了眉,视线盯着前方,“亏你想得出来!”

许仁川没再说话了,握着下巴蹙着­唇­。

这人很有自知之明,连后悔娶她那种话都说得出来,她不生气才怪。

“我就是这种­性­格,你要我说什么­肉­麻的话我说不出来,是不是关心你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你不要拿我跟别人比,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花前月下,孩子的事很伤我的脑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跟我亲亲我我,是不是得等小诺回到我们身边以后?”

“许仁川,你多大的人了,还想着谈恋爱吗?你跟我谈恋爱谈在九年前去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好比老夫老妻的,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心态都老了,你怎么还跟一二十岁小孩子似的?”

...

“你要怎么样我没满足你吗?还不够吗?你说你后悔娶我,当初要结婚的人可是你呃,我嫁不嫁人无所谓,反正我都被你毁了,反正你妈也不喜欢我……”

“sorry。”

车子驶进小区,终于他是道了歉。

没有开到地下停车场,就这么把车子停在了边上,项璃双手握着方向盘,望着他,表情很认真,“或许是我­性­格有问题,但是许仁川,我对你有多认真你不是不清楚。我在乎你,在乎我们的孩子,这你不能否认。

我要工作,我的事情也很多,假如我不挣钱在家什么都不做当一个废人估计你也对我没兴趣,所以偶尔冷落了你,真的,很抱歉,但是你要说我对你漠不关心,你简直是胡说!”

项璃和他争辩,脸都红,“孟晞关心我三哥,旁人看得见,那是他们俩的相处方

式。你和我,我爱不爱你,你爱不爱我,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么?

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跟我什么脾气,最近我心情也很糟,我想小诺叫我一声妈妈想得要疯了,我找谁撒气去?找你么?你一天到晚公务缠身我哪舍得再给你找麻烦?”

项璃说着忍不住哭了,许仁川束手无策,酒醒了大半,“哎哎是我错,别哭……都是我错……”

一把将她抱住,任由她小拳头落在身上,一边哄她,一边吻她的额头,“以后不跟你脾气了,再也不脾气了……我就是嫉妒别人你要理解……小璃别哭,老公错了,都是老公的错……”

项璃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满心满脑子想着女儿,哑着声音问他,“仁川,我是不是特别不好?所以小诺才不要认我?”

“哪有,你好着呢,你特别好。”

“可你刚刚还说后悔娶我?”

“……”

某人一脸尴尬,腆着脸把她抱紧了,“以后我再说你就揍我!”

**

孟晞爸妈回老家过年了,兰姨也去儿子女儿家了,别墅里就剩下项默森和孟晞,以及项安宁。

江燕秋怕孟晞小夫妻两个要照顾安宁又要照顾皓皓忙不过来,便和项默森商量,要带皓皓一起回老家。

项默森不勉强皓皓,问他愿不愿意。

皓皓一听要出远门,要坐飞机,一个劲儿猛点头,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可高兴了。

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有时候不太懂,长途跋涉不是很累么,他高兴什么劲儿!

从外面回来,项默森喝得半醉,孟晞开车,他坐的后排,怀里抱着孩子。

其实孟晞很嫌弃他,一身酒气熏得她都头疼,更别说孩子了。

一到家就让他去漱口,顺便给他做一碗解酒汤。

孩子睡了,孟晞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男人一身居家服下楼来,从后面搂紧她纤细的腰身。

属于他的力量,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聚集拢来,将她包围。

ps:

今天又早早更啦,看我多勤奋~~

221.孟晞说他:你太不要脸了

( “别闹,自己乖乖站一边去。”

孟晞关掉了火,将给他醒酒的酸辣汤倒进了碗里,男人在身后寸步不离,将她扣在怀里。

感觉到身后灼热的体温,孟晞分不清那滚烫的温度究竟是酒­精­作用多一些,还是别的什么更多一些。

浓烈的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但是今天这味道里夹杂着些许酒味,即便他洗了澡下来,也没彻底洗去。

孟晞转过了神来,迎上他酒后微微泛红的眸子,心里叹气,把那碗汤端到他面前,“吹凉了喝掉,喝完回房睡两个小时,喝这么多,一会儿又该头疼了。”

男人将她手里的碗接过来,喝了一口,皱眉,“很辣!蹂”

“哪有很辣,我压根没放多少辣椒。”她说。

“可我吃不了辣椒。”

“你打算让我出去一趟给你买醒酒药吗?”

孟晞觉得太累了,伺候完他就想休息一会儿,可不想再出去。

“那倒不用。”

他望着她笑得如沐春风,“喂我喝。”

“……”

“用你的小嘴儿。”

他抬手,手指抚在孟晞的­唇­上,孟晞二话不说就要走开,不打算再搭理这人。

谁知道他扯住她的袖子,无理取闹的架势,“不喂不喝。”

“不喝拉倒。”

“……”

他的手松开了她,她却没真的走。

眼前一身­干­净居家服的男人微笑着瞅着她,眉眼温和,这种时候,无论他有哪种要求孟晞都是拒绝不了他的。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捧起他的脸,垫脚吻上他的­唇­。

这一吻,两人再也没分开过。

喝醒酒汤是借口,项默森有那种念头,只要孟晞给他一丁点的机会他都会抓住不放。

家里人都不在,仿佛回到了当时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四下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吻着对方,相拥着往客厅走,他搂着她,她在他怀里咛嘤喘息。

客厅里的真皮沙,很柔软,很宽敞,可以容纳他们两个人。

项默森平时看着高大健壮,其实论起体重他应该属于偏瘦那一种,只不过身材太好了,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了他的瘦。

此时两人滚到了沙里面,孟晞的衣服很好脱,他很急切,拽着她的针织衫扣子就开始扯,扣子绷断了几颗,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噼啪跳动几下不知道哪里去了。

借着酒劲儿他有点肆意疯狂,动作不是温柔的,呼吸是急促的,已经乱了套了,孟晞在他的蹂.躏下散乱了一头黑,他手腕上还戴着表,不小心勾到了她几缕丝,疼得她嘶嘶抽气。

他赶紧说sorry,孟晞又羞又恼,想打他,双手被他禁锢着根本没法动手。

每次他喝醉酒就喜欢胡搅蛮缠,以前是,现在是,孟晞觉得他以后一定也还是这样。

此时他­祼­着上身跪在她中间,分—开了她的腿,孟晞身后是他刚才垫着的枕头,这个样子,能将他做什么事全都看进眼里,孟晞咬着下­唇­,双手抓着脱掉之后垫在下面的衣物,看他为非作歹。

他吻她,从她的­唇­,她的锁骨,一直往下吻。

吻到她最为敏感的地方,她终于忍不了了,指尖穿进他浓密的黑,低哑的嗓音就快喊不出来了,“求你,别这样……”

“嘘,别说话。”

他拉过她的雙腿,讓她紧紧夹住他­精­壮的腰身,“我知道你喜欢,你喜欢老公这样对你。”

“……”?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那就闭嘴吧。

项默森体力真好,在这方面,他从来不会有­精­力用光这一说。每次出差三两天回来,就像是很久没碰她似的,饥渴得不行。

不过他出差的频率比较高,一个月大半的时间在外面,偶尔在外时间比较长,的确是忍得很难受。

他工作压力大,孟晞比较体谅他,通常他在家,如果他有需要,她几乎没有拒绝过,除非情况特殊。

再者,项默森这种人太会看人脸­色­,假如哪天他看出孟晞兴趣缺缺,就会很自觉不跟她要求。

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察言观­色­很重要。

在客厅耗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回房洗了个澡睡午觉。

一睡就睡到项安宁醒来,孩子的哭声是最灵的闹钟。

项默森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头还是晕,去市买食材回来做饭还是孟晞开的车。

男人就抱孩子,听她指挥,让­干­什么­干­什么,让走西不走东。

项总偶尔一身休闲戴着墨镜推婴儿车逛级市场那英姿也是非常吸引异­性­的,孟晞和他在一起总能接收到无数注目礼。

不过她对男人的占有欲也是非常强的,整个买菜的过程几乎都是和他

依偎在一起,不时的叫一声老公宣示主权。

项默森整下午昏昏沉沉,完全没去注意外界,只觉得今天孟晞对他好亲热,该不会是午睡前和/谐了一次的原因?

大年初一两人没去走亲戚,窝在家里三人世界。

项默森酒后不舒服,孟晞也没让他­干­活,最多就是把孩子放在他面前让他照看着,她去厨房做晚餐。

男人太懂得享受了,靠在沙里看报纸,用脚来回推着婴儿车,项安宁也出奇的懂事,配合他爹,从外面回来就没有哭过。

孟晞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项默森一会儿又找茬,“老婆,饭好了没啊,肚子饿了。”

“你等一下!”厨房里女人的声音很怨念。

五分钟后,某人又喊,“老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真的饿了!”

“你等一下啦!”

又过了五分钟,某人:“老婆,下午耗了很多体力,非常饿!”

“……”

孟晞穿着围裙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汤,“你过来帮忙。”

“好。”?放下报纸穿上拖鞋朝她走去,双手Сhā在裤兜里,走路姿势十分悠闲。

“晚上要去散步吗?”吃饭的时候他问。

“你要想去,那就在小区周围转转,明天要走亲戚,我不想太累了。”

孟晞小口吃菜,不时抬眼跟他说话,见她嘴角沾了油渍,项默森伸手帮她擦掉,她笑着说谢谢。

孟晞做的菜不好吃,也不算难吃,勉强将就,但在项默森心目中,她老婆用心给他做的每一粒米都是香的,每一道菜也都是非常可口的。

自欺欺人这种事,有时候也可以当做是男人爱女人时滋生出的一种宠溺。

散步的时候项默森推婴儿车,孟晞走他侧边。

她觉得自己丈夫很帅,一边走一边拿手机拍他。

项默森不喜欢拍照,老是拿手去挡自己的脸,孟晞有点不高兴,他拿她没有办法,也就只得由着她了。

...

( 孟晞喜欢项默森的背影,喜欢项默森的侧影,也喜欢项默森走路时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气质,这是贺梓宁身上没有,奈良也没有的,年轻男人再英俊,也不及此刻孟晞眼里项默森的万分之一。

走了一段路项默森烟瘾犯了,把婴儿车拿给孟晞,自觉的走后面默默抽烟。

孟晞觉得现在他们俩像是在谈恋爱的状态,只要和对方在一起,做什么都特别带劲。

她推着项安宁在前面走,不时回头看身后男人,男人嘴角叼着烟朝她痞痞的一笑,她­唇­角带笑,面颊微红,不声不响就把脑袋转回去。

项安宁在婴儿车里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孟晞停下来逗她。

项默森见她停下来了,抽着烟在原地就不动了,离她们十来米的距离。

有邻居走过,认得项默森的一个中年阿姨,停下来看孩子,看了就直笑。

她夸安宁,“长得真是俊俏,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姑娘呢,瞧这五官,这脸蛋儿,多漂亮。”

孩子被夸,当妈妈的自然是高兴,孟晞抿­唇­笑,不时的看一眼远处不一言的项默森。

邻居阿姨揉了揉安宁­嫩­­嫩­的脸蛋儿,又说,“跟他爸长得可真像,眼睛又大又有神采,黑亮黑亮的,真让人看了就喜欢。”

阿姨走后,项默森抽完烟走过来,孟晞推着孩子往前走,他排着孟晞的肩膀,边走边笑,“我就说是我基因好,你还不承认。”

孟晞­唇­角微微上扬,“孩子是你生的还是我生的?”

“没有我费力你生得出来?”

“你太不要脸了!”

**

春节过后,小诺一家要回美国了。

农历初九那天早上九点,项璃和许仁川驱车去机场,此时,小诺已经和她的爸爸妈妈在安检了。

阿欣看了好几次时间,她知道最近路上很容易堵车,心里很着急。

哪怕小诺真的不要和自己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走之前见一见总是好的。

阿欣心地善良,不时的看丈夫,眼里透露着一丝艰难。

前头排着很多人,小诺手里拉着自己的儿童拉杆箱,埋头不知道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阿欣试探着问她,“小诺呀,你舍得小璃姐姐吗?我们这次回去,可是要去很久很久的。”

小诺没抬头,视线依旧盯着机场大厅光洁的地面,她说,“妈妈才是我和我最亲的人,小璃姐姐又不是,仁川叔叔也不是,再不舍得,总也会有离别的一天吧。”

阿欣心里难受极了,眼眶红,转身背对了孩子。

爸爸蹲下去,双手拉着小诺的小手,“小诺,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真的不想认他们?”

小诺眨眨大眼睛,很认真的对爸爸说,“不是我不认他们,是他们不要我。爸爸,我不难过,我有我自己

的爸爸妈妈,我很快乐呀,难道,爸爸你不想要我了吗?妈妈也是吗?”

“才没有。”

阿欣一听这话赶紧转身,也蹲在小诺面前,“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在妈妈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家的小公主,是我和你爸爸的心头­肉­。”

“那你们­干­嘛要我认他们?”

小诺像个小大人,一只手拉住爸爸,一只手拉住妈妈,“小璃姐姐,她和仁川叔叔,他们以后还能生宝宝,可是我和爸爸妈妈,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可以分开。现在妈妈要生宝宝了,我得留在妈妈身边,我要照顾妈妈。”

小诺上前抱着爸爸,“不要再让我选,我一定会和妈妈回美国的,我要看着弟弟出生呢。”

十几分钟后项璃和许仁川赶到机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一家三口面前。

项璃喘着粗气,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小、小诺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小诺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然后把拉杆箱放在原地,朝项璃和许仁川走去。

阿欣和她丈夫也不知道小诺在对自己的亲生爸妈说些什么,离得有点远,听不见。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阿欣虽然不说,可她内心对自己养到八岁的女儿是一万个不舍得,哪怕不是亲生,从她出生还是个婴孩儿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养到了现在,就这样要被她爹妈领走,换了谁都不甘心。

但她尊重小诺,也知道当时项璃的情况没法养这个孩子,她想,只要小诺愿意跟她亲爸妈在一起,她不会怪她,最多心里就是有些遗憾罢了。

此时小诺拉着书包带子站在许仁川和项璃面前,她转身看了眼远处的养父养母,然后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是我的谁,你们不说,是怕我难过。”

项璃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来。

许仁川站在原地僵硬了身子,一个小女孩子,她极平静一句话让他喉咙哽得难受。

“你们对我好,你们每个星期接我出去玩,给我买衣服,给我买好多我喜欢的东西,其实我心里知道,你不可能只是一个喜欢我的大姐姐,你也不可能只是一个喜欢我的叔叔。”

小诺叹了口气,“sorry,我真的不能丢下我妈妈,我妈妈对我好了八年,我八岁了,我要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在妈妈怀着弟弟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不能离开她。”

“小诺……”

项璃双手捂着脸,泪从指缝掉落,“你也不能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小诺双眼红红的,往项璃身边走近了一步,她拉着项璃的手,“那天妈妈告诉我,你不是把我扔了,你是让我妈妈帮你照顾我,这话是真的吗?”

“……”?项璃望着女儿,说不出来了,双­唇­都在颤抖。

她不敢摇头,不敢说不是,她就是把她扔了,就是不要她,而不是让谁代她照顾她……

小诺的手松了,她没有哭,漂亮的脸蛋儿上漾起一抹笑,她往后慢慢的倒退着走,“小璃,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当时你一定很难过对吗?”

项璃狠狠点头,泪如雨下,“是,宝贝儿,我不舍得……”

“就好像现在我不舍得我妈妈背着我偷偷难过一样,对吗?”她突然站住,没有继续往后退了。

项璃愕然,许仁川同样,“小诺……”

“我要陪着她,我可以偶尔跟你们通电话,但是我要陪着我妈妈生弟弟。”

小诺笑了,歪着脑袋看那两个愣在原地的人。

“等我妈妈生完弟弟,爸爸就会接我们回国啦。”

小诺说玩转身就跑,项璃和许仁川跟着她跑,直到跑到安监处,小诺背靠在她养父的腿上,笑着对那两人说,“想我的时候就跟我视频啊,但是有时差噢,不要在我们那边半夜找我,我起床气很严重的。”

许仁川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摸摸孩子脑袋,“起床气严重这个和小璃一模一样。”

小诺眨了两下眼睛,想了好半 ...

(晌,说,“哎,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项璃还在哭,满脸都是泪,却也没忍住笑,过去抱着小诺亲了又亲,“我们每周六,美国时间中午十二点face-time好不好?”

“嗯。”小诺点头。

“会想我吗?”项璃笑着,眼泪直往下掉,声音在颤。

“嗯。”

小诺抹掉了她的泪,“我会给你——”

看了一眼许仁川,“还有你,寄明信片的。”

“好。”

许仁川也是一双眼睛红得不像话,人生当中第一次这么失态,顾不了其他,将项璃和小诺抱在结实的怀里,“中文写得不好怎么办?”

小诺哈哈的笑,“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英文噢。”

许仁川闭着眼睛,左脸贴

着项璃的脸,右脸贴着小诺,“爸爸英文不好,以后,小诺回来教爸爸。”

**

耳边是阵阵嗡鸣。

项璃和许仁川站在离机场跑道最近的地方,看着那架波音777在空中渐渐远去,划出一道飞机云完美的弧线。

许仁川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纤瘦的肩上,感受着她因过度难过而颤抖的身体,宽慰一般,没有节奏的拍了一下,又一下。

项璃转身靠在他怀里哭,他没有开口哄她,觉得就这么泄一次未必不是好事。“你说小诺到底会不会认我们?”

项璃边哭便问。

“现在的情况,其实认不认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许仁川双手握着她的肩膀,项璃仰头和他对视,只听他说,“小璃啊,她心里没有责怪我们,打从心里没有排斥我们,难道你不觉得,这比强行把她留在我们身边更好吗?”

项璃点头,“她说,血缘是个奇怪的东西……她承认我……”

眼泪再次落下,怎么都止不住。

许仁川笑得释然,一边给她擦拭眼角的泪珠,一边说,“真的,那对夫妻教育孩子的方式很好,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把小诺教成了这么懂事一个姑娘。”

“许仁川,我好难受,可又觉得……说不出来的开心……”

“我明白,我明白。”

项璃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露出了和小诺一般鬼灵­精­的眼神,“你说,咱俩有空就去西雅图给咱们三哥收拾收拾屋子好不好呀?”

“……”

许仁川手指在她额上戳了戳,“顺便探望一下待产的阿欣,再顺便,见一见你女儿,是吗?”

某人低头对手指中,“嗯……你这么拆穿我,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

“行,行……你们带孩子先过去……不说了,我好像看见了项恬!”

项默森开着车,电话里孟晞说孩子烧,现在正和他岳母去医院的途中。突然看见反方向那个背着双肩包追着车子跑的人,那不是项恬是谁!

222.如果爱上,这辈子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 项恬在网上投了简历,今天一早收到了某家公司的面试通知,要求她早上八点三十过去。

在宿舍收拾一番,尽可能的把自己打扮得成熟,白衬衫黑­色­及膝裙,­祼­­色­高跟鞋,往镜子面前一站,她对自己这身装扮很满意。

初试过了,接下来还有下星期的笔试,大公司比较麻烦,但是能靠自己实力找一份不错的工作,项恬心里想,那样的话三哥也会对她刮目相看,兴许还能得到几句赞赏也不一定。

虽说项恬很多时候对项默森有抵触情绪,实际上,不管爸妈还在不在,她最在乎的也就是项默森心里是怎么想她。

女孩子,不管是项璃还是项恬,以项默森的观点,能有份工作养得活自己,那是本事,并不需要多拼命,将来的老公是用来­干­什么的?你要是找个连你都养不活的男人,这日子还怎么过该?

当然,他也不提倡女人没有自己的事业,与社会脱节,在人际关系的处理方面也会有弊端。

项璃是很优秀的,之前在国开行做得有声有­色­,回来之后进了一家私人银行,凭着自己本事也做到理财经理的职务,年薪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不算年底奖金蹂。

她能这么有能力,项默森固然高兴,不过即便她就拿月薪三五几千,他也不会看轻她,项家不缺那个钱,养个女孩子还是养得起。

当然,他心里怎么想的项恬根本不知道,他也从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嘴上说,说了,那就是放任这些个不懂事的孩子更不懂事,没有上进心。

项恬只当他三哥更喜欢有出息的人,比如现在的项璃。

从面试的公司出来,项璃打电话给6从然,他说他忙,今天估计见不了面了。

项恬知道他在忙工作的事,自觉地也不再打扰他,没想到,等车的时候居然看见他的车从眼前一晃而过,并且,他的副驾,平时她坐的那个位置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她没看清楚,但是6从然在对她笑,就是一晃而过的那个瞬间,项恬几乎能看到他眉目间的温柔,大脑一抽,叫了一声“6从然”就这样跟着那车追上去。

项恬脚上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跑不快,她跑了几步甚至将那鞋子脱下来提在手里,边跑边大喊他的名字。

前面不远处是个大路口,通常车子经过都会赶上红绿灯,项恬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人,与他车上有没有坐别的女人五官。

她跑得很快,提着鞋子,背着双肩包奔跑在街头,吸引了很多路人和车主的目光。

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本就惹人注目,再加上今天她白衬衫黑裙子很漂亮,这样的奔跑,造成了她跑一路,就有一路的男车主在朝她吹口哨。

项默森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她的。

挂了孟晞电话那一刻就皱起了眉头,一个女孩子,这样在路上跑像什么话!

他在前面调转了车头,本来去­妇­女儿童医院也要走这边,顺便把那个丫头逮上车。

项默森到了十字路口遇红灯停下车,项恬没追上6从然,那人运气好没遇上红灯,她这会儿在边儿上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喘气,头也跑得乱糟糟的。

项默森鸣笛,她没反应。

主要是那些见了漂亮姑娘的男司机也在鸣笛,项恬懒得搭理。

终于项默森忍不住了,摘下墨镜冲她那头大吼一声,“项恬!”

她抬起头左看右看,终于看到她三哥的奥迪。

缓了缓神儿跑过来,上车。

“三哥。”她还在喘,面红耳赤,累得不行了。

项默森看交通灯变了,将车子开出去,这才递了瓶水给她。

感受到三哥的关怀,某人心里甜甜的,笑着接过去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喝水。

“你追谁呢?”项默森重新戴上墨镜,边开车边问。

“没、没啊……”

“你哪根脚趾头动一下我都知道!”

“噢,我就是看见个熟人。”项恬低着头,双手抱着纯净水瓶子。

三哥给的纯净水都好喝,比自己买的果汁还甜。

项恬很在乎她三哥,是亲人,是兄长,是不可忽视的生活里最重要的人。

项默森冷笑了下。

项恬知道他在笑什么,垂着头不吱声就对了。

“上哪儿去?”项默森问。

“回学校。”

“急吗?”

“不急……”

项恬暂时忘记了6从然,笑嘻嘻的,“三哥今天不去公司,打算请我吃中饭吗?”

“你长得丑还想得美!”

“我哪里丑,我哪里丑!”

项恬不服,项家人人都是美人,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到她这里已经看成倾国倾城了,三哥居然说她丑!

“我儿子烧,我得赶去医院,你要是不急就和我一起,回头再送你回学

校。”

“好啊。”

侄子生病了,项恬也担心,也想,顺便,中午就去三哥家混一顿饭吧。

至于6从然……

项恬觉得自己真的没看错,那人就是他,那车也是他经常开的那辆,­精­神好得很,绝不会眼花。

暂时不管他了,反正他也忙,晚上再去找他。

一路上项恬在想自己的心事,项默森不时的转过视线观察他,也没多说,反正说了她也不会听!

由始至终项默森没提过6从然一个字。

**

此时医院,项安宁五个月以来第一次烧。

医生说孩子烧是正常的,不需要太紧张,贴着退烧贴,喂了药先观察着,是在退不下去,估计要挂水。

孟晞看孩子哭得可怜,小身体通红,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彻底的乱了方寸。

项安宁在哭,她也在哭,嘴里哄着孩子,“宝宝乖,宝宝快点好起来,咱们不挂水,咱们不扎针……”

半个多小时后项默森到了,孩子还不退烧,而且比之前烧得厉害,他刚到医生就说给孩子办理住院。

他不想孟晞,孩子一病就变了个人似的,着急,担忧,他抱着儿子,让孟晞先去办住院手续,顺口骂了她一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哭他就能好?”

其实他语气不重,就是觉得孟晞每次遇到项安宁一点事情就跟天要塌下来似的,这点他很看不惯。

谁知道他骂这两句让孟晞心生委屈,这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我一个人在这里着急你心里屁事儿没有?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去给办手续去了。

项默森有点后悔,自己脾气不好,这点要改,孟晞可不是公司下属,她没有那个义务听他的教训。

项恬站在一边看孩子,伸手摸他的小额头,果然很烫,心里有点心疼,宝宝这么小啊,这就要去扎针啊……

整个上午就这么 ...

(在医院度过了,项恬看三哥和孟晞气氛不太好,也不敢多说什么,江燕秋离开医院的时候和她一起先走了。

病房里没人了,就他们夫妻两个。

孟晞坐在孩子的病床前,不时的摸他额头,想起刚才护士扎他额头时哭得声嘶力竭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她,心里的疼痛又多了几分,在心里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他。

今天早上孟晞和父亲一起去的公司,项默森七点有个紧急会议要开,五点多就起床了,走得早,他离开的时候孟晞还没起床。

孟晞到了公司打了卡,本想打电话问项默森有没有吃早餐,要不要给他买一份。他说他送一个客人去机场,这会儿不在公司。

半小时后家里来了电话,说项安宁有点低烧,在孩子的问题上江燕秋从不自己做主,就问孟晞是要送孩子去医院还是贴个退烧贴。

孟晞担心自己儿子,二话不说就回了家,到家的时候项安宁已经烧得比之前厉害了,想都不想就开车送医院。

按理说孩子三病两痛这很正常,可孟晞看其他女人当了妈妈就一直在家照顾孩子到上学才忙自己的事业,所以她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

这会子她拉着小安宁胖胖的小手,眼睛里只有自己儿子,屋里另一个男人简直视为空气。

项默森已经道过谦了,她其实没生气,就觉得他态度不好,加上宝宝病了,也没心情跟他说话。

中午项默森给孟晞买了荠菜馄饨,孟晞吃了几口,剩下的都给他了。

项默森吃她剩菜剩饭不是一回二回了,他不计较,有时候孟晞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总说,接吻都能接,吃你吃过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

病房里,项默森的手机响了好几回,他没接,后来调成了静音,怕打扰了儿子休息。

项安宁已经退烧了,就是小孩子输液输得比较慢,额头上留置针看着都刺眼。

烟瘾犯了,他跟孟晞说了声就出去过烟瘾,孟晞叫住他,“公司要是有事你就先走。”

“不生我气了?”他笑问。

“我没生气,你说得对,我就是有点小题大做。”

“真心的?”

“真心的,以后我调整一下心态。”

孟晞第一次当妈妈,什么都得慢慢学,宝宝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再到上小学中学大学甚至出国留学,她的路还长着呢,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总是没自信,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好,遇事就急,一急就手忙脚乱。

项默森心里很理解,今天之后他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和她计较,她在乎的是他的儿子,她是在为他的儿子焦急。

“公司的事小叶会处理,刚问了医生,说是不严重的话,今天输了液观察一晚上,明早再输一次,就可以出院了。”

他拿了根烟出来放在­唇­边,手里拿着打火机,

指着门口,“先出去下。”

孟晞看着他关门,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缝里,最后,门缝合上。

**

晚上项恬去了6从然的公寓。

他在卧室里收拾行李,说是明天要去一趟纽约,项恬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要不了几天。

他收拾,项恬帮着收拾,俨然他的小妻子。

在喜欢的人面前脾气都是很好的,哪怕她身上其实一大堆被人惯出来的毛病。

6从然有时候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会失神,也就一瞬间的事,他这个人比较理智,知道自己要什么。

“是不是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就彻底不再回来了?”项恬装着胆子问。

“宝贝,我们说好的。”

他放下手里那件衣服,双手揽着她的双臂,笑容英俊儒雅,“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不要拖泥带水。”

“那你还碰我!”

项恬眼睛红了,狠狠扔下手里的东西,怒视他。

那天晚上也跟现在这情况一样,他第二天的飞机,项恬屁颠颠的去给他收拾行李,然后在他的诱huo下跟他睡了一觉。

项恬还记得,那晚他很疯狂,甚至没有用措施。

半个月前的事了,细节她有点想不起,总之他就是不知疲惫的要了她两次,卧室灯火通明到半夜。

“你说你爱我,我很想问问你究竟有没有认真!”项恬眨眨眼,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伫立在那里,袖子挽起,正人君子的样子,此时在项恬眼里显得那么虚伪。

“sorry。”

他又道歉!这声sorry项恬都数不清他到底说了多少次。

直至今日,终于能听他说句实话,“项恬你太天真,今年我三十六,你才二十二岁,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优点值得我这种年纪的男人看得上的?”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她狠狠拽紧了他的袖子,摇头,哭着喊着,“6从然是你来招惹我的,一开始就是你来找我,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他冷冷的甩开她的手,“拜托了宝贝……”

“别这么叫我,你让我恶心!”

“ok,ok!”

他笑,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项恬,细算我俩在一起小半年时间,真的我特别喜欢你的身体,年轻,漂亮,不乏­性­感,­嫩­得……我找不到形容了,你只需要知道,跟你做愛让我很有满足感,这就够了。

到底也在一起过,我也不想骗你,要不是因为你是项默森的妹妹,我真是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项恬哭得六神无主,“关我三哥什么事呢……”

“啧啧,项默森是谁啊,这世上多少人想要跟他扯上关系你会不知道?当你告诉我你是他妹妹的时候我就在想,他那么高傲的人,他妹妹会不会很难搞?”

6从然笑了两声,摇头,“是我太高估你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上,还上得服服帖帖……”

他双手Сhā在裤袋里,一步一步走近她,最后在和她几乎没有距离的时候站定,伸手抬起她娇俏的下巴,在项恬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的时候他说,“不过新鲜感已过,我对你,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了,项恬,我们好聚好散。”

话音刚落,空间里一声刺耳响声,项恬那一巴掌很快的落在他的脸上,她含着泪说,“这是我的报应,是我不听我三哥话的报应!6从然你不得好死!”

她说完用很快的度跑出了他的卧室,跟着,外面传来了很震耳的关门声。

6从然在她走了之后整个人松懈下来,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他抚额,内心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了的痛苦,内心渐渐滋生的那种感觉他不想承认,绝对也不能承认。

颤着手拿出手机打给姜云蕊,他自己没有现,连声音都是抖的,“够了,够了,到此为止,你说对了,我的确做不了坏人……”

...

“可是怎么办,这个坏人你已经做定了。”她在那头笑。

“你什么意思?”

她问,“从然,你爱上她了吗?”

男人有些急了,开始胡乱的抓头,在原地来回走,“没有的事!不可能!”

“那再好不过。你记住,如果伤害了,就别爱上,假如你要爱上她,这辈子,受伤的就只能是你自己。”

**

项安宁第二天下午出院,回到家又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小伙子了,望着他爹妈可劲儿的笑,很会讨大人欢心。

项默森晚上有个商务宴会,他内心特别想要孟晞一同前往,主要是每次出席这种地方,其他男人不是带女朋友就是带老婆,而他除了以前的助理童睿,身边很少有女人。

这个事情得好好和孟晞说一下,趁着安宁现在睡着了,她也准备睡午觉的时候。

男人躺在她身侧,睡不着,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孟晞睁开眼抓住他的坏手,“你­干­嘛?”

“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呗。”

孟晞侧过身来,面对他。

他笑着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今晚跟我去个晚宴,行不行?”

孟晞故意皱眉,他又说,“不会介绍你跟很多人认识,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我走哪里你走哪里,然后没什么要紧的我们就提前离开?”

“这晚宴重要吗?”她问。

“还算比较重要。”

他说了一些跟他工作有关的事,孟晞认真听着,也算有所了解。

她真的不喜欢那种珠光宝气的场合,富家太太不是比丈夫又做了几个亿的投资,就是比身上的高级定制,今年爱马仕的新款老公又给她预约上了,手上这款梵克雅宝全球限量……不是孟晞不喜欢交际,而是不喜欢跟这些富太太交际,觉得心累。

不过既然项默森都开口了,那就去吧。

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是不可能的,男人也要谈重要事情,去这些场合又不是带着老婆去走个过场。

六点三十从家里出。

去酒店的路上项默森不时打量一身礼服,妆容清淡雅致的小妻子,­唇­角随时随地的弯着,心说他老婆就是漂亮。

酒店宴会厅可谓灯光旖旎,名流富商,大家闺秀,甚至还有甚少在媒体面前露面的政要,这地方给孟晞的感觉就是,一半严肃,一半轻佻。

严肃的那一半自然是谈正经事的男人,轻佻的,就是爱慕虚荣比这比那的那些女人。

孟晞穿着低调,却也华丽,身上的礼服倒不是花时间专程跑到欧洲定制的,但懂行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因为孟晞出席这种地方要穿的礼服,项默森都会派专人给她设计。

其实用不着看她穿什么衣服,戴什么珠宝,项默森桥她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已经很显眼了。

223.他神­色­局促,孟晞没有点穿他

(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优美的琴声流淌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孟晞和项默森从外面进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项默森本来就是焦点,再加上他甚少在公众场合带上自己的妻子,甚至在场大部分人也都从未见过项太太本尊,如今一见,倒由衷的觉得那是个漂亮女人。

今晚许仁川也在。

项默森老远就看到了他,两人打了照面,许仁川那边四五个身着深­色­西装端着高脚杯的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项默森一出现,那些人就频频举杯跟他打招呼。

他点头示意,暂时也不过去该。

和孟晞走在宴会厅里,到处都是关注的目光,他倒是习惯了,孟晞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在她耳边说,“是不是觉得被那么多人盯着不舒服?”

“还好。蹂”

孟晞觉得,既然选择了做他的妻子,连他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自己忍耐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就好。

很多事情也就是一种习惯,有了一次二次,以后的每一次也就有底气了。

“张太太刘太太在那边,上次在香港见过的,要不要过去说会儿话?”

项默森停下脚步,双手握着她的手。

孟晞跟那边几位太太点头微笑,末了收回视线,“你来是谈正经事的,仁川哥那些人在等你,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

他笑,“说好了我会整晚陪你。”

她将他的身体转了个身,往前轻轻推了一下,“快去,我找点东西喝。”

项默森朝许仁川那边走,不忘了回头叮嘱她,“无聊了记得过来找我。”

孟晞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几个富家太太在叫孟晞,年纪都比她大好几岁,孟晞随手拿了一杯红酒笑着走过去。

人生无处不应酬,孟晞在学着如何习惯于这种场合。

刘太太的老公最近在投资什么稀土项目,刘太太说得天花乱坠;

张太太老公在香港又买了一艘游艇,以张太太的英文名命名;

王太太前段时间在瑞士生了第三胎,加入了瑞士国籍,说起国内教育制度来各种不满;

陈太太的丈夫最近拿到了飞机驾照,花了上亿买了架湾流g55o……

问起孟晞,问项总最近在做什么投资,孟晞轻啜了口红酒,微笑着说,“默森工作上的事我不太爱管,他就是比较顾家,不出差不应酬的时候都和我在家带孩子。”

几位太太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略尴尬的开口,“带孩子的事交给保姆不就好了,项总这么闲?”

孟晞答,“他很忙,有时候我半夜起来都看他在书房批阅文件,但是他说孩子的成长过程是有限的,他不能只顾着赚钱,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

远处项默森和许仁川等几位政要在侃侃而谈,面带笑意,目光不时投向孟晞这边,几位太太能从这些微小的细节体会到这男人有多在乎他的小妻子。

财富地位他都有了,按理说他是人上人,做妻子的目光成天围着他转才是,可是眼下几位太太明显感觉到,这位项总太在乎他的太太了。

“项太你真幸福,你家项先生真的对你太好了。”

张太太眼中不无羡慕,那位项总长得英俊,出身又好,这会儿她不免在心里拿自己的暴户丈夫作比较,简直把自己丈夫甩在了身后不知道几条街!

“对啊,我家那位,虽然很舍得为我花钱,但是一年到头难得听到他一句关心,成天就是忙忙忙!”

“男人要个个都做成项总那样,这天底下的女人都该幸福死了,小晞你真是有福气。”

这话是刘太太说的。

孟晞的­唇­离开水晶杯口,视线转向项默森那头,­唇­角渐渐扬起,她说,“他是很好。”

**

项默森和几位领导谈事情谈了半个多钟头,此时孟晞和那几位太太已经找地方坐下了。

在项默森心里,他是把孟晞当自己闺女疼的,眨眼功夫看不到就要找她。

几位女士坐在里三角架钢琴最近的地方,听听音乐,喝喝小酒,聊聊天,那几位较孟晞年长一些的太太对她也都挺好的,告诉她什么点心比较可口,什么西饼比较甜,都把她当成小姑娘,照顾着她,很是随和。

这也得看人吧,假如孟晞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老公,假如孟晞的老公不是项默森……事情就不一定会是这个样子。

项默森过去的时候她们谈笑风生,孟晞笑得很开心,他走到沙后面站住,弯腰,双手按在孟晞的肩上,笑着说,“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几位太太见了他都礼貌的站起来,“项先生。”

“坐吧,不用客气。”

项默森摆了摆手,几位太太这才坐下,他绕到里面在孟晞旁边坐下,手搭在沙上,包围了她半个身子,他说

,“我事情都谈完了,仁川问你一会儿要不要出去吃个宵夜。”

他头上不知道在哪里沾了个闪光的纸屑,孟晞顺手给他捻开,“我吃了点心,都不饿。”

夫妻间不经意的亲昵被众人看在眼里,个个都在心里拿自己丈夫和自己平时的生活作对比,越是比较,心里越是难受。

尤其是项默森还问她许部长邀请她去吃宵夜她去不去!

这些个太太,连自己的丈夫平时也很难约到许部长的饭局,项太太不仅在项先生那里受宠,连许部长那样的人物都会主动开口约她……关键是她说她不饿!

平时在孟晞和项默森生活里很平常的,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在别人眼里那都是非常艳羡的,当然,这些孟晞都不知道。

许仁川给项默森了条短信:你在女人堆里­干­什么!

他回:陪我老婆。

许仁川:你回头,看看你身后!

项默森收好手机果然转了个身,然后,她看见和许仁川站在一起的,那个挂着工作牌,白衬衫黑­色­半身裙的漂亮女人,她在朝着他笑。

项默森脸上的笑意在看见她那一刻就僵住了。

**

Laura此次来内地参加亚洲总裁高峰论坛会,再此盛会之前,她得找机会采访一些重要人物,今晚的晚宴是个很好的机会。

她从香港过来,没想到当晚就能见到项默森。

此去经年,他还是他,还是那个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男人,她却老了。

女人的年龄,从25岁开始,似乎朝着三十岁的门槛迈近,每过一年都多一份危机。

七年前Laura25岁,那时候的她在项默森面前是年轻漂亮的,哪怕现如今三十二岁的她依旧年轻,可在那个人的妻子面前,俨然,从哪方面比起,她都被比了下去。

他的妻子太漂亮,不是那种漂亮得夸张的类型,但是很容易让人一眼记住她的长相,小脸蛋儿,­精­致清秀的五官,笑起 ...

(来­唇­角上扬的样子透着一股子小女生才有的机灵劲儿……这些,Laura身上并没有。

而且,他的妻子在他身边,真是一副随时都需要他保护的模样,这就是男人喜欢的?

她看见项默森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是慌乱吧,这种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出现过的情绪,现如今,Laura看得如此分明。

她在冲着他笑的时候,那笑意里多了一份狡黠。

项默森为什么会慌,Laura不难猜,许仁川估计也都看得明白,那是因为今天孟晞在他身边。

Laura的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对于已婚人士来说,许仁川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没人有权利阻拦她的出现,人家是香港财经杂志的总编,是香港媒体圈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管在香港还是内地,没有人敢得罪她。人家手里那支笔,高兴了写得你人人称赞,不高兴了,搞不好明天你就别出来见人了。

“和仁川哥在一起那位,是不是在看你?”孟晞正好看到了Laura,便随口一问。

“嗯。”

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

项默森站起来,桥孟晞往许仁川那头走,“给你介绍个朋友。”

男人的好记­性­通常都用在正经事上,这时候的项默森,完全忘了自己那晚酒醉在孟晞面前细细掰了好几个女人的名字,其中一个就是Laura。

可女人在这方面相对敏感,当Laura伸过手微笑着跟她握手介绍自己的时候,孟晞轻轻握起她的手,便感受到她脸上那抹笑意的意味深长了。

“幸会,项太太,听说您很难得出席这样的场合,您看我是不是很幸运,这么长时间不来内地,一来就赶巧能一睹您的芳容?”

Laura是纯正的香港人,国语学得不错,但始终还是有香港人平翘舌不怎么分得清楚的口音。

其实说实话孟晞很喜欢她这个口音,觉得很好听。

她用了尊称,看得出她在这种场合的态度还是比较正式的,这让孟晞感受到和一名记着交谈的压力。

“很高兴认识您。”

孟晞礼貌的微笑,在两人握完手的时候,孟晞的手刚放下就被项默森攥在了手心里。

她的注意力在Laura那里,但是,项默森拉着她那只手的掌心有温热的汗意她也是察觉到了。

Laura是个聪明女人,项默森虽然面上在笑,但他那笑容之下一定掩藏着“我不欢迎你”的情绪。

许仁川在一旁站着,他知道之前项默森酒后胡言乱语的事,但不知道Laura这个名字被孟晞记住了,他瞅着项默森,项默森望着Laura,Laura和孟晞对视……几个人各怀心事。

**

“打算待到什么时候?”项默森和孟晞离开后,许仁川问Laura。

“拜托,

我来是办公事,你当我是特意来找项默森?”Laura笑了。

许仁川不吭声,低头点了根烟,“我太了解你,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孟晞本人,以你的为人,你应该不会罢休。”

他这话让Laura觉得很好笑,“我什么为人?”

许仁川瘪嘴,“不闹点事出来不甘心,不看他项默森家里­鸡­飞狗跳你不高兴。”

Laura打了个响指,“哟嗬,仁川你太了解我了,要不我们两个在一起好了?”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已经结婚了。”

“新娘是男的?”

“……”

许仁川吐了口烟,脸­色­难看,Laura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不是gay?”

许仁川瞪了她一眼,“说吧,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Laura摊手,“还不知道哦,我要想想看,是找默森叙叙旧,还是找她老婆聊聊天……”

许仁川皱眉,“别玩那么多花样,你知道项默森狠起来是什么样子!”

Laura拍拍他的肩膀,“安啦。”

**

回家的路上,孟晞脸朝着车窗外,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项默森目视前方开着车。

从酒店出来,两人没有多余的话。

因Laura的空降,气氛颇为诡异,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项默森摁开窗户,点了烟夹在指间,不时的抽一口,拿烟的手搭在窗户外头。

孟晞转过头看他,他正好把烟放在­唇­边抽着,感觉到她的目光,便也扭头看着她。

“怎么了?”他问。

“我可算是又见到你其中一个前女友。”

“……”他无语。

“跟康雪融各有千秋,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项默森你喜欢的女人都有一个特”

“什么?”

他本是不感兴趣,但孟晞话说到这里,忍不住问了句。

“脸型几乎一致,都是鹅蛋脸。”

包括她自己。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又没特定爱好,差点就说了“瓜子脸也不错”,话到嘴边识相的咽了下去。

可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搞不好回去她就会不停地追问瓜子脸都有些谁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先是酒后胡言乱语,跟着就是Laura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简直跟一颗地雷没分别。

“既然人我也都见了,项总您是不是行行好跟我讲讲您当年和她是怎么回事?”

“……”

“不然我心里老是惦记,睡不着觉,失眠导致­精­神不好,内分泌失***绪会很糟糕,倒是莫名其妙跟你脾气你别怨我。”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项默森用几秒钟的时间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打算简要说一下这个事情。

“好多年前了,是在一起过,不就是彼此看着还顺眼,就这么开始了。后来分手就是觉得不合适,不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就这样,没其他了。”

他也不算撒谎,基本上,也就是这个过程。

孟晞望着他眨了眨眼,脸上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

“老实说我以为你不会太在乎我的过去,小晞,老公四年前和你结婚的时候已经三十三岁了呐,感情一片空白也不可能对不对?”

他惯用的循循善诱,孩童般纯真的眼神望着她,孟晞抿着­唇­专注的盯着他的目光,没吭声。

“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他问。

孟晞垂眼,摇摇头,双手抓住他大大的手掌,“我只是……会本能的想起你和别的女人谈恋爱的场景,小小吃醋了一下……”

项默森笑了两声,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傻气,老公是你一个人的老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饶了老公,你知道你不开心,老公比你更难受。”

孟晞往他怀里钻了钻,紧紧抱住他,“嗯。”

...

**

**

这是梁爽来到鲁克沁镇第七天,早上六点,她起床开始写新闻稿。

驻地申请批准的时候,许奈良已经离开将近十天了,这期间彻底的失去了联系。

问过恩施,恩施说她二哥有和家里联系过一次,但情况特殊,联系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电话回来过,爸妈打过去也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梁爽四处打听许奈良那支特.种.部.队的消息,有人知道这支队伍,但也就见过那一次。

当时暴.徒挟持了人质,现场有部队和警察的人,后来暴徒被擒获,部队的人自然就走了。

梁爽大概知道许奈良的部队是驻扎在什么地方,但那里守卫森严,没有办法见他。

她沉得住气,明白他的工作­性­质,不会贸贸然去找他。

再说,两人

现在又不算什么,连一句共同生活的约誓都没有,万一许奈良对她没那个意思,就这么跟了去不是找人笑话吗?

梁爽觉得认认真真爱一个人,可以不求回报,假如有朝一日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在守候他,假如他为此而感动,假如他为此而对她心生爱怜……

梁爽的内心很淳朴,她要的一个男人的感情,只需要这么­干­净纯粹就够了。

跟梁爽一起住的是一个来自上海的女孩子,也是没有结婚,跟她年纪差不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

不过人家有男朋友,这次来这地方男朋友以及家里都很不同意,但她觉得自己的理想是做一名优秀的记者,怎能前怕狼后怕虎?

她说她很佩服梁爽,原话是这样的,“新世纪的女­性­,就应该为了理想勇敢又坚强,梁爽,我要和你结伴同行!”

梁爽汗颜,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男人才来这该死的地方。

要不是许奈良在这里,打死她都不会来,想想和孟晞许念恩施在书店喝喝咖啡上上网那日子,真是爽翻了。

**

晚上十点,孟晞被项默森哄着先去洗澡。

此时项默森人在书房里,拿着手机一手叉在腰来来回回踱步,嘴里冷笑,“采访?你少来这招!你要你跟我助理约时间排期!跟我讲条件?”

男人摁着太阳­茓­,尽量压着嗓音,“Laura,别开玩笑……ok,就当我在怕,这没什么不好承认……”

外面有走动,项默森警觉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对电话那头说,“就这样,你要的采访我答应。”

挂电话之前Laura在那头提醒以及确认,“明天上午十点,在项总办公室。”

项默森很烦躁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换了张表情迎上门口洗完澡穿着吊带睡裙的小女人。

孟晞从浴室出来不见项默森,知道他在书房,便擦着头过来看他。

见他拿着,“是不是还要忙公事?”

他神­色­局促,摊手笑笑,“没有,可以睡了。”

孟晞瞥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他举止反常,也没点穿他,转身走在前头,“快去洗澡,睡衣都给你找出来了。”

224.不管他身边出现了多少女人,也都只是个替代品

( 次日早上九点四十,融信董事长兼总裁办公室。

项默森颈椎病犯了,审阅完那几份重要文件之后坐在转椅了不怎么动,指尖一根烟几乎没抽,要燃­干­净了。

他刚吃了药,小叶问他要不要去趟医院,他说去医院医生也是安排理疗,改天空了再说。

给孟晞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忙没有,不忙的话上去给他捏捏肩膀。

现在是工作时间,他这是假公济私,要不是他人真的不舒服,孟晞根本不会上来,长此以往养成这种坏习惯对他本人影响也不好,再说,孟凡也会在背地里说孟晞。

此时孟晞站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膀,他不老实,没拿烟那只手反过去在她腰上来回游弋蹂。

倒也没怎么放肆,就是闭着眼享受她不太专业的按mo,同时手上占占便宜,身心愉悦。

他没忘了Laura一会儿十点钟要过来,来就来吧,没什么不可以面对的。

孟晞都说了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他还计较什么?

“她那种财经媒体人是不是不能得罪?很有能耐?”孟晞问他。

“没这么夸张,不过和媒体搞好关系是应该的。”

“她做那本杂志在香港很权威吗?”

“是比较权威,排在前三,”

项默森灭了烟,打了个哈欠摁摁眉心,“她其实已经很少出来做专访了,都是她底下的人在做。这次峰会比较不一样,她来内地亲自采访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

孟晞用力给他捏他的肩膀。

老男人一年到头毛病不少,不是胃有问题就是头疼,腰椎间盘突出坐骨神经痛……亲爱的啊,你才三十七岁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她估计要来了,不然你先下去,完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上来查看情况?”他跟孟晞开起了玩笑。

孟晞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弯腰,从背后伸过脑袋吻了吻他的侧面,“我查看什么情况?你话都说成这样了还会留把柄给我抓么?”

孟晞放开他,两人相视一笑。

“采访多长时间?”她问。

“也就半个小时。”

孟晞看了下时间,说,“早上我俩都没吃上早餐,这会儿我们部门不怎么忙,我手上也没什么事,我去对面茶餐厅吃点东西完了给你打包一分回来怎么样?”

他攥着她的小手,点头,“可以来份蟹黄包。”

孟晞先走了,肚子的确是有点饿,对面才开张那家香港茶餐厅她还没去过,趁此机会去尝尝。

她双手揣在工装裤口袋里,从项默森办公室出来去电梯口一路都有员工跟她打招呼。

融信内部管理是比较严格的,人人都得穿公司的工作装,孟晞也不例外。

春夏秋冬四款,女士的设计很漂亮,比如此时春季,白衬衫和黑­色­的九分裤,衬衫身前是褶皱,优雅大气,出自名家设计——那些挤得头破血流要来应聘融信岗位的年轻人,理由很多,其中一个便是融信的工作服堪比国际大牌。

当然,要是你没有过试用期,这工作服是要从薪水里扣的。

孟晞踩着七公分高跟鞋进了电梯,摁了一层,轿厢内金属墙上的女人影子年轻漂亮,扎着马尾,胸前挂着工作牌,妆容­精­致,模样姣好,身段玲珑,连她自己都看不出这是生了孩子当妈的人。

电梯出来经过一楼大堂,工作人员礼貌的叫她孟小姐。

为什么是孟小姐而不是项太太?这跟融信的规章制度有关。

现如今孟晞所在的mF已经归属融信,她已算是项默森的非直接下属,公司本来是规定员工不得谈恋爱和结婚,但孟晞和项默森属于情况特殊,工作交集也少,所以她进出融信大厦是无伤大雅,但是在称呼上也就比较讲究了,工作时间内,没人会不识趣的上前叫一句项太太。

项太太眼下手头没有要紧事,下来吃个早餐,一路和工作人员打招呼,很是随和亲民,公司的人都喜欢她。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看见前方来人,停下了脚步。

Laura很守时,不迟到也不会早到,她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不会浪费一分钟。

她看到孟晞,脸上露出不明深意的笑,一步步走近了她。

“项太太,真是巧啊,刚到就遇上您了?”

Laura瞥到孟晞胸前的工作牌,笑道,“怎么,给自己老公打工的感觉如何?”

孟晞也笑,“感觉良好,不会吃亏。”

她简明扼要,却没有一定疏离的意思,虽然她不喜欢和Laura讲话。

Laura看了一眼她手上那枚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腕表,对孟晞说,“要是项太太不介意,稍后一起喝杯咖啡?”

“不是我介意,而是我还得工作。”

今天孟晞本来不忙,倘若约她喝咖啡的人换成梁

爽许念恩施她绝对应下了,但这人是她老公的前n任,总觉得笑容虽美,但来者不善。

孟晞这话很明显就是拒绝了,但Laura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说,“我想你应该对默森跟我以前的事比较感兴趣。”

“……”

“或者说,可能你会比较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在一起,又怎么分手的。”

Laura脸上平静沉着的笑意深深击垮了孟晞心头最后一丝理智,她话说得这么直白,孟晞本就在乎项默森,此时此刻要说她对Laura嘴里说的一点不感兴趣她自己都不信。

“项太太,现在我要上去完成我的工作,如果您的工作可以先放一放的话,等我半个小时,”

她靠近孟晞脸部,在她耳边低声,“我会告诉你,默森他喜欢用哪一种牌子的避.孕.套。”

孟晞的脸红了,这跟脸皮薄没关系,是Laura这话很明显是在激她,她皱了眉,心里憋着怒气,脸是憋红的,不得不以敌对的目光看她。

“噢……”

Laura要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皱眉敲敲自己的脑门儿,“我真是笨,你们都有小孩了,他要和你生小孩的,怎么会用那种东西?”

孟晞揣在裤兜里的手,攥成拳,眉头又紧了几分。

Laura说着就笑着紧了电梯,孟晞在原地瞧着她,门渐渐合上,她跟孟晞挥手的样子在门缝里渐渐消失。

孟晞转身,深深呼了口气,她得好好调整自己的情绪。

婚姻中也许会生很多意外,但只要能确信丈夫在和你结婚后忠于你一人,他的过去即便对你而言很不堪,在没有影响到你正常生活的情况下,可以原谅。

孟晞抱着这种心态,去面对项默森过去不太单纯的感情世界。

在Laura进电梯之前,她说,“我在对面的香港茶餐厅。”

**

小叶在秘书处和几位姑娘对数据的时候,外面有 ...

(人敲门,说是预约了今天采访老板的人到了。

小叶放下手里工作,出去迎接。

Laura坐在会客区真皮沙上,小叶过去的时候,她正在低头翻阅手里杂志,手里点了根烟,不时的抽一口,举止间风情十足。

并且,她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小叶看不出她的年龄,说只有二十几岁,似乎表情里的成熟稳重又不太像;说她三十几岁,皮肤又白又细腻,也不像。

这位漂亮记者,她亚麻­色­及腰大卷,穿着端庄­干­练,眉目冷清,应该不是个好接近的人……小叶不由得把她和项太太作比较,她打心里的还是喜欢项太太那种平易近人的女­性­。

“覃小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Laura中文名叫覃蕴仪,典型的香港人名字。

“没事。”

她灭了烟,笑着站起来,跟小叶握了下手。

“项总今天有些不舒服,一会儿您采访的时候如果他坚持不了,希望能尽可能挑重点的说。”

小叶不了解这名记者与项默森之间的渊源,她只考虑自己老板的身体状况。

她这么说,Laura笑了,“你是他助理?”

“对。”小叶点头。

“回头一定在他面前表扬你。”

Laura拍拍她的肩膀,大姐姐的架势,小叶汗:“谢谢……”

敲了门,里面的人喊了请进,小叶给她开了门,“您请进。”

Laura进了项默森的办公室,小叶先离开。

项默森人坐在办公桌里头,此时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似笑非笑望着进门的女人

Laura随手关了门,并不拘谨,见老朋友似的跟项默森打招呼,“he11o默森。”

项默森示意她坐在他办公桌前方,她坐下便说,“我在楼下碰到你老婆了。”

见他桌上有一盒烟,不客气的拿过来抽出一根,用他的打火机点上,双腿轻叠,笑着抽了一口,烟雾从她嫣红的­唇­边渐渐溢出,“这么多年了你的习惯还是没变,贵的烟不抽,国外的烟不抽,就爱这一口利群……”

项默森抿着­唇­,不开腔。

Laura在其他人面前不这么随­性­,但项默森太了解她了,她私底下就是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女人,不做作,不矫情,不让人讨厌。

她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两人面对面,Laura可以望着他那张俊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回忆他们之间不算长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的项默森,眼中的深沉不及现在,几年后岁月带给他的除了眼角不易察觉那几缕细纹,还有一个好妻子,以及,他的好妻子给他生的孩子……

昨晚Laura和许仁川谈了许多,她很平静。听说他婚后过得很好,听说现在的生活他很满足,听说他有了个儿子……Laura纵使现在不爱他,但是当初交付给他的感情太过

深刻以至于现在看他幸福,内心会有不甘心这是很正常的。

况且,有些男人一旦爱过,就真的很难再去爱别人。

“嗯,她今早没吃早餐,说去对面那家港式茶餐厅。”项默森就她第一句话给予回应。

“我记得你吃菠萝包一定会点一罐可乐。”她说。

“那个时候年轻,爱好比较特殊。”

项默森三十岁之后就不太爱吃甜食,年轻时很多的习惯也都变了。

比如,健身方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游泳,电影也不怎么喜欢看了,心浮气躁的时候会练上几个小时的毛笔字,以前工作之余会和朋友喝上几杯,现在朋友间的应酬几个月才会有一次甚至更久……以前对女人没什么要求,看得顺眼,上.床不恶心就可以,后来的后来,也就只有安静的不多话的女人能吸引他……

其实他的改变应该是从二十七岁开始的,那一年他遇到了孟晞,那一年他第一次在脑子里描绘过自己妻子的模样,那一年他甚至开始幻想假如他的妻子是她,那么婚后他们的日子应该是什么样子……

“你老婆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过吗?”她笑着,明知故问。

“知道又如何?你认为她那么蠢,会介意?”

他说这话看似平静,其实内心一点不平静,孟晞介意不介意他实在拿不准,昨晚倒是交谈甚欢,那是在她和Laura没有交集的情况下。

“她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是项默森,我看人还是比较准,你老婆一看就是传统的中国女人,除非她不知道,要给她知道我们俩在一起整整一年甚至我对你的很多地方了如指掌,她不在意我跟你姓!”

Laura悠然自在吐烟圈,眯着眼,“项默森,我要找你麻烦你拿我没办法。”

他冷笑了几声,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大可以试试。”

Laura瞅了他一眼,这男人的语气有些渗人,她其实心里是害怕的。

怎会拿她没办法,他项默森有权有势,搞不好哪天动动手脚就让他们杂志社停刊,这不是不可能……

Laura因他那句“你大可以试试”背心冒了虚汗。

她在他的烟灰缸里戳灭了烟,拿出手稿,“项总,我们的采访可以开始了吗?”

“你长话短说。”

“你总得配合。”

Laura开始工作,项默森还是比较配合,不过一旦涉及私人问题就喊过,Laura知道他的为人,有关家人的,他一向是止口不提。

**

孟晞坐在靠窗的卡座,点了几样点心,给项默森点了蟹黄包,让服务生在她走的时候给她打包拿过来。

项默森很多习惯都是在香港呆久了留下来的,比方说,有时候早上他比较闲,就会带着孟晞像香港人那样去茶楼喝早茶,此时的孟晞在想,那时候项默森和Laura在一起,是不是也会这样?

孟晞不知道他究竟有过多少前任,类似于Laura或是康雪融这种,假如一个又一个的,都像这样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并且不怀好意,以后遇到这种事她又该如何处理?

半个多小时后,孟晞那杯­奶­茶已经凉了,Laura采访完项默森过来找她,她已经付了帐,拿着项默森的蟹黄包要回公司去了。

“项太太,再坐会儿。”

Laura在她对面坐下,孟晞本已没了耐心,又觉得这么走了Laura必定不甘心还会找她下次,不管接下来会怎样,她也都只有硬着头皮坐下来。

“老实说,我并不想知道你们俩以前怎么回事,就算是在一起过,那也是在结婚之前,你没必要来告诉我。”孟晞说。

“我只是想……以女人的立场,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可我和你一点都不熟,既不是朋友,并且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你心里想什么我并不想知道。”

“五分钟,只要五分钟。”Laura眼中恳求。

...

(孟晞望着她许久,叹气,“你说吧。”

“允许我抽支烟吗?”她问。

孟晞点了头,她便从自己包里拿出了烟盒和打火机,一边熟练点烟,一边说,“做我们这行的,压力比较大,所以……”

“理解。”

她笑,“理解就好。”

­唇­边吐出烟雾的样子是妩媚的,是妖娆的,Laura是个让人见过就很难忘记长相的那类漂亮女人,孟晞这么认为。

“我和他七年前分的手,当时,是他回内地的第三年。”

Laura开始回忆,隔着中间烟雾,孟晞看到她眼中忧郁。

孟晞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听到什么,也都当做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纠结。

“之前几年,我追得很辛苦……也不能完全算是追……我这种女人,还是比较清高的,项默森太难搞了,从我

入行知道有这个人开始,就一直想要拿到他的独家……独家拿到了,我就想拿到他那个人了……十年前他把工作重心移到内地,但几乎一年还是有一半的时间呆在香港的。

那时候为了接近他,为了得到他,我努力拼命的要成为香港财经圈最优秀的记者,后来我做到了,花了三年的时间……项默森这人很现实,我想,要不是因为我对他有点利用价值,一开始他不会答应和我约会的……”

她弹了弹烟灰,孟晞就这么看着她,不一言。

她笑,对孟晞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居然跑来跟你说这些?”

孟晞摇头,“或许你想把我当做你的倾听者,并且你觉得,我很适合。”

她垂眸眨眨眼,遮住了眼睑下方那一抹哀怨,“其实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但是我把他的开心理解错了,男人的这种开心,多半是建立在彼此自由、没有负担上的。

他和我维持着那段关系,这期间没有找任何女人,这让我误会了他对我是一心一意甚至一生一世。其实是我没把他看透,他项默森哪怕没把感情当回事,但是他从不滥.交,不会在有一个女人的情况下还会跟别的女人保持这种关系。

所以我开始问他结婚的事,这一问,就触到他的底线了,他说要和我分手,说我们到此为止,那天四月一号,我以为他跟我开玩笑,直到他的司机打电话告诉我说项先生本人已经在内地不再回香港我才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我有什么错呢?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和他天长地久?不就是要和他白头到老?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并没有对我动过半点心,分手分得如此决绝,让我看清他冷血的真面目。”

****

ps:我们的文估计是没有番外的,尽量正文写完,就算有番外也不会多(假如太长太多好几十万字的番外不如开个新文写对不对。。)

225.放下了手里的枪,将她推倒在那堆枯草上

( 说到最后,她苦笑着问孟晞,“你们认识多少年结的婚?”

孟晞细数,从他们俩在珠宝展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们俩认识的时候,我十六岁,整好十年了。”

Laura闻言一怔,“十年……”

她可以推算,当时她和项默森并没有开始,当时融信已经慢慢从香港移到内地,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项默森遇上了他的妻子,如果那时候他开始爱了,那么后来的岁月里,不管他身边出现了多少女人,也都只是个替代品??不,连替代品都算不了,顶多,也就只是他男人寂寞空虚的时候需要用来打时间的东西罢了。

Laura心里隐隐作痛,­唇­有些颤,“你们结婚,是什么时候?”该

孟晞知道她想知道什么,虽然心里觉得项默森可恨,到底也是自己丈夫,也是向着他的,“覃小姐,我们四年前结婚,但是两年前,他告诉我他已经等了我八年,从我们俩见面第一天开始,他心里已经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了。”

她看着Laura双手缓缓捏成了拳头,指关节在泛白,“sorry,可能我不该说这些,但是他毕竟是我丈夫,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不管他对你有没有认真,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没有给过你承诺。蹂”

Laura一直不敢抬头看孟晞,越来越觉得自己来找她是在自取其辱。

“你今天来找我目的很明显,你是想让我不舒服,坦白的告诉你,我已经不舒服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可无论如何不管今天你有没有来找我,他项默森在我之前有过别的女人这是事实,你不来找我,或许说不定哪天还会有别的女人呢。

我只能习惯,并且接受,要是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了,还如何做他的妻子?

覃小姐,项默森口中的你很­棒­,你很优秀,除开你们之间之前的关系,他个人是很敬重你,不然也不会给你专访的机会。

昨晚你在电话里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全都跟我说了,今天你能去他办公室不是你威胁得逞,好歹相识一场,做不了夫妻,不代表恩情全无,你的工作,在他能力之内他会帮忙。

以后希望你不要来找我了,你也看到,我不是什么高调张扬的女人,我也就图个安稳,清净,我和项默森就是这世界上再平凡不过的一对夫妻,不希望他人打扰,覃小姐,但愿你能成全。”

“我爱他。”她说。

“爱项默森的人不止你一个。”

孟晞已经站起来,手里拿着打包好的蟹黄包,“有的成了疯子,有的成了偏执狂,有的生不如死……覃小姐,你应该不会成为其中之一。项默森是被你们在心里神化了,在我看来他跟普通男人没有区别,他也有缺点,他也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在家里大吵大骂没有风度,”

她走出位置,走到Laura跟前,“尤其是,刚才你对我说的那些让我更看清了一点,我心目中有情有义的男人,也有没有良心的时候。”

Laura舔舔­唇­,笑,“你会怎么样?”

孟晞也笑,耸肩,“能怎样?他是我丈夫,他不可能十全十美,大多时候我会包容他。”

孟晞跟她说再见,在她走后,Laura望着她的背影站立许久,终于是摇头苦笑:不是来找茬吗?怎么感觉难堪反倒是自己?

**

十一点钟的融信董事长办公室,项默森这顿早餐吃得晚了

桌上摆着孟晞从餐厅带回来的蟹黄包,已经有些凉了,孟晞站在他面前,双臂轻轻环在腰间,不动声­色­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此时项默森坐在自己位置上,丝毫未动,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审视孟晞,两人对视,片刻后,孟晞抬抬下巴,“吃啊,你吃啊。”

他点头,懂事的像家里的皓皓,伸手拿起一个蟹黄包咬了一口,然后说,“味道不错。”

孟晞瞪了他一眼,不错吗,不是已经都凉了吗?会不错?

男人心里清楚得很,准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得罪了她,前后不过一小时,怎么情绪变化那么大,之前还亲亲我我,现在明显是带了怒气回来。

一格蟹黄包一共四个,项默森在孟晞的注视下花了几分钟吃完了,然后起身,想要自己出去倒点水喝。

谁知孟晞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他抬头看她,坐在原位没动了。

两人彼此对视,换了以往目光传情传着传着就传得出火来,眼下情况不一样,项默森一个大男人居然心有胆怯,到后来甚至目光闪躲不敢直视。

僵持了一分钟,孟晞放开了他,双手揣回工装裤口袋,转身往门口走,“没事了,我回办公室。”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

孟晞走后不久,男人自己参透了个中缘由,拿起手机找到了Laura号码打过去,张口就骂,“你是不是找她去了,我警告过你……”

“stop!”?

对方很冷静,打断了他的话,“项总,我是去找你老婆茬了,是我太低估她,太高估了自己,我想让她不爽,结果我自己不爽了!”

“……”

“啧,我居然愚蠢到了这种地步,能嫁给你项默森的女人没点能耐怎么驾驭得了你?就这样,江湖再见!”

Laura挂了电话,项默森拿着手机僵在原地,懵了。

这个孟晞,她到底是多有能耐?

中午十二点,下班时间。

小谢和同事相约出去吃午餐,问孟晞去不去,孟晞摆摆手,说是不饿。

人都走了,她关好办公室的门靠在转椅里闭目养神。

心里很不痛快,明明在Laura那里她是稳赢了,可就是不高兴,不对劲,自打和她交谈之后,到现在整个人都跟消化不良似的难受。

外面有人敲门,以为又是部门同事,她闭着眼睛说了句,“我不饿,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跟着就没了动静,几秒后,在孟晞以为那人走了的时候她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一睁眼就看见白衬衫黑西裤一身整洁的英俊男人站在门口。

她愣了愣,保持那个姿势瞧着他。

男人随手关了门,双手揣在裤袋里缓缓走向她,“项太,陪我出去吃个饭,赏不赏脸?”

孟晞道,“你一个小时前才吃的蟹黄包,会饿?”

他撇­唇­,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那是早餐,一日三餐要认真对待。”

“你要认真对待你就去对待,我不想吃。”

孟晞少有的暴怒样子,此刻在他眼里五官拧成一团,已经没了往日的斯文理智,比起以前的多次吵架,这时候她的脾气最坏。

项默森安静的站在她旁边,孟晞说话时已经站起来了,等到她说完,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失态,这样的她是不体面的,因为薄怒,因为自知失控,脸颊泛起些许红,项默森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眸 ...

(中。

“有什么不高兴说出来。”

男人拧着眉,心里同样有怒意,倒是能控制着不朝她火。

这种时候要是连他都失控,这场架是吵得在所难免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死你要让我死得明白。孟晞你已经很多次这样了,对我有意见你绷着,脸­色­拿给我看完了,脾气朝我过了,到最后才现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孟晞往前一步,蹙眉抬起下巴仰视这高大的男人,“你真不要脸,你太不要脸了!”

他抹了一把脸,“莫名其妙!”

“项默森,到底是我莫名其妙,还是你自己品行不端?你有没有良心,那样对一个爱你的女人你能心安理得吗?”

“她妈的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凶什么凶,你跟我凶什么啊!”

项默森突然大声,孟晞更气愤,狠狠一推把他推到办公桌边缘,项默森火了,一把拽着她细细的手腕子,“这是公司,别在这儿疯,有什么要说的回家去说!”

“说你妹!”

孟晞甩开他,这算是脏话了吧,她说了脏话,说得项默森一惊。

“你就是不要脸,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但你不要脸这是事实!”

孟晞脸红脖子粗的,转身背对了他。

她气得肩膀在抖,项默森怎么能这样,虽然他现在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一个很有担当的好男人,可他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一点点浮上水面之后,孟晞对他所有的好评价到最后只演变为了一个字:渣。

“你们谈了多久?”他平静的问。

“没多久。”?孟晞不肯看他一眼,语很快,语气里是不耐烦,是烦躁。

“都怎么跟你说的?”

“你可以自己再讲一遍,我看看你俩说的是不是一致,”

她终于肯转身看他,脸­色­并不好,­唇­角一抹讥诮,“如果有出入,让我来判断一下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项默森笑起来,不疾不徐的,­干­脆拉过她的椅子坐下。

悠哉悠哉的点了根烟,烟雾四起,孟晞在他对面倚着办公桌边缘,两人现在如此对峙,似乎有点解不开这僵局。

项默森根本不急,垂眸抽烟,睫毛扇动,他叠起双腿一手拿烟一手撑在办公桌上的样子很­性­感,就是这副­性­感模样,不知道害得多少女人为之痛苦。

“她是一名菜鸟记者,很幸运,有一个肯培养她的上司,所以当时我出席的很多个商务宴会都会遇到她。

她这个人有很勤奋,为了拿到我的独家采访,被公司保安拒绝多次,甚至有一次差点叫警察抓她,但是她没有放弃。

这人跟我当时在国外那股子倔强劲儿很像,理所当然的,她采访到了我,这样就算是认识了。

她花了一年时间坐上了她上司的位置,在当时香港媒体圈已经有了很大名气。我和她在一起,一是觉得看她顺眼,她不惹人烦,也不会对我有所要求,二是她让我以及我的公司在香港树立了很好的媒体形象。

那时候许仁川总是说,有了她,融信几乎不需要公关。

但是我从没想过结婚这种事,就算要,对方也不可能是她。你知道的,十年前我已经遇上你了,她出现在你之后。你要说男人这种行为是没有道德我不能否认,但是我不能和她结婚就是不能,一开始我就和她说得很清楚,是她自己没有认真对待。”

项默森默默的抽烟,回忆起那段日子,孟晞见他脸上并无一点羞愧,相反,看他那样子似乎这种事在他们男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孟晞听他说着,他口里的各取所需和孟晞想的男女关系并不一样,孟晞这种传统的女人,在她看来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就是不道德的,就是耍流~氓。

“你来说说看,我和她说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项默森眉心紧皱,又点了根烟,目光深深盯着,孟晞。

孟晞不吱声,见见站直了身子,注视着他好一阵,然后走到窗户边,“她说她提起结婚的事,你就直接谈分手。”

“是这样。”

他深深吸了口烟,点头承认了。

“你真的是很不要脸。”

孟晞语气不重,却是一点不客气的骂他。

男人起身走过去,和她并排站着,冷笑,“你再怎么看不起,我也是你男人,你没得选!”

“不觉得于心有愧?”孟晞问。

“我可以不回答你。”他说。

孟晞转过身来双手扯住他腰间的衬衫布料,“项默森你就是这么的没有人­性­吗?”

“男人和女人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本来就不一样,想法不一样,观念不一样,以至于很多时候看待问题的严重程度也不一样!”

“所以你觉得当一个爱你的女人陪在你左右,对你而言就只是随随便便开始一段­性­~关系?”

“你还没完没了了!”

项默森不想再和她继续讨论这件事,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他就是有生~理欲~望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是活在现实中的男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他既没有被女人伤害过,又没有跟什么女人深刻相爱过,他没有任何理由要为谁禁~欲。

他一个成功商人,说他不卑鄙没人信,说他品格高尚没人信,他要是真真的是正人君子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当事实摆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现实和残忍。

孟晞看着这个自己在恍惚间似乎不怎么认识的男人,思维又要跳到四年前结婚那晚。

其实她应该很清楚项默森的为人,他的深情,是对自己的妻子;他的责任感,是对自己的家人;他的义气,是对自己的朋友。其他皆路人,他没有必要为谁而善良,为谁而高尚。

今天孟晞了解到的,是项默森对待女人时的冷血,而他拥有如今的商业帝国,谁知道他背地里又­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孟晞觉得是自己傻,不管他项默森在外如何­阴­险狡诈,他对她是真的这不就够了?揣度的太多,计较的太多,只会让自己深陷沼泽,背负负担。

项默森这会儿语气很冲,瞧他那样子,言下之意是孟晞要再在这件事情上跟他掰扯不清,他极有可能翻脸走人。

以前吵架他又不是没有离家出走过,那次孟晞给贺准捐血,他真的是半个月不回来见她。

这个男人脾气上来了事情会闹得很严重,谁知道这次要真的跟她杠上了又是多久不回家?

心里极其不痛快,说到底又不敢真和他来劲:不管他项默森以前又多坏,和她结婚后是真的对她一心一意。要是孟晞真要求他过去三十几年一个女人都没有,那确实是苛刻了。

既然如此,那他以前和谁交往,如何交往,又跟她有几毛钱关系?

...

( 办公室里极其安静,在项默森闷闷的吼了她一句之后。

孟晞什么都没有再说,也不再伤春悲秋,就站在那里,眺望远处建筑。

融信所在位置是c市金融中心,整幢大厦一共二十七层,这里是顶层,可以看尽这座城市大片面积,大都会快节奏的风景收入眼底,此时此刻孟晞心里百般滋味。

对女人来说,她何尝不是站在了人生的顶峰?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不管自己需不需要努力,已经是被大多数女人仰望的了,她还需要再奢求什么?

可她明白一个事实,要不是因为太爱他,又怎会纠结于他的过去,包括他的行为,他在别人心目中的样子,他是不是她所想的完美的一个人……孟晞都很在乎。

项默森这种时候要是能看穿这个女人这点单纯小心思,他就不应该生气,可城府再高、再聪明的男人也不一定能时时洞察女人的内

心。

抽完烟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然三十几岁了,终究是富家少爷,时不时的那点少爷脾气就出来了,骄傲得很,不该低头的时候绝不低头。

孟晞由着他一声不吭的离去,在办公室呆不了了,拿了包从公司离开。

**

潮湿的山洞,四处都是青苔,周遭吵杂的人声……

梁爽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她双手双脚被捆着,已经两天没有进食,全身毫无力气,可她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还没见到许奈良,不能死。

暴~乱分子站在山洞口,里头的人质有老有小,梁爽是其中一个。

被捆在梁爽身旁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昨天,她被那些混蛋带过来的时候全身衣服已经撕碎。

估计是绑~架的途中太过不配合,才会彻底惹恼了那些人。

梁爽不知道她被几个人玷~污了,她被弄到这里到现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其他人在想办法如何逃,而她估计已是生无可恋。

在这样的情况下,梁爽有心理准备,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跟这个姑娘遭遇一样的事情,但她很理智,无论生了什么事,一定得活着。

她不止一次的试图开导那个女孩,想着,她要是能开口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两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坐在一对枯草里,梁爽机警的看了看外头,此时那些暴~徒在外面拿枪站着,没有注意到她这里,她小心翼翼往那个女孩子身边靠过去,极小的声音对她说,“不要放弃,会有人来救我们。”

那姑娘目光呆滞,视线朝下,见她依旧是不吭声,梁爽又说,“你要相信我,那些欺负你的混蛋,一定不得好死。”?“你,你们在说什么!”

门口一个暴徒走进来,走近了梁爽,梁爽心里一紧,望向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穿着防弹衣,双手握着枪朝她走来,那枪杆子朝梁爽胸口狠狠一戳,疼得她咬紧了牙关,不敢出声。

男那人审视梁爽许久,突然蹲下来。

梁爽心跳大乱,他的手已经攫住了她的下巴,“长得很漂亮,有男人了没有?”

这时,山洞里所有的人质都大气不敢出,盯着梁爽这边。包括之前被她开导那个女孩。

梁爽怕得脸­色­白,牙齿都在打架了,那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邪恶,放下了手里的枪,将梁爽推倒在了那堆枯草上。

226.每个人都有一段倾城之恋

( 梁爽想起第一次见到许奈良时的情景。

那天她和孟晞去买宵夜,在步行街那家很出名的大排档,当时孟晞和项默森之间有点问题,许奈良在中间试图调节,梁爽从见他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很好的人。

梁爽的父亲是军~人出身,她的大堂哥也是海军,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收这种氛围熏陶,梁爽打从懂事起就有一种军~人情结。

其实她接触的军人也不少了,父亲的战友,父亲战友的儿子,大堂哥,大堂哥的哥们儿……很多很多,那种喜欢和喜欢许奈良是不一样的,见到许奈良那一刻,梁爽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此时此刻,她好比砧板上的­肉­,身上的男人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了,她的衣服被他粗鲁的扯下去,跟着是她下半身的判裤蹂。

被要挟的人质那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抗。

梁爽两天两夜滴水未进,早就没有力气,喉咙­干­涸的甚至呐喊不出一句,当那个男人压在她身上,肮脏的手伸进了她的内~裤,梁爽全身颤抖的闭上了眼睛该。

脑子里全都是许奈良微笑的模样,各种场景转换,他们在一起的短暂的美好时光,犹如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脏。

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梁爽是个坚强的姑娘,从小父亲教育她不能轻易流泪,不管毕业后找工作有多困难她都没有畏缩,只有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男人的那个地方被异物刺入,紧绷的疼,双~腿紧闭,被那人狠狠分开,梁爽不受控制的开始挣扎,开始哭,哭出了声来,声嘶力竭的,在用身体里最后的力气对抗。

当那个男人狠狠拽住她的脚踝要把她拉到身下的时候,她往脑袋后方使劲的退,力道太狠,撞在了那块石头上……

梁爽眼冒金星,周遭的人质在这一刻也不知是被这场景彻底震怒还是良心现,也不管歹徒有没有枪了,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梁爽听到枪声,她眼睛花得看不清四周,只当是所有歹徒都从外面进来了。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时间里,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子熟悉的力量抱起来。她想她是疯了,居然看到许奈良……

**

医院。

许奈良一身迷彩服皮靴从医生那里拿了报告出来,径直回梁爽的病房。

姑娘受了惊,外加几天没进食,这时在打点滴。

手里的报告清除记录着梁爽没有被侵~犯,许奈良心里松了口气。

其实那种情况,万一梁爽真有个什么好歹,他是完全不计较,就怕她自己有心理负担。

这就对了,没有任何问题,她还是好好的,也不必担心她想不开。

在山洞里现她的时候她身上几乎没有穿衣服,腿边还有血渍,许奈良问了医生,医生说估计是暴徒弄伤了她,但是女孩子最宝贵的那样东西幸运的没有碰到。

许奈良回到病房,在她床边坐了一阵,看点滴滴得过快,怕她会有不适,起身给她调慢了些。

梁爽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缓缓睁开眼,这一觉似乎睡得太久了,睁眼还觉得不适应。

当她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许奈良见她醒来,笑着弯腰看她,“真能睡,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梁爽嘴巴很­干­,而且很久没吃东西,又在输液,她知道自己嘴里一定有难闻的味道,所以不敢张嘴。

只是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许奈良拉过椅子再次坐下,对她说,“二十六个小时还有多!”

梁爽看了他许久,缓缓伸手拽住他一只手,许奈良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在梁爽拉住他的手时,反手,将她那冰凉的小手攥在掌心里。

梁爽眼眶红红的,似是想要说点什么。

许奈良明白,脸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放心,他没有把你怎么样。”

她怔怔的,一直没有吭声,直到许奈良说“你很好,都过去了,有我在”的时候,她慢慢坐起来。

许奈良在她身后点了个枕头,一边问她,“要不要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她摇头。

许奈良又说,“他们知道你被绑架了吗?”

她又摇头。

然后许奈良笑了,“那就好。”

梁爽抿着­唇­,目光没有离开过他,许奈良心说这姑娘是不是以为他骗了她?

于是他在床边坐下,把刚才那张报告拿给梁爽看,“爽爽,你没有被侵犯,我不是骗你。”

当梁爽看到白纸黑字写着那几个字时,眼泪涌了出来,也不顾手上还扎着针,就这样抱住了许奈良。

“好了,没事了……”

许奈良心疼的安抚着她,他的语气有多温柔,梁爽就有多心酸,到后来嚎啕大

哭起来。

男人也知道她为了什么而来,要不是来这破地方,她会受这些委屈?

他心里是自责的,从理智上讲,她觉得梁爽这次的任­性­行为是不对的,一想到这里,他没忍住对她说教。

“后悔了吗?”他严肃的问。

梁爽一个劲儿的点头,泪水吧嗒吧嗒的,末了觉得不对劲,又开始拼命摇头。

他哭笑不得,戳她的脑门儿,“都这样了还不后悔?”

梁爽低头,不答。

“你说你要见我,等我回去不就能见到?我在这里又不是长年累月,总也有回家的时候。梁爽,你是个大人,不是十几岁不懂事的学生,这种行为不仅不理智还很愚蠢,你要我如何说你?”

许奈良教训归教训,声音还是温和的,梁爽第一次听他这么严厉的说话,一边喜欢着,一边又害怕着。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嘴里太­干­压根开不了口。

许奈良拿过水杯,让她喝了好几口,这才让她能说第一句话,“许奈良,每个人的恋爱,也都是一段倾城之恋。其实我很庆幸,我和你毕竟是有缘分的,因为有缘分,所以你能多次救我于危难当中,别人也许会说我这是侥幸,可我宁愿当做,命中注定。”

他一直在笑,觉得这姑娘幼稚极了。

什么倾城之恋,要真给她吃了大亏到时候一定要死要活了,现在在这里说这些好听的,完全就是文艺青年不知人间疾苦的一番说辞。

谈恋爱要谈,日子总也要过。就这么大老远跑来为了遇见他,根本就是胡来!

“还渴不渴?”他问。

梁爽说不渴,他便放好了杯子,面对面的认真望着她,他说,“梁爽,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角­色­?”

她脸很红,却依旧勇敢,原本凉凉的手在他掌心里变得温暖。

她对他说,“很重要的角­色­,也许你不知道,很久以前那就在那个很重要的角­色­了,没人 ...

(能替代你。”

他点点头,末了又问,“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从来不说?”

“有机会,不一定是对的机会,虽然我这个人有时候挺没大脑,但是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我还懂得。我拿不准你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人?或者,这个不错的人就是适合你的人?

我知道你好,知道你­性­格好,为人好,但我接触你的时间不多,还谈不上了解。

我怕我贸贸然对你说了那些话,会让你觉得这个女生很不识趣,所以,我需要更好的机会。”

听她一番歪理,许奈良没忍住笑,“那你现在是病人,病人为大,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听着。”

梁爽想了想,盯着他墨黑的瞳仁说,“许奈良你亲我一下。”

这话说了她就后悔了。

天啊,她几天没刷牙啊,嘴里臭烘烘的,一定让他嫌弃死了……心里一番纠结,正打算说“还是别亲了”,就在这时候,许奈良按住她的肩膀,往前靠,吻在了她­干­裂的­唇­上。

一个很­干­净很温暖的吻,梁爽睁着眼睛,他却是闭着眼。

梁爽能看清他黝黑皮肤上细小的毛孔,又长又浓的睫毛啊,挺拔的鼻梁……当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窝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粗糙的迷彩服料子蹭在她的颈部肌肤……她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

这个吻持续时间有点长,许奈良顾及她左手扎着针,动作很小心。

完了之后看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鸵鸟样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还知道羞?跟一个男人都还没有正式约会就要求人家吻她,这事儿就你­干­得出来!”

“……”

“明天跟我籦sp “呃?”

梁爽再次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他。

“呃什么呃,我已经完成任务可以回去了,难不成你还想留下参观一遍库尔勒美丽的风景?”

“不要不要不要。”

梁爽分明就是为男人失了心智的傻样子,许奈良看着她就想笑,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面对面瞧了她很久,笑着说,“回去我们先看场电影如何?”

梁爽的眼睛瞬间笑弯成了月牙,“这简直是太好了。”

**

项默森一脸两天没回家,每天离开公司就去了项璃那里。

每晚孟晞跟项璃通过电话之后,握着手机在窗前站很久才去睡。

她没打算叫项默森回来,革命靠自觉。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观念问题,她没理由要计较他的过去,他更没理由因她的计较而跟她置气。

项默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肚­鸡­肠?

其实他哪里是小肚­鸡­肠,明明就是后宫起火他怕自己灭不了。

晚上九点,穿着拖戏在许仁川书房走来走去,一方面很想回去搂着孟晞睡,一方面又怕回去之

后几句话不对搞得气氛尴尬。

“从来没有这么难搞过,这两天晚上我压根就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气势汹汹质问我的样子,什么时候孟晞变得这么恐怖?!”

男人指尖夹着烟,皱眉,自言自语一般。

许仁川手上事情多,没工夫理他,不时的抬头看他一眼。

“那我过去谈恋爱就谈恋爱了,我三十几岁的男人还不能有恋爱史?那她以前不也和梓……我就是不明白她孟晞跟我吹胡子瞪眼的就是为了跟一个不相­干­的人打抱不平,现在我在她那里居然还作风不正了我……结婚结婚你说我要那么轻易就跟谁结了婚哪还等得到她?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足……”

“好了,你不要在喋喋不休了!”

许仁川受不了他,整个一更年期综合症患者。

合上笔记本从书桌里走出来,晃了晃酸疼的脖子,一边说,“自己今晚自觉点回去,这是你的问题,难不成你还想让她来哄你?”

许仁川说这话嘴里满是嘲笑,项默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出来,“哎你说我要是半个月不回家,她会不会追过来拿刀了结了我……”

许仁川:“……”

项璃在外头热了牛­奶­给许仁川端过来,没她三哥的份儿,“三哥你还是回去吧,小气在电话里气得不行了,她说你要不回去就永远别回去了,还说什么男女分居两年以上感情破裂在法律上就自动解除夫妻关系……啊三哥您慢点嘿……”

项璃望着暴躁的男人连外套都没拿就急匆匆走动门口换鞋离开,听到关门声,回头朝着许仁川一笑,“前男友前女友还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呢。”

许仁川喝着牛­奶­,竖起拇指表示赞同,半晌,项璃突然问,“我说,要是哪天你的前任跑来我面前示威,我该怎么办呐?”

“噗——”

许仁川嘴里的牛­奶­喷了出来,扯了纸巾在脸上擦了擦,转身回房,“早点睡吧你。”

项璃不依不挠的跟过去,拽着他的胳膊,“许仁川你跟我说下,让我有个准备,你都有几个前任啊,都­干­什么的……”

许仁川走到卧室门口转过身来,手放在门框上,“不管你信不信,在你回来之前,我下面这玩意儿乖得很,从来不躁动。”

项璃挑­唇­,“谁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找证人是不是?”

许仁川笑着单手搂过她的腰,咬着她的耳垂低语,“其实你回来之后,应该能从它饥渴程度感受得出来……”

“……”

**

半夜,项默森的车子停在自家别墅门口,望着二楼他的卧室,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回去。

他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了,之前客厅的灯大亮着,应该是岳父岳母和兰姨在楼下看电视,后来灯灭了,所有人都回房睡觉了他还呆在那里。

卧室有些许光亮,估计是孟晞开的床头灯,也不知道此时她是在上网,还是已经睡着了??犹豫再三,将车子开进了车库。

从一楼到二楼房间,按他以往的度,只需要一分钟就能到了,今晚他磨磨蹭蹭走了十分钟才到的卧室门口。

轻手轻脚的拧开门把手,推开门,看孟晞在床上睡着,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猜想她可能是睡了。

心里松了口气,车钥匙放下,动静很小的先去了浴室。

在他洗澡的时候,孟晞已经坐起来了,坐在床头等他,面无表情,就跟狱警等犯人似的。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项默森裹着浴巾出来了,刚走出浴室就被床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吭声呢?”

他今天态度比较好,是笑着说的。

孟晞看他,冷冷的一句,“我还以为你走丢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是不是警察送你回来的?”

男人讪讪一笑,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身上是沐浴露的清新香味,他侧卧着,孟晞坐着, ...

(他就这么靠过去,那清新香味就窜到孟晞的鼻尖,他身上的温热炙烤着那香气,变得更加浓郁,围绕在她四周。

“今晚吃的什么?”孟晞问。

“小璃做的晚餐。”

“好吃吗?”

“当然,小璃厨艺很好……”

说完觉得这话说错了,赶紧纠正,“当然,和你妈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大一截。”

孟晞冷冷一笑,关灯躺下去。

男人在黑暗里摩挲着过去,将她搂了个满怀,薄­唇­就往她后颈吻上去,大手在她胸前肆意的捏,揉她,喉咙里出几日来未得释放的喟叹声。

孟晞突然将他的手拉开,嘴里说,“你别碰我。”

“小晞,小晞,小晞!”

他连叫了三声,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不要再和老

公生气了,是老公的错,老公不是人,老公没良心,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老公绝不还口了……”

“人渣!”

“是。”

“臭流~氓!”

“嗯。”

“你倒是有自知之证明,那你那天和我凶什么呀?”

孟晞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瞪着身体上方的男人,“还说走就走呢,还说不回家就不回家呢,项默森你是别人的父亲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

“我错了。”

他心里坚持,错的就只是不回家这件事。

Laura那件事他至今觉得自己没错,这谈恋爱不就和做生意一样?买卖不成仁义在……这话不敢在孟晞面前再提。

“你以后和我吵架还躲去小璃那儿么?”

“不了。”

他答得乖巧,孟晞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项默森,你这个人就是太世故,有时候我和你真是有代沟,你太现实,太没有人情,可做人不能永远拿做生意那套方式去做每一件事,虽然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可你不能不在乎我的感受。”

“坚决服从。”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管的你太多了?”孟晞问。

“不会。”

他吻上她的小嘴,释然一笑,“我就怕你真生气,怕你耿耿于怀,你那儿不舒坦,我这个儿整个人整个大脑没法正常运作。”

孟晞终于露出点点笑意,“就知道说好听的哄人开心。”

**

隔日,梁爽和许奈良一起回礲sp 梁爽第一次搭乘军用飞机,并且是在军用机场降落,这待遇……

同行的有几位领导,也都是许奈良的长辈,一路上没少拿他打趣。

当时梁爽在睡觉,叔伯们问起那个女生是不是他的对象,许奈良笑而不答,那表情很是灿烂。

等梁爽一觉醒来,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我车就停在机场停车场,一会儿到了我送你。”许奈良说。

“噢。”梁爽埋着头,全程都在羞涩。

许奈良受不了她这样子,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用了点劲儿,梁爽疼了,皱着眉瞪他,许奈良哈哈大笑。

227.在看见那画面那一刻,心跳慢了下来

( 飞机上一共没几个位子,许奈良和梁爽坐在一起,那些叔伯在旁边谈论时事。

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朦胧,好比念书的时候,你知道我喜欢你,而你正好也在喜欢我,那种感觉美好得让人内心沸腾。

不过沸腾的也就只有梁爽而已。

许奈良一辈子淡定惯了,除了和项璃纠缠不清的时候看到她和许仁川亲热那回情绪到达顶峰,从来也都是十分平和的心态。

眼下梁爽在他身旁憋着脸红,这姑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又有那么多许奈良的长辈在,她感觉自己随便什么姿势坐着都不对,双手怎么摆都不好看,不优雅,不端庄该!

她一个人埋着头在那里跟自己较劲儿,许奈良再不开口跟她说句话估计要把自己弄疯。

许奈良手里拿着《参政消息》,坐飞机无聊,需要打时间蹂。

他是想着梁爽这还没到出院的时候就跟他一起离开,估计身体不会舒服,途中也就很少和她讲话,想让她好好儿休息,不打扰她……实际上梁爽这种内心躁动的姑娘,她安分不了,在他跟前分分钟都是煎熬。

许奈良看出她有问题,是在后勤人员给他们送餐过来的时候。

他问梁爽想吃点什么,梁爽一开口就语无伦次,他只需要定定的看她几秒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许奈良自己要的一份套餐,擅自做主让后勤给她送来一碗粥,拿到手里的时候很小声的对她说,“这几天不要吃辛辣的,医生叮嘱了……身上有伤口,清淡的比较好。”

这回梁爽的脸红是因为害臊了,端着那碗白稀饭眨眼瞅着许奈良,也就自然而然想起自己被他救了的时候,赤身1uo体,那那那,那就是都给他看光了!

呃……

梁爽低头,拿勺子舀起一点味道都没有的白稀饭,一口一口艰难下咽……老天,他会不会觉得我胸太小了?平时为了看起来波涛汹涌一点我都穿的聚拢型……梁爽心跳加,心说许奈良会不会嫌弃她?

坐她侧边的男子当然猜不到她在开什么脑洞,心里是真关心她,“回去之后要不然先到医院看看,万一……”

“不用了。”

梁爽双手捧着碗,眉清目秀望着许奈良的模样是清纯可人的,在他眼里就像是个孩子,“我也就是被绑架后几天没吃东西营养不良,不是输了很多营养液吗,已经没事了……至于那个……嗯……”

她想说某些地方一些小擦伤,又觉得不好意思说下去,顿了顿,她说,“反正就是没问题了。”

埋头继续吃那碗稀饭,真难吃,好歹给点酱油好伐许哥?!

许奈良微挑着­唇­笑,瞧她不好面对他那个样子,只觉得这姑娘是他认识的女生里面最没心眼的。

喜欢一个人归喜欢,总不能一头热做这种不靠谱的事,要是还有下次,她是不是也要跟着去战地,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倾城之恋?

梁爽平时大大咧咧,吃饭吃得不多但绝不优雅,三两分钟吃完了就下桌了,现在许奈良在她面前,她吃一口相当于以前的三分之一口,好难受啊,浑身不自在,她又不是孟晞那种淑女,装得很辛苦。

也只能安慰自己,吃慢点有助于消化……

梁爽认识许奈良是好几个月前,当时她还是齐脖子短,现在已经能扎起来了,俏皮的马尾在脑后显得她更加活力可爱,许奈良更喜欢她扎马尾的样子。

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梁爽脖子那一片儿都是绯­色­。

不过被他温柔的目光注视,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几个小时后飞机停在c市北郊军~用机场,梁爽跟着许奈良身后,顺着悬梯下去。

那些个叔伯,肩上的杠杠看得出军衔,梁爽在这些人面前很没气场,心想叔叔伯伯们先走了就好了,没想到他们走到了前面居然在地面上等许奈良!

他们一脸温和的笑意,很慈祥,和许奈良说话间那语气很明显是把梁爽当他的女朋友了。

其中一位两鬓斑白的叔叔拍着奈良的肩乐呵呵的说,“要打报告尽快的打,叔伯们等你这杯酒等得头都白了。”

话没说得太明显,梁爽也不太懂,听说打什么报告,还以为许奈良加官进爵,跟着瞎开心。

结果,等到叔叔们走了,她上了许奈良的车,她问,“授~衔仪式什么的,是不是很高大上,我可以去么?”

许奈良目视前方,不太明白,“什么授衔仪式?”

梁爽似乎很自豪的摸了摸他肩上的中校肩章,“刚在飞机上,听你那些领导在说你这次立了二等功……”

“那也就是颁奖章!”

许奈良平时很少跟部队以外的人说这些事,要对方不太熟,估计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梁爽眨眨眼,“那个叔叔不是让你打报告,打什么报告?”

一听这话许奈良就笑了,转头看了她一眼,“结婚报告

。”

“……”

梁爽懂了,缩回脖子那张脸又红了。

军~婚这种事,递交报告也要慢慢审核,所以那些想喝喜酒的长辈才会比许奈良本人更着急。

梁爽一时不敢说话了,觉得自己越说越显得白痴,许奈良会鄙视她的智商。

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暂不回家,怕爸妈担心。

许奈良送她去公寓,叮嘱她这几天就先不要回单位,在家好好休息。

她说好。

不经意对上他黑亮的眸子,许奈良目光里的纯真是在他这个年纪少有的,这让她觉得­干­净。

“一会儿先去趟市,给你买点食材,我把你这两天要吃的东西做好放冰箱,你饿了就热了吃。”

许奈良耐心的说,不时回头看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雪白整齐的一排漂亮牙齿,“我刚回来,有很多工作要汇报,不然我都可以随时过来给你煮新鲜的。”

“没关系,有得吃就行了。”

梁爽觉得自己在满心满眼的桃花里要晕眩了,许奈良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的情绪,这一刻,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姑娘,简直想打开天窗对着蓝天白云咆哮三声:我好开心啊!!!

车子开到沃尔玛,停在临时停车位,许奈良没让梁爽下车,他自己摘下肩章去的市里头买东西。

他动作迅,估计在去的路上就想好要买些什么了,来回花了不到半小时。

这半小时里,梁爽在想,以前项璃是不是也和她现在这样,那个纯真美好的男人给与了她他全部的温柔?

到家之后梁爽去洗了个澡,换了舒适的衣服出来许奈良还在给她做菜。

花了三个小时,做了好几样菜,有鱼有­肉­,蔬菜给她挑好了放在保鲜袋里,让她临时再煮。

梁爽面对这样优秀又体贴的男人实在是矜持不了,在许奈良收拾好了厨房的时候,她壮着胆子过去拥抱了他,并且,还红着脸说了一句自 ...

(己都不相信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

许奈良本来想抱抱她,双手都抬起来了,却僵在半空。

不是被她吓到了,而是想笑,根本想不到她会说这话,幽默感么?

梁爽却被自己吓到了啊,说完就松了手放开他,脸红得已经没法见人了,“我、我……啊……我开玩笑!”

许奈良双手揣进裤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他在笑,她却看成了嘲笑,闭了闭眼,这一刻她很想自杀!

“我要走了,领导还在等我。”

许奈良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现在赶回来还来得及。

梁爽灰头土脸的,“噢。”

送他到了门口,内心一万个舍不得,最终涌上心头只说了句,“路上小心。”

许奈良转回身将她拉到怀里,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梁爽,在飞机上其实你是不是想问我,万一你被侵犯,我在不在乎?”

“……”小手抱紧了他的腰身。

“我就说两句,说完我就走。”

他吻了她的顶,嗓音磁­性­好听,“如果我明明知道你喜欢我,你还自愿和别的男人生关系,我会在乎,我会计较。但那是人人都预料不到的意外,你伤心,你痛苦,我惦记着你的情绪了,哪里还会在意其他?”

梁爽靠在他胸口听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同时也感受到自己与以往不同的心跳频率,这一刻,她的小女人模样可是装不出来的了,“有你这句话,就算我生了什么意外,都值了。”

**

**

项默森中午有饭局,之后从酒店出来回公司。

阿灿说昨晚忘了给车子加油,便开去了加油站。

项总中午喝了几杯白酒,虽然没醉,空腹喝酒这会儿却是头昏脑涨,胃部也不舒服。

前面几辆车在加油,阿灿自言自语说了句,“那车牌号是奈良兄吧……”

此时项默森在后排闭目养神,听了这话睁开眼,果然,看见许奈良那辆jeep。

他让阿灿鸣笛,鸣了三次,许奈良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戴着墨镜,朝项默森露齿一笑。

许奈良的车加完油先走了,路上跟项默森打来电话,“早上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呢,空了再约。”

项默森挂了电话继续闭眼小憩。

许奈良一走两三个月,他不在,那些人都没约了喝酒,娱乐也少了,项默森还比较想他。

前几天在孟晞面前提了一句,正值孟晞要去上海出差,没好气的回她:“其实你是在仁川面前吐槽我不解气,还想让奈良也听你再讲一遍是吗?”

他立马苦着脸,“冤枉!”

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在孟晞那

里已经失宠了,地位全无,高兴的时候叫他一声老公,通常都是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在家和他毫无语言,自己在自己的领地呆着,晚上睡觉也都是背对着他,好比楚河汉界,更别提让他碰她……

项默森自认是报应,活该被她收拾,好端端的离家出走­干­什么呢??关键是他以为他离家出走孟晞会担心他,实际上她不但不担心,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家呢他爱回不回……项璃那句“分居两年在法律上自动解除夫妻关系”是她胡编乱造骗她三哥的,孟晞还不至于会说这种话。

但是经过Laura风波,项默森彻底怕了孟晞了。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他害怕,让他患得患失,因为他太在乎。

车子行到融信,停车场门口门卫在外面跟他问好,他点点头,谦和微笑。

其实他以前没这么随和,是孟晞老说他摆架子的样子很可恶,最近才有所改善。

她说的话他都能听在心上,她说的有道理的,他也都毫无条件要执行。

他和她的夫妻生活,在外人看不见的时候,其实都是在相互包容理解中度过的,孟晞有自己的倔强,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偶尔会有小矛盾,也都无伤大雅。

Laura那件事,他站在自己男人的立场,无论孟晞如何说,他都不觉得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有不妥之处,孟晞觉得他冷血,她就那样认为好了。

即便是夫妻,即便是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也不可能观点全然相同。

此时他喝了酒,酒后通常他很少办公,回公司也就想到休息室睡一觉,等下班时间和孟晞一同回家。

已经到了五月份,孟晞开始忙碌起来,新一季的珠宝系列上市在即,整个mF都处于紧张的氛围中。

项默森从电梯出来,双手揣在兜里,潇洒自如的经过大办公区,员工嘴里叫着项总跟他问好,他礼貌点头,一路走到孟晞的办公室门口。

他敲门,她在里面说请进。

项默森进去后,外面的人从之前的紧张中适当放松下来,开始了项总和项太的八卦。

“噢,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还很有礼貌,很绅士,进自己老婆的办公室也要敲门,我简直找不到形容词了,好爱项总。”

“当然了,人家两个人相敬如宾又不是假的,别看他俩从来不在媒体面前秀恩爱,可是人家是真的恩爱。”

“好羡慕小晞啊,上辈子一定是­干­了太多好事,不然这辈子怎么可能老天开眼让她遇到我项总这样的极品!”

“看来我也要­干­好事去,说不定下辈子就轮到我遇见项总了,哈哈哈哈哈!”

……

外面在调侃,这个时候,孟晞因项默森的到来临时中断了工作。

她从转椅里站起来,问他,“你喝了酒就回家睡去,跑来公司­干­什么?”

他上前双手扣住她的腰,抿嘴一笑,“等你。”

孟晞笑了,往后仰着,观察他的样子,“不用等我,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和我爸一起回家。”

“可我就想等你。”他说。

“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下班呢,你先回自己办公室休息一下。”

“我最近比较郁闷。”

他拉着她去了沙,拥着她一起坐下了,孟晞笑着问他,“你郁闷什么?”

“你已经很久不和我约会了,也不说好听的给我听,对我态度也不好,冷漠,疏离,床上也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他在心里掰手指,一样一样细数,末了挑眉瞪着孟晞,“难不成还在为那事儿计较,故意这样冷落我?”

“没有。”

最近的确是忙了点,在公司没什么时间和他一起用餐,每天中午都是草草扒几口饭了事,晚上加班回去很累了,他在书房也有他的事,洗了澡也就自己睡了。

先前几天有意故意疏离他,后来看他态度良好,想想也就算了,跟他约法三章,以后吵架不许不回家,不许躲到许仁川家里,他答应 ...

(了,还对天誓说如果再离家出走就阳委……

的什么破誓!

不过既然他都这样跟她保证了,孟晞要还是不依不挠就显得她小气,所以后来她想通了,这件事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

“你会不会想太多?我最近事情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没有对你态度不好。”

她抱着他的胳膊,笑道,“你这么没存在感,是因为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老了么?”

男人脸­色­变了变,冷笑,“开玩笑,我老?”

他伸手捏了捏孟晞的脸,“需不需要在这里检查一下你老公身体各部分机能?看看好坏?看看能不能用?看看用得舒不舒服?”

老流!氓!

孟晞瞪他一眼,缩回手缓缓站起来,“好了,一会儿我爸要来问我要设计图了,你赶紧走,别在这里打扰我。”

“我就在这里休息,你忙你的。”

他打算就在这沙上睡会儿,孟晞坚决制止,他在这里她完全没办法认真做事了,老男人无时不在吸引她那不坚定的小眼神儿。

见他要躺下了,孟晞驶出平时很少用的一招,“咳,项默森,你要是现在回你的办公室,今晚……”

“怎样?”

他饶有兴致的瞅着她,­唇­角那抹带着些许醉意的笑显得那么轻佻。

“你想怎样就怎样。”

孟晞此话一说,某人站起来呵呵呵呵的笑了很久,末了揪着她的小脸蛋儿,“在办公室跟我商量这种事,我会很不习惯。”

“……”

一分钟后项默森离开,离开之前拉着孟晞来了个法式深吻,吻得她差点窒息。

孟晞调整好呼吸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工作,手指刚碰到鼠标,突然一个弹窗跳出来,她心想是不是病毒了,还没来得及关掉那个窗口,上头的画面投­射­进了她的眼中,那一刻,心跳都慢了下来。

**

下午三点四十,项恬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埋头工作。

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过6从然,不知道他是已经办好手续回了美国再也不回来,还是偶尔也会回来一趟。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是失恋的状态,也只有比以前更努力更拼命的工作才能消磨那些一闲下来就会想起6从然的时间。

她很优秀,因为比一般实习生更刻苦,不到三个月就已经转正,现在已经是这家公司的正式员工了,在她没有拿到毕业证的时候,公司破例跟她签了合同。

这本来是很值得高兴的事,要是在之前,她一定会自豪的跑到三哥面前炫耀一番,可是她怕三哥知道她被6从然甩了,怕他从她的情绪看出端倪,已经很久没去见三哥了。

况且她最近­精­神不太好,不怎么吃得下饭,老是觉得恶心,再没去医院之前她已经在猜测,可能是怀孕了……

她做好了一份报表,刚起身要拿去主管办公室,桌上手机突然响了。

项恬看了一眼,是宿舍的高楠楠,皱了下眉,心说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

电话接起来,项恬还没来得及开口高楠楠在那头就颤抖着声音说,“恬恬,你快打开我们学校网站,你快看!”

228.孟晞担心项默森:你不要着急急不得

( “怎么了?”

项恬听那头语气急切,就像天要塌下来了似的,不得不重新坐下打开了学校的网站。

管理贴下人气最高那篇帖子,项恬点开了进去看,一看就傻眼了,整个人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拿手机的那只手也开始抖。

“恬恬你看到了吗?那个人是你吗?很多人都在下面留言说认得你啊!”

高楠楠平时和项恬关系好,一来她不相信项恬会这么奔放和男朋友拍这种照片,关键那不是照片,很明显是从视频上剪切下来的画面;二来,她还没听项恬说谈恋爱了,怎么会有男人呢蹂。

总之高楠楠就是不愿意相信图片中那个女生就是项恬,虽然,那个身形,那张小脸蛋儿确实跟项恬一模一样,她找了充分的理由,在心里觉得视频截图很模糊,看着像而已,绝对不是项恬。

高楠楠在那边说让项恬去报警,说什么跟帖的人都指名道姓了,这会对项恬造成很坏的影响该。

项恬都这手,呼吸变得急促,在她很想告诉高楠楠说那照片上的人不是她的时候,电脑页面右下方弹出一个画面,那和学校的网站几乎一样的内容,都是她和6从然的床~照。

照片作了处理,她的样子看得见,6从然却只有个身体没有脸,项恬心跳大乱,心虚的抬头看了看办公区的同事:连她的电脑都会有这种弹窗,别人肯定也会有!

项恬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的时候,度很快的挂了高楠楠的电话,将手里的报表拿去了主管办公室,然后拿了包就走。

在她离开办公区的时候,听到其他人开始议论:

“天哪,这女的身材好好,只有照片没有视频,要看视频才好呢。”

“我怎么觉得这么像项恬?咦,项恬人呢?”

……

项恬从电梯出来,走出大厦再也忍不了了,一边哭一边拿出手机打给6从然,连拨三遍,没有人接。

她坐在大街上哭,看着车水码头的街头,整个人彻底崩溃。

她想起妈妈去世的那天,她带着6从然去项家灵堂,三哥和6从然大打出手,那时候她还护着那个男人,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男人。

现在她开始意识到有些事情的严重­性­,有可能,一开始他接近她就怀着不单纯的目的,那个目的不一定就是因为她是项默森的妹妹。

6从然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以当下的网络度,项恬知道要不了多久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会看到那些照片,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十年前的项璃,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用嘲笑轻佻的语气提起她的名字……

项恬坐在路边的花台上,明明是晴朗的下午,此时她的心里乌云密布,她没有任何办法阻止那些照片继续外流,失了心智一般,她想到死。

手机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6从然,按下接听键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你在哪里,6从然你究竟在哪里……”

“项恬,我们已经分手了。”

“就算分手,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结束……6从然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那头的人茫然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没时间跟你耗,就这样……”

电话挂断,项恬再也打不进去,那一刻,她的世界彻底沦陷。

**

孟晞苍白着一张脸关好办公室门,路过办公区,外头的人都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她,那些人没有吱声,可孟晞知道,他们一定都在看项恬的照片。

那是项家最小的女儿,即便网上没人扒皮这公司里的人也都认识,眉眼里像极了项默森的女孩儿,长那么漂亮,又是那么露骨的床~照,没有人不会在背地里议论。

孟晞进了电梯,去找项默森的途中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大概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等她到了项默森的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里头的人勃然大怒,“我不管,用什么方式给我拦截这是你们的事,我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必须给我拦截所有的照片!”

孟晞推门进去,看到小叶战战兢兢站在项默森跟前,项默森在打电话,他挂了刚才那个电话,又打给另外的人,“……所有的报纸杂志,只要有刊登这件事的,明早六点从印刷厂出来之前必须全部销毁……我没工夫听你说那些,拿钱办事的是你!”

孟晞和小叶就那样站着,一言不,直到他打完了电话,孟晞让小叶先出去,她走到项默森身边,“你不要着急,急不得。”

项默森铁青的一张脸,因为暴怒,他在热,伸手解开了几颗衬衫扣子,并烦躁的合上了电脑。

他没有理会孟晞,拿电话打给项恬。

不知道是打了多少次,那孩子还是关机,项默森担心得不行了,找不到人,只得打给她的同学高楠楠。

“她有联系过你吗……你打给她也不接?……明白了,

谢谢,麻烦你也帮我找找她……”

项默森扔掉电话靠在转椅里,皱眉,抬手摁了摁眉心,末了坐直腰跟孟晞说,“现在她满意了?躲起来不见人算什么本事?”

孟晞看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过去安抚他,“小叶说已经叫了很多人出去找了,不管怎么样,再等等。”

**

项恬不敢接他三哥的电话,只好关机。

她宁愿死也不愿见到三哥痛心疾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三哥一定会说她: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项恬怕极了,如果死了可以一了百了,她真想就这么死了。

6从然对她不闻不问,她至少也得知道怎么会有那些照片,她不信整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时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学校是不能回了,而且,公司也不可能再去,哪个老板还会用丑闻缠身的人?

她哭着,沿着街毫无目的的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了意义,低着头一直走,也不看前后左右,万一有车子过来把她撞死,那就撞死好了……

真的有车子呼啦开过来,但是停在了她旁边。

在她活在自己的世界,对外界毫无意识的时候,阿灿从车里下来挡在了她面前。

“……”项恬红着眼睛迎上面前高大男人的目光。

“恬恬,来,跟我走。”

阿灿拽进了她的手腕子,项恬想要挣扎,却挣扎不掉,“我不,你放开我,我不要去见我三哥!”

阿灿皱眉瞅着她,半晌,他点点头,“那我们就不去见他。”

项恬一愣,阿灿笑着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去我家,正好童睿这段时间休年假,让她陪你。”

项恬鼻子一酸,“童睿姐也会笑话我……”

“没人会笑你,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阿灿把她塞进了车里,启动车子回自己家。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老板交代 ...

(是要把项恬带回项家老宅,刚才见了项恬,阿灿从她现在的情绪看出这事儿不妥。

跟了项默森多年,项家大小事情不说全都了解,至少也知道个百分之八十。

项恬在乎她三哥这事儿他清楚,现在的情况项恬最怕的也就是她三哥,怕他骂,怕他看不起她。

其实以阿灿对老板的了解,生了这种事他老人家哪里舍得骂项恬,心里都疼死了!

不过既然项恬不想见他,那就不见吧。

童睿在家上网,自然也知道了项恬的事,在她打电话给阿灿的时候阿灿正在寻找项恬的途中。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心想这个臭阿灿不是去找人吗,怎么就回家来了。

当项恬­精­神状态十分不好的站在她家门口,她心里狠狠一抽,赶紧上前去看她,“恬恬?”

“这几天恬恬就住这里。”阿灿给项恬拿了拖鞋。

“好。”

童睿把项恬扶进屋,又跟阿灿说了几句,阿灿没在家里多呆,还得去处理更重要的事。

童睿怕项恬想不开,项恬睡觉的时候她也都守在她住那间屋子,趁着她睡觉,给孟晞打了电话,“太太,我是童睿,现在恬恬的情况不太好……”

**

孟晞挂了电话,抬头望着正在和阿灿通话的项默森。

他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好半天,然后哑着嗓子对那头说,“你先去办事,我暂时不过去看她。”

229.接吻时衣服都扯掉了大半,他突然说sorry

( 待到办公室重新归于平静,孟晞走到项默森身后,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柔声说,“别担心了,恬恬现在人平安无事就已经最好。”

项默森闭着眼,眼睑下方睫毛投­射­出的­阴­影里夹杂着几分疲惫该。

他摇头,睁眼冷冷一笑,“我怎么觉得……又回到了十年前……”

孟晞心里一紧,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别这么想,不会的。”

当初项璃闹出了那件事,没有颜面见人,她怀着孩子,父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项默森知道这么下去不行,哪怕他并不觉得事情如外人想的那么肮脏,可毕竟人言可畏,项璃年纪那么小,承受不来。

他用了最快的时间给项璃办了出国签证,让她彻底消失在人前,流言蜚语不再出现在她耳边,在无人认识的异国他乡,有他在旁边耐心陪伴,项璃走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

现如今项恬的情况比当初项璃严重得多,不仅仅是周遭亲友知道,有多少人看过那些照片就有多少人认得出那就是项家的小女儿,丢不丢项家的人是次要,这么赤身Luo体出现在大众面前,这让项恬以后怎么活!

“我看看什么时候让她出国比较合适,这阵子,估计媒体时时守着我,守着咱们家,恬恬她……”

“默森你打算继续用处理小璃的方式处理恬恬这件事吗?”

孟晞打断了他,他勃然大怒,“不然你让她怎么办?这地方还能再呆吗?蹂”

“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照片来源,让那个有心害恬恬的人得到法律的制裁,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恬恬得到应有的公平!”

“公平?”

他起身盯着她笑,“少他妈跟我说公平!现在事情已经生了,其他的我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项恬她以后的人生!”

“你现在很冲动,我没法好好和你说话。”

在孟晞看来,项默森有时候情绪上来和他父亲很像,单一的用自己的方式想问题,而忽视了真正该重视的敌方。

她想出去,又觉得这个人现在很冲动,有的事不和他讲清楚不行,她走到门口又倒回来,“项默森,照片上这个男人很明显是6从然,以他和恬恬的关系,两个人生亲密关系在所难免,这话不难拿到台面上来说,舆~论向来向着弱者,只要能找到6从然,让他个声明承认他是和恬恬在交往,那背地里­干­这些龌~龊事的人不仅要坐牢,还得面对舆~论的压力,项默森你脑子能不能稍微清醒一点,不止你一个人在担心你妹妹好吗?!”

孟晞说完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他,他一直蹙着­唇­一言不。

想来他不是没有分析过这些利害,而是他实在拿不准6从然那个人对项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当初他有备而来,很显然今天这一切就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他怎会站出来承认?

孟晞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问题的关键,能不能让项恬从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富家女”最终变成“和男友正当交往的女孩”,主动权在6从然那里。

**

隔日上午十点,6从然从机场出来。

最近他往返纽约和c市,一半为了工作,另一半就是办理手续。等这阵过去,他不打算再回国。

机场高上他听了一则新闻,之后整个人处于水深火热中。

项恬如今名声烂成了这样,其实罪魁祸是他。

他不愿意项恬在他离开之后过得不好,他想着,她还会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对她好,爱她。

可事情的展与他想的相差太多,项恬和男人睡觉的照片为什么会那么大张旗鼓的在互联网上传播?要是他想得没错的话,今早c市各大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都应该是这个项家的小女儿,好在她有一个办事麻利的三哥,才不至于让那些香~艳的画面以纸质形式呈现在大众眼前。

6从然心头的愤怒,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让司机改了方向,直接去了姜云蕊的公关公司。

他做了那么多事,一心一意要对她好,要守在她身边一辈子,他早就分不清那是爱情还是亲情,但他说过的话,不愿意食言。

不止一次说了不要再牵扯项恬,也不要再和项家有任何瓜葛,姜云蕊从未给他一个正面回应,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相信,是她。

前台秘书见他来了,礼貌的说先进去和姜小姐说一声,他连一句“不必”都懒得说,直接推门进去。

姜云蕊这会儿坐在办公桌前,表情里透露着她心情愉悦,她在翻阅各大论坛对项家千金私生活混乱的评论。

还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网民就是这样,永远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踩一个人能将她踩到地狱,捧一个人能将她捧到云端。

6从然推门而入,姜云蕊脸上笑意还未散,见他来了,笑着起身迎过去,“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儿……”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

6从然愤怒的推开她,姜云蕊站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身后是办公桌,她笑脸相迎,他竟然这种态度,她有些气愤,“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呢,凶什么凶!”

“你告诉我,项恬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放到网上的?”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她不承认,6从然气得呼吸不顺,指着她的脸手都在颤,“我家除了项恬,就你有钥匙,要不是你在我卧室按了摄像头,难不成是项恬她自拍!”

姜云蕊闻言嫣然一笑,“啧啧,兴师问罪来了……你激动什么呀,我都处理过了,没人看得出那人是你。”

她的手搭在他肩上,换了以往,6从然会顺势握住她那只手,可这次,他狠狠地甩开了她,“云蕊,我在乎的不是我自己有没有被人看出来……”

她脸­色­白了,眼中一片湿润,哽咽着问,“你终于承认你爱上她了?”

6从然死死盯着她,没吭声,她突然疯了似的大笑,“我早该猜到,早该猜到……看你俩做的时候就该看出来你有多投入,要不是你爱她,你会这样?”

6从然没心情说这些,狠狠地抹了把脸,手伸过去,“给我!”

“给你什么?”

“那盘录音带!”

姜云蕊双手环胸靠在办公桌上,她笑起来,一如既往的漂亮,“你认为我会给你么?”

**

**

夜里项默森辗转反侧,他失眠,是从昨天项恬的事情生了之后。

已经过去将近三十个小时,网络上已经百分之九十的照片被清理,剩下那百分之十就是盗版网站还有下载资源。

项默森底下的人在想方设法搜那些漏网之鱼,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清理­干­净。

孟晞看着丈夫茶饭不思,心里为他担忧。

她和阿灿一起去看过了项恬,人还好,除了­精­神差点外,知道吃饭喝水,知道和他们一起分析这 ...

(件事的始末。

孟晞眼里的项恬比项默森眼里的项恬要坚强,还不至于会自暴自弃。

不过当她问起6从然来,项恬除了哭,就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这是事情的盲点,她和项默森都是局外人,想见6从然也见不了,而项恬又不会再见他,手机都关了机,不再和外界联系。

今天上午项默森亲自去了趟项恬的公司,人事部的小领导也是昨天看了网上消息才知道项恬是项家的小女儿,这会儿见了项默森本尊,内心除了激动,就是紧张。

项默森亲自给妹妹办理了理智,哪怕后来分公司老总过来见他,说其实项恬可以继续留在公司,他也都是淡淡一笑,说不用了。

项恬要­干­什么不行,哪里需要背负着那些莫名其妙的眼光来打这份工给自己添堵?

这会儿他睡在孟晞身旁,眼睛闭着,一条手臂横在脑门上,不声不响,房间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孟晞担心项恬是一回事,更担心的自然是自己老公,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事情严重了,她当然更在乎自己老公的心情。

从内心来说她很关心项恬,为项恬办事,起码得在项默森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她主动去吻项默森,项默森感受到了,也回应了她,可是两人吻着吻着衣服都扯掉了大半,项默森突然汀说sorry。

230.他问,我被判死刑了吗?

( 他很少这样,孟晞少有的几次主动,他都甘之如饴,而这次因为项恬的事,他没办法让自己投入到这场亲密中来。

孟晞见他缓缓的回到原位躺好,心里叹息,拉起肩上睡衣的带子,覆过去靠在他的枕头上,“还是静不下来?”

“心里烦得要死,根本没法睡觉。”他闭着眼,保持之前那个手臂横在额上的姿势该。

“你这样我也睡不着,这么下去身体会垮的,还要工作呢。”

孟晞搂住他,像平时安抚皓皓那样摸他的脑袋,“我也担心,我也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恬恬,但是项默森你忘了?以前sophie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凡事放平心态,你又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处理得好。”

他单手把她身体带过去,并且关掉了床头灯,­唇­角泛起一抹笑,“虽然我不是神……睡吧。”

“你想说什么?”孟晞也笑了。

“没,”

他转身双手将她拥紧了,勒得孟晞要喘不过气,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今晚的福利先放着,我改天再要。蹂”

**

翌日清晨。

童铞了三人的早餐,去叫项恬起床之前在客厅和左灿说事情。

“昨天我就觉得恬恬有些不对劲,晚上你回来晚了直接睡了,就忘记了告诉你。”她说。

“怎么个不对劲?”

左灿在打领带,听她这话皱了眉。

“你看她吃不了多少东西,还老是呕吐,而且嗜睡,虽然我没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恬恬这会不会是……”

瞅了一眼客房那头,声音比之前更小,“不然等会儿你出去之后我带她去趟医院,如果真的有了,就得告诉项总。”

左灿眨了眨眼,心说别的女人都这么容易怀孕,怎么结婚这么久了童睿那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她为了事业一直在吃药?

这事儿先不问她,等恬恬这件事过了再找她算账。

“行,一会儿你哄着她带她去检查,然后再打给我。”

“嗯。我去叫她起床了。”

童睿帮老公整理了一下领带,转身去了客房。

先敲了门,叫了一声恬恬,里头应了一声,她开门进去。

项恬已经醒了,坐在飘窗上呆,屋子里开了冷气,她穿的很少,童睿怕她感冒了,随手拿起一件薄衫过去披在她身上。

是项恬自己开口对童睿说的,语气淡定,“睿姐,我可能怀孕了。”

童睿一怔:“……”

“一会儿我想去下医院,如果检查结果真的是有了,那就做掉。”

她小脸儿泛白,毫无血­色­,是这几天呕吐导致,身体里缺乏营养。

童睿舔了舔­唇­,坐下来,“真怀孕了的话,你确定不要那孩子?”

她­唇­角微微扬起,笑起来,连笑容都是苍白的,“留着他做什么呢?他父亲不要我,又怎么会承认他?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别的孩子会笑话他,我不愿意我的孩子被人嘲笑,那就别让他出生吧……”

项恬说着低下了头去,双手抱着膝盖,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她哽咽着说,“我和我姐不一样,至少,仁川哥是爱她的。”

半小时后左灿出了门,项恬收拾好自己,童睿带她去了医院。

路上,童睿开着车对她说,“恬恬,要不你手机开机吧,说不定他有打给你呢。”

“算了,就算他打给我,也不一定会说什么有意义的话,还是不要再联系比较好。”

项恬目光朝着窗外,面无表情,童睿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出事到现在也就三天时间,她好像变了个人。

不爱笑,不喜欢说话,把自己和外界隔离起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童睿怕她会得抑郁症,随时都在开导她,尽量的让她说话。

那个6先生,以前童睿还给项默森做助理的时候跟他有过交集,说实话,看他外表温文儒雅,也不像是有当负心汉的潜质,怎么就……

童睿想不明白,毕竟也不了解人家真实为人。

这时候她就只希望,等会儿到了医院检查,项恬没有怀孕就是最好不过了。万一有了还得做掉,项恬自己身体吃亏,对那小生命也不公平。

­妇­产科那边每天都有很多人,童睿帮项恬挂了号,陪着她排队。

人太多,足足排了一个小时才轮到项恬。

医生给她安排了验血,验完要半小时后才能拿到结果。

等结果的时候童睿比项恬自己还紧张,反观项恬,跟没事儿似的,坐在一旁很是淡然。

她都已经想好了,万一怀孕,就去找6从然,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看看他怎么说。

如果他想留下孩子,那她就不会做人~流,如果他寡情薄意不要这孩子,那就做掉吧。

项恬想得不多,她在

意的,也就是6从然留或不留这孩子,这跟他们俩是否还有感情无关。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项恬怀孕已经一个半月,六个星期,早孕。

回去的路上气氛比较沉重,童睿见她从医院出来之后一直沉默,也没个话,那这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她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项恬抬头看她,“睿姐,麻烦在前面停一下车。”

“怎么了?”

“前面不远是6从然家,我去找他。”

“你怎么知道他在国内?万一不在呢?”?童睿说着,靠边放缓了车。

“万一不在,”

项恬垂眼浅笑,“万一不在,就当我是去还钥匙的。”

在6从然公寓前面不远停好车,项恬下车的时候童睿叮嘱她要小心点,不管暂时有没有决定好要那孩子,也得注意自己身体。

项恬看她就像看自己的姐姐,心里腾起温暖。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个内心敏感的孩子才能感受到周遭的人对她的关心,包括她三哥,孟晞,项璃……以前她怎么就那么不懂事?

项恬一边笑话自己脑子里都是浆糊,一边往6从然家里去。

这个时候6从然确实在家,不过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人。

他从国外回来后,项恬出了这种事,他暂时就不打算回纽约了,项恬的手机不开机,他打算用别的途径联系上她。

人都是这样,不到紧要关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乎的是什么。

6从然在乎项恬,这在乎早就过了对姜云蕊的关心,此时姜云蕊在他面前,在跟他说国外定居的事,他根本不上心,一心一意要她手里那盘录像带。

项恬开门进来的时候,他坐在沙上抽着烟,眉目间全是烦躁,而姜云蕊,弯着腰在他跟前,项恬进屋时那两人目光一起看向门口,于是,项恬怔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姜云蕊怎么会和6从然在一起?

“恬恬。”

...

6从然看见项恬就忍不住激动,联系不上的人现在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他是高兴的,项恬来找他,说明她没有彻底对他死心,脸上不由自主的溢出笑来,可还没来得及往前走一步,项恬就往后退,“你别过来。”

6从然,“……”

姜云蕊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两人,像是在看笑话。

她双臂环胸站在原地冷笑,“项恬,你居然还敢到这儿来?”

项恬蹙着眉瞧她,6从然瞧着她,这屋子里,除了姜云蕊,其他二人没人吱声。

“还不明白吗,6从然他是我的男人,他在帮我报复你们项家,他对你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这些话他早就跟你说过,我大可以不必重复,你要是不相信,你就好好问他,现在,他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回美国不再回来了!”

姜云蕊拿起茶几上一叠纸张扔在项恬身上,混乱中项恬拿起来看,全英文的,她能看懂,那是一份美国的购房合同,房子的主人是两个人,姜云蕊和6从然。

项恬心口抽疼,眼泪涨满了眼眶,她抬眼盯着6从然,“这就是你接近我的原因?因为她?因为我三哥让她离开项家,所以她恨,所以你要和她一起报复?”

她的声音几近沙哑,嗓音是颤的,6从然摇头,想说不是。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否认不了,一开始的接近就是此目的,他无法为自己辩解。项恬突然放肆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她手里缓缓松了,那份购房合同散落在地。

“以前,我三哥总是说,女孩子要自爱,要擦亮眼睛去辨别这男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好……我不听他的话,我执意和他作对,我以为自己找了个多么好的男人,我以为,总有一天我会证明你对我有多好,然后让他大跌眼镜,让他意识到自己也有看错人的一天……”

项恬心口疼,她往后退着,推到了门边儿,6从然红着双眼要靠近,她伸手挡在两人中间,“你别过来,我看了你……恶心……”

眼泪从她脸上不断的落下,她还在笑,她对那男人说,“我三哥老­奸­巨猾,怎么会看错人?是我眼拙,是我涉世不深,是我愚蠢是我笨,是我太不自爱才会陷入你的温柔陷阱,被你欺骗,被你伤害,这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不听我三哥的话,是我咎由自取。”

“我被判死刑了?”他问。

“是我被判死刑了。”

项恬手握着门把,转身望着他最后莞尔一笑,“6从然,本来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我怀孕了,我想问你要不要这个孩子,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你就和这个女人去你的美国,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你,这孩子,也跟你再没半点关系。”

项恬的话音刚落,进入6从然耳朵的重重一道关门声,在原地怔愣几秒,他终于清醒过来,“孩子……”

他二话不说要往外面冲,身后的女人拽进了他的袖子,“要是

你想一个小时后所有杂志社都收到那卷录像带,就去追她好了。”

6从然犹如愤怒的狮子,失去理智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什么样子!”

姜云蕊被掼倒在地,她伸手擦拭嘴角的血渍,淡淡的望着他,“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尤其是,项家的人。”

**

**

晚上九点,童铠在客厅忐忑不安。

项恬自上午十点去找了6从然到现在每个音讯,人没回来,电话也关机没带走。她实在担心,左灿没办法了这才找出项恬的手机开了机。

很多未接,最多的也就是6从然。

他没有报告老板,擅自做主给6从然打过去,6从然一听说项恬失踪,听那声音也是焦急。

左灿挂了电话,又打给老板,说是项恬去见了6从然之后就没回来,联系过了6从然,那边也没人。

这会儿项默森在自家书房处理公务,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现在项恬又失踪,他感到十分头疼。

也不知道那孩子去哪里了,怀了孕,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坏人怎么办?没有钱,饿了怎么办?

头痛欲裂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是6从然。

他平静的接起,冷笑,“看来你是真不怕死,这种时候还敢找我?”

“有些话,项恬不给我机会说,但总是要说。”

**

许奈良和梁爽今晚在外面吃的饭,吃完饭又去看了电影。

是梁爽喜欢的类型,文艺片。许奈良这人不挑剔,什么他都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高兴就好。

九点三十电影散场,两人从电影院出来。

梁爽手里那杯玻璃瓶装星巴克还没喝完,很有公德心的带走了,边走边和许奈良讲剧情,许奈良笑着听她说。

人太多,怕她被人挤到了,许奈良一直用手挡在边上护着她。

她说坐了两个多小时肩膀都酸了,本来只是随口说一说,没想到上车之后许奈良让她转过身去,给她捏肩膀。

梁爽一边脸红着,一边幸概。

和他谈恋爱太开心了,他对女人的体贴估计是天生的,吃­肉­不用吐骨头,吃鱼不用摘鱼刺,纯净水递过来永远都是拧开了瓶盖儿的……

开车送她回单位,这个时间梁爽要回去打版了。

她在心里哀叹,别的女生看完电影都和男朋友回家玩亲亲了,还可以搂着睡觉呢,她的工作正好在晚上,有时候要忙到凌晨一点多,所以,有点冷落了他的意思。

“那个……你什么时候比较有空,我爸妈想见见你……”

梁爽抠着手指,有点羞于启齿。

爸妈自从知道她有了男朋友,就一直说要见见,梁爽觉得自己和许奈良在一起时间还不长,所以就没好意思开口。

就现在说这话,也都很羞涩,生怕许奈良笑话她:这么迫不及待­干­什么呢?

谁知道许奈良这么爽快呢,听她这么说,笑着看了她一眼,“基本上周末都很空,梁主编你一向比我忙,应该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才对。”

梁爽:“……”

想反驳一句,我哪能和中校先生您相提并论……许奈良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来,“小璃……什么时候的事?好,好,我马上去找找。”

挂了电话,看他神­色­变得急促,梁爽问,“怎么了?”

“恬恬不见了。我先送你回单位,然后去找她。”

他说着话,车已经快了些,梁爽知道项恬的事,心里也着急,拿出电话要打给同事,“我和你一起去找吧,今晚的工作让我同事帮我。”

“好。”

其实许奈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项恬,那孩子平时喜欢去的地方也就那几处,都找遍了也没有她的身影。

该问的同学也都问了,找不到人许奈良心里生气,二十二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许奈良带着梁爽去了以前项恬跳钢管舞那家夜店,果然,那姑娘还真在那里。

瞧瞧她现在的样子,以为划个大浓妆,弄个熊猫眼就没人认识了?

她坐在那角落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面前摆着几个酒瓶子,已经喝得­干­­干­净净。

许奈良皱眉走过去,心说酒量还挺好!

梁爽汗颜,怎么喝成这样啊,女孩子在这地方多不安全!

“恬恬,跟我回去。”许奈良拉起她来。

在电话里听项璃说她怀孕了,也不敢动作过大,怕伤了她。

这事儿没告诉梁爽,觉得不合适。

“谁是恬恬?你认错人了!”

项恬喝得烂醉,打着酒嗝,满身的酒味,狠狠地推了一把许奈良,“走开,你们全都走开!”

“恬恬!”

“是我活该……是我咎由自取……”

她突然就蹲在地上哭起来,脸埋进了膝盖,嚎啕大哭。

梁爽在一旁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歹人是找到了,总算放下心来。

许奈良觉得项恬是个小妹妹,虽然梁爽是他女朋友,但是怀孕这种事人家家里人也都没跟别人说,他还是暂时别说得好。

他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了,便对梁爽说,“sorry爽爽,一会儿我得带她回去,就不能送你了。”

梁爽向来懂事,“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就是,你能把她弄走吗?”

“我可以。”

“那要不,我就先走了?”

到底项恬跟她梁爽没什么关系,许奈良在这些事情上有不便之处梁爽心里不会计较,反倒觉得他很会为人处世。

梁爽走后许奈良把项恬抱起来放在沙上,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许奈良看着又气又好笑,“你以为你弄成这副模样就没人认得出你?”

她只是哭,许奈良叹气,把她搂在怀里,大手揉着她乱七八糟的头,“你的家人,在乎你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认得你,都关心你,都爱你。”

项恬半醉不醉,许奈良这话言下之意不仅仅只是在说她化的妆,她心里明白得很。

心头委屈上来,许奈良人在她跟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抱住了他。

“奈良哥……”

她迷迷糊糊的呜咽了一声,晕倒在他的怀里。

“恬恬?恬恬?”?许奈良摸了摸她的额头,项恬在烧。

凌晨两点,项默森接到项璃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项恬人找到了,这会儿烧住进了医院。

项默森翻身从床上起来,孟晞跟着也醒了。

“你怎么起来了?恬恬找到了吗?”孟晞揉着惺忪的眼睛。

“嗯,在医院。”?他边说边穿衣服,眉头紧皱。

孟晞心里也紧了,二话不说就下了床,“我和你一起去。”

231.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是她的丈夫

( 深夜的医院。

项恬睡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许奈良给她拢好了被子,转身对项璃说,“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然你先去回去,明天还要工作呢。”

项璃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她摇摇头,“我再待会儿,等我三哥来了再走。”

许奈良笑,端起杯子喝了口热水,“你还怕我照顾不好恬恬?蹂”

“那倒不是。”

项璃只是觉得等会儿恬恬醒来一定很想看见家人,如果她走了恬恬突然醒了,正好三哥又不在,一定会失望该。

项璃当初一个人在国外生孩子就是这种心情,哪怕家人在身边不知道要和他说点什么,陪着她总是好的。

没多久床上有动静,两人回头去看,是项恬醒了。

许奈良送她来医院之后住进了单人病房,项璃一来就把她脸上的妆给洗掉了,如果就那样,一会儿三哥来了看见估计会火。

这会儿项恬­干­­干­净净一张脸,又恢复到漂亮白净的样子,项璃见她醒了,疾步走过去,“恬恬。”

“姐……”

项恬手背上扎着针,估计是酒醒了不少,见了项璃,回忆起自己之前的混乱狼狈,有些不好面对她。

以前她打从心里看不起姐姐,可是比起她来,项恬认为自己更蠢更不自爱,被他人议论得更难听……她心里在想这些的时候,项璃已经小心翼翼的握起她的手,闭口不提其他,只问,“喝了那么多酒,会不会难受?”

项恬头有点疼,但不严重,就是嗓子很­干­,“我想喝水。”

“好。”

项璃起身要去拿水,一转身,许奈良已经给她拿过来了。

她说了谢谢,拿给项恬喝,项恬就着她手里的杯子喝了好几口,这才哑着声音说,“姐,这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仁川哥他该有意见了。”

“没事儿,他知道我在陪你。”

之前许仁川和她一起在找,后来许奈良说找到了人他才回去的,手上有永远处理不完的公务,项璃知道让他一起去找妹妹已经耽误了他,就没让他一起来医院。

项恬望着姐姐很久,然后说,“那时候仁川哥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在国外生孩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项璃似是知道她会问这些,现如今,早已能淡然面对,“那些日子,每一天过得都很艰难,每一个明天都是绝望。

不过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生活成什么样子,也都是过给自己看,别人说什么不重要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小诺已经跟在她养父养母身边五年,不管我在大昭寺焚香祷告多少次,她也都不会再属于我。

所以恬恬,要懂得珍惜,孩子,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今天你放弃了他,明天,一定会因为他而后悔。”

项璃平静的说完一番话,项恬已经泪流满面,她双手捂在脸上,无声痛哭,“我不能没有他,我也不想放弃我和他的孩子……”

“爱他吗?”项璃问。

“爱,我很爱他。”

项恬说得很坚定,许奈良站在窗户边,将这话深深的听进了心里,跟着,他听项恬说,“可他毁了我,毁得彻底,现在的项恬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自信满满做什么都­干­劲十足的人了,我的自信没了,我的尊严没了,全都被他践踏在脚底。”

“好孩子。”

项璃眼眶湿润了,将她揽进怀里,喉咙里带着颤音,仿佛看到十年前的自己,“自信和尊严都是自己给的,瞧瞧,没有许仁川的时候,我不也一个人活得好好儿的?

所以你也可以,没有他6从然,你身边有我,有三哥,有那么多爱你的人,你会好起来,也包括孩子,我跟你保证,有我们在,他一定会在这世上健康成长,恬恬答应我,不要放弃自己,不要放弃孩子。”

**

十几分钟后许仁川来了电话,说已经快三点了,让奈良在医院守着,项璃可以回去休息了。

项璃平时工作忙,本来睡眠也不够,现在项恬搞这一出,打扰到了太多人,从许仁川的角度,他是不会可怜项恬的,只觉得这姑娘不听话。

当初她.妈过世的时候,她是如何指着她三哥鼻子骂“混蛋,臭不要脸”的?

许仁川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几天为了这事儿项璃没少和他吵,许仁川那人有时候的确是有些不近人情,他是怎么说的呢?

“总要让她吃点亏才能擦亮眼睛看清楚谁是混蛋,谁臭不要脸!”

这是他的原话,因为这个项璃和他有了矛盾,一连几天家里气氛不太好。

项璃走后,许奈良照顾项恬喝了点儿蜂蜜水,这样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也只有在许奈良面前项恬不会觉得难堪,因为从小到大,在她心里奈良哥是最温暖的人,家里

人对她好归好,严厉起来是真的严厉。

如果说对家人又敬又畏,那么对许奈良,就是毫无戒备的依赖了。

“可能这就是报应,以前我总在你面前说我姐,看不起我姐,事到如今我姐有一万个看不起我的理由。”

项恬手里端着装了蜂蜜水的玻璃杯,垂着脸,­唇­角泛起苦笑。

许奈良摇了下头,在她旁边坐下,“你姐怎么可能看不起你,谁都有做错的时候,不管你身上生了什么事,她永远都是你姐姐,永远都会疼你。”

“可我很坏,我不值得她疼……”

“你是小孩子,她不会和你计较。等你年岁渐大,成熟了,稳重了,回过头去看自己以前的幼稚行为,也只会叹气一笑。”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姐姐很爱你,和你三哥一样,恬恬,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得好好活着,不能因一次挫折就被打垮,这样的人才不值得人爱,不值得人疼。”

“可是我现在已经彻底毁了,我不会再有自己的圈子,也不会有朋友……”

她靠在许奈良的肩上,抓紧了他的衣服,许奈良拍着她的背,“傻瓜,怎么会,高楠楠不是你的朋友吗?从出事到现在,她都很关心你。”

“我没脸见她……”她说。

“那就等你觉得有脸了,再去见她如何?”

许奈良笑起来,擦掉了她的泪,“不许再自己瞧不起自己,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口口声声爱的男人这么对你,你觉得还有必要爱他吗?”

“奈良哥……”

“恬恬,打起­精­神来,你姐说得对,自信和尊严都是自己给的,他从你身上抽走的那些,你得一点一点找回来,努力活得比以前更­精­彩,活给他看!”

“我可以吗?”

“当然。”

许奈良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口,语气温柔,“不是还有我么?”

**

没多久项默森和孟晞来了。

这是 ...

(出事之后项恬第一次见她三哥,在他来之前,许奈良已经把她的情绪调节得差不多好了,见了项默森,项恬能平静的叫一声三哥。

她以为三哥会骂她,甚至会给她一巴掌,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在她叫了那一句“三哥”之后,那个高大严肃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傻气!”

项默森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的情绪也不是很好,嗓音低沉,略显沙哑,项恬听着就想哭。

下一秒,她将他三哥抱紧了,“我错了,三哥我错了,我该听您的话……”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项默森放开了她,­唇­角一撇,抬手刮她的鼻子,“事已至此,咱们没得选择。”

顿了顿,他问,“恬恬,你给三哥一句话,6从然那个人你要他死,还是活?”

孟晞和许奈良在旁边听着,孟晞被他这话吓到,刚要开口,许奈良拉住了她的手腕子。

孟晞看着许奈良,许奈良用眼神示意她,放心,他不会乱来。

“想必你已经知道他和姜云蕊那见不得人的关系,告诉三哥,他们两个,你要他们怎么个死法?”

项默森的话­阴­森可怕,不是随口说说而已,项恬静静的听着,许久没有吱声。

片刻后,她低缓开口,“三哥,我知道只要你出手,无论他们躲去哪里都会被你找出来,我也知道,只要你铁了心不给他们活路,他们这辈子都清净不了……可是我不愿意那样。”

项恬认真的望着她三哥,手里,也还握着那温暖的大手,“三哥,就这样吧,就这样让这件事过去了吧。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见6从然,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从此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奈良哥说,我身边有那么多亲人,那么多人疼我,这样就够了。

三哥你知道的,在我心里,家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们都还爱我,还愿意对我好,我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姐姐告诉我,她说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如果我不珍惜,无论焚香祷告多少次,他也都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

三哥,让我生下这孩子好吗?他是我的孩子,是我们项家的孩子,他已经在我身体里了,我不能抛弃他。”

项恬在这一刻是真的害怕,无助,就怕三哥一句话就抹灭掉她生命里所有还未开始的希望。

可是她想错了呀,项默森他再理智,怀里这个始终是他的妹妹,她痛苦成这样,这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他怎么可能把这寄托给她扼杀掉?

“是,我们家的孩子。”

项默森双手捧着项恬的脸,成熟的那张俊颜上因渐渐散开的笑容,眼角有了丝丝细纹,他对项恬说,“和小诺一样,和皓皓,和安宁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孩子……”

“三哥!”

项恬再也控制不住,靠在项默森怀里大哭出声,孟晞忍不住眼睛红了,走到外面去调整自己。

和许奈良在外头说话,说起项恬,也说起梁爽。

说梁爽的时候,很明显许奈良眼睛里都是柔情,他说,“你都不知道,她最近在穿高跟鞋,明明都不适应,还装得很习惯似的。”

许奈良笑,“我都不忍心戳穿她。”

“她是不是还很小口的吃饭?说话也变得小声了?”孟晞笑着问。

“嗯。”

许奈良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我不在意这些,女孩子,真诚,大度,有教养,有上进心,她其实已经很好了,真没必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细节。”

许奈良想起梁爽为了让自己显得胸很大而穿的那种功能型内~衣就忍不住想笑,他又不是没见过她没穿衣服的样子……

这话没在孟晞面前说,自己在心里笑,因为想着那个女孩儿,眼神都是宠溺的。

不过,现在项恬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应该陪在她身边,至于梁爽,或许,这份最好的缘分他得搁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是项恬睡着了,项默森出来。

“怎么样了?”孟晞问。

“她这几天睡得不怎么好,说是很累,给她盖上被子就睡着了。”

项默森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他来医院已经两个小时。

“她说这里有你陪,让我回家。”

项默森排着许奈良的肩膀,“从小到大她最信任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妈,奈良你知道的。”

他的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意有所指,语气和眼神都让许奈良了解得透彻。

许奈良没有吭声,迎上项默森坚定而不容拒绝的眼神,在项默森说“什么生活才适合她,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的时候,他点了头,“好。”

那时候的许奈良,他已经很清楚这句再简单不过的回答将会让他最真挚的情感停留在刚开始的地方,再也没有继续的路可以走。

项默森走后,他回了病房。

项恬睡得安稳,看样子,这应该是她这几天来睡得最安心的一天。

手机里有短信,是梁爽来的。

是几个小时前了,她来两条:

项恬怎么样了?你送她回去了吗?

早点休息呀,明天再联系,晚安。

他没有回复,手机扔在了一边,内心前所未有的焦躁。

坐在项恬的病床前,躬身,脸埋进了双手里。

**

医院到家比较远,在凌晨不堵车的情况下开车要开四十来分钟。

项默森现在比较疲倦了,车也就比来的时候慢。

刚才在病房门口项默森和许奈良说的那番话孟晞听得非常明白,而她认为项默森这样的做法是不正确的。

他没有任何资格去Сhā足别人的感情,许奈良有自己的主见,自己喜欢什么人,和谁在一起,他项默森没有丝毫理由要去­干­涉。

并且,很明显项璃还在爱着6从然。

“你打算怎么做?”孟晞问。

“什么打算怎么做?”

他在开车,也在想事情,孟晞没头没尾的这么问了一句,他转头看她一眼,表示不懂。

“恬恬和6从然,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吗?”

“不然你觉得?”

项默森冷冷的一句,态度十分疏离。

“孩子你让她生,可孩子没有父亲这算什么好事情?”

“那你认为真得认那种人渣当父亲才是好事?”

项默森的语气很刺人,话也说得不怎么好听,孟晞听了来气,倒也没在这种时候作,好言好语道,“至少也该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这是我家的事,我来做主。”

“……”

这是什么话!

孟晞气得不轻,他家的事?他是不是忘了面前这位是他老婆?

...

“有件事我没告诉项恬。”他突然说。

“什么事?”

他撇嘴,无关紧要似的,“6从然约了我明天见面,说要拿什么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

他冷笑一声,车子在前边路口转了弯,往南郊,所谓的富人区驶去。

6从然是不是真心喜欢项恬他没兴趣,反正这个人是不能再接近项恬了,让他知道自己有孩子?孟晞犯什么蠢?

这样的人没让他死个十次八次已经便宜他了,要不是为了顾及项恬感受,他项默森要搞死6从然有多难?

项恬那句“家人对我来说很重要”,让他的心彻底软了。

随他吧,谁的一生还不认识几个人渣?谁的一生又不经历几次坎坷?项恬如

今这样,就当是一次最惨痛的教训,这教训类似于血的代价,想必她以后知道如何认人了!

“你的意思是,让恬恬一个人生下这孩子,做单身母亲?”孟晞皱眉问。

“你错了,她怎么会单身?”

项默森目视前方,语气里是没人能改变的坚定,孟晞听闻这话,心里一恼就开口谴责他,“所以不是我想多了,你真有那种打算让奈良接手她?”

项默森转头极其­阴­暗的盯她,“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接手?注意自己言辞!”

“项默森你疯了,项恬都不爱许奈良!”

“爱不爱不是你说了算!”

他空出一只手来拿烟,一边找打火机,“孟晞我最后说一次,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管好自己,管好你儿子就行了。”

“荒唐!”

孟晞气极了,气不顺,胸口起伏,“许奈良和梁爽在谈恋爱,你凭什么要求他去拯救你妹妹,而舍弃自己原本的感情?”

“你现在是在为梁爽抱不平?”

项默森冷静的抽烟,点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们感情好,你们很多年同学了,但是孟晞——”

他再次直呼她大名,“你别忘了项恬是我的人,在关乎她是否幸福的问题面前,其他人,我没那个义务去担心她好或不好。”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孟晞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通常这个人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她埋着头,手撑着脸,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了了,耳边是他近乎冷血的声音,“梁爽和奈良要是生过关系,我可以拿钱补偿她,以她的条件,不可能没有追求者。你就别在这儿跟我找不痛快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很累。”

孟晞早就知道他是这种人,他的温情,也就只有他的家人、爱人和朋友能感受,对待外人从来都是不近人情的。

以前他还会对梁爽好,那是因为梁爽是孟晞的好朋友,现如今,当梁爽和项恬站在他心中那座天平的左右两端,他毫无悬念的站在项恬那边。

项默森的现实世故,在Laura出现的时候孟晞就已经了解透彻了,只不过当她比梁爽更早的知道她和许奈良刚刚开始的感情已经不会再有结果,心里的难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是她的丈夫。

232.孟晞因他的所作所为在背地里早已心寒

( 这个月份,五点四十到家天已经渐渐亮了。

项默森疲倦,却是没有困意,在浴室洗漱完毕没打算再睡,便问孟晞饿不饿,要不这就去给她做早餐。

孟晞说不想吃。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背对着他在更衣室找今天要换的衣服,此时的项默森已经全然把车里那一番对峙忘在了脑后,或者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了抱她之后便转身出了卧室。

项默森走后,孟晞停下手里动作,心脏一收一缩间她察觉到深处不可抗拒的疼,手脚僵硬站在那里,脑子短暂空白。

楼下厨房,早上六点三十这个时间兰姨已经起来给项安宁烧水冲调­奶­粉了躏。

家里饮水机里的水长辈们不爱给项安宁喝,那水始终没开,怕孩子喝了拉肚子。

项安宁体格不是很好,八个月大,身高达标,体重却差了好大一截,长辈们比较重视这个问题。

兰姨给项安宁烧热水,顺便也给项默森住了个早餐,煮的红糖米酒­鸡­蛋,说是补气血,最近项默森气血不太好,兰姨让他补一补。

调好­奶­粉要上楼的时候,兰姨终于憋不住问他一句,“恬恬怎么样了?”

他很淡定,埋头吃碗里的­鸡­蛋,点点头,“还行。”

兰姨:“……”

还行?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

她人都走开厨房好远了,又倒回来,压低声音问,“昨晚你和小晞那么晚出门,是看恬恬去了吗?”

他又点头,兰姨继续,“大半夜还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只听一声清脆响声,项默森手里的勺子搁在了­精­致的陶瓷碗里,兰姨看他蹙了眉,知道他是不愿意在这问题上多说,暗自叹气,转身上楼了。

男人望着兰姨的背影,抬手拄着脸,心里纷乱思绪,言不由衷。

那晚红糖米酒­鸡­蛋他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看看时间,才六点半,起身上楼去看孟晞。

这时候的项默森回想起车里那番对话,开始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

其实不管他是否Сhā足许奈良和梁爽,也都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和她说这件事情,况且平心而论,理亏的人是他。

孟晞回来之后很平静,也没给脸­色­,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和平常无异,可他比较敏感,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让这事儿过去。

有时候他的思维也比较单一,没有往更深里去揣度妻子的内心世界,这会儿他人走到卧室,孟晞在浴室洗刚换下的内~衣裤,他走过去的时候看见她顺便也在帮他洗。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说心里不温暖是假的,夫妻之间有时候极小的点点滴滴都能成为他感动的瞬间。

孟晞见他进来,抬手擦了下脸上突然有点痒的地方,然后继续洗。

项默森看到她左脸那里有一团泛开的红,便抬起她下巴仔细瞧,“你这是过敏了?”

“估计是吧,有点痒。”

孟晞说着,也没在意,手里他的内~裤洗完了,透过了水,就要拿出去晾。

项默森突然拽住她细细的胳膊,孟晞淡淡的看他,“怎么了?”

“sorry。”他说。

“­干­嘛道歉?”

孟晞不冷不热的表情和语气,少了往日和他说话时他能听出的那些许娇气,这让他很不习惯,这样的不习惯会造成他心理上的慌乱,不安。

“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我都习惯了。”

孟晞轻轻从他手里缩回自己的手,把洗­干­净的贴身衣物拿去晾好。

项默森站在那里瞧着她出去,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今天早上的对话,彼此不在一个频率,项默森知道这样不好,却不曾想过,孟晞因他的所作所为在背地里早已心寒。

**

夫妻二人如往常一样去公司,电梯里碰到其他人,礼貌的称呼项总,孟小姐。

公众场合项默森有分寸,和孟晞各走各的,毫不亲密,他站在左边,一身矜贵西装,双手Сhā在裤袋里,浑身充满威严;而孟晞,手拎着包站在他右边,彼此间距离也不远,属于那种看似疏离实则亲密的两个人。

孟晞到了自己所在楼层,和项默森说了再见,项默森看着她离开,目光灼灼。

临近中午时项默森见了6从然,这人也算是不要命了,明目张胆出现在他面前。

项默森不至于呼风唤雨,但豁出去要整死一个人不是没有这能耐,要不是有项恬的话在前,他不保证6从然今天见了他之后会安全离开。

这餐厅地址是他选的,6从然没得选,只能听从。

他来的时候手里一个电脑包,至于里头装了些什么,项默森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彼此对坐,早已不是十几年前在国外留学时的同学关系,这样的对峙估计两人

也从来没有想过。

项默森没穿外套,白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指尖夹着半支烟,烟灰缸里也有烟头,看样子是比6从然先到一些时间。

“抱歉,路上比较堵车。”

比起之前的争锋相对,这次见面,6从然态度好得多。

假如项默森肯对他有所改观,假如项默森能用看普通人的眼光去看他,他应该能看出来6从然身上的锋芒已被敛去,能让这锋芒消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他辜负了的项恬。

项默森带了情绪看这人,直觉可恶,再也察觉不出其他。

“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我想,我应该站出来一份声明,说我和项恬是恋爱关系,所以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不属于任何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并且恶意攻击的范畴。”

他的语不快不慢,说得理智清晰,项默森听着,弹了弹烟灰,垂眸抽着烟,没有应声。

“或许在你看来我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对项恬的伤害,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

项默森突然就冷笑,“那你来说说,是有多真?”

6从然没有足够说服人相信的理由,事情展到现在这样,罪魁祸事是他。

暂且不说这件事吧,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心里清楚,不管是项恬还是项默森,早已给他判了死刑。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项默森瞅着他一举一动,微蹙眉。

那是一台粉红­色­的女士电脑,一看就不是他的,他把那东西推到项默森面前,“密码是姜云蕊的生日,这里头有那段完整视频,”

顿了顿,他又从包里摸出一支录音笔,“这是昨天晚上我和她的对话,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她是整件事情的­操­纵者,侵.犯人隐.私并恶.意.网.络.传.播,这足以让她坐好几年牢。现在凡事都讲.法.律,哪怕我再恨她我也没有办法再用别的方法报复他,我能为项恬做的,也就只有 ...

(这么多了。”

项默森悠悠然拿着那支录音笔,眉梢微微挑起,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你在跟我讲风花雪月的故事?爱上项恬了?恨姜云蕊?”

他笑起来,“别开玩笑了,也得有人信!”

6从然舔舔­唇­,也不便争辩什么,“项默森,你要怎么想我没法阻止你,这些东西在你手里,我等两天,两天后姜云蕊完好无事的话,我会亲自送她进监狱。”

项默森眸底晦暗不明,在他沉默不语片刻后,6从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名下有一家会所,有没有涉.黄我不知道,涉毒是绝对,因为她自己就……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想为项恬做点什么,我和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但是始终……”

“6从然。”

他近乎自言自语说了一堆,项默森突然打断了他,“知道项恬现在在哪里?”

6从然摇头,项默森淡淡的笑,“在医院◎晚她就送进医院了,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们俩的孩子没有了,她流.产,从楼梯上摔下去,流了很多血,屋里遍地都是血……”

6从然听着这惊悚的事,一下就站了起来,魔障似的摇摇头,又摇头,­唇­在抖,不敢相信项默森嘴里说的话。

项默森也起身,呼了口气,“少跟我说你爱她,你对她从没有过单纯目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姜云蕊那疯子,你接近项恬,毁了项恬!”

他的语气在平静不过了,字字句句清晰道来,6从然全身骨髓都在疼。

“如今她就是被众人在背后恶意议论的对象,一个不自爱的姑娘,一个品行不正的姑娘,太多人看不起她,太多人把她当笑话……你满意了?嗯?告诉我,是不是很满意!”

项默森说着这些话,心里死愤怒的,脸上是若无其事的,天知道他有多想朝着6从然的脑门正中开几枪,不,不,让它死太便宜他了,应该用尽各种方式,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项默森这人­阴­险不是一点半点,昨晚之后,他已经有了新的折磨这个人的方式。

假如项恬从此过得很幸福,身边有疼她的老公,有可爱的孩子,而他6从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父亲而不能和自己相认,这应该算是对他所作所为最大的惩罚了。

他告诉6从然项恬没了孩子,这是项恬自己要求的。

但是要许奈良照顾项恬,这却不在项恬的预料之内。

项默森是偏激的,是不近人情的,面对项恬在二十二岁就开始有了苍老的心态、犹如当年的项璃,他内心深处作为一个兄长潜意识的溺爱彻底窜了出来。

当初项璃离家八年,他害怕这八年再一次降临到项恬身上,假如许奈良愿意,假如许奈良也懂他,不必他开口,许奈良自然懂得如何做。

项默森和孟晞一样,交友慎重,你可以说他清高孤傲,但他的朋友不多却个个交心,于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能笃定许奈良和自

己一样,在梁爽和项恬左右天平上,他倾向了项恬。

孟晞是把他想得太过歹毒,假如许奈良自己不愿意,他又何来权力­干­涉他选择的自由?

人活在这世上往往有太多的无奈,身不由己不是你避不了的应酬酒局能概括的,许奈良的大义也许会被人耻笑为愚蠢,但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他哪会在乎外界如何看他?

项默森是不可能让项恬和6从然有所牵连了,6从然要求见项恬他自然是不会同意,但是昨晚项恬在他耳边苦苦哀求,她说,“三哥,容我最后一次见他,我保证,我不会动摇半分。”

**

满是来苏水的医院,6从然在项恬病房门口踌躇了很久,来往路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他却在想见了项恬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他已经不再年轻,和项默森同岁,项默森已算晚婚,可如今有妻有子,生活美满,而他这一生却像是笑话一场。

有时候要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其实很容易,6从然是疯了,当他和姜云蕊在这座城市重遇那天开始,他就已经疯了,盲目的活在过去的感情里,把追忆当成了回忆,仅仅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回忆里灯火阑珊处,并没有姜云蕊回眸一笑的身影……

往往都是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显珍贵,6从然意识到自己珍惜错了人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身长玉立,因为学识涵养,气质极佳,他靠在病房门口那墙上,路过的女生都在看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好看,是她们心目中幻想的成熟男人类型。

不过他在这里做什么呢?­妇­产科病房,难道他妻子在里头?

6从然有时候记起她和项恬的点点滴滴,早上项恬吃他做的早餐时总是挑食,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不喜欢的都挑到了他的盘子里,他就像是垃圾桶,照单全收,包括她咬过的食物。

也不管项恬在他那里是不是恃宠而骄,亦或是她真的挑食,6从然细数那些温情时刻,他根本不敢否认自己在某市某刻没有想象过这就是他和他妻子在一起时的样子!

统统,也都被他毁了。

许奈良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转身面对门口,许奈良拉开门正好迎上他略显局促的眸光,是迟疑,是没有底气。

这男的他见过,在汪绮玥追悼会之前项家的灵堂,许奈良看人从来没有有­色­眼镜,那时候不管许仁川和项默森对6从然有多反感,与他无关,事不关己,也就没有任何评价。

项恬出事以后就不一样了,以前天真随­性­的女孩,因他而变得没了一点自信,以前对他不讨厌,现在见了面,心里已经滋生出厌恶情绪了。

许奈良从来不喜欢和人起冲突,再说他一身军衬衫军裤,真和人闹起来对他影响也不好,这会儿见了6从然,也就只是迅的拉上了门把他和项恬隔绝在两个空间,皱眉低声道,“你来给她添堵是不是?”

6从然看着眼前这年轻高大的男子,终究是不敢面对他太过清澈的目光,缩回了视线,“她三哥说她……孩子没有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来看看她……”

许奈良:“……”

森哥搞什么鬼,这么咒恬恬来骗这人,有没有必要!

他心里几分不满,倒也机警,顺着6从然的话就说,“有什么可看的,没有你的时候她过得多好,你和她在一起,她就成了这副模样,工作不敢回去做,朋友不敢出去见,这就是你给她的人生,瞧瞧,多­精­彩!”

许奈良声音不紧不慢,却是严肃的,字里行间说的清清楚楚,项恬这一生要是没有遇见这个人,未来注定是灿烂的,明媚的。

6从然没有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他的任何话语也都会显得多余而可笑。

他对许奈良说,“十分钟,只要十分钟,我见见她,说两句话就走。”

许奈良叹气,将那门推开,“去吧,别刺激她。”

6从然进去之后关了门,许奈良摁了摁眉心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然后摸出 ...

(电话打给项默森,“那男的现在和恬恬在一起……我有分寸……我知道处理……”

项恬本来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许奈良出去给她买吃的了,听到有人进屋,心想他怎么这么快,“是不是忘了拿钱?”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得很,哪怕现在­精­神不好十分绵软,可是听在6从然心里,能将他整个人融化了。

轻柔的脚步声在靠近,却没有人回答她,项恬把目光放在了来人身上,那一刻,心脏挑动停止了半秒,倏然间的心悸,是心房内部瑟缩的痛。

项恬缓缓坐起来,拥着身上的条纹被子,在6从然靠近她的时候,笑着开口叫他,“6老师。”

男人在离她还有半米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被她这一声6老师怔住。

项恬一定是不知道,她这样的称呼等于是在他脸上狠狠扇的一耳光,她也察觉不到,6从然因她这称呼双手双脚变得僵硬无力。

我以为,你已经去美国了,昨晚和我三哥聊天还说要他帮忙见你一面呢。”

项恬走向床,6从然瞧她脸­色­苍白,怕她跌倒在地,动作迅的上去扶她。

项恬跟他说谢谢。

一句礼貌的谢谢。

一句他们在一起那大半年从未有过的,如此淡然的谢谢。

如今再看项恬的目光,依旧­干­净,宛若溪流。

可是6从然分明从那溪流里看清了她的无助,她的委屈,她因为和他在一起之后才会有的怅惘。

项恬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简单的高兴了大笑、不高兴大哭的姑娘,她的改变因他而起,在她面前,他是罪人。

而项恬看他的目光竟没有丝毫仇视,想必,藏在她平静心态背后的,是一颗年轻却已绝望的心。

“恬恬。”

他艰涩开口,可是项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几不可闻的,从他的搀扶中收回了自己的手,“6老师,现在我肚子已经空了,这样,我和你就真的不再有任何关系,如您所愿,你我好聚好散,便是最好结局。”

她那苍白的小脸上始终漾着微笑,那笑狠狠地刺痛着这个男人,连开口说一句“我后悔了”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出去那个,奈良哥,其实他是我最喜欢的男人。以前你在我电脑里看见过他的照片,我跟你说他是我青梅竹马,我没骗你。他对我很好,不介意我有过男人,还有过孩子,他说,等我拿到了毕业证,我们就去登记,6老师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找你。”

***

ps:3o号大更,估计1oooo字,晚安,睡了~~

233.“孟晞,你打算这样和我僵持到什么时候?

( 项恬说这些话,事先没有任何人知情,甚至许奈良和项默森暗自商量了什么她也压根不知道,她就是想要以她认为最为决绝的方式,和6从然彻底结束。

6从然双目通红,一个大男人,他要是真哭了,项恬反倒觉得痛快,可他哽着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痛不欲生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

他努力让自己正常说话,“恬恬,我是想个声明,我想告诉所有人,我们俩是在一起,所以那些照片……”崾

“不必了。”

项恬垂眼,十根指头轻轻缠在一起,她说,“有什么可声明的?你和我,什么时候真的在一起过?”

她笑着看他,从容镇定,“6从然,你对我的伤害不是一句声明就能结束的,而我对你的感情,已经结束。”

**

病房外,许奈良没有走远。

也不知道那男人进去之后和项恬会说什么,怕项恬情绪激动,说了要去给她买吃的暂时也都没有去躏。

梁爽从昨晚到现在给他了好几次短信,因为他没有回,梁爽就担心。

但是这种情况梁爽也不好直接打电话,她心想许奈良要是空闲的话,是会打给她的,要是没有理会她,多半也都是没有时间。

梁爽这个姑娘的懂事许奈良一直知道,和孟晞关系好这两个女生,也包括另一个已经成家的许念,她们也都是成长在优渥的环境中,家教很严,所以说话做事向来也都比较得体。

许奈良喜欢梁爽,除了觉得那女生­性­子直,­干­净,比较重要的一方面大概就是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压力,因为她懂分寸,知进退。

“奈良你肿么木有反应,恬恬到底怎么样了,看见回我呀,担心。”

在梁爽再了一条过来之后,许奈良回了两个字:很好。

不久6从然从里头出来,许奈良收起手机,两个男人面的面,也没什么话可说,许奈良对他反感是一回事,自身素质很好,也没太把情绪浮在面上。

而且看样子6从然也不见得比谁日子好过,眼睛里都是血丝,估计是睡眠不足。他一言不看了许奈良一阵,然后嗓音哑的问他,“恬恬说的,以后你们会在一起,是不是?”

声音是明显的没有底气,也不知道他是要跟许奈良确认什么,眼睛里也没几分神采,那是经历过波折才会有的表情。

许奈良有时候很擅长伪装或是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一刻他直直瞧着6从然的专注样子,眼里也没什么波动,也就是这淡淡的气场里,6从然心里是慌乱的。

两人就这么对站了好几分钟,许奈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他,极平静的不是眨一下眼,后来6从然笑了,笑着点头,他说,“我明白,你不屑和我这样的人说话。”

许奈良双手放在墨绿­色­军裤口袋里,看他要走,也不留,侧身给他让了路,6从然走了没几步突然就停下来,缓慢转身,以祈求的口吻对他说,“不要让她受第二次伤。”

6从然走后,许奈良进了屋。

项恬看他这么快回来了,心知肚明他没有出去。

“你在门口吧?”她坐在床边上,笑着问他。

许奈良­唇­角上扬,点了头。

“见到他了?”项恬又说。

“见了。”

许奈良拉过凳子坐在她跟前,双手撑着膝盖和她平视,项恬咧嘴笑起来。

还跟小时候一样,在他面前没个正型,可以肆意的疯,肆意的闹,他永远不会骂她。

项恬抬手胡乱的揉了揉许奈良头上柔软的丝,“你们在外面都说了些什么?”

许奈良在她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把自己的头理整齐,眨眼间能看清楚他浓黑卷翘的睫毛,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睫毛,他抬眼看她,“我没和他说话。”

项恬不吭声了,看着彼此,末了许奈良问她,“要和我结婚?”?项恬脸上慢慢的就红了,然后埋下头去,“对不起,我骗他……奈良哥我没有办法了……”

许奈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

在医院住了两天项恬就出院了,暂时不能回学校,也不再有工作,项默森让她在家里呆着哪里也别去。

四月份毕业典礼已经举行过了,七月初回学校拿毕业证,到时候随便找谁去给她拿都行。

照片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项恬这么出去,除了要面对学校那么多老师和同学,说不定去学校的路上就已经被那些无~良记者盯上了。

家里什么都有,她有什么需要再让人去置办就是,暂时项默森是不准她社交的,唯一到老宅来见过项恬的外人,也就只有平时和她感情最好的同学高楠楠。

项恬心态平和,事情生之后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三哥叫她怎么样她都听,­性­子软了,根本就是变了个人。

许奈良几乎每天都会去老宅和她待几个小时,或是陪她

吃顿饭,陪她在花园里浇花散步,也陪她看一整个下午的书……项恬知道,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而这种变化不是顺其自然,而是人为。

孟晞有时候也会和项默森一起去老宅,说是不忙的话就项景枫,其实孟晞心里清楚,他是放心不下项恬。

这个周末,项默森没有出门。

手头事情很多,在书房已经呆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吃饭也都只是匆忙吃了几口,跟着就上楼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视频会议持续到孟晞两点钟出门。

这段时间梁爽情绪不是很好,没见面,几次电话里孟晞能听出端倪,最近许奈良莫名其妙不怎么和她联系,之前说好的找个周末去她家见她爸妈,再问起,他也都说没空……?孟晞哄完孩子睡觉,回卧室换了一身出门要穿的衣服,收拾好就要出门了。

路过书房,听见里头流利英文在跟对方交谈,她没有敲门进去,不想打扰他,也就没有告诉他要外出。

楼下客厅江燕秋在给皓皓织毛衣,皓皓趴在兰姨腿上玩手机游戏,看见孟晞下楼,很大声的叫她,“亲亲小婶婶要出门啦?”

孟晞笑笑,过去摸他圆乎乎的脑袋,“小婶婶出去有点事。”

“噢,所以不能带我去……”小胖子比较失望。

“明天,明天带你逛街。”

孟晞说完走到母亲跟前,“妈,今晚我可能不回来吃饭了,别等我。”

“跟朋友约会呢?”

江燕秋埋下脸来,错开老花镜镜片笑着问她。

“嗯,和梁爽。”

“开车吗?”

“不开车。”

孟晞从家里出去,走出小区很远才叫到出租车。

她的车,她的名贵衣物以及配饰,包括皮带,鞋子,包,以及她的余额很多的银行卡,都是项默森的。

爱马仕的凯莉包,每一个里头都有工匠的名字和编号,纯手工的,每一款新的也都得提前 ...

(半年预定,甚至更久,不管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孟晞和项默森的衣帽间,属于孟晞的地方,有他们婚后生产的每一款爱马仕,她从不用说,别人还没有的时候,项默森已经给她拿回家来了。

这几年他用他的方式给予她最好的宠溺,不管是­精­神还是物质,且不说孟晞喜不喜欢爱马仕,且不说孟晞是不是拜金,一个男人肯为你做到这份儿上,能把你变成人人都羡慕的样子,孟晞打从心里是感激的,是幸福的。

不过现如今,曾有的那些感激,那些藏在心里没有对他人说过的欢喜,已经变得没有价值。

她在看淡这一切,也包括给了他这一切的男人。

名贵车子不愿再开,华丽衣裳不愿再穿,他买的爱马仕,他的银行卡,孟晞统统都不再随身携带。

自从那天晚上车里一番对峙,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男人,她需要时间,她需要说服自己依旧相信他是她认识了这么多年那个男人的理由。

假如时间不允许了,假如找不到理由了,那么就……

孟晞坐在出租车里,开始想象自己放下项太太这个高贵称呼后的生活,没有爱马仕,没有项默森的银行卡,她是谁?

三点整,床头的闹钟响了,梁爽睁开眼翻了个身,怔怔的盯着浅咖­色­的墙壁。

她记得那天,许奈良手里拿着烟就靠在那里,他把她拉到了怀里,两人接吻接到几乎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他。

从新疆回来两人已经在一起一个多月,她是比较倒霉,本来许奈良就比一般男生自控力要强,很长时间都不说要她,那晚上很认真的说要了,她悲剧的在大姨妈的第二天……

等她大姨妈过去了,许奈良就又不开口了。

这种事叫她一个女生如何主动?

情到深处总是想要再亲密一点,她还没有整晚和他在一起过,每次约会他送她到家,在她这儿坐一阵都会回去,梁爽是很想抱着他睡觉的。

本来两个人感情挺好的,她不是矫情的女生,而他又比较绅士,相处特别融洽,分分钟都在热恋的感觉可是最近两个星期许奈良明显态度有问题,不仅不会主动找她了,连她的电话也经常不接。

有一次他接了电话,梁爽倒也没有一开口就说和她爸妈见面的事,只是许奈良他对她说,最近没有时间,比较忙,可能不能去你家了。

他说得委婉,梁爽又不傻,当一个男人不接电话到后来接了电话对你说他没时间的时候,就说明你们俩已经完了。

不是他那新鲜劲儿过去了,就是他找到了他认为更适合他的人。

梁爽不会那么蠢,如果真的把事情摊开了说,那么难堪的也只是她自己。

这两天心情很糟,一个人坐着呆也会哭,想起她傻傻的喜欢了他这两年,梁爽很想扇自己的耳光,他许奈良什么人呢,说把你甩了就甩了,甚至你都问不到一句原因!

孟晞来的

时候她又哭过了一次。

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她在厨房煮面,用的调料还是上次许奈良买了给她放在冰箱里的。

真实睹物思情,看着那担担面的调味包她突然又哭了。

正好孟晞开了门,在玄关还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就听到厨房里的低泣。

“跟我说说,许奈良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两人坐在客厅的布艺沙里,孟晞抱着双~腿看她,问她这话,是既淡定又冷静。

梁爽自然是不知道孟晞和她丈夫两个星期前为了这件事搞得关系僵硬,这会儿她脸埋在膝盖里,狠狠的摇头,“没说,任何话都没说。”

孟晞皱着眉,盯着梁爽那乱糟糟一头乌黑头,直到她抬起头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现在和别的人在一起了,你能接受吗?”

梁爽闻言一怔,“谁?”

孟晞对上她茫然的一双眼睛,沉默良久,说,“项恬。”

“哈哈。”

梁爽突然笑了,低着头笑了好久,“我不信。”

“没什么不可信的,许奈良已经和项恬……”

“她凭什么!”

“爽爽……”

梁爽一声爆吼,吓得孟晞身体一颤,只见她红着双眼站了起来,指着门外,“她现在这样凭什么和许奈良在一起?就凭她姓项?就凭她项家有权有势?”

梁爽哭得­唇­­色­白,在抖,狠狠地摇头,“不可能的,奈良不是那种人,他不会的……”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前的纱帘稀稀疏疏洒落进了这间屋子。

梁爽站在那里,一头蓬松的黑,阳光的碎片落在她清瘦的脸上,晃了她的眼睛,在她闭上眼那瞬间,眼睑下方,泪水绝了堤。

孟晞从未见梁爽这样过,以前,她们三个人之间从来都是她和许念在梁爽面前哭,也都是梁爽在为她们分忧解难,这会儿,孟晞站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竟不知如何开口给予她一句温柔劝慰。

梁爽哭得很伤心,那个高的一个女孩子,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这时候却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女孩,跟大人走丢了,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无助迷失。

孟晞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子,待梁爽的哭声停止,她说,“许奈良是好人,这一次,是项恬怀了孩子,所有人都怕,都怕她会成为第二个项璃。”

梁爽面部彻底僵住,最后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孟晞,“怀孕?”

“嗯,她怀孕了。”

孟晞点头,闭眼深深呼了口气,“很讽刺对不对?想不到对不对?项恬肚子里的孩子,项默森把它栽给了许奈良。”

**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警备区办公楼,许奈良坐在同事小周办公室里抽烟,抽闷烟。

他这几天老这样,也不在自己那屋呆着,没事儿就跑来小周这儿,也不说话,吧嗒吧嗒抽烟,就要身边有个人。

小周看他­阴­郁的样子觉得很恐怖,这是死了妈还是死了老婆?也没听说家里有丧事……

“我说你这­精­神状态不好就别来上班儿了,上头查下来有你好受的!”小周善意提醒。

“没事儿,抽几根烟就好了。”

许奈良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起身吹了吹身上的烟灰,勉强挤出来一个笑,看起来倒是比先前状态好多了。

“说说,怎么回事?”小周贼眉鼠眼脑袋探过去,笑得很­奸­诈。

许奈良无奈一笑,“失恋了。”

“槽你大.爷,你会失恋?”

小周纯*丝心态只觉得此人是在装比,“想你许奈良同志,整个xx军区谁不知道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些小姑娘为了一睹您芳容愣是想方设法调过来……”

“去去!”

许奈良受不了这人了,转身准备离开这儿,包里手里突然响了,他示意小周闭嘴,接起来。

“是我 ...

(……什么?谁?……行,我马上下来。”

“怎么了?”

小周见他脸上突然变了,变得严肃又­阴­沉,小心翼翼瞅着他。

许奈良挂了手机就往外冲,边走边说,“我养的宠物……跑出来捣乱了……”

小周一头雾水:“……”

此时警备区大门口,梁爽站在警卫面前还在跟他理论,“我就说我认识他,你偏不信,你说你们拿枪的我这么怕,怎么可能在你们面前撒野?”

站得笔挺的某警卫:“……”

“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觉得这么漂亮的姑娘找你们这儿的人不可能是不是?”

警卫:“……”

梁爽今天心情不好,要见的人还不给她见,在这大门口喋喋不休,不依不挠。

她心里有气,对许奈良的气,又不能冲那人火,只得

.泄在这小警卫身上了。

许奈良神,三五分钟就从大楼里出来了。

梁爽老远的就看见了他,噢,皱着眉很不高兴的他。

她却咧开嘴笑,挥手跟他打招呼。

小警卫跟许奈良敬礼,许奈良点了下头,在梁爽叫了一声“奈良”之后拉着她就往里头走。

这是梁爽第一次来这戒备森严的地方,以前可是拿着记者证也很难进来的,想想就对奈良同志肃然起敬,要不是他这么牛掰,她怎么可能轻易进得来?

许奈良把她拖到了他的办公室,门一关,他就冲她火,很大声,简直颠覆他在梁爽心里的暖男形象。

“你来这了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句?那么多人瞧着,你在大门口跟警卫唧唧歪歪像什么话?!你爸没教过你?!你哥没教过你?!”

梁爽悠哉悠哉的手背在身后,他要骂,他要脾气,由着他。

她确实是有点胡来了,这样冒冒失失来他单位,对他影响多不好?

许奈良也不是在乎影响好不好,要是今天他正好没在这里,或者今天的警卫正好不认识他,保卫科的人路过看见梁爽在那里不依不挠的,看她怎么办!

“生气了?”她走过去,极小声的问。

许奈良秒了她一眼,抿着­唇­。

梁爽咧嘴笑了,转头看了一眼锁好的门,过去扑到他怀里,“骂吧骂吧,骂完解气就使劲骂。”

许奈良不敢贴近她,怕她身上好闻的女人香迷惑了他,缩着身子往后仰。

“松手。”他在忍。

“­干­嘛啊,害羞吗?”

“让你松开!”

音量突然抬高,梁爽被震到,讷讷的松了手放开他。

就在这一刻,两人之间气氛变得非常凝重。

许奈良那双锐利的眸子,卸下防备后只剩温柔。这温柔是装不来的,也就只有柔情蜜意里的人才能赠予对方。

梁爽不信他对她没有心,更不信他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个有着高觉悟的人会对自己那么残忍,舍弃自己的感情,去成全他人的安然无恙。

梁爽真后悔自己的矜持,以前的任何一天她都有机会彻底成为他许奈良的女人,如果他碰过了她,看他还有什么理由要离开她。

许奈良听到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低头看,是梁爽的单肩包。

他怔了一怔,就看见梁爽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胸前,一颗一颗的,解开了她连衣裙的扣子。

许奈良傻掉了,她这是要把他逼疯吗?

“梁爽!”

“今天大姨妈没有来,今天晚上我不工作,今天我可以……”

话都没说完,他双手死死拉住她的领子,闭了闭眼,压低了声音,“胡闹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办公室啊!”

梁爽手上一股蛮劲儿,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继续脱衣服,那几颗扣子解完了,粉­色­的漂亮内~衣露出来,许奈良火热的目光注视着,简直就要崩溃。

也不知道她打哪儿学来的,往他那宽大的办公桌上一坐,大长腿蜷缩在上头,一俯身,许奈良满目春光。

他抚额,这傻子果然是吃错药了!

“你给我下去!”

他手叉着腰,呵斥梁爽。

“我不。”

她侧躺着,手撑着脸,摆了个漂亮优美的造型,因这个姿势,胸前深深沟壑。

许奈良本来就喜欢她,这种情况要是还能淡定他就不正常了。

只感觉一股热血往脑门儿正中窜,裆~部有了反应,揣在军裤口袋里的手正好又碰到那勃的力量……梁爽也看到了,那帐篷好傲人,尽管他表情还是跟先前一样平静,但是梁爽知道,他对她这么强烈的反应说明了以下:他对她有激~情,他对她有欲~念,他在乎她,他想要她!

两人僵持不下。

梁爽保持那个美人儿造型很久,久到她自己身体都僵了,然后她看到许奈良那地方还鼓着。

大脑渐渐反应过来,这才知道脸红。

她动作及不自在的收回长腿,低着头开始扣衣服。

刚才她怎么那么大胆,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赶在人民子弟兵这神圣庄严的地方搔!

等她整理好装束下来,再看许奈良的腿间……呃,小奈良还在亢奋……

涨红着脸弯腰捡起自己的包,突然,手腕上一股力量围绕了她。

“我……”

她都不敢看他,先是在门口跟哨兵磨叽,然后又来他办公室敞~胸~露~­乳­,感觉都大逆不道了。

“趁今天,说清楚。”他说。

“说什么?”

“我们俩的事。”

说话间他已经放开了梁爽,可是梁爽不许他放开,反

手将他的大掌握住。

“我们俩好好的,你喜欢我,我心里装着你,我们会结婚,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我会辜负你。”

“因为项恬?”

梁爽的小手,调皮的扣着他的掌心,“许奈良,我爸以前总是教育我,一个人,如果对自己都不诚实,那他还会对谁诚实?”

“我很诚实。”

他笑,“我从不否认喜欢你,从不骗自己。”

“那你喜欢着我,又和别人在一起,你会快乐吗?”

“爽爽……”

“你看你这么疼我,都和我爸妈一样的语气叫我,叫得我神魂颠倒了,你不打算对我负责?”

“……”

“许奈良,项恬不是你的责任,我才是,你喜欢了我,又亲口和我说了,你扰乱了我,你和我接吻,你和我拥抱,我都上瘾了,我不和你接吻不和你拥抱会死的。”

“……”

许奈良专注的望着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她的话了,梁爽趁机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下,“我全身都 ...

(被你摸遍了,也看遍了,你便宜占尽,我怎能放过你!”

他实在忍不住笑了,双手扣住她的腰,“我说不过你,你撰稿的,你写书的,我那是你的对手?”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她冲他眨眼。

“我想,做个诚实的人。”

**

梁爽在警备区等许奈良下班,这期间,她外交搞得特别好,就一个小时时间把许奈良整个部门的同仁都相处熟了。

之后和他离开单位,她还很依依不舍,说他那些同事太有趣了,下次还想来……

许奈良开车的时候她就在那里伤春悲秋,说这半个月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忧郁,在男人面前装可怜。

许奈良暗自好笑。

刚才下车给她买了一盒香草味冰激凌,她正吃着呢,哪里黑暗了,哪里忧郁了!

“你觉得现在项恬对你是什么感觉?”梁爽问。

“其实她看我,和看他三哥是一样的,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心里爱谁。”

许奈良无奈苦笑,“不过她三哥是觉得,我在她身边一天,6从然就一天没机会靠近她……森哥有时候做事太独断,完全是用对待手底下人的方式处理事情。”

说着他停顿了半秒,看梁爽,“你没见过森哥他父亲,我背地里说,虽然父子两人­性­格有很大差异,到底也是父子,森哥有时候行事和伯父很相像。”

梁爽咬着冰激凌勺子,说不上话。

许奈良说她,“例假不是肚子疼吗,生冷的东西要少吃。”

“噢。”

梁爽又舀了一勺塞进嘴里,小声嘀咕,“今天没有例假,不知道能不能和小奈良亲密接触……”

他笑出了声来,“你呀!”

梁爽也笑,伸手去摸摸他的大腿,亲昵的摩挲几下,又缩回来,“项总和他父亲关系不好,小晞总和我说。”

“确实不太好,伯父缺不得女人,伤了伯母好几回,这一点是森哥最不能容忍的。”

“是呀,项总对小晞那是一心一意,长那么帅又有钱的男人不花心的已经很少很少了。”

梁爽感慨颇多,许奈良反问,“这件事情上你不怪他?”

“怪,当然要怪。”

冰激凌吃完了,盒子放进车载垃圾桶,她笑着说,“不过我能理解,项总就是一个独断*的封建家长,总觉得自己给家里孩子安排的就是最好的,他没有坏心,我又不是他的妹妹,他对我自私一点我觉得很正常啊。”

“你倒是想得开!”

“他对我其实很好的。”

梁爽实事求是,项默森对她照顾有加,工作上更是力所能及的帮忙,不管这次他再怎么不对,这些地方不能抹杀。

不过孟晞那头好像有点事,梁爽想起在公寓里她一直情绪不好,之前明明是梁爽失恋,可梁爽现在后知后觉,觉得她很反常。

“小晞是不是和项总吵架了?”她问许奈良。

“不清楚。”

许奈良现在静下心来和梁爽在一起,暂时不想过问其他事。

“我看她今天不太开心的样子。”

“要不回头你问问她……你还没说今晚要吃什么呢?”

“吃你。”

梁爽凑过去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只想吃你,其他的没胃口。”

许奈良拿她没办法,还真是孟晞口中的,口无遮拦!

梁爽想起项恬,有些不放心,“那,项恬那边如何是好?”

他沉默半晌,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

下午孟晞和梁爽一起离开的公寓,梁爽去找许奈良了,她一个

人,也不想回家,在街上闲逛到天黑。

身上钱不多,也不敢添置昂贵的衣物,况且她也没那个心思,走累了,在一家咖啡厅坐下来。

点了咖啡之后就后悔了,这个时候喝了咖啡,晚上一准失眠。

这段时间晚上睡不好,闭上眼没多久项默森就来了,以往他忙的话她可以先入睡,现在已经不能了。

周遭都是他的气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这味道以前孟晞很迷恋,尤其是床笫间,几乎为之疯狂……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她对他,没有任何欲~望。

女人对男人的欲~望,普遍情况下,来自于对他的爱。

如今的项默森孟晞爱不起来,他*,他霸道,他不可理喻,这样的他,她开始重新认识。

夜里他有需要,会压在她身上,开始她不给回应,他仿若面对一具空洞的躯体。

这件事他有和她沟通过,动情时在她耳边连哄带骗,什么好听的话都说过了……男人都是这样,求爱时,他仿佛一位诗人,多动听的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

她在咖啡店坐到九点,在项默森第六次打来电话时,她接了。

“在哪里?”

他语气不太好,隔着电磁波,孟晞能感受到他的坏情绪。

这坏情绪从何而来,她再清楚不过了。

夫妻在床上不协调,要不是彼此这事儿不融洽,就是其中一方有抵触情绪,显然,孟晞在抵触他。

他是多骄傲一个人,哪怕有时在她面前低声下气,但作为男人,妻子在这方面的不配合,多少会触及到他的尊严问题。

从那晚上孟晞在他进去的时候推拒着他的胸膛说“我不想”开始,他看她时眼中便蒙上一层雾霾,因许奈良那件事而开始的隔阂,自此,无限放大。

“在外面,一会儿就回来。”

孟晞的声音是柔软的,态度是疏离的,连她自己都有所察觉,项默森又怎会感觉不到。

“我给你打了六次电话。”他说。

“我知道。”

孟晞说她知道,于是,男人在那头就没了话。

知道,知道却不接,那说明她和他之间是不是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项默森在电话那端静默几秒,语气还是平和的,“要不要我来接你?”

“好吧。”

要是说不用,等会儿回去又不只是怎样一番僵硬的局面了,孟晞不想和他冲突,在外面呆了一整个下午,她累了。

她说了地址,项默森半个多小时后开车过来。

孟晞上了车,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当车子驶出市中心,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孟晞,你打算这样和我僵持到什么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把车缓缓停在了林荫道上。

她的脸朝着窗外,他说完之后一直盯着她那­精­致的侧脸,孟晞没有应他一句,片刻后,见他没有要开车的意思,便拉开车门下去了。

这里距他们家还有二十来分钟车程,她明白,项默森是想在到家之前解决掉所有问题。

她下车 ...

(了,项默森缓了缓也跟着下去。

她靠着车身仰头看着远处的星空,项默森在她侧边,看她。

当那熟悉的热度靠过来,他将她包围住,把她的身体困在他和车身之间,孟晞的视线收回来,迎上他灼热的目光。

234.她一直以为那句“我们分开”很难说出口

( 月­色­温柔,像极他的目光。

孟晞在他的注视中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离得太近了,将她困在双臂间,他的呼吸是热的,体温熨帖这她的皮肤。

这个月份的南方城市,白天已经很热了,地气很重,空气湿热,要到后半夜才能凉下来,项默森犹如一团火似的身体将她包围了,孟晞热得难受。

她的眼底浮现几缕不情愿,男人轻易看出,眼中陡升暴戾。

本想好好和她说几句,夫妻间交了心,有什么事情一次­性­说个痛快,这阵子集的怨解了,彼此还能像以前一样。

项默森很喜欢孟晞,这不用他说,孟晞自己能感受到,可她是一个太认真太计较的人,即便两人感情没有问题,可她现在接受不了他这个人的脾气以及某些在她看来无法面对的行为,并且他的脾气和行为是她没法改变的躏。

孟晞的视线转开了,她的不愿面对在极大程度上引起男人的不适,大多时候男人的尊严在女人这里,可孟晞轻轻避开他的目光这个举动让他觉得自尊受挫,心有不甘,掐住她下巴的力道就重了些。

“人都说七年之痒,你跟我才五年不到,你是在厌倦,还是有了别的什么想法?”

他开口,语气很重,面­色­凝重的样子严肃可怕,再加上孟晞的脸被他扯疼了,心里抵触更甚。

她皱眉把他的手拉开了,不打算和他多说,转身就要上车,男人哪里允许,她这态度、这脸­色­,可都是做给他看的!

在孟晞打开车门的时候项默森拽住她的手臂,大掌将那细细的手臂紧紧抓牢了,孟晞觉得今晚他有暴力倾向,已经不止一次弄疼了她,想叫他松手,他却嘭的关上车门再次把她抵在车身上,“你到底要怎样?你为了你朋友冷落我我可以不再和你计较,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孟晞我警告你,你再这种态度的别怪我跟你动粗!”

“动粗?”

孟晞舔了舔­唇­,小脸上五官都纠结着,她点点头,“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跟我动粗?揍我?你要是敢家.暴我就敢告你,告完咱俩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项默森冷笑,“都告上法庭了,能好聚好散?”

“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让我恶心。”

她试图甩开他,力量悬殊,压根不是他的对手,项默森因她一句“恶心”,心里彻底来了气,语气却依旧是冷的,“再说一遍。”

“说一万遍你还是恶心,项默森,你自私自利是自己没现,还是你觉得你理所应当就该那么做?”

他沉默着看她,她摇摇头,“算了,现在和你理论简直是对牛弹琴,我一直以为敢作敢当是个爷们儿的项默森其实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我没法和你沟通,你认为对的你就继续做吧,我俩觉悟不在一个层次,就不拿年龄差距说事儿,你我都有代沟。

这代沟和家庭背景有关,也不能全怪你,你们项家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家庭,除了有钱有势,其他有什么是别人可羡慕的?

项默森你别觉得我话说重了,就项恬这件事,我觉得你很扭曲,也包括当年处理项璃的时候,如果打从你心里觉得那孩子该留在项璃身边,你就一定有本事留下,那她和孩子也不至于搞到现在这田地。

如今你答应项恬留着孩子,我猜,你该是在后悔当初把项璃带去国外生孩子念书逃避,如果她没有被你弄走,她和许仁川早就有结果了,对不对?”

项默森放开她,侧过身去靠在车身上,抹了把脸,拿出烟盒抖了抖,拿出一根烟点上。

孟晞目不转睛瞧着他,继续道,“许奈良爱不爱项恬你心里没个准儿?为了你妹妹,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硬要奈良去做这个现成的父亲,他许奈良心有有喜欢的人,对方要是换成你,你可愿意?你这辈子可开心?

做人不能太自私,并且你的自私从来也都没为自己考虑过。许仁川知道你做这事儿他能同意?许奈良的父母能同意?你项默森即便是无所不能你也不能要求人人都听你的,况且你怎会无所不能,在我看来其实你就是一个有缺陷的人,你已经被你们家弄疯了!”

他一直不吱声,默默的抽着烟。

垂眼望着脚下的碎石子,不时的抬脚踹一踹,孟晞看他无话可说的样子,其实是心疼的,但是项默森的不可理喻在她看来是病态的,是不能接受的。

“说够了没有?”

在孟晞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抬头看过来,抿着­唇­,指尖夹着半截烟,淡淡的说,“我家是什么样子,你不是早就知道?死的死,疯的疯,没几个人了。我不认为给项恬找个好男人有什么问题,你也别老在这件事情上跟我墨迹,项璃的事我后不后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需要向你说明。”

那根香烟递到­唇­边,他平静无波的视线看及远处,孟晞被他两句话说得心脏紧,非常难受,“我不是你妻子吗?我没有资格管你的事吗?”

“你要有意识你是我妻子你就不会在

这些事情上跟我唱反调!”

他突然就勃然大怒,扔掉了烟头过来双手按着孟晞的肩膀,音调降下来,看得出他也在抑制自己的怒火,“什么事我都由着你,我惯着你,为什么这些跟我们夫妻感情没有一点关系的事你就不能不过问?”

孟晞眼角湿润了,她哑着嗓子说,“你就是不明白,项默森你太不了解我……”

“我不是不了解,”

他将她搂进怀里,试探着安抚,亲吻她的额头,“我了解,我很了解……可是你丈夫不是什么好人,真不是,你除了默默的接受,其他的不需要在意……”

孟晞真哭了,怎能不在意,如何能不在意,项默森太看得起她了,他以为他们俩只要感情深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事实上,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

“乖,宝贝儿,老公需要你,老公不想天天和你这样,你知道的,除了你,老公谁也不喜欢了,老公就要你,这辈子只要你……”

他闭着眼喃喃自语,孟晞哭得肩膀在颤抖,耳边这些话却听得清清楚楚。

项默森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自己一切行为都是理所当然,孟晞接受不了啊,她哭,他却以为是自己刚才吓到了她,一边亲她一边安慰,“老公错了,不吼你了,再也不吼了……”

两人在外面呆了半个多小时,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孟晞先洗了澡换好睡衣上了床,男人抽完最后一支烟才去洗的澡。

等他洗完出来孟晞还没睡,在床上看手机,见他来了,这才放好手机躺下。

项默森擦头时看了她一眼,孟晞都已经闭上眼睛了,听他在问,“和梁爽聊天?”

孟晞睁开眼,“嗯。”

“说什么了?”

“没什么。”

孟晞翻了个身背对他,几秒钟后感觉项默森在她身后,很快的就又翻过来,于是看见他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

她想都没想就从他手里拿过去,“你­干­什么呢!”

项默森蹙着­唇­,“……”

孟晞有点懊恼,“你怎么随便动别人手机?”

“……”

他站在那里,眼底在一点一点愠怒。

孟晞睡觉的时候手机放在床头柜,离她脑部很近,他觉得有辐­射­,便想要给她拿走放到别处,她居然以为他要看她的手机!

项默森没有看他人隐.私的习惯,哪怕孟晞是他妻子,结婚至今也很少动她的手机,一来是他不喜欢,二来也觉得彼此间要相互尊重。

可是她居然这么防着他,有什么见不得人?

本来也没打算要看,她这么一闹他倒反而要跟她对着­干­了,就在孟晞把手机拿过去放在枕头底下的时候他一把拿过去,“密码!”

孟晞要被他气疯了,确信这个人刚才就是要偷看。

“你不准看!”

“为什么不能看?”

他似笑非笑的,已经把擦头步扔在了地上,往床边一坐,“有秘密吗?有什么秘密?”

孟晞伸手去抢手机,他高高扬起手,“说密码。”

“不告诉你!”

孟晞已经站起来了,非得拿到手机不可。

才不能给他看见梁爽给她的微信,梁爽和奈良现在在公寓,他们俩已经好了,要是给项默森知道,万一又生枝节怎么办?

“孟晞我再说一遍,密码!”

“不说,就是不说!”

她太烦他了,为了抢回手机,脸都憋红了,她站在床上,项默森坐在那里,偏偏就不给她拿到拿手机。

孟晞被他单手扣着腰,根本下不了床,他力气又大,勒得她很疼,最后她终于火了,“项默森你要不把手机给我今晚你别想睡了!”

她这一凶,男人也火大,随手就把她的手机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孟晞愣了。

只见他点点头,然后把她推倒在床,“正好,我也不想睡!”

男人顺势就压上去,孟晞不愿意和他亲密,小拳头落在他身上,“不要……你走开……项默森……”

“叫老公!”

她的睡衣带子被他拉下,露出漂亮的锁骨,以及胸前的饱满,孟晞的双手被他按在床上,他整个人压着她,嗓音嘶哑难耐。

孟晞把脸别开,带着哭腔,“你把我手机摔坏了!”

“买新的,老公给你买新的……宝贝儿,老公要你……老公特别想要你……”

他的脸埋在她胸口处,蹭着她白皙的肌肤,蹭了一会儿,他开始含住粉­色­的樱桃,舌~尖蹂~躏着她,孟晞一直在哭,身体也在颤。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这个时候的孟晞,因为不愿意和他这样,显得瑟缩又可怜,这反而更激起他的征服欲。

身ti往上,重新亲吻她的小嘴,在她的口腔里肆无忌惮的掠夺

,喉咙深处出愉悦的呻~吟,身下抵着她柔软的地方,孟晞不想,所以全身都很紧绷,他试探着进去,说着情话哄她,可孟晞还是哭,看都不想看他。

以前她很喜欢和他这样,缱绻又温柔,现在的他是温柔的,动作是放~浪的,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孟晞被他摆成很多姿~势,漫长的过程里,他的每一次的深~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当一个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开始抗拒她爱的男人,那她还爱吗??当项默森­性­感­精­致的男­性­下巴上一滴汗滴进孟晞的眼里,她闭上了眼睛,感官里处于一片黑暗,她开始怀疑,她和项默森,是不是到了第五年已经不会再有以后……

**

梁爽趴在沙上看手机,洗过了澡已经换好了睡衣,修长的两条白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扑打,悠闲得很。

许奈良在阳台上接电话,工作上的事,已经接了很久了,怕吵着梁爽,就走开了。

刚才梁爽和孟晞说了她和许奈良的事,说了一半孟晞就说要睡了。

再找她,已经没了反应。

其实梁爽还想问问看她和项总怎么了,看来只得改天了。

许奈良接完电话进来,一身的烟味,也不知道他在外头是不是把一整包烟都抽完了呀。

梁爽想要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背。

她笑嘻嘻的,放好手机,“看过了电影,也约会完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许奈良挑­唇­笑,逗她,“不打算留我?”

“改天吧……”

梁爽叫着下­唇­,小脸儿有点红,“那个……今天没准备……”

她是想说没有买避~孕~套,开玩笑的时候比较口无遮拦,正儿八经的时候就很害羞了。

许奈良笑了两声,把她抱起来。

梁爽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裙,他坐在许奈良的腿上,许奈良双手从下面裙摆进去,毫无阻碍的楼主她的纤纤细腰。

梁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敢面对这太过英俊的男子,红着脸趴在了他的肩上。

许奈良一只手握住她那算是比较­精­致小巧的胸,梁爽感到他掌心很烫,烫得她心都乱了。

“明天晚上要出个差。”

他闭着眼,轻轻揉着手里那软绵,梁爽在他肩头问,“为什么是晚上?”

“因为白天手里有点事要处理,只能晚上走。”

“噢,去哪里?”

“海口。”

“什么时候回来呀?”

梁爽一心记着爹妈要见这人,不能拖了不能拖了,再拖又有什么变化怎么办?到时候他真的被项总安排去给项恬的孩子当便宜老爸,可要哭死她了。

“去不了几天,顶多也就一个星期。”

他笑着把她拉过来,让她好好坐着面对她,手从她衣服里拿了出来,“你年假有几天?”

“呃?怎么突然问这个?”

梁爽恋爱中容易犯傻,不明白他的意思。

许奈良说,“你明天回单位看看能不能把年假放了,和我一起去。”

“哈哈哈……”

梁爽乐了,“嗯,明天回去就去人事处办休假……奈良我们是要提前度蜜月吗?”

“……”

好吧,她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许奈良搂着她亲吻一阵就离开了,梁爽夜里做了个美梦,梦见两人在三亚海边举行了一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

**

经过昨晚,项默森第二天一觉醒来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温柔的丈夫。

给孟晞找衣服,帮她穿好,出门之前补上一个早安吻。

去公司的路上他车里放着音乐,看样子是心情很好,孟晞想他是昨晚得到了满足才会这样。

这半个多月,除了昨晚,他几乎都没能碰她。

对于一个有工作压力的男人来说,的确比较痛苦,要是孟晞没在他面前也就算了,天天睡 ...

(在一起解不了渴,他当然难受。

这段时间孟晞和他之间的沟通明显少了,有时候基本上是他问她答,有时候问也不答。

项默森以为,等项恬那件事过去的时间久一些,孟晞也就渐渐不会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了,可是他错了。

如果说昨晚在外头一番谈话孟晞还抱了一丝希望,那么,在他不顾她情绪非要和她做那种事、而不是安静的反省自己的错误,这让孟晞死了心。

孟晞和他一起下车,一起进的电梯。

今天项总难得桥她的手出现在公司员工面前,他是春风满面,孟晞却一脸淡然,旁人的目光是孟晞心里的一根刺,让她浑身不自在。

中午孟晞就离开了公司,她去了恩施的书店。

正好梓宁今天没去工作,在书店帮恩施的忙。

孟晞和梓宁认识很多年了,除开他们之前

单纯的拉拉手亲亲小嘴谈过恋爱,他应该算是比较了解孟晞的朋友了。

现在两人能心无芥蒂的谈心,梓宁看出她的不快乐,总也会安慰几句。

他是个比较阳光的人,当孟晞和他坐在一起笑得放松又灿烂,当项默森看到那样和煦美好的画面,男人的嫉妒心在那一刻显露得彻底。

如果那天孟晞没有去恩施那里,如果项默森没那么了解孟晞他也就不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于是,那天他作为一个丈夫对妻子的体贴,他想陪她好好的吃顿午餐,他去了恩施的书店找她。

然后,夫妻间的战争就这么一不可收拾。

孟晞原以为,面对着他那张英俊的、她曾深爱的面孔她是难以说出“我们分开”这样的话,可是那天,她想都没想就这么说出来了……

中午恩施店里生意也很好,很多办了会员卡的顾客通常看着书就在这里点了简餐。

孟晞去的时候,恩施正在教梓宁如何做咖啡上的拉花。

“你说你中午不陪我小舅吃饭,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贺梓宁被许恩施吩咐过来陪孟晞,他心里很不爽,比起和孟晞聊天,他还是比较喜欢被许恩施围在身后,手把手教他做咖啡,男人就是这么重­色­轻友。

“他很忙啊。”

孟晞笑着,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贺梓宁皱眉盯着她很久,然后指着她的脸,“有问题!”

孟晞再次笑了,垂着眼看才修整过的­干­净指甲,嘴里小声喃喃,“有什么问题……”

“通常你在我面前说起小舅都是一脸幸福爆棚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完全就是无可奈何的深闺怨­妇­!”

“……”

孟晞抬眼看他,正好恩施出来了,把两份简餐摆在他们两人面前,骂梓宁,“别瞎说了,一会儿小舅知道该不高兴了。”

***

ps:

以上6o45字。

等更新的各位,先道个歉,今天是周日,明天是六一,家里有小朋友,所以得提前过个节日,说好下午更新,没有更新上,真的很抱歉。

另外,月票什么的我也不在意,通常我都只是写文,写文的时候有读者跟,就很开心了,自己写的有人看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道具我也没有跟读者要过,当然,页面上看见有打赏有道具确实比较有面子,不过这种事一向是顺其自然,有就偷偷的高兴,没有也没什么,随意就好。

连载至今有那么多字了,这期间我工作,出差,考试,带小孩,并且几乎没有断更过,可能很少有读者知道我有小孩还有工作,绝大多时候都是半夜两点以后睡觉,并且这个月小孩子一直生病,有好几次想和大家说明情况然后断更几天,我这个人又有强迫症,总是觉得一个月三十天整整齐齐没有断更过,突然断几天心里又不舒服,就每天都坚持写完。

而且说到底读者花钱来看文,要的只是结果,作者家务事拿出来说也没多大意思,所以,偶尔假如我在时间上比较混乱了,但是在没有断更的情况下,大家就稍微担待一下,我真的喜欢写文,喜欢大家和我讨论,并且我很幸运,读者素养太好了,抬眼一看评论区都是对文不对作者,极少诋毁过作者,大家一直在包容,真的,谢谢大家。

然后有个事,作者有新浪微博,大家平时有什么想要吐槽的,不痛快的可以来找我说,在微博搜作者名字就能找到我了。

明天的更新不出意外是下午,万一下午写不完,那就还是晚上,我会尽量把时间调整好,调整到凌晨更新。

好了,言就这样,再说下去就啰嗦了,大家看文吧。

235.孟晞骂他神经病,他把她拽过去塞进了车里 月满歌清

( 中午有顾客的时候都是比较忙碌的,许恩施这店并不是以餐饮为主,厨师只有那么一个,所以每到这时她都会去厨房帮忙。

倒也不累,这种简餐一般她就只需要去摆盘,然后端出来让店里的员工给顾客送去就行了。

没时间陪孟晞,她把孟晞和贺梓宁的午餐送来之后没聊几句就走开了。

贺梓宁看得出孟晞情绪不对,较以往是沉默了许多崾。

要是她不愿说,他自然是不会问,顶多也就只是关心几句。

“小舅有时候脾气大了点,你忍忍就算了,三四十岁老年人一个,很容易提前进入更年期,你完全当他不存在!”

贺梓宁劝诫孟晞,半开着玩笑,孟晞垂眸不时吃一口米饭,食之无味。

“算了,说点高兴的。躏”

男人吃饭吃得比较快,几口吃完就把餐盘推到了一边,双手托腮盯着孟晞笑,“你还记得我高中同学郑小胖吗?”

孟晞一愣,记忆中和贺梓宁并排走那个又高又胖的憨厚男同学形象在脑海中浮现,不觉间­唇­角微微上扬,“记得,怎么了?”

“前阵子我和程远轶不是去健身中心吗,遇到他了,你猜怎么着?”

“你说呀。”

“那个胖子现在是那家顶级健身会所的资深教练,身价倍涨,我和程远轶看见人家那胸肌,那六块腹肌,自卑得不行了!”

贺梓宁说得起劲,嘴里“靠”了一句,“以前他找不到女朋友对不对,现在人家身边随时随地一大波漂亮女人围着他转,郑教练郑教练喊得我­鸡­皮疙瘩掉地上了!”

他表情比较夸张,也不知孟晞是被他说的话逗笑了,还是看他那两条眉毛一高一低的滑稽样子就想笑,咧嘴笑出了声来,“要不改天我也去办张会员卡,指明要他做我的教练。”

“行啊,你还可以拉几个女的抱团去,让小胖给你们打九折!”

“这么抠门,起码也要五折啦!”

“你说你这个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也要挣钱养家是不是?”

说到郑小胖的老婆贺梓宁又是一番激动,“我ri,那姑娘身材是真的好,那个胸,目测至少有32e!”

“……”

孟晞往厨房那边看了眼,笑着打断他,“你得了,这么明目张胆在这里讨论其他女孩子身材,不怕挨揍吗?”

贺梓宁也哈哈的笑,“看你笑了,我也就放心了。”

“下次要逗我开心能说点健康有营养的吗?”

“遵命。”

贺梓宁抬手比了个敬礼的姿势,孟晞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贺梓宁指了指她餐盘里那对食物,让她赶紧吃了,两人边说边笑,气氛很好。

此时街对面某棵梧桐树下挺着一辆黑­色­奥迪,男人拿烟的手伸出窗外,书店玻璃窗前卡座里那一男一女谈笑风生的样子一目了然。

他微微皱着眉,眼里神­色­复杂,说不出那是怒意,还是醋意。

孟晞和他在一起,要不就是冷战,要不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就连昨天晚上夫妻间最亲密的那件事,她都不情不愿。

她一定以为昨夜他满足了,一定以为他满足过后今天早上心情异常的好。

项默森彻夜失眠,在孟晞缩着身体给了他一个冷漠背影的一整夜,他没有闭上过眼睛。

他觉得现如今的日子过得很糟糕,仿佛,还不如刚结婚那两年孟晞和他分居,至少那个时候两人是和平的。

早上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在更衣室给她找了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连牙膏都给她挤了,洗脸水也放了,把她当小祖宗伺候,她依旧没个好脸­色­,像在他这里受了多大委屈!

说好中午他没别的事,可以一起吃午餐,偏偏到了休息时间去找她,人已经离开了公司。

项默森其实可以想象孟晞在避着他,仿佛昨夜温存,她的抵触,她的不情愿,他清清楚楚看在眼里——项默森骨子里不是一个要强迫女人的男人,昨天他也没有失控,他就是觉得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不对,很不对,没了其他改善的方式了,他就想着,是不是亲密了,就能回到以前了。

在感情里他不是强者,孟晞才是,因为随时随地,他都被她拿捏着命门。

他可以暴脾气,可哪一次不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跟她道了歉?

他身上缺点不是一点半点,两人相处到现在,已经逐渐显露,他有自知,能改的他在改,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的,别说孟晞逼他,他自己都逼不了自己。

心里想着小晞为了梁爽的事跟他生气,那他就多花时间哄她,哄着哄着她就不生气了呢。

事情过了这么久,虽然他嘴里不承认自己在处理项恬和项璃姐妹的问题上方式有问题,可夜深人静孟晞冷落他的时候,谁又知道他在心里反省?

项恬在老宅养胎,项景

枫陪着她,每次过去看她情况良好,­精­神状态也好,项默森几乎都会忽视许奈良的存在。

如果项恬能好好的活下去,单身母亲带孩子也没什么不可,孩子要健康成长,没了父亲也不一定就是不行。

这些他从来没有对孟晞说过。

人人都会有嘴硬的时候,可往往,也就是嘴上的不服软导致关系紧张、僵硬,最后一不可收拾。

倘若昨晚项默森就在孟晞面前承认一句他不应该把念头放在许奈良身上,他跟孟晞认个错,说不定这事儿到此就告一段落了,说不定昨晚那场­性­.爱可以和往常一样相濡以沫。

可他没有,他说的什么呢?他说孟晞你别怪我动粗,他说你要有意识你是我妻子你就不该和我唱反调!

明明就是他错了,他还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孟晞眼中的他幼稚而可笑,她说他是卑鄙小人,这种话都骂出口了,他又还会软下­性­子来跟她说好听的吗?

关系紧张到了这地步,项默森到家之后又去惹她,惹了她还碰她,换了谁心里都不会高兴。

事情已经很严重,孟晞连争吵都懒得和他争吵了,也不会再想要找他理论,满心的失望,却在这天中午,关系彻底降到冰

项默森灭了烟将车子开过去,在书店门口临时停车点停好了车。

他下车的时候,里头的孟晞和贺梓宁已经看到了他,贺梓宁示意孟晞,说小舅来了,孟晞则是错愕的抬起头: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许恩施忙完从厨房出来,刚好看见项默森白衬衫黑西裤一身整洁从外面进来,笑着叫了他一声,项默森理都没理,径直朝孟晞那头走。

许恩施:“……”

小舅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他大步流星走路的姿势,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意思,怎么回事?

项默森走到孟晞跟前,孟晞坐着不动,舀了一勺已经冷掉了的米饭往嘴里塞,先前和梓宁聊天时脸上的笑意早已不见。

贺梓 ...

(宁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笑着起身叫他小舅,项默森冷冷的瞅了他一眼,然后沉声叫孟晞:“跟我走。”

孟晞继续低着头,“在吃饭呢,不去。”

男人心里蕴着火气,因为在外面才没有作,他拉了个椅子,扯了扯裤腿坐下去,一言不盯着她,眼里怒气冲天,孟晞没看他都知道。

贺梓宁觉得自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说了句“先去忙了”就赶紧闪人,他走了以后,项默森终于再次开口,“跟我就吃不下,跟他就能吃下?”

孟晞啪的放下手里勺子,声音有点大,周围的顾客几乎全都望着这里——应该说项默森进来的时候,那些个文艺小青年眼睛就已经盯上他了,大大部分人都在犯花痴,觉得这位大叔连生个气都帅得一塌糊涂,在他坐下的时候,目光都没离开他的背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人是梓宁,他是你外甥!”

而且人家恩施还在这里,项默森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在外头看得一清二楚,你跟他在一起就是很开心,我很火大,我很不舒服!”

“你神经病!”

孟晞气得脸­色­都变了,起身拿了自己的包,连招呼都没和梓宁夫妻两个打就要离开。

她走得很快,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她在前面,项默森面无表情跟在后面,眼见她出了门就要去拦出租车了,项默森不紧不慢的摁了车钥匙,然后往前快步走了两步,一把就把她拽过去,塞进了车里。

**

ps:先更一半,剩下的晚上再更,白天只写了3ooo字,大家见谅啊,么么哒~~

235.默森,我们来商量一件事,好吗?

( 当那车门摔得嘭的一声,站在门口的梓宁和恩施都是全身一抖,看着项默森把车子开走,夫妻二人相互对视,良久,恩施眨眨眼恍惚道,“那个……小舅和小舅妈真的吵架了?崾”

贺梓宁咽了咽唾液,点头,“我看是。”

“那你说他们俩会不会动手啊?”

“应该不会吧……”

两人望着车子驶离的方向,许恩施自言自语道,“要不然我给我大哥打电话让他劝劝?”

“劝个鬼!”

贺梓宁将她的身子转了一圈把她推进了店里,“瞎管什么闲事,你大哥也忙,再说人家夫妻吵架你弄得人尽皆知,小心回头我小舅揍你。”

“噢。”

“下午要是不忙的话,跟我我爸。”梓宁说。

“他都不想见我们,每次去都热脸贴冷屁/股。”

说到这个许恩施老大不愿意,因为贺准不答应去和他们住,以至于恩施和梓宁回回买了一大堆东西去看他,都是一副“下次你别来了”的表情对着他俩躏。

贺梓宁凑了些钱买了套房子,这段时间开始装修了,打算在装修完之后就接他过去住,贺准就是不去,说他在外面挺好的,也能挣钱。

贺梓宁有时候很气愤,你说你一个快六十的大爷,一个月给人送啤酒也就两三千块钱,扣掉了房租还有多少剩余?

上次去看他,正巧碰到贺准吃饭,扫了一眼桌上,就是一盘剩菜和花生米,手里一瓶廉价啤酒,而且他一件儿都了黄的白背心穿在身上,贺梓宁看了就觉得心里酸。

其实换成平民百姓,这样的生活也算不得什么,可贺梓宁心说要是给他妈知道了,不难受才怪。

贺准住那地方项景枫去过一次。

据她后来和梓宁说,当时贺准闭门不见,她在外头站着,他在里面锁着门,说是他那地方不适合她去,项景枫心里很气愤,都多少年夫妻了,这话说出来多伤人心?

她是穿的一身光鲜,一个富家太太站在那脏乱的楼道里的确格格不入,可谁在意那些,她不过就是去请求自己的丈夫回家罢了,人活到这个年纪,除了图个家庭美满,还要求个什么?

恩施和梓宁去过好多次,有时候还把妞妞也都带去,贺准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脸­色­给他俩看,恩施觉得闹心,所以每次梓宁一说要去他爸那里她就皱眉。

“我们好心好意换大房子住,就是为了他,可每次他都那种态度,有几个人受得了?”

恩施以前还老在梓宁面前帮他父亲说好话,现在反过来了,次次都是梓宁劝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那个人爱面子,破产之后一无所有了,他在外面隐姓埋名对他来说可能压力更小一些,要不是为了我妈,我也不会那么执着非要他回来,虽然我是很担心他在外面身体不好了怎么办,但你也清楚,我很少做强迫别人的事。”

“他就是偏心。”恩施瘪嘴说。

她没说太明白,但贺梓宁懂她的意思。孟晞之前去过一次,回来之后告诉他们的情况和他们实际面对的情况完全是两回事,事实证明,贺准对孟晞态度更好,因为孟晞是他亲生的。

听他这么说贺梓宁便笑了,“这种醋你还吃?”

恩施哼了一声,低声道,“既然他那么疼小晞,不如让小晞去办这件事不就好了!”

当那对小夫妻在那里讨论的时候,孟晞和项默森这边已经乱了套了,男人情绪不好,车飚得很高,孟晞手里紧紧拉着车门上的把手,气得双­唇­在颤。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开那么快­干­什么!”

“我是不想活了!”

他蹙着­唇­,冷冷的回了一句,孟晞懊恼的冲他嚷,“可我还不想死,我儿子还不到一岁呢!”

“你放心,没爹没妈只要有钱也还能过得很好。”

“我要死也不和你一起死,你这个混蛋你停车!”

孟晞骂他的,项默森开车度就没有慢下来过,连闯几个红灯,也不顾交警在后面追。

不到半小时他就把车开到了市中心的公寓,孟晞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路上他只开车,也没有多余的话,是愤怒极了,毫无风度,领带拉开扔在了一边,衬衫也解开了好几颗扣子。

孟晞眼中的他的严肃冷漠的侧面,显得那么可恶又可恨。

她努力让自己心里静下来,要好好想一想,一定要好好想一想,这么下去不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两人到了公寓,项默森先进屋,孟晞在门口站着不进去,男人长臂一伸就把她拉了进去。

蛮狠无理,专职霸道,孟晞愤愤的看着他,只想到这八个字。

他把钥匙扔在鞋柜上,问孟晞,“想吃什么?”

说着就去了厨房,孟晞刚才吃了饭,哪里还吃得下,觉得他是故意的,便狠狠盯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他走到流理

台前停下脚步,转身,“问你吃什么!”

“我都吃过你让我还吃什么吃!”

“你给我态度好点!”

他皱眉道,人已经拉开了冰箱,视线在搜寻里面的食材。

两人每个月会过来住几天,给他们收拾房子的钟点工也会往冰箱里放一些保质期比较长的真空包装食物。

有意大利面和意大利面酱,冷冻室有­肉­类,项默森回头看孟晞,“意大利面行不行?”

孟晞烦躁的转开脸,“我不吃!”

男人没理会她,开始烧水。

这气氛糟糕透了,简直没法待在同一个空间,孟晞很想趁他煮面的时候就走了,又觉得既然来了,难得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那有什么话就一次­性­说开吧。

项默森花了半个多小时煮面,这期间两人没说一句话。

也就是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项默森的气也消了。他想着,一会儿好好和她谈谈,要他服软这并不是有多难,只要她态度好一点,只要她肯说几句好话……可是现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已经不单单只有梁爽那件事而产生的分歧和隔阂,因为孟晞觉,项默森的强势和霸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变本加厉,这是她最受不了的。

“过来吃面。”

正当孟晞想到一会儿如何开口和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在餐桌那边喊。

孟晞心里叹息,真是没法沟通了,都说了不吃不吃,这种事有什么可纠结的?管她中午和梓宁吃那顿饭他是有多不痛快,她已经吃过了是真的,项默森非要她陪着再吃一遍午餐是什么意思?!

她过去坐下,用叉子叉起几根面条,放进嘴里的时候男人在对面看着她,他问,“味道如何?”

“还行。”

孟晞点了头,于是他笑了。

其实他不饿,就想和她待在一起,吃不吃饭不重要,看她吃饱了,也就开心了。

项默森­性­情温和的时候,孟晞看他也不觉得他狰 ...

(狞,就是特别讨厌他火,他脾气的时候又硬又臭,很让人烦躁。

并且他温和的时候,笑起来十分好看,眼角眉梢以及­唇­角的笑纹都有经历过风雨的人才有的沧桑感,孟晞一度认为那沧桑是项默森脸上最­性­/感的符号。

他煮的面自己就吃了三口,之后放下叉子,微笑着看孟晞,双腿轻叠点了一根烟。

“那时候我们住在这里,没有孩子,就我们俩,日子虽然单调了点,但那段日子是最开心的。”他说。

“开不开心,都是自己在心里下的定义,”

孟晞拿了纸巾擦拭嘴角,“至少在我看来,我们俩在一起之后,绝大多数时候我也都很开心。”

“那为什么现在不?”他微蹙着眉,抽烟。

“因为,我开始了解到另一个你。”

孟晞说,他笑,“你说你是有多荒唐……”

“荒唐那个人不是我,项默森,假如你有认真的直面过自己,你会现你的生活过得有多么糟糕,你甚至会迷失自我,找不到方向感。”

孟晞低了头,双手放在桌面上交握在一起,“我们的婚姻,到现在这第五年,也许前头那两年是我一直在辜负你,可后面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我的每一天,我的心,我的思维,几乎都在围着你。

曾几何时你是我心里一盏明灯,我跟随着你的光亮一路前行,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盏灯在我心里灭了,我看不到前方的人,我也会迷路,我走不出去,我很痛苦。”

话已至此,项默森夹着烟那只手垂在一旁,平静的一张脸对着她,在等她下一句话。

孟晞看着眼前那盘他­精­心煮好的意大利面,仿佛能从那里面看到他对她的脉脉温情,可骗不了自己的是,现在的他们,已经很难回到过去。

她红着眼迎上他专注的目光,哽咽着很久,这才开口,“默森,我们来商量一件事,好吗?”

237.孟晞用手捂着胸口:你摔盘子给谁看呢……

( 项默森弹了弹烟灰,目光收回,语气淡如水,“你说。”

“我们现在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始终不是那么回事,我想着,想着是不是……”

她的话断在这里,望着项默森,几秒后试探­性­的说,“我们先分开一阵子,彼此冷静一下,你看行吗?”

男人手一松,手里那半截烟头就这么掉在了地上,火星乱窜,最后静止在了桌角下方崾。

孟晞企图起身去拾起那个烟头,岂料男人突然大手一挥,桌上的餐具噼里啪啦全都被他扫落在地,跟着就是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分开?怎么个分开法?孟晞你少跟我来这套,彼此冷静?你冷落了我大半个月还不够冷静?你­干­脆直接点说要和我离婚比较合适!”

孟晞因他的暴露吓得大气不敢出,一手捂着胸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他,“你摔盘子给谁看呢?”

说完在项默森的怒气冲天中蹲下去一片一片拾起地上那些陶瓷盘子、碗的碎片。她埋着头,没有掉一滴眼泪,要是换了以前受了这委屈,一定觉得难受极了,一定会转身就走,但今天她没有。

项默森坐在那里,看孟晞捡那些摔碎了的餐具,他心里不解气,走过去将她整个人拎起来,拉着她两只手腕子,孟晞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看见他绯红的双眼躏。

“别捡了。”他说。

孟晞一动不动,任由他拉着她。

男人看了她许久,然后问,“是不是很久之前就想跟我说这些话了?”

她摇头,“没有,我有试图跟你好好相处,也有试图和你回到从前,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我受不了。”

一字一句,说得简单又明白,孟晞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眸子,哪怕此时项默森恨她恨得要死,这双漂亮眼睛也都是直入他心。

“没其他方法了?”

他又问,孟晞听到他沙哑至已然有些哽咽的嗓音。

孟晞只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突然松开握住她的手,就这么笑了,“要是我挽留,你是不是也不会答应?”

孟晞因他这句话眼眶湿润了,眨一眨眼,泪落了下来。

“如果我说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保证再也不这样……你是不是,也得离开我?”

“我知道,很多夫妻说暂时分开,其实就是一辈子,对不对?”

“小晞你对我失望透了是吗?要不是有项安宁,今天你和我商量的,就不仅仅只是分开一阵子,对不对?”

项默森冷静的和她说着,孟晞只是掉眼泪,一语不,最后男人仰头深深呼了口气,“我明白,我不逼你。”

孟晞再次蹲下去捡那些碎片,项默森和她一起捡,两个人像是在自虐,明明厨房有有扫把,非要一片一片慢慢的捡。

然后孟晞的手被割伤了,男人去拿碘伏给她消毒。

两人坐在地上,满手的污渍,项默森给她清理了伤口,然后问她,“会很久吗?久到,你不喜欢我了为止?”

孟晞心里疼,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定定的望着项默森那深沉墨黑的眼睛,她依旧能从那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可是,比起就这样扑到他怀里,她更想试着自己生活一段时间。

“今天晚上我要出差,你要是不想见我,正好,你要搬东西还是怎么样,这几天时间也够了。”

“安宁跟着你吧,你是妈妈,孩子跟着妈妈比较好。”

“你爸你妈想住哪里都行,我没有意见,不过你这一走,他们估计也不会和我住在一起了。”

“突然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你会不会对我有一点同情心?”

他弯了­唇­一笑,自嘲极了的样子,望着孟晞,“要是在你眼里我是个可怜人,那就好了,这种时候我宁愿是个可怜虫,那样的话你同情我,说不定就不离开我了。”

末了,他脸上的笑意散去,哽着声音说,“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怕等得太久,我就老了。”

**

晚上九点bsp 左灿给买了两倍热牛­奶­过了,递给项默森一杯,他说谢谢。

左灿很不明白,明明这份合同不用项默森亲自过去,他怎么会突然提出来要一起去。

“家里有点事,我走开比较好。”他说。

左灿不明所以,他笑着拍他肩膀,“对女人温柔点,不然你让她吃的亏,百倍还你。”

“……”

老板今天好深奥,怎么完全听不懂。

不过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项总和项太吵架了。

登机后项默森吃了辅助睡眠的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想好好睡一觉。

与此同时,孟晞在爸妈房间里商量搬家的事。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弄成了这样?”

每次孟晞和项默森有了什么不愉快,江燕

秋对女儿是非常严厉,这会儿她一眼严肃瞪着孟晞,“生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用这种方式?

你跟我们回去住,打算住多久,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小晞你不能任­性­了,现在你有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不为自己也该为安宁考虑。

分居?说出去像什么样子,他项默森是有多对不起你才能让你这样呢?”

孟晞觉得很头疼,每次和项默森闹别扭,妈妈几乎都是骂她来将就项默森,她知道这样的岳母才不至于让外面的人说自私,可她也太不自私了,也都不问问到底是谁错在先!

孟凡倒是比较平和,他让妻子先别说了,然后好言好语问孟晞,“默森去哪儿了?”

“给我们腾时间,这样我们好收拾东西走。”

她知道,项默森说的那些,完全都是为了她。

为了她心里舒服,没有出差也要出差,什么项安宁还是跟着妈妈比较好,明明就是他心知肚明她离不开孩子……当时他说那些话,孟晞比他还难受。

“他同意你走?”孟凡又问。

“嗯。”

不同意也没办法,他知道孟晞吃软不吃硬,非逼她只能适得其反,搞不好到时候找地方躲起来不让他找到也不一定。

项默森这个人擅长打技术战,孟晞跟他玩儿心理自然是玩儿不赢,而且演戏也演得好,什么等太久他就老了这种话,很明显他就是算准了孟晞吃这一套。

孟晞也了解他,在她面前都说惯了甜言蜜语,随便整两句这种煽情的话他又不是­干­不出来,说不感动是假的,恢复理智之后该分居还是得分居。

她现在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喜欢那个人。

两个人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没能彼此知根知底,先婚后爱有很多弊端,当对方的缺点一一暴路在眼前,有的能接受,有的就不能接受。

孟晞不是不想好好维护两人的婚姻,之所以在那种情况没有跟他说离婚,是她还想给彼 ...

(此一次机会。

母亲说的也对,不为自己也得为项安宁,现在的单亲家庭很多,孩子也能健康成长,但是作为父母,她和项默森一定都不情愿让自己的孩子的童年有缺陷。

之前孟晞想过辞职后就去法国年一年的设计,可又想着孩子还小,她不放心把他留在国内,自己带走也不现实,思前想后,就在这里呆着吧,偶尔项默森要看孩子,就让他看。

孟晞和父亲谈完以后回了自己房间,也会森人静时她看着睡在她旁边的小安宁,瞧着他那安静的睡颜,这一刻,她心里极其平静。

突然就觉得很轻松,生活里没有猜忌,没有对对方的厌恶,会让人彻底的平静下来,孟晞暂时需要这样的生活。

孟凡和江燕秋虽然平时在这边住,但是基本上每个星期都要回自己照看照看,家里­干­­干­净净的,心想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住了呢。

这一次皓皓没能和孟晞一起走,项默森给兰姨打了电话,说皓皓就留在这里,有兰姨照顾就行了。

孟晞一家走的那天皓皓哭了一整天,不吃饭,也不去学校,兰姨急得不得了,给孟晞打电话,孟晞不放心,晚上又过来哄皓皓了。

皓皓今年十岁,在三叔家住了两年多,和小婶婶已经有了很深很深的感情,偶尔小婶婶带他去看妈妈,三个人在医院的大树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皓皓知道,不只是自己喜欢小婶婶,妈妈也喜欢她,她是好人,她是他和妈妈的恩人……

“为什么要和孟爷爷孟­奶­­奶­搬走?为什么不带我?”

皓皓侧身躺在床上,抱着孟晞,哭得很伤心。

“嗯……孟爷爷孟­奶­­奶­家里很久没人住,我们得回呀……”

孟晞用自己都不信的谎话骗孩子,结果,皓皓拆穿了她,“小婶婶撒谎,我明明听到兰姨和三叔讲电话,兰姨问三叔:那小晞是不是不回来了?”

孟晞愣了愣,然后说,“皓皓,你是大孩子了,就算小婶婶不在你身边,你也得好好学习,好好生活,要听三叔和兰姨的话,知道吗?”

“我会很乖。”

皓皓将孟晞抱得更紧,把她,也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孟晞在他睡了之后才离开,临走时又回了一次她和项默森的房间。

站在屋子中央,仿佛,又回到了每个等他回家的夜里。

兰姨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孟晞见了她,便说要走了,兰姨送她下楼,边走边说,“默森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非得离开他?”

孟晞不语,她又说,“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是夫妻,能包容的就包容了。”

送孟晞到了门口,兰姨叹气,“我就怕你们俩走到离婚那步,默森没两年就四十岁了,你要是离开了他,估计也不会再结婚了。”

兰姨一直在她耳边唉声叹气,孟晞只是笑,没有回应一句。

送走了她,兰姨一

回屋就给项默森打电话,“默森,我看得出,小晞对你不是没有感情了,只要没离婚,你就还有希望,她可是你正牌老婆呢,你们俩也生了孩子,哪是那么容易说分开就分开的……嫌我啰嗦?哎兰姨这是为你好……喂?喂喂?”

兰姨挂了电话,恨铁不成钢的自言自语,“臭德行,也难怪小晞受不了你!”

**

**

一个星期后,梁爽和许奈良从海南回来。

下飞机后两人先回了梁爽那公寓,梁爽整理行李,许奈良去冲了个澡。

梁爽是特别讨厌夏天,夏天她不会想要逛街,一天只需要在家里,车里,办公室这三个地方呆着就行了。

不过这个夏天她是快乐的,因为在天涯海角那块石头边,她和许奈良私定终生了……也就她会想得这么浪漫吧,对许奈良而言,不就在那热得要死的地方接了个吻,并送了条项链给她戴在她脖子上吗?

许奈良洗澡的时候梁爽给孟晞打电话,顺便将空调温度调低了点,刚回来的时候热得不行了,开的16°……“我给你们买了礼物呢……去哪儿见?不去恩施那里呀?……噢,许奈良他一会儿要去看项恬,我自由安排……要不就去你家嘛,顺便蹭顿饭?……就这样啦,一会儿我就过来。”

她挂了电话继续收拾东西,许奈良花了十分钟就洗了头洗了澡出来,站在梁爽身后,故意甩得她满身是水,还笑。

梁爽转过身刚好撞在他­祼­路的胸膛上,然后他将她搂住了。

两人浓情蜜意,接了会儿吻。

“今晚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他问。

“还是算了,你回家陪你爸妈……”

梁爽很无语,真的是很无语,去海口前三天是她自己单独旅游,好不容易第四天许奈良办完了事可以陪她了,本来有些事情理所当然了,但是大姨妈同志又找上了门来。

这件事梁爽很囧,当时的情况是,许奈良都已经和她躺在床上了,她突然爬起来去了洗手间,再回来就纠结着一张脸对他说,“我和你不适合谈恋爱吧,我和你要君子之交一辈子吧?”

直到回来这天也还不能让他碰一下,而且出去那么多天了,回来他也确实该回家看看父母。

许奈良听她那无奈的语气就笑,抬手掀了掀她的刘海,“明天可以吗?”

“噢……”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应该是可以的吧……许奈良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暂时把这些事放在一边,问她,“不是要去看你朋友,要不要我送?”

他说的是孟晞。本来孟晞和项默森闹到今天这一步,多多少少和他有点关系,以为孟晞会不开心,就让梁爽,没想到梁爽说,小晞完全没有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

“你歇会儿就先去看项恬好了,我再收拾收拾自己打车过去。”

梁爽搂紧他结实的腰部,闻着属于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手调皮的拉着他的皮带。

许奈良按住那只手,不经意的,正好按在某地方,那触感真是……梁爽一张脸烫得要死,许奈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自顾自的说,“要是可能的话,尽量劝劝她,那毕竟是她老公,就这么带着孩子回自己家去住,这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项总自己也有错,那么凶,还摔东西……”

“没有人不会犯这种错。”

“这种低级错误你会犯?”

“我……”

许奈良在她脑门上拍了一掌,“好端端的说到我身上来­干­什么,我们在说项默森和孟晞。”

“好了好了,有机会的话我试试。”

梁爽捞起他的大手,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将他那修长的食指含在­唇­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她嗫嚅道,“噢,老天,小奈良好可怜,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

许奈良正儿八经的,将自己的手抽回去,“你这么关心它,不如用你这 ...

(小嘴伺候它一下?”

梁爽瞠目结舌,愣了好半晌,许奈良冷笑一声转身去穿自己的衣服。

她站在他旁边目不转睛注视着他,心里在说,我好像没听错啊,他是这么说的,但是看他表情又不像是说过这话的人……

许奈良走后梁爽也洗了个澡,换了身儿­干­净衣服就出门了。

这个时间孟晞在家看书,项安宁在她旁边午睡,她安静的躺在窗户边的躺椅里,《追风筝的人》已经看到154页。

前两天她去公司办了离职手续,不想和项默森见面,这份工作再做下去是不行的,她颓废的想着,爸爸养她一家四口应该没问题?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项默森和岳父已经谈好了,她和项安宁离开他这期间,所有的花费也都从项默森那边开支,虽然以孟凡的经济状况,这不需要,但是拗不过项默森,小叶把那张巨额银行卡拿给他的时候只得尴尬收下了

父母也都不知道孟晞是怎么想的,和项默森分居这几天完全没看出她情绪低落过,每天小日子过得不错,要不就是带孩子,要不就和朋友约了逛街,晚上还和许念去什么健身会所。

那天看她在那里按计算器,估计是存款用得差不多了,在那儿和她妈说过几天得重新找份工作才行。

这话私底下告诉了项默森,男人在那头沉默了半晌才开腔,他说,“爸,您是不是和小晞一样,觉得我这人其实做得特失败?”

孟凡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了想,说了两句比较中肯的,“按理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该帮着自己闺女,可是小晞这姑娘,从小我了解她,温软的时候是真的温软,倔强起来比任何人都倔强呐。

且不说你们俩谁对谁错,她年纪比你小是不是,在她看来你是成熟的,是稳重的,她认为和你这样的人结婚,生活中你的谦让应该更多些才对,可我都听说了,你最近脾气很大,两个人频率不对已经很久了,而且就那天你摔东西了……

默森,爸活到这个年纪,和你岳母可是从来没有红过脸,你以为你岳母脾气好吗?我告诉你,她的­性­格还不如小晞好,但是作为男人,更多的时候,一笑置之其实很容易,可你没做到,我不敢说你不够在意小晞,但是,你这种家庭出生的人,说到底,是过分骄傲了。”

当然,孟凡私底下和项默森进行了怎样的沟通,项默森给了他多少钱养孟晞和项安宁,孟晞是完全不知情的。

梁爽来的时候,项安宁正好醒了。

她在楼下和江燕秋聊了一会儿便上楼来找孟晞,孟晞刚从婴儿床里抱起孩子,她一推门进去,孟晞见了她就咧开嘴笑起来,“提前渡蜜月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238.项默森打来电话那一刻,她心跳加速

( 梁爽有点害羞,扭捏的低着头傻笑,孟晞蹭了她一下,又笑,“什么时候通知我送红包?我可先告诉你,最近很穷。”

“……崾”

梁爽瞪她,“少来了,你在我面前说你穷!”?“是真的穷。”

离开时什么东西都没有拿,除了几件衣服,贵重的饰,银行卡,全都在项默森卧室她梳妆台的抽屉里。

孟晞觉得这样会比较自在,可以再找份工作,也不怕吃不上饭,家里还有爸妈么。

“你真打算就住在自己家,不回去了?”梁爽问她。

孟晞不回答,把项安宁重新放回婴儿床。

八个多月的项安宁站得很稳,双手扶着婴儿床的围栏,望着梁爽笑得咯咯咯的,梁爽很喜欢他,在他那小脸儿上揉了又揉。

“说起来我还挺自责的,要不是因为我和许奈良……”?“说什么傻话?”

孟晞摇头,笑着说,“不关你们的事,我和他本来就有问题。躏”

“能有什么问题?我只知道你很爱他,有一次在外面,你喝醉了,你对我和许念说什么来着,你说,要是当初你和贺梓宁没有分手,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跟他结婚后,你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还可以疯狂到这种程度,你说你无时无刻都想和他在一起,你忘了?”

梁爽三寸不烂之舌,试图说服孟晞和项默森和好,不管有多少机会,能让她想起自己曾说过那些话也总是好的。

可是现在孟晞很淡然,无论她说什么,也都是垂眼笑笑,一脸的平静。

“来的时候许奈良让我好好和你说,说实话,我了解,知道你倔强起来谁都劝不动,可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

梁爽拉了个椅子坐下,孟晞也坐,“你说呀。”

“虽然项总他脾气大了点,可以前他对你的包容太多了。你数一数,你做错过多少次,哪一次他气得不行了,最后还不是原谅了你??就拿你第一次怀孕来说,不小心没了那孩子,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重视,要是你当时在意他,怎么可能有了他的孩子而不知道的?

结婚后贺梓宁很多次和你纠缠吧,跳楼那次闹得多严重?人尽皆知,他当时多丢脸呐,为了顾及你的感受,追究过你吗,追究过贺梓宁吗?也包括后来贺梓宁把他弄伤进了医院,你说说,他追究过吗?

还有,那次是那个赵什么的拍了你和贺梓宁接吻的照片,结果你怀疑是他­干­的,你这么误会他,哪怕他再心寒,最后不也不计较了吗?”

梁爽一直在说,孟晞就闷不吭声,梁爽都说得口渴了,她还是保持那个淡定的表情坐着,梁爽是恨铁不成钢,吼她一句:“讨厌鬼,给我倒杯水来啦!”

孟晞笑着下楼给她拿了杯凉水,回来的时候梁爽已经把项安宁抱在怀里了。

项安宁喜欢爽爽阿姨,在她怀里又蹦又跳,孟晞回来之后她重新坐下,喝了口水接着说,“你扪心自问,他项默森到底是有多可恶?婚内出.轨了吗?对不起你了吗?要说对不起,我看倒是一直都是你在对不起他。”?“……”孟晞默默的逗孩子中,不吭声。

“你他妈哑巴了?!”?“你喷我一脸口水,这么激动­干­什么!”?孟晞抹了一把脸上被她喷的水,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多管闲事,我和他……我有分寸。”?“你有个鸟的分寸!”?“梁爽你又说脏话!”?“我是看不下去了我!”

梁爽摇摇头,气得直喘气儿,“见过没良心的,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想当初你背着他在怀孕初期给那谁捐血的时候……”?“你不要再说了。”

孟晞打断了她,叹气,“我就回家安静几天,还没和他怎么样呢,你们一个个的都帮着他说话,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小晞……”梁爽一下安静了。

“他的好所有人都看得见,我也不知道该说他项默森太会做人,还是我太不会做人,你们没有天天和他在一起,不会有我这么强烈的感受。现在的他和我刚开始喜欢他的时候完全是两码事,他现在已经很少迁就我了,反倒是我无时无刻不在照顾他的感受,就是我跟他说分开那天,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凶,我面前的男人我都要不认识了,那些盘子哪里是摔在地上呢,跟砸在我脸上没区别了!

我喜欢他,我是很喜欢他,包括现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都还会想他,有时候当你习惯了一个人,真是没办法和他分开,可最近我很崩溃,我觉得我们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吵架。

梁爽,我这样回自己家住,我不是想要跟他离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想让自己彻底安静下来,然后我会好好想想我和他之间的种种,这对我们俩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你看我和他现在的状态,三句话不对就有可能吵架,我不喜欢吵架,我只想和他好好儿的,我爱他,爱的是他整个人,哪怕他并不富有,我也爱他。可是我们老师争吵,我就怕吵着吵着我就对感情失去了信心,对他失去了信心,梁爽,我不是你说的那

么自私,你应该明白我的。”

孟晞说完看了她一眼,在梁爽的沉默中,她又说,“等你经历几年婚姻,你也会现每个人在婚姻里都有自己的无奈,即便是相爱,也会有矛盾有冲突。

这几天没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这是真的,可并不是你和我爸妈说的那样没有良心,你们认为我不关心项默森了,你们觉得骄纵任­性­,我懒得解释,连我自己的心态都调节不好,我如何好好跟项默森相处?

我只是想让大家在这段时间里有自己的空间,避免两看生厌,顺便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我自己有什么缺点我心里清楚,他也得反思,动不动就脾气是什么好现象?孩子现在还小,没什么记忆,那要是孩子再大一点,爸妈老是吵架那对他得有多大影响??你看我爸妈就不吵架,我爸对我妈多好,我妈让往东绝不往西,我妈让吃橙子绝不吃梨,可他平时在公司不也是还有领导的威严么?男人在外面厉害就行了,到家之后就是一个普通人,和老婆有商有量,你看他整个大男子主义,一旦有什么大事,他说什么我们必须服从,以前还不觉得,这两年是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年纪越来越大有关,看着就可恨!”

梁爽听着听着就笑了,回了孟晞一句,“你妈今天好像买了西瓜。”?孟晞瞪她,“去死!”

两人聊了一会儿,梁爽也不再多嘴。

孟晞好歹也是有自己主见的人,听她说了几句,梁爽也觉得有道理,细细分析了一下,在­性­格方面,听孟晞这么一形容,项总还确实不如奈良讨人喜欢……

在房间里无聊,梁爽躺在孟晞的床上,说是才下飞机没多久,想躺会儿。

手里抓到遥控器便开了电视,她看她的电视,孟晞陪孩子玩。

突然按到新闻频道,梁爽没再往下按了。

孟晞也把视线转到了这边,望着电视屏幕。

“昨天晚上九时许,在xx路某间高级会 ...

(所抓获非法.­性­.交.易11起,同时警方也接到线人消息,称这间会所涉嫌补品交易……”

新闻画面里,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被警察带出会所,梁爽瞧了一眼这个时候已经皱起眉的孟晞,“这个女的……”

是姜云蕊,她被警察铐住了双手,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显得很淡然。

同时,新闻里已经切换了画面,“另外,这位姜姓女士此前涉嫌与一起桃.­色­新闻有关,种种证据证明她非.法侵.犯他人隐.私并且恶.意网.络.传.播……”

梁爽眨眨眼,有点傻眼了,转头瞧着孟晞,“怎么这么巧,先是被查出黄赌毒,然后又是……”

梁爽做媒体的,对这方面相当敏感,其实别说是她,就连孟晞也都觉得太巧合。

姜云蕊在两天之内被查出这么多事,要不是背后有人­操­纵,就是她流年不利。

可是显然,孟晞比较相信这是人为原因。

“那桃.­色­新闻应该只的就是项恬了,这么多事情一起生,你猜,是不是项总背地里整她?”

梁爽一问,孟晞就笑了。

那个人要整一个人是多难一件事呢,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

这次姜云蕊怕是没可能翻身了,项默森要把她往死里整,估计这辈子在里头就别想出来了。

**

六月初,入了夏的阳光格外刺眼。

项恬穿着园丁围裙在花园里学修剪花木,许奈良在她旁边站着,两人不时说笑两句。

“我想到国外去继续念书,三哥不许。”她说。

“估计是怕你一个人在外头照顾不好自己。”

许奈良抬手捻开她额上几缕丝,阳光下项恬眯着眼看他,“现在我才知道三哥有多疼我,项璃出事的时候,他也和现在一样的难受吧。”

“你是要你三哥为你难受才能找到存在感吗?”?许奈良笑,双手抄进裤袋里,“听你这语气,好像是为这种事感到庆幸。”

他是开玩笑的,她却低了头,“我是很庆幸,庆幸我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保护我。”?“恬恬……”?“奈良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三哥就觉得你是好人,想让你照顾我一辈子。”?许奈良抿着­唇­静静的看她,项恬拉起他的大手,“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喜欢你了,这样委屈你我做不到,我更宁愿和你像现在这样相处,像恩施一样,你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许奈良挑­唇­微笑,“为了你,你三哥和孟晞都分居了。”?“我有听我大姐说起。”

项恬瘪嘴,摇摇头,“我还真是个扫把星呢,害得三哥这么惨,你说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许奈良将她的小手握紧,“你平平安安的,开心的过着每一天,就算是帮他最大的忙了。”?“可我想去见见孟晞。”?“暂时不要吧。”?许奈良转了个身,和她望着同一个地方,手搂着她的肩膀,叹气,“夫妻之间吵架,有时候不仅仅只有其中某一个原因,估计正好这件事是导火线……”

两人站在太阳底下,阳光拉长了身影,许奈良望着远处沉思,项恬低头给花草浇水,看似没心没肺的姑娘,心里在为三哥难过。

“你和那个梁爽在一起很开心吗?”项恬做自己的事,闷头闷脑的问。

“很开心。”他答。

“有多开心?”她又问。

“我想想……这该怎么形容?和她在一起,天天都像吃了一块味道不错的芝士蛋糕?”

“不觉得腻吗?”

姑娘开始使坏了,一语双关。

许奈良挑眉,“我喜欢芝士蛋糕,不腻!”

“……”

**

从酒店出来,项默森点了根烟倚着罗马柱抽烟,等左灿开车出来。

此时的酒店大堂,合作方的负责人在责骂那个长得非常漂亮的项目经理,“我就说你是猪脑子,项总人就在你面前,你眼睁睁就这么看着他走了?”

女项目经理很无辜,都快哭了,“我试过了,他对美人计根本就不上道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刚才他去洗手间你为什么不跟上,借口陪他去也行啊!”

“老板,人家对我没那个意思,硬贴上去不是自取其辱吗,搞不好因此反而得罪了他呢。”

……

项默森喝得半醉,迎着晚风眯着眼抽烟,孤单的身影,白­色­衬衫的袖子随意挽起,夜­色­里,这个男人身上冷漠­性­.感显山露水,吸引着路过的每一道异­性­目光。

几分钟后左灿开了车过来,他上车,坐在了后排。

手里那根烟夹着,已经不再抽了,手伸出了窗外。

“项总,是回家吗?”左灿问。

“嗯,回。”

他言简意赅,就说了两个字。

左灿从后视镜里看他,此时男人脸上已经略显疲惫了,他闭着眼,应该是没有睡,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突然睁开眼,“阿灿。”

“是,老板。”

“去太太那儿……我想她……我想她了……”

“……”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仅仅是左灿惊愕,换了平时他清醒着,估计也不信自己会在下属面前说出这番话。

“好。”

左灿将车子改了道,去孟晞的父母家。

这个时候项安宁喝完­奶­已经睡了,孟晞给他整理好了被子,自己也要去洗漱了。在一间颇具风格的珠宝店找了份设计师的工作,那家店规模很小,是两个年轻人合伙开的,走的是中高端路线,开业一个多月了,需要一个设计师。

孟晞今天去应聘的,和老板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留下她了,不再面试任何一个人。

孟晞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除了在mF工作的那段经历,老板不知道她的背景。

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就要过去,得早点睡,一想到其实自己是个能力挺强的人,孟晞就觉得这日子过得特别带劲。

至少她不是一个要靠男人养活的女人,凭自己的本事,也能挣钱,也能养活项安宁。

假如有一天她回去项默森那里,她也可以理直气壮告诉他:没有你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项默森人就在他们家楼下,在项安宁小脸儿上轻轻吻了一下之后就去于是洗澡了。

项默森下了车,靠着车门安静的瞧着二楼孟晞的房间的窗户,左灿在车里给老婆短信:今晚估计要晚点,老板很忧郁,我得陪着他。

孟晞房间的位置他一眼就瞧准了,阳台上有盆栽,她说喜欢,她父亲给他摆放了许多。

厚厚的几层的碎花窗帘,中间一层蕾.丝,那都是孟晞喜欢的风格,她和她母亲一样,日子过得­精­致挑剔,也许就是这样的人,生活中才格外的认真,就比如,对待两 ...

(个人的感情。

他站在那里,仰着头看了很久,脖子酸了都舍不得走。

左灿在车里看不下去了,很想出来全老板进屋去,只要他肯进去,就一定不会有人赶他走。

他是怕的吧,是怕太太生气吧。

那天在机场,他刚开始说的话左灿不是很明白,后来得知太太带着孩子走了,渐渐便懂了个中缘由。

其实老板很辛苦,最近两个月,底下有间子公司出了点问题,要是处理不好极有可能要吃官司,偏偏这个时候项恬又出了事,本就烦心的老板自然就更烦。

说到对项默森的了解,左灿可以说过任何一个人,他跟项默森时间长了,对于他的生活习惯甚至比以前的童睿还知道得透彻。

孟晞说到底只是他情感的归属,生活琐碎她可以帮忙,但是工作上的事她一概不知,如何帮?

项默森以前不会把个人情绪和工作混为一谈,最近状态十分糟糕,许是这阵子没有把这些事

分清楚,这才导致了家庭矛盾。有时候左灿也觉得他累,但是没办法,一家企业得靠他支撑,他不累谁累?

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楼上窗口的灯灭了,项默森这才灭了烟转身拉开车门。

他的嗓音哑哑的,估计是酒后不舒服了,他低沉的嗓音在这封闭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的没有­精­神,“回去吧,她和孩子应该都睡了。”

“老板……”

“明晚,我们再来。”

**

孟晞工作的这间珠宝店,是两个很有理想的年轻人创立的。

估计是家里很有钱,两人又很有才华,不想去外面工作,所以才开了这家店。

不过孟晞没有打听,她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只知道两人都是毕业于意大利某所设计名校。

她们俩倒也随和,对孟晞很是照顾,怕孟晞不懂这边的­操­作,很耐心的一一讲解。

按理说这两人人品都不错,可孟晞就是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只要女设计师,而不要男的。

一个叫苏洁,一个叫冯微,都长得很漂亮,长及腰,很时尚……她们是一对恋人。

孟晞知道的时候也比较吃惊,不过这年头,什么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也难怪要合伙创业,也难怪只要女设计师。

休息日的时候孟晞和梁爽、许念约会,说到这件事,她们俩一致认为:“到时候其中一个爱上你了怎么办?”

孟晞:“……”

三个人在外面逛街逛到中午,孟晞得赶回家吃饭,说好了下午要陪孩子,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了。

孟晞和她俩说了再见,刚上车和师傅说了地址,包里手机响了。

是项默森。

孟晞平静的心跳在看到屏幕上闪现的名字那一刻,开始加。

**

ps:

以上611o字。

亲爱的大家不要捉急呀,每个人都会有一定形式的结局,不然鼠头蛇尾很不像话对不对?

但是男女主才是主线呐,所有角­色­和主角串联在一起这故事才算完整,不然就显得很散啦。

微博好多人私信我问番外啊,其实照这个叙述方式下去,写到结局,每个人的故事都差不多写完了,你们还想看谁的番外吗?我暂时也不知道要写谁呢。

大家可以提意见,如果实在要看,那就写一丢丢好不好?【要我自己喜欢的话我好喜欢仁川哥啊吼哈哈哈哈,感觉十年前他和项璃一定很香.艳有木有!!!!】

我错了,我什么都木有说……

周六要大更,不出意外是1oooo字。

然后明天的更新在今晚凌晨,爱我吗?我打算熬夜写一下。

晚安喽,大家早点睡,明天早上看。

239.都到了自己家门口,不打算进去休息一下?

( “小晞。”那头清晰的叫着她的名字,项默森一如既往低沉好听的声音。

“有事吗?”

她柔声细语,分开了好多天,她常常会想两人再见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想过了好多见面的场景,唯独忽略了打电话。

“明天我不用工作,我能不能……去看安宁?”

他在问她,其实以他父亲的身份,随时随地去看项安宁都可以,孟晞没有理由阻拦他,可是他这么问,话里话外重点就都不是项安宁,很明显是在试探孟晞会不会想见他。

孟晞视线望着车窗外,没有吱声,沉默片刻,他又说,“如果不方便,那就下次。躏”

“好。”她说。

“嗯。”

项默森什么都由着她,暂时不想见他,那就不见吧,看样子在她心里他的的确确是罪大恶极了。

挂了电话项默森继续抽手里头那半截烟,皓皓在旁边打电玩,不时转头看他三叔惆怅的样子,和兰姨对视一眼,闭嘴,摇头叹气。

可怜哟。

活该哟。

皓皓觉得是三叔咎由自取,当老板号施令惯了么,自以为小婶婶什么都会听她的,虽然他不知道小婶婶和孟爷爷孟­奶­­奶­为什么都走了,但是那天听三叔和兰姨在那里说什么,仔细一听大概就能猜到,是三叔对小婶婶态度不好,小婶婶忍无可忍了,这才走的。

一会儿兰姨去厨房接着做饭,皓皓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过去靠着他三叔,把他手里的烟头摘掉,灭了,然后说,“小婶婶是不是还是不要见你?”

项默森瞧着小胖子黑幽幽的大眼睛,点了下头。

皓皓摇头,无奈状,“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

“三叔,男人要温柔点才讨女人喜欢,这个泡妞的道理,您老人家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

皓皓煞有介事的说,“我可是记得,周围那些漂亮阿姨都喜欢奈良叔叔,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奈良叔叔脾气好啊,哪像你,动不动就脾气,要淡定,淡定,淡定你不懂吗三叔?”

“……”

“三叔你现在寂寞空虚冷,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明天我去找小婶婶?我去探探口风?”

“……”

“三叔,你要相信我,我会用我真诚的眼神打动小婶婶的。”

说完皓皓站起来,像个大人似的拍拍他三叔的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转身上楼,心里想的却是,活该啊你,谁要帮你,明天要去和安宁玩喽。

**

下午,安宁睡完午觉起来,孟晞要带他逛街。

江燕秋和她一起出门,陪孩子逛完街就去附近的沃尔玛顺便把晚上的做饭的食材给买了。

项安宁坐在高观景的婴儿车里,一出门就很兴奋。

他现在嘴里开始胡乱的音,每次要和大人出门之前,出那个音节都像是在说,走!

“妈,你说我们安宁什么时候才能完全会说话呀?”孟晞问。

“这个不一定,我听很多老年人说走得早的孩子说话就晚,你看安宁这样,估计一岁就能走路了……但你要说他说话晚,这不科学嘛。”

江燕秋说着就皱眉,对老年人的说法不赞同,“什么男孩子比女孩子学说话晚,这根本就没有依据。”

孟晞直笑,妈妈太认真了。

从小区里慢悠悠的推着项安宁出来,孟晞和妈妈边走边聊,走了一路,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不是她疑神疑鬼,以前就被项世元跟踪过,这方面她一向很敏感。

终于在她转身假装不经意的看身后的时候,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往一棵大树后面躲。

孟晞怔了怔,心里一阵无语。

又走了一段,前面不远就是沃尔玛了,孟晞停下脚步,“妈,您去买菜吧,我带安宁在附近转转,您买完出来跟我打电话。”

“闺女陪妈妈卖个菜不行吗?”

“里头很闷,我不愿意去嘛。”

孟晞跟江燕秋撒娇,江燕秋咬牙捏了捏她的脸,“没心肝啊你!”

母亲走后,孟晞沈着脸推着婴儿车转了个身,于是,她看到躲在一处电信设备后面的人。

她皱了眉,往前走了几步,“出来吧,躲着­干­什么呀!”

“……”

贺准畏畏尾的出现在孟晞面前,孟晞心里直叹气,“你这样像什么话,给警察看到了还以为你是坏人呢。”

“我这个样子……”

贺准尴尬的笑笑,从脖子上取下一块脏兮兮的毛巾擦汗。

刚才他开着货三轮送啤酒经过这地方,老远的就看见推着婴儿车的孟晞和她母亲。

不用猜那车里的就是项安

宁了,那可是他的亲外孙呐。

人到了这年纪,谁还不喜欢小孩子么,梓宁不是他亲生的,那闺女他都喜欢得要命,更别提孟晞这儿这个亲外孙了。

但是自己穿成这样,满头大汗狼狈极了,再加上江燕秋在,他就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来看外孙了,怕被骂个狗血淋头。

“让你回去和梓宁住你偏偏不,我还以为你多满意现状,结果还不是自己嫌弃自己。”

孟晞话说得很重,就想很很刺激他,“你穿成这样是很难看,想当初的贺董简直是非富即贵,神明见了你都还得礼让三分,现在混到这程度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呢。”

“……”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觉得这样很有骨气吗?”

孟晞之前听恩施和梓宁说了,说一而再的去找贺准,现在房子快装修完了也没能把人请回去,恩施和梓宁生气,孟晞也生气。

“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骨气,那我麻烦你过得好一点成不成?你过得不好,你的儿子儿媳­妇­想要你过得好,你又是什么态度?”

“我对不起梓宁和他妈。”

贺准终于开口,不敢面对孟晞炙热的眼睛,“我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我罪有应得。”

孟晞摇头,看着眼前这头斑白的老人,他明明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年岁,从贺氏破产到现在才多久呢,他居然看起来比父亲老了起码十岁。

“不管你是哪种人,对梓宁来说,你就是他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要想对得起他,想要对得起项景枫,你就听话回去,和他们好好的生活,也只有你在他们身边,他们才放心,难道你要让项景枫这个年纪了还天天在家里担惊受怕么?”

“小晞……”

“回去吧,如果他们求你你不肯,那么我呢?”

孟晞的手离开了婴儿车的把手,第一次,那么诚挚的拉起贺准粗糙的手,“我们都希望你好,你怎么就这么掘呢?”

贺准眼睛红了,嘴里小声的叫着,“小晞,小晞……”

...

( “也难怪我­性­格这样,看来,遗传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

孟晞松了手,贺准颓然你一笑,“小晞,还恨我吗?”

孟晞垂眸,“如果恨你,今天你我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

说完她回身从婴儿车里抱起项安宁,“乖乖,来看看,看看这是谁……对不起,希望你谅解,安宁他……也只能称呼你是大姑父。”

“我明白,我明白……”

孟晞把孩子递给贺准,贺准在身上狠狠擦了几下手,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掩饰不了的激动,“小晞……小晞你看他冲我笑……打我了,他打我了哈哈哈……”

项安宁在贺准脸上挠了好几下,贺准高兴坏了,笑得那么大声,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孟晞也在笑,眼睛是湿润的。

没多久贺准把孩子还给了孟晞,他要去送货了,孟晞叫住他,“贺准,不要再做这个了,你已经不年轻了。”

“那至少……也得把这个月­干­完呐。”

贺准再次拿脏毛巾擦脸,笑着说,“要有始有终,是不是?”

孟晞点头,末了再说了一句,“你最好别敷衍我。”

贺准望着她笑,眼角深深的皱纹里,是千帆过尽后,幸福的痕迹。

看着他走远了,孟晞赶紧拿出手机打给贺梓宁,“我跟你说,今天我在外面遇到你爸了……别问我俩说了些什么,今天几号?

二十号是吧,你月底去找他,他都答应我要跟你回去了,但是得把这个月做完……我们现在不是在说你们家的事吗?我和你小舅关你什么事,再见!”

孟晞挂了电话,推着项安宁去了沃尔玛外面等江燕秋。

她觉得这次贺准应该会和梓宁回家了,他在外面做这种体力活儿,孟晞自己也不放心,但是以她的立场,真是很不方便一次又一次的去劝他。

但愿他能想明白一点,不要让自己的骨气成为他人的心理负担。

第二天皓皓被兰姨送到了孟晞家里,上午在家呆着陪项安宁,下午,孟晞开车带他去看赵文清。

和医生交流过,赵文清的病情在这一年越来越好,照这么下去,估计半年内能出院。

这事儿孟晞还没告诉皓皓,怕到时候情况有变,会让皓皓失望。

皓皓其实心里很疼他三叔,坐在这里,孟晞开车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对她说,“小婶婶,最近三叔在家里都不爱说话了,他做错了什么,你原谅他吧,他一定会改的。”

孟晞心下一滞,不爱说话?不爱说话他在家里通常就是无休止的工作么?

“而且三叔最近都瘦了,也不爱吃饭,我知道他很想你,心情不好才吃不下的。”

孟晞一直没吱声,皓皓就一直说,“晚上三叔一个人睡,说不定根本就睡不着,他很想小婶婶啊,

小婶婶不在,他会失眠。”

“小婶婶,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嘛,不只是三叔想你,我和兰姨都很想你。”

“小婶婶过一阵子会回去的。”

孟晞随口答了一句,然后小胖子赶紧追问,“过一阵子是什么时候?”

“……”

“小婶婶,还有一个月就七夕了,七夕以前回家好不好?”

“……”

“到时候我会给你准备礼物啊,我省吃俭用就为了给你买礼物,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车子已经到了医院门口,皓皓抬头看了一眼,这才没有继续再说。

对他来说,大概看妈妈重要过一切吧。

不过下车的时候皓皓最后还说了一句,“我不想看见三叔不开心,所以,小婶婶你一定要赶快回家。”

**

赵文清在那花园里坐着,树下乘凉,石桌上摆着几副牌,再给自己做心理测试。

皓皓老远就看见了他妈妈,也不出声,偷偷跑过去从身后抱紧了她,吓得赵文清全身一抖,小胖子这才探出脑袋来,露出笑弯了的眼睛,“哈哈,妈妈被我吓到了吧。”

赵文清先和孟晞打了招呼,然后点了点皓皓的脑门,“就知道欺负妈妈!”

“没有没有,皓皓最爱妈妈了。”

“快过来给妈妈抱一下,看看最近又胖了没有。”

赵文清笑着就要抱儿子,皓皓却连连摆手往后退,“妈妈,我现在已经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好吗?”

“……”

赵文清这才反应过来,距离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

“是啊,我们皓皓长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赵文清感叹的时候,孟晞过去扶着她坐下,关心的问,“最近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医生说我­精­神很好,有两种药已经没有给我吃了。”

“这是好事啊,”

孟晞忍不住高兴,趁皓皓到围栏那边去逗小野猫的时候,她对赵文清说,“其实上次我和皓皓过来的时候,医生跟我说,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好,这样一天比一天好的话,最多半年就可以像正常一样生活了。”

“是吗?”

赵文清嘴角一抹淡淡笑意,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喜悦。

“嗯,你要加油,我相信你的。”

“小晞,谢谢你。”

赵文清纤细白皙的手握住孟晞,心里充满感激。

这么长日子以来,孟晞不仅不计较她过去的种种,把她的孩子教得那么乖,还常常带他来看她,赵文清自认这辈子没有能力报答她了,只求来生。

“说什么谢呢,不是一家人么?”

“对,对,是一家人。”

赵文清还不知道孟晞和项默森的事,因为心存感激,她总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夫妻二人岁月静好,当然,那些坏情绪孟晞也不可能带给她,也就只字未提。

走的时候皓皓很不舍的跟赵文清说再见,其实他很不想走,又觉得不能让小婶婶觉得自己不懂事,也只有在心里期待下次再来了。

兰姨早上送皓皓出来的时候跟孟晞说了,皓皓得回家吃晚餐,从赵文清那里离开已经五点了,孟晞正好送他回去。

路上她没有想过一会儿见了项默森该说点什么,顺其自然吧,说不定他没在家呢。

事实上项默森不仅在家,而且分明就是知道她要送皓皓回来,在别墅门口站着等她。

从下午三点等到将近六点,三个钟头的时间,他没有进屋,就怕一会儿孟晞回来放下孩子就走了,来不及见到她。

孟晞在车上看见那个双手Сhā在兜里一身休闲的男人,在心里细细数着日期,已经12天没见面了……

皓皓下了车,见了三叔,很识趣的说了句“小婶婶再见,三叔我先回屋了”就进去了。

孟晞没有下车,但是车子没开口。

项默森隔着挡风玻璃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

( 她是应该掉转车头就走了,但是他在这里,他没有开口说点什么,孟晞也就没法走。

后来,车子熄了火。

看着彼此,这样安静的注视了将近五分钟,然后项默森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朝她走进。

孟晞表面平静,其实心里很乱。

她以为自己能做到顺其自然,其实不能,尤其是项默森双手搭在她车窗上,那属于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感官……

“都到了自己家门口,不打算进去休息一下?”

他的声音平平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甚至孟晞心想他不是在讽刺我吧?

孟晞只是看着他,不时眨一下眼,没有吭声,双手握着方向盘。

熄了火的车里冷气渐渐散了,下热天在里头坐

着很热,孟晞额上有薄薄的汗珠渗出来。

项默森看到了,便伸手要给她拭去。

孟晞条件反­射­的躲开,男人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他缓缓的缩回去。

也不觉得尴尬,孟晞现在抵触他是正常的。

“我出来扔个垃圾。”他说。

孟晞抿着­唇­,心里在笑,你扔垃圾关我什么事?

再说了,有兰姨在,需要你项总去扔垃圾?

“然后抽了根烟,你就来了。”

“我送皓皓。”

孟晞终于和他说了第一句话,他笑了,微微咧嘴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得很好看。

“安宁最近怎么样?”

“前些天去体检,一切正常,就是体重还是偏轻。”

孟晞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下周一要去打疫苗了。”

“每次我们带他去打疫苗,都哭个半死。”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哭。”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车里,一个双臂叠在车窗上,孟晞坐着,他站着,以这样的姿态在说话,说的都是和项安宁有关的事。

“听说你重新找了工作?”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也笑着,心里却在骂:他妈的也真够快的,那么快的从我家搬走,那么快的辞掉工作避免见我,那么快的找到新工作,你是不是还要更快的给项安宁找个便宜爹?

他始终在笑,态度很好。

“嗯,是找了。正好今天休息。”

“一个星期休息几天?”

“一天。”

“通常休哪天?”

“自己安排吧。”

“过了今天,下次休息是哪天?”

“……”

孟晞看了下时间,“我得走了,爸妈在家等我吃饭。”

“我就问问……”

男人双手离开了车窗,站直了,看她,“周一给安宁打疫苗,我可以去吗?”

孟晞垂着眼。

“我是他爸爸。”他坚持。

“好吧。”

孟晞答应了,也启动了车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让让。”

男人慢悠悠的往后退了两步,孟晞看了他一眼,将车子开走了。

240.她走在后面,男人将她的手攥住……

( 项默森现在想见孟晞,也就指望着项安宁了。

别人养儿防老,他养儿子是为了接近老婆,这种事说出去一定贻笑大方。

吃饭的时候,孟晞把周一项默森要一起带孩子去打疫苗的事说了,爸妈看起来很高兴。

孟晞也知道他们俩其实私底下很向着项默森,主要是项默森对老人很好,又很孝顺,谁都喜欢他。

“我和你爸回家住这是迟早的事,不过小晞,你差不多就得了,该回家还是得回家,他一个大男人,你总不可能让他来跪着求你。”

江燕秋这么说的时候孟晞不由得就皱了眉,“谁要他来求?我现在一个人自由自在,不知道多开心。躏”

江燕秋还想说两句什么,孟凡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就没再往下说。

通常情况孟凡很少教育孟晞,在项默森的事情上他也很少开口,觉得夫妻两个人的事,旁人说得再多也可能是无用功,关键还得靠自己。

今天吃饭的时候他难得的开了口,说道,“一个人自由自在?当你没结婚,没孩子呢?”

他语气不重,脸上还挂着几许笑意,可话里的意思却是严肃的,“结了婚哪能跟单身的时候比,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你这是不成熟的表现。”

孟晞埋着头吃饭,没敢反驳,孟凡继续道,“不是我说你,孟晞你自己的­性­格也有问题,我看到的,默森他已经很惯着你了■人不能不知足,你能上哪儿去找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跟你过一辈子?

这才多大点事,你就这么带着孩子走了,留他一个人守在家里,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不知道?白天在外头工作很累了,晚上回去,房间里就只剩他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不难受?”

孟凡这个人脾气比较好,哪怕是现在和孟晞说教,他也都是好言好语的讲道理,不会情绪激动,他这种口吻和孟晞说,孟晞也比较容易接受。

所以这段时间不管江燕秋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她都没有回应,孟凡一说,她倒是回话了,“我也难受,我也不想搬回家住,可是三天两头吵架我觉得烦了。”

“吵架他一个人能吵得起来?”孟凡说。

“有时候他那些行为我看不惯……”

“你看得惯的有多少?”

孟凡笑了笑,放下筷子,“是你丈夫,你就要求他道德情­操­高尚?小晞,你别怪爸爸现实世故,这个年头,高尚的人能有几个?

纵然他有时候很偏激,他以他商人的手段处理事情,这个估计你花一辈子时间都改变不了的,这就是一个人的做事作风,你可以在心里不接受,但他毕竟是你丈夫,是爱你的人,在不影响你们夫妻感情的情况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再说现在爽爽和那个当兵的不也好着吗,那就说明默森他也没怎么逼他和项恬在一起,这件事是你太钻牛角尖。”

孟凡在项默森面前说项默森的不是,在孟晞面前说的却是孟晞的不是,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他心里明白得很,夫妻之间在感情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各自有各自的执拗,孟晞倔强,项默森骄傲,不然哪里会闹到分居这程度?

他这一番话,孟晞埋着头在反省,倒是江燕秋不乐意了,吃着饭嘀嘀咕咕,“到你那儿反倒变成全是自家闺女不对了?那默森要不凶咱们小晞,要不在小晞面前摔东西,小晞至于这么伤心么……”

“你说你闭着嘴吃你的饭不行吗?”

“闭着嘴怎么吃饭呐!”

江燕秋突然放下筷子,声音也抬高了些,孟晞叹气,“妈,别生气了,爸爸说的……是实话。”

于是孟凡欣慰的笑了,自己教育出来的孩子就是好,“那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过一段时间吧,冷静冷静,对大家都好。”

“也行,反正以后爸妈也不跟你们过去了,在家多陪爸妈几天,爸妈也高兴。”

孟凡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吃饭。”

江燕秋板着脸坐那儿不动,孟凡蹭她,“吃饭呐。”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道歉,道歉。”

江燕秋笑了,孟晞也笑了。

看着眼前爸妈和睦的样子,孟晞特别羡慕,要是她和项默森到了这个年纪也能想爸妈一样恩爱,那该多好……

**

周六下午,许奈良陪梁爽逛街购物。

本来梁爽比较识趣,现在还不是许奈良的妻子,那买东西就花自己的钱吧。

不过全程她买了衣服买了鞋子买了包还买了化妆品,都是许奈良跟在身后默默的刷卡。

买的第一样东西是她照她平时的档次,就是一件几百块钱的衬衫,在许奈良买了单之后,她动了小心思。

试探­性­的去了连卡佛,就算她对奢侈品不是很感冒,也假装很喜欢的拎起一双几千块的鞋子

问许奈良,“好看吗?”

结果他特别认真的把她按下去坐好,蹲着给她脱了鞋,“好不好看要先试。”

她的脚又瘦又长,很白皙,穿什么鞋都好看,刚穿进去许奈良就笑了,刮她鼻子,“很漂亮,买了吧。”

然后他就去付钱了,梁爽坐在原地愣。

奈良哥我不想买啊,七千多块你给我现金成不成呵呵呵呵呵……

当一个男人眼都不眨一下的舍得为你花钱的时候,说明你在他心里多少是有点地位的。

今天许奈良穿的便装,29岁的大男生,的短袖T恤和五分卫裤,白­色­板鞋,阳光,年轻,英俊,梁爽在心里这么形容他。

外头太阳很大,许奈良习惯­性­戴了墨镜,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惹得一大拨女生注视,他在这些方面反应比较迟钝,哪会去注意谁在看他,可梁爽接受那些注目礼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饭也不能好好吃。

逛完街已经下午三点了,许奈良晚上要回家吃饭,下午就去梁爽公寓陪她。

回去的路上他问梁爽,“不然晚上你和我一起回家好了?”

梁爽在看微信,听他说了这话心里紧张,“还、还是下次吧,我都没准备……”

“又不是叫你去结婚,你准备什么?”

“……”

许奈良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你要是没准备好,那就改天。”

“噢。”

梁爽觉得自己特别像乌龟,一想到见他家长什么的,就想把自己缩在龟壳里。

“下周五晚上你得先和我回我家,爸妈说了很多次了,再不把你带回去他们就要骂我了。”梁爽说。

“没问题,说去就去。”

许奈良很坦然,他和梁爽认真交往,见家长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梁爽的父亲也是军人,大哥也是军人,想必到时候和他们一定会很谈得来,不会出现冷场的情况。

他回答之后,梁 ...

(爽一直盯着他的侧面瞧。

被他现了,便伸手拉住她一只手,“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我在想,没有遇到你之前,可能我没想过会在二十七岁这一年带男生回去见我爸妈。”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别人都说我要求高,哪里是我要求高啊,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对象,总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就把自己打了吧。”

许奈良转头看她,“是不是遇到我之后,就更觉得别人不合适了?”

“……”

梁爽小脸儿绯红,低着头小声喃喃,“你这是在臭美,还是太自信了?”?许奈良笑。

没多久她抬起头来,“没错,就是这样。”

梁爽喜欢吃雪糕一类,小区的市里有卖的,许奈良停好车之后并没有马上上楼,桥梁爽的手先去给她买雪糕。

每个牌子的都买了一些,装了一大袋子,对梁爽说,“吃是可以吃,不过不能每天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知道吗?”?“噢。”

梁爽觉得幸福要溢出来了,好想朝着天空大喊一声,又怕旁边的男人会觉得她有神经病。

到家之后许奈良先把雪糕给她放进冰箱,天热,他得冲个凉再出来吹冷气。

现在不到四点,六点三十之前要赶回去吃饭,他还可以陪梁爽将近两个小时。

梁爽从外面回来热得要死,只有一个浴室,许奈良先问了她要不要洗澡,她假装大方让他先去洗,等他一进去,她就热得受不了了把连衣裙脱掉,就穿了里头的贴身衣物对着空调呼呼的吹。

许奈良洗完了出来,梁爽已经换了吊带衫和小短裤,她在厨房里喝水,许奈良走过去也接了杯水喝。

两个人站在那里,许奈良洗过了澡身上很好闻,梁爽一身的汗,他喝完了水想要靠过去亲她,梁爽赶紧伸手挡在两人中间,“我身上脏死了,你别靠过来。”

他皱了皱眉,梁爽赶紧说,“你让我去洗个澡,很快。”

她闪身而过,大长腿跑得飞快,许奈良望着她的背影笑。

趁她洗澡的时候,许奈良去她房间看她的相框。

梁爽个人好像很不爱拍照,家里挂的也都是一些和工作有关的有意义的照片,比如采访现场,比如什么活动现场。

也有和朋友的合影,其中一张照片,应该是很多年前了,她站在孟晞和许念中间,她个子最高,双臂搭在另外两个女人肩膀上,三个人笑得神采飞扬,笑容青涩……

“你在看什么?”

身后有声音,他一转身,便看见梁爽倚着门框在望着他笑。

他­唇­角上扬,露出好看的笑容,“在看你年轻时候的样子。”

梁爽故意皱眉,“我现在很老吗?”

说着,就朝他走过去了。

许奈良背后靠着她的书桌,梁爽一走近,他就双手

把她拥住,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这个时候有没有早恋?”

他指的是刚才那张照片上的年纪。

梁爽拿过来一看,是高中毕业,“高中时期没有看得上的男生,所以并没有早恋。”

许奈良不说话,眼睛亮亮的,一直保持那个笑容。

梁爽又说,“大二的时候有个学长追了我半年,后来招架不住就和他谈了半个恋爱。”

“半个?”许奈良不解。

“是啊,前后在一起就一个月吧,连手都没牵过,被我现他和校花在约会,然后我很生气,学生会活动的时候当着几百个同学的面把他甩了,帅吧我?”

“……”

“其实也不是很喜欢他啦,就是觉得男人挺贱的,哎,那么久远的事了,不想说了。”

梁爽在他怀里抬起头,双手搂着他的腰,眨眨眼,“想问你一个问题哦。”

许奈良点头,“你问。”

“嗯……是不是男人其实都有处.女情结?”

“还好吧,别人我不清楚,不过我不在意。”

他双臂将她拢紧了些,“两个人在一起,感情好不好才最重要,­性­这种东西,没必要太刻意。”

“是不是军人的心理素质都很好?”梁爽问。

“你说的是哪方面?”

“可不就是耐力方面么。”

她说完就看许奈良冷冷一笑,跟着,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你可以试试我耐力到底有多好……”

“哈哈哈救命!”

两个人疯闹到了床上,许奈良压着她,双手撑在她两侧。

梁爽很紧张,这是要动真格了吗?

“例假­干­净了?”他问。

“嗯。”

梁爽点头,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可是还是没有买那个……”

他晚上要回家,她也没想到会这种时候做这个事情,许奈良俯身含住她的­唇­,他的喘息围绕在她的耳边,“不用,我会小心”

梁爽穿的小吊带,实在是很好脱。

两个人赤诚相对的时候,许奈良很是珍惜她紧张又羞涩的样子,将她困在怀里,嗓音沙哑极了,“胸小点就小点,谁告诉你我喜欢大.胸的女人?”

“……”梁爽咬着­唇­,心跳得特别快。

“你爸你哥是军人,在家里习惯了吃饭快,在意什么淑女姿态?那些个虚无的东西你以为我在乎?”

“……”

梁爽好想一头撞死,这种时候拆穿她­干­什么呢?

“喜欢你这个人,无论你什么样子就都喜欢,”

他汗流浃背,两个人都在喘,伸手捻开梁爽额上汗湿的丝,狠狠吻在她的小嘴上,“而且,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漂亮,比如说,这个时候……”

那天下午在梁爽租住的那间公寓,她彻底的把自己交给了许奈良。

也只有这种动情时刻她才知道,原来,早已爱他那么深……

许奈良是五点三十离开的。

两个人在房里聊天聊了很久,从梁爽小时候说到中学时代。

时间来不及了,梁爽让他先回家,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许奈良有点不舍离开了,梁爽的身体让他上了瘾,哪怕什么都不做,抱着她一整天他也开心。

“快回去吧,我可不想让你爸妈觉得我这样的女人耽误了你的前程。”

送他到门口,梁爽跟他开玩笑。?许奈良平时住单位宿舍,偶尔回家,而雷打不动的每周必须回家一次接受父亲的“洗脑”,哪怕再不愿意,父母的话还是要听的。

他现在不想回去,让他爸妈知道他是在女人这里,到时候一定会怪梁爽。

未来的婆媳关系好不好,这些细节很重要。

“不是说很疼?不舒服的话我还是留下陪你吧。”

他站在玄关处,脚上穿着拖鞋,不愿意换自己的鞋了。

梁 ...

(爽因他的话而脸红,小脑袋被他按在胸口,嗫嚅着说,“没有你想的严重,要不然你先回家把饭吃了,晚上你父亲找你谈完了话再过来陪我?”

“好。”

许奈良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要走了,可是梁爽突然又拉住他,“要分开几个小时呐,舍不得你……”

“……”

“哎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不让你走了!”

“很快就回来。”

许奈良忍不住要笑,他转身开了门,梁爽手还拉着他,朝他眨眼,“哦吧……”

……

周一上午,孟晞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要带孩子去打疫苗。

项默森早上七点四十到的她家门口,当时岳父大人还没去公司,两人在花园里聊了一阵,等到孟晞和孩子出来了,

他才上车。

孟晞走到门口,跟她父亲打了个招呼,说先走了。

她直接拉开后排的车门,上去之后现车里居然安装了儿童座椅……

项默森看她愣着,便又下了车,走到后面把车门打开,“孩子还是坐这个比较安全。”

然后他从孟晞手里接过了项安宁,把他固定在儿童座椅上,扣上安全带,看了孟晞一眼,正好孟晞也在看他,他笑了笑。

孟晞转开了视线,脸颊微微烫。

每天打疫苗的孩子都很多,两人有了经验,带项安宁过去,要不就早点,要不就晚点,中间时间段过去一定很挤。

因为孟晞要工作,项默森就和她约了比较早的时间,她没意见就好。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倒是项安宁比较兴奋。

他就坐在那座椅上,东摸摸西摸摸,然后咯咯的笑。孟晞拿手帕给他擦口水,项默森在车镜里看她,小女人和儿子在一起的画面温馨美好,他太想停下车去抱一抱他们俩了……

“项恬开了间花店。”他突然开口说。

“是吗?”

孟晞没看他,只顾着给项安宁擦小嘴,擦完了把帕子收起来,又听他说,“过两天就开张了,要不要一起去捧个场?”?“有时间一定去。”

孟晞嘴里这么说,其实她是很高兴的,项恬能想要开花店,说明她有认真生活,没有颓废。

她一个星期有一天的假期,这周末已经和爸妈说好了要带项安宁去避暑山庄玩一天,所以其他时间就不能休假了。

但是项恬花店开张,她还是非常想去的。

再想办法吧,到时候跟老板解释一下,请几个小时的假应该没问题。

她心里想什么项默森不知道,她语气太淡,以至于项默森觉得她对他妹妹漠不关心,墨镜底下那双黑眸有些沉,脸­色­不是很好。

到了­妇­幼保健院,停好了车项默森下去抱孩子。

孟晞手里拿着包,走在他身后,没走几步,男人大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攥住。

241.谅老公行不行?

( 孟晞一怔,“……”

他走他的,也没回过头来看她,就这么自顾自的桥她,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她是他的妻子,不管是牵她的手还是抱她,这都是理所当然的,这些方面项默森不想妥协。

再说了,他就是太了解孟晞,大庭广众的她也不可能因这种事跟他火,给他难堪,至于她会不会生气,等孩子打完疫苗再说吧。

“哎哟小乖乖,要不是看你长得太可爱了,阿姨真想揍你!”

项默森抱着孩子在窗口开票,项安宁不老实,到处喷口水,开票的女工作人员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换了其他孩子,我一定骂他了!”

孟晞在一边站着,听那些人都在说:“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看那对儿眼睛哟,又大又亮……哎哟哎哟笑得好甜噢……躏”

孟晞听到夸赞也笑了,视线刚好对上项默森,他也在笑。

两人带孩子到等候区去坐着,就听到身后人议论:“那是当然,没看人家爹妈都长得好看吗,这是基因问题……”

两人坐下,项安宁坐在他爸的腿上,还在喷口水,孟晞无奈极了,又给他擦,项默森问,“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爱喷口水?”

“最近才开始的,我妈说是孩子长牙的时候都会这样。”

“所以我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吗?”

孟晞抬眼瞧他,他眼里深意不明,似是在笑。孟晞不说话,他又说,“之前不是长了四颗牙么,现在又涨了几颗?”

“又长了四颗。”孟晞说。

“那你打算等项安宁牙齿长齐了才回家吗?”

孟晞抿­唇­,没有再答,轻轻的看了他一眼,便看向别处。

排号打疫苗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怎么再说话,最多就是项默森偶尔问一句项安宁的日常,孟晞答一句。

项安宁打疫苗的时候又哭了,不过这孩子很搞笑,看到医生拿针头的时候就开始哭,针头Сhā.进去再拔出来就不哭了,脸上一滴泪都没有,大人真是哭笑不得。

从­妇­幼保健院出来,孟晞本来是打算先把孩子送回去再去上班,但是项默森说不用了,他先送她,再送孩子。

孟晞一看时间都九点多了,项默森要送孩子就送吧,她耽误久了确实也不太好。

先送她去工作的地方,其实是项默森自己想,岳父之前跟她说孟晞在一家珠宝店上班,他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车上孟晞低头看手机,不时的抬头瞧瞧儿童座椅里的项安宁,项安宁转过头来吐了她一脸口水……

项默森给她递过来­干­净手帕让她擦脸,她说谢谢,男人因她的客气,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你觉得你和我现在的关系正不正常?”

他语气很平静,似是没有喜怒,孟晞擦脸的手一顿,然后看向车镜里那双深沉的男人眼睛。

项默森在认真开车,孟晞看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眼神回应,只是自己在说,“你可以不把我们夫妻的情分看在眼里,你也可以不在乎我这个人,但是孩子是两个人的,我也会有想他的时候。”

停顿片刻,他看孟晞,“有时候你会不会认为自己其实挺自私?”

“……”

孟晞收回视线,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之前的事即便我有错,你去你爸妈家里住几天避着我,我理解,那你的气消了没有?”

“在你看来我是有多不可原谅你才可以离开十几天,并且这中间一个电话,一句问候都没有?”

“我摔东西是不对,态度也有问题,那我现在在你面前承认错误了,保证以后不这样了,你是不是心里会比较平衡一平衡了,是不是也就该回家了?”

项默森把姿态放得很低,态度端正,语气也带有几分讨好,他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孟晞还是一声不吭。

哪怕是她随便说几句骂他的话都行,她这样一言不,要憋死个人。

车子在红绿灯处停下了,项默森已经近乎低声下气了,对她说,“看在老公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的份上,原谅老公行不行?”

她看着他。

项默森索­性­转过了头来,舔舔­唇­又道,“十几天就瘦了六斤,你忍心吗?”

孟晞双­唇­闭着,就是不说话。

男人憋得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两人对视一会儿,身后有车子在鸣笛。

项默森把车子开出去,一路上,没再说话。

孟晞瞅着他的背影,瞅着他掌着方向盘的修长大手,白­色­衬衫衣袖挽着,他估计是在生闷气,一生气就会热,一边开车一边把裤腿撩起来,露出结实­精­瘦小腿和膝盖……

她把目光看向一旁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小安宁,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项安宁又往她脸上喷口水。

孟晞皱了眉,心说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送她到了工作的地方,孟晞让他把车停在比较远的地方,她说她要步行过去。

项默森冷飕飕的甩过来一句,“你老板是男的吧。”

孟晞眨眨眼不明所以盯着他,只听他又酸了一句,“你也没告诉你们老板你已婚是不是?”

孟晞拉开车门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项默森望着她的背影。

孟晞生完孩子到现在,身材已经恢复了,和以前一样清瘦苗条,细腰,紧致园润的臀,细白的小腿……她就在他的视线当中,晃得他眼睛疼。

其实孟晞走到街头转角处就没再走了,她站在那里,等了几分钟再转身往回走了几步,项默森的车已经开走了。

看着这早上车水马龙的长街,看着项默森那车消失在车流中,孟晞站在原地渐渐露出笑意。

其实在车上的时候她有点想跟他多说两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光是看着他本人在面前,心里的欢喜不多不少还是有几分。

他吃醋的样子真是低级又幼稚,孟晞心想,要是把她老板是同.­性­.恋的事情告诉他,他是不是就不打算让她去工作了?

项默森送孩子回岳父岳母那里,孟凡已经去公司了,江燕秋在花园里和他聊了几句。

“你也别太心急,小晞并没有不想回去的意思。”江燕秋说。

“她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开心?”

“不和你吵架,当然开心。”

江燕秋开了个玩笑,然后笑着拍拍女婿肩膀,“放心好了,有我和你爸在,我们知道怎么劝她。”

项默森摁了摁眉心,也笑了,“早上我和她说这个问题,一句话都不答我,也真是沉得住气,随便说点什么也总是好的。”

“她就是那个脾气,有时候我和你爸说多了,直接就回房关门了。”

江燕秋叹气,项默森­唇­角笑意未散,“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倔?”

江燕秋抬眉,“那你现在知道了,还喜不喜欢 ...

(她?”

他点头,眼里是无奈的,语气是诚实的,“喜欢,好的坏的,都喜欢。”

江燕秋摇摇头,啧啧道,“时代变了,你们小年轻吵个架也都像是打情骂俏,真是受不了啊……”

**

周末。

项璃难得有个不加班的双休,自己在家学烘焙,打算烤了蛋挞拿去老宅给项景枫和项恬尝尝。

最近她没事就去老宅陪项恬,看那姑娘­精­神和气­色­都不错,心里也就放心了。

许仁川早上出去了趟,说是去取点什么资料,没多久就回来了,关在书房折腾,项璃每次路过的时候都看他眉头紧锁,应该是在处理很严重的事情。

他说了周末要在家陪她就一定陪她,只是手上事情太多,人在,心也不在。

有时候项璃觉得他挺累的,她也不是会说好听话的人,也就只有在生活上对他多体贴一些。

前阵子三哥和孟晞吵架听说吵得还挺厉害,孟晞都搬回自己家住了。其实项璃认识孟晞久了,觉得她不是那种轻易跟人翻脸的人,这次估计是三哥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不过三哥的事她一向不喜欢Сhā手太多,一来怕他不高兴,二来她也没那么多时间。

项璃和许仁川结婚后,吵架的次数不算多,这跟项璃冷淡的­性­子有关。

有时候几句话说来呛上了,看着矛头不对项璃就立马就撤。

真吵起来也麻烦,许仁川和三哥一样,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大男子主义严重者,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项璃第一次烤蛋挞烤得挺不错的,自己在厨房里吃上了,也不管许仁川。

她打算中午和他出去吃饭,吃完之后就把蛋挞送去老宅给大家和项恬,下午要是许仁川不忙的话,可以和他回家看看他爸妈。

两个人这一年都在计划要小孩,可是一直没有动静,项璃心态很好,觉得有了小诺了,还要不要孩子都无所谓。

可是许仁川还想要一个,他说,万一小诺不要他们,再生一个以免寂寞。

而且,小诺要是不要他们,家里没个孩子,整天想着,心里该多难受……

项璃吃第三个蛋挞的时候许仁川出来了,她在那里边吃边想,男人走到了她身后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

许仁川随手拿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味道不错,他似是很满意。

“在想孩子……”?项璃甜甜一笑,过去靠在许仁川身上,油油的手恶作剧的在他白衬衫上蹭。

身高差距,她几乎是仰着头和许仁川说话,“下个月阿欣就生了,你说,到时候小诺回国,会不会回我们家?”

许仁川把最后一口蛋挞塞进嘴里,摇头,“我算是看穿那孩子了,阿欣怀孕,她说要

陪着妈妈生宝宝,等宝宝生出来了,一定又会说要陪着妈妈带宝宝,宝宝年纪小,她还得照顾宝宝……哪还有你我什么事?”

项璃听着心里特别酸,脸贴着许仁川的胸膛,搂紧他的腰部,“别说了,难受。”

“是你先问的。”

许仁川把她抱起来放在流理台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边,抬手捻开她额上的丝儿,笑道,“没什么好难过的,你看小诺不是没有排斥咱们吗,偶尔也主动和咱们通电话。等她回国了,就算不和我们一起,节假日把她接过来也行。”

“那万一我生不了孩子了呢?”项璃问。

“说什么傻话。”

许仁川笑着捏她的脸,“有这么卖力的老公,怎么会生不了?”

项璃小脸儿微微泛红,捏起拳头垂在他胸口,那句“讨厌”停在耳朵里怎么都觉得媚得要死,许仁川双手扣着她的手腕子,“你是打算要出去吃饭了,还是想吃点别的什么?”

听他半认真的语气,项璃忍不住笑,“你别这样行不行,都快中午了你闹什么闹!”

许仁川爽朗的笑着放开了她,同时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知道吗,你没回来之前,我和你三哥相依为命……”

****

ps:先更一章,剩下的下午再更新。

242.孟晞的脸刷的就红了,条件反­射­

( 项璃受不了的笑出声来,他又说,“他呢,老婆不要他,结个婚就跟没结没区别。”

他边笑边说,“我八年没碰女人,一度以为要生锈了,心想这辈子就这么过吧,反正有你哥陪我。”

他那语气,很明显就是对她三哥现在的苦逼幸灾乐祸,项璃笑得肚子疼,双脚踹他,许仁川大手按住她双膝,“谁知道你回来了,谁知道我俩相亲相爱,谁知道我俩……崾”

“你够了啊,太刺激人了,你太坏了,我一定要告诉我三哥!”

许仁川搂住她,吻她,”无所谓,随便你告诉,反正我就是比他命好!”

“我要让我三哥和你绝交!”

“你三哥爱着我呢,放心,绝交不了。”

……

两人在家闹了一会儿,出门吃饭躏。

今天是周六,项恬的花店明天开张,贺梓宁他们都去帮忙了,他们人手够,项璃也就没有去。

下午等他们忙完了,项璃和许仁川送蛋挞过去,那些人在项家客厅已经摆起了麻将桌……

还在门口就听到贺梓宁的声音,估计是又输了,只听他说,“我就说我不打,偏偏让我打,怎么就觉得你们是在合起伙来整我呢!”

项璃进了屋换鞋,朝着贺梓宁喊一声,“梓宁,我来帮你赢回来。”

一桌子的人都看向门口,便看见那对夫妻在那里。

许仁川在笑,跟屋里的人打过了招呼,两人换完鞋进去,项璃去打牌了,许仁川把蛋挞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和项默森在一边说话。

项恬是孕­妇­,比较馋,看到桌上的吃的就奔过去拿起来,边吃边问,“姐,你在哪里买的?这个味道不错。”

许仁川离得老远在抽烟,和项默森聊天的间隙回了一句,“你姐特意给你做的。”

项恬一愣,回头望着麻将桌上的项璃,半晌,她走过去,“姐你那么忙,怎么还做这个?”

项璃笑,“今天不忙,在家里闲着,想起你爱吃这个就顺便做了。”

项恬默默的嚼着嘴里食物,心里很明白。

哪里是顺便做的呢,要提前买蛋挞皮,项璃她明明就是知道她喜欢吃才特意给她做的。

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贺梓宁很讨厌,站在项璃旁边蹭了项恬一下,“给我尝尝。”

项恬答:“自己不知道去拿吗?”

“我观战呢观战呢,帮我拿一下。”

“我不。”

项恬瞪他一眼,然后就看见他跟身上长了虱子是的在项璃身上蹭来蹭去,“小璃阿姨你看她,你看她……”

项璃在他脸上拍了拍,“别人都知道照顾孕­妇­,你偏要让孕­妇­照顾你,小心天打雷劈。”

贺梓宁:“……”

项恬一手拿蛋挞,一手朝他比了个“耶”,然后转身走开了。

贺梓宁嘴里嘀咕,你开店我为你奔走了大半个月,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给项璃听见了,吼他:“我现你现在怎么跟个女人似的,烦不烦!”

坐项璃对面的陈姐噗嗤笑出声,“他现在是恃宠而骄!”

因为年纪差不多,以前,在贺梓宁小的时候,他拒绝称呼项璃和项恬是阿姨,后来长大了,反倒经常当着外人的面很大声的叫她们俩是阿姨,并且经常在她们俩面前装­嫩­,什么小璃阿姨帮我弄下这个,恬恬阿姨帮我弄下那个。

有一次家里人聚会,让他在外面顺便开车去接一下恬恬,结果他当着恬恬同学的面很大声的叫“阿姨”,当时恬恬就不想活了,第二天全班同学都在问她,“你怎么有个这么大年纪的外甥?”

看打麻将比较无聊,贺梓宁就去找他小舅和大舅子。

许仁川和项默森在窗户那头站着抽烟,一边说工作上的事情,贺梓宁过去的时候大概是已经说完了,聊起了其他。

“还是不跟你回去?”许仁川问。

项默森垂着眼笑,手里半截烟头一直燃着,没在抽一口。

“在说小晞吗?”

贺梓宁把他小舅手里的烟拿走,放在自己­唇­边抽起来,觉得小舅不抽浪费了。

项默森抬头瞅着他,皱了眉。

“跟你们说件她小时候的事,你们就知道她这个人有多倔强了。”

贺梓宁吐着烟雾,卦笑了。

“当时是周末吧,她爸答应了要去艺术中心接她,结果手里有事就给忘了,等到想起来,天都已经黑了。

是艺术中心的老师送她回家的,听说她一路上都在哭,觉得她爸说话不算话,还跟老师说,要一个星期不和她爸说话。

结果她就真的一个星期没理她爸,说到做到。孟叔叔自责得要死,幸好有老师,小姑娘长那么漂亮,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后来再也不敢答应了她的事给忘

记了,她对这种事很认真,认真起来有时候挺讨厌的。”?其实贺梓宁想说自己深受其害,和她谈恋爱的时候难免偶尔要忘记答应了她的事,结果那姑娘生气也不跟他火,就是不理他,最长的一次,是整整两个月没去见他。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在小舅面前说了,怕他听了不舒服。

项默森笑着问他,“那时候她多大?”

贺梓宁想了想,“有十岁?时间太长忘记了,反正您甭管她几岁,她要不理你,谁劝都没用。”

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贺梓宁又说,“不过您放心,她这个人还是挺会照顾别人感受的,时间长了她自己也会回家,不为别的,为了孩子她也会回来。”

许仁川在一旁打哈欠,“行了,你就让她安静一段时间,老去打扰她也适得其反。”

项默森沉默。

许仁川看了看他,又说,“明天恬恬开张她来不来?”

他摇头,“谁知道。”

贺梓宁看他小舅比较郁闷,上前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别在这里不开心了,晚上吃完饭咱们去喝酒,不醉不归,有这么多人陪您您还不满意吗?”

“喝什么酒,胃不好!”

“我看你是肾不好!”

许仁川丢下一句话就走了,项默森特懊恼的盯着他的背影,再转过头来看贺梓宁。

贺梓宁:“……”

“我岳母给我岳父喝那种药酒好像挺不错的,据说有什么蛇.鞭.牛.鞭……”

“你给我滚!”

**

许仁川和项璃没待多久就走了,他母亲打电话来让他俩回家吃饭。

奈良也在家,据说是昨晚感冒了,一直在流鼻涕。

两人回去的时候奈良在家打网游,因为生病就没出门,吃了药睡了觉,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的。

许仁川在他房里坐了一会儿,随便聊了几句就去了父亲书房,项璃继续跟他聊天。

...

(“你女朋友呢?”项璃笑着问。

“她出差,要下星期才回来。”

梁爽去上海有个采访任务,一去就是好几天,临时走的,两人都没来得及见个面,许奈良心里很是不舍。

“本来都说好了这周要去见她父母,又给耽误呢。”?许奈良打了个喷嚏,无奈的笑,“都耽误多少次了……”

“和那姑娘见过几次,觉得她挺好的。”项璃说。

“是挺好。”

许奈良从盒子里抽出几张纸擦鼻涕,“不好意思,昨晚跟朋友在外面喝完酒回来吹冷气感冒了,要不你离我远”

“没有关系,哪有这么容易被传染。”

“一会儿你下楼吃个抗病毒口服液,客厅柜子里有。”

“嗯。”

两人下楼去了,许仁川还在隔壁书房和父亲不知道在说什么,许奈良和项璃一前一后的走,他说,“恬恬花店开张,我叫我们单位的女孩子去捧场。”

“我也叫了好多人呢,估计明天生意会很好。”

走到客厅,许奈良去给项璃拿抗病毒,见母亲在厨房忙碌,避着她,这才说,“前些天听妈说,下个月小诺的养母就要生了,有没有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国?”

一提到这个事情项璃就瘪嘴,眼里全是苦涩,“不好意思问呢,这种事情,每个人都很敏感……”

许奈良叹气,“你不知道,那孩子就是我妈心里一根刺,一天不回家,她心里一天就不舒坦。”

“强迫不来的,小孩子最容易有逆反心理,要是她愿意和我们相处,不管她住在哪边,偶尔回家来一趟就好了。非要她离开养父母,我怕她难过。”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老太太哪里听得进去。”

许奈良无奈的笑,“没事就在我面前念叨,念得我都烦了。”

项璃也忍不住笑了,问他,“你是怎么说的?”

他耸肩,“我就说,要不然我也赶紧结婚再给您生个孙子?”

项璃:“哈哈哈。”

“然后她就说,好啊,你有本事明天就结婚,后天就让你媳­妇­儿怀孕。”

“……”

“老太太年纪大了,想身边有个孙子孙女这很正常。”

许奈良把手里的抗病毒口服液拧开,拿给项璃喝,项璃接过去,低着头默默眨了几下眼睛,然后说,“今晚我好好哄哄她。”

**

因为项恬的花店要开张,周日这天孟晞并没有和爸妈去避暑山庄。

她和项默森隔阂闹矛盾是一回事,项恬是他的妹妹,有什么事她是一定会去的。

头晚上她给项恬打了电话,问她花店的地址,项恬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与花店有关的比较少,大多数都是在帮她三哥说话。

项恬要说,孟晞就让她

说,反正每个人在她耳边说的意思都差不多,无非也就是说项默森有多好多好,让她原谅他跟他回家。

其实孟晞心里已经不生气了,男人脾气上来了火吼她也好,摔东西也好,那始终也是她的男人。

生气的时候心理容易产生极端,看对方哪里都不满意,这段时间她一个人想了很多,要是以后项默森大男子主义稍微收敛那么一点,吵架的时候别再摔东西了,她不是不肯理他。

也别动不动就你家的事我家的事分那么清楚,不管是不是气话,有些话都很伤人。

“其实说来说去,你和我三哥这次吵架,主要就是因为我。”

项恬为项默森说了很多好话之后,在电话那头叹息,“要不是我这么不争气,三哥怎么会让奈良哥和我在一起,要不是这样,你们怎么会闹得那么厉害?

说到底也都是我引起的,小晞,不要再生三哥的气了,三哥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他是有情有义的男人,你看,现在奈良哥和梁爽在一起,他不也没再说什么吗?

当时的情况,换了任何一个兄长,估计也都很着急,三哥经历过项璃,再经历我,他心里估计也很烦吧,他是没有办法了,不愿意看自己家里的兄弟姊妹过得不好,所以才会那样……小晞,不要让我三哥孤单,要说错,是我们这家人的错,是我们拖累了他,要不是我们,他这一生哪有这么复杂?

我爸对他不好,我妈总是让他­操­心,还有我,项璃,以及死去的二哥,疯了的二嫂……小晞,他几乎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我们除了给他惹麻烦,给过他什么?

只有你,只有安宁,你们才是他的寄托,没有你们,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晞,回家和我三哥好好过吧,他需要你。”?项恬在电话里带着哭腔,孟晞安静的听着,视线都模糊了。

她得忍得多厉害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末了,对项恬说,“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

挂了电话,项恬坐在原地愣,脸上还挂着泪。

贺梓宁拿手给她擦,边擦边说,“不就让你说几句好听的感化一下她吗,你怎么越说越伤感,哭个什么劲儿,你一个孕­妇­……”

项恬狠狠地推开他的手,“难道我说的是假的?三哥这辈子多累啊!”

说着就又哭了,贺梓宁继续给她擦泪,“求您了,别哭成吗,一会儿陈姐上来又以为我欺负你。”

“梓宁,来抱抱我,心里好难受。”

“好好好。”

贺梓宁凑过去,项恬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要不然我俩去绑架孟晞吧,把她绑回家行吗?”

说着她自己都笑了,贺梓宁没好气道,“少给小舅添乱了,我觉得,小晞她心里清楚得很。”

**

**

项恬的花店开在市中心的步行街,应该是那个区域最好的店面了,而且周围仅此一家花店,那些情侣都喜欢在这些地方逛街,贺梓宁实地考察的时候综合了多方面因素,最后才定了这里,生意一定差不了。

其实贺梓宁心里有自己的盘算,项恬开了花店,以后贺准也可以过来帮忙……当然这是后话了,他事先谁都没告诉。

开张这天热闹得很,关系好的朋友都来了。

项恬因为出了那件事,很多朋友都没联系了,唯一来的就只有一个高楠楠,属于那种无论生什么事,都对项恬不离不弃的朋友。

八点三十开张,孟晞八点钟就到了。

她去的时候项默森他们在里面端着酒杯聊天,她没进去,就在门口和项恬几个女生在一起。

每个人都让她去项默森那边,项默森在窗户那儿也看到她了,她说,“一会儿我知道去找他,我们先聊我们的。”

“三哥在那边望穿秋水啊啧啧。”

项恬说了这话,周遭一阵哄笑,孟晞脸都红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孟晞问,“这些花从什么地方来的?”

“有的是国外空运的,比如这些,这些,还有这些……” ...

项恬一一介绍,末了又说,“然后我们自己在郊外有花圃,国内土壤适合种的花我们就自己种。”

“还第一次看花店装潢得这么漂亮的,一定很吸引顾客。”

“当然,我和梓宁策划了差不多一个月呢。”

她摸了摸尚未突起的肚子,小声对孟晞说,“我就想着,这种安静单纯的环境比较适合我,反正也不想出去工作,总不能天天在家呆着……以前就想着要开一间花店,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敢说出来,怕爸妈说我没出息,谁知道呢,愿望也都成了真……”

项恬在校成绩很好,孟晞知道,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她完全可以靠自己有一份很好很稳定的工作。

因为不.雅照片流出去的缘故,项恬也不再适合在外面工作,所以她开这么一间花店自己经营也很好,至少周围不会有那些复杂

的声音。

没多久项默森出来了,他其实不是来找孟晞,就想问问剪彩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谁知道他一出来,孟晞身边的人就全都跑了……

此时两人站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想说点什么,又好像说什么都不用了。

孟晞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同样。

就这么安静的站着,一句话都没说,背地里观摩的人简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大概过了两分钟,项默森先开口,“项安宁呢?”

“和他外公外婆逛街去了。”

孟晞晶亮剔透的眸子望着他,说完又添了一句,“我爸说是今天中午要做鱼汤给他喝。”

项默森咧开嘴笑,“鱼汤?”

“嗯,安宁喜欢喝鱼汤,上个星期喝过一次了。”

“我也喜欢喝。”

“……”

孟晞微微低头,“那改天……改天让我爸给你熬……”

“你熬。”

“……”

两人说话声音太小了,贺梓宁和恩施那些人在角落里挤来挤去想要探头出来挺清楚一点,然后就被许仁川骂了,你们小心点,当心挤到恬恬!

剪彩的时候孟晞站在项默森身边,面对摄影师他面上带着笑意,却在小声对孟晞说,“中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

**

十一点半,孟晞和项默森从项恬的花店离开。

因为之前问她的问题她没回答,项默森以为她就是拒绝的意思,打算开车送她回去。

可是等红灯的时候,孟晞说,“我俩去吃点清淡的好了。”

他怔了怔,然后点头,“行。”

路上两人话不多,项默森开了音乐,电台dJ正在放那《s.e.x.y-back》,孟晞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她和项默森在项家老宅那次……脸刷的就红了,条件反­射­。

项默森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她,跟着就看她埋下了头。

男人眸底几分愉悦,不由自主车也比先前快了起来。

随便找了间很普通的餐厅,项默森停车的时候孟晞在门口等他,停好了车,两人一起进去。

项默森是习惯­性­的牵起她的手。

243.我来检查一下这半个月你在外面乱来没有

( 炎夏,孟晞穿得清凉,项默森桥她的手没走几步索­性­就扬手搂住了她的腰,大手扣在她的腰上,热乎乎的触感,那是来自她丈夫身上的体温。

那暖意是温存的,孟晞喜欢这样跟他亲密崾。

跟着服务生去了窗户边的卡座,坐下了,他让孟晞点菜。

孟晞点菜的时候特意点了一个鱼汤,此时项默森在挽袖子,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眼中渐渐浮起笑意。

等餐的时候项默森接了个电话,孟晞托腮看着他。

男人一边讲电话,一边拿手摩挲孟晞的小手,目光灼灼,两个人什么话都不必多说,有一种相爱多年的人才有的默契。

项默森露出那一截小臂展示了他身体的结实,以及骨骼的硬朗,是健康男人才有的体魄,这样的男人不需要脱.衣服就给人一种­性­.感的感觉。

讲完电话,他拿了支烟出来。

拿打火机的时候,孟晞站起来,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了打火机。

在项默森不解的目光中,她给他点了烟躏。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过,项默森一时有点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看着她合上打火机走回自己原位,他默默的抽了口烟。

等餐大概等了十几分钟,这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菜6续上齐了,孟晞先给他舀了碗汤。

项默森吃相一向很好,是那种典型的优雅男人,与之前他盛怒时摔东西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就是为什么说人的­性­情也许都有两面­性­呢。

吃完饭,项默森问孟晞是不是想回家了,孟晞点头,“想回去陪安宁午睡。”

“我能不能一起去?”他说。

孟晞没吱声,但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拒绝他,项默森自己判断着她的想法,没再说多余的。

结账的时候项默森付钱,一百三十五块,要找六十五,他说不用找了,起身拿起孟晞的包,桥她就走了。

他心情很好?为什么说那句“不用找了”也像是十分开心?

孟晞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是因为她没有拒绝他?

这个时候项安宁刚吃了午餐,在客厅的爬爬垫上坐着玩,项默森和孟晞一起出现在家里,孟凡和江燕秋也是一愣。

“你们俩吃过了没有?”

江燕秋迎上来,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小晞说中午可能要在外面吃饭,所以我和他爸也就没做多少菜,要是没吃,我这就给你俩做去。”

“不用,我和小晞在外头吃过了。”

项默森随手把西装外套递给孟晞,然后蹲下去抱孩子,江燕秋看着他的背影,再看孟晞,孟晞手里拿着他的外套,直接说,“我先上楼去了。”

瞬间明白了什么,江燕秋心里大喜,待孟晞上了楼,她赶紧去问项默森,压低了声音却藏不住那喜悦,“小晞跟你讲和啦?”

项默森望着岳母笑,“她今天,至少不排斥我。”

话音刚落,项安宁掰着他的俊脸,“噗……”一脸口水。

项默森:“……”

小孩子的唾液也都是一股­奶­香味,项默森轻轻擦了去,然后对岳母说,“我带他上去睡了。”

江燕秋点头,“快去,多和小晞沟通沟通。”

上楼之前他跟还坐在餐桌前悠哉悠哉吃着饭的岳父说了一声,岳父笑着示意他赶紧上楼,男人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孟晞回房之后换衣服,项默森抱着孩子进去时,她正好在脱内.衣,见了项默森,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当着他的面换上了棉质T恤短裤。

她从项默森手里接过孩子,对他说,“我来哄他睡觉,你要是累了也睡会儿。”

孟晞抱着孩子,正要唱儿歌哄他睡了,男人突然轻轻从后面抱住她。

“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你肯理我,肯关心我,是不是就说明了我在你心里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恶?”

他的脸贴着她的,温热的­唇­在她脸上摩挲,孟晞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心跳得很快,没法好好哄孩子了。

“你先让我把孩子哄睡着,一会儿再和你说。”

有人在说话,项安宁根本不会老老实实睡觉,很显然项默森影响到了他。

“好。”

他松了手,松手之前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去了浴室。

以前偶尔在这边住,他也有换洗的居家衣服在这边,他很自觉的去衣柜找了一套拿出来,然后去冲凉。

孟晞唱着《小红帽》,没多久就把项安宁哄睡着了,项默森出来的时候她正给项安宁盖被子。

一回头就看见男人短衣短裤一身休闲的站在不远处,脸上没了穿西装时的严厉感,整个人似乎年轻阳光了许多。

要不说他年纪,应该没人能看出来他再过两年就四十岁了。

孟晞安顿好孩子,把冷气调低了些。

走到柜子那边端起马克杯喝了口水,回过头来看项默森,“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好了,你来了,我爸妈也不可能让你走。”

“那你呢,要不是爸妈,你让不让我走?”

他走过去站在孟晞面前,两个人都低着头,孟晞看地板,他看她。

然后,他索­性­将两条手臂撑在她身后­精­致的斗柜上,将她困在身前。

“晚上吃完了饭,是不是也要让我自己回去?”

孟晞不吭一声,他便抵着她的身体,“嗯?说话,是不是要让老公自己回家?”

“没人让你走……”

也不知道多久她终于憋出一句话来,男人听着就笑了,挑起她的下巴,“所以我们讲和了?”

孟晞推开他的手,要走开,他笑着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过去放在了一边,顺手就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躲什么?你要躲到哪里去?”

他的呼吸在她脖间,孟晞觉得很痒,忍不住的笑,“你放开我……”

“嘘,小点声,吵醒安宁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做什么啊……”

孟晞话还没说完,他就这么蹲下去把她扛了起来,“睡觉。”

他把她放在床上,深情注视几秒钟,然后和她拥吻。

孟晞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因这吻太用力太深了,她就要喘不过气来。

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每次亲密时在她耳边留下的喘息声,以及他每次情动时忍不住的揉她……

两个人穿着同款的T恤短裤,亲热了一会儿便各自躺好,一言不的望着天花板。

是想睡午觉来着,可是喜欢的人在身边,分开了那么多天,突然在一起了,怎么还会睡得着?

项默森问她,“你自己说说,为什么要辞职?就不能把家事公事分开来看?”

“觉得一直在自己家人开的公司里,很多事情不自在。”

...

( 孟晞是实话实说,只不过以前没有和项默森闹矛盾,辞职的想法没那么眼中而已。

现在mF已经完全的属于父亲,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上面又有项默森在,父亲的心血无论如何都有了保障。

职场上竞争很多,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孟晞在mF呆久了,也想去外面看看,这种想法,无论是谁都会有,只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一些。

“我面试了几家公司,最后选择留在现在那家还不怎么出名的珠宝店,是觉得那两个老板很有才华,而且我和她们年纪差不多,我们在设计上很多观念都很相似,这样更容易有火花。”

“老板是男的?”他问。

“女的啦。”

孟晞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不由得就笑了,“你怎么老想着我身边有男人?再说了,就算是男的又怎么样,我已经结婚了,我都生孩子了,我还能怎么样?”

“据说之前我们分居。”

“你讨厌。”

她打他,他就笑着摁住她两条手臂,翻身覆在她身上,柔情的目光注视着她,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想不想老公?”

孟晞咬着­唇­点头,他又问,“想老公的时候,有没有偷偷的幻想老公这样抱着你,疼你……”

孟晞就知道他嘴里没一句营养的,“我没有!”

“可是我有。”

他闭上眼睛叹息,人侧身躺下去,脸埋在她的脖间,“想你想到不行了,浑身被虫子咬了似的难受,就是想要你,想和你……”

“想不想做?”他抬起头来。

孟晞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注视着他,摸他的头,“先让我好好看看你,最近瘦了。”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想你想的。”

“其实心里也还在想恬恬,是不是?”她小声问。

“嗯,我怕她和那时候小璃一样,这辈子就想一个人过了。”

他翻身再次躺好,望着上方叹气,孟晞靠过去,他的手顺势就搂着她。

“其实不管她是不是一个人过以后的日子,是她自己选的,只要过得好,没有人伤害她,那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孟晞尝试安抚他心头疾苦,摸着他的胸口,“昨晚恬恬和我打电话,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他摇头,她说,“恬恬说你这一辈子心里很苦,总是在­操­劳他人的事,这样的人很累很累,项默森,我记得以前你答应过我,不在你职责范围内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你忘记了?

恬恬是成年人了,她是有思想的人,你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为她考虑好了。

哪怕许奈良做这个好人和她结了婚,照顾她一辈子,那并不代表她以后的生活会快乐,而且显而易见许奈良会痛苦因为他不爱恬恬。

你是她哥哥,你为她考虑这是理所应当

,可是许奈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不该让他去做这个事情。你觉得我为朋友不为恬恬,可是即便梁爽不是我的朋友,即便许奈良喜欢的另有其人,我也绝不会认为你让他和恬恬在一起我会接受。”

他一条手臂搭在脑门上,轻轻启口,“后来我没再管这个事了……”

“如果你执意要那样做,你认为,你现在还会和我相安无事的躺在一起聊天吗?”

孟晞抱住他,手心贴着他的脸颊,“我很少对你说爱你,少得,你是不是都快忘记了我曾经说过?但是项默森,在乎一个人有时候­肉­眼看不到,我就是常说,那也不见得有多少意义。

我把你放在心里,我关心你,在意你,所以我会在乎你在我心里或是他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要求你十全十美,但力所能及的,你的那些我能看见的缺点,一定要帮你改掉——”

孟晞捏住他的下颚,用了点力气,“你说,以后还要那么大声的凶我吗?还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吗?还要摔盘子摔碗吗?”

他猛摇头,孟晞瞪她,“你还不如直接摔在我脸上呢。”

“认错。道歉。重复一万遍。”

“你倒是重复呀。”

“别那么认真……”

孟晞爬起来骑在他身上,做了两个扇他耳光的手势,然后掀开他的衣服,露出了裤腰,一边扯他的裤带,一边说,“我来检查一下这小半个月你有没有在外面乱来……”

“真金不怕火炼。”

**

孟晞一觉睡到四点半,她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项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自己一个人站起来扶着婴儿床的围栏,就那样站在那里望着她和床上趴着睡的项默森。

见妈妈起床了,项安宁张大了嘴巴直笑,因为身体晃动,手脖子上的银质铃铛直响。

项默森听到这声音,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孟晞在他身边和不在身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他早就习惯了每天晚上枕边有个人,闻着属于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体温,他才能安心入睡。

孟晞轻手轻脚的起来穿好衣服,到浴室里照了下镜子。

今天项默森还算自觉,知道夏天穿的衣服少,也没敢太放肆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孟晞想让项默森多睡会儿,便抱着孩子下楼了。

两人没有做措施,孟晞现在会算安全期了,今天并不安全,要是这么巧刚好有了,她是不是刚有的工作又得被迫停下?

她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下楼梯的时候都忍不住笑起来。

江燕秋午睡时间比较短,早就醒了,在厨房给家里人做甜品。

以前孟晞没结婚,住在家里的时候,夏天基本上每天一到家就要喝妈妈做的解暑汤,她最喜欢的是冰镇杨梅汤。

江燕秋知道孟晞爱喝,每年都会买很多杨梅,用冰糖和蜂蜜熬制好了杨梅酱密封在罐子里,要喝的时候舀几勺兑纯净水,然后放在冰箱里冰镇起来,孟晞一到家就有得喝。

“默森还在休息?”江燕秋问她。

“嗯,他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孟晞手里端着冰镇杨梅汤,喝进嘴里再咽下去,通体凉爽了。

“怎么谈的?”

“没怎么谈,我俩没事了……”

两个人的事,孟晞也不想多说,又怕母亲担心,便说,“过几天他出差回来我和安宁就回去。”

“又要出差?”

“是啊,他就很少闲下来过,不仅要忙自己的公司,项氏也得他负担,”

孟晞将嘴里的杨梅核吐到手里,又扔进了垃圾桶,“估计他接下来要做两家公司合并的事了,听他提了一句。”

“怎么不让梓宁回来帮他?”江燕秋皱眉。

“以前劝过,可梓宁不愿意,他更喜欢自己在外头创业。”

孟晞不禁想起自己那两个老板,其实只要有资金,有合适的项目,有潜质, ...

(自己创业也没什么不好,梓宁和他朋友就把公司做得有声有­色­。

江燕秋点点头,突然想起来项恬,“花店不是开张了吗,怎么样?”

孟晞笑,“有梓宁帮她策划,又有那么多人帮忙,您觉得怎么样?”

“那一定很不错。”

“是很不错,而且我看恬恬也很爱好,应该会做得很好。”

闻言江燕秋心里略感欣慰,“这就好了,出了那么大的事,还真怕那孩子想不开。”

“恬恬很坚强,没什么过不去的,我看她现在状态就很好。”

孟晞喝光了一整晚冰镇酸梅汤,放下了碗,“妈,牙好酸啊。”

“谁让你喝这么大碗!”

“好喝嘛。”

孟晞倒退着走,去抱项安宁了,一边笑着说,“一会儿项默

森醒了让他也喝。”

**

机场。

梁爽的航班晚点,许奈良在乘客出口等了她整整一个小时。

这年头时有飞行世故,迟迟等不来梁爽那班机,许奈良心都是悬着的。

还好,机场电子屏已经显示梁爽的航班即将到达机场。

没多久梁爽拖着行李出来了,很远的就看见许奈良,她肩上挂着很重的摄影设备,有点不方便朝他挥手。

直到她走到许奈良面前,他把她肩上的东西拿过去,她才说,“不好意思,今天天气不好,所以晚点了,在飞机上等了一个钟头才起飞的。”

许奈良笑着说没事,顺手就把她的行李拿过去了,“车在停车场,门口不好停。多走一段路。”

梁爽走在他旁边,又瘦又高,穿着很宽松的衬衫,直筒判裤,头扎成马尾,戴着鸭舌帽,整个人显得十分阳光。

许奈良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把她的帽檐往上拉,“都快遮住眼睛了。”

梁爽­干­脆把帽子拿下来扇风,一边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想我?”

许奈良:“并没有。”

梁爽:“……”

从电梯出来,在停车场没走多远就看到许奈良的车了,等他把她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然后上车,开车之前问她,“说没有想你,会不会很失落?”

梁爽骄傲的抬起下巴,“怎么会失落,你不想我,有的是想我的人。”

许奈良点头,“说说,都有些谁?”

“我爸,我妈,我哥……”

梁爽掰着手指,许奈良在旁边直笑,她皱起了眉,双手抓住他的领子,“再问一次,想我了没有?”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想了,每天都想,想得都生病了。”

扣着梁爽脑袋和她接吻,完了之后告诉她,“其实我在感冒,万一传染给你了别生气。”

“不生气,我愿意感同身受。”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比较低,估计男人要死她都愿意一起死的吧,生个小病算什么?

他开着车,突然说道,“你不是要回你爸妈家吃饭吗?”

“对啊。”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陪你回去见他们。”

他这么说,梁爽自然是高兴,见她点了头,许奈良又说,“去给你妈买束花吧,顺便,照顾下项恬的生意。”

“好。”

244.这么多人在看,别再让我难堪了

( 有工人运花过来,项恬在外面签单。

中途接了电话,然后她就笑了,看似心情很好。

运花的工人是两个壮小伙,一个姓张,一个姓何,项恬叫他们小张小何,其实他们俩年纪比她大了好几岁。

小张有妻有女,女儿上幼儿园了,小何还是单身,经常趁着送花的时候偷偷的多看几眼项恬,人老实,也不敢盯着看太久了,怕小老板觉得他猥琐。

项恬人这个月份还看不出怀了孕,又加上穿的宽松连身裙,身上完全没有一点痕迹,所以小何会暗恋她根本不奇怪。

刚才是许奈良打来的电话,说是梁爽出差回来了,两人要过来看看,顺便给梁爽的母亲买束花躏。

许奈良要去见未来岳母了,这一次,项恬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也许,人总是会在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才会明白是非对错吧,如果在之前,许奈良和女朋友相亲相爱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是嫉妒的,心里是别扭的,至于为什么,她说不出原因。

通常工人送完花,项恬都会让他们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走,她对工人好,在工人的眼里,他们的小老板不仅是长得漂亮,也有一副好心肠。

小张和小何在门口坐着喝水,一会儿就要回花圃去了,每次过来也就呆了前后不过半小时,小何都很是舍不得走。

此时他拿着半瓶纯净水,眼睛在私下搜寻小老板的身影,小张就笑他,“我说,你这穷学生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小何被人看穿了心事,脸上一阵红,毕竟年纪小,也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被人这么一句直白的话直戳心窝子,甚是难受。

他埋头,不再看小老板。

喝完了水,也该走了。小张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跟小老板打招呼说要走了,小老板出来送他俩,笑脸迎人的,小何纯真的眼睛迎上那张笑脸,感觉到了自己心跳加。

“因为我们店有其他地方买不到的许多进口花卉,生意比较好,所以要辛苦二位了。”

项恬对员工很客气,把他们当自己人。

小何谦逊的望着她,小张则说,“能给小老板这样的人打工,甭管多辛苦都值了。”

项恬笑笑,“那就这样,你们先回去吧。”

“项恬。”

她的话音刚落,小张小何都还没来得及说“小老板再见”,不远处便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这熟悉的声音让项恬一怔,当她看见那道声音的主人,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6从然可不是第一天来这里,从项恬的花店开张那天起,他就天天都在对面的咖啡馆坐着,安静的看她忙碌。

她似乎过得很好,每天都笑口常开,偶尔有朋友来陪她,她也不会寂寞。

花店开张将近一个星期了,生意很好,项恬在这方面似乎又很有天赋,店里的一切在她的打点下都井然有序。

和员工相处得不错,好像个个都跟她关系很好,不管是送花的工人,还是店里那几个小姑娘。

本来,他是不打算出来见她,她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项恬一而再的对送花工人微笑,他开始眷恋那抹笑,那曾经,属于他的笑……

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从那间咖啡馆出来的,直到站在项恬面前,直到项恬用一种看瘟疫的眼神看他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在她心里十恶不赦的这个人,这个罪该万死的人,他怎么还有勇气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中间隔着也就十来米的距离,项恬瞧着他,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眼前消失了,车流,树木,送花工人,以及那辆送花的货车……项恬的眼中,也就只有那个穿着烟灰­色­衬衫的高大男人。

他似是苍老了不少,胡子没刮,头也没有打理,和以前那个一身光鲜的男人比起来,分明就是变了个人。

项恬没有去想他为什么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也不想去想他来这里做什么,在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进店里去了。

她耳边,三哥的话还记忆犹新。

那天和三哥吃饭,三哥说,恬恬,你自己选的,哪怕是坨屎你都得把它咽下去。是了,她自己选择的要永远和这个男人断绝关系,无论有多难,只要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他不行,他不可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她现在内心平静,似乎再也没有波澜,当6从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可以彻底的,把他当做陌生人。

他却不能。

项恬不过走了几步,6从然二话不说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子,项恬站住了,头也不回的淡淡道,“放手,这么多人在看呢。别再让我难堪了。”

6从然皱紧了眉,原本就显苍老的脸,因他这样的表情,也就更显得老了。

他不放手,项恬便下意识的要挣扎。

几次未果,她回过头来,“求你,

放开我。”

“恬恬,为什么骗我?”他问。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项恬用了劲儿,从他的大掌里抽回自己的手,可是6从然不罢休,紧跟在她身后,当他在一起把项恬拉住的时候,还没离开的小何出手了。

本来他就喜欢小老板,也不知道这个老男人什么来路,小老板都说了两次让他放开了他还纠缠她,于是他就看不下去了。

“这位先生,请你离开。”

小何年轻气盛,力道比较大,狠狠地捏住6从然的胳膊,他出来打抱不平,项恬一下愣了。

6从然到底是家世好,一眼就看出小何身份,眼神中满是不屑,“你谁啊!”

项恬趁机脱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站在小何身后。

刚才6从然用了力气拽她,拽得她手臂很疼,这会儿埋着头在那里揉,不再说一句话。

“我是这里的员工,她是我老板。”小何说。

“老板?”

6从然扔开他的手冷冷一笑,面对小何,在项恬面前毫无底气的样子荡然无存,“我是你老板的男人,你可以先走了。”

小何皱眉,看看他,又看项恬,觉得两人在年龄上差距太多,并且,项恬立马回了一句,“开玩笑,你逗谁开心呢,我跟你完全不熟。”

“恬恬……”

6从然又是满眼沧桑,还想说点什么,只听小何说,“请走吧,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

6从然抿紧了­唇­看着眼前这小伙子,耐­性­在项恬那里已经用光了,这会儿看谁都很不顺眼,看谁都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于是,在小何说了那句话之后,他点了点头,可是下一秒,一拳挥在小何的脸上,小何立马就被他掀到在地。

小张在一旁看着吓坏了,项恬也是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6从然你疯了!”

“我他妈就 ...

(是疯了!”

他挽起袖子,低吼一句然后拉起地上的小何,“什么玩意儿,报警?我让你报!”

又是一拳甩过去,完全就是拿他泄愤。

小何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在6从然打了他第二下的时候他就开始回击。

不过他哪里会是6从然的对手……

许奈良开车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花店门口围了许多人,还没下车就隐约看见有人在动手。

梁爽也看到了,“怎么回事啊,有人在打架吗?”

两人下了车朝人群走去,许奈良扒开人群就看见在那里拉那两个打架的男人,吓得他心口一紧,赶紧上去把他拉开,“你­干­什么啊?出事了怎么办?”

他皱紧了眉厉声喝道,言下之意就是怕她不小心被推倒,项恬都要哭了,“奈良哥……”

他死盯了她一眼,三两步上前拉住那两个人的衣服,“要打架到别处去,这里开门做生意的!”

6从然脸上挂了彩,用一种一样的目光看许奈良,顺便也看了他身后站着的梁爽。

小何嘴角全是血,他认得许奈良,见了他就说,“许哥,这男人来纠缠小老板,小老板说和他不熟。”

许奈良闻言看项恬,项恬转开了视线。

这会儿她心里乱得很,只想安静,恨不得6从然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介不介意聊两句?”许奈良对6从然说。

6从然没吱声,许奈良偏了下头,示意他去花店旁边的巷子,“请你抽支烟。”

两个男人走开了,梁爽过去扶着项恬,“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种情形你劝什么架呢,我要是你我就躲得远远的了,怀着孩子呐。”

项恬低头不说话,一旁的小何,以及花店的员工都惊讶了,小老板怀孕了?!

项恬还顾不上自己,想起受了伤的小何,“去医院吧,瞧你脸都肿了。”

“没事儿。”

小何笑起来十分阳光,满口整齐的小白牙,项恬走过去对他说,“一定要去,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费用该由我来出——小张,你开车送他去吧。”

“好。”小张过来拉小何。

“真不用了,小老板。”

小何脸上就是点皮外伤,比起去医院,他更愿意和小老板在一起多点儿时间。

“你要是不去,明天就别来工作了。”

项恬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叠钱,也没数,就这么塞到了小何的手里。

那钱是刚才收的卖花的钱,还没来得及锁进柜子。

她没心思顾及小何了,心里烦得要命,转身进了店里。

梁爽跟小何说了几句,小何这才肯去医院,小何和小张走了之后,梁爽也进去了。

“刚才那个,就是……”

梁爽欲言又止,项恬看她一眼,

“就是他。”

“噢。”

梁爽对手指,嘟着嘴巴,脸都成了包子脸。她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了。

“打算给你妈妈买点什么花?”项恬问。

“我也不懂呃,以前都没给我妈买过花,还是奈良说要买的。”

梁爽走走看看,伸手轻轻摸一旁的鲜艳花朵。

“粉­色­康乃馨吧,祝你妈妈永远年轻漂亮。”

“好啊。”

项恬挑好了花,亲自给她包装。

见项恬全神贯注的包花,梁爽注视着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就一心一意的包花吧。

项恬感觉到梁爽专注的目光,手里动作停下,“怎么了?”

“我在想,其实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问。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

梁爽思忖一番,又觉得这话不好说出口,便摇头,“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问。”

“是不是因为奈良哥?”项恬豁达的笑。

梁爽点头,她便笑着说,“我不讨厌你,你很幸运,能跟我眼中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在一起,要珍惜。”

“项恬我……”

“就算我哥让我和奈良哥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

她叹气,继续包装那束康乃馨,“以前是他不喜欢我,现在,是我配不上他。”

**

巷子里,两个男人点了烟站在那里,一言不。

等到烟抽得差不多了,许奈良这才吐着烟雾皱眉开腔,“她哥不会同意你俩在一起,如果项恬有点自尊,也不会再选择爱你。”

他说的很平静,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

6从然颓废的样子在他眼中,竟有了些许同情。

“项恬爱我,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骗不了我。”

6从然垂着脸,望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

“这些天你每天下午过来陪她,我也看得出来,你俩不是她说的那样。”

他吐了口烟雾,看着许奈良,“她骗我,就是想让我死心。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知道我对她真心。”

许奈良摁眉心,摇头,“晚了,从你动机不纯接近她那天开始,注定你俩没结果。”

“她怀着我的孩子!”

“也可以不是你的。”

许奈良语气严肃,不容商量的表情对着他,“我和你毫无交集,我不了解你为人,但是我一向相信森哥的目光,他早就警告过项恬,说你不是她的良人,结果他没看错,你果然不是。

项恬就算肚子里那孩子是你的又如何?森哥不承认你,项恬身边的人就都不会承认你,是你害得她放弃自己所学专业,现在只能在这里开间花店,并且你让她开花店也不清净,来闹事,来给她添堵。

我要是你,我对不起她,做了伤害她的事,哪怕我爱她,在她不希望我出现的时候我坚决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但愿森哥不要知道,我奉劝你,不要再试图接近项恬,你俩没有未来。”

“我要是非要她呢?”他低头,抖落烟灰。

许奈良笑了,双手揣进裤袋里,“那你的日子,从现在开始不会好过。”

**

花已经包装好了,梁爽坐在花店接待处的椅子上,等许奈良。

手边儿放着一杯冰水,项恬端给她的。

这会儿项恬在接待客人,专注工作的样子,漂亮又认真,真是讨人喜欢。

梁爽不禁想,要是项恬和项璃年纪一般大,说不定许奈良当时喜欢的人会是她呢。

毕竟许奈良情窦初开的时候,项恬才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啊。

“恬恬呢?”

没多久许奈良就来了,四下找项恬。

“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刚才还在接待客人呢。”

梁爽站起来,指指旁边包装漂亮的一束康乃馨,对许奈良说 ...

(,“项恬说粉­色­康乃馨送给妈妈最好了。”

许奈良也不懂,项恬比较专业,她说好就好吧。

等项恬回来,许奈良把她拉到了一边儿,他说,“那个人走了。”

项恬没吱声,视线不经意的扫向店外。

她那点儿小心思许奈良怎会看不懂,无奈的拧着眉心,“我的话你听不听?”

项恬望着他许久,点头。

“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还是你三哥说的有道理?”

“扯上三哥做什么……”

项恬开始逃避了,她几乎能猜到许奈良接下来要说什么。

她眼神闪躲,许奈良­干­脆双手抱着她的脸,劲儿大了点,项恬有点恼火,“奈良哥!”

“如果我说,我觉得那个人值得托付终身,你

信不信我?”

“……”

“如果我说,我同意你和他重新开始,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害你?”

“……”

许奈良松了手,瞧着一句话都不敢回答的项恬,“你三哥是疼你,因为6从然伤害过你,所以,他在你三哥那里判了死刑。”

“那你呢,6从然在你那里判的什么刑?”

“有期吧。”

许奈良半开玩笑道,“期限根据他表现而定。”

项恬垂眸,双手十指搅在一起,她听到那值得她一辈子信赖的声音在对她说,“由我来当他的狱警怎么样?”

“今天他故意伤人罪,得加刑。”项恬说。

“嗯,酌情考虑。”

**

从项恬的花店出来,许奈良就和梁爽一起回她父母家了。

车上梁爽沉默不语,难得见她这么安静,许奈良倒是很不习惯。

“怎么突然转­性­了似的?不说话了?”

“不想说话。”

梁爽没个坐相,双脚踩在座椅上,双手抱着膝盖,望着车窗外面。

“我又没惹你。”

许奈良抬手揉她的脑袋,笑着说,语气宠溺。

“惹了。”

“哪里惹了,你说出来我分析分析。”

梁爽抱着双腿转了个身,不想看他。刚才他和项恬那么亲密的样子,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他俩是男女朋友呢。

在梁爽听那几个员工说“咦,许哥不是和小老板谈恋爱吗,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啊”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酸了。

“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你是对我和恬恬之间太过亲密的行为不满了,是不是?”

他问,她并不答。于是他便解释,“她在我这里,我对她好,从她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这种关系没法改变的,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她三哥那样的角­色­就行了。”

“还是很吃醋。”

“要听实话吗?”

“你说啊。”

许奈良开车,眼神专注看着前方,片刻后她说,“上次我在你楼下等你,看你坐你们老板的车回来,他还给你开车门,那天我也是吃醋了。”

“他是我老板呃。”

“老板可比青梅竹马容易上.位多了,先,对于女­性­来说,他是高富帅。”

“……”

梁爽叹气,“好吧,我说不过你。”

“还吃醋吗?”

“偷偷的,不让你知道了。”

**

接近下班时间,孟晞和两个老板在工作室讨论设计图。

她并不知道,今天项默森出差回来,并且,从机场出来没有回公司,没有回家,阿灿开车把他送到这里之后就走了,把车留给了他。

此时他在这间看起来还算­精­致的珠宝店外面,倚着车身抽烟,这不多的时间里,男人已经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番。

孟晞要是喜欢在这里工作,他不会阻止,她愿意做什么由着她就行了,只要她高兴。

抽完烟他看了下时间,已经五点二十五。

他转身从车里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两口。

抽了烟,嗓子有点­干­。

孟晞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跟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年轻女孩子。

项默森还不知道那两个就是孟晞的老板,他叫了孟晞的名字,那三人一起看向这边。

“小晞,你男朋友吗?”苏洁问她。

孟晞略尴尬,“不是,是我丈夫……”

苏洁和冯微都是一脸的惊讶,结婚了?

直到项默森走过来,很主动礼貌的微笑和她们握手介绍自己时,她们就更惊讶了。

刚看到他就觉得这男人很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即便是想起,估计也绝对想不到这位商界显贵会是孟晞的丈夫。

“和电视里看到的有点不太一样……”

冯微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大人物,很紧张,无意识的抓了抓头。

项默森笑,“哪里不一样?”?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拉住了孟晞的手。

“就是觉得,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年轻,还要好看。”

苏洁和冯微是一对恋人,其实她们从来不会觉得哪个男人长得好看,估计长这么大,项默森是她们第一个夸奖过的男人。

当然,孟晞不会把人家的私事拿回家说,也没问过项默森对同­性­恋的看法,怕他膈应。

最怕的就是他散思维,比如,万一他和梁爽许念一样,觉得其中一个某天爱上了她怎么办……

“你那两个老板看起来有点诡异。”

回去的路上,项默森突然对孟晞说。

“……”

孟晞看他,眨了两下眼,“有什么诡异?”

他蹙眉,啧了一声,摇头,“说不上来,可能是我想太多。”

“你就是想太多。”

“嗯。”

他点了下头,跟着,孟晞就听他嘴里轻轻哼起了歌,“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但你却没有,真的心疼我……”

深情并茂,表情到位。

现在,孟晞心里的他只能有两个字能形容:风搔。

**

亲爱的各位读者,看在我熬夜一整夜还写了7ooo字的份上,就不要争执了吧。

其实看文都是闲暇打时间,言情小说情情嗳嗳纠纠结结那是文中的男女。

我也不会多矫情的说这文是我花了多少心血构思,花了多少­精­力去揣摩,各行各业谁不花心血谁不花­精­力?来看我写文,就是拿钱在这里消费,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就好像其中一个读者告诉我说,文中很多人物都有被诟病的地方,我很坦然的面对△者的思路和读者可能不太一样,所以我写我的,大家看了,觉着不好,可以提出意见,这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然后,这个文这个月就完结了,好的坏的,都已经写到这里了,要是哪些地方不够好, ...

(大家一定要告诉我,这样的话,以后写文才会进步是不是?

噢,五点多了,收拾收拾去跑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大家也要加油工作噢~

就这个样子啦,愉快的看文去吧,么么哒。

245.那滋味我出差多久就怀念了多久

( “现在去接安宁,还是我们俩就这样回去了?”开车的男人突然问。

“就让安宁在我爸妈那儿住几天吧,过阵子再去接他。”

孟晞微微耸肩,“我妈舍不得安宁。”

“让他们一起过来住不就行了!”

项默森自己父母不在了,和岳父岳母在一起,会让他觉得家里特别的温馨,心里的缺失感,也会莫名少了些。

“我跟他们俩说过了,可是我妈说自己家里长期没人也不好,再说现在安宁断­奶­了,好带了,有兰姨带着她也放心了。我妈腰椎不好你知道,抱孩子抱久了就腰疼,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斛”

孟晞瞧着项默森,他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看他最近头也长了,孟晞突然觉得自己是离开了他好久好久,这段时间他都一个人,是真的瘦了,下巴也比之前削尖了不少,看来还真是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睡觉。

孟晞想到他还有两年就四十岁了,心里一阵酸涩,就是觉得,要是自己早些年认识他,早些年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就能更早的和他一起走过那段没有她的岁月?

相识太迟,她想自己是错过了太多属于他的美好年月,男人活到这个岁数,图的,也就是有个完整温馨的家了,孟晞能给他的不多,但愿往后的日子能好好的陪他走下去。

项默森脾气的确是不太好,不管男女都有类似的通病,没得到的时候反而珍惜得要命,得到了,觉得那是自己的私有物了,很多时候也就都会忽视到其实这段感情是来之不易。

“以后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还是别动辄就离开我,你知道我身边不能没有你,这是已经是一种生活习惯。”

他点了烟,在一旁温和的说着,言语里多少有些无奈,多少有些,一个男人在生活里处理不好家庭关系才有的自责。

孟晞埋着头,看似盯着手机滑动屏幕,其实项默森在说什么,她完完全全认真听了去,只是没有吭声而已。

“每次我惹到你,我顶多也就是躲在许仁川那里一小会儿,不出两三天我就回来了,当然,我也有错,不管怎么样也都该回家。”

他看了看孟晞,笑着伸手摸她的脑袋,孟晞抬起头,迎上他深沉温存的目光。

他的视线转到前方。

外头下起了雨,在项默森沉默这短短时间里,雨势逐渐大起来。

夏天就是这样,明明刚才还是晴朗天,说下雨就下雨了。项默森开了雨刷,不忘开了一句玩笑,“你看,这天气跟你不要太像,说翻脸就翻脸。”

孟晞:“……”

他笑着又看她,“老公就是这个脾气,有时候是比较暴躁,我火的时候你当我是神经病不理我不就行了,等脾气一过去,我绝对是灰头土脸就来跟你道歉了。”

孟晞看着车窗外面。

这场雨突如其来,街上行人大多没有带伞,孟晞看到许多人头上顶着塑料袋子,步履匆忙,都在找地方先避雨……

“你看你,老公每次和你说重点的时候你都一言不。”

他又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孟晞转过头来,“你认真开车。”

“你是不是在心里给我记大过了?”他问。

“其实,我也有错。”

孟晞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白皙修长的指尖前些天才修剪过,没有涂任何东西……项默森说过,他就喜欢女孩子的手­干­­干­净净,那次是无意间说起,她就记住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涂过指甲油。

“在你心里,我是挺幼稚的吧,有时候甚至还不那么懂得人情世故,总是用自己的观点去看事情,这些,你没有亲口说过,但是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也没那么严重……”

“我爸妈都说我了,说我其实挺自私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眨眨眼,瘪嘴,“我是很想在乎你的感受,也在乎了,可又总是做不太好。项恬这件事,就算你有不对的地方,我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处理。

梁爽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为人单纯,率真,我觉得她和许奈良两个人挺好的,你不该为了项恬而让他们俩没有结果,所以当时你一说要让许奈良照顾项恬,我心里挺难受的,再加上那些日子你公司的事情特别多,一方面又要照料项恬,沟通少了,矛盾也就越来越多。

我没想过要真离开你,不骗你,我其实挺一根筋的,不太容易喜欢上谁,可是喜欢上了,也很难放下。我们俩感情没有任何问题,就算那时候我会怀疑我是不是喜欢错了人,但心里是喜欢着的,也不可能说离开你就离开你。

老是吵架,心里特别烦,就想要好好静一下,我就想着,是不是大家都冷静了,换个方式思考那些事,我们俩的关系就不至于那么僵硬了……”

她心平气和跟他说这些,说完轻轻叹了口气,看他,“要我是你,你跟我说分居,估计我也会砸东西的吧……”

“sorry。”

他道歉,空着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孟晞反手,将他的大手攥着手心里,两只手的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听说,男孩子的智商是遗传母亲,而­性­格则和父亲一模一样。”

“嗯?”

“那你说,以后要是安宁像我这么笨,又跟你一样暴躁,怎么办?”

项默森闻言愣了愣,跟着就大笑起来,“你在杞人忧天吗?”

“我说的实话,要真这样,以后就完蛋了。”

“通常笨一点的男人都容易找到比较好的老婆。”他分析。

“为什么?”

“照你说的,男孩子智商遗传母亲,所以说他的未来老婆看他就知道他未来婆婆不怎么聪明,你想,哪个女孩这么蠢会找聪明得要死的婆婆?”

孟晞闭了闭眼,瞪他,“所以说你果然承认我很笨!”

“冤枉,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不要那么小气。”

“不打算和你讲和了,继续分居。”

“开什么玩笑,那天下午我们可是很和.谐,那滋味我出差多久就怀念多久……”

“……”

孟晞脸上热,松开了他的手,脑袋转到一边,“流.氓!”

**

别墅那边,兰姨接完皓皓回家就一直在厨房准备晚餐,知道孟晞今晚要回来,心里特别高兴。

这个时候皓皓在厨房里啃着­鸡­翅膀,两只爪子油油的,一边舔一边问兰姨,“那小婶婶和三叔和好了,以后还会不会再走?”

“当然不会,小家伙,一会儿你小婶婶回来了,可要多帮着你三叔说点好话,听到没有,不然不许再吃­鸡­翅膀了。”

“遵命。”

就算是没得­鸡­翅膀吃,皓皓一样会在小婶婶面前维护三叔的形象,小婶婶不在这段时间,三叔寂寞空虚冷,可怜死了。

孟晞和项默森到 ...

(家时,皓皓已经吃了第七个­鸡­翅膀了,趁着小婶婶不在可要多吃点,不然一会儿小婶婶又要叫他减肥了!

听到外面的车声,皓皓赶紧啃完了最后一口,擦­干­净了手和小嘴,跟兰姨说了一句“小婶婶回来啦”就蹦跶着朝门口跑。

小胖子开了门,一眼就瞧见刚下车的孟晞,立马就笑了,换了妥协就跑出去,“亲亲小婶婶!!”

这孩子长得很结实,一下子朝孟晞那个小身板扑过去,孟晞差点接不住。

皓皓得有1oo斤吧,瘦是瘦了不少,还是比较健壮的,随他们项家的男人,长大了绝对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

“作业写完了吗?”孟晞问他。

“没呢,吃完饭陪一会儿小婶婶再去写。”

皓皓瞧了一眼他三叔,赶紧又说,“我很自觉的,都不用提醒我就把作业写完了,今天是情况特殊。”

“你有哪门子情况特殊?”

项默森在他脑门上敲了敲,小胖子赶紧捂住额头,“等小婶婶啊,心情太激动了,作业写不下去!”

他三叔听了之后冷笑一声,然后在他们之前快步进了屋。

皓皓和小婶婶走得比较慢,手拉手走在后面,“小婶婶,你不在的时候,三叔很自觉的,每天晚上都在家里办公,他没有在外面鬼混哦。”

“谁教你鬼混这种词的?”孟晞惊讶。

“电视里讲的呀,女主角一天到晚都说男主角在外面跟朋友鬼混,兰姨最喜欢看这种电视剧了,还让我陪着看。”

孟晞微笑。不仅是兰姨吧,她母亲也很爱看。

进了屋,皓皓一边换鞋一边问孟晞,“那,小婶婶,鬼.混一般都是­干­些什么呢?”

孟晞:“……”

她该怎么解释??正好项默森在厨房门口喝水,老远的听到皓皓说这话,极缓慢的掀了掀眼皮,道,“鬼.混就是不学好,不好好念书,成天就知道打电玩,成天就知道逛儿童乐园,成天就知道吵着要吃什么烤­鸡­翅,比如,你。”

皓皓:“……”

孟晞没好气的瞧了那人一眼,然后对皓皓说,“别理他,我们去打电玩。”

“先把饭吃了再去玩。”

这时候兰姨从厨房出来,笑盈盈的,手里端着汤。

“兰姨。”

孟晞差点忘了去跟人打招呼,见兰姨在做饭,赶紧过去帮忙。

“马上就可以吃饭了,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全都做的你爱吃的菜。”

“谢谢兰姨。”

“谢什么?”

兰姨笑,“你能回来,不只是默森开心,我们都开心。”

两句话说得孟晞特别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让大家难受了。”

项默森在旁边看着,听着,­唇­角

微微扬起。

皓皓走过去扯他三叔的衣服,小声问,“三叔,你都是怎么把小婶婶哄回来的?”

某人脸­色­一变,“需要哄?她自己很自觉就回来了,你认为我会去哄?”

说完他就走开了,皓皓翻白眼,学着兰姨的语气,“臭德行。”

**

晚上九点半,项默森还在书房忙公务。

每次出差回来他手里就会有很多事,孟晞从皓皓的房间过来,在书房门口看了一眼,男人再开视频会议,她很自觉的回房了。

她找了睡衣去洗澡。

浴柜上整整齐齐摆着她的瓶瓶罐罐,每一样都放在她习惯的位置,想必她不在的时候项默森也没有冻过她的东西,最多也就是把放乱了的给她再摆整齐。

旁边是他的剃须水,想必她的那一堆,男人的东西显得单调多了,可以说是孟晞霸占了整个浴柜,项默森可怜巴巴的,也就只有那一丁点东西。

漱口杯里放着两支牙刷,她的,还有他的。

镜面里孟晞的身后,挂着毛巾和浴巾,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其实,大多时候都分不清是谁的,只管用就行了。

项默森很爱­干­净,只要是在家里,身上随时随地都是一股子清香,所以两人闲来无事,孟晞都非常喜欢窝在他的怀里,看书,或是看电视,有时候聊聊天,有时候无话可说,就那么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别人说的小别胜新婚,也许就是将那思念渗透到了骨子里,彼此不见面的时候拿出来悉心感受,那滋味尤其蚀骨。

孟晞洗完澡出来,项默森已经回了卧室。

他在落地窗那头站着抽烟,在接电话,听那语气怒气冲天,应该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又惹毛了他。

他总是这样,这两年越的不喜欢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是什么事,不如意的时候总是特别暴躁。

孟晞是劝不了他,毕竟他的工作她从不Сhā手,懂得不多,没有言权。

项默森有一点好,对外人完了脾气,一转脸对着孟晞就跟什么都没生过似的。

他挂了电话过来,孟晞坐在床头等他,他说了句先去洗澡就这么去了盥洗室。

电视开着,孟晞却在看手机。

梁爽跟她消息说哪天空了出去走走,好久没在一起了,问孟晞,去避暑山庄烤­肉­怎么样?

孟晞回:要看项默森什么时候空闲。

梁爽啧啧:口是心非的女人,前两天还在我面前说人家各种不好,这会儿又变得这么体贴,不用说了,一定是人家费了一次体力彻底把你搞定了对不对?

孟晞:晚安。

项默森洗完澡出来,看孟晞还在那里坐着,“怎么没睡?是不是在等老公?是不是需要老公费一次体力?”

孟晞将手里的枕头狠狠扔过去,“你们俩怎么一副德行!”

“嗯?我和谁?”

男人坐在床边,将她的身子圈在了怀里。

孟晞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推了推他,项默森把她放开,“老公去喝口水,你先躺下。”

项默森起身出了卧室,在隔壁书房把水杯端过来,他边走边喝水,关门的时候对孟晞说,“这两年皓皓跟着我们,很明显懂事了不少。”

“是啊,他才十岁呢,我看他生活自理能力很强。”孟晞说。

“所以不管条件怎么样,对孩子还是得严厉一些比较好。”

项默森坐回床上,将孟晞搂过去了一些,孟晞靠在他肩头,听他说,“之前其实一直挺担心那孩子心理方面,现在看来完全没问题。皓皓也算是命不好,父亲没了,母亲又不在身边……所以之前那阵子我心里很担忧,怕我俩有个什么不愉快,影响到孩子就不好了。”

孟晞沉默着,手臂环在他腰上。

“前些天跟医院院长通过一次电话,他告诉我说赵文清最近情况很好,就看我们的意思,如果能让她出来,就让她出来,这样对她来说其实是最好的,不管哪方面。”

项默森说完,孟晞抬 ...

(头看他,“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是比我先知道?”

项默森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跟皓皓背着我经常去看她,以为我不知情?傻气,你做的任何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我没有阻止,是因为院长有告诉我,每次你们去的时候赵文清一切都正常。你老公不是你想的那么铁石心肠,怎会阻拦皓皓去看他妈?”

孟晞往他身上缩了缩,笑道,“文清现在的确是跟正常人没有区别,之前院长跟我说过,其他病人在她这个情况的时候家里人已经接出院了,所以,还得看你的意思。”

“再观察一阵子,确实没什么问题了,就让她回家。”

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渐渐往下,吻在了她的­唇­上,捧着她的脸,声音越来越小,“现在得先解决你我的事……”

**

**

这天天气很好,夏日,难得­阴­天,偶得风过,鼻间都是空气里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赵文清在花园里安静坐着,靠在树­干­上小憩,膝盖上,放着还没有看完的那本书。

她的书都是孟晞给她带来的,这里的日子太过沉闷,幸好有了文字的陪伴,这两年才能过得不那么煎熬。

回过往,自己似是做了太多不可原谅的事,每一次孟晞告诉她“我们是一家人”的时候,她心里总是一阵难过。

那个女人她太可恶,她是如何做到以德报怨的?是如何做到用这种淡然的态度来面对她这个曾几何时狠狠伤过她的人的?

她的以德报怨,她面对赵文清时的云淡风轻,换做他人,一定会觉得这女人很虚伪,往往太过良善的人也就显得假了。

可是赵文清知道,这个女人她是真的浑身充满了善意。

孟晞把孩子给她教得很好,礼貌,懂事,谈吐得体,又不缺乏活泼阳光,就仅仅只是这一点,赵文清这辈子都对她感激不尽。

她在树荫下睡着了,朦胧间,鼻息似乎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她皱了皱眉,不自觉的就睁开了眼。

当项默森双手Сhā在裤兜里,身长玉立站在她的面前,恍然,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那个跟在他身后,叫着森哥,身边的花渐渐地就开了的年月……

赵文清穿着条纹的病号服,清汤挂面的长,风吹来,丝贴着她微薄的双­唇­。

她在项默森的注视中,缓缓的站起来,原本躺在她膝盖上的书,掉在了地上。

她忘了去捡,就望着眼前这男人。

现如今看到他,眼里已不再是昨日那迷恋、仰慕,有的,更多的是因岁月沉淀而有的复杂情绪。

项默森上前走了两步,捡起了地上的书。

246.她说:今晚我俩,不回去…… 月满歌清

( 他把书递给她,她伸手接住,举止间些许局促,“森哥……”

她似乎不怎么敢直视项默森,身上的棱角已被磨平,整个人透出来的就是一股子平静和淡泊,现在项默森看着她,较两年前她最为锐利的时候要顺眼许多,或者,他已经可以拿多年前那种目光去看待这个女人了。

“坐下说话。”

项默森指着边上的长椅,赵文清点点头,两人一同坐下餐。

“看起来气­色­不错。”

项默森说话时笑着的,语气十分温和,赵文清能想得起在她进这医院之前他对她的态度,和那时候比起来,简直像是对待不同两个人。

“医生已经把药全都停了,是不是?”项默森问她。

“嗯,已经不需要吃药了。斛”

和项默森说话她有些紧张,拿一个病人的心态和正常人在相处,其实她是自卑的,在看项默森时,她的心里是难过的。

“刚才你在这里睡着了,我在院长办公室坐了很久,跟你的医生一直在聊。”

“是吗……”

项默森仰头看着远处天空,­唇­角挑起,“文清,现在要是你回家,你会现在你离开后的这两年,家里生了太多变故,父亲母亲也已经不在了,二姨也到了国外定居,冷清得很,就只剩下大姐和项恬。”

赵文清双手交握,蹙眉静静听着,项默森低头看她,“你还恨不恨父亲,恨项家的人执意要你和项世元结婚?”

沉思良久,她对上他的黑眸,轻轻摇头,“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恨了,要说恨,他是因我而死,你们家的人才应该恨我……”

项默森叹息,她双眼微红,“皓皓一定还不知道他爸爸是怎么死的,要是知道了,一定也怪我。”

“没有人会再提起这些事,”

项默森手放在双膝上,摇头,“等你回去,皓皓会和你一起生活。过不了多久大姐也要搬去梓宁的新家,那么大的房子,现在真的没几个人了,那里始终是项家的老宅,也不可能卖掉,空置在那里没点人烟也不行……你要是愿意,就一直在那里住着吧,就当是陪着项恬也行,如果不愿意,我再给你想办法找房子。”

赵文清不言语,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项家给了她太多不愉快的回忆,那座宅子里,有所有她痛苦的根源,她又怎么还想要住在那里?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重点是,森哥同意皓皓以后跟着她。

赵文清也算是有骨气的人,就算项家不缺她这口饭,她也不想闲着,以前因为嫁给了项世元,人生没了寄托,工作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为了孩子,她想要好好的生活,想拥有积极向上的人生,她想靠自己挣钱来养皓皓。

其实她想法局限了,以皓皓项家长孙的身份,哪里还需要她去挣钱呢,从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他这辈子非富即贵。

“等几天专家过来给你做一项全身检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出院,离开这里。”项默森对她说。

她点点头,也没有表现出多兴奋,但眼中喜悦项默森是看得见的。

这世上,没有人不向往自由,也没有任何正常人不想和自己的子女生活在一起,项默森决定再相信她一次,在给她一次机会,把皓皓交给她。

两人在那里坐了很久,这天项默森手里没事,才会有这空闲时间来这里。

一坐就是两个钟头,也没说太多话,不时说两句,也都是跟皓皓有关的。

项默森能从一个人眼里看出她是否对另一个人真的关系,现如今赵文清提及皓皓时的眼神,跟孟晞提起项安宁没有区别了,所以,他愿意相信她,尽管这份信任也伴着几分忐忑。

离开时已经天­色­将晚,项默森走的时候看她眼中还有忧郁情绪,猜到她或许是想起过去种种。

他驻足,张开双臂拥抱她,用着也只有家人才有的口吻对她说,“文清,未来的每一天,都是你的新生。”

**

从赵文清那里离开,项默森去接孟晞。

今天她店里员工聚餐,吃完饭之后还要去kTV。

其实项默森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在吃饭,他也没说去接她,就只在电话里问她之后回去什么地方。

孟晞说了kTV的地址,因为她不知道项默森今天下午没在公司,不知道他去看赵文清了,也就更不知道他这个点儿在­干­什么,只以为他又有应酬,应酬完了会去接她。

这时候的项默森心情莫名沉重,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来游去,也没个目的地,等到大堵车的时候,他熄火,摁开了车窗,默默的抽着烟,眼底没有波澜。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赵文清现在这个样子他很难过,不是同情她,只是觉得现物是人非,过去的种种到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万幸的是,这些或凄凉或伤感的风

景中,还有一个他最喜欢的人没有改变,她一直就在那里,等他,或是他在等她,相互等候的两个人,终究走到一起再不分开。

他不禁会想,如果当初赵文清不曾对他动过心,如果她没有过那样的念头,是不是她也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冥冥之中,不知不觉中,也的的确确是他害了她,这种无形的责任,让他心中惊恐几分,诚然,自己到底是祸害了他人。

堵车堵了将近一个钟头,前方车流缓缓疏散,他摁灭了烟头,车窗升起,车子再次开出去。

他看了时间,八点三十。

这会儿孟晞跟她的同事老板一定唱歌唱得很开心,他不想那么早去打扰。

肚子有些饿,眼睛盯着边路,终于在一家卖臭豆腐的路边摊停下。

其实开奥迪的人下来吃路边摊不稀奇,关键是他长得很好看,而且一看就是有钱人,­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头梳得很整齐,从车上下来说要一份臭豆腐的时候,摊主和顾客都盯着他打量。

他目光对不感兴趣的事物不太聚焦,肚子饿了,就一直瞅着那油锅里的臭豆腐。

以前他在国外留学,有个中国人的臭豆腐摊儿在当地生意十分火爆,他就是忠实拥趸。

站在路边吃臭豆腐不止一次二次了,通常他吃得慢,吃完了,心里想的事情也就想完了。

今晚他吃了第二份。

去接孟晞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可想而知他在外头转悠了多久。

孟晞今晚高兴,也就喝了酒。

喝得还不算少,项默森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听她声音就听得出来。

通常孟晞的社交他不会管太多,只要自己知分寸就行,孟晞每次和朋友出去,偶尔喝酒,但不会喝醉,就是喝得迷迷糊糊回家之后话很多,借着酒劲儿总是想方设法要闹他。

今晚好像比之前要喝得醉,在电话里拖长了声音叫他老公这还是第一次。

“能 ...

(不能先走?”他问。

“能啊,我跟他们说一句,就说……我家老公来接我啦,不走不行,不走……回去要被欺负……”

项默森忍俊不禁,舔了舔­唇­,说,“告诉我哪间包厢,我进来找你。”

“不用了,你在外面等,我马上……就出来……”

电话还没挂断,项默森听那边嘻嘻哈哈的,伴随着刺耳的音乐,孟晞好像在说她要走了,她说,不想让老公等太久了。

几分钟后她出来,此时项默森已经下了车。

他这个人是烟不离手,这会儿烟瘾又犯了,倚着车在抽着呢,烟雾缭绕间,眯眼望着前方kTV里出来的女人。

她穿着黑­色­连身裙,将身材衬托得很好,脚上一双十公分­祼­­色­高跟鞋,手里拿着包,走路走不太稳,见了那人那车就站在原地不动了,偏着脑袋望着男人笑。

男人也笑,指尖的烟递到­唇­边,吸了最后一口,然后灭掉了烟头扔在脚下。

孟晞眼里那男人一举一动都是­性­.感到不行,她喝了酒头很晕,目不转睛的瞧着他,脸颊酡红,笑着,扬起了­唇­角。

她也不过去,在等他。

项默森望着她起码有一分钟了,知道他要是不去拽她今晚她就站在那里不走了。

于是他缓缓的朝她走近,直到在她面前站定,孟晞就这么踮着脚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大手搂住她的腰,她的­唇­凑到他的耳边,泛着阵阵酒气,只听她说,“今晚我俩……不回去……”

**

ps:

凌晨没有更新,大家早点睡~

豪门娇妻,霸道老公心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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