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手里有些紧,你那里不是有些钱吗,先借给我周转周转。”他说。
“你问我要钱?”
赵文清笑,“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你不知道这家里的闲人每个都是按月拿零花钱的?你居然问我要?”
“没跟你开玩笑,公司出了点事,我急需要用钱,你把结婚时我们家给的聘金拿出来。籼”
“没有。”
赵文清不知道他所谓的公司出事是什么事,但她清楚,不是走投无路,这个人不会开口求她。
多年前和项世元结婚项家确实给了好几百万的聘金给她,她母亲之前已经过世了,这笔钱自然是她收起来——其实赵文清不贪财,但是这个钱,她今天绝对不会给他一分。
见她说得这么斩钉截铁,项世元怒火中烧,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咬牙启齿道,“赵文清,最好别给我耍心机,想看着我死吗?没那么容易!赶快把钱拿给我!”
“项世元,别告诉我你挪用公司公款被查出来了,现在要填漏洞?”?赵文清甩开他的手笑得无比痛快,双手环在胸前,“你放心好了,在我这里,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希望我没猜错,把你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是森哥。”
……
项世元从卧室出来,刚走到一楼就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姜云蕊。
女人妖娆风情,也不顾忌身份,手搭在项世元身上,人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可是听说了,项默森把你从董事长的位置挤走了?”
他皱眉挥开她的手,开口问,“有钱没,借我一些。”
姜云蕊啧啧,看好戏的样子,“我哪来的钱呀,老爷给我买的首饰倒是有一些,你要不要?也能换一些钱呐。”
项世元没兴趣要她那些零碎,这就要走,她叫住他,趁着屋里没人,她拉住他的衣服领子,“喂,你爸呢也不行了,以后你要是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项世元哪还有那个功夫理会事,甩开她的手说了句没空就走了。
他去了别院汪绮玥的起居室。
此时陈姐在给汪绮玥捶背,一边说着小璃的事,项世元突然这样出现在面前,两人皆是一惊。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汪绮玥对这个儿子失望透了,要是能不认,她是真的不想认了。
可是现如今他站在眼前,神色慌张,汪绮玥一看他这样子,心就软了,到底是亲生的。
她故意摆了脸色,问项世元,“看你这么急,回来是有什么事?”
“妈,默森太没人性了,他这是要把握闭上绝路了。”
项世元大难临头,哭又哭不出来,一身上好衣料现在在他身上也略显狼狈,他蹲在汪绮玥腿边,尽量说好听的,扇自己耳光,“是,我不是人,不该对小晞做出那种事,可是她那么漂亮,我就是忍不住……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可是这一次,您一定要帮我,默森查账了,查到我挪用公款,如果我填不上这笔钱,我会坐牢的,妈……”
“……”
汪绮玥闭着眼,手里滑动着小叶紫檀,她心口上下起伏,是气得不行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眼看着面前的大儿子,“世元,默森给了你多少次机会,是你不珍惜,不仅动了他的女人,现在还做了违法的事,世元,妈也帮不了你。”
她嘴上这么说着,却盘算着,这些年到底有多少积蓄。
加上那些个珠宝首饰,够不够填世元这个漏洞的?
她问项世元,“你挪用了多少?那些钱那些干什么了?”
“妈我……”
“说!”
项世元战战兢兢说了个数字,末了看母亲脸色,“我赌输了,我也不知道手气那么背……”
“啪”的一声,他话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汪绮玥要被他气晕过去了,“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陈姐瞧着项世元是恨铁不成钢,直摇头。她怕汪绮玥气出了毛病,赶紧上前安抚她,“你也别激动,还是想想怎么办好了,要不去求默森?”
“求他?”
项世元摸着被打的地方冷笑,“他现在是恨不得我快些进去,求他有用吗!”
汪绮玥也了解项默森,知道他的个性,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收是项世元,不管谁求情都没有用。
她沉默了很久,让陈姐把她柜子里一个锦盒拿出来。
从锦盒里拿出两张银行卡,递给项世元,“这是默森平时给我的,他说是不多,我
没看过,但应该也不少。这是我自己存下来的。这些钱要是还不够——陈姐,我的首饰盒!”
汪绮玥觉得无所谓了,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世元要,那就给他好了。
他如今走到这种局面,所谓的养不教,父之过,作为母亲,她有很大的责任,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汪绮玥很是痛心。
那天下午项世元带走了她的所有财务,别院的起居室除了几样名贵摆设,这是没有值钱东西了。
陈姐叹气,“要是默森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
“那能怎么办?”
汪绮玥站在阳台上看着大儿子上了停在花园里那辆车,看那车子开走,“我总不能真看着他死。”
可是世元挪用那笔钱太多了,她给的这些也不过杯水车薪,余下的那些,他能从哪里得来?
……
周五下午五点二十,孟晞在大办公区和同事聊天,等着下班。
今天她和项默森约了回项家看婆婆,心里都想好要买什么礼物过去了,有些期待。
还有几分钟下班的时候母亲打了电话来,孟晞以为是又要叫她和项默森回去吃饭呢。
“最近妈就不让你们过来了,腰肌劳损,家里好几天没做饭了。”江燕秋在那头说,叹着气。
“怎么劳损的,严不严重?”孟晞很紧张。
“上了年纪,自然是不能和年轻时候比了,估计是那天挂窗帘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没引起重视,后来就严重了。”?“那不行。”
孟晞想了一下,然后说,“明天周六,我正好不上班,陪您去医院吧。”
“周六能有好的大夫值班吗?”
“我先问问项默森,说不定他能联系上呢。”
挂了电话,孟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公司了。
项默森等在楼下,在驾驶位看手机,拿烟那只手搭在车窗上。
看见孟晞来了,他狠狠的抽了一口,很准的把烟头扔进了路边的垃圾 ...
(桶,姿势帅气。
“我妈腰伤了。”
孟晞上车就说,一边系安全带。
“怎么回事?”他问。
“说是挂窗帘时不小心。他们年纪大了,咱俩平时要多关心一下。”
“所以今天咱们小晞说要去看她婆婆真是孝顺极了。”
他开着车,伸手捏孟晞的脸蛋儿,孟晞笑着躲开,“别闹了,认真开车。”
“遵命。”
第二天孟晞没有睡懒觉,和项默森一起起床的。
早上七点三十,两人一起吃的早餐。
项默森脖子上有昨晚亲热时被孟晞不小心抓伤的痕迹,这个事情被他说了好久,刷牙时在说,穿衣服时在说,吃饭的时候也在说。
意思是孟晞浴求不满。孟晞很无语。
他开车送孟晞去她家,他时间匆忙,没和岳父岳母打声招呼就走了,让孟晞代他问好。
昨晚他给郭院长打了电话,让她安排今天本来不上班的某位骨科专家今天特意去医院,孟晞心里高兴,感激,主动爬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今天早上他的脖子就有了一道长长的抓痕。
孟凡开车带老婆女儿去医院,一家三口决定中午在外面吃饭,孟晞说她请客,从包里拿出那张巨额银行卡显摆了一下:项默森给的。
江燕秋捏她的脸,没好气道,“真是没羞没臊,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孟晞靠在母亲肩头直笑。
105.如果我生不了孩子,你还要我吗?
( 医院。
江燕秋在里面检查的时候,孟晞和父亲在走廊上聊天。
在孟凡那里,孟晞一直就是个孩子,哪怕她结了婚。
等母亲的时候孟晞突然想起了什么,“爸爸,反正今天也不忙,都来医院了,要不我去看一下妇产科呗。”
孟凡皱眉,“好好的为什么要看?”籼
孟晞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我就有些生孩子的事想要请教医生。”
孟凡忍俊不禁,心想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着急要孩子呢姣。
他点头,“那你去,我在这里等你妈。那地方爸爸陪你去也不合适。”
孟晞站直摆了个敬军礼的样子,然后说,“那我去了。”
……
“下一个,孟晞。”?医生在里面喊,孟晞应了一声,拿着自己的包进去了。
“结婚了吗?”
“结了。”
“有过孩子吗?”
“有过一个,可是刚怀孕就自己流掉了。”
孟晞说起那个孩子心里还有几分遗憾,医生笑着看她,“没关系,你这么年轻,很容易就怀上了。”
“可是那次之后就没再怀过。”
“多久之前的事了?”
“快一年了。”
孟晞算了算时间,是春节之前那次回老宅,那天贺梓宁也在,孟晞不记得那天自己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触动到他哪根神经,晚上疯了似的折腾她……之后又觉得愧疚,跟她说了很多次sorry。
后来就怀孕了,毫无征兆的。
“那你们频繁吗?”医生又问。
“最近挺频繁的。”?孟晞顾不上害臊了,生孩子是大事,得实话实说。
“没做措施?”
“没做措施。”
孟晞回答完,医生斟酌了一下对她说,“你看你周一有时间吗,过来做一次检查,行不行?”
孟晞僵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之后从医院离开,孟晞心里一直忐忑。
母亲见她心事重重,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开车的父亲从后视镜里看她,问,“是不是医生说了什么?”
孟晞低着头很久,然后说,“让我周一来检查呢。”
这件事孟晞不想告诉项默森,其实也没怎么样,是她自己忧心太多。
晚上和父母分开她回了家,项默森还没回来,她傻愣的坐在客厅想着自己的事,静静地待了很久,连有人开门都不知道。
项默森到家之后看她在,换好了鞋笑着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双手放在她膝盖上,“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我去接你啊。”
“你不有事要忙吗,我自己可以打车。”孟晞勉强扯出一抹笑,握住他的手。
男人心头雪亮,一眼看出她不对劲,“闷闷不乐的,怎么回事?”
“没有。”
“我是你老公,你的枕边人,你有没有心事我看不出来?”
项默森在她旁边坐下,手臂揽着她的肩,“告诉老公,什么事。”
孟晞仰着头看了他很久,欲言又止,在他深黑的目光中,终于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生不了孩子,你还要我吗?”
项默森闻言就笑了,抬手轻轻戳她的额头,“你呀,不上班、不跟朋友逛街,闲着就想这些?”
“我是认真的。”
“想听实话么?”他笑着反问。
“嗯。”
“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孩子,从我认识你那天起,我想要照顾你,保护你,疼你,惯你,所以,我把你当女儿来疼的,就算我们俩没有孩子,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有你就够了。”
他吻她嫣红的嘴唇,“这答案满意吗?”
孟晞挑眉,桥他的领子看他颈脖上的抓痕,“满意倒是满意,可怎么听着这么假呢?”
“被戳穿了。”
项默森低头抚额,故作无奈状。
然后在孟晞的微笑中他握住她的肩膀,“好了,怎么会生不了孩子,一天到晚尽瞎想,看我一会儿收拾你!”
他将孟晞抱起往楼上走,没有注意到她眼中失落……这个问题,项默森到底还是在意的。
……
……
周日下午,贺准和朋友在茶楼聚会,中途接到项世元电话。
一听项世元的意思他就笑了,嘴上叼着烟,注意力集中在手里一把好牌上,“借钱?世元,不是姐夫不帮你,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人敢向你伸出援手,对方是项默森,得罪不起,摆明了这次是要玩儿死你……你要过来和我细说?没有必要吧?……好吧,既然你要来,那就过来……”
贺准给项世元说了地址,不出半小时他就赶过来了。
106.项世元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了紧急通道外
( 之后孟晞和母亲离开。
回去的路上,见江燕秋脸色不太好,孟晞关心的问她,“妈妈是不是不舒服?”
江燕秋拍拍她的手背,“没有,就是昨天去医院看的那个问题,腰部还挺疼。”
“那您可要注意了。”
孟晞在母亲面前是贴心小棉袄,事事关心,可是她心里依旧为周一要去做的检查忐忑着籼。
这天她请了假,早早的到了医院,做了每一项检查,然后静候结果。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直到医生把她叫进去姣。
“孟小姐,之前你做完手术医生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事情吗?”医生分析孟晞检查结果,皱眉问她。
孟晞摇头,心跳得很快。
子.宫壁太薄,不容易怀孕?上次做了手术医生确实没有告诉她。
“而且就你的情况,你也知道,上次你是怀孕了,可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流.产,这就说明即便你成功受孕,胎儿存活的几率也比较小。”
“医生,要不再做一次检查,会不会不太准?”
孟晞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医生叹气,扶了扶眼镜,“不管你再去检查几遍,或者你再去其他医院检查,结果都一样。”
……
……
出了医院,孟晞没有再回公司。
白天梁爽在家,她斟酌再三给梁爽打了电话。
孟晞尚算理智,不会因为医生几句话变得格外消沉。不容易怀上,不代表怀不上,对不对?
她潜意识里在自我安慰,却想找个人商量,这件事要不要让项默森知道。
临近中午,孟晞找了一间中餐厅,点了梁爽喜欢的菜等她。
十一点四十,梁爽来了,她那辆路虎极光往餐厅门口一停,利落帅气的打扮从车上下来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梁爽是漂亮的,她的漂亮与孟晞不同,偏中性,一个人的外表和她的性格固然有几分联系,像梁爽,从不拖泥带水,包括她那段不堪的初恋……孟晞看着她从外面进来,顺便回忆了一下她们的学生生涯。
“什么事啊,找姐姐找得这么急……”
梁爽坐下打了个哈欠,拿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打扰姐姐做白日梦!”
孟晞笑,“梦见什么了呀?”
“许奈良!”
梁爽凑近孟晞,嘻嘻一笑,然后坐好了开始夹菜,“骗你的,你打电话了的时候我在洗衣服。”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有预感呗,觉着念念和你总会有一人要找我,快说,什么事情十万火急!”
孟晞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下眼帘看面前的碗碟,沉默片刻才开口,“刚才我去医院了。”
“嗯?”
梁爽吃了一口水煮牛肉,太辣了,赶紧喝了口水,“去医院干嘛?哈哈,查不孕不育吗?”
她是开玩笑的,结果孟晞望着她,不说话了。
“干什么呀,被姐姐猜中了?”她还在笑。
“是。”
“哈哈哈哈真的啊,你……”
梁爽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一变,“小晞,谁啊,你吗?”
“是我啊,难不成是项默森吗。”
孟晞苦笑一下,开始吃菜,却食不知味,梁爽在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说是子.宫壁太薄,不容易怀孕。”她说。
“啊?不容易?那上次你不是怀上了?”
梁爽知道那件事,当时就她和许念两个人在医院轮流照顾孟晞。
“是怀了,可不是才一个月就没了吗,医生说,就算是怀上了,胎儿存活几率也不大。”
自己亲口说出来,孟晞才感心慌,这会儿她双手握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瞧着坐她对面皱眉的梁爽,“爽爽妈,你说我要是真怀不上,项默森会不会抛弃我呀?”
“别急着下结论,既然没说一定怀不上,那就有希望。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规定夫妻一定要有孩子的,如果项默森因为这种事和你拜拜,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你觉着是不是?”
“话是这样没错,”
孟晞扶着额,两眼无神望着玻璃窗外,“可两个人结婚,没有孩子那人生多无趣呀,而且我知道,项默森真的很喜欢小孩,前阵子一直说要生女儿,而且那天我试探了他,反正……要是没有孩子,他一定很失望。”
“这不还有不孕不育医院吗,实在不行,试管婴儿!”
梁爽放下筷子拉着孟晞的手,算不上安抚,她就是说的实话,“小晞,你自己先别放弃了,咱们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如果你实在担心,等我哪天有时间了,我陪你去趟香港,有家医院我去采访过,拯救了无数个不孕不育的家庭。”
“说的跟真的似的。”
孟晞笑了,梁爽见她不信,竖起两个手指对天发誓,“骗你干什么,咱们说去就去,就这周末……”
“行了,等一段时间吧。这件事我先不和项默森说,万一哪天我又怀孕了呢,全都检查了,其他方面也没问题,不容易怀上、怀上容易掉,那、那我小心一点不就好了。”
孟晞自我安慰,梁爽心里唉唉叹气,心说幸好这孩子心大,没先把自己打败了。吃完饭两人离开餐厅,孟晞陪梁爽去买生活用品。
一路上,孟晞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们俩,但是看了好几次又没看到熟悉的车,梁爽笑她,“大白天难道还有坏人跟踪我们吗,香港警匪片?”
孟晞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就是觉得有人跟着,绝对不是疑神疑鬼。
在商场停车场停好车,两人一路聊着进了电梯,孟晞老往后面看,梁爽手臂横过去搂住她的肩膀,“我滴个神,你别再看了,搞得我都神经兮兮的。”
“真的有人,我不骗你。”孟晞坚持。
她想先看看,现在是两个人一起,又是在外面,万一一会儿那人再继续跟,她就要打电话给项默森了。
“好好好,有人跟有人跟。”
梁爽像哄孩子似的搂着她,进了超市,在调味料那一排拿了一袋火锅底料,“小晞晞,今晚又煮火锅给你吃?”
“不吃了,项默森膈应大蒜味——不是啊爽爽妈,真有人!”
孟晞还惦记着,梁爽炸毛了,“有人就有人,爱跟就跟,大不了一会儿报警行了吧!”
孟晞被吼了,不再吱声,拧着眉不敢再多说,警惕的到处看。
她走后面,梁爽在前面选购,她的预感很强烈,果然,在梁爽转了个弯不见人影她正要快步跟上去的时候,肩膀被身后的人按住了。
孟晞站着不敢动,屏住呼吸,她大气不敢出,却沉静着叫出那个人的名字,“项世元吗?”
“小晞,你果然对我很熟悉。”
项世元带着鸭舌帽,在孟晞转过身来 ...
(的时候对她笑了。
孟晞心跳得很快,这个人现在全副武装,要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样子,因为挪用公款和故意伤人,被警方通缉,孟晞不知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会对她做些什么事。
没来得及等她多说一句话,项世元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了紧急通道外,孟晞挣扎着脱了他的禁锢,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你要干什么!”
“放心,亲爱的小晞我不会伤害你。”
他说,唇角上扬露出邪气的笑意,孟晞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墙边,退不动了,他把她按在墙上。
“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残的就不只是你的右手了!”
孟晞偏过头,躲过他灼热的气息,项世元在她耳边沉沉低笑,“小晞,要是能和你做一回,这手也算没白白断掉……”
他言语淫.秽,语气放.荡,孟晞一张脸通红,因为紧张,背脊浸出了汗意,在这快要入冬的季节,整个人发凉,“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要脸?项默森要脸就不会明知道你是贺梓宁女朋友还和你结婚!”
项世元死死抵着孟晞,大手扣住她的腰,他坚固的男性躯体压在她身上,孟晞在发抖,那天发着烧被他侵犯时的恐惧一点一点又聚集拢来。
☆☆☆☆☆
ps:今天万字,先更一章,剩下的大家白天再看。
107.名贵粉钻,代表着项默森对她的誓言和承诺
( “贺梓宁要脸就不会在你已经和项默森结婚之后还和你眉来眼去!”
“你住嘴!”
孟晞听不得他出口侮辱项默森和贺梓宁中得任何一个,咬牙启齿的,如果能咬死他,孟晞真的拼了命都会咬死他了。
“啧啧,我们小晞真是生气的时候也这么可爱……”
项世元的手穿过她裙子的下摆探到她的腿.根处,感受着那细腻的柔软,在孟晞自觉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却笑笑,松开了她籼。
包里电话在想,不用想都知道是梁爽打来的。
孟晞攥紧了拳,却被他按住了双臂,他说,“放心,我不会伤你分毫,小晞你听我说,今天我来找你,只是想让你知道项默森那个人是有多人面兽心。姣”
“你在说你自己吗?”
孟晞推他,推不动,气恼得直骂,“项世元,你先对文清做了那种事,那么好的女人,都嫁给你了,还给你生了孩子,你怎么还不知足!”
“那么好的女人?”
项世元说着突然大声的笑了,“小晞你也真单纯,来,我跟你说那天我怎么会一时脑子发热想要侵犯你,还不是赵文清那贱女人在不断的激我——你绝对不会知道她有多恨你,巴不得你被我糟蹋,然后她在一旁冷眼观看,看你被人弄脏了身体之后项默森还会不会要你!”
“你撒谎,我和文清无冤无仇,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所以说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比不上她呢……”
项世元手指从她脸上拂过,孟晞厌恶的别开脸,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末了收回,笑着继续说,“那次我喝醉了酒和她发生了关系,项默森恨不得我死,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赵文清本是他的女人,被我上了,他不甘心,一怒之下就想弄死我。小晞,要不然你想想看,赵文清不过是我们家一个佣人的女儿,项默森犯得着因为一个贱女人跟自己亲兄弟干架么?”
孟晞被他压着胸口,听他说着那些过往,直喘粗气,满眼震惊,哽着嗓子说了句“信口雌黄”之后,项世元啧啧的摇头,“小晞啊,你觉得我犯得着骗你?再跟你说一件事,知道项默森为什么那么喜欢皓皓吗?你仔细看看,有没有发现他们长得很像?”
“……”
孟晞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项世元冷笑着,在她僵硬无助时抚.摸她白皙的脸蛋儿,“项默森这个人有多阴险,有多卑鄙无耻,从赵文清这件事就看得出来。因为我碰过她了,他就不要了,把这女人推给我,非要我和她结婚,结果那贱人怀孕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一次就中,我自问没那么厉害——小晞你慢慢回忆,从赵文清看项默森的眼神你就应该看得出来,他们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你大可以去问赵文清本人,她一定会承认。
当然,如果你问项默森,他给你的无非只有一句话,他和赵文清从小就以兄妹相称,小晞,别再被他骗了,这个男人城府有多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想想当初你和贺梓宁怎么会分手,之后贺梓宁又怎么会娶许恩施你就想通了。
当然……”
他望着孟晞暧.昧一笑,“我们小晞年轻又漂亮,他现在爱你爱得要死,赵文清怎会还有机会回到他身边?我这么跟你说了,你是不是都明白了,赵文清这个女人,迟早有一天弄死你,就像项默森弄死我一样容易。”
他说完笑着放开孟晞,笑着慢慢朝后面退着,抬手飞了个吻,“看看现在我的下场,被项默森害得走投无路?”
一阵冷风吹来,孟晞清醒了不少,理智拉回,她冷静的说,“你的下场与任何人无关,是你咎由自取。项世元你要想活命的话立马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报警了!”
“小晞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呢,居然不信我!”
“你到底走不走?”
孟晞从包里拿出电话,项世元却在笑,“你觉得我真要把你怎么样你还有时间报警吗?”
他人已经走到楼梯下面了,双手Сhā在包里,抬头看着孟晞,“宝贝儿,我可真想念你的身体……”
孟晞要疯了。
他肆意大笑着离开了,几分钟后孟晞回到超市,去找梁爽。
梁爽担心的拽着她的胳膊,“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到处找你都不见人!”
“我上洗手间了。”
孟晞撒了个谎,暂时不想说起项世元那个人,梁爽拍拍自己胸口,“吓死老娘了,谁叫你之前一直在说有人跟着咱们俩。再不出现我就要打给项总了,真讨厌啊你,我也想上厕所你居然自己去了,走走走,陪我再去一次。”
“好。”
孟晞被她拖着去了洗手间,梁爽解决的时候她在想项世元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又杜撰了多少??赵文清和项默森以前相爱过吗?那皓皓……
孟晞捂着胸口,望着镜子里失魂落魄的自己。如果项默森和赵文清真如项世元说
的那样,如果上次自己差点被项世元侵犯完全是因为赵文清,那么,这比她生不了孩子还恐怖。
……
……
下午四点,孟晞和梁爽离开商场。
梁爽想她和小晞已经在一起一整天了,哪怕晚上还想和她多呆一会儿也不得不打消这念头,项总会不高兴的。
“你是要直接回家,还是我送你去项默森公司呐?”
梁爽开着车,问她意见。
“现在几点了?”孟晞问。
“四点一刻。”
梁爽看了腕表,心说老娘把你惯坏了,几点了也要问我,自己不知道看吗!?孟晞沉默了一阵,突然说,“我现在不想见他。”
“嗯?”
梁爽不解的看她一眼,“是因为去过医院的事吗?”
“不是。”
“那是什么?”
“你先让我……消化消化,一会儿好好和你说。”
有些事能和父母说,有些事却不能,连丈夫也不能成为倾诉的对象,比如现在孟晞这种情况,她没有一点办法坐在项默森面前认认真真的问他,以前,你是不是和赵文清在一起过?
康雪融她可以不在乎,谁还没个前女友,项默森这种男人,就算有过无数个前任也不算奇怪。
可对方换成赵文清,事情就不一样了。
青梅竹马,感情得有多深呢?且不说项世元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就凭她回忆起赵文清看项默森的眼神,才后知后觉那和自己看他是没有区别的,有依赖,有仰慕,有着男人和女人之间才有的那种所谓磁场。
不管现在的项默森对赵文清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之前确实有过一段,那么他和项世元之间的恩怨就不得而解,兄弟相互憎恨对方,因一个女人这种例子不少,孟晞不是没有主见的人,有自己的计较,倘若赵文清当初和项默森分开之后再无牵连,她不会心存芥蒂,关键是刚才项世元告诉她,不清楚皓皓到底 ...
(是谁的孩子。
去梁爽公寓的路上,孟晞的心彻底乱了。
“现在我和你说这些事,真的是找不到人说了。梁爽你知道,我这个人其实不爱计较太多,对我好一分,我十分回报,对我不好,在没有触及到我底线的情况下,我不会回击。可是现在,我发现有些事和我预想的有偏差,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说我从小娇生惯养也好,没经历过风浪也好,这辈子除了和贺梓宁分手那次痛苦过,绝望过,还没有任何事能扰乱我……”
孟晞坐在自己之前住的那间房间的床上,盘着腿,和梁爽说着这些话,前所未有的严肃。
“刚才在超市,我不是去上洗手间。跟你说有人跟着我,是真的,那个人就是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项默森那个亲哥哥,也就是你们单位以前采访过的项氏前董事长项世元。”
“啊?他不是被通缉吗,全城皆知啊!”
梁爽睁大了眼睛,脑补警匪片的情节,“哎呀我去,小晞你没有被他怎么样吧!”
孟晞摇头,“没,光天化日,他不敢乱来。”
梁爽一脸愤青模样,“这混蛋,胆子居然这么大,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也敢来接近你。他找你干什么呀?”
“他跟我说了一些事,是有关项默森的过去。”
孟晞埋着头,看着右手无名指上那枚婚戒。名贵粉钻,代表着项默森对她的誓言和承诺。
108.项默森轻笑 这样堕落有意义么?
( “项总怎么了?”
梁爽托腮,望着孟晞眨眨眼,孟晞皱着眉许久才开腔,“项世元的妻子,是项默森青梅竹马,项世元告诉我,他们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是项默森的。”
梁爽听完冷笑了一下,然后从她床上下去,“小晞啊,八点档电视剧情亏他项世元编得出来,要重伤一个人太容易了,我们写文字的,对这种事情再清楚不过,你还是别信这些,那混蛋这么恨项默森,要挑拨你们夫妻关系这很正常,如果你连这种事都要相信,老娘白疼你了。”
“但是有件事你不知道。”
孟晞也下了床,站在梁爽面前,“当初他们结婚,是因为他强.奸了赵文清籼。
“不是吧。”
梁爽愣了,舔了舔唇,“哎小晞,你意思是本来项默森和那谁好,然后那谁被那谁那什么了,所以那谁才嫁给项世元?”?孟晞点头姣。
“……”?这下梁爽无言以对了。
项默森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梁爽在煮拉面,照着孟晞喜欢的口味,加了洋葱番茄和牛肉粒。
梁爽在厨房忙碌,孟晞在外面接电话。
“今天和朋友在一起,你先回吧,不用管我。”
“我知道,不冷,别担心。”
“明天再说吧,还不一定呢。”
“梁爽叫我吃饭了,就这样,再见。”
孟晞挂了电话,走到梁爽后面傻站着,过了好久,梁爽转过身来瞅着她,“小晞,假如那孩子……”
“假如那孩子真是项默森的,而我又真的不能生,”
孟晞瘪了下嘴,“现在项世元的情况,赵文清随时通过律师和他办理离婚,这样的话,因为孩子,项默森有可能再和她在一起。”
“小晞……”
“我能怎么样呢,除了坚强一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孟晞微微上扬着唇角,走过去抱住梁爽清瘦高挑的身子,“这好像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以前,项默森对我那么好,那么容忍,我不屑一顾,现在是报应来了。”
“别瞎说,”
梁爽心里难受,按着她的手,“项默森才不是那种人。不管怎么样,你先保留那些想法,孩子的事有待考据。”
“想哭。”孟晞说。
“哭啥呀,今晚咱们去嗨皮。”
梁爽立时三刻就打电话给许念,“那个霸道总裁的老婆,约吗约吗约吗?”
半分钟后梁爽挂断电话,冲孟晞一笑,扬着手里手机,“许念和咱们约!”
……
其实孟晞很少去夜.店,一直觉得那地方不适合她这种人,吵,闹,而她喜欢安静。
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年轻,漂亮,人堆里很容易被男人瞧上,当她们仨往那里一坐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单身异性注意到了。
“小晞,加脉动还是绿茶?”
许念手里拿着一瓶洋酒,问和她一样酒量不好的孟晞。
孟晞对这些东西没概念,随口说,“脉动要好喝一些吗?没试过?这么喝会不会有人觉得咱们是土鳖?”
梁爽哈哈的笑,“土鳖就土鳖,难不成你想什么都不加直接喝?”
“醉死你!”
许念盯了她一眼,将洋酒和脉动一起倒进了容器里,之后一人倒了一杯,“来来,敬我们伟大而持续的友情——梁爽别偷吃开心果了!”
三人一口干了。
这个时间有舞者跳钢管舞了,梁爽一直想要写一篇关于c市夜.店的报道,看得十分认真。
“我跟你说哦,其实钢管舞就是一种健身方式而已,很多人戴了有色眼镜,觉得色.情,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梁爽一边解释一遍朝着舞台正中央看,孟晞和许念没兴趣,在说自己的事。
酒放在桌子中央其实没喝多少,都比较自觉。这时候有几个穿得很花俏的男人走过来搭讪,嘴里叫着美女,没经过三个人同意就在弧形沙发上坐下了。
正在说话的孟晞和许念愣了一愣,相互对视一眼。
梁爽从钢管舞那里收回视线,特别不爽的来一句,“你们谁呀,一边儿去!”
“交个朋友嘛,既然大家都来玩,放开一点啦。”其中一个男人说着,手打在了许念肩上。
许念倒是面不改色,对他笑了,“兄弟,我劝你自觉一”
那男的朝自己同伴扬起眉梢,“看见没,多有个性,我喜欢!”
孟晞蹙眉坐不住了,又十分理智地认为不能和这些人硬来,“我们有朋友在这里,一会儿他们就来了,你们现在坐的就是他们的位置。”
“有朋友?在哪里啊?哪里?怎么还不来?”
几个男人明显不信,调笑着到处看,然后当中一个男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孟晞身上,刚要出言轻佻,身
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男声,“不好意思,你们坐了我们的位置,麻烦让让。”
仨一同将视线看过去,于是,看见贺梓宁和程远轶站在不到一米处。
梁爽笑了,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贺梓宁,立马就站起来朝他跑过去,紧紧搂住他脖子,“老公老公,这些人不识好歹,非要过来招惹咱们。”
贺梓宁被她这么搂着感到恼火,双手Сhā在裤袋里,又不敢推开她,瞅着那几个搭讪的男人,面色难看。
程远轶和这家店的老板关系很好,三两句就打发走了那些人,然后好笑的看着还挂在贺梓宁身上的梁爽,“你这老公叫得可真酥,贺梓宁今晚估计要失眠。”
梁爽赶紧松了手,没好气的看了贺梓宁一眼,“情况特殊,演戏而已。”
说完跑回去坐好,小声对孟晞说,“老实说我觉得这一刻的贺梓宁背上长了两根翅膀,简直就是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孟晞:“……”
她起身走到贺梓宁身边,“你怎么在这儿?”
“晚上没事,和朋友过来喝酒。”他说。
“不是说让你戒了?”
“也没喝多少。”
贺梓宁对着她笑,两人现在的相处,说话的语气,就好像项默森和他在一起,除了亲情,好像真的再无其他。
“不早了,也都喝了酒,送你们走吧?”
贺梓宁看了时间,觉得几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呆久了确实不太好。
他喝了酒,程远轶没喝,正好当司机。就是一辆车满满当当比较挤就对了。
送她们到了梁爽楼下,贺梓宁跟孟晞说晚安,孟晞走了几步又倒回去,站在车窗前问他,“梓宁,有件事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
贺梓宁看了看程远轶,跟他说了一句,然后下了车来,“怎么了?”
“我问了你就放在心里就是了。”孟晞说。
“你说。”
“就是,那时候文清一直住在项家,你知不知道她 ...
(和你小舅在一起过?”
“……”
贺梓宁还是第一次听说,表示完全不知情,“我不清楚。”
孟晞突然不说话了,像是从他这里问不到答案有些失望。贺梓宁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说,“不过我知道那时候小舅对她很好,她有什么事都和小舅商量,具体怎么回事我还真不知道。”
“行了,你当我没问过。”
孟晞跟他又说了一次晚安就要走了,贺梓宁叫住她,“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事,你有什么疑问直接找小舅不就行了?”
“和他怎么开口?”
孟晞最后挥了挥手,叫他回了。
贺梓宁看着她进了楼道,这才返回上车。
程远轶递给他一支烟,看他低头点燃,笑着说他,“我怎么感觉你和她现在越来越不像那么回事?”
“谁?”
贺梓宁吞吐烟雾。
“孟晞啊,瞧她和你说话那语气,简直就像你妈!”
贺梓宁苦涩一笑,“可不就是小舅妈?”
……
……
第二天下午,项默森提前结束公事去了医院。
老爷今天办理出院,他得过去料理一下。
回项家的路上,汪绮玥又和项璃说起让她搬回家住的事,项璃不是不予回应就是说起其他。
项默森在开车,从车镜里看了她好几眼,终究是忍不住开口,“回家和妈住,你一个人在外面大人总是不放心。”
“我一个人都好多年了。”她说。
“那三哥的话你听不听?”
项默森微微皱了眉,项璃看见了,皱的眉比他更深。
到了老宅,安顿好父亲之后项璃去项默森的房间找他,双手握在身前踌躇很久总算开口问起,“三哥,她、她现在在哪里?”
此时项默森面向窗外在抽烟,项璃站在他身后,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心下有些急了,又说,“只要,只要你让我去见她一回,我……我就回来和妈妈住,你看好不好?”
项默森冷笑了一声,还是没转身。
项璃走到他面前,祈求的眼神望着他,“三哥我……”
“你想认她?”
没等她说完,项默森抖了抖烟灰,皱眉问。
她摇头。
他又笑,“既然连认她的勇气都没有,去见她有什么意义?”
他灭了烟,示意项璃把他的水杯拿过来。
项璃乖乖的拿过他的杯子递给他,和他商量,“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三哥,我就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那就永远不要知道。”
“三哥……”
“他是不是又要换裤子了
。”项默森把话题转向父亲。
“那也得你去看!”
项璃心里有气,连他的话都不想听了,带着怒意,即便声音不大,情绪也十分明显。
她说完就离开了他的房间,项默森抚额,觉得十分头痛。
项璃出去之后他也去了父亲房间,给他换脏裤子。
姜云蕊在一边修指甲,脸上带着娇俏的笑,望着卷起袖子收拾老爷污垢的项默森。
男人连干这种活儿的时候也能性.感到这种程度,她觉得自己一开始就没爱错人。
“最近我一直在回忆那时候我们的大学生活。”姜云蕊在他身后说。
“是吗?”
项默森径自忙碌,几乎视她为空气。
近来他不太容易心浮气躁,连对这女人的厌恶也敛去许多,好歹愿意和她说上一句半句。
姜云蕊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默森,我很怀念那个时候的你。”
“我倒宁愿不要被你怀念。”
收拾好了父亲,项默森直起身来,对着她笑,“你已经不知廉耻到了这种程度,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我同学一场。”
姜云蕊不怒反笑,纤细双臂环腰,她对项默森说,“我为人极端,你知道,既然这辈子都得不到你,那总要和你扯上点关系才甘心。你不要我,你爸总要,那时候去跟你爸当秘书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不能当你老婆,当你爸的小老婆总可以?”
项默森轻笑一声,摇摇头,“姜云蕊,这样堕落有意义么?”
109.他的力量让她无法招架,却又那样痴迷 月满歌清
( 星期三项默森要出差,孟晞自前天晚上之后没再联系过他。
他有打过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不在服务区。
联系过岳父,岳父告诉他孟晞有去公司,这才放下心来。
孟凡在电话里问项默森是不是和孟晞吵架了,他自己想了想,觉得并没有哪件事惹到了她,便请教岳父,“麻烦您帮我问问,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孟凡哈哈大笑,“你们小年轻的闹别扭也真有趣,动不动就几天不见面。”
项默森很无奈,“有趣吗?我觉得万分痛苦。”羿
此时他在机场候机,炯炯有神的双眼望着外面停机坪,突然问一旁看手机的左灿,“我说,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左灿一愣,笑笑,“老板,我不太了解女人。”
“没见过女人吗!”
“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和姥姥,说话最多的就是童睿了。”
说到童睿,左灿眼里闪闪发光,项默森看出了端倪,问他,“你是不是对人有什么想法,看你那闷搔样……”
左灿嘿嘿的笑,摸后脑勺,“您怎么什么都能看出来……”
项默森沉沉低笑,拍左灿的肩,“回头有空了帮你想办法追。”
“老板您简直就是我的……”
“别拍马屁。”
……
项默森去国外出差,三天后回来的。
在机场遇到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聊了几句,之后心情不是很好。
他去贺氏接孟晞,在车里抽了三根烟她才下来。
今天比往常晚了十分钟。
孟晞态度和之前无异,项默森开车的时候问她前几天怎么不接他电话也不回家,她说,“那几天工作上遇到一点事,不开心,不想影响你的情绪,就没回家。”
“是吗?”
项默森在心里冷笑,心想她这对白估计一早就想好了,就拿来应付他。
之后车里很安静,孟晞感觉到项默森沉默中有隐隐的火药味。
两人在外面吃的饭,之后回家,从餐厅到保利公馆二十分钟车程项默森一句话都没说,孟晞越来越觉得这人在生闷气。
难道是因为她前几天没理会他?
晚上时间九
孟晞看电视,男人在沙发上处理公务。
其实她想回房洗漱完坐床上看电视,但是明显项默森没去书房就是想同她一起,他没开腔,她不敢贸然回房。
项默森真生气时很吓人,孟晞不敢惹恼他,小心翼翼的,不时看他一眼,观察他情绪。
真皮沙发很宽阔,一人占领一个角落,孟晞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电视里在放综艺,她把声音调得很低。
项默森穿着衬衫,袖子随意挽着,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孟晞偶尔看他,他也偶尔看她,有时候目光会撞在一起。
他此时的皱眉她分不清是严肃还是因为对她心生不满,也不敢多言,只得将实现转开漫不经心看电视。
孟晞没穿外套,窝在角落里更显娇小,白兰似的漂亮小脚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看了一眼,嗓音低沉的对她说,“去把袜子穿上。”
孟晞,“为什么?”
“别着凉了。”
“……”
她换了个姿势坐,盘起腿不让他看她的脚了,“我不冷。”
他又说,“让你去穿上。”
孟晞听他语气不怎么好,更是有点莫名其妙,心里也来火,“你怎么回事呀,都说了不冷你非得找茬。”
项默森突然就将笔记本合上,啪的一声,孟晞半张着唇,看他起身走过来了,心想你要揍我吗?
只见他在她跟前坐下,不容分说将她的脚拉过去握在掌心里,孟晞感受到一阵暖意,然后就听他说,“瞧你,都这么凉了还说不冷,不知道双脚保暖对身体很重要么?”
孟晞闻言一愣,然后应了一声,“哦。”
他看着她,一直看着。
孟晞迎着他深邃的目光,觉得他有话要说,眨了两下眼睛,问他,“你刚才凶什么凶?”
他眼皮抬了下,“哪有?”
“明明就有。”
孟晞从他手里缩回自己的脚,关了电视要上楼,“那表情,搞得像我做错什么事儿似的。”
两人一起站起来,项默森拉住她,“问你,星期一晚上上哪儿去了?”
“不是说了和梁爽在一起?”
“除了梁爽?”
“许念。”
“梓宁是怎么回事?”
“……”
孟晞蹙唇盯着他,许久才沉声说,“所以你在为这事儿不爽?一路上给脸色?”
项默森沉默着,
只瞧着她。
孟晞闭了闭眼睛,拉着他的袖子,“项默森你叫人跟着我了?上次偷.拍就算了,这次居然连自由都要限制了?是不是我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些什么人你都得一清二楚才行?”
项默森抹了把脸,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脑袋不大,想法还不少!”
“你做都做了我还不能说?”
“我怕你说什么?”
孟晞态度不好,他也有些难忍,将她拉着他袖子那只手掀开,“你一天到晚爱干什么干什么,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且不说你和朋友聚会聚着聚着怎么就钻出他来了,孟晞你好歹现在为人.妻,能不能避点嫌,能不能有点自觉性!”
“项默森你又发作了!”
孟晞气得不行,连带着前些天抑制在内心深处的委屈,这架吵就吵了,什么都不管了,一时间理智全无,逮着什么难听说什么,“我就是和他见面了你怎么着,你要我自觉什么?你别忘了当初结婚可不是我愿意的,我很讨厌你,越来越讨厌你,看到你就觉得烦……唔混蛋……”
项默森气急败坏的,没让她再说下去,直接把她摔到沙发上,整个人压上去,一只手按着她,一只手开始解开衬衫扣子,“讨厌?行,行,你讨厌给我看看。”
他胡乱的吻上去,扣子才解开几颗,他心烦意乱没了耐性,直接剥孟晞的衣服,不管她的挣扎,她的恼怒,几下就将她上衣拉下去,露出了单薄的胸衣。
这人粗鲁又野蛮,还不讲道理,孟晞想打他,太想了,嘴里骂着“项默森你这个无赖,不讲道理的神经病”……手往他脸上一阵招呼,突然他停止了动作,孟晞也懵了,只见他那干干净净的脸上凭空出现了一道血痕,她挠的。
他不动了,怒视着她。
她也不敢动了,屏住呼吸看着他。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特别的清冷,孟晞从他眼眸中看到一种类似失望的东西,她想,自己是不是又想错了什么?
他停止了对她的进犯,坐起来,直直的坐着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孟晞还 ...
(躺着,衣不蔽体也没管,视线朝着上方天花板。
她听他说,“我就是碰见了个熟人,说那天晚上看见我外甥和我老婆在一起,正好那天你没回家,一个男人,一个不被你重视的男人会胡思乱想也正常,我不过就问问,你有必要动辄就提那照片的事?”
孟晞抿着唇,眼睛睁得很大,眨眨眼,觉得眼眶酸涩难受。
“其实我是不想说,觉得我们相处这么久,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怎么会干出偷.拍这种下.三.滥的事?”
他缓缓转头看她,“孟晞,那件事我也不知情,突然就收到一包快递,看到里头你和梓宁的照片我也很意外,你要我怎么解释,本来就不是我,事情过了那么久就算了,你为什么一直记在心头?”
孟晞坐起来,双手屡衣服,红着眼看他。
他转开视线看都不想看她,孟晞伸手戳他,他不搭理,再戳一下,他突然回头,“今天你和我直说了吧,是不是认定了我就是那种卑鄙小人?或者说,你觉得我就是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甚至许仁川做那件事你也认为我也有份?”
孟晞摇头,过去坐在了他身上,“不该怀疑你,照片的事。”
“我找人查了,到现在没线索,不知道谁干的。”
“那就别查了。”
孟晞手指摩挲在他唇上,扬了扬嘴角。其实她心里大概有底,在项家,最有机会的是谁,谁的目的性最强,虽然项世元的话不能全信,但是她前前后后一番思索,防人之心总是不可无。
“那天和梁爽她们在酒吧,遇到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正巧碰到贺梓宁和他那个朋友,是他们俩解了围,然后送我们回家的。”她解释道。
“为什么不想回家,真是因为工作心情不好?”
“确实是。”
孟晞继续圆她的慌,“我们也会有压力,也会有倦怠期,在毫无灵感来源的时候,会很烦燥,这是真的。”
项默森弯了唇,捏她的脸,“姑且信着。”
“求你了,信我吧。”
她笑着,双手晃他的脖子,项默森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信你了。”
他扶着她的脑袋,和她接吻,房间里温度在升高,尤其是他粗糙的掌心隔着胸衣摩挲她胸.部的时候,孟晞听到他嗓音里的难耐,也感受到自己因他的抚.摸而逐渐有了热情的身体。
她坐在他身上,上衣被他脱下,他一边亲吻吮.吸她洁白光滑的肩头,一边将她胸衣的扣搭解开,扔到了地上,双手掌握着她胸前的园润。
他揉着,捏着,舌头纠缠她的,孟晞的小手顺着他坚实的胸膛往下,停在他的腹部。
她帮他解开最后两颗扣子。
攥着她的小手,伸向裆.部,项默森哑着嗓音要求,“摸它一下儿。”
午后,他在更衣室里向她索吻
( 周六上午项默森和许仁川去游泳,十一点钟以前折返。-
两人穿的一身休闲,不似平常那般严肃,尤其是帆布鞋窄‘腿’‘裤’的项默森,身材极好,没有打理过的头发干净柔软,整个人显得特别年轻。
阳光很好,许仁川戴了太阳镜,开着车对项默森说,“打电话叫小晞出来吃饭,省得你回去再做。”
项默森坐在副驾,看手机头也没抬,“今天中午不用做。”
“请钟点工了?”许仁川笑问。
“没有,她不喜欢钟点工。纸”
项默森收好手机,抬头笑着看向许仁川,“小璃要来我们家,说是做饭给我们吃。”
许仁川望着前方眨了下眼睛,面‘色’无‘波’,在项默森对他发出邀请说“你也一起”之后,他回答,“行。”
这时候的项璃和孟晞在厨房忙碌,实际上是项璃掌勺,孟晞打下手。
孟晞一边洗菜一边对项璃说,“我估计是留不住你哥的胃了,做的菜很难吃,他拐着弯嫌弃过好几次。”
项璃笑,“没关系,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
“可我还是想做饭给他吃。”
孟晞瘪嘴,将洗好的菜递给项璃,“你这么能干,以后常来教教我,万一哪天我不想工作了,在家当家庭主‘妇’也是可以的。”
项璃咧着嘴笑得格外开心,“没问题。”
“先谢过。”
“大恩不言谢——麻烦那个香菇递给我。”
“好。”
孟晞把洗干净的香菇拿给项璃,在项璃教她如何才能把香菇炖‘鸡’炖得更好吃的时候外面有了响动。
“是我哥回来了吗?”项璃边忙边问。
“应该是。”?孟晞转身出去看,果然看见项默森从外面进来了,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孟晞见了就笑,“仁川哥也来了——”
她听到厨房里有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去帮小璃了,你招呼仁川哥。”
孟晞说完就进去了,项默森给许仁川拿拖鞋,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笑说,“估计是有口福了。”
许仁川抿‘唇’一笑,换了鞋往厨房方向走。
厨房里,项璃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她刚才拿勺子尝汤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孟晞喊仁川哥,心里一紧汤勺就掉在了地上,汤汁溅了一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了没。”
孟晞拿帕子擦地,拉着项璃的手看了看,手背微微泛红,应该是烫到了。
“没事。”
项璃缩回手,起身继续做菜,孟晞眨眨眼,觉得不过一两分钟时间怎么小璃情绪变化这么快,感觉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了?”
孟晞在她身后小声问。‘女’孩子的事,被外面的男人听到可能不太好。
“没怎么啊。”
项璃扭头挤出一抹特勉强的笑,“小晞你出去陪我三哥,这里我一个人可以了。”
“我帮你啊。”孟晞说。
“不用,油烟着呢,你去吧。”
“那我可就去了。”
孟晞见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而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再帮得上的,就留项璃一个人在这里。
她转身就看见站在流理台前不远的许仁川,双手‘Сhā’兜伫立在那里,今天他穿的烟灰‘色’尖领长袖t恤,深‘色’长‘裤’,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仁川哥你打算来帮忙小璃吗?”孟晞开玩笑的问。
“对。”
他也笑,‘唇’角上扬,面容英俊气质非凡。
项璃转头看他,迎上他的目光,只几秒,又转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开了车,我洗个手。”许仁川对孟晞说。
“那我先去找项默森。”
孟晞说着就和他擦身而过了,许仁川转身提醒,“他游了泳说身上发痒,上楼涂‘药’去了。”
“是吗,我。”
孟晞走后,许仁川收回视线盯着视线前方项璃的背影。
她弯着腰在切葱‘花’,迫使自己不要注意身后的男人。
可到底还是分散了注意,不小心切了手指。
许仁川见她放下了刀,然后她将受了伤的手指伸到嘴里吸。
他走了上去,拉住她那只手。
“放手。”项璃低着头,不想看他。
他蹙着‘唇’没开腔,看着她指尖上泛着的血珠,然后,低头含在了嘴里。
项璃心跳都‘乱’了,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力气比不过他,心烦意‘乱’的终于发火了,“许仁川你……”
“因为我在这里你才切了自己的手?”没等她骂出来,他倒是先开口。
项璃抬眼瞧他,他‘唇’角一挑,表情里竟有些满意的神‘色’。
“确实是。”项璃承认。
“至今我还能影响你,是不是代表,你心里还有我。”
他依旧在笑,却在她的挣扎中松了手。
项璃脸红了,急得,她‘舔’了下‘唇’转开脸说,“我要是还跟那时候一样不知好歹,以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喜欢我不会死。”他说。
项璃心里好笑,是不会死,会生不如死。
她皱眉看他,“走远一点,我要炒菜了。”
锅里的油沸了,腾起青烟,许仁川站在项璃跟前一动不动,跟树桩似的,项璃懊恼,又不得其法,心说早知道他会来,她今天就不过来了。
还答应小晞以后有空就过来教她做菜,要是碰巧她有空的时候许仁川也在这里怎么办?
“项璃,你只需要给我一句真话。”?许仁川背靠在灶台上,点了烟,侧头看项璃。
项璃没搭理,一‘门’心思做菜。
只是她忘记了,刚才放的那一勺,是糖还是盐?
“那孩子,你到底留没留?”
“你今天上我三哥家是来吃饭的吧,是的话很欢迎,不是就请走。”
项璃关了火,将才盛到盘子里,之后停下动作,“因为你,我讨厌这座城市,讨厌所有的过去,许仁川,我十八岁以后的人生过得浑浑噩噩,每一天醒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活着为的是什么,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要不是因为我爸,这次我不会回来,我再怎么贱也不会忘记八年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项璃双目通红望着许仁川,哽咽道,“你说,项璃,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爬上了我的‘床’就可以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女’人了?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可以套牢我么?项璃,你不过是我一时拿来解闷的小玩意儿……你说,去打掉他,离开我的视 ...
(线远远的,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看见你。”
她说完就笑了,眼泪落下来,问他,“我有没有记错,那时候你是不是这么说的?”
许仁川‘抽’着烟,眼前烟雾弥漫,隔在她和项璃之间。他点了头,“对,是这么说的。”
“那你现在来问我孩子,不觉得有违常理?你有资格么?”
项璃仰着脸和他对视,连声音都是颤的,许仁川的目光抵进她水光泛滥的眼眸,心狠狠地‘抽’着,犯疼,“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问。”
他撇‘唇’,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吸了口烟,淡淡的说,“你走了,不该回来的。”
“我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让我躲到哪儿去呢?我也有家人的,我不想一个人在外面了。”
项璃哭着,眼泪不断,她转过身去背对他,不想让他看见此刻她的样子,“明明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如果有错,就是爱错了人。”
“后悔么?”
他在她身后轻轻的笑,问她,项璃转回身来,“再没有比这更后悔的了。”
……
……
楼上卧室,项默森在盥洗室冲了个澡。
孟晞听见水声,过去在‘门’上敲了敲,他在里面说,“没锁‘门’。”
见她进来,他抹了下脸上的水珠,“什么事?”
“听说你身上痒,怎么了?”
孟晞过去拿下喷头,给他冲了身上的泡沫,然后就看见他‘胸’膛出现一片红斑,“是不是过敏啊,泳池的水不干净吗?”
“估计是。”
项默森接过喷头自己冲干净了,从孟晞手里拿了浴袍,“帮我涂‘药’可不可以,背上还有。”
“可以。”
回到卧室,项默森趴在‘床’上,孟晞仔细的给他涂了‘药’膏,想着一会儿要是还痒就去医院看看。
“暂时别去外面游泳了,好了再说。”
孟晞放好‘药’膏想了想,看他,“咱们家别墅不是有泳池么,为什么非得去外面?”
“家里的太小了,不带劲。”
项默森坐起来穿衣服,一颗一颗扣纽扣,骨骼分明的修长指节,孟晞觉得他的手非常漂亮。
他下‘床’穿‘裤’子,孟晞看到不该看的,下意识转开了眼睛,他在一旁沉沉发笑,孟晞知道他又在想下.流的事,忍不住瞪他。
“问你件事。”孟晞突然说。
“你问。”
他埋头将衬衫下摆扎进‘裤’腰,夫妻之间,知无不言。
“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瞧你,在老公面前就不需要这么懂事了。”
项默森笑,捏她的小脸儿,“偶尔可以任‘性’,也可以无理取闹,大原则下我什么要求都满足你。”
“是这样的,项默森啊,咳咳。”
孟晞拉着他重新坐下,看着他泛着笑意的脸,“我们俩‘私’下说这个事,没第三个人,你告诉我,小璃以前是
和谁谈恋爱?我听说她怀孕了,那孩子呢?还在吗——是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我只是想作为家人应该关心她,可是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她看见项默森脸上的笑在渐渐消失,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惹他不高兴了,“呐,不许发火,我先说了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的。”
“我不知道。”项默森说。
“……”
不想说就算了,说什么不知道呢。
孟晞起身,抿着‘唇’睨了他一眼就准备下楼了,项默森拉住她,“真不知道,要是知道,那人已经被我‘弄’死几百遍了。”
孟晞停下脚步,皱眉问,“竟然你也不知道吗?”
他摇头,“没人知道,当时小璃差点被我爸打死了都一声不吭,我爸把所有有可能和小璃扯得上关系的人都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孟晞沉默了许久。
然后叹气,遗憾的声音里有着心疼,“那么小的年纪,却那么有勇气将这件事压在心里,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受,小璃一定很爱他,为了保护他,不惜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项默森自身后圈住她,薄‘唇’亲‘吻’她的头发,“为了你,我也不惜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她握着腰上他的手,他这故作可怜的语气让她想笑,心里却十分温暖,她说,“我会慢慢回报。”
他笑了,觉得简直不太可信,“是吗?”
“骗你的。”
孟晞笑着推开他,“好了好了,下楼吃饭。”
她走前边,项默森在后面边走边扣腕表带子,顺便问她,“话说你妈身体怎么样了?”
“每天做理疗呢。打算晚上去看她,好吗?”孟晞说。
“好。”
楼下餐厅饭桌上摆满了项默森喜欢吃的菜,项璃凭着几年前的记忆,记得三哥爱吃这些。
香菇‘鸡’汤,蛋炒虾仁,酸菜鲫鱼,金针菇牛‘肉’卷……据项璃说,她三哥一个人可以吃三份金针菇牛‘肉’卷。
“那是以前,现在比较注重养生,油腻的吃不太多。”
孟晞问起的时候他这么说,笑着给孟晞夹菜,问她,“你知道金针菇的英文名是什么吗?”
孟晞摇头,“没注意过。”
项璃咬着筷子甩给项默森好大一个白眼,“三哥你以前被梓宁恶心过,现在要来恶心小晞吗?”
孟晞眨眨眼看着项默森,咬着筷子表示很感兴趣。
许仁川也在笑,他也想知道是什么英文名会恶心到人。
项默森却摇摇头,不说了。
“你说不说。”孟晞扯他袖子,不耐烦了。
“吃饭。”
他又给孟晞夹菜,孟晞却非要他说出来,不说不吃饭的势头。
“seeyoutomorrow……”
项默森没说,项璃帮他说了,说了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对孟晞说,“自己去意会。”
许仁川有过类似经验,很快反应过来了,抿着‘唇’直笑。孟晞还一头雾水,问许仁川,“你懂了吗?”
许仁川很淡定的拿过一旁项璃的手机,在项璃愣住的神情中输入密码,然后在网上找了解释拿给孟晞看。
孟晞和项默森都没注意到许仁川很轻易就知道项璃密码这个细节,在孟晞得知真相笑了之后项默森又给她夹菜,“你确定你还吃得下去?”
“贺梓宁是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吗?”孟晞笑着问。
“是。家里好几个洁癖,他说了就算了,还一番形容,结果全都下了桌,他一个人悠哉悠哉吃完那顿饭。”
项默森吃好了,往后一靠点了烟,吞云吐雾,说起贺梓宁来,‘唇’角漾着笑意。
这会儿项璃还在愣神,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里 ...
(,许仁川怎么知道她的密码是1111?
吃完饭孟晞要去洗碗,项璃因为不想过多和许仁川接触,动作比孟晞更快的收了碗筷去厨房。
没想到,在她刚放了热水准备洗碗的时候许仁川进来了,他挽起袖子说,“我来帮你。”
“不需要。”
她头也没回,那人的气息近在咫尺,让她呼吸不顺。
“如果不想让人看出什么来,我站在你面前,你就当是你三哥不就好了。”
他已经开始洗碗了,手浸在水里,项璃因他这句话冷笑,“少拿你和我三哥比。”
许仁川好笑的看着她,“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激’动什么?”
“你能把你最厌恶的东西当成你最喜欢的东西吗?”
项璃言辞犀利,许仁川张了张嘴,然后低头继续洗碗,一句话都没再说。
项璃有一种占了上风的快.感。
下午项默森要午睡,许仁川也要回家一趟,项璃离开,项默森让许仁川送她。
之前项默森和孟晞在
,项璃还能恭恭敬敬叫一声仁川哥,一出那道‘门’脸‘色’就变了,像是对待陌生人,说了句再见,连电梯都不愿和他一起等,走楼梯去了。
许仁川有点忍到极限要发作的意思,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就追上去,安全通道的‘门’被他带上,他拽住项璃,两人被隔绝在安静的空间。
“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人了,许仁川,要是我三哥知道你就是那个搞大我肚子一声不吭一走了之的男人他一定会‘弄’死你!”
项璃几乎是一口气不断的说了这些话,许仁川却紧紧攥着她的手,非常用力,“你喊,你现在就给我喊!”
他指着外面走廊,“我不介意你三哥知道,我倒想看看他要是知道他妹妹打着借用我书房的幌子勾.引我会是什么表情!”
“借你书房是真的,你知道我政法专业……”
“你看看到我‘床’上是怎么回事?”
他都说了些什么?
许仁川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竟什么时候生出了流.氓气息,这话像话吗?
项璃也呆住了。
那天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头脑发热冲过去对他说的那句话,她说的什么呢?
仁川哥,七夕想要礼物吗?
当时他刚从外面回来,项璃手里还拿着他书柜里的某一本书,他以为她这么问其实是想问他要礼物了,于是笑着反问,小璃想要什么礼物?
她将手里的书放下,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对他说,你!
“是我下.贱,是我不要脸,行了吗?”
项璃实在不想和他再说下去,明明她就是那么天真,那么无法自拔的只用了半个暑假的时间就爱上了这个男人,她却不愿意说了,就当她放.‘荡’好了,就当她不知廉耻,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完甩开许仁川的手下楼梯,走了两步觉得不甘心,为什么就是她不知廉耻?用尽全力去喜欢一个人,是不知廉耻的事吗?
他许仁川和她既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当初害得她被众人所不齿,问题全都出在许仁川身上,要是那时候他在,在她怀孕的时候对她说一句别怕有我在,在她被父亲质问的时候站住来说一句孩子是他的、他会对她负责,那么,她至于成为后来人人提起就摇头的‘女’孩子吗?
她对许仁川说,“就当是我故意勾.引你好了,哪怕我再是贱,也得是你给了我机会——许仁川的‘床’,是谁都能上的吗?偏偏我上了,你要是不脱我衣服,我能怀你孩子?”
许仁川面‘色’铁灰,清了下嗓子,“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呢……”
项璃笑了,“少装腔作势,我十几岁就懂得勾.引男人了,说这点话算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成功的让他也痛苦起来,甚至比她更痛苦,她笑得玩转嫣然,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对他说,“孩子还在呢,但是你要知道,你永远都没有机会让她叫你一声爸爸。”
……
……
下午三点四十五,闹钟响了。
项默森睁开眼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窗前贵妃榻上看书的孟晞,缓了缓,他坐起来。
他开始换衣服。
孟晞在喝橙汁,看了他一眼,问他,“去我爸妈家吃饭成吗?”
“成。”
他脱下睡衣,将白衬衫穿上,扣扣子的时候问她,“今晚要住在那吗?”
孟晞没多想,“随便你。”
“可是有些人说我动静太大……”
“那你就安安静静睡一晚行不行!”
孟晞下来穿拖鞋,红着一张脸走到更衣室找衣服换。
男人边穿衣服已经走到她身后了,孟晞身上的juicycouture外套已经拉下了拉链,‘露’出里面的吊带衫,‘胸’前沟壑若隐若现。
从镜子里见到身后一脸正经却压根就不怀好意的男人,孟晞又将拉链拉上,对着镜子对他说,“我总结了一下,每次我换衣服的时候只要你在,后果就会很严重。”
项默森扣好袖扣,双手抄在‘裤’兜里闲闲的笑,“怎么个严重法?”
比如,腰酸背痛。?孟晞没说,眼见男人走近了,将她小小的身体圈住,在她耳边呵气,“嗯,说说,严重什么?”
她说,“项默森你太‘色’了。”
他爽朗的笑出声来,继而认真的说,“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基于一种本能,想要占.有她,那种只有自己深爱的‘女’人才能给予的身体和灵魂的契.合感,一辈子难求,孟晞你给我了,我很享受,乐此不疲,一次又一次不知餍足——总结成你的话就是,我很‘色’。”
讲道理总是讲不过他,不管是真理还是歪理,总之,在孟晞这里是受用了。
午后的更衣室,他没有太过放肆的行为,除了索‘吻’,‘激’烈的索‘吻’,留下一句“晚上再和
你慢慢‘交’流”就去外面等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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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她的脖子,问她,想我了没,嗯?
( 孟晞和项默森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周一项默森出差,孟晞上班。
车子停在贺氏楼下,项默森看了时间,离孟晞打卡还有十五分钟,他想多和她说会儿话再走。
当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处于巅峰时期,一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也嫌不够。
项默森今年三十五岁,认认真真谈过的恋爱,还只有这一次纸。
当然,婚后也算恋爱的话。
“明天晚上回来,想想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这次是去日本,他之前记得孟晞提过惯用某一个牌子的‘药’妆渴。
孟晞拿出纸笔写了几样递给他,他拿过去没有看一眼就塞进了包里。‘女’人的东西他不懂,有求必应就行了。
“今晚我去看婆婆吧,就在那睡了,反正你也不在。”孟晞说。
“随你。”
他‘摸’了两下她的后脑勺,‘唇’角勾起,“昨晚真是遗憾,你和你妈聊完天回房我都睡着了。”
孟晞笑着拉开他的大手,故意说,“你不知道我是故意的吗?”
他点头,似笑非笑的,“明白。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欠我的,等我回来一次‘性’要回。”
再看了一次时间,他说,“上去吧。”
孟晞开‘门’下车,忍不住又回头‘吻’他浅薄的‘唇’,拉着他的领带,“听说日本‘女’人‘挺’会伺候男人的,你别受‘诱’.‘惑’,回来闻到你身上有异味,‘门’口罚站!”
说完她就下去了,项默森在车里咳嗽两声,她回过头来,他已经摇下车窗。
孟晞弯腰趴在车窗上,“你想说什么?”
“我高兴。”他说。
“别瞎高兴了。”
孟晞笑着说,“虽然你在我这里找到了存在感,但这并不一定是好事,‘女’人吃醋很可怕的,你以后有得烦了。”
项默森望着她,眸底泛着柔情,他看她的目光从来都是专注的,这让她安心。
“你快走吧,路上小心开车。”她说。
“小晞。”他叫她。
“嗯?”
“记得想我。”
这话很久以前他就想说了,没有勇气,没有自信,怕她的回应让他失望。而这一次,他开了口,孟晞微笑着和他挥手,她对他说,“这是当然。”
孟晞看着项默森开车离开,上午八点五十,她往大厦里面走。
等电梯的时候碰到同部‘门’的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阵躁动。
孟晞和同事一起往后看,便看见好几个公司高层从外面进来,一同来的还有另外不认识的人,而那几个高层对那些人相当客气。
这些人里没有贺准,也没有贺梓宁,孟晞觉得奇怪,便随口问了一旁的其中一位同事,“怎么回事啊,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同事耸肩,表示不知情。
另外一个同事却开腔了,视线扫了一眼那头等电梯的高层们,“我之前在员工餐厅吃午餐,听某个部‘门’经理的秘书说,贺氏这两年出现资金流异常的情况,股东们商量要请人来进行‘摸’排盘查……”
她又看了一眼那边,瘪瘪嘴,“那两个人,看起来‘挺’像的,怎么这么快?”
孟晞只是听着,她对这些事情不了解,没有话语权,即便有话语权,也不敢在这些人面前随便开口。
上午九点,贺梓宁没有去公司。
此时他在民政局‘门’口等许恩施,身上揣着户口簿。
许恩施和他约了八点三十,临时肚子疼,就耽误了半个小时。她来的时候贺梓宁在车上‘抽’烟,她打车来的,看她下了车,贺梓宁这才灭了烟从自己车上下来。
她跟他说抱歉,来晚了。
贺梓宁表情平静,说没关系。
两人并没有立刻进去,他能感觉到许恩施的紧张,踌躇,犹豫不决。
他说,“恩施,我们分开,对你我都好。”
许恩施望着他,眼中有泪。
她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婚她是不想离,舍不得,不甘心,他贺梓宁再是个‘混’蛋她都爱。况且他又不是‘混’蛋,看哪儿哪儿好。
“你还年轻,还可以遇到更好的男人,和我耗着没意思,我对你也不好……”
贺梓宁蹙眉看她,看她一言不发,小脸儿没有一点血‘色’,到后来,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走吧。”
她走在前面,贺梓宁在身后跟着,两个人都走得不快,都是心事重重。
许恩施在想,和他离婚之后估计自己近几年都不想和男人接触,如果可以的话,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没男人也无所谓。要不就是,和谁结婚都可以,只要看得顺眼,不觉得恶心,反正,除了贺梓宁,好像跟谁都差不多了。
贺梓宁想的却是,恩施回头如何跟家里人‘交’涉?会被骂么?好好
tang的一个‘女’孩儿,莫名其妙就成了别人口中的二手?要不还是算了,别离?但是不离也不成,他有强迫症,既然不爱,两个人相处怎么都频率不对,日子过得多别扭?
那还是离吧。
两人坐在工作人员面前,那人看看许恩施,又看看贺梓宁,看他们结婚日期,然后问,“什么原因导致你们走到这一步?”
许恩施低着头,不吭声。
贺梓宁说得比较委婉,“彼此不合适,所以……”
“现在才知道不合适,两年前结婚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
“……”
最后签了字,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一起走出民政局,两人都沉默不语。
贺梓宁竟然一点都没发觉轻松了,反倒沉甸甸的,说不出来哪里难受。
许恩施看着他上车,贺梓宁在车里看她好一阵,没走,然后对她说,“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她摇头。
“就当是朋友,送送你总是应该的。”
“梓宁你能不能陪我一天?”
她突然开口,贺梓宁愣了一下。
“反正都离婚了,以后我也不能缠着你,今天之后说不定连见面的机会都少得不得了,你连这个小小要求都不答应吗?”?许恩施不是一个会撒娇的‘女’人,她也知道在他面前撒娇也没用,她又不是孟晞,她学不来孟晞的乖巧温顺,要她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温声细语她还真的不习惯,所以,就连对贺梓宁说这样的话,语气里也没有半点讨好。
她以为贺梓宁会拒绝,没想到他只沉默了半分钟就点头了,给她开了车‘门’,让她上去。
许恩施在心里“耶”了一声,上车,系好安全带。
“要我陪你做什么?”他问。
“逛街,吃饭, ...
(看电影,就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一次,你觉得行吗?”
她笑着,‘露’出雪白的八瓣牙齿,其实,这样的她,毫不掩饰,毫不做作,贺梓宁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是极好的。
就是因为她其实很好,他才更不愿意让自己糟蹋了她。
虽然那个‘混’‘乱’的夜晚他干了一件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糟透了的事,在心里怪自己,骂自己,怎么就糊涂成了那样?
他陪她去逛街,购物,然后吃饭,看电影……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两人回到车里,许恩施沉淀下来之后整个人重新归于平静,那平静里,低落的情绪占了大半,内心十分空‘洞’。
她有话要说,贺梓宁一直在等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贺梓宁‘抽’了好几支烟,这才问她,“恩施,够了吗,现在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我俩再睡一次吧。”
她望着他,目光灼灼,脸颊红润,贺梓宁被她这句话惊得一时语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一笑,握住她的手,“是不是非要这样作践自己?”
“我没有,我只是还想得到你一次,最后一次,过了今天,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哭了,反手紧紧拽着他,“梓宁,答应我好不好?”
“可是如果我答应你,我就真的不是人了。”
贺梓宁‘抽’回自己的手,点燃了车,“送你回去吧。”
许恩施哭了一路,她是不够坚强,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面前这个是她爱了多年并且还会一直爱下去的男人,怎么甘心说放手就放手?
车子停在她家‘门’口,贺梓宁没有下去,在车里和她又说了几句之后她才下车的。
他对她说,“恩施,我暂时爱不了人,不只是你,换做任何人估计都爱不了,我想我需要太多的时间去沉淀自己,这过程太长,太久,我不想让任何人等我,你明白吗?”
她说,“就当是陌生人,贺梓宁,如果我们还有缘分,你不要吝啬爱我。”
他说,“好。”
……
……
下午五点,项家老宅。
别院,汪绮玥起居室,她在躺椅上看电视,‘腿’边蹲着她的外孙。
贺梓宁叹了口气,脸贴在外婆的‘腿’上,汪绮玥‘摸’他的脑袋,笑他,“你自己做的决定,叹什么气?”
“外婆你不知道,我看她那个可怜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大恶人。”
他摇头,嘴里啧啧,“一辈子没干过几件坏事,偏偏对她,越做越错,越错越离谱。”
在汪绮玥面前,他几乎是知无不言的,有什么话他都会按分寸和她说起。
那天晚上的‘混’账事自然也是说了,汪绮玥倒是没有骂他,苦口婆心说了他好久,连她都同意他们离婚,贺梓宁就真的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汪绮玥问他,“是不是真有那么爱小晞,爱到,任何人都不行?”?他摇头,“我和恩施离婚,跟爱不爱孟晞没关系
,我就是觉得对她不公平。”
顿了顿他补充,“其实她真是个很好的‘女’人。”
“再好你也不喜欢呀。”
汪绮玥笑起来,手搭在他肩上起身,他扶着她去了阳台。
“梓宁,你打算就这么过吗?没想过以后?人生还长着呢,就这样一直一个人?”汪绮玥问他。
“没想过。”?他笑着,嘴角一抹苦涩,“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没牵没挂,乐得逍以在。”
汪绮玥叹气,拍拍他的肩膀,“酒戒了,外婆可不想再听到你因为酒‘精’中毒住院,那样太糟践自己。”?“明白,已经慢慢在戒了。”
“烟最好也少‘抽’。”汪绮玥皱眉看他。
“外婆您这要求也真高。”
贺梓宁嘿嘿的笑着拥着汪绮玥,“知道您关心我,我一定注意身体,行吗?”
“乖乖。”
汪绮玥‘摸’他的俊脸,开始逗他,“要不改天给你介绍‘女’孩子吧,其实谈恋爱‘挺’有意思的。”
“……”
贺梓宁心说您饶了我吧,好不容易解决掉一个。
……
……
下班时间,孟晞在公司楼下等出租车。
她要去看婆婆,得先去商场买点东西,每次去都没有空手,已经成了习惯。
不管贵贱,吃的用的总是要买些过去,孟晞想着,讨得婆婆开心了,项默森也就开心了。
等了几分钟,出租车没等来,贺准的车倒是停在她的面前。
贺准也是才出院,行动不是很方便,他在车里摇下车窗对孟晞说,“小晞要去哪里,叔叔送你。”
孟晞对这个人一向是敬而远之,自从和贺梓宁分手之后,贺家的人她甚少接触,她礼貌的对车里的人说,“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上来吧,叔叔都开口了,你再拒绝就不像话了。”
“……”
他话说成这个样子,孟晞真的没有理由再说不。
她上了车,贺准再一次问她去哪里,她说了一家商场的名字,贺准吩咐司机开车过去。
“今天默森没来接你?”
贺准开口问孟晞,以长辈的口‘吻’。
但是如果从项默森那里算起,她也得跟着他叫这人一声姐夫,这关系太尴尬了。
“他今天出差,去日本了。”孟晞回答。
“难怪。”
贺准手里夹着雪茄,点燃了,然后问孟晞,“小晞介不介意?”
孟晞摇头,“没关系,项默森也‘抽’烟,我习惯了。”
“那就好。”
贺准皱眉‘抽’烟,若有所思的样子,孟晞从前面的车镜里看他的表情——不管是和贺梓宁分手之前,还是分手后的现在,孟晞都总是觉得,贺准这个人眉宇间有一种过分严肃的神采,这样的人不易接近,和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难相处。
贺准在想自己的事情,当然不知道孟晞在揣摩他。
也不算揣摩吧,就是和他坐在一起无话可说,总要有点心理活动,这个时候的孟晞,觉得车里气氛压抑,第一次觉得公司到那间商场的距离怎么这么远?
“小晞是不是还在怪叔叔那时候让梓宁和你分手?”贺准突然问。
孟晞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
她说,“已经过去了,我没有再多想。”
贺准笑,‘唇’间飘散了浓浓烟雾,“当时是情况特殊,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知道公司养了那么多员工,作为老板,很多时候也都是身不由己,如果那时候梓宁不和恩施结婚……”
贺准看了孟晞一眼,随即把话锋一转,“不过说真的,默森是个不错的男人,小晞你能 ...
(嫁给他,叔叔反倒觉得高兴——他可比咱们家梓宁强多了。”
孟晞闻言皱眉,“叔叔,您怎么可以拿梓宁和他小舅作比较,分明就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她有些生气,最计较有人拿项默森和贺梓宁在她面前说事,关键这个人还是贺梓宁的父亲。
她在乎项默森,同样也和项默森一样在乎贺梓宁,听不得别人说他们俩的不是。“小晞生气了?”
贺准笑着问,语气也不一样了,带了些讨好。
孟晞没有吭声,但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贺准灭了烟,手指在‘腿’上敲了敲,“其实叔叔说得哪里有错呢,项默森亿万身家,那是我们贺氏远远不及的,哪怕是十个贺梓宁,也比不上他一个项默森,当初你要是没有和梓宁分手,哪里又会有机会嫁给他?”
孟晞冷笑,“您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您?”
“倒没有那个意思。”
贺准望着她笑,心想他这个‘女’儿,这‘性’子,急躁起来,发起脾气来跟她妈也真像,半点都藏不住情绪。
“这是你的命,你天生就这
么好命。”他说。
“您过奖了!”
孟晞在这车上呆不下去,对前面司机说,“停车,我就在这里下。”
司机为难的,“贺董?”
“停吧。”?贺准抬了下手,示意司机停车。
孟晞下车之前他说,“小晞,别这么讨厌叔叔。”
孟晞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再说就下了车。
贺准看着她招了出租车,待她上去之后才吩咐司机离开。
他拿出电话,找到江燕秋的电话打过去,“燕秋,我现在有一个极其强烈的‘欲’.望。”
“你说。”
“要回你,要回我们的‘女’儿。”
……
……
孟晞到了项家,在‘花’园里就碰见了项璃。
项家‘花’园有几株‘花’椒,今天项璃做饭,她要做椒麻‘鸡’给妈妈吃,这会儿正缠着赵司机给她摘‘花’椒。
“椒麻‘鸡’?项默森爱吃么?”孟晞问。
“爱吃啊,但是一定得用新鲜的‘花’椒做,我三哥其实嘴‘挺’挑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做的菜他都爱吃。”
项璃故意说了眼红孟晞,孟晞挑‘唇’,心说就你得意。
“走吧,我教你,回头我三哥出差回来你做给他吃。”
项璃拉着孟晞就去厨房了,孟晞还没来得及去看汪绮玥,项璃说,“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不就见到了吗,又不是见你老公,这么积极干啥呀!”
孟晞:“……”
厨房里,赵文清已经在忙碌了,见了孟晞,她只是淡淡一笑,之后就没再说其他。
孟晞现在看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越来越证实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她以前觉得赵文清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家庭主‘妇’,通过照片时间和项世元那番说辞,她不得不对这个人稍作防范。
“二嫂,要不你就别忙了,让我来,你去休息。”
项璃笑着对赵文清说,一边解开了她身上的围裙,系在自己身上,“以后我在这里,就我做饭吧。”
赵文清也笑,点点头,“我知道小璃厨艺很好,那今天就全都‘交’给你好了,我就,坐等吃饭。”
“行啊,你等着吧——小晞快过来,师傅传教授业了。”
“遵命。”
孟晞给项璃打下手,赵文清在一边瞧着。
她就不明白了,项璃平时不管是对她还是姜云蕊,甚至连项恬都是疏离的态度,虽然也是有说有笑,可是赵文清看得出来,项璃和她们的有说有笑,是和孟晞不一样的。
她觉得,项璃面对孟晞,更愿意‘交’心。
她们才认识几天呢,孟晞竟然有这种本事??不过也不奇怪了,连项默森的心她都能问问拿捏,可见手段非凡,搞定区区一个项璃又有多难?
赵文清一直觉得孟晞不是表面这样单纯的,因为自己内心复杂,极其容易把他人复杂化。
“感觉‘花’椒有点少啊?”项璃突然说。
“那怎么办?”
孟晞什么都不懂,洗着菜,茫然的看项璃。
项璃笑了笑,“我去找赵司机了,你慢慢洗菜哈,不许偷懒。”
“是,师傅。”
项璃走了,孟晞继续忙碌,知道赵文清一直在看她,赵文清不说话,她也就没吭声。
“森哥又出差了吗?”
没过多久,赵文清走到她跟前,问她。
其实孟晞不太愿意回答,项默森出差与否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换了往常她一定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可是今天,她就是不想说,特别较真。
她没开腔,赵文清愣了一下。
平时孟晞对她态度很好,也很有礼貌,今天怎么爱理不理??“小晞?”
“是啊,他出差了。”
孟晞回头,勉强对着她扯出一抹笑来。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我吗,我在想项默森。”
孟晞故意道,“他今天走的时候对我说,每小时想他一遍。”
说了这话,她明显看到赵文清脸‘色’变了变。
她忽视了,继续洗菜,装作毫不在意的问赵文清,“二嫂,你是什么时候来项家的?”
赵文清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起这个,想了想,回答,“很早了,那时候我大概只有十岁吧。”
“这么说,你们倒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孟晞又看了她一眼。
赵文清突然笑了,“要这么说也可以。”
孟晞不再说话,却知道,已经成功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只听她说,“那个时候,森哥什么都迁就我,对我很好,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
“星星月亮也给么?”孟晞心里冷笑。
112.那几天你不见我,找什么狗屁借口说工作不顺心
( 项默森搂着她纤细的腰身,掌心是丝绸柔软的触感,像是直接抚.‘摸’到她光滑的肌肤,他拥有健康强壮的身体,这让孟晞很有安全感。--
呼吸间是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孟晞喜欢这味道,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浅淡清新的须后水味。她埋在他的‘胸’膛里,好半天才仰起脸看他,“验明正身,确定你没有去日本找‘女’人‘乱’来。”
项默森笑了,刮她的鼻子,“这样就能证明,我老婆也太好‘蒙’‘混’了。围”
他将孟晞抱起来,往屋里走,边走边问她,“已经洗过澡了吗?闻着这么香。”
“早就洗了。”
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四目相对,‘波’光流转间,她‘吻’上他英伟的眉宇。
“要不要我也去洗一下?”
人已经被他压在‘床’上了,其实他不想再等,脱衣服的时候还是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
孟晞瞅着他没吭声,小脸微红,确定她没有嫌弃的意思,项默森将自己的衣服随手一扔,俯身‘吻’住她的小嘴羿。
“特别想你。出差的时间很难熬,一个人会失眠。”
进去的时候他低声叹息,孟晞咬着下‘唇’感受着他的热情,他舌头探进去,一番纠缠,就想让她同他一样,放肆的,释放自己。
人和人基于‘性’格不同,在这方面的表达方式也不同。
孟晞也是有‘欲’.望的,尤其是面对项默森的时候。但是她还不习惯和他亲热的时候用身体‘激’烈的回应他,她还学不会主动。偶尔有的那一次,是上次项默森给她母亲介绍医生,她心里有了感‘激’,觉得项默森有无所不能的本事,这种无所不能让他魅力值在她心里无限放大,于是那种时候的孟晞,会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这个男人,不是给予,是本能的想要他,想要他的身体。
但是叫.‘床’这种事因人而异,就算是要叫出来才能缓解那种将感官和内心深处都填满的快.感,可孟晞宁愿憋着,抑制着,难受且快乐着,也是叫不出来的,以至于,有时候她实在控制不住细微的咛嘤一声,项默森会因她这一声而彻底失控。
“开玩笑也不看对象,对方是我,怎么可能在离开你仅有的一天时间里去外面找‘女’人?”
他啃咬她‘胸’口的锁骨,以示惩罚,孟晞又疼又痒,在躲,在笑,“项默森你别闹了……”
“叫老公。”他在用力,禁锢着她,让她在他怀里服服帖帖。
“不高兴叫。”
她挣脱了他的双臂,转了身背对他,项默森冷笑,从身后将她扣住,沉声低语,“行,那就到你高兴叫为止。”
……
从沙发到地板,再到‘床’,然后去了浴室。
他非要她叫他老公,孟晞固执的不叫,他以为等她求饶的时候总会叫一声来满足一下他,可他想错了。
孟晞被他放在洗手台上,两人身无一物,他能从镜面里看到她美丽纤瘦的背脊,在他情.‘欲’尚未退去的目光中,这样的她,生出了一种别样的妖.娆。
“为什么不叫老公?”他问,双臂放在她身体两边,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她。
“以后再叫。”
孟晞笑着,手指调皮的缠绕着他的发丝,对他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的名字,觉得很顺口,也很好听。”
项默森抿‘唇’,“在夸我?”
孟晞仰头看上方,“拉倒吧,就算是夸,也是夸我婆婆。”
“从来就不听你说我一句好,我很难过。”他说。
“别傻了,你的好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孟晞完全没有讨好他的意思,摩挲着他英俊的侧脸,“我都记在心里呢,你要是不好,我也不会喜欢你不是。”
“喜欢我什么?”
“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孟晞手指游弋到身后他股.沟位置,“要说话也得先洗澡啊,项总,我们都没穿衣服呢。”
于是项默森将她她放进浴缸,自己再进去。
他坐着,怀里坐着她,一边帮她清洗,孟晞已经习惯了事后他帮她清理,羞涩感一次次的在消失,越来越习惯他对她所有的亲密行为。
“跟我讲讲你们家的事吧。”孟晞轻轻转了下脑袋,对他说。
“想听什么?”他问。
“上次说到了小璃,嗯,我们来说说文清?”
“文清?”
项默森‘揉’着她温热的肌肤,皱了下眉,不觉得文清有什么好说的,要说的那次说项世元的时候已经说完了。
“说她做什么?”
他从浴缸起来,拿了浴袍自己穿上,再给孟晞擦干净了身体,给她穿了睡衣。
“以前,在你去香港之前,你住在项家,那时候你应该对她非常了解吧。”
孟晞跟在他身后走出浴室,两人在‘床’边坐下,项默森望着她眨了两下眼睛,然后说,“小晞你想问什么直
说,我保证如实回答。”
“我怕说错了话,你会生气。”
“就算生你的气,也不过三分钟。”
他拉开被子,示意孟晞坐过去,在孟晞乖乖的过去靠在他‘胸’口的时候,他说,“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不靠谱的,我不在的时候就胡思‘乱’想了?”
“我见项世元了。”
孟晞这话一说,项默森身体僵了一下,很紧张的坐直了看孟晞,“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阵子了,就是那次我几天没和你联系的时候。”孟晞说。
“你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见了他你还不打电话给我?”
项默森是真生气了,之前温柔的目光变得严肃,盯着孟晞,冷声问,“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孟晞摇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就见了几分钟,之后他就走了。”
“专程来见你一面?见了就走?”项默森太了解那个人,觉得这完全不合逻辑。
“他就是来跟我说了一些话,说到你,说到文清。”
孟晞顿了顿,在项默森如炬的目光中,她说,“项世元告诉我,其实那时候他对文清做了那样的事导致你和他决裂,是因为你和文清本来是在谈恋爱。”
项默森一言不发,倒是笑了,‘唇’角那抹笑有着嘲讽的意味,“你接着说。”
“他还说,皓皓可能不是他的儿子,言下之意,文清那么恨他,怎么可能生下他的孩子,所以皓皓……”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也没再看项默森的表情,觉得自己其实完全可以相信他,没必要非要等他一句肯定的答案,这样一来,今晚的气氛变得很沉重。
项默森将室内的灯又开了一盏,房里更亮了,他点了支烟,靠在‘床’头‘抽’起来。
孟晞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他没说话,她也没 ...
(再出声——其实项默森就当项世元那个‘混’账是个屁,不管他对孟晞说了什么,在他这里都可以完全不在意,压根就没发生过的事,他项默森需要计较什么?需要担心什么?
这时候他是不舒服了,是不痛快了,但是,原因在孟晞身上。
哪怕孟晞不知道他们兄弟水火不容,她也不该怀疑到他头上来,项默森是什么人?假如当初他和文清正好在相爱,假如那是他深爱的姑娘,那么她被项世元玷.污之后,他就更应该对她不离不弃,怎会让她和项世元结婚?
在孟晞心里,他就是这种人?
关键是他对文清由始至终都是站在兄长的角度去关心她,照顾她,除此之外再也生不出其他。
皓皓?
项世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嫁祸到他身上这件事他还真是服了,他那孩子才几岁呢,本来他的出生也算是不堪了,再被这么一说,被不安好心的人听了去,流言蜚语不是更多了??项默森现在不想说话,孟晞说完之后他就一直沉默。
此时孟晞人还靠在他身上,可一点都察觉不到暖意,夫妻间没了平时的温存,这屋里气氛有点糟糕。
孟晞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点什么了,项默森却突然开口,语气冷冷的,“他说什么你就信?所以那几天你不见我,找的什么狗屁借口说工作不顺心?其实就是因为这?”
孟晞没否认。
有一半这方面的原因是真的,另一半,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告诉他,项默森,其实那天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我很难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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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项默森,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 项默森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闷闷的‘抽’烟,孟晞在‘床’上坐不住,也跟了过去。。 更新好快。
站在他身后,她十指缠在一起,他不说话了,她沉默良久抬手去拉他的大手,“想听我说实话吗?”
项默森挑眼看她,脸‘色’不是很好。
“每个人都有过去,其实,如果你和文清真的有在一起过,你对我说了,我不会太在意,毕竟你现在对我好,我是相信的。但是如果你跟我否认,我还是相信,因为你没有任何必要撒谎,是不是?”围
项默森抖落烟灰,蹙着‘唇’,“如果那时候我和她在一起,怎么还会让她嫁给别人,哪怕她被玷.污过。”
“没有在一起过,那,喜欢过吗?”孟晞又问。
“绝对没有。”
他很肯定的回答,然后望着她轻笑,“孟晞,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要是我喜欢她,在项世元做了那种事之后我怎么还会有理智想其他,早就把他‘弄’死了,毫无疑问——上次你安然无恙,倘若他真的动了你,他就不只是断了一只手而已。羿”
孟晞听着,一直垂着头。
只要项默森说,她就相信。
可现在的情形是,项默森已经很肯定的给了她答案,那赵文清自导自演是怎么回事?
在项默森眼中,赵文清一直都是善良的‘女’人,假如她现在告诉他,其实他一直都看错了人,他会相信吗?
“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怀疑我?”
项默森灭了烟,伫立在她面前,孟晞抬头看着他,摇头,“不是。”
“那就睡吧,以后别再提这些事,我膈应。”
说完他搂着孟晞要去睡觉了,孟晞却站在原地不动,“项默森,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项默森拧眉,孟晞小手拉着他。
“昨天我去看望婆婆,文清在我面前说了很多话,她说得不太明白,意思却明白极了。”
“她说了什么?”
“说你们青梅竹马,你们感情很深,说你和项世元决裂就是因为项世元把她强.‘奸’了。”
项默森‘舔’了下‘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晞,孟晞又说,“而且她话里的意思,就是你和她牵扯不清,她甚至反问我,项世元是不是告诉我皓皓不是他的孩子……”
她深深呼了口气,“项默森,其实那天项世元对我说是文清‘激’他他才一时冲动侵.犯我,这话我信。还有我和贺梓宁被人拍的那照片,虽然被处理过了,但我记得,那天是在项家‘花’园,我想了很久,除了文清有动机,其他人没理由要这么做,哪怕是恬恬,她再讨厌我也不会这么下作。”
项默森脸‘色’变得‘阴’暗,沉声问,“确定是在项家?”
“是。”
孟晞点头,“那天贺梓宁情绪不太好,有点‘乱’来,前后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没想到被人看到了。”
说起这事儿她特意留意了一下项默森的脸‘色’,见他没为这事儿计较,才继续说,“那个位置,正好对着主宅,要是从文清房间窗户看过去,就看得很清楚了,所以项默森,我可以怀疑她。”
项默森没说话,她晃了晃他的大手,“她喜欢你,我问了她,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项世元那天对我说,文清她就希望我像她一样,不干净了,也许你就不要我了,她就是这种心态,项默森,我觉得好可怕。”
孟晞说完想了想,问项默森,“如果那天项世元真的得逞了,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不干净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怎么会——不过他一定不得好死。”
“现在他也‘挺’惨的,有家回不得,这惩罚也够了。默森,他好歹是你哥哥,当初其实你不该那么绝,没必要‘弄’得他走投无路。”
“你让我当他是哥哥,他什么时候有把我当成他兄弟?”
项默森冷笑,“我也没有要‘逼’死他的意思,大不了就是牢狱之灾,谁知道他去惹了贺准。”
听到贺准这名字孟晞心里不是很舒服,她说,“梓宁他父亲,我一直觉得他‘挺’卑鄙的,项世元总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他……怎么会把人‘弄’伤了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恶有恶报,想起那天的事就觉得可怕,幸好你和阿灿及时回来了。”
项默森问,“那你还会不会觉得我做得太绝了?”
孟晞想了想,瘪嘴,什么都没再说。
她总是这样矛盾,一边希望坏人得到报应,又向往世界和平。
躺回‘床’上,项默森安抚她,“别想太多,没有亲耳听我说的,就不要信。我和她就算绑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任何事,皓皓跟我有关系更是无稽之谈,同一屋檐下,我很注意分寸,自从文清和项世元结婚后,我对她的关心也不如以前,避嫌我还是知道的。
至于文清,我实在不清楚她说那些话是出于什么居心,你别再管了,老宅你不爱回去就别回去,想见你婆婆,咱们叫人接过来就行了,省得你
心里又不舒服。”
项默森说着这些话,眉心就没顺过。
是自己看错人了吗,要是文清真如小晞说的那样,那他以前对她的关心,犹如对待自己妹妹一样的照顾,还真是白费了。
不由得想起孟晞出事那天,赵文清确实是在项家,当时他气急攻心,没注意到这些个细节。既然当时她在家,就在那楼里,又怎会听不到孟晞呼救?如果听到了,又不出手相助,那么照项世元的对孟晞说的,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就说得通了。
项默森觉得背脊发凉,彻夜失眠。
第二天一早孟晞醒来的时候项默森人已经不在身边,她知道他是去做早餐了。
昨晚睡得比较晚,这会儿还犯困,孟晞想着一会儿去公司买杯咖啡提神。
她换好衣服准备下楼,项默森上来了。
“sorry,刚接了个电话,一会儿又要出差。”他说。
“没关系,你出差不是‘挺’正常一件事吗?”?孟晞笑起来,垫脚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男人不满足,‘摸’着自己的‘唇’示意她再来一次。
孟晞明知道是羊入虎口还把自己送上去,于是,那个‘吻’在这沐浴着温暖阳光的清晨,持续了很久。
送她去上班,车子停在贺氏‘门’口。
这对夫妻,没事的时候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就这会儿,项默森抓住几分钟的空隙都要和孟晞说会儿才走。
“要不这阵子忙过了带你出去旅行,要去什么地方,你先想好。”项默森‘抽’着烟,说得很正经。
“可是年底了,我们打工的都比较忙,哪像你项总。”
孟晞打趣他,却没说假话,年终了,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
男人撇‘唇’,表示无可奈何,他低垂眼睑的表情充分说 ...
(明他对孟晞这不能说走就走的工作表示不满,又不能说出来。
连他银行卡都少有用的‘女’人,能允许自己没有工作靠老公养吗?
孟晞看出他眼中失落,立马安抚他,“那就‘春’节前去吧,十四号就放假了,十八号的‘春’节,我们俩有好几天的时间。”
“好。”他欣然答应。
“你得先把自己的事安排好。”
孟晞略嫌弃这个时刻都在忙碌的霸道总裁,她冲他扬起‘唇’角,“到时候只能带‘私’人手机,行不行?”
他抬手比了个ok,“没问题。”
“近一点吧,去三亚怎么样?”
“你高兴就好!”
项默森亲‘吻’她的手背,孟晞笑得十分甜蜜,这一幕被正好开车来的贺梓宁看到。
他鸣了下笛,在项默森孟晞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故作很不爽的表情,皱眉道,“公众场合,注意下行为举止。”
孟晞赶紧下了车,她关好车‘门’对项默森说小心开车,说完没搭理贺梓宁径自往大厦里走。
贺梓宁见小舅在笑,看似心情很好,车子慢慢开过去,探出脑袋打招呼,“好几天没见你了,一直在出差吗?”
“是。这马上又要走。”
项默森看了下时间,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贺梓宁,“听你外婆说了你和恩施的事,你怎么样?”
贺梓宁笑,说得有些违心,“别提多开心,不能再好了。”
于是项默森点点头,“那就好。”
他点燃了车,对贺梓宁说,“我先走了,十点钟的飞机,还得先回趟公司。”
“这么赶还送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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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项默森出差了,看看我会不会上贺梓宁的床,怎么样?
( “习惯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w. 。”
说完他笑了下,将车子开走。
因为他最后说的那三个字,贺梓宁心里莫名热乎,不自觉也笑起来。
如今,即便小晞没能和他在一起,他想给予的温柔和宠溺没能给她,他也不再有遗憾。
下午下班时间,孟晞正准备离开就接到许念电话,说是今晚没人陪,问孟晞是否有空羿。
还真是巧。
她开了车,和孟晞约好十分钟后公司楼下见围。
本来孟晞跟父亲说好今晚要回家,这下只得作罢了。
父‘女’两人一同进电梯,孟凡问起项默森。
“他又出差了,这个月在家的时间比较少。”
孟晞语气里略有不满,被父亲听出来了,笑她,“小晞在埋怨,默森他知道吗?”
孟晞脸红了,“我哪有。”
“承认一下舍不得人家会怎么样,我是你爸爸,在我面前不好意思什么?”
“……”
孟晞低头,末了极小声的说,“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他要是在,做什么都有人陪着,多好。”
“男人以事业为重。”
孟凡拍拍‘女’儿的肩膀,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他要去负二楼拿车,孟晞跟他说了再见就先离开了。
许念等在大厦外,她这轿跑比起梁爽那路虎极光更显得拉风,孟晞上她车的时候感受到周围热情的目光。
“你老公又给你买车了吗,颜‘色’这么搔!”孟晞边系安全带边说。
“圣诞节礼物,提前给了。”
“……”
好吧,孟晞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那就不要说了。
圣诞节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呢,这么早就送礼物,这让她情何以堪,该买点什么送给项默森?
正好那天是他生日,多余的钱她可没有,用他的钱给他买东西那多没诚意?
那就怀孕吧怀孕吧怀孕吧,孟晞有点魔怔了,觉得再没有比孩子更好的礼物了。
两人吃过饭打算去看电影,可是她们想看的那个片子今天已经没有排期了,略遗憾。
孟晞提议找间可以喝咖啡的书店坐一晚上,许念想了想,将车子调头,“我知道有一家书店,前几天才开张的,网评很好,姐姐带你去。”
车子在书店‘门’口停稳,孟晞瞧了瞧店名,‘挺’普通的,叫做“季候风”——不过等她进了店,见到这家店的老板,就觉得一点都不普通了。
“恩施?”?正好许恩施出来往,孟晞一眼看到她,愣了。
她也没想到孟晞会来这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笑着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和朋友没地方去,她说这个书店网评很好,就带我来了,没想到是你开的。”
“之前在mf辞职了,总要找点事情做,这个店面是我朋友的,反正我也闲着,就拿过来开店了。”
许恩施一番解释,孟晞点头,四下看了一下装潢,“‘挺’漂亮的,你一个人在打理吗?”
“是啊,反正店面小,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这位是你朋友吗,不介绍一下?”许恩施极其友好的对许念笑。
“看我光顾着‘激’动,都忘了。这是我同学许念,跟你一个姓儿,说不定是亲戚呢。”
孟晞开着玩笑,又给许念介绍,“这位是……项默森朋友的妹妹,恩施。”
怕尴尬,孟晞就跳过了贺梓宁这个人。
在许恩施店里坐到九点,孟晞和许念离开。
孟晞比较喜欢这个地方,走的时候对许恩施说,下次再来。
许念开车去了,许恩施这才对孟晞说,“我和贺梓宁离婚了。”
孟晞脸上一僵,随后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星期一。”
她说得那样释然,在笑,孟晞却觉得心里‘挺’沉重的。她知道许恩施爱贺梓宁,从她还是贺梓宁‘女’朋友的时候就知道了,有那样一个‘女’孩子,无论他身边是否有了人,她都一如既往,爱着他,关心他,不求回报。
“你有什么打算?”孟晞问。
“顺其自然呗。”许恩施垂眸浅笑,摇头,“那天梓宁对我说,他暂时爱不了别人,和我离婚,只是想对我负责任。”
“恩施,他这么做是对的,毕竟,你们俩的开始不是出自他的意愿,他是个很较真的人,接受不了的就一定不能将就,其实,在我看来你们先离婚并没有什么不好,如果真的有缘分,你们甚至可以重新开始。”
“但愿吧。”
许恩施望着夜幕长长呼了口气,“可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哪来的缘分。”
送走了孟晞和许念,许恩施也要关‘门’了。
最近她打算出来找个房子一个人住,毕竟大哥经常回家,时间长了见她老在家住总是
会怀疑,纸虽包不住火,可能瞒一时是一时。
她回到家,在客厅陪母亲看了一会儿电视许仁川就回来了。
见到许恩施,许仁川在玄关就开始问,“你最近怎么老回家?”
“你不也常回来吗?”
许恩施不答反问,许仁川蹙眉,走近了她,“我和你能一样?我要是结婚了,保证一星期只回来一次。”
“那是因为我比你孝顺。”
许恩施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状,“妈你看大哥,虽然我嫁人了,但也不至于回个家他都不高兴吧。”
“你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许母笑着叹气,握着‘女’儿的手,“这还不是因为关心你,说起来妈还没问你,最近是不是和梓宁闹得厉害,好久都没回去了?”
许恩施咳嗽两声站起来,“哎我不太舒服,先回房睡了哈。”
“你给我站住!”
许仁川在身后呵斥,她停下脚步,“又怎么了?”
许仁川跟上去,拉着她的手上楼,一边问,“老实说,你们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都结婚了,老往自己家跑像什么话?”
走到许恩施房‘门’口,许仁川推‘门’,两人一同进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俩吵架不很正常吗,大哥,你别管这么宽行不行!”
许恩施不耐烦了,只想洗漱完好好休息☆近她特别没有‘精’神,不像以前那么多话,很多时候她可以坐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一整天。
许仁川盯着她敲了许久,沉声问,“上次在于佑会所,贺梓宁说的那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
“别跟我装傻充愣!”
许恩施想了想,知道他在说什么,然后笑了,“大哥,他故意那样说呢,就为了气你——我们俩结婚都快两年了,说没有住在一起你信吗?”
许 ...
(仁川沉默,许恩施又撒谎道,“最近我还老觉着反胃,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打算就这两天去医院看看。”
“那你平时走路注意着点,大大咧咧的,万一真怀孕了摔了怎么办!”
许仁川说完就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框上,“吵过就算了,气消了就回去吧,给别人知道以为他们家欺负你就不好了。”
“知道了,大哥你快去睡吧。”
“晚安。”
‘门’关上了,许恩施无力的坐在‘床’上,低头叹气,“怀哪‘门’子孕啊,吹牛不打草稿的。”
……
……
贺氏,mf设计部。
会议结束后,孟晞和同事周佩兰留在会议室,听候吩咐。
周佩兰和孟晞是今年mf选出来的优秀设计师,有幸受邀参加今年fashion杂志周年庆上海之夜。
杂志主编和贺梓宁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本来这次上海之夜只给了他一个人邀请函,但是贺梓宁有心计的想要推广公司品牌,想要推广公司优秀设计师,所以力争要到另外两份邀请函,给了孟晞和周佩兰。
要去上海出差,走得及时,孟晞得赶紧回家准备一下。
出席这种场合要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马虎不得,她代表的可不是个人形象,是整个mf。
离开公司之前她去了趟洗手间,于是,俗套的事情发生了,她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哎哎你们发现没有,每次这种重要的活动一定都有孟晞,上次新店开张是,珠宝展是,香港周年庆是,这回fashion上海之夜还是……”
“这有什么奇怪的,总监就是人家的爹啊,再说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贺总以前和她是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哎我说,估计他们俩现在‘私’下应该偷偷‘摸’‘摸’在一起呢吧,项总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她的命怎么那么好,一个是贺氏少东,另一个是融信董事长,要不是手腕厉害,哪能这么容易拴住男人的心,还是甥舅呢,真是老少通吃。”
“哈哈哈,‘女’人和男人那点事儿谁还不清楚么,别看她平时一张纯洁的脸,说不定伺候男人活儿好呢,男人就喜欢这种外表清纯‘床’.上放.‘荡’的‘女’人。”
……
越说越难听,孟晞在格子间里气得‘唇’都发白了,她本来一直忍着,忍到后面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因为有人在说,“我猜啊,一定是这样的,项默森在家的时候她就和他睡,项默森出差了,她就上了贺梓宁的‘床’,这种‘女’人我太了解她了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
孟晞一把推开了格子间的‘门’,外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周佩兰见了孟晞,脸都吓绿了,赶紧闭嘴。
孟晞却笑着走到她面前,“你很了解我?你跟我很熟吗?”
“……”
几个嚼舌根的‘女’同事识相的转身就朝外面走,孟晞分辨不出
她们刚才谁说了什么倒也罢了,可恰巧推开‘门’就看周佩兰在那儿说。平时她和同事相处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她在这公司干了这么长时间,要说走后‘门’,她完全可以说没有,反倒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做事情格外小心,生怕做错了事招人口舌。
她自问没得罪过谁,可这些‘女’的是怎么回事?
“现在项默森在出差,你要不要守着我,看看我晚上会不会上贺梓宁的‘床’,怎么样?”
孟晞气得不行了,还能沉着冷静和她说话,周佩兰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其实她心里明白,像孟晞这种人,是她得罪不起的,偏偏今天怎么就撞邪了似的,在卫生间这种说人是非最容易被人亲抓的地方嘴上这么放肆呢?
“重要活动我能参加,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总监是我爸,贺梓宁是我前男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公‘私’分明。”
“你们说我对男人很有手腕,就当是吧,那又如何,你们是羡慕了,嫉妒了,还是怎么样?我就是一张清纯的脸,在‘床’上特别放.‘荡’,可是男人就是喜欢,你们能让男人这么喜欢吗?不能,是不是?所以就在背后说得这么难听?”
“你们不知道这些话要是让贺梓宁和项默森听到,他们不仅不会觉得我有问题,反倒认为你们这种‘女’人恶心透了,长舌‘妇’最让男人反感,找不到男朋友,遇不到好男人,你们把原因归结到我们这些狐狸‘精’身上,怎么就不反过来想想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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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默森短信问她,你们住哪间酒店?
( 下午四点的飞机飞上海。.访问:щщщ. 。
孟晞从家里拿了行李离开,给项默森发短信,她说她要去上海,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此时他们在候机,五分钟后项默森回了她,他问:去上忽什么?
孟晞回:参加fashion周年庆上海之夜。
然后项默森回了她一个字:好欢。
好什么好?都没回答她什么时候回家呢。
孟晞将手机收起来,一旁的贺梓宁瞧她一眼,“看你像是不开心的样子,不想去?岑”
“没有。”
孟晞确实是不太想去,因为之前在洗手间听‘女’同事说的那些话,比较郁闷。
但是想想又觉得如果这就被打败了,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周佩兰这会儿坐在对面,看贺梓宁和孟晞低头‘交’谈,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孟晞突然就笑了。
她其实是很羡慕孟晞这样的‘女’孩子,家世好,嫁人又嫁得好,连个前男友到如今都还那么关心她。
周佩兰第一次看孟晞发火,就是刚才在洗手间。
其实‘女’人之间有时候说人是非完全因为她们无聊,嘴上过过瘾罢了,周佩兰就是这种人,她在背后说孟晞,多少有些嫉妒成分,重伤孟晞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就是想说,说完也就算了——偏偏就给孟晞听到了,同事之间有了矛盾,明着来的,以后的相处着实尴尬。
其实她想道个歉,但此时贺梓宁在,她又不能当着他面说什么,她还真怕这个少东知道她说了那些难听的话火冒三丈让她卷铺盖走人。
快要登机了,贺梓宁看了时间,跟孟晞说他去趟卫生间。
见贺梓宁走了,周佩兰这才过去坐在孟晞旁边。
孟晞在翻杂志,因为先前的时候,这会儿很是膈应周佩兰,不想和她说话。
周佩兰表情十分尴尬,请了两声嗓子,叫她,“孟晞,那个,我……”
孟晞眨眨眼,抬眼看她,“有什么事么?”
“洗手间的事我很抱歉,其实我……”
“说了就说了,我发过一次火不会再发第二次,放心,我不会告诉贺梓宁。”
孟晞说完低头继续看书,旅游杂志,她得查一查攻略,万一到时候除了三亚有更好的地方呢?她很期待和项默森一起旅行。
周佩兰见孟晞不爱搭理她,想好的道歉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了,直到孟晞再次看她,她才‘舔’‘舔’‘唇’,厚脸皮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恶意,就是觉得你这样的‘女’生顺风顺水,有点看不惯,你知道人都有嫉妒心,我也是,所以心里不舒坦就发.泄一下……”
“那你们发.泄完了吗?”
孟晞合上书反问,周佩兰半张着‘唇’一时回答不上来了,她又说,“你们都想错了,我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顺风顺水,我也会有不为人知的烦恼。”
比如说,别人轻易就能有孩子,而我不能。
我努力了,努力了这么多次,却仿佛觉着等待我的只有失望。
这些话她不能说出来,缩回目光低低叹息,“今天被你们那样说,我真的很生气。不管是感情还是工作,我付出的心血不比别人少,可因为我是总监的‘女’儿,因为我是贺梓宁的前‘女’友,因为我是项默森的老婆,所以你们看我的眼光都变了。”
说完她瘪瘪嘴,“无所谓了,你们怎么看是你们的事,要是真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那我活得多累啊。”
孟晞说完起身拎起手提包,她看见贺梓宁从那边回来了,该登机了。
周佩兰再一次对她说,“对不起。”
她笑笑,摇了摇头。
没必要介意,说她对待男人有手腕没什么不好,连项默森这种男人都能对她言听计从,说她没手腕会有人信吗?
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飞机上孟晞一直在睡觉。
做的头等舱,周佩兰看到在她睡着的时候贺梓宁动作熟稔的帮她盖毯子,换拖鞋,像照顾小孩子。
她分不清那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他还爱着她吗?会在一个人的深夜辗转难眠吗,当他面对自己的舅舅和他最爱的‘女’人举止亲密时,会是怎样一种痛?
贺梓宁迎上周佩兰探究的目光,笑了,对她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习惯了照顾她。”
“介不介意问一句。”周佩兰说。
“你问。”
“这种习惯是不是因为你还爱她?”
贺梓宁‘唇’角微扬,望着舷窗外云层,很久之后才回答,“爱不是习惯,是信仰。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只要你有那个决心——我可以不爱她了,因为我知道,在爱她这件事情上,有一个人会比我做得更好。”
……
六点钟,飞机在上海降落。
孟晞没料到会在机场遇到康雪融。
从国内通道出来时遇见的,康雪融
tang见了孟晞也是很意外,意外中也带了些尴尬,因为孟晞看到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正好就是她生日时孟晞设计的。
贺梓宁和康雪融不太熟,相互打了个招呼,他就和周佩兰走到了前面。
孟晞和她并肩走,没有主动问起项链的事,倒是她自己主动说了,“其实我很喜欢,当时是因为对你有成见,所以才对我姐说不好看的。”
孟晞理解她的心态,没多说其他,她又说,“后来在国外巡演,心里实在喜欢得很,就忍不住拿出来戴了,然后我朋友就说这是我戴过的最适合我的一条项链。”
孟晞抬头,冲她微微一笑,“适合就好。”
“谢谢你。”
她停下脚步,孟晞也站住,两人四目相对,康雪融说,“项默森真是个绝情的男人呢,那天我就抱了他一下,他就很不高兴,虽然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可我知道他一定在心里特别厌恶我。”
“怎么会。”
孟晞替项默森说好话,“他那个人是那样的,可能态度有问题,我替他跟你说句抱歉。”
康雪融笑了,过了这么久想必已经释怀,她说,“不过他能对一个‘女’人这么死心塌地我还真是想不到,像他这样儿的,个个在外面都有个红颜知己,偏偏他没有。”
孟晞低头,抿‘唇’笑,“或许你应该觉得……嗯,我对待男人很有手腕。”
“那你可要教教我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康雪融和她开起了玩笑,孟晞略自嘲,“没法教啊,我那些手腕说不定只在项默森身上管用。”
说笑着到了停车场,贺氏的车停在一头,康雪融的保姆车停在另一头,她问孟晞来上忽什么,孟晞一说她就笑了,“还真巧,我也是来参加这个活动的。”
“那晚上见。”
看她上了车,孟晞跟她挥手,说了再见,孟晞上了公司 ...
(的车。
贺梓宁在车上,看着康雪融那车开走之后皱眉说孟晞,“没见过谁的老婆和他前‘女’友这么熟络的!”
孟晞愣了愣,随后便揶揄,小声嘀咕,“那我还和前男友这么要好呢。”
贺梓宁嘶了一声,表情很不爽,孟晞嫣然一笑,“我说的可是实话呢,我要是不和你好了,你还不得郁闷死?”
贺梓宁瞅着她半晌,叹了口气,“小晞,有件事没告诉你,我和恩施离了。”
“我知道。”孟晞说。
她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和周佩兰,声音比之前压得更低,“那天我遇到恩施,她和我说了。”
“她还说了什么?”贺梓宁问。
“怎么感觉你这么紧张?她要说什么,你自己去问不更好?”
孟晞一辈子都少不了打趣这个人的爱好,就爱看他急,真当贺梓宁急了,她却正经起来了,“也没说什么,就是‘挺’遗憾的。人与人之间,得有多少缘分这辈子才能成为夫妻,你们这才结婚两年不到,就这么离了,而且她那么爱你,那么珍惜和你这来之不易的婚姻,你说离就离,好比推翻了她先前所有的努力,你说她能不伤心么?”
贺梓宁听完仰头叹气,“可你说我又不爱她,至少我现在不爱她,我怎么和她继续?”
“没人‘逼’你呀。”
孟晞笑着说,“至少你不讨厌她吧,如果能有机会见面,你们都不要逃避——爱上一个人不是难事,就怕你不肯用心,不肯直面自己的真心。”
孟晞说完还真像个小舅妈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先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
贺梓宁点头,孟晞又说,“但是顺其自然可不是什么都不做哦,贺梓宁,该珍惜的始终都要珍惜,而不是辜负。”
去酒店的路上孟晞收到项默森的短信,他问:你们在上骸哪间酒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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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这个男人似乎有瞬间位移的本事
( 这个男人似乎有瞬间位移的本事,孟晞想,如果能在今晚12点以前在上海见到项默森,她一定满足他一个要求。.访问:щщщ. 。
比如,叫他一声老公。
实际上根本等不到12点以前。
项默森的公司投资项目比较多,涉及时尚领域,自然会和一些时尚杂志有往来。fashion周年庆上海之夜其实很久之前中国版主编已经给项默森秘书童睿送了邀请函,项默森和此人有些‘交’情,但还没到她请,他就去的程度,本来他今天从香港直飞c市,因孟晞一条短信改变了他的行程围。
用左灿的话说,老板手上没事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老板娘身上才好。
下午六点三十,孟晞和贺梓宁、周佩兰用餐之后回到酒店房间开始化妆换衣服,这种场合,是必须礼服高跟鞋的,孟晞从家里挑了一条白‘色’雪纺长裙带着过来,项默森的眼光向来都不会错,孟晞许多衣服都是他看好了款式直接让人订制的。她穿这一身很漂亮,绝对不会输给现场那些‘女’明星——
七点钟,公司的车在酒店外面等。
周佩兰也把自己打扮得明‘艳’动人,此时和贺梓宁一起在酒店大堂等孟晞,当孟晞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贺梓宁,连周佩兰一个‘女’人也觉得她确实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羿。
贺梓宁走在两位‘女’士前面,咧着嘴笑,逗孟晞,“上台帮mf拿个奖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参加电影节的‘女’明星!”?孟晞没搭理他,上了车他又来了一句,“要发表获奖感言吗?”
“要啊,感谢党,感谢父母,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你贺总给我这个机会!”
孟晞在看手机,头也没抬的和他贫嘴。
周佩兰坐的前排,听孟晞这么说,没忍住笑。
“大恩不言谢!”
“我发现你和小璃说话特别像!”
孟晞抬头瞅着他笑,贺梓宁挑‘唇’,视线转到窗户外,“当然,她是我阿姨!”
车子停在会场外面,下车就直接踩上红地毯。
孟晞和周佩兰走在贺梓宁的左右,四处都是闪光灯,长枪短炮——当然,和明星比起来他们仨的人气差多了,除了资深记者,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来路。
但是,之后那辆车过来之后,所有人的焦点就集中在那一处了。
到处都是镜头,孟晞笑得脸都僵掉了,‘私’下正在问贺梓宁她今晚是不是得一直这么笑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喊项先生。
幻觉吧,竟然这么想念那个人吗?
孟晞没回头,贺梓宁和周佩兰却停下脚步往身后看去,然后,他们看见了站在红地毯入口处的项默森。
他在微笑,动作极其绅士,他在等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康雪融。
他能出现在这种场合,这个时候,记者有些失控,现场治安就快不好维护,工作人员已经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了,而项默森,就站在那里,笑得沉着淡定,直到康雪融挽起他的手臂,这才走上了红毯。
孟晞看到那两个人一起出现,不仅惊讶,还有些说不出的低落——之前康雪融怎么没告诉她?
看孟晞视线凝住,表情变得比较纠结,贺梓宁笑着低声对她说,“我小舅估计是来撑场子的,身边总得有个‘女’人当陪衬,你又不想让他公开你的身份,没办法,也只能这样出现了。”
孟晞边走边嘀咕,“撑什么场子,需要他来撑什么场子!”
贺梓宁沉沉的笑出声来,“瞧你,居然为这事吃醋。”
“谁吃醋了,简直就是开玩笑!”
“你不承认就对了!”
“贺梓宁你到底帮谁呢,咱俩认识好些年了!”
“呵呵呵呵呵我小舅小时候给我换过‘尿’片。”
……
周年庆上,mf年度风尚大奖是康雪融和项默森颁的奖。
孟晞和周佩兰上去领奖,孟晞装作不认识项默森,只和康雪融拥抱了,周佩兰见她只拥抱康雪融,当然不好意思去抱项默森,然后司仪就打趣,“看来还是咱们的康小姐比较讨设计师们喜欢,项总魅力不够么?”
台下一片笑声,项默森双手‘交’握放于身前,若有所思的望着孟晞。
话筒递到孟晞面前,司仪问她,“设计师小姐,这里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下,我们的项默森先生据说是千名‘女’‘性’调查显示最想嫁的男士排行第一位,现在机会就在你们面前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拥抱一下?”
孟晞手握奖杯,莞尔,“据说项先生结婚了,我觉得,他的拥抱还是留给他的太太比较好。”
话筒又拿到周佩兰面前,周佩兰汗,看看孟晞,她说,“我觉得也是。”
短短几分钟,项默森一直在笑,目光没有离开过孟晞,这孩子,瞧着像是生气了,又若无其事跟他装路人。
讨他的小妻子欢心他还真的拿捏不好分寸,以为自己
这样突然出现她一定会觉着惊喜,又忽略了康雪融是前任这个事实……
好吧,他认错。
此时台下已经哗然声四起了,最后那声音越来越整齐,都在喊,“抱一个,抱一个,抱一个。”
康雪融朝项默森挑眉,意思是你今天要是不抱估计是不行了,项默森摁了下眉心,上前拥抱孟晞,在她耳边叹气,“早知道直接在酒店房间等你就好了,这地方吵死了。”
孟晞一愣,他已经放开她了,
抱了孟晞,那周佩兰也抱一下吧。
周佩兰觉得孟晞估计会生她的气,不管了,能抱一下算一下啊。
项总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拥抱时间也就两秒钟,她差点晕厥。
颁奖礼之后是‘鸡’尾酒会。
项默森接受记者采访,康雪融接受记者采访,贺梓宁接受记者采访——孟晞和周佩兰被几个‘女’明星拉着请教一些和珠宝相关的问题。
项默森的注意力没法集中,采访几度中断,最后他双手合十对记者说抱歉,“刚下飞机,状态不是很好。回头你们和我秘书联系,今天的采访内容改到下次——我说话算话。”
其实他状态不好就是因为孟晞次颁奖之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引起的,不受重视,找不到存在感,男人略低落,采访进行不下去。
周佩兰和孟晞端着酒杯四下闲逛,不时和脸熟的人打个招呼,周佩兰看孟晞一会儿又扬起嘴角似是在笑,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不好意思问。
就算她问,孟晞也不会说的吧,孟晞说她是长舌‘妇’,又怎会和她有更深的‘交’情呢?
周佩兰到现在想起洗手间内说的那些话也觉得自己脑残,后悔死了。
这个时候项默森朝这边走过来了,周佩兰示意孟晞。
孟晞喝了口酒看过去,这就迎上项默森深邃墨黑的眼睛。 ...
今天他穿得极其正式,腰上居然扣了腰封,领带也变成了黑‘色’蝴蝶结,绅士而贵气,孟晞见他这副装束,心里的两个小人儿开始对话了。
“瞧他,多帅啊。”
“能有多帅?忘了自己已婚了吗,还出来招摇过市!”
孟晞目不转睛看他,抿着‘唇’,面上淡淡的,直到他走近了站在她面前,这才挑了下眉梢,“项总居然是‘女’‘性’调查最想嫁的男士排行第一位吗,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你识泰山干什么,你识我不就好了!”
项默森说完拉着她的手,抬了下下巴,“这你同事,不介绍下?”
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即就放开了孟晞的手。
孟晞知道,项默森这是在尊重她,她一天不愿意以他太太的身份曝光在大众视线内,他就一天不对外公开。
“周佩兰。”
孟晞介绍完,项默森礼貌的说了句,“你好。”
周佩兰其实有点受宠若惊,项默森这样的人,居然会主动要求认识她一个小虾米?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项、项总好。”
项默森像是面对自己员工那样习惯‘性’的点一下头,然后就把注意力彻底转回孟晞身上了,“咱们走吧,这儿没什么意思。”
“去哪儿?”孟晞问。
“酒店呀。有泳池,也有健身房,还是电影院,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他说完‘私’下搜寻了下贺梓宁的身影,“他估计还在应付记者,不管他了。”--95598+dsuaahhh+50-->
等到一切水到渠成,他就有了不离开她的理由
( 他话是这么说,可还得看孟晞愿意不愿意,然后看她摇头,他便不再勉强了。
但是项默森不想在这里呆太久,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他有些倦意,想要快点回酒店洗个澡休息一下,于是就对孟晞说,“要不我先走?”
孟晞点头,“行,你先去酒店,稍后我找你。”片
项默森揉了揉她的脑袋,先行离开。
贺梓宁半个小时后处理完那边的采访才过来,张口就问他小舅人呢,孟晞说他累了,先走了。
三个人原路返回酒店。
原本贺梓宁打算带孟晞和周佩兰去酒吧小坐一会儿,现在项默森来了,很明显是为了孟晞而来,他不便打扰,送两个女孩子回酒店之后自己就走了栌。
他没说去哪里,孟晞却是知道的。
上次来上海,在路上被广告牌砸得住院那回,贺梓宁其实是想带孟晞去郊外他以前在这里买的房子。
很少来住,却叫人打扫得很干净。
那时候的贺梓宁,知道会经常来这个地方出差,孟晞偶尔也会过来,所以购置了房产就当是两个人在这里的家。
那里有两个人太多的回忆,所以上次他非要带孟晞去,而孟晞不敢去,以至于在路上发生了争执——
现在他想起来,也觉得是自己太过固执。
就算是孟晞和小舅离了婚,难道还能要求她嫁给他贺梓宁么?
梁爽说得对,这让别人怎样看待她?
推开那扇门,他似乎第一时间就能看到他们的过去,孟晞穿着居家服赤脚在屋里走来走去,饿得两眼发直了,不停地问,梓宁梓宁,到底还有多久才可以吃饭呀,我们叫外卖吧?
孟晞不太会做饭,遇上了同样不会做饭的贺梓宁,两个人简直没有办法填饱自己肚子。可是贺梓宁又不想让他喜欢的女人小瞧了自己,好歹煮了一锅糊掉的松茸鲍鱼粥。
可那个时候的孟晞,即便是粥糊了,她已经能吃得很开心,贺梓宁洗碗的时候她抱着他的腰直夸他,我们梓宁真是太棒了,会挣钱,会哄女朋友开心,会陪女朋友逛街,还会给女朋友做饭呢。
回忆如潮涨,贺梓宁站在窗前,眼眶红了。
2012年五月,离孟晞毕业时间近了,当时他在上海分公司主持一个特别重要的会议,电话响了,孟晞说她人已经到了这边的家里。
他们两个人的家。
等他开完会回去,孟晞真的已经在客厅等他了,一边吃披萨,一边看电影,嘴里说得好听,梓宁梓宁,我把咱们俩的晚餐都准备好了。
他哭笑不得,这姑娘,所谓的准备好的晚餐就是必胜客么?
两人在沙发上拥吻,夏日将至,穿得单薄,身体有了变化轻易察觉,孟晞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了,窝在他的胸口问他,我快毕业了,咱俩也要结婚了,要不然就……嗯?
他当然愿意,这件事他期待很久了,也难受了很久,好不容易她有了觉悟知道再等下去两个人都会疯,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按下去。
可是两个人都没经历过,最后关头停下了。
那种时候也能让气氛变得严肃,后来贺梓宁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好笑。
当时孟晞说什么呢。
她说,梓宁,你是不是很急?
他当然急,于是就点头了。然后孟晞舔舔唇说,再急也不差这两个月的,你再等等行不行,我,我紧张。
看她都要哭了,他哪还敢动她一下儿?
顺其自然的事中途叫停,他难受极了,去了洗手间很久才出来,然后就看见孟晞若无其事的继续咬披萨。
还朝他挥挥手微笑!
那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孟晞,到底有没有拿他当男朋友?好歹,好歹你也有点愧疚心行不行??他可不敢真这么说,只得陪她吃披萨。
贺梓宁胃不太好,吃了硬的喝了凉的当晚胃疼,孟晞照顾了他大半宿,最后在他怀里睡着。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来这里。
之后孟晞毕业,陪她去了趟凤凰,然后回c市。
同一时间许恩施也毕业。
七月初,父亲和他提起许恩施的婚事,他火冒三丈,完全没得商量,和父亲闹得水火不容,近乎兵刃相见。
他心情不好,连孟晞都没有告知,自己背上包就离开了,走得很远,出了国,甚至去了非洲,那时候十分茫然,一边是深爱的女孩,一边又是自己的父亲,他甚至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不要再回去面对。
家里人连番电话攻势,最后他妥协了。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孟晞,约好的时间地点,那天她穿得很漂亮,却下雨了,他甚至没有勇气开口和她说那些早就想好的话。
想什么都不管了,想拥抱她,亲吻她,甚至想和她发生关系,等到一切水到渠成,那他就有了足够的不
tang离开她的理由。
可他始终是理智的,太理智了,权衡利弊之后,最后选择了放弃她。
他知道,放弃孟晞,就等于放弃了一切自己预先设定的人生轨迹,那么以后的路,能怎么走,和谁一起走,他无所谓了。
他说了分手转身离开,孟晞摔倒在雨天湿滑的地上,他走了,却没真的走,在车里远远的看她。
那是他认识她十几年第一次看她哭成那样,无助的,绝望的。
第一次明白心痛的力量超过一切疼痛,就是在那天,看见孟晞哭,他的世界土崩瓦解。
他在深夜静默思考良久,到底是放不下她,那时候真是他以为的那样,他没了孟晞和孟晞没了他是一样的,活不了,日子过得不成样子——
可当他再一次和父亲翻脸不答应和许家的婚事再去找孟晞,他已经见不到她了。
孟晞被她母亲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有些事情他是后来从许念那里知道的,孟晞和他分手后学坏了,三天两头往她以前最不喜欢的夜店跑,倒也不是去勾.搭男人,就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有一次险些出事,是项默森正好撞见,从一群流.氓手里救了她,然后送她回家,从那以后,孟晞的母亲就不让她一个人单独出门了。
至于项默森什么时候和孟晞开始接触的,许念不知情,因为那阵子她也毕业,毕业后去了国外旅行,整整一个月,回来就听说贺梓宁和孟晞分手了。
孟晞手机一直关机,他一直联系不上,去了她家,她的母亲把她挡在外面,他还记得江燕秋当时的原话。
她对他说,梓宁,既然分手了,你又何必再来纠缠?分手是你说的,解除婚约是你们贺家提出来的,事已至此,没有、我也不允许有回转的余地。梓宁你回吧,她不会见你。
那天的雨下得比和孟晞说分手时更大,他在孟晞家站到后半夜,昏倒了,被家里的人抬走的。
...
( 在医院住了几天出来,许念找到他了,说孟晞要结婚了,如果他还想挽救两个人的感情,就赶紧去阻止婚礼。
他其实也就随口问了句,那个男人是谁?
许念说了三个字,然后他的心跌倒谷底。
项默森。
这个名字,让他联想到的不是他有多么充沛的财富,有么多傲人的身家,不是他衣着光鲜站在镜头前游刃有余回答记者问的精英样子,而是他的眼中,看他这个外甥时温和慈爱的目光。
他的世界顷刻崩塌,接受不了,想要对着无尽的黑夜咆哮,没用,他能怎么做?去阻止这场可笑的婚礼么?连地方都找不到。
当他得知他们在西雅图,买了机票要追过去,刚到机场就被父亲派过来的人抓住。
他一个人怎么挣扎得过六七个比他高大的男人?
太可笑了,父亲竟用这种方式逼他放弃,血.腥的,残酷的,他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那天晚上,父亲在骂,他也在骂,前所未有的争吵,对峙,母亲不在家,去参加项默森的婚礼了,家里人没有人阻止得了父亲。
那根红木凳子,朝着他的腿,直至坚固的木头断了,地上全是血,他脸色发白还朝着门外爬,他说,他要去找小晞……
☆☆☆
不好意思,这里说一下,正常情况每天6000字,今天的现在才开始更新,是因为我卡了,这里很不好写,sorry,更晚了影响大家阅读(老实说昨天前天的写得不是很好,等我有空了回头去改改)。
等等还有一更。
118.你和我在一起还真不能想点别的……
( 半年后孟晞回国,他不清楚她和项默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整整半年在国外。
项默森说是在法国学习珠宝设计,他信了,因为之后孟晞去了mf设计部任职,他看了她的设计,确实比以前进步许多。
可他不知道的,是孟晞在法国那半年不仅仅只是学设计,其实她是在逃避,逃避项默森,逃避他贺梓宁,逃避所有人。
之前在飞机上他对女下属说,他可以不爱她了,因为他知道项默森懂得如何更爱她。
其实他哪有自己说得那么大度,那么潇洒,面对项默森,他除了嫉妒,真的做不到云淡风轻围。
那又怎么样呢。
如同项默森的心情,贺梓宁和孟晞是他的手心手背,对贺梓宁来说,小舅在他心里同样重要羿。
手里那支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他,这才回过神来。
看看时间,又是凌晨了。
最近他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容易发呆,往往在一个地方站在或是坐着,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男人要变得成熟,除了社会历练,一段沉重的感情也能让他彻底改变。现在的贺梓宁,和两年前有很大差别,首先他懂得了什么叫做隐忍。
……
……
四个小时前的凯宾斯基酒店。
孟晞和周佩兰下了车,周佩兰直接回自己房间,孟晞却在大堂没上楼去。
她先打电话问项默森在哪个房间,然后去酒店餐厅点了宵夜。
下午在飞机上肚子突然有点疼,去了卫生间才知道来了例假。
也难怪今天脾气比较暴躁,要是换了平常,估计就算听到别人在背后说她,顶多也就冷眼相对,理都懒得搭理。
不过现在她很失落,来了例假就说明跟怀孕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个月她算了算,和项默森很频繁,就算没有天天,隔一天总是有的。
孟晞越来越心慌,越心慌也就越毛躁,她觉得一会儿和项默森说话语气不会很好。
按理说今天他来了,她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例假搞得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项默森在房里接电话,给孟晞开了门,他示意她稍等,孟晞没打扰他,先去了趟洗手间。
女人不容易啊,每个月都有这么烦躁的几天。
等她出来的时候项默森已经接完电话了,穿着浴袍,手里夹着烟,眉头深锁,应该是工作上的事让他烦心了。
她走过去脸贴在他背上,抱他,闭上眼睛整个人的力量巴不得全都放在他身上了。
项默森抖落烟灰吸了一口,轻轻转头笑着问她,“累了?”
她嗯了一声,有
他转身把她搂过去,两人坐在沙发上,他理了理她的刘海,看她满脸倦容,心里算了下时间,然后低声说,“是不是那个?”
“嗯。”
她应了,又过去靠在他身上。觉得特无力,特不舒服。
孟晞其实有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就是她依赖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依赖,像之前项默森不在,她同样也是身体不舒服,精神状态和现在就不一样。
项默森反倒享受她这依赖,就怕她不依赖他,孟晞小孩子情绪上来了,他会将就她,会哄着她,还真当她是自己女儿。
“你突然来上海,其他事情做完了么?”孟晞闭着眼睛问。
“嗯,本来打算回去的,你说你来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就过来找你,明天一起回去。”
项默森轻抚她的头发,孟晞睁开眼看他,“可我明天估计回不去,下午fashion要做个访问,要拍照的那种。”
项默森闻言抿唇笑,“我们小晞上镜一定很漂亮。”
他这样说,心里却在想,他们到现在也都还没有拍婚纱照。
“你要陪着我吗?”
“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他反问之后孟晞不说话了,沉默了很久才吭声,“我不是怕,就是觉得麻烦,你看,我们公司的人知道你是我丈夫,别人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项默森皱眉,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小妻子拉过去坐在他的腿上。
孟晞摇头,叹了口气。
“跟老公说说,是不是同事给你难堪了?”
“倒也不至于。”
孟晞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他英俊的面部轮廓,他洗了脸,很清爽的肌肤,手感很好。
她垂着眼睑,低不可闻的笑,“项默森,你觉得我是有心机的女人吗?”
“心机?”
项默森笑了,扣紧了她的腰,“有谁这么说你了吗?嗯,她说得没错啊,看你把你婆婆哄得多开心,以至于你婆婆每次见了我都千叮咛万嘱咐:那个默森啊,小晞年纪小,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他
学汪绮玥的语气学得特别像,孟晞被他都笑了,小拳头落在他肩上,项默森抓住了放在唇边吻,叹气,“到底谁欺负谁呢,三天两头给脸色的人是谁呢……”
“我没有。”孟晞笑。
“让叫老公也不叫的人是谁呢。”
“你不要计较!”
孟晞笑趴了,直接趴在他肩上,吻他的脖子,感受他身上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味道,他才洗了澡,沐浴露的香味钻进她的鼻腔,混合着项默森自身的好闻气息,孟晞觉得自己要醉倒在他的怀里。
“知道你没时间吃晚餐,我给你叫了宵夜,一会儿送上来。”
孟晞要去洗澡了,想早点休息。关浴室门的时候她探出脑袋对他说,“其实我觉得我对你挺好的。”
说完她关了门,项默森站在外面愣了一下,然后沉沉发笑。
也是,比起以前的不理不睬,现在她确实对他好多了。
不过人就是不容易满足,项默森觉得,他爱她这么多,她对他应该更关心才是——心理状态也变了不少,以前,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什么时候她才会正眼瞧他一眼……
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孟晞已经正眼瞧他很多眼了。
孟晞洗完澡出来项默森已经在吃那盘意面了,又在接电话,面没吃几口估计都凉了。
孟晞在一边擦头发看他,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很难有一整天空闲的时候,就连周末在家,下午睡午觉也得关机,不然连两个小时的安静都没有了。
她知道他累,他在她面前说过,总以为她看不见,哪怕孟晞再是眼神不好,心却是通透的。
这会儿他在跟左灿交代事情,不知道左灿那头出了什么岔子,他勃然大怒,手里叉子摔在餐盘上发出很大声响,孟晞站在一旁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项默森这个人,平时再怎么对她温和,发起火来真的很吓人,她不敢招惹,很自觉的去睡了。
但也不敢真睡,不等他一 ...
(起一会儿又生气怎么办??孟晞现在开始揣摩项默森的心思了,项默森知道,所以有时候他并不真生气也要故意做给她看,要给孟晞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他是个不好打发的男人。
其实他很好打发,也很好从她那里得到满足,这段日子被她承认了他是她丈夫的事实,他觉得以前蹉跎掉的时间也算没白费。
项默森刷完牙上了床,孟晞乖乖的睡在了他的臂弯里,睡不着,便和他说话。
“你脾气收敛一点,太暴躁容易导致心脑血管不好,以后上了年纪你就知道了。”
“好。”
他答应得好听。亲吻孟晞,身体蠢蠢欲动。
“明天你回家要是不太忙,找人把家里打扫一下,要是没空就算了。”
“明天下午正好要去看父亲,顺便让陈姐跟我回去一趟,你看行不行?”项默森问她意见,因为孟晞不太喜欢不熟悉的人动她的东西。
“陈姐行啊。那你要告诉她,看了我那些放得乱糟糟的书就别给我收拾了,省得收拾了我反而找不到了——以前家里的钟点工阿姨太敬业,每一次都给我收拾得很整齐,然后每一次我都找得焦头烂额。”
孟晞的意思,她还是习惯乱一项默森忍俊不禁,“这是你的生活习惯太糟,怪不得别人。”
“你容忍一下,除了这个,我很少有缺”
项默森笑出了声来,一边想这孩子还挺自信,一边去咬她的嘴唇,轻轻的,孟晞闭着眼睛感受他,“你轻”
他有点难受,心里盘算着时间,对孟晞说,“这几天我们要君子之交了,要不然我把出差的时间挪一下?”
孟晞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阵鄙视,转身背对他,“你和我在一起还真不能想点别的……”
119.项默森对赵文清说,小晞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 项默森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回c市,到了已是中午。
刚下飞机就接到汪绮玥电话,说是文清去学校接孩子没接到,打皓皓的儿童手机也没人接。
他先安抚母亲,再打给文清,文清在电话那头都急得哭了,他让司机改道去了皓皓的学校。
赵文清等在学校门口,和她一起的还有皓皓的老师,见了项默森老师并不意外,因为作为皓皓的三叔,他来学校接过几次皓皓,老师认识他。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走丢?”
项默森从车上下来,手里还夹着烟,衬衫袖口挽起,先和老师打了招呼,再问皓皓的情况羿。
老实说,“第三节是体育课,上完之后体育老师点名就发现人不在了,都以为他在学校里哪个地方,可是找遍了,就是没有人。”
“意思是,人在学校不见的?”?项默森皱了眉,老师战战兢兢,只觉得快要龙颜大怒了,“是,可是……”
“据我所知,我们家小孩平时比较懂事,不会平白无故藏起来给人找不到。”?项默森虽是这么说,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之前他已经叫人在学校附近四处搜查了,这时候在等电话。
他转身面向赵文清,意有所指的问她,“你是不是心里有数?”
赵文清眼眶绯红,点点头,“大概能猜到。”
“报警了吗?”
“皓皓消失还不到24小时,警察不会受理。”
赵文清这么回答,项默森笑了下,然后对老师说,“你们学校门口不是有监控?监控录像看过了没有?”
老师摇头,项默森有点冒火,压低了嗓音却压不住怒火,“还不去看!”
学校有好几个门,监控室内,项默森和赵文清看到皓皓是从北门的矮墙爬出去的,到了门口,他笑嘻嘻的奔向一个男人身边,然后被他抱着走了。
那个男人带着鸭舌帽,口罩,穿的一身登山装,不过光看那身型就知道是项世元无疑了。
项默森抹了把脸,转身对一群校领导呵斥,“你们怎么看人的,一个小孩子就这么跑了都没人发现,还贵族学校,你信不信光这件事就能搞烂你们名声!”
“是是是,项总,责任在我们,在我们。”
校长在他面前头都不敢抬,身后一群人更是不敢看项默森本人,赵文清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语,因为孩子走丢了,急得频频落泪——在项默森面前,她一直都是一个好女人,好母亲。其实在皓皓走丢这件事情上,她内心淡漠,不及项家任何一个人的关心。
……
游乐场。
皓皓被爸爸抱着,手里拿着,非常开心。
爸爸走了好久了,今天给他打电话,说想他,要来学校接他,但是要他保密,说是有坏人要找他,让皓皓谁都不许告诉。
项世元平时在家很少陪皓皓,但是皓皓特别喜欢自己的爸爸,听说爸爸要来接他,高兴极了,当然爸爸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还没到放学时间,不能正大光明从校门口走,皓皓就翻墙,小胖子翻墙的时候ρi股被勾住了,疼得眼泪兮兮的,但是一见爸爸就破涕为笑了。
“连三叔都不能说吗?”皓皓眨眨眼,问爸爸。
“嗯,三叔也不能说。”?项世元抱着孩子,口罩依旧戴着。
在游乐场,他尽量避着有摄像头的地方。
皓皓想坐翻滚列车,他说,“乖,不坐,和爸爸待一会儿你就回去了,爸爸很快要走。”
“又要走吗?”
皓皓很失望,小小年纪有点少年老成的意思,他叹气,“哎,那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等皓皓长大爸爸就回来了。”?看着儿子和自己越来越相似的眉眼,项世元这时有些后悔当日对孟晞说的那些话,这孩子分明就和自己五官轮廓都很像,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怎么会信口雌黄说是项默森的种?
项世元第一次有了愧疚之心,是因为这个孩子。
和皓皓在游乐场待了半个小时,项世元要走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抛头露面,想见儿子想疯了,也只能用这种方式。
小孩子很好哄的,尤其是项默森,皓皓很喜欢他,一定是三言两句就被问出来了。
家里现在有母亲,有项璃,皓皓不愁没人管,就算他哪天死了,也不会有遗憾,不过在他死之前,一定也会让项默森不得好过。
尤其是赵文清那个贱人。
项世元在心里算计了一番,他给她找了一个极其好的了结方式。
……
监控室内,项默森面对一群饭桶,连生气都感无力。
左灿知道老板现在心情极差,手里捧着温水也不敢递上去让他喝。
项默森看到左灿手里孟晞买给他的杯子,示意
左灿递过去,他拧开盖子喝了两口,转身对着赵文清,“报警,有没有24小时都给我报警。”?赵文清点头,还没来得及拨号手机就响了。
是皓皓。
她一惊,赶紧接起来,“皓皓你去哪儿了?”
“哈哈,在外面玩啊,妈妈你在哪里,来游乐场接我啦。”
皓皓在那头笑得嘿嘿嘿的。
“游乐场?”?赵文清看了一眼项默森,问皓皓,“你一个人怎么去的游乐场?”
她在讲电话,项默森拉着她的胳膊已经在往外走了,左灿去开车,几个人往游乐场方向去了。
皓皓双手勒着书包带子站在游乐场门口,没多久,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来。
一见三叔从车上下来皓皓就笑了,歪着脑袋冲他笑。
项默森几大步走过去将他抱起来,拍他肥肥的ρi股,“回去再教训你!”
皓皓一点不怕三叔,觉得他家三叔是世界上最帅最萌的三叔,小肥脸埋进三叔的颈脖,咯咯直笑,“好啊好啊,三叔教训我,我就抓三叔的小鸟!”
“……”
项默森无语,赵文清听到了,脸上一阵尴尬。
“皓皓过来和妈妈坐。”
赵文清伸手去接孩子,皓皓不,摇头说,“我要和三叔坐。”
项默森没办法,让文清去坐前排,他和皓皓坐后面。
车子开了,皓皓双手撑着下巴看他三叔,“你好久没来接我放学了,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项默森冷笑,“你搞清楚,我不是来接你!”
“噢,怕我失踪吗?”
小胖子坏坏的笑,“你们是不是报警了哈哈,哈哈哈……”?项默森唇角挑起,似笑非笑的说,“这么高兴?回去抄校规一百遍如何?”?小胖子脸色一变,不敢笑了,他知道三叔不是开玩笑,上次他放学时间不按时回家,和同学买了弹弓去打麻雀被三叔知道了,果然让他抄写校规一百遍,还真是残忍无情啊。
“我错了。”他低头,承 ...
(认错误。
赵文清在副驾坐着,没再说话,不时的眨一下眼,车里就只有皓皓在和他三叔说话。
项默森弹了一下皓皓的额头,“要不抄校规也行,跟我说说,怎么会在上课时间跑出学校?”?“哦,我贪玩。”
他的理由还真是滴水不漏,项默森望着他笑,“校规两百遍?”
“……”?两百遍就两百遍吧,皓皓心里叹气,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可能为了自保出卖爸爸?
到了项家,项默森把皓皓带回自己房间,他坐沙发,皓皓坐床,叔侄两人面对面,许久不开腔。
皓皓在笑。
项默森也在笑。
几分钟后,项默森说,“本来打算放寒假就叫你剑击,现在没心情了。”
皓皓低头,思索一阵,“三叔,其实您教不教我剑击都没有关系啦,但是,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说的就是不能说。”
“你答应的那个人,是你爸爸?”项默森问。
皓皓抬头,大眼睛瞪得很圆,“三叔您知道了?”
项默森点头,“知道。”
“哎,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吧。”
皓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三叔跟前,“爸爸今天打电话给我,说想我了,我就翻墙出去见他。我很想爸爸,特别想,可是已经一个月没见他了,他不能回家。”
皓皓眼睛红了,“其实我知道,我看了报纸,爸爸犯了罪,警察在抓他是不是?”
他擦了擦眼睛,袖子上都是泪,“三叔,爸爸不是坏人对不对?”
项默森将孩子抱住,把他的脑袋按在胸口,他眼睛发热,“对。”
……
……
中午在项家用餐。
项默森答应了皓皓,不告诉任何人他爸爸回来找他了。
其实餐桌上人人心知肚明。
皓皓下午要上学,项默森的车子顺便就送他。小孩子很好哄,前一秒还哭得很伤心,后一秒就高兴得很了。
皓皓特别喜欢三叔,总觉得三叔是和爸爸一样和他最亲的人,喜欢三叔抱,喜欢坐在三叔的肩头——可是梓宁那个坏家伙,每次他撒娇的时候都会嘲笑他,说什么大男人的,羞不羞!
皓皓很郁闷,我还是小孩,我才不到八岁好吗!
餐桌上,项默森想起孟晞的交代,吃饭的时候就随口问了陈姐一句,“下午有没有空,如果可以,去帮我打扫一下房子?”
陈姐当项默森是自己儿子,当然愿意过去给他打扫,想都没想就应下了,“没问题,没请钟点工的话,以后每星期我过去给你们搞一次卫生。”?项默森笑着说谢谢。
“我也去吧,陈姐一个人可能会弄得比较久,我去帮忙快一
”
赵文清给项默森夹菜,说了这话,装得很不经意,可项默森听出了她的刻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孟晞那天跟他说了那些话的原因,现在他看赵文清带了些个人情绪。
按理说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可是孟晞的话,他就那样听到了心里去。
至少他觉得,夫妻之间,孟晞没必要说假话。
项默森没吭声,汪绮玥开腔了,她说,“文清下午没事的话,那就一起去吧。你陈姐年纪也大了,比不得年轻时候,你们那房子说小估计也不小,一个人收拾很吃力。”
母亲发言了,项默森不好拒绝,只得点头。
左灿早就回公司了,项默森自己开车。
皓皓和陈姐坐后排,赵文清坐的副驾。
赵文清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坐过项默森车子的副驾了,这么些年过去,她已经快要忘记当初被他惯着,被他宠着的滋味了——
其实是她自己想太多,她内心深处惦记着的,所谓的项默森惯她宠她,充其量也只是类似于他对项恬项璃那样的关心,与对外面女人的态度不一样,她便把自己想象成,在他心里,自己是占有一席之地的特别的女人。
她是特别,她的特别在于她是在项家长大,项默森这个人顾亲情,家里人他都极其爱护,也包括项世元那种混蛋,如果不是走到今天这一步,项默森能容忍则容忍,可惜项世元越走越远,他拉不回他,干脆彻底断了他后路,以免再生事端。
此时她坐在项默森旁边。
男人的气场有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后天的,项默森这种人,天生有,后天也有,比如他剪裁极其合身的高级定制,他衬衫袖口的精致袖扣,就有可能把他这个人衬托得气质极佳,尤其是,他长了一张女人都喜欢的脸——
赵文清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越发嫉妒那个天天晚上睡在他身边的女人,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是我的,是我的……
车厢内,除了皓皓和陈姐在聊天,前面两个人皆是无话。
项默森话不多,赵文清更是不爱说话,陈姐已经习惯了,也没去打扰二人,和孩子聊天聊得高兴。
送完皓皓去学校,调头去了保利公馆。
家里不常来客人,拖鞋不多,除了项默森和孟晞的拖鞋,也就只有两双男士的。赵文清穿着男士拖鞋太大了,便去拿孟晞的女式拖鞋,却被项默森制止了,他说,“sorry,小晞不太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赵文清僵硬在门口,只觉得脸上很烫。
陈姐倒不觉得奇怪,小晞那孩子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别说跟人穿同一双鞋了,估计同喝一个杯子都不愿意的吧。
“哈哈,瞧你们,搬了新家没来客人吗,连拖鞋都不准备多些。”
陈姐嗔怪,脸上却是笑脸盈盈,他对项默森说,“刚才进小区的时候我看外面有家超市,这样,你俩等着,我去买几双回来,文清先将就男士的穿着。”
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了,边走边嘀咕,“小两口在家里住不行吗,非得出来二人世界……”
陈姐走了,项默森换了自己的拖鞋进了屋。
赵文清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也穿了男士拖鞋进去。
“是不是任何人都不能动她的东西?”
赵文清小声的开口,问他。
项默森转身面对她,眼神无波,唇角挑了下,“我除外吧。”
“森哥,你们相爱吗?”
因为刚才他制止她穿孟晞的鞋,就这一个细节,足够弄得她心神不宁,此刻她问这样一个问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项默森的眉心渐渐拧起,沉声反问,“不相爱,我和她结婚做什么?”
赵文清笑,“我的意思是,孟晞她爱你吗?”
“你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项默森没回答她,走到茶几拿起烟盒,拿出一支点上,挑眼看她。
其实今天她要跟着过来,项默森心里就有几分明白 ...
(,文清她一定是有话要和他说。
现在陈姐不在,从这里走到小区外面超市,选完拖鞋再走回来,怎么都要半个小时,如果文清有话说,这半小时足够了。
其实项默森不太确定赵文清对他有其他想法,那个时候年轻,他没考虑过个人感情问题,也没太在意身边女性对自己的态度,尤其是赵文清,他看她,就和看小璃、恬恬是一样的——甚至,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赵文清就算被他心里当做妹妹,到底没有血缘,也不可能真和对待小璃恬恬一样。
如果她以为他对她过分好,那就真的是她把那种好衍生到了其他,那是他没办法控制的事。
眼下两个人站在一起,面对面,项默森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孟晞对他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以及,他能想象当天赵文清
对孟晞说喜欢他时,孟晞是怎样的心情。
一个已婚女人对自己说,喜欢她的丈夫,这是不是很好笑??赵文清双手握在一起,看得出来她在紧张,项默森由始至终一张平静的脸,抽着烟,眉心拧着,赵文清没开口,他也不主动说话。
“森哥……”
她走近了他,欲言又止,在项默森灼灼的目光下,终于鼓起勇气,“你明知道她不爱你,她心里那个人是梓宁,你这样一直在单方面付出,值得吗?”
“单方面付出?”
项默森笑了两声,“从何看出来?文清你又从何看出她不爱我?谁告诉你她不爱我?”
“这是事实!”
“哪里来的事实?”
项默森也走近她,两个人隔着不到一条手臂的距离,项默森收起笑,表情变得严肃,“你所谓的事实,是不是证据?”
之前在项家,他的房间里,他没想到皓皓嘴里竟然会不经意的说出一件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
当时他对皓皓说,你答应三叔一件事,三叔也答应你一件事好不好??皓皓说,好。
然后他说,以后再和爸爸见面,一定要告诉三叔。
皓皓点头,说,一定告诉三叔!
然后皓皓突然走到门口,瞧了瞧外面走廊之后关上了门,跑到他面前跟他说悄悄话,三叔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吧,我跟你说个秘密,你要给我保密。
当时他觉得好笑,捏皓皓的肥脸,他说,既然是秘密,就不要告诉三叔了。
皓皓摇头,抱着他的脖子,不行,一定要说,不说我要憋死了。
他说,项默森就听着,但是,皓皓说的那些话,让项默森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三叔,我觉得我妈好可怕,经常在我睡着的时候勒住我的脖子,我查过了,网上说产后抑郁会持续很多年,我觉得我妈可能是产后抑郁症,也就原谅她了。还有啊,有一次我在我妈妈抽屉里翻东西,居然看见一张小婶婶和梓宁的照片,小婶婶在哭,梓宁也在哭,三叔,好奇怪啊,我妈妈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孟晞站在门口看到赵文清紧紧抱着项默森
( 项默森现在很清楚当时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是谁寄给他的,赵文清就站在他跟前,这么近的距离,他看着她,开始怀疑现在这个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姑娘。
“证据?森哥,你想要什么证据?”?赵文清一双水眸注视着他,上前拉住他的手,“孟晞和梓宁以前交往是事实,你和她结婚不是出自她的意愿也是事实,你们分居,家里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我……蟹”
“文清,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项默森冷漠的甩开她的手,看着她,眼底是讽刺的笑。
“我知道跟我没关系,但你是我关心的人,我……”
“只是关心而已?”
项默森打断她,反问,赵文清直视他深黑的双眸,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低了头。
是,不只是关心。
在项默森的沉沉注视中,她缓缓抬起头来,“森哥,从我十岁到项家开始,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在我心里注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现在告诉你这些也许已经太迟了,可我还是要说。”
她在说,项默森极缓慢的眨眼,也不吭声,就这么由着她。
“那天我本来是要告诉你藏在我心里很久的事,可是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之后看着你睡了心想就算今天不说,以后也还有机会。我不知道项世元会对我做那种事,森哥,当时你让我嫁给他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比被他强.奸甚至比我妈死还难过…枧…
我爱了你好多年,从不懂事到懂事,成年后我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别的男人,因为看不进去,在我心里只有你项默森一个人。可我知道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我结婚了,生孩子了,我是项世元的老婆……”
赵文清潸然泪下,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冰凉的,滴进衣领,她吸了吸气,往前一步紧紧地拉住项默森的袖子,“可是森哥,这些年我过得有多痛苦你知道吗,你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能靠近你,不管你离我多远,我对你的感情只多不少,半分不减……孟晞年轻,漂亮,我知道我怎么样都和他比不了,可我爱你,她呢,她值得你对她好么?你们结婚了,她和梓宁还纠缠不清,既然她心里那个人不是你,你又何必勉强这这段婚姻?
森哥,就当我不要脸好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抱住了项默森。
他没有推开她,表情平静,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声不响,没有动一下。
门口已经有人了,他并不知道,在那扇门被推开的时候他视线转过去,于是,他看见孟晞僵硬的站在那里,目光惊愕,之后变得愤怒。
在孟晞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的时候其实他已经要推开赵文清了,是赵文清反应太快拉住了他,孟晞在外面的走廊里,清清楚楚听见她说了一句,“森哥,我和皓皓需要你。”
……
……
孟晞和周佩兰的访问时间改在了上午八点,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十点钟的飞机回来,到了就是中午,和贺梓宁在外面吃了饭,他送她回来的,知道项默森在家,就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反倒是他给了她惊喜。
开门看见眼前的两个人,孟晞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可她看得再清楚不过了,抱着项默森那个人分明就是赵文清。
项默森曾经和她说过,只要他没有亲口告诉她的,就不要相信,那么如果是她亲眼看见呢??项默森人就站在那里,和她抱得那么紧,孟晞还能说什么?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他会不会太过分,把人直接带回家里?
孟晞掉头就走,在电梯里就双眼通红,不过她哭不出来,压抑着难受。
当赵文清对项默森说“我和皓皓需要你”的时候,触动到孟晞那根神经,那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生不了你的孩子,赵文清可以,她爱你爱得那么深,而且话说得那么明白,皓皓很明显就是她和你的孩子,项默森你不需要犹豫了,她需要你,那就回到她身边。
此时屋内,赵文清还在紧紧抱着项默森。
项默森看着孟晞那样离开,想追出去未果,冷冷的问了一句抱着她的女人,“有意思吗?”
“森哥,不要追她,我求你,不要去找她。”
赵文清涕泗俱下,抓着项默森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可见她用了多大力气,她知道孟晞回来了,最后那句话她故意说的,不管之后项默森能不能和她好好解释,重要的是孟晞已经不信任他了。
“我只说一遍,放手。”
项默森的声音不大,赵文清却是怕他的,尤其是,当他语气变得阴沉,知道自己惹他不高兴了,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惹得他怒不堪言,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放,森哥,让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项世元现在是通缉犯,我和他随时离婚的,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从前?我们从前是怎么样?”
项默
tang森笑了两声,和她拉开了距离,“文清,如果一直让你有所误会我很抱歉,现在你听好,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我和你从来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和项世元无关,就算当初他没有做那混账事儿,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森哥你骗我。”
她哭得更厉害了,还想靠近他,项默森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过去,“我有必要骗你?我这个人,占有欲不比项世元差,但凡我对一个女人稍有那么一点意思,怎会给机会让别人染指?这么说吧,文清你在我心里顶多就算得上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因为你母亲在我们家工作了那么多年的关系,我对你是比较照顾,我觉得我可以拿你当成自家亲人来看待,可这种想法好像让你彻底理解错了,既然如此,那么抱歉,是我表错了情。
不过文清你听好,不要再想方设法挑拨我和孟晞的关系,”
“我没有。”
她及时打断,项默森摇了头,叹息,“换了谁都不会承认,那我问你,刚才这是怎么回事?明知道她来了你还抱着我说那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项默森皱眉问她,赵文清无法回答了,眼神闪躲不知道该看哪里,项默森轻笑,“还有,那天在项家,你在孟晞面前瞎掰那一大堆又是怎么回事——文清你不要觉得孟晞在我面前告状,你要清楚我们是夫妻,我们无话不说,她有什么疑问一定会问我!”
赵文清脸红了,发烫,越发不敢看项默森,但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能够从容的站在那里,“我不是瞎掰,我也不怕她告状,我就是想得到你,有错吗?”
项默森摇头,“你错不错我不想说,文清,倘若你还能在心里记着我以前对你的好,就不该这么对我,我爱她,我很爱她,这种话我不常说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这辈子除了这一个女人,我不想再要其他,眼下我和她关系相当于刚刚开始,你要让我被打回原形,让我一切都是零吗?”
“ ...
(梓宁纠缠孟晞,孟晞也无奈,你找准机会拍到他们俩的照片叫人寄给我,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你的行为。”?“我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我也懒得继续跟你说!”
项默森拿起外套就要走,他得去找孟晞,这下误会大了,他觉得很麻烦。
他人已经走到门口了,赵文清哭着拉住他,“森哥,除了你我什么都没了。”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你说这话不合适。”
项默森甩开她的手离开,赵文清一路追到电梯口,项默森示意她不要再跟着,电梯门合上之前,他手撑着门对她说,“不要再拿皓皓说事,他一个孩子,你和项世元把那些肮脏的想法加注到他身上,你不觉得可耻?不觉得对他太侮辱?文清,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就不觉得心疼?”?他没有把皓皓的话说出来,其实他很想警告她,假如再对皓皓做什么不好的事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是赵文清既然能用手去掐住皓皓的脖子,就说明这人心理方面已经有点问题,他再把那话说出来,皓皓不是更多一份危险??他得想办法,让皓皓离他妈妈远
想过让孩子寄宿学校,贵族学校环境不错,生活老师照顾孩子照顾得很好,不比家里差,这件事他得找汪绮玥商量一下。
……
……
孟晞上了出租,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愣了好久才说了一个地址。
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去,许念在工作,梁爽这个时间应该是在睡觉,她的手机快没电了,也就没有打给她。
那就去许恩施那里找几本书看看,或许能够平静一下。
和项默森结婚后那半年,在法国,她学会了如何沉淀自己。可是今天,这种事是她无法忍受的,到现在她已经越来越清楚项默森在她心里占据了多重要的位置,换了以前,她一定淡然面对,今天她却淡然不了。
此时许恩施在整理书架,身上围着漂亮的围裙,见了孟晞,她有点惊讶,“上班时间,你不在公司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心情不太好。”
孟晞不喜欢藏着情绪,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她让恩施给她煮了咖啡,随便找了几本书坐下来翻阅。
其实压根看不进去,心里很躁动。
包里电话一直在响,她没有管,恩施看不下去了,便笑着说,“和梓宁他小舅吵架了?”
孟晞没回答,低着头还在翻书,恩施叹气,“那你把声音关掉好不好啊,听着很烦呃。”
于是孟晞干脆关了机。
“小舅怎么惹你了?”恩施问。
孟晞摇头,喝了口咖啡,看着恩施许久,她说,“我可能要和他离婚。”
“啊?”
恩施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呀?”
“原因……原因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说。”
孟晞无奈的笑了,看似豁达,其实内心暗潮汹涌
。她怎么舍得项默森,她怎么舍得他们的婚姻,可是赵文清那话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两个人都有了孩子,重修旧好不是不可能,还有她什么事?
孟晞其实是一个很有宽容心的女人,之前她心里想的是,就算项默森和赵文清在一起过,在赵文清和项世元结婚之后他全身而退了,她就可以不在乎。
但是孩子仿佛感情里的一个禁.区,孟晞接受不了,这才是最让她难受的事。
现如今她不知道自己爱他有多深,不过他们的感情也仿佛刚刚开始,就到这里戛然而止,或许,不会太痛苦。
“是不是因为我和梓宁离婚了,所以,你想和他……”
恩施支支吾吾的,孟晞一听就想笑,“拜托你,跟这个无关,我喜欢项默森,正因为喜欢,所以我会很较真……你放心好了,我和梓宁不会在一起,永远都不会。”
恩施问他,“小晞我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发现你不喜欢梓宁的?”
“不喜欢……”
孟晞认真想了想,然后说,“恩施,我一直都挺喜欢梓宁的,包括现在。”
说完她垂眸笑着,抿唇摇摇头,“你可能不懂这种感觉,就是你对一个人一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许和爱情无关,在我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它也是存在的。”
“梓宁那么好吗?”恩施也笑了。
“是,梓宁很好。”
孟晞觉得,如果没有认识项默森,如果没有中间的那些变故,她和贺梓宁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并且生活得很有趣。
贺梓宁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和他在一起,日子不会无聊。
他就是有那种让人一接近就会喜欢上的特质,这一点和项默森不太一样,项默森属于那种浑身被光环包围了的男人,对孟晞来说,有一种疏离感,这跟孟晞不爱慕虚荣有关,她不喜欢那些太过虚浮的东西,对她而言,其实项默森这样的男人在现实中很虚幻,贺梓宁才是真实的,接地气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小舅的?”恩施又问。
“项默森那个人,估计天生就让女人没有抵抗能力,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我哪里招架得住他的温柔攻势,换了你,你也没办法抗拒。”
孟晞忍不住嘲笑自己,“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谁不喜欢?”
正说着,门口有停车的声音,两个人一起看过去,便看见贺梓宁那辆卡宴。
还真是不能说人,刚一说到他,人就来了。
倒是贺梓宁,被程远轶拽着进来的时候特别扭,应该是事先不知道这间店是许恩施开的。
孟晞和恩施一起站起来,面对贺梓宁,恩施同样惊讶,孟晞先开口,“梓宁你不是回公司了?”
“哦,这人非要我陪他出来。”
说完看了一眼恩施,“谁知道是要来这里。”
他其实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可这话听着也就是不愿意,恩施脸色一变,低声说,“现在知道了走也不晚。”
孟晞扯了扯恩施的袖子,对贺梓宁说,“来都来了,坐下聊会儿。”
程远轶也有这个意思,拉贺梓宁坐下了。
不过当下这情形也挺好笑的,一个前女友,一起前妻,全都坐在一起了。程远轶捂着嘴在偷笑,自嗨,贺梓宁抡了他一眼,“你有病!”
“你们喝什么?”许恩施问。
她知道贺梓宁一定是喝白开水,果然,轮到贺梓宁的时候他就说,“白水,谢谢。”
恩施去给大家弄喝的,孟晞去帮忙,悄悄问她,“要不我先走,顺便把程远轶也拉走,你俩好好聊聊?”
恩施摇头,“没必要,太刻意了他不高兴。”
孟晞想了想,是这个理。
便不再强求,帮忙把两个人的喝的拿了出去。她心情也不好,没坐多久就走了。
回了爸妈家,母亲正在忙着做晚餐,见孟晞一声不吭的 ...
(就回来了,心里高兴,却看她情绪不太好,回了自己房间将门关上。
江燕秋去敲门,孟晞说她睡了。
进去一看,还真是睡下了,江燕秋走过去坐在她床头,孟晞已经换了睡衣,光着两条手臂在被子外面,江燕秋给她盖好了,问她,“怎么回事,无精打采的。”
“那个……”
“哦,一会儿妈给你做红糖水,你睡会儿。”
江燕秋起身要出去,孟晞却将她抱住了,一看,女儿双眼绯红,心里一紧赶紧问,“小晞你怎么了,是不是和默森吵架了?”?孟晞摇摇头,不说话。
现在和母亲没了隔阂,在她面前就不会隐藏自己,孟晞一时脆弱,眼里簌簌落下来,哽咽道,“妈,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您。”
“什么事?”
“上次你去医院检查身体,我顺便去了妇产科。”
“我知道
呀,当时检查了不是说没什么问题?”
“后来星期一我又去检查了一遍,说是不容易怀孕,之前不是有过一次孩子吗,就是因为这么原因孩子才没有留住的……”
孟晞越说越哭得厉害,江燕秋心里也急了,倒不是女儿能不能生孩子的问题,主要是看她哭成这样。
从小就没让这孩子受太多委屈,所以那时候贺家悔婚,江燕秋心里十分窝火,她承认,让孟晞嫁给项默森确实有点报复的意思,但是谁敢说她不是真的为女儿好?
“是不是默森为这事儿拿气给你受?”江燕秋问。
“不是,他还不知道。”
孟晞坐起来,擦干了脸,“妈,项默森有事情没和我坦白。”
“什么……你等妈一会儿。”
江燕秋正问着,客厅里座机叮铃铃响了,她以为是孟晞父亲打她手机没听到才打座机,便出去接了,没想到是项默森。
“默森?”?“妈,小晞在家吗?”
听得出项默森在那头很急,江燕秋是聪明人,并没直说,反问他,“小晞怎么会回家,你们平时不都一起回来的?”
项默森沉默了一下,说,“她出差回来没回公司,也没回家,我打她手机关机。”
“这样啊,那你得赶紧找到她,怪着急的。”
“好的,妈,那就先这样。”?挂了电话,江燕秋握着听筒思忖一番,然后回了孟晞房间。
“是他打来的吗?”孟晞问。
☆☆☆☆
今天又更晚了,sorry,春节期间,大家见谅一下。
比起肮脏,没人比得过你
( “是他打来的吗?”孟晞问。
“嗯。”
“妈,再打来也别告诉他我在这里,我不想见他。”?孟晞说完又躺了下去。
“你还没告诉妈,他瞒了你什么呢?”
“以后再告诉您,我肚子不舒服,让我睡会儿。桕”
江燕秋见她实在不愿意多说,就此作罢,给她关好房门离开。
在客厅坐了很久,她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想了想,到底还是打给项默森了些。
“默森,你还没找到小晞吗?”
“没呢。”
“别找了,她在我们家。”
江燕秋并不觉得自己说了这话项默森感到多意外,大概他一早就能料到,岳母不说,他只是不再追问而已。
此时他问江燕秋,“她在做什么?”
“说是不舒服,睡了。”
“她昨天来了例假。”
项默森说完,有商有量的问岳母,“妈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出来和我见个面?”?“我们约在哪里?”江燕秋问。
“你们小区门口吧,我五分钟就到,来接你。”
项默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先后找了梁爽和许念,最后才是她爸妈家,确定她在这里,便赶来找她。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既然孟晞现在不想见他,那就让她冷静一下。
这已经不是孟晞信不信他的问题了,被她亲眼看见赵文清和他拥抱,他还有何好说?
这种事情,可比她闻到他身上康雪融的香水味严重多了。
或者说,在孟晞心里,可以不在意康雪融这个名正言顺的前任,但是赵文清,她没法不在乎,毕竟她和项默森的距离比康雪融和他近多了,两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有多亲近这是不言而喻。
不过所谓的亲近,在项默森那里,由始至终承认的,只有孟晞一个人。
他在小区门口等了不到两分钟,岳母来了。
上了他的车,江燕秋说,“我们去前面公园坐坐吧,厨房还煲了汤,怕耽搁太久。”
“好。”
项默森将车子开走,江燕秋见他面容深沉,心情不太好。
想起孟晞那番话,她心里有着自己的计较。项默森为人如此,不像是会因为孩子问题和孟晞心生嫌隙,既然如此,不如借此机会把事情跟他说了吧。
但是这种事,由孟晞自己和他说会不会比较好?江燕秋比较纠结,项默森在车上看出来了,没有问,等到了公园,两人下了车,找了个长椅坐下,这才开口。
“今天发生了点事情,小晞不高兴是应该的,她不见我,我也能理解。”跟岳母说话,他坐得很端正,语气很正式。
“年轻人,性格不同,有点摩擦很正常。”江燕秋微笑,拍拍他的手背,算是安抚情绪。
他摇摇头,自嘲的笑了,“这跟小晞没关系,小晞平时很懂事,年纪小归小,倒是懂得谦让,这次是我自己方面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
“我有点难以启齿。”
项默森笑着,颇有点无奈,“他人眼中我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其实并不是,在感情问题上,我从来都处理不好,如果处理得足够好,我和小晞也不至于在两年后的现在才会彼此交心。”
“人无完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还是会有不足,该避免的事情终究是没能避免。”
项默森埋着头,沉默许久才将事情经过和岳母说了一遍,江燕秋听着,面容平静,深秋的街心公园,起了风,落叶飘飞,吹乱了她额前发丝。
她听完项默森的话,轻轻将额前乱发捻到耳后,笑着对他说,“默森你既然能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告诉我,看得出在我面前你是坦荡的,我选择信任你,也是因为我从内心相信你对小晞的真心。只是,这种事换了任何人见了,产生情绪是在所难免,你理解一下小晞,你是她的丈夫,让她亲眼看到这种画面,尤其还是在自己家里,她选择对你避而不见来让自己冷静,这没什么不对——试想一个遇事就和你吵闹的女人,你也不会心仪是不是?”
项默森点头,“小晞总是比较理智,可有时候,她的理智让我害怕,让我没有安全感。”
“你的情商比她高才对。”江燕秋笑说。
“可是追着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我也会没有自信。”
第一次,他在他人面前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无可奈何,他眼中几许低沉,要不是他已经是自己女儿的丈夫,江燕秋快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商界显贵项默森。
“别不自信,连你都这样了,你让其他男人如何活?”
江燕秋和他开起玩笑,两人一起走回停车的地方,项默森上车前说,“其实我和任何男人也都没有区别,有时候有钱算不上什么好事,至少在小晞面前,
tang她首先就在我脑门上贴上了奸商的标签。”
江燕秋被他的幽默逗笑了,“你这个默森,小晞愿意和你开玩笑了,说明她放下所有防备在和你相处,你应该高兴。”
项默森说,“我知道。”
送岳母回去,今天见不到孟晞了,他心里还是低落。
江燕秋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惦记着那锅汤,下了车她对项默森说,“回头我劝劝她,那孩子明事理,气过之后就算了。”
走了两步停下,项默森看着她,她回过头欲言又止,之后却笑着说,“没事了,你先回吧。”
刚才在公园好几次她都要把小晞生孩子困难的事告诉他了,到底是还不了口,夫妻之间的事,还是小晞自己去说吧。
项默森将车子开走,在街上转了一圈干脆去了公司。
现在家里陈姐和文清还在,他不想回去,孟晞不在,更是没有意思,那就工作吧。
左灿手上没事的时候就爱去找童睿,这会儿正在童睿办公桌前站着,手里两张电影票,有点逼宫的意思,“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约会!”
童睿忙得要死,白他一眼,“不要。”
左灿顿时就蔫了,一脸纠结,“童睿姐姐求你了,我可是第一次追女生!”
“注意称呼,我年纪比你小!”
“妹妹?好妹妹,看个电影吃顿饭,人生很美好!”
“有多美好?”
身后突然一道低沉熟悉的男声传来,左灿和童睿都是一愣,两人一起看去,便看见手拿外套站在不远处的老板。
两人都很惊讶,不是说了今天不来公司么?
脸色不太好,回过家,难道是和老板娘吵架了??左灿和童睿相互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赶紧走到老板身边听候差遣。
项默森面无表情来了一句,“上班时间谈恋爱,扣年终奖!”
童睿小脸儿很是纠结,直喊冤枉,“老板我发誓,我没和他谈恋爱。”
...
( 左灿觉得很没面子,也不怕扣钱了,很认真的说,“她撒谎,上次她说了考虑看看。”
于是项默森笑了,“那你考虑好没有?”
童睿满脸通红,推了推眼镜,“上班时间不说私事。”
说完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左灿,视线又放在老板脸上,“项总还有别的丰富吗,没有我去做事了。”
项默森回忆了一下之前的行程,然后说,“上次不是推掉了一个饭局?今天正好没有安排,去吧。“
他的小妻子不在,在生他的气,他一个人会寂寞,会难受,那就不要回家了。
……
……
贺梓宁和程远轶在许恩施店里坐了一下午,中途程远轶有事先走了,贺梓宁觉得这人有故意把他带到这里来了之后留下他一个人的嫌疑。
店里人来人往,许恩施一会儿又去忙了,贺梓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特别平静。
其实他打从心里没有讨厌过许恩施,过去的别扭,都是因为不爱她,都是因为不习惯身边的人不是孟晞,所以他厌恶的不是她,而是他认为的、不堪的生活现状。
五点钟,贺梓宁打算要走了。
许恩施送他到门口,两人都无话,贺梓宁手里拿着车钥匙,许恩施看着,她想,如果开口说一起吃晚餐,他会答应吗??正想着,电话响了。
她接电话的时候贺梓宁没走,在等着她,只听她对那边的人说,“我现在有时间,你那里有钥匙的话我就过来看……行,你把地址发我手机吧,我马上过来。”
等她挂了电话,贺梓宁皱眉问,“你是要在外面找房子?”
许恩施点头嗯了一声。
“在家里住不方便吗?”他又问。
“老在家里住,我怕他们怀疑。”
“直说我们离婚了不就好了。”
贺梓宁说完这句话,就看见许恩施眼睛立马湿润了,她哽咽着说,“我不想我哥对付你们贺家,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贺梓宁毫不在意,笑着说,“有什么关系,他要对付就让他对付不就好了。”
之后是一阵沉默,许恩施没再吱声。
其实她想告诉贺梓宁,她就是爱面子,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和他离婚了,不想成为那些亲戚的议论对象。
想当初她嫁给贺梓宁,那些亲戚家的女孩子都羡慕死了,因为贺梓宁在女孩子堆里的人气一直都很高,谁都想要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贺梓宁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开口,“我陪你看房子去。”
“你去干嘛,有事就先走。”
“你一个女孩子,不放心。”
他就随口一句,许恩施愣了愣,心里当即就雀跃了,笑着蹭他,问,“梓宁你在关心我吗?”
贺梓宁没好气的看着她,“我也可以不去!”
“去,当然去。”
许恩施笑得灿烂极了,“等等我,我去拿包。”
两人开车到了中介说的地址,贺梓宁和她一起上楼,电梯里,他对许恩施说,“你要租房子就一个人住,和别人合租很麻烦。”
许恩施点点头,他又说,“你也不缺这个钱。”
“可是一个人住很寂寞,万一有小偷,就很恐怖。”
“……”
从电梯出来,走了没几步,贺梓宁说,“我偶尔过来瞧瞧。”
许恩施再次雀跃了,她笑着问他,“你想要和我顺其自然吗?”
……
……
看了房子,许恩施觉得很满意。
估计是今天有贺梓宁陪着她的关系,心情很好,看什么都顺眼,其实今天看的房子还不如那天看的,但就是觉得哪里都满意。
和中介签了合同,交了定金,接下来就要搬家了。
她脸皮厚的问贺梓宁,“我明天要去商场买一些床上用品,你有空陪我吗?”
贺梓宁面无表情地说,“没空。”
然后她故意一脸失落,“哦,那我自己去好了。”
中介已经走了,房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许恩施在屋子里转圈,絮絮叨叨的,“一个人买东西,一个人打车,一个人搬家,一个人累死累活……”
“停!”
贺梓宁抚额,他最听不得女人磨叽,尤其是许恩施这种很会演戏的,他皱眉说,“我陪你。”
许恩施抿嘴笑,前夫你真好。
……
……
下班时间,项璃准备走人。
领导突然过来,说是今晚有个酒局,需要两个女孩子一同前往。
项璃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综合部一共四个女的,就她长得漂亮,另外一个过得去,两人被点了名。
本来她就不想去,更何况刚才领导口里今晚要应酬的人是什么许部长。
这城市,姓许的,有权势的,不会那么不凑巧还有另外一个人,项璃在心里找了无数个不去这个酒局的借口,最后发觉每一个都很牵强,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
她几乎能想象许仁川见了她是什么表情,即便是惊讶,也一定是面不改色。
一个人活成他那个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不露喜怒,一辈子也是挺累的。
酒店包间,当项璃出现在许仁川面前,他就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让大家入座。
他手里夹着烟,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袖子挽起,举止随意,气场却很强大,要不是项璃早就认识他,只觉得此人难接近。
事实上他的确也算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
酒局结束,项璃和同事一起上了领导的车,正要离开,她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许仁川,她就没接。
之后她的手机不再有动静,领导那边铃声却响起来,
项璃又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领导就对她说,“许部长助理来了电话,说是让你留下,一会儿坐他们的车走。”
项璃淡定的坐着,“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用管他。”
同事在一旁好奇的问,“项璃你和许部长是不是旧识?”
不然你怎么敢拒绝他的要求,一般人的话别说是他主动要求,估计为了上他的车是要使尽浑身解术了。
“是比较熟。”项璃说。
她是不打算今晚再去见他,但很明显许仁川没有要作罢的意思,领导的手机每隔几分钟响一次,都是许仁川助理打过来的。
项璃不想领导有麻烦,只得下车去找他。
在许仁川的车上,她不发一言,只想看他到底想要怎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干预她的生活,有意思么?
此时许仁川闭目养神,靠在车座上,项璃视线中,他因为喝太多而满脸通红,连脖子都是红的,滑动的喉结,显现的青筋……她眼里的许仁川,真是一个令女人 ...
(无法拒绝的男人,他性.感,英俊,性情里却有一些不经意察觉的残.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这么年轻,三十几岁,要是没有那点残暴,估计也坐不到今天这位置。
项璃看着他发呆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没多久,项璃转开视线。
许仁川笑了,笑得略讽刺,低头点了支烟,他对项璃说,“奈良昨天又和我提起和你结婚,项璃,你也真有本事。”
项璃笑着说,“你就答应了吧,你知道你妈不喜欢我,现在你们家就你说了算,只要你都开口了,你父母也不会再反对。”
许仁川蹙着眉抽烟,良久,他抬起头,“上了我的床,再去勾.引奈良,你可以再不要脸一
”
“我本来就不要脸,要脸,也不会搞到今天这地步,我项璃这个名字,在我们那个圈子已经臭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都无所谓了,不介意再不要脸一点——奈良铁了心的要跟我好,这是我阻止不了的事,你有本事你去阻止他,反正,嫁给他也是嫁,嫁给别人还是嫁,和谁结婚有什么区别?”
“想结婚了?”他问,吞吐着烟雾。
“是又如何,跟你有关系么?”
项璃并不打算和他多说,开了门下车。
现如今她和许仁川,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的身份有多高贵,她就有多卑微。
项璃这辈子被这个男人害了,她想恨他,却恨不了,八年后的现在再见面,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看许仁川,还是以当初那样的目光,仰视。
心境却变了。
那时候她年纪小,爱得那样疯狂,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全世界,她以为得到了他,就得到了整个天堂。
她的名声已经毁了,别说是他高高在上的许仁川,就连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男人她都自觉配不上,许奈良的温柔,许奈良的关怀备至,甚至送她回家时在路灯下纯净美好的一吻,都让她觉得自己是可耻的。
许仁川追了上去,狠狠地拽着她的胳膊,沉声问,“你和他发生关系没有?”
“如果我说有,你会怎样?”
面对他的质问,项璃只觉得万蚁蚀心的难受,眼眶酸胀,就要承受不了了,还是坚强的忍住没有哭,她反问他,“你会彻底毁了我吗?”
他松开了她,望着她轻轻一笑,“我不知道什么程度才叫做彻底毁了你,不过项璃,你最好别弄脏了奈良。”
“脏?”
项璃笑出声来,狠狠抓住他的衣服,声嘶力竭的吼,“许仁川,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脏!”
她想都没想就将他的颈脖勾过来,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用了力,咬他,当她舌尖尝到血腥的滋味,她说,“就算我脏,也是被你弄脏的,许仁川,比起肮脏,没人比得过你。”
项太太这个称呼现如今变得如此紧张,如此珍惜
( 项默森从酒店出来,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手机响了,他接听。
许仁川说他在于佑的会所,听得出情绪不是很好,应该是喝了酒。
挂了电话,项默森让左灿掉转车头。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会所门口,他让左灿先走。
刚才已经喝过一轮,左灿担心老板身体,稍作提醒,项默森拍拍他的肩,笑道,“现在九点,你和童睿应该可以去看午夜场的电影。槁”
左灿人比较年轻,在老板面前脸皮薄,项默森这么一说就有点脸红,“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你不开口约,连机会都没有!”
项默森说完就进去了,左灿在门口站了好一阵,终于拿出电话约童睿。今年的圣诞节,他希望能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巧克力和玫瑰花,以男朋友的身份。
项默森到了包厢,见许仁川一个人在抽闷烟,手边儿一杯酒,气氛压抑。
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两人对于对方的事情只关心不过问,对方愿意说,那就听,不愿说,那陪着喝杯酒也行。
正好今天项默森也有心事,这样坐在一起,两个人都只喝酒不说话,沉默得久了,许仁川先开口,“你怎么回事?”
“家里事。”
“家里谁?”
许仁川问,项默森却没答,吐了口烟,反问,“你难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许仁川喝酒,答得简洁,“感情问题。”
项默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出了声来,许仁川见他笑,不耐烦的说,“噢,就许你谈恋爱,我不能?”
“能,你能,没说你不能。”
项默森还在笑,给自己倒了酒,端起来啜了一口,“那就来说说,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老人家惆怅成了这样?”
许仁川眨眨眼,瞅着他。
项默森挑眉,表示不解。
“算了,不想说了。”
许仁川将杯里的酒喝光,又满上,然后问项默森,“你和小晞又怎么了?”
“先不说小晞。”
项默森眯眼,深深的抽了口烟,“有件事我最近才知道,比较惊讶,好像找谁说都不太合适。”
“什么事?”
“文清对我……”
他抖落烟灰,话说了一半许仁川已经了然。项默森看了他一眼,又说,“关键是,因为她,小晞和我有了矛盾。”
许仁川点头,他又说,“你知道康雪融小晞可以不在乎,可文清不一样,她不仅在乎,还非常介意,正巧那天文清和陈姐去我们家收拾屋子,陈姐出去买东西了,然后小晞突然回来撞见……”
“这种事,如果彼此信任,你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能见人才怪。”
项默森冷笑,“已经去她家找了,没见着人。”
顿了顿,他突然比较激动,“见着人了我能这么郁闷?”
这下轮到许仁川笑了,笑得肆无忌惮,“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受多了,看起来你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
“……”什么心态。
“不过话又说回来。”
笑过之后许仁川正经起来,他说,“之前我没有和你说过,现在的文清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项默森没吭声,许仁川无奈的笑,“现在想想倒也合理,当初项世元对她做了那一档子事,她觉得自己和你不可能了,心理扭曲也不是不可能。”
“皓皓那孩子可怜。估计文清有产后抑郁,会做一些失常的事,我找时间和我妈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住在学校。”
“产后抑郁?”
许仁川不这么认为,他皱眉说,“如果真是对孩子不好,有可能处于一种报复心理,她有多恨项世元,也就有多恨那孩子。默森,你得注意点,毕竟是孩子,年纪这么小不该承受那些……”
项默森蹙唇,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昏暗的光线里,他双目微阖,心里揣摩着许仁川的话,那毕竟是个孩子……
……
……
第二天早上孟晞和父亲一同去的公司,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一下车就听见身后鸣笛,转身一看,是项默森。
孟凡瞧着女儿笑了,和项默森打了个招呼,先上楼去了。
孟晞也想走,可那男人动作很快已经下车拉住了她。
“别生气了行不行?”他将她拉到身前,放低了声音,语气里有着央求。
孟晞连话都不想说,垂着脸,没有应答。
“是我错了,都是我错,我专程来道歉诚意还不够么?”
他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发顶,孟晞一脸平静,轻轻从他的禁锢中退出去。
“你没错,你有什么错呢。”?
孟晞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不让他靠近,语气淡淡的,“我丈夫有魅力,有女人喜欢他我应该觉得很骄傲才对,除了我,还有人给你生孩子,我更应该高兴……”
“你想哪儿去了!”
“我想错了吗,赵文清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呀,他和皓皓需要你,我不需要你了,我俩到此结束行吗?”?孟晞昨晚想了很久,就算项默森不来找她,等她平静之后也一定会去和他说这件事,她实在没有自信,一个男人会爱她爱到接受她的所有,包括她没法生育。
“到此结束?”
项默森冷笑,然后咬紧牙关盯着她,“怎么个结束法,你今天说清楚。”
“不就是离……唔……”
孟晞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扯过去一把摁在车门上,被他吻住,呼吸慢了半拍,他的身形和她比起来太过高大,孟晞在他的掌控中无法抽身,想踹他,腿被他按住,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她,笑了一声,“你敢说出来,我就敢在这里爱你,无论多少观众!”
孟晞死死抓着他的衣领,小声的骂,一张脸憋得通红,“你
无.耻!”
“是。”
“不要脸。”
“嗯。”
“你松手,给人看见了怎么办?”
孟晞眉毛皱成一团,他舍不得再欺负她,终于在她委屈极了的表情中放开了她。
“小晞……”
“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等晚上再说。”
孟晞整理了一下衣服,垂着的睫毛不停煽动,她的脸依旧在红,不知道是因为太生气还是因为羞涩。
项默森距离她很近,很想亲她那张微微撅起的小嘴,现在气氛不合适,他打消了这念头。
此时他就穿了一件衬衫,衣摆扎在裤腰里却有些凌乱,身上还有未散去的酒味,孟晞打量了他一阵,问他,“昨晚没回去?”
他点头,“在外面喝酒。”
“为什么不回家?”
...
(“你不在,我回去和墙壁说话么?”
他皱眉反问,看得出眼里的失落,堂堂融信董事长,在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人面前竟有些可怜的意思。
一辆又一辆的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孟晞知道,应该是没有人不认识项默森的,可是对于被围观,项默森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在意自己老婆肯不肯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眼下孟晞摆明了跟他闹离家出走,刚才还差点说了离婚??婚是这么好离的吗?
他项默森是这么好打发的吗?离婚?等他死了吧。
两个人面对面站了很久,身高差距,孟晞看他都是微微仰着脸。她有发现他眉眼间的疲乏,微微启唇,想了又想,终于说,“等我下班,下班之后再和你说。”
他双手Сhā在兜里,很不情愿,目光比女人还幽怨。
孟晞看了看时间。
今天走得比较晚,现在打卡时间都快过了,她不想迟到,又觉得这人好像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下班之后你放我鸽子怎么办?”
项默森眉头皱得很深,突然问。
“不会。”
孟晞又看了一次时间,还有三分钟了,“项默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经常。”
他轻轻一笑,挑眉,极具深意的看她。孟晞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以前总骗他来了例假不想和他回家……
“好了,下班我来接你。”
项默森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提醒她,“还有两分钟,快走吧。”
孟晞从他温柔地吻中缓过神来,赶紧往电梯口跑去,项默森瞅着她纤瘦的背影,笑意渐渐收起。
好好说?说什么?说离婚么?
他摁了摁眉心,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
……
中午孟晞刚叫了外卖,母亲却来了电话。
说是在她公司楼下,打算中午和她一起用餐,至于外卖,小谢很不客气的接受了。
“今天早上他来公司找我了。”
吃午餐的时候孟晞对母亲说。胃口不是很好,一份牛排只吃了三分之一,之后就坐着,不时喝一口水。
“默森吗?”江燕秋问。
“嗯,昨晚他没回家,应该是和许仁川喝酒去了。”
孟晞这么说的时候江燕秋放下刀叉,拿纸巾擦拭了嘴角,然后对她说,“其实昨天你睡了之后默森来过。”
“我怎么不知道?”?“就到了咱们小区外面,我和他见了面,聊了一会儿他就走了。”
“哦。”
孟晞逃避性的不看母亲,继续喝水,江燕秋却笑了,“小晞,你昨天其实是想和我说他和那个叫做赵文清的女人的事,
对不对?”
孟晞眨眨眼,没吭声。
“默森都跟我说了,其实这种事要说起来,还真不能怪他。”
“是不是他说什么你都信?”?孟晞好笑的看着母亲,“你可是我妈,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我当然是站在你那边,但是小晞,妈妈得就事论事,以默森的为人,我选择相信他。”
江燕秋把项默森的原话又和孟晞说了一遍,孟晞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她握住女儿的手,安抚她,“这事儿过了就过了,你想想看,那个女人三十几岁了,我见过她,也没有咱们小晞漂亮,我就不信默森这么没眼光!”
“妈,这不是眼光问题,赵文清年轻时候也不见得比我难看。”
孟晞心烦气躁,脸很红,和母亲说话态度不如平时那么好,她有自知,道了个欠,“对不起妈妈,我心情不太好。”
“没事,妈理解。”
江燕秋笑着握住她的手,“其实你老实告诉妈,就算没有这个赵文清在中间挡着,在和默森的婚姻中,你也会犹豫和退缩,是不是?”
“我……”
“就因为一个诊断结果?说你有可能生不了孩子?”
江燕秋依旧在笑,孟晞看着母亲却笑不出来,垂着眼,双手紧紧握着玻璃杯,沉默了很久才说,“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都做不到,作为女人,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如果他爱你,就不会介意。”
“可我没这么自信,妈,我到现在还不敢跟他说这事儿,我怕。”
这个时候的孟晞无助极了,不敢去赌一次项默森到底有多爱她,不敢亲耳听他说那句,抱歉,没有孩子我不能接受。
“可始终要和他说呀,你们是夫妻,坦白,总是要好过欺骗,如果默森因为这种事而放弃你,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母亲的话和梁爽几乎一致,孟晞自己也这样想过,可是现如今她越来越感觉到项默森在她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今天早上在地下车库,项默森离得她那么近,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那么浓烈,孟晞能深刻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渴望,想要拥抱他,想要靠近他……她不敢尝试和他坦白,她怕有一天他们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不再是惯着她宠着她的男人,而她,不再是他的项太太——曾几何时她觉得烫手的那个称呼,现如今,变得如此紧张,如今珍惜。
母女两个交谈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朝她们这边走来。
等到江燕秋抬头,贺准已经站在孟晞身后了。
江燕秋一怔,孟晞随着母亲的目光看去,便看见正在对她们母女微笑的中年男子。
“贺董。”?孟晞起身,礼貌的和他打招呼。
换做平时,江燕秋见了这个人也当是陌生人相见,今天孟晞在这里,她不便表露太多情绪,只得起身,微笑问好。
“不介意一起坐吗?”贺准双手放于身前,态度礼貌得体。
江燕秋做了个请的姿势,“当然,很荣幸能在午餐的时候遇到贺董。”
于是贺准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在孟晞身边坐下。
他点了餐,把餐单还给服务生的时候笑着对江燕秋说,“和两位女士坐在一起,这顿饭当然由我来买单。”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长辈说话,似乎没有孟晞接话的机会,她正好要补妆,便去了洗手间。
孟晞一走,江燕秋的脸色立马变了。
“贺准你什么意思,我都警告过你好多次了,不要来打扰我和小晞的生活!”
她手里的餐叉扔进了盘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邻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打扰?”
贺准面不改色,笑了笑,“你是我的女人,她是我们俩的女儿,我和你们吃个饭,算什么打扰?”
“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江燕秋气得攥起拳,埋着脸不想看他,贺准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了心情,嘴里牛排吃得津津有味,他挑唇说,“骂吧,只要你开心,怎么骂 ...
(都行——不过你再怎么骂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
江燕秋缓缓抬头,皱眉看他,只听他说,“燕秋你很爱我,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改变。”
“你这自信是谁赋予你的?”
江燕秋冷笑,挺直了腰,姿势从容优雅,“对,现在的你要什么有什么,已经不再是几十年前那个穷得连婚都不敢求的男人。当初你能在短短几年间从一个小小的银行业务员做到副行长的位置,就证明了你和普通人不一样,后来你追求到了项景枫,成了项家女婿,之后平步青云,事业越做越大,这些都可以是你值得骄傲的资本——但是贺准,从你抛弃我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彻底死心了,我怀了孕,在孟凡的珠宝店工作,最后小晞出生,因为户口问题我不得不找个男人结婚,那个时候是他带给我希望,是
他给予了我和小晞全新的生活,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我爱,而你,只不过是我生命的过客,我对你没有半分留恋。”
“是吗?”
贺准听完之后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嘴里细嚼慢咽,他问她,“那么你告诉我,小晞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江燕秋闻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甚至不敢直视贺准的眼睛。
是了,他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那日拂晓,他离去,是因为那次才有了孩子。
当她抱着怀里女婴,孟凡问她,给咱们的女儿取个什么好听的名字?
她几乎是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叫小晞吧。
从此孟晞便有了这么一个名字,不是随意的,也不是查字典来的,全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贺准,你又何必非要咄咄逼人呢?”
江燕秋心跳得很快,其实她很害怕这个男人打扰到她现在的安宁,她不愿意平静的日子戛然而止,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平静的生活。
贺准直视她很久,皱着眉,终于,他一声叹息,这才说,“燕秋,要是可能,我也不愿意打扰你和女儿,可是眼下我的公司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想,除了小晞,没人能帮我。”
江燕秋这才明白他的目的,心头不禁冷笑。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么自私,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
“燕秋,你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贺准手伸过去想要握住她,江燕秋躲开了,“我不管你公司怎样,总之,你要是敢对任何人说处小晞的身世,我一定会和你拼命!”
“不,我不会那么做。”
贺准摇头,手指在桌沿敲了敲,然后说,“如果你有办法说服小晞让项默森为贺氏注资,我保证,小晞是我女儿的事直到我死都不会说出去。”
江燕秋急了,“小晞和默森虽是夫妻,可她从不参与默森公司的事,你让她如何去说?”
“枕边风还不会吹?!”
123.要是讲和了,我们来约法三章
( “枕边风还不会吹?!”
贺准无视禁止吸烟的标识,点了根烟,唇角挑起一抹笑,“我保证,小晞的话,项默森一定是言听计从。”
贺准这种人,他能说出这种事对江燕秋来说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他何时真的把孟晞当过他的女儿,要不是因为孟晞的丈夫是项默森,想必他绝对不会三番四次在她面前提起。
江燕秋很平静,在他说了那话之后也只是笑,端起杯子优雅的喝水,对他说,“贺准,我很庆幸当初你离开了我,我实在想象不到,当我了解了你竟然是这样的为人,我们以后的生活怎么过——你别从小晞这里打主意了,我不会让她帮你,你也别威胁我,其实你自己心知肚明,曝.光小晞的身世对你有害无益,项景枫好歹是项默森的亲大姐,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你认为项默森还会帮你吗?”
贺准的脸色变得难看,吞云吐雾间,他的语气也变得,变得低沉难耐,“燕秋,除了项默森,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帮我。羿”
“那你就去求他,别来打扰小晞。”
“求他?围”
贺准冷笑,“无数次了,那么多生意他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如今楼市遇冷,资金回笼慢,半年前资金流出了问题已经被各大股东盯上了,找人进行了盘查……燕秋,你想看我走投无路吗?”
“想。”
江燕秋笑着,就回了他一个字。
贺准半张着唇,没再说其他。
等到孟晞回来,贺准已经离开了,她就去了洗手间十几分钟而已,怎么走这么快?
“他有事先走了吗?”孟晞坐下问。
“嗯,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事。”
江燕秋已经没了食欲,食物已经凉了,叫来服务员买单。
她开了车的,吃完午餐之后送孟晞回去,一路上都无话,等红灯时候转头看着女儿,好半天才在孟晞探究的目光中说,“小晞,不然你就别工作了,不是想生孩子吗,回家来住,妈好好给你补补。”
孟晞没料到母亲会突然说这个,顿了顿,笑道,“我又不只是气血差的问题,补一补就能怀孕吗?”
“那也总比你和默森单独在外面住,他出差的时候有一顿没一顿强!”
“哪有,他出差的时候我不都和朋友一起在外面吃的晚餐……”
红灯变了,车子开出去,江燕秋眉心一直蹙着,孟晞哪里知道她在忧心什么,只当真是关心自己身体了。
“妈你也别跟着着急了,其实我现在想通了,孩子有就有吧,没有也不能强求,不能因为这种事搞得自己很不愉快,你看人家丁克,不也一辈子不打算生孩子么?”
孟晞望着窗外,“我打算告诉项默森了,就在今天晚上。”
……
……
下班时间,项默森的车已经等在公司楼下。
孟晞和同事说笑着一起走出大厦,见了项默森,她跟同事就此道别。
此时那男人靠在车身远远的瞅着她,目光专注,指间夹着烟,应该是等了很久了,见了孟晞,他原本斜靠的身体缓缓站直了。
他灭了烟。
孟晞走过去,也没和他说一句话径直就上车了,项默森回到驾驶位,关了车门转过身看她,“今晚奈良请吃饭,要去吗?”
孟晞没搭腔,他又说,“不想去咱们就回家。”
“去吧。”
他朋友的聚会,他又不太忙,如果不去,别人该说他被女人管太紧了,那多不好。
“你要是愿意,那就去。”?她没有给脸色看,项默森十分高兴,调转了车头,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孟晞垂着眼睑,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缓了缓,她双手握住了他,“项默森,去之前我们谈谈吧。”
男人在开车,听她这么说,认真的答了一句,“好。”
车子开到了清净的地方,两人下车。
露天球场,这个时候没人打球,两人在篮筐下走得极慢,孟晞在前面,项默森双手Сhā兜跟在后面,低头,望着地上她的影子。
孟晞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他抬起头来,笑了,“小晞要不要先听我解释?”
她摇头,“不用了,其实不管你以前究竟又没有和她在一起过,我知道现在的你对我是认真的。”
“是听岳母说了什么?”他笑。
“就算她什么都没说,我自己心里也清楚。”
孟晞站在他面前,两人站得很近,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项默森男性气息浓厚,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她其实想要上前拥抱他——先把话说清楚吧,她这样想着。
“你要是想认皓皓,又想和我继续,我没意见。”
“认?怎么认?”
她还真是认定了那是他的孩子,还挺大方,项默森手扶着腰,
只觉得哭笑不得,“要不是皓皓还小,我真想带他去做个dna检测——这简直太扯了,文清心计不少,你他妈也甘愿被她算计!”
他说了脏话,孟晞愣了一下。
和男人单独相处的项默森她没见过,平时在她面前,他可是不带一个脏字。
她不说话了,项默森急于解释,又怕她不爱听,索性按住她的肩膀,“你再跟我提皓皓,咱俩别过了!”
孟晞仰着脸,心有委屈,心想是你自己处理不好这种事,好意思跟我发火么?
“跟你说我和她没事就是真没事,你看,康雪融和我交往过,我不是和你承认了吗,多承认一个文清有什么难?关键我和她真不是。”
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有一种词不达意的意思,项默森很无奈,最后几乎低声下气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信我?”
“信你就是。”
孟晞声音不大,项默森眼中一滞,然后说,“那这件事可就到此为止了。”
他松了口气,拉着孟晞就要去车上,孟晞却站在远处不动,他回头,“不是说信了,还打算跟我闹脾气么?”
“项默森,到我说了。”
“……”
是,之前就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他心想就是文清那件事,现在看来不太像。
“好,你说。”
“其实很久了,我挣扎了好多天,直到今天早上和你见了面,我才打定主意要告诉你。”
孟晞眼中闪烁着水光,明亮的眼眸在他的目光里是那么漂亮,此时却生出许多无奈,她对项默森说,“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没有怀孕吗?”
项默森皱着眉,摇头。
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低下头,小声的说,“因为子.宫壁太薄,不容易怀上,所以之前那个孩子才会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没有了。加上那次流产,又有了损伤,所以,所以项默森……”
“所以上次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不仅仅只是问问而 ...
(已?”
男人目光深沉,居高临下瞅着她,眼里并无神色变换,他问,孟晞点头,末了他牵起她的手,“你一直在猜忌我吗?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种事离开你?”
孟晞不出声,也不敢抬头,她的肩膀在颤,项默森将她搂进怀里,抚.摸她的脑袋,叹气,“还真是傻气,没有孩子就算了,算得了什么天大的事?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你,这话是真的,因为爱你,才想要和你生孩子,我想让我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着你我的血液,这没什么错——其实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能满足我对人生所拥有的一切美好愿望。”
孟晞泣不成声了,在他的怀里,眼睑下方全是泪,她咬着自己的手背,项默森把她的手拉开,生怕她咬伤了自己,“没有关系,我把你当女儿养就行了,”
“可我想给你生……”
“急什么?世界上那么多医院,总能想办法医治,要是实在没有办法,我觉得,一辈子二人世界也不错。”
他吻孟晞额头,“唔,你知道,我天天都想和你……嗯,你哪来时间照顾孩子?”
“我们在说正经事!”
孟晞哭着哭着被他耍流.氓逗笑了,他却很认真,“做.爱也是正经事!”
“……”
“今晚我们……”
他咳咳两声,“突然不想去吃饭了,我们回家行不行?”
孟晞从他怀里抬起脑袋,懊恼的瞪他,他笑了,手指摩挲她的唇,“开玩笑的。”
拉着她走到车前,给她开了车门,他问,“我们这算讲和了吗?”
孟晞咬着唇上车,没理他。
他从那头上去,关上车门又问,“要是讲和了,来约法三章。”
“你说。”孟晞抬头看着他。
“这样,以后我们俩不许再因为这些事情弄得彼此不愉快了,反正最终都会讲和,你看,这样多幼稚?”
项默森并不打算立马离开,他给自己点了烟,将那天的事从头到尾清清楚楚和孟晞讲了一遍,孟晞安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说,末了他问,“你觉得皓皓该如何安置,说实话,我和仁川都觉得文清可能不太适合继续照顾孩子了。”
孟晞皱着眉,心里很沉重,“如果真是照皓皓说的那样,文清确实比较危险,你想,万一她哪天控制不住情绪……”
孟晞联想到某些画面,脸有些发白,“项默森,还是让皓皓寄宿学校吧,项世元已经毁了,皓皓还这么小,不能有事的。”
项默森点头,按住她的手,“周末,这周末咱们回去就和妈说这件事。”
……
……
当项默森和孟晞在商量皓皓的时候,项璃和许奈良已经到了于佑的会所门口。
今天许奈良很早就去接项璃,总觉得错过了她的
下班时间,今晚就别在响见到她了,有点要堵住她的意思。
之前他和项璃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说过要娶她的想法,项璃自知拒绝不了,也就随他了,不答应,也不拒绝,只说了一句,“你先看看你家里人同意不同意。”
他们家做主的人是许仁川,父母上了年纪之后家里大小事都是他在处理,所以许奈良的婚事,说到底只要他点了头,父母就不会有任何意见。
“你请大家吃饭,带我来做什么?”
下了车,项璃问他。许奈良身着军衬衫,头发修剪得清爽干净,从车上下来就牵起项璃的手,硬着夕阳的余光,他的笑容越发灿烂,“本来想和你单独约会,又怕你觉得无聊,就大家一起。”
项璃没搭腔,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都是熟悉的人,没有其他。”
他总是那么体贴,对项璃的关心甚至超过了她的家人。
可是现阶段的项璃,以为先后和许仁川的对峙心态有些变了,不再平静,变得浮躁。她觉得,男人和女人的交往到最后也就一个目的,也许,许奈良和她上过床之后时间长了也就腻了,她这样的女人,从来没有情.趣可言,哪个男人受得了?
进了电梯,许奈良的手还桥她,看得出他很开心,却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到了三楼,出去的时候项璃突然叫他,“奈良。”
“什么?”
两人都站住,许奈良温和的瞧着她,只听她说,“今晚去我那里。”
“我知道,我会送你啊。”
“就只是送我吗?”?项璃嫣然一笑,许奈良从她略显娇媚的眼神中读懂她的意思,耳根微红,“我、我准备一下。”
项璃笑得更开心了,“你准备什么?”
他桥她走到包厢门口,帮她把门推开,然后说,“恬恬和恩施都来了,你先和她们聊,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匆匆的走了,项璃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笑意渐渐收起,在她低下头去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彻底的堕.落了。
许奈良走出会所就遇到刚从车上下来的项默森和孟晞,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项默森觉得奇怪,这人临时有什么要忙的。
两人到了楼上包厢,里面的人已经在打牌了,于佑和三个女孩子坐在一起,看情形就是被欺负的命。
孙思婕站在他身后,心里急,也就帮他出牌,结果把把完败,于佑恨铁不成钢的戳她脑门,“姑娘你之前不是挺厉害吗?”
“是你自己牌太差!”
思婕哼了一声跑去了项默森面前,也不介意孟晞吃醋,挽着他的手臂,“森哥来了吗,我们三个打一桌!”
“你知道小晞不太会。”项默森笑着说。
“不会正好啊,这个月我被扣工资了,小晞输点给我!”
思婕说着就嘻嘻笑着去拿扑克了,这时候包厢门被推开,众人看去,是许仁川来了。
项璃可以视他为空气,专注的出牌。
好歹也要把许奈良请客的钱赢回去,再不济,赢一盒避.孕.套的钱也是不错的——她在微笑,当许仁川视线转到她那里的时候。
孙思婕从懂事的年纪就喜欢许仁川,总觉得这位大佬太严肃,年少的时候觉得自己年纪还不够与他谈情说爱,一拖就拖到现在二十七了。
见了许仁川她总是呼吸困难,连话都不能好好说,眼中情绪分明,谁都懂的,但是谁都知道,以许仁川的个性,不会对圈子里的人下手。
“仁川哥。”
思婕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干什么,站在许仁川面前,笑着和他打招呼。
许仁川朝她点了下头就过去和项默森说话了,孟晞在看项璃打牌,他拍了一下她的肩,在孟晞喊他的时候项璃终于抬眼看他。
“仁川哥。”
项璃淡然的喊他,从容的微笑,他却微蹙眉,看着项璃手里的烟。
刚才于佑抽烟,项璃说她也会,便拿过去抽了一口,那半截烟就一直夹在她的指尖。
...
在项璃和许仁川对视的时候项默森开腔了,脸色难看,语气低沉,“你抽哪门子烟,给我扔了。”
项璃的目光从许仁川脸上挪开,听了他三哥的话,却再抽了一口才将烟头灭掉。
指法极其娴熟,会抽烟的人都看得出来。
项默森因她最后抽的那口烟眼中怒意更甚,张嘴就要骂,孟晞赶紧扯住他,“我想喝果汁,麻烦你帮我叫一扎果汁ok?”
“好。”
项默森嘴里在答应,眼睛却还盯着项璃,于佑握着手里的牌,也没看项默森,只说,“人家小璃就抽着玩玩儿,好好的你发什么脾气!”
他出了一张牌,许恩施跟上,却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
项恬不会看形势,手撑着站在项璃椅子背后,看看她三哥,又看看
大家,“对啊,谁规定了女人不能抽烟哼!”
“你信不信我抽你!”
项默森冷冷的说了句,项恬吐了下舌头,“就你凶!”
项璃这一把赢了,却没了兴致,牌一扔就说,“不玩了,我奈良怎么还不回来。”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要出去的话就得经过许仁川身边。
当她走到许仁川面前的时候,他突然问她,“你和奈良是不是认真的?”
整间屋子,一时间安静下来。
许仁川突然问她,只是情绪不受控制了,而大家的重点却不在他身上,最多也就是觉得当大哥的关心自己的弟弟——让所有人吃惊的是,这么多年后的今天,项璃怎么会和奈良在一起?
项璃望着他眨眨眼,淡淡的说,“上次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是他要娶我,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门开了,许奈良从外面进来,刚好听见项璃说这话,当大家望着他的时候,他走向项璃,拉起她的手,对所有人宣布,“是,其实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一下这件高兴的事,我跟小璃求婚了,她没拒绝我。”
一般情况下,别人要庆祝,一定会说“她答应了我”,而许奈良刚才说的,是她没拒绝我。
他笑着将项璃额前稍乱的发丝捻到耳后,动作温柔,他对项璃说,“今天你三哥在这里,当着他的面儿,你说你愿意,好吗?”
项璃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只轻轻点了头,说,“愿意。”
然后许奈良笑了,对在场各位说,“sorry,大家要准备红包了。”
孟晞站在项默森旁边,还没来得及观察他的脸色就听他叫项璃,“跟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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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我配不上他?
( 项默森拉着项璃去了包厢外面,屋内只静默几秒,于佑便笑嘻嘻的走过去搂着许奈良的肩膀,打趣他,“动作够快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都不知道,居然要结婚了——不是清心寡欲吗你!”围
许奈良掀开他的手,“别闹,这是很认真的事。”
于佑瘪瘪嘴,看向许仁川。
项璃在圈内名声不好,倒不是于佑看不起她,以他对许家父母的了解,应该是不会同意这婚事,他看着许仁川,从他的表情来判断,心里几分清楚,也认为他是不同意的。
这阵子项默森和项璃不在,背着兄妹两个,于佑对许仁川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莫非你还介意?奈良也到了适婚年纪,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你给句话,同意不同意。”
在于佑看来,项璃其实是个不错的女生,要不是那时候年纪小做出了那些荒唐事……其实说来怎么也都怪不到女人身上,就是有错,也是那个男人的错,没有他的招惹,项璃怎么也都不会犯那样的错。
其实这伙人里几乎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许奈良和项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孩子,估计是许奈良早就有了这心思,直到现在才有机会罢了。
他不在意项璃的过去,想要和她在一起,从他当着项默森的面说要和她结婚就看出了他的诚意,不过这婚到底结不结得成,决定权好像不在他和项璃两个人手里。
此时项璃被项默森拉出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项恬搞清楚了状况,走到许奈良身边,“奈良哥,你对我姐真心的吗?”
许奈良笑着揉她的脑袋,“当然。”
“可是我看我姐完全不在状态,你确定她是真的愿意和你结婚?羿”
项恬有话就直说了,也不怕奈良生气,“上次我不小心听到我妈和我姐谈话,我姐的意思,好像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奈良哥,我看她不像是和我妈说着玩。”
许奈良面不改色,听完项恬的话,他说,“谁的想法都不会永远不变,你姐总是需要人照顾,而要照顾她一辈子那个人,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奈良哥你对我姐真好。”
项恬言下之意是,一个男人大度到这种程度,不在乎她姐的过去,不在乎她姐有可能不爱他,这样也愿意许她一个未来,愿意守候她未来的人生,并且这个男人还很优秀,想想也是羡慕。
许奈良也没问他大哥的意见,拉了根凳子坐下,等项璃回来。
刚才他出去买避.孕.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着,或许买了也不会用,但是准备着总是好的。
也不是非得在她那里过夜,但是她开口留他,他是再开心不过了。
男人不可能没有***,许奈良同样也有,当兵这些年,朋友有刻意带他认识女生,父母也有,可他心里有人,觉得看谁一眼都是多余。
他是有多么喜欢项璃,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好像这生活里缺少了这么一个人,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许仁川在他旁边站着抽烟,于佑和几个女生在开玩笑,逗得孟晞几个人直笑,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许仁川开口问许奈良,“你来真的?”
“大哥,这件事我不止和你说了一次。”
许奈良甚至都不想去看他的脸色,这几次他都看得出许仁川表情里的不赞同,他很纳闷,难道连大哥也和那些长辈一样,认为项璃未成年就怀孕是一件多十恶不赦的事么?就这么看不起她?就这么不稀罕她?
奈良心里想,其实轮不到你们看不起,轮不到你们不稀罕,在项璃眼里,其实我能感觉到自己一文不值,要不是我脸皮厚,要不是我步步紧追,她甚至吝啬看我一眼。
“回去和爸妈说。”许仁川倚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薄烟从他的唇边溢出。
“我不介意先斩后奏。”
许奈良也给自己点烟,说这话,带了点威胁的意思,许仁川皱眉看他,只听他笑着说,“大哥,爸妈那里只需要通知一句就行了,只要你给句话,他们俩保证没有任何意见。”
许仁川脸色阴霾,许奈良舔了舔唇,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活到这个年纪,看的人也不少了,其实你心知肚明小璃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连你也要因为她的过去将她所有的好都否认掉,我真的无话可说。”
说完他起身走到于佑那边,催促于佑让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孙思婕见许仁川一个人在那头抽闷烟,心想仁川哥也是老古板吗,不想让奈良娶小璃??她走到许仁川面前,将他手里的烟头拿走,小声对他说,“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许仁川眉心一直皱着,看思婕的时候皱得更厉害。
思婕每次面对他都会心跳加速,此刻更甚,她想了很久的藏在心里那些话,似乎总是找不到机会说,面对他,总是踌躇不定,畏惧他,怕自己说的话让他不高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就暂时别说,等到哪天他心情好
了再说。
思婕把他拿烟头摁灭在烟灰缸,然后回过身来,双手食指对在一起,“那个,仁川哥,你是不是不同意奈良和小璃结婚呀?”
许仁川低头摁了摁眉心,“我有说不同意?”
他笑着看了一眼思婕,站直了身子,双手Сhā.进裤兜,思婕跟在他身后一路跟到了阳台,“那就是同意咯?”
“思婕你一天到晚有事找我,没事也找我,具体有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你想怎么样?”
他背靠着阳台,饶有兴致盯着思婕,唇角带笑。
思婕被他这么一说,脸红了,推了推眼镜,“没、没怎样啊,我就觉得、觉得仁川哥你一天工作那么无趣,我有了电影票音乐票就想带你去消遣消遣……”
说完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你看森哥已经结婚了,我总不可能找他是不是!”
许仁川还是笑,点了头,随手从裤袋里又摸出一根烟,打火机还没点燃就被思婕夺过去了,“都说了少抽,才说了几分钟呢!”
“思婕。”
许仁川复又从她手里将那打火机拿回来,脸上笑容依旧,他说,“少在我身上花时间。”
思婕一怔,然后有些窘迫,整个面部灼热感严重,她四下看,就是不敢直视许仁川的目光,“我……我没有……”
“要我跟你直说吗?”
“仁川哥……”
思婕眼眶也在发热,许仁川还没说什么她就有点想哭了,“我就想关心你,想要陪伴在你身边,这、这有什么错么?”
“你没错。”
许仁川转过身去,面对整座城市的黄昏,“如果我一个人的话。”
思婕被他这句话弄糊涂了,唇张了又合,最后小声问,“仁川哥,你有女朋友了?”
许仁川说,“很快,她就会是我妻子。”
……
……
楼顶吹气冷风,项 ...
(璃站在项默森面前,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项默森看着她,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刚才她抽烟那个样子像什么话,动作那么老练,谁还看不出来这时她已经相当熟悉的姿势?
“抽烟多久了?”
项默森沉声问,双手Сhā在裤兜里,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项璃没抬头,视线就在他那有力的手臂上,面对严肃的三哥,她只有无奈叹气。
“离开多久就抽了多久。”
她这话说出来,之后就是一阵沉默,等她缓缓抬眼看向她三哥,又说,“怀孕那年没抽,后来去美国念书,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有很多方式,比如孟晞,她和朋友逛街……”
“孟晞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
项璃自嘲的笑了,她说,“孟晞在我那个年纪,应该是在大学校园拿着丰厚的奖学金,得到老师的赞赏,男朋友的鼓励,顺便谈个正正经经的恋爱,而我,没有家可以回,没脸见人,一个朋友都没有,三哥,我和她不一样。”
项默森静静的注视着她,风吹乱了项璃的发丝,他伸手给她理了理,项璃对他说,“三哥,不要拿我和普通人比,我和孟晞,和恩施,和思婕都不一样,甚至你都不用出去问别人你就知道我项璃是什么名声,抽个烟算什么,那时候在美国,我连毒品都沾过,没有人知道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我知道我有孩子,我有父母,我有家人,那种堕落的生活我过不了多久,我一想起你们,就很恨自己,我让你们蒙羞,让你们觉得丢人……”
“小璃,小璃你听我说。”
项默森按住她的肩膀,缓了缓,把她拉进怀里,“没有谁觉得丢人,谁都会有做错的时候,三哥不是什么圣人,三哥也会犯错,你不需要太过苛责自己,你要知道,只有你过得好,我们才会放心,小璃,不要再活在过去。”
“三哥,可能我会让你失望了。”
项璃笑着,泪却这样掉下来,“我走不出过去,我忘不掉那个人,我想好好生活却拿不出一点勇气,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恍然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项璃赶紧住口,项默森却听明白了,追问道,“是谁?”
她摇头,转过了身去一个字都不肯再多说。
“小璃你告诉三哥,那个人是谁!”
项默森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只希望项璃能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只想替她要回一份尊严,可项璃怕,怕三哥伤害那个人,即便是恨他,也不愿意见到他一无所有的那天,而她的三哥,有这个本事。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是奈良么?”
项默森能想到的,也只有许奈良,项璃摇头,“奈良为人坦荡,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告诉我,答应和他结婚,为
的是什么?”
项默森很明显是不同意这婚事,项璃反问他,“三哥,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我配不上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什么都别管。”
项璃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她说,“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男人疼的。”
项默森摇头,“我太了解你了,你要是心里真这么想倒也罢了,可是小璃,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想你和奈良到最后两败俱伤。”
项默森说完转了身,走了两步又停下,背对着项璃,“如果只是因为奈良追得太紧不好打发,小璃,我安排你相亲。”
“有区别吗?”
“你爱不了人,嫁谁都一样,如果要嫁,就嫁一个没有背景不知道你过去的男人,这样对谁都好。”
项默森想起先前母亲让他替小璃物色对象的事,这个时候渐渐有些明白,估计母亲早就察觉了奈良对小璃的感情,和他想得一样,母亲不想和许家生出什么矛盾,他不是觉得小璃的过去有多见不得人,可是别人怎么想他无法阻止。
“趁今晚跟奈良说清楚,晚点回我话。”
项默森扔下最后一句话扬长而去,项璃望着他的背影,良久,缓缓蹲下去。
风大起来,灌进了她的颈脖,她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想着她三哥说的话,爱不了人,嫁谁都一样……
许奈良来找她,见她缩成一团坐在那里,风那么大,她穿得单薄,应该是很冷的。
这样安静的项璃叫他心疼,几大步走过去,把她拉起来,“我们先走吧,这饭,不吃了。”
项璃仰着头看他,过了许久,终于点了头。
……
……
晚上九点,一伙人散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说要请客的人早就不在了,许仁川买了单之后也早早的走了,思婕和项恬上了项默森的车,先送她们俩回家。
以往女孩子们坐项默森的车都比较多话,问这个问那个,可今天比较沉默,主要是项默森心情不太好。
思婕也在郁闷,项恬坐她旁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在低声安抚她。
项默森从车镜里看后排的人,看项恬和思婕在交头接耳,便开口问,“有什么话不能大点声说?”
孟晞也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她没那么多事,之后就一直低头看手机。
思婕憋了很久才问项默森,“仁川哥是不是有了要结婚的对象?”?项默森一愣,表示不知情,“没听他提过。”
“今天他自己说的,我觉得太突然了,有可能是为了拒绝我找的借口。”
思婕很不服气,觉得心里憋屈,项默森开着车,因为项璃的事情绪也不太好,随口就回了一句,“既然你知道是在拒绝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到此为止不就得了!”
“森哥,他又不是不知道我……”
“知道又如何?”
项默森冷笑,“知道就该有所回应?知道就该在有喜欢的人的时候知会你一声?思婕你已经过了幼稚的年纪,什么男人适合自己不知道如何判断?”
几句话说得思婕哑口无言,一张脸涨得通红,项恬见三哥说得思婕很难堪,在一旁抱不平,“男欢女爱有什么合不合适,你瞧你,比那谁大个十一二岁不还是非要和人家结婚!”
一句话说到项默森痛处,车子呼哧一声停在路边,孟晞刚抬头就听项默森冷冷的说,“下去!”
项恬没好气的拉开门下车,“嗨哟,有钱还怕没车坐么,走,思婕,咱俩打车。”
其实思婕倒也没真生项默森的气,可是这下项恬和她哥很明显是因为她闹僵的,一时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我,森哥我……”
项默森没吭声,孟晞不知道皱眉对他说了句什么,他脾气一来冲她吼,“关你什么事!”
孟晞被他这一吼瞬间也不吱声了,思婕赶紧下了车,“我还是和恬恬打车好了,森哥改天 ...
(见。”
思婕和项恬走后,孟晞这才忍不住说,“不知道你发什么脾气,好好说不行么?”
项默森沉默了一会儿说,“sorry。”
“在烦心小璃的事么?”
“小璃和奈良不行的。”
项默森没着急将车子开走,摁下车窗,一只手伸出窗外,一只手摁着眉心,“我不知道她答应和奈良结婚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她爱他,我不会阻拦半分,但是她不爱……”
“你也别想太多了,我看得出奈良对小璃很好,说不定他们结婚后会生出感情呢?”
就像你和我。这话孟晞没说出来,项默森倒是意会了,他摇摇头,“情况不一样,小璃毕竟给那个人生了孩子,你知道有了孩子,两个人这辈子就不可能没有牵连。”
孩子是孟晞心里的痛,
尤其在项默森说孩子是两个人之间的牵连的时候。
她握住项默森的大手,垂着眼,缓慢的眨动睫毛,“是不是没有孩子,就没有牵连?”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项默森随即反应过来,抱歉的反手握住她,“你别老想这个事,我都不在意的。”
孟晞点头,挤出一抹笑,“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项默森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不提就好。”
话题又回到项璃身上来,项默森点了烟,沉默一阵之后问孟晞,“你觉得小璃回来之后,和什么人的接触最多?”
孟晞想了想,道,“除了走得近的这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不过以我对小璃的观察,不觉得她在外面还会有什么朋友。”
“走得近的这些……”
项默森默默地抽着烟,烟雾弥漫间,他的目光越来越深。
孟晞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项默森扔了烟头启动车子回家。
到家之后孟晞换了鞋被他抓到怀里一阵亲吻,面红耳赤的挣扎开了,孟晞在他耳边极小声的说,“我去洗澡。”
男人倚靠在玄关鞋柜上沉沉低笑,孟晞人已经站在楼梯上了,回头看他,笑着对他说,“一起洗吧。”
……
……
许奈良车子开到项璃楼下,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月上枝头,凉风拂面,项璃在许奈良唇边呵出的烟雾中问他,“奈良,你想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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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留下吧,床很大,可以装下你
( 月上枝头,凉风拂面,项璃在许奈良唇边呵出的烟雾中问他,“奈良,你想要我吗?”
许奈良淡淡一笑,揉她的后脑勺,“小璃,我一直都尊重你。”
“我不是好女人,连我哥,都觉得我不该招惹你,奈良,为什么你从过去到现在,就这么执着?”围
“没听说过么,爱情很多时候其实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与任何人无关。我们俩一起长大,我原以为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我可以不用刻意去追逐到最后该是我的还是我的,可是小璃,八年前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失去了你,八年后的现在,我不敢再冒险,怕一个不小心,你就又消失了,并且让我再也找不到。”
许奈良说完将她拉过去按在胸口,项璃早已泪流满面,她该如何开口,没法爱他,和他在一起会心存愧疚一辈子。
要是他知道那个折去她翅膀的男人是他的亲哥哥,项璃想,许奈良一定会彻底崩溃。
每个人兴许都会有一个倾诉对象,她项璃一个都没有,不敢说,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连她自己都清楚这样的隐瞒其实是因为爱太深不忍让这不堪的真相让那个人沾上半点污渍,她就是这么痴迷于许仁川,逃避了八年之久也没能让自己从过去的漩涡中走出来。
许奈良上了楼,项璃没有情愿,也没有不情愿。
她想要一个了断,假如,和许奈良就这么开始,犹如三哥和孟晞,是不是,她也可能忘记许仁川,爱上许奈良羿?
可是君子到底是君子,许奈良照顾她到睡觉,除了亲吻她的额头说句晚安,没再做任何逾矩的事。
项璃侧着身子睡,眼睛一直睁着看他,在许奈良最后一次给她拉被子的时候她紧紧攥着他的手,哽咽着说,“奈良,我们结婚吧。”
许奈良弯了唇笑得极其宠溺,捏她的脸,“小傻子,要说多少遍呢?不过也是,你知道我爱听你说,要说多少遍都行。”
项璃笑着坐起来,他也坐上.床去,项璃的手还塞在他的掌心,“你能辞职吗?结婚后我们去国外你看行不行?”
“我念军校的,怕不干这个到了国外养不活你。”
许奈良故作可怜样,项璃咧嘴笑了,“我养你啊,只要能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养个男人算什么?”
许奈良拧眉,“那我不成了吃软饭?”
项璃闻言笑得十分开心,“那要不你做个小生意,给人理理发什么的?”
许奈良望着天花板思考,“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小璃。”
“嗯?”
许奈良视线转回她的脸上,语气变得严肃,“我要你,包括你的一切。”
“我知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哪里,如果我们要走,把她也带走吧。”
许奈良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不准她逃避,项璃半张着唇望着他,红了眼睛,许久才说,“我不知道,奈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当时把孩子交给了谁你总认识。”
许奈良见她一无所知,心里有些着急,不管那孩子父亲是谁,只要是她的,他就认。
项璃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是当天医院有些什么人她还是记得的,“一开始三哥送我去美国,不是念书,是因为我执意要生下这孩子,他在西雅图有一所房子,就是两年前和孟晞举行婚礼那儿,七年多前,我就是在那里待产。”
“除了你三哥,还有谁知道你在美国。”
“除了三哥就还有陈姐,我生孩子的那半个月陈姐来照顾我的,她对家里说是自己侄女要生了过去帮忙,所以,知道我去了美国的,就只有我三哥,陈姐,然后就是你——那时候你在新疆,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过去住下,我骗了你,说是念书,其实是生孩子。”
项璃埋着头,许奈良无奈的挑起唇角,“你当我傻么,你去干什么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项璃苦涩的笑,“所以你不来找我,是知道我没法面对你?”
“一方面是这样,另外,当时我情况特殊,不能离开部队。小璃你接着说,你都接触过哪些人,想想孩子有可能去了哪里?”
许奈良比较急切,项璃却很淡定,她摇摇头,“不用我去猜,其实,孩子在哪里,我三哥和陈姐再清楚不过了,只要他们肯说,我就会知道,但是我三哥不会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我之前一直不敢认。”
项璃掀开被单下床去,端起杯子喝水,许奈良站在她身后,听她说,“生完孩子,我发觉自己没勇气看她,她没名没姓,我才不到十九岁,没有丈夫,自己一个人,没有那个能力养她。我三哥当时问我,他说,项璃你考虑清楚,如果你现在不要她,以后你再想要回她就没有可能了
。
我知道我三哥是在惩罚我,为人父母,哪有只生不养的道理,我没有勇气要她,我三哥就惩罚我一辈子都得不到她。”
许奈良沉默着,项璃转身瞧见他微蹙的眉心,对他说,“奈良,不是我不爱她,当时那种情况,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我一没学历二没完整的家,她跟着我会幸福么?连我自己都没脸回家,根本不可能把她带回来拿给家人养,我三哥和陈姐找了个好人家,孩子倒是不会吃亏,每次我旁敲侧击问我三哥,从他语气里都听出孩子应该是过得很好——我三哥也不可能让我的孩子过得不好,可我想要见她,他就是不让我见,照他的意思,要是我不认,就别见了。”
“那你现在呢,敢不敢认?”许奈良问。
“奈良,我想过这个问题。你算算,现在孩子七岁多了,已经懂事了,假如让她知道自己被父母遗弃,她会怎么想?”
项璃叹息,“倒不如让她和现在的父母一直生活下去,说不定比回到我身边更好,我并不是一个好母亲,从当初决定不要她开始。”
“谁说你不好?”?奈良从身后拥着她,笑,“你要不是好母亲,当初就不会留下她了。你也说了当时你年纪小,孩子跟了你未必是好事。等到我们结婚了,有了完整的家庭,我们找回孩子,你是她妈妈,我是爸爸,我们的小家庭多幸福?”?“那要不,改天我找机会试探一下陈姐?因为我三哥很难沟通。”?项璃和奈良商量,奈良觉得可行,便点了头,“我也觉得某人有时候确实铁石心肠。”?项璃笑了两声,“你在这里说他,搞不好这会儿他打喷嚏了。”?“管他打不打喷嚏……”?许奈良心情好起来,“那个,小璃,我们来接吻好不好?”?“……”
“sorry,没有强迫的意思。”?“……”
“你早点休息?我回了?”
人已经走到门口,项璃站在屋子当中笑,“留下吧,床很大,可以装下你。”
………………
………………
...
项默森刮胡子的时候打了个喷嚏,下巴上勒了很大一条口子。
此时孟晞站在他旁边刷牙,穿着性.感小睡衣,皱眉含糊不清的说他,“叫你穿上衣服再洗漱偏不听,感冒了开心了?”?“谁说打喷嚏是感冒?搞不好有人在背后骂我。”
某人继续刮胡子,打算一会儿再来一次,刚才亲热的时候孟晞嫌弃他胡渣磕人,这会儿正认认真真打理。
已经洗完澡了,洗了很久很久,洗澡的时候顺便就把正经事办了,孟晞累得浑身虚软,老男人表现出来的却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项默森,我很好奇,小璃的孩子后来你交给谁养去了?”
孟晞放刷牙杯的时候随口问他一句,夫妻之间,没什么不好问的,他愿不愿意说是另一回事。
“我们俩说说就行了,任何人都不能讲。”
项默森眼睛盯着镜子,全神贯注刮胡子,提醒孟晞一句。
“知道。”
“陈姐有个侄女,当时她老公在美国读博士,她陪读,小璃到美国待产那阵子两个人刚好拿到绿卡,在当地定居了。”
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放下剃须刀拧开水阀洗脸,洗到一半他接着说,“那姑娘不想生孩子,可又喜欢小孩,陈姐带我去见过,知识分子家庭,背景干净,没谈多久就定下来了。”
“那他们现在在美国吗?”
孟晞闲闲的斜靠在洗手台上,眨眨眼瞧着项默森,男人那干净毛巾擦脸,“没有,前两年她丈夫公司在国内设了分公司,派他回国了,现在就在c市。”
说完无奈一笑,“你说多巧。”
孟晞点点头,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小璃没想过要去看孩子吗?”
“看?”
项默森冷笑,“哪有这么容易,孟晞我问你,要是你生了孩子一天都没养过,你有什么资格看她?”
孟晞收了声,项默森严肃起来又是这种样子,她都不敢看他这表情,跟平时和她耍流.氓时完全判若两人。
气氛因这谈话变得有些不太好,项默森察觉到了,赶紧换了话题,“前几天新闻,贺氏有个楼盘施工现场发生事故,高层没有合理处理,结果工人闹到电视台的事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呀,现在正公.关危机呢,据说那封道歉信就是找公关公司写的,被网友看出端倪,骂得更厉害了。”
两人往卧室走,孟晞在身后搂着项默森的腰,走得极慢,脸贴在他的背上,她特别喜欢这感觉,觉得这男人是她的,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走到床前项默森坐下,孟晞坐在他腿上,双臂圈着他的脖子,开玩笑的说,“哎你说,要是贺氏倒闭了,我失业了,就在家当家庭主妇,学做饭,打扫屋子,你挣钱养我行不行?”
他很认真的抬手比了个ok,
“没问题!”
孟晞笑得更开心了,他却皱眉说,“贺氏要倒闭你在高兴什么?”
“我哪有高兴,这会影响到mf,也会影响到梓宁好不好!”
“你笑什么!”
“不笑难道要哭吗,我和你在一起就高兴啊,贺氏倒闭与否都和我没关系,我也拯救不了呀,还不如活在我自己的小世界里,和你亲亲我我。”
项默森也笑了,点她的额头,“有觉悟。”
“不过话又说回来,贺氏倒闭对我父亲来说也没什么影响,据我所知,一家公司倒闭,旗下产业会被政府拿去拍卖,到时候自然会有新公司来接手mf,你说是不是?”
项默森在打歪主意了,含着她手指嗯了一声,孟晞心思还没转到这头,“再说了,梓宁也不稀罕贺氏一分一厘,他和程远轶的公司做得有声有色,不屑做富二代,人家要做富一代。”
孟晞说着自己就笑了,项默森起身把她打横抱起来,这会儿她才有所反应,“喂,我们不是在聊天吗?”
“聊,继续聊。”
他把孟晞按在下面,从她的鼻尖到嘴唇开始亲吻,渐渐往下,孟晞抱着他强壮的身躯,“缓一缓吧,你才……”
“你说你的,我听我的。”
他把她的睡衣都脱了,孟晞还能好好说话吗,只顾着喘气,叫他的名字都没力气了,“默森……”
那声音极其娇媚,项默森听着受不了,重重的闯入,“就这么叫我,乖,再叫一次。”
“默森。”
他在流汗,孟晞抬手给他拭去,明亮的眸子望着他,笑颜如花。他在她的身体里反复流连,不舍离去,情到浓时只听他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小晞,有你就好。”
孟晞视线模糊,将他搂得更紧。
………………
………………
许恩施搬家之后,每天都在给自己的屋子购置物件。
大到家具,小到摆设,每一样都要精心挑选,这跟她的生活环境有关,养尊处优惯了,习惯了每个细节都精巧细致。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住进去之后的第三天,在厨房发现了老鼠窝。
关了书店回去准备给自己煮一锅粥,突然发觉哪里有异味,细细一闻,觉得越来越臭,恶臭,二话不说就打电话给贺梓宁。
这个时间段正巧贺梓宁在应酬,席间接了她的电话,态度不是很好,“又怎么了,是不是又买什么东西要我去当搬运工?”
“没有,今天没买。”
“那你要干什么?”
“梓宁,我厨房很臭很臭,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
贺梓宁在那头想了半天,压低声音说,“你家不是有老鼠吧!”
半小时后,灭鼠公司到了许恩施出租的房子,一番清理,将老鼠彻底灭了。
但是今晚许恩施不能住在这里了,家里要通风二十四小时,她得出去住。
贺梓宁应酬完了过来灭鼠公司的人刚走,许恩施拉了根凳子坐在门口等他,他一来她就笑着朝他招手,“梓宁!”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喷了药,屋里不能住人啊。”
许恩施站起来,矮了贺梓宁整整一个头,仰着脸和他说话。贺梓宁一直皱着眉,这种事是很无奈的,他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她说,“去住酒店好了。”
“可是我身份证放在店里忘了拿回来。”
“去拿。”
“不想去。”
两人走到电梯门口,贺梓宁回头咬牙瞪她,她歪着脑袋笑得无公害,“梓宁,你在外面不是和程远轶合租了公寓么?”
“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你能说程远轶没带女人回去过?”
“……”
贺梓宁张了张嘴,最后撂下一句,“许恩施你少给我耍花招。”
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进去,许恩施埋 ...
(着脸偷笑,肩膀都在颤动,贺梓宁见了也忍不住笑,转开了脸,“这就是你追男人的方式吗,也挺特别!”
许恩施抬头,“那你告诉我,起效了吗?”
“起什么效?”
贺梓宁笑容收起,“恩施,我怕你白费心机。”
“白费心机也要比什么都不做的好,你看,你带我回你家了。”
“我简直怀疑你家到底有没有老鼠!”
上了贺梓宁的车,许恩施很自觉地坐副驾,系好安全带,她笑着对他说,“帅哥,能约会吗?”
“……”
许恩施给孟晞发了个短信。
这个时候孟晞和项默森在外头吃过了晚餐在压马路,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许恩施发来一张图片,是贺梓宁开车的侧面,附上文字:谢天谢地谢老鼠。
孟晞纳闷,拿给项默森看,不解的问,“谢老鼠干什么?恩施怎么这么恶心?”
项默森拉着她的手,看了一眼之后瘪嘴,表示不懂。
……
……
到了贺梓宁那里,许恩施走在他身后进了屋。
鞋柜翻遍了也没有女式拖鞋,许恩施扔掉了自己的鞋踩在贺梓宁的脚背上,“亲,我不用拖鞋了,要干什么叫你一声,你抱着我去。”
贺梓宁蹙着唇,手扶着她的腰。
其实许恩施知道他要炸毛了,眨眨眼又补充一句,“背着也行。”
贺梓宁冷笑一声,走了两步把她扔到沙发上,恩施疼得哎呦一声,坐在那里耍赖,“帅哥,第一次带女孩子来不好好招呼一下居然跟我玩摔跤?”
贺梓宁不搭理她,脱掉外套就去洗脸了。
“哎哎哎,没吃晚餐呢,好饿。”
“茶几上,方便面。电视柜前饮水机≡己动手。”
盥洗室传来他的声音,许恩施笑呵呵的转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她这个角度能看到贺梓宁半个背影,笔直的身型,修长的腿,在她眼里美极了,简直就想跑过去抱着他。
几分钟后贺梓宁出来,摘掉了隐形眼镜,看许恩施都是眯着眼睛,“不是饿了吗,还趴那儿干啥?”
“不吃方便面,对肠胃不好,对皮肤不好,对身体不好,对哪儿都不好。”她说。
只见贺梓宁走过去弯腰拍拍她的脸,“你再这么吵,我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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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4号万字更,开心吗?
春节实在太累了,还各种拿钱买饭票嗷嗷,你们是不是呀~~~~(>_
姜小姐你怎么这么扭曲,居然还想要和项默森发生点什么
( 许恩施顺势爬起来跪在沙发上,双手搂住他的腰,“前夫,今晚打算如何处置我?”
贺梓宁一愣,缓缓坐下来,“你睡沙发我睡床?”
“我拜托你,以前在你们家,我已经睡了一两年的沙发了,现在不能让让我?”
许恩施放开了他,盘腿坐着,顺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在手里掂了掂,嘴里小声嘀咕,“或者我们一起睡也可以呀。窒”
“你想得美。”
“一起睡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比力气我也比不过你,你还怕半夜我把你吃了吗?”
许恩施下去,光脚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前夫,给我煮碗面行不行?”
说完补充道,“坚决不吃方便面。”戛
朝贺梓宁嫣然一笑,然后她转身去了洗手间,关上门开始洗澡。
贺梓宁坐在原位没动,看着磨砂玻璃门里地影子,微微弯了唇笑,只听里面在吩咐,“贺梓宁,麻烦拿件你的衬衫给我穿。”
程远轶回来的时候是这样的情形,许恩施穿着贺梓宁的衬衫在流理台前坐着吃面,头发也是才洗了,他闻到了空气里的暧.昧味道。
贺梓宁确实冤枉,被他拉到他的房间逼问,“我说,你俩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暗度陈仓了吗?”
“暗你妹!”
贺梓宁甩开他的手,解释道,“她今天情况特殊,过来住一晚。”
“有多特殊?”
面对程远轶不怀好意的笑,贺梓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老往那方面想,就算我要和她在一起,也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知道我现在心里还有孟晞,有一点点都不行。”
“那你就说句话,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外面那位了!”
程远轶狠狠地搂住他的脖子,练拳击的,力气很大,贺梓宁较他略显身体单薄,被他框在腋下,“程哥,爷,你把老子弄得喘不过气了!”
程远轶不放手瞪着他,非要他说个一二三四,贺梓宁只得承认,“现在看她是很顺眼。”
“就只是顺眼?”
“也会有冲动想要亲她。”
贺梓宁找准机会挣扎出他的禁锢,晃了晃脖子,“她会让我产生性.欲这算不算开始对她来电了?”
程远轶倒在床上放肆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兄弟,放手去干吧!”
许恩施吃完了面要去刷牙了,她不知道贺梓宁在里面和程远轶聊什么,也没问他,拿起他的牙刷就用。
心里满满的幸福,喜悦,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一会儿贺梓宁看到她用他的牙刷时发怒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别扭的男人真是可爱。
以前暗恋他的时候一直觉得这人除了有张漂亮的脸之外一定还有副漂亮的身材,可是和他相处那一两年的时间,唯一的一次坦诚相对都是在混乱的情况下,许恩施当时都忘了看他的身体,现在想想好遗憾。
不过她决定要放长线钓大鱼,就算现在离婚了,也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至少贺梓宁在离婚后这段时间对于她的一些要求都没有拒绝过,从这点可以看出,他不讨厌她。
如果讨厌,今晚就不会同意她到这里来了,更不会给她煮面,给她穿他的衣服。不过贺梓宁这种别扭又认真的男人太难搞定了,她似乎还有一条很艰难的路要走。
………
………
在她沉思的时候贺梓宁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她从镜面里看到他皱着眉一张不高兴的脸,她一转身就听他说,“柜子里不是有新牙刷?”
许恩施喝了口水漱口,然后歪着脑袋笑,“用你的牙刷相当于间接接吻,我高兴。”
今晚她心情特别好,好像面对着这个男人,时时都能笑得出来。
比起先前那段婚姻,其实这样的相处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更好,这是自由的,不收人干预的,这才是适合贺梓宁的。
许恩施笑着笑着突然打了个干呕,贺梓宁从她手里接过漱口杯和牙刷,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穿太少感冒了?”
“不会啊,不是开了暖气么?”
许恩施抚着胸口,低头看着自己赤脚,没多久贺梓宁已经给她拿了一双男士拖鞋过来,“将就穿,改天去买女士的。”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恩施咬着手指笑了,她往前一步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梓宁,你打算要和我谈恋爱了吗?”
贺梓宁抬起手,却犹豫着,停在半空中。
犹豫几秒,终于还是放在了她的背上。
他一低头,唇就触到她的发,清香的味道,在他的鼻尖萦绕,他说,“恩施,我辜负过你。”
许恩施抬起头,因他这句话眼眶红了,握住他的大手,“我原谅你了。”
“我怕做不好别人的男朋友。
tang”
“那你就回忆一下,以前是怎么做孟晞的男朋友的。”
“怎么就非得是我呢?”
他问,双手扣在她的腰后,许恩施沉默许久对他说,“就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其他的看不上,能怎么办?”
贺梓宁苦笑,收拢了双臂将她揽紧,“给我一点时间,不要催我。”
“没问题,说了要等你,就一定等你。”
“啧啧。”
许恩施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两人一起看去,便看见程远轶抱臂靠在不远处的墙上,眯眼望着他俩摇头,“世风日下,离婚了还勾.搭,有点道德操守好不好!”
许恩施放开贺梓宁,踢着很大的男士拖鞋走过去,冷冷的对程远轶说,“一般说这种话的人人品都不怎么样,人家都是劝和不劝分,你这什么意思?”
程远轶望天花板,“冤枉。”
“那你说点祝福的话来听听?”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贺梓宁打着哈欠回屋,“晚安两位。”
………
………
周末孟晞和项默森回老宅看望公公婆婆,车上,孟晞开了收音机。
正好播到一条有关贺氏的新闻,孟晞认真的听着。
“因债务危机,贺氏董事长贺准被有关部门约谈过三次,其后曝.光了贺氏高达二十亿的民间债务,集团投资近20亿元的土地储备,但项目未能及时开发并回笼资金,更加剧了资金紧张情况。集团股东察觉资金流的异常情况,指派专人对高利贷借款情况进行摸排调查,调查结果发现,高利贷借款规模已完全超出控制和想象……”
孟晞关掉了收音机,车里一阵低气压,缓了一阵,她问项默森,“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好,很多银行已经开始催缴贷款,你说我是不是乌鸦嘴,贺氏真的会面临倒闭的危机?”
项默森摸摸她的后脑勺,“你管这些干什么,好好工作就是了,怎么也都轮不到你担心。”
...
( “话是这么说,好歹我对贺氏也有感情了呀。”
“你是对mf有感情行不行?管他贺氏张氏李氏,mf其实也就是一个独立牌子,任何人也都能经营得好。”
在项默森那里,女人不需要动太多脑子,他面对那么多公事已经很伤神了,不愿意孟晞也这样。再说贺氏是生是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照常拿工资吃饭,私下担心个什么劲儿?
项默森语气有些严肃,几句说得孟晞不开腔了。
见她被他说得有些郁闷,片刻后他身后去拉她,边开车边说,“是我语气太凶吗?”
孟晞也不和他计较,只瘪瘪嘴,“有点儿。”
他道歉,“sorry。”
孟晞望着他笑,“行了,知道你脾气。”
两人在商场里买了些东西过去,在项家车库停了车,项默森先去看望父亲,他让孟晞直接去了别院汪绮玥那里。
此时主宅老爷的房间里,姜云蕊穿着丝绸的睡衣在屋里缓慢踱步,手里拿着马克思的《致燕妮》。
项默森敲门,她在里面说了一句请进,跟着他进去,便看见屋子中央的她。
她在吟诵,“你的名字我要写满千万册书中,而不是只写几页几行。让书中燃起智慧的火焰,让意志与事业之泉喷涌迸发,让现实的一切显露那不朽的容貌……”
项默森进了屋,站在门口,手里一支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薄烟从唇间呵出,他讽刺道,“难不成你在念给我爸听?”
姜云蕊驻足,手握着书放在胸口,望着他笑,“默森,我在怀念我们的大学时光。”
“真是好笑。”
项默森缓缓走近了她,在她面前站定,“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一个念旧的人?据说你和陆从然青梅竹马十几年,到了美国,还是不是把人给甩了。”
姜云蕊挑眉笑笑,“那还不是因为爱上了你,没听人说过么,爱上了项默森,身边所有男人都入不了女人的眼了。”
“我岂不是该感到很荣幸?”
项默森灭了烟,微微皱眉,不想继续和她说话。
时针已经指向六点一刻,别院那边应该是要开饭了,他来只想看一眼老爷就过去的,没想到这女人也在——据赵司机反应,自从老爷脑瘫之后,姜小姐每天出去要到深夜才回来,一身酒气。甚至有时候压根就没回来。
她在外面搞什么鬼项默森心知肚明,也不怕把话跟她说清楚,“姜云蕊,要不趁今天我们把话挑明?”
“什么话?”她抱肘反问。
“我父亲已经不行了,认人的能力也没有,也不再需要你,你们俩的关系说起来也不算合法,从法律上讲你跟项家没有任何联系。”
他顿了顿,蹙眉直视,姜
云蕊一直保持那淡然的笑,也专注的注视着他。
“你看看你要多少才合适,从我们家里离开,以后你自由身。你看你是要钱,房子,还是别的什么,说出来我满足你。”
项默森只是想让母亲晚年过得清净自在,姜云蕊在这里,母亲一直住别院,这也不是个办法。
老爷现在这样,母亲不是不关心,但总不可能和这女人一起住在一间屋子照顾一个男人。母亲是善良且大度的,前几年说过要离婚,想想自己的子女,终究放弃。
父亲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人的爱好有千百种,偏偏他好这个色,这是项默森乃至项家任何人都无奈的,毕竟是长辈,也无法谴责太多。
项默森复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挑眼看着姜云蕊。
父亲坐在轮椅里,在一旁,用完全漠然的目光注视着他,亦或是,瞧着他的方向,事先没有任何聚焦。
姜云蕊走到项默森的跟前,和他不再有距离,或者说这是很亲近的距离了,她双手环在自己纤细的腰上,仰着头看他,殷红的双唇合着又开,她对他说,“想要你一次,怎么样,答不答应?”
项默森抽烟的动作僵住,随后从唇边拿下香烟,望着她笑了一声。
“就这么容易?”他笑着问。
“是,就这么容易。”
姜云蕊的手试探的放在他的身上,精修过的指甲触及他的外套,然后油走到了他的衬衫上,跟着往上,来到他的胸口。
两只手一起来到他的领子处,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他强健体魄散发出的力量,她说,“我就是这么下贱,我的目的非常简单,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是要你。”
项默森皱着眉将她的手拉下去,拿烟那只手拿得比较远。
他指指那张床,她和老爷睡的那张床,“躺上去。”
姜云蕊怔了一下,“默森?”
“不是想要?半小时,做完你就给我收拾完走人。”
项默森抬下巴再次示意她,意思明确。?这一切都是他招惹来的,从这个女人当初进他父亲的公司开始他就知道她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目的,那个目的就是他——
姜云蕊爬上老爷的床,不仅汪绮玥难堪,其实最难堪的那个人,是他。
当初姜云蕊作为老爷的秘书,项默森的同窗,三番几次和项默森一起出入项家,在外人看来,她几乎能等同于项默森女朋友的身份,谁能想到,几年后,在她被项默森拒绝多次之后,那么下贱竟上了他爹的床呢?
“当着他吗?”
姜云蕊也不害臊,笑得比之前更媚,此时她已经坐在了老爷的床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开始解扣子。
项默森死盯着她,整个人僵硬着,指尖的烟烟灰堆积了很多,掉在了地板上,在他蹙唇淡漠的眼神中,姜云蕊脱掉了睡衣的外套。
里面是一层单薄到近乎透明的吊带,她美好的身段展现在项默森面前,他无动于衷。
“你想用套子吗?”她笑着问。
“你怎么这么贱?”
项默森眯了眼,震惊于她的冷静。他这样已经算得上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了,她竟然还能做到如此淡然,实在是有悖初衷。
不过细细一想也没什么不可能,姜云蕊堕.落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做不到?
“两千万,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能走多远走多远。”
项默森开了价,即便她不答应,他也有办法让她答应。其实只要他开始较真,姜云蕊甚至得不到一分钱就不得不走。
“如果我说我不呢?”?姜云蕊衣裳不整坐在那里,明眸皓齿望着他笑。
项默森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知道是孟晞开始催他过去吃饭了。
“你老婆找你了吗?”
很明显姜云蕊听到了那震动声,挑眉,视线朝着他的裤兜。
项默森没搭理,也没接电话,单手放在裤袋里——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手指触及屏幕,然后,电话接通了。
孟晞在那头很清晰的能听到他和姜 ...
(云蕊的谈话,此时她在汪绮玥起居室的洗手间,洗了手准备要吃饭了,项默森还不过去,这才给他打电话的。
她哪里会知道那个姜小姐和她的丈夫竟然会是大学同学,而且还变.态的暗恋着她的丈夫,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找寻自己的存在感……
“项默森,我承认你老婆年轻漂亮,我已经老了,三十多岁了,要是不用护肤品,不去美容院,我脸上的鱼尾纹法令纹也已经很深了,可是,我在你老婆这个年纪,我也漂亮过,我也年轻过,为什么,你就吝啬好好的看我一眼呢?”
姜云蕊走回项默森面前,睡衣带子的一边已经掉了下去,酥.胸半露,项默森目不斜视瞅着她,发笑,“年轻女人太多了,如果个个年轻的漂亮的我都喜欢,我不是忙死了?我老婆是漂亮,是年
轻,可我喜不喜欢她跟这个关系不大——姜云蕊你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立马从这儿给我滚!”
别院到主宅也就几分钟距离,孟晞一边听那头的对话一边赶过来,她觉得项默森压根没必要和这种人多说的,叫她从这里离开,无论哪种方式都不会违反,至少法律上不会承认姜云蕊和老爷的关系。
孟晞到了门口,正好看见姜云蕊衣不蔽体站在项默森面前,感到后脑勺很冒火,但她比较理智,没有径直冲进去。
于是,因为她的理智,导致姜云蕊更加放肆,手伸到身后去拉拉链,一边对项默森说,“都说了咱俩做一次我立马滚蛋,你也不亏,为什么不做?”
项默森眼睛都没眨一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我是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变得忌妒心很重,变得不正常了,变得像个疯子,变得脸都不要了——可是我想要的,只有你。”
在她拉下了拉链就要把身上最后的遮蔽拉下去的时候,门开了,两人的视线转到门口,于是他们看见孟晞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姜云蕊愣了一下,项默森也有点惊讶,不过比惊讶更多的,是他比较担心孟晞会误会。
他可不知道孟晞来的路上已经把他们俩的谈话内容听去了许多。
“姜小姐,你的内心怎么这么扭曲,你明明就做了我公公的情.人,怎么还能想到要和项默森发生点什么?”
孟晞毫不客气的走进来,站在离他们俩不算远的距离,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老爷,再看向姜云蕊,“以项默森的个性,你们认识多年都没碰你半根头发,现在你和他父亲这样了你觉得他还有可能要你吗?他是有多缺女人才会连自己父亲的女人都要?”
她笑了笑,走到一边拿起她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天气凉了,注意身体。”
说完走到项默森那头,拉起他的手,因为心里有气,说话语气也就不那么好了,“妈在等咱俩吃饭,你还不走?”
我现在打算要和你接吻了 月满歌清
( 项默森脖子通红,在孟晞面前明显气场弱了下去,“哦。”
孟晞拉着他走的,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姜云蕊,“不好意思姜小姐,项默森他不喜欢女人身上喷香水,你看你喷了这么多,他怎么可能感兴趣。”
在姜云蕊面红耳赤的注视中,孟晞和项默森离开了。
到了楼下,项默森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笑声十分爽朗。
孟晞虽然拉着他,却不想和他说话,他停下脚步拽住了她,孟晞走不了,在他面前低着头,“项默森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窒
“我哪里讨厌了?”他笑着,明知故问。
“居然给别人在你面前脱衣服的机会,你是有多想看?”戛
“冤枉!”
项默森举起双手,“我发誓,没想看她脱。”
孟晞皱眉瞪着他,他又嘀咕一句,“没兴趣看。”
“那她都脱了你还不走?”
“我想说清楚,想花钱把她打发走,我想让妈高兴,我想……”
他突然住嘴,瞧着她许久,唇角再次挑起笑,“天,我们小晞也挺会损人!”
“能不损人吗,她明目张胆想和你睡!”
孟晞说起就来气,拳头都攥起了,“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脑回路,天哪,她,她……我太不能理解了。”
“行了,别在意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项默森搂着她朝母亲那栋小楼走去,边走边说,孟晞有意见了,觉得,两千万太多……
其实项默森也就随口一说,给不给钱得看具体情况。
再说了,姜云蕊也不缺这个钱,在项家这几年,老爷定是没有亏待了她。
……
……
六点四十,餐桌上坐了三个人,陈姐给大家布菜。
孟晞很会哄婆婆,吃着饭给她讲有趣的事
清蒸多宝鱼放在孟晞面前,给认认真真给婆婆夹了一块,没有刺。
“妈,周末小璃怎么没回来?”孟晞问。
“说是有约会,不知道是不是和同事在一起。”
大家都知道,项璃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异性朋友,说是约会,能想到的也只能是她的同事了。
孟晞看了一眼项默森,项默森没有给她眼神回应,垂着眼吃菜,也给她碗里夹了菜,“一会儿吃完饭我们看看她去。”
“好。”
孟晞没有再问及其他,因为她知道项璃的事最让项默森烦心了,这会儿他表情又不对了,估计心里是在想,项璃的约会是跟许奈良,而他十分反对她和许奈良在一起。
饭后汪绮玥送两人到了楼下,待孟晞和项默森离开了,她才对陈姐说,“你也帮着瞒了这么多年了,那毕竟是我外孙,有割舍不掉的血缘,陈姐,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了,她在哪里?”
陈姐低头沉默着,手攥成拳,默森的话她铭记于心,无论是谁,也不可去打扰小诺的生活。
现在小诺七岁了,孩子性格开朗,长得也漂亮,简直就跟小璃小时候一模一样,成绩好,人也乖巧,老师同学都喜欢她,默森说得对,与其让她知道自己曾被亲人遗弃,倒不如保持现状,不该知道的事,就永远瞒着吧。
陈姐摇头,抱歉的说,“夫人,默森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的要求,必然有他的道理,我既然瞒了八年了,就打算继续瞒下去,夫人,不要再问我。”
“那是我外孙!”
汪绮玥略激动了,陈姐看着她叹气,“如果默森答应,我一定会告诉您,您来问我,不如去问默森。”
……
……
车子行驶在路上,项默森指尖夹着烟,拿烟哪只手伸到了窗外,
他说渴,孟晞打开水杯给他喝水,他喝了一口说谢谢。
孟晞问他,“这个时间小璃能在家吗?”
“在不在不就行了。”
“那还不如先打电话问问呢。”
孟晞说着就拿出手机,项默森制止她,“你这打过去,她在不在家都会说不在。”
“为什么呀?”
“她压根就不想见我。”
项默森说完狠狠抽了口烟,烟蒂扔在了外面。
车窗缓缓上升,车速也快了些,项默森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就一声不吭了,孟晞知道他其实情绪不好,一是因为姜云蕊,再则就是项璃。
他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孟晞觉得,自己应该要再懂事一些,那样,他至少不会在她身上费什么心血,也就不会多累一分。
车子停在项璃公寓楼下的草坪上,项默森搂着孟晞进了电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二十了。
孟晞敲的门,项默森站在她身后,许奈良开门的时候看见类似重叠在一起的两个人。
tangp>见了来人,他倒也没有惊讶,笑着请他们俩进屋,一边说,“小璃在换衣服,我们准备出去吃晚餐。”
此时许奈良就穿了一件军衬衫,袖子挽起,胸前纽扣也随意的解开两颗,在项璃这里,他俨然当做自己家。
项默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进屋。
孟晞在后面关了门,进屋之后没多久项璃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三哥,小晞,你们俩吃过了么?”项璃问。
她是刚下班,银行制服刚换成休闲卫衣。她这一身儿,孟晞有一套一模一样的,两人身形差不多,孟晞打量了一下说,“这套我也有,你穿什么号?”
“xs。”项璃笑着说。
“对,这牌子偏大了,xs也觉着大。”
俩女孩子在说笑,项默森突然Сhā了一嘴,“别说衣服了,不是要吃饭去?”他看向项璃。
项璃点头,“是啊。”
“走吧,一起。”
项默森从沙发上站起来,拍拍许奈良的肩,“今晚咱们喝一杯。”
项璃由始至终都是微笑着,其实她能看出三哥眼中不悦,甚至他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她知道,三哥第一次来这里就看见许奈良心里一定有了想法,不过,他怎么想项璃都无所谓了。
她想要结婚,想要一个家庭,想要一个疼自己、关心自己的男人,许奈良满足她对人生所有的希望,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四个人到了一家叫做三亚湾的海鲜餐厅,找了位置坐下,靠窗,临海边,环境很好。
孟晞不饿,也不太喜欢海鲜,坐在一起就帮着点菜。
项默森和许奈良叫了酒,菜还没来就先喝上了。
“调回来之后听说转职了?前段时间比较忙,还没来得及关心上你。”项默森轻啜了口白酒,看许奈良。
“是,现在我们也朝九晚五了。”
许奈良说着开起了自己的玩笑,“像我们这种人,你让我安安稳稳待办公室其实根本坐不住,当时在唐古 ...
(拉山,条件那么艰苦,可那种生活就让人觉得特带劲。”
项默森点点头,又喝了一口,从孟晞手里接过她剥好的蟹腿,却只顾着说话,“你要再在那儿待个三五几年你爹妈该有意见了。”
“所以这不回来了吗。”
许奈良笑着看了一眼项璃,“正好小璃也回家了,正合我意——我谁都没有告诉,其实那几年申请去西.藏,就是因为小璃在那儿。”
项璃小口的吃扇贝里的粉丝,把蒜蓉拨到一边儿,嘴里慢慢嚼着,没有抬眼看正在说话的人。
许奈良在看她,项默森在看她,孟晞也在看她。
孟晞给自己倒了杯茶,项璃拿了一只生蚝放到她面前,“尝尝,味道不错的。”
“我吃不下了,来之前在婆婆那里吃得好撑。”
孟晞把生蚝又放回去,见两个男人说起了别的,她转回视线笑着小声对项璃说,“是不是真要结婚,真结婚我送你一份礼物,保证你喜欢。”
项璃也笑,“什么呀?”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真的结。”
“是呀,说了是就是。”
项璃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孟晞诡秘一笑,在她耳边小声说,“当时我和你三哥结婚,他给我订了两套婚纱,其中一套我没穿,收藏在西雅图老房子里,到时候你婚礼我给你拿过来,我俩身材差不多,你能穿的。”
“我三哥品味一向不错,那我就笑纳了。”
项璃的脸和孟晞贴了一下,孟晞抹了一把脸,“别把油蹭我脸上了。”
项璃笑着倒酒,要和孟晞喝,孟晞摇头,“你三哥也喝酒了,我再喝就没人开车了。”
再去看项默森,几杯酒下去已经上脸了,脸红到脖子,外套搭在椅背上,袖子挽起一大截,和许奈良边聊便喝,大多都在说许奈良工作的事。
许奈良察言观色,找适当时机Сhā.入他和项璃的事。
“森哥,我和小璃最近就会抽空去登记,我想,我们到时候先请大家吃顿饭,婚礼的事,还得要双方长辈坐在一起商量。”
许奈良说了这话,项默森并没理会,垂着眼睛倒腾蟹膏。
他问孟晞要不要吃,孟晞摇头,他自己吃掉了,然后抬头看着许奈良,一边拿纸巾擦手,“要是我不同意你们结婚呢?”
许奈良看了看项璃,项璃也正平静的望着他,估计是项默森这句话让他有些急了,他站了起来,“森哥,你是怕我对小璃不够好吗?”
项默森闲闲的擦手,蹙着唇,抬了抬眼皮,良久他叹息,“奈良啊,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项璃她不适合你,做朋友可以,结婚,免谈。”
说完他把脏了的纸巾扔在桌上,缓缓起身,和许奈良对视,“除非你给我一个让我无法反驳的理由,不然,
这婚就结不成。”
于是许奈良笑了,“森哥,说到辩论,谁会是你的对手?”
项默森点了烟,抽了一口突出烟雾,眯着眼道,“你看,这是你自己放弃的,不怪我。”
“你有为小璃想过吗?她始终是要嫁人的!”
“没说不让她嫁,但那个人,不会是你。”
项默森没有要让步的意思,许奈良又找不到突破点,关键是当事人项璃坐那儿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他的心渐渐沉下去——项默森拿烟那只手指着项璃,“看吧,连她都没有为你说一句好话,奈良,你觉得值吗?”
项璃放下手里筷子站起来,极其平静的看着她三哥,“我确实没为他说话,但是三哥,我要嫁谁不是由你说了算。”
项默森皱眉,盯着项璃,她说,“从小你管得我很严格,我还是走错了路,事实证明,凡事还是得靠自己,这一次我选了奈良,我选择相信他,我想,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不在意我那些不堪过往的男人——三哥,你随便找个男人问问看,问他是否在意我十八岁就给男人生过孩子?没有人不会在意,除了许奈良!”?楼梯上站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一个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动,身后的人就都停下脚步了。
是孟晞最先看到许仁川,她提醒项默森,说仁川哥也在。
项默森转身看见了许仁川,两人四目相对,许仁川便从楼上走下来了。
等到他过来,项璃和她三哥的对峙也就到此为止。
孟晞礼貌的和他打招呼,项璃也叫了一声仁川哥,之后全部人都坐下了。
项默森和许仁川的朋友交谈了一句,等那几个人走了,许仁川也坐了下来。
之前的话题便不再提了,许奈良给他大哥倒了酒,许仁川摆手,“之前喝得差不多了,有点恼火。”
他指指脑袋,意思是开始泛疼了。
项璃看他,正好他视线转到了她的脸上,两人相互凝视几秒,各自转开目光。
项璃知道许仁川一直都有偏头痛的毛病,从他年轻的时候就有了。
那时候暑假里,她借用他的就经常看他办公到中途出来倒水吃药,那时候问他,说是工作压力的太大。
现在呢,是不是也是相同的原因?
三个男人都在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孟晞一边和项璃说话,一边看手机。
许念去了香港出差,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明天给她带回来。
孟晞想了想,好像不需要什么,便问项璃。项璃说了一个牌子的头痛药,孟晞立马告诉许念——项璃一抬头便看见许仁川在盯着她,眼中极具深意,她不置可否,确实,那个牌子的头痛药就是他吃的。
项璃摁着眉心,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举动,别人不知道,许仁川却能深刻明白,她还爱着他,还关心他,他随口一句话,她都能记在心上。
从餐厅出来已经十点多了,几个人分头走,项璃上了项默森的车。
先把她送回家了,孟晞和项默森才离开。
许奈良和他大哥一同回家。
车子开进了许家花园,许仁川吩咐司机离开,他却并没有立刻下车。
许奈良下去之后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大哥,给句痛快话,我和小璃的婚事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许仁川抿着唇看他,眉心紧皱。
片刻后他从车上下来,双手Сhā兜站在许奈良面前,因喝了酒,嗓子有些沙哑,他说,“如果我说不同意,你打算怎么样?”
他这语气,和项默森近乎一致。
许奈良笑了,肆意的笑出声来,在夜晚这安静的花园里,显得格外刺耳。他说,“其实我们早有打算,不管是你,亦或是项璃她三哥,不同意我们也没办法,但是脚掌在我们身上,我们铁了心要去做一件事,你以为他人真能阻止么?”
许仁川不开腔,就用那种“你想要如何都成”的眼神瞅着他,许奈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突然又倒回来,“ ...
(大哥,我不是傻子,小璃回来以后你有多反常我不是看不出来。我爱她,我会关注她的所有,包括她的情绪,她的言谈,她的每一个细节比如她一个眼神——唯有看你的时候,她是紧张的,是瑟缩的,而看别人,她永远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许奈良说了这些话,看他淡然的姿态都知道他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许仁川这才察觉,原来自己掩饰得也不够好,因为心里有她,要装漠然,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你仍然打算要娶她吗?”
许仁川站在那里,每一个表情语气都仿佛滴水不漏,他那样沉静,似乎是在听别人的事。
这一刻的许奈良,觉得他冷血,心底最深处的恨意涌来,却用着最深沉的嗓音对他说,“是,我要娶她,我和你不一样,要伤害深爱的女人,我做不
到。”
许奈良说,“她的过去我不会在意,假如那个人真的是你,我希望你忘了,她能不能忘我没有把握,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你再去打扰她。”
……
……
孟晞和项默森回到家,男人已经半醉了,酒气沉沉,到家之后花了几分钟洗漱完就躺下了。
孟晞帮他洗了内.裤,自己洗了澡才去躺在他旁边。
项默森并没有睡着,只想懒一次,想感受一下他的小妻子为他做这做那的心情,果然,从餐厅出来之后的抑郁,在孟晞躺在他身边之后治愈了大半。
“周末我们在哪里过?”孟晞问。
“你想去哪里?”
他吻她的侧脸,想知道她的意见,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不过我们周六估计不能出门。”
“为什么?”
“我大姐要过来一趟,找我谈事。”
项默森一说孟晞心里就几分明白,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问,“是贺准想让她来说服你给贺氏注资吗?”
项默森撇唇,没有回答,但孟晞从她的表情已经得到了答案。
“那你打算怎么做?”
“没什么打算。”
男人翻身过去关了灯,复又过来搂着她,“我只投资感兴趣的东西,很明显我对贺氏没兴趣。”
“很多家银行都在催缴贷款,这一次,显然是挺不过去了。”
孟晞微微叹着气,“老实说,我真不希望它破产,跟结婚似的,谁都觉着原配好……”
项默森闻言笑了几声,手伸到她背脊下方,摸她腰上的软肉,“我们不说这个了。”
“项默森,你真不打算帮贺准一次么?”
“我现在打算要和你接吻了。”
说着他吻上了孟晞的唇,将她的身子抱起来,轻而易举就让她趴在了他的身上。
127.藏在他编制的笼子里,只为他一人喜怒哀乐
( 项璃睡前收到许奈良的短信,他跟她说晚安。
握着手机很长时间都没回他,呆坐在那里,想起在海鲜餐厅遇到许仁川时他的表情。
这么多年后再见他,容貌没变,言行举止没变,唯有变化的是他的身份——当初的他,就如同现在的许奈良,短短几年他做到如今这高位,能力和手腕都是毋庸置疑的。
项璃在想,当初自己可能做错了,明明清楚他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女人难以驾驭的男人,就不应该去招惹他,说到底她能恨什么呢,全都是咎由自取。
时针指向十一点,项璃准备睡了。
明天一早要和部门经理去趟外地,八点二十的飞机,不用回银行直接就去机场,她想早睡,却严重失眠羿。
三哥态度明显,不同意她和许奈良结婚,项璃心里明白,三哥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许奈良好,知道她不爱他,这婚姻,是毫无意义的。
她实在不能想象,倘若三哥知道当初那个男人是许仁川,他们之间三十几年的情谊有可能就此决裂,项璃不愿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把一切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八年前那个暑假,如果她没有做出那件疯狂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就都不可能发生。
不仅怕三哥知道,更怕许奈良知道,那是亲亲两兄弟,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起了冲突,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项璃躺在床上,不时的张眼睛,她的心理有了变化,又开始回到逃避那几年,她想着,是不是只有自己消失了,所有复杂的事情也就都结束了??门铃响了,项璃回过神来。
再一次看了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来人是谁,其实她有预感,但是当她开了门见到站在门口的许仁川,还是不由得愣住。
许仁川一身酒气,比之前在海鲜餐厅见到时更浓,项璃微微皱着眉,他没开腔,她也就没先说话。
此时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在他灼热的目光下,不自在的双臂挡在胸前,许仁川似是不经意的笑了下,进屋,将门关上。
项璃往后退了一步。
“知道我头痛,知道我吃哪种药,你还在关心我?”
许仁川手臂上搭着他的外套,走近了项璃,笑着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项璃仰着脸看他,乌黑的眸子眨动了两下,不答反问,“许仁川,现在几点了,你喝这么醉跑来这里就只是想问这个吗?”
“是。”
他点头,笑纹在唇边荡漾开来。
这样的男人很容易蛊惑人心,尤其是项璃,从来对他就没有抵抗力,恨着,也深深的爱着,往往花了很多时间决定要去忘记他,可当他在她面前出现一次,所有的努力就都土崩瓦解。
“打算让小晞的朋友买了然后给我送来?老实说我很激动,已经很多年没有什么可让我激动的了。”
许仁川拉着项璃,把她拉到了屋里,他先坐下,再让项璃坐在他旁边。
他喝得有点多了,回了许家之后又离开,在于佑的会所待了几个小时,心里有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冲动,一直在抑制,在隐忍,最后实在忍不了了,便来找她。
“小璃,你就跟我说实话,你告诉我那孩子在哪里,我们去把她找回来……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婚姻,家庭,只要你要,我就给。”
酒后的他有些语无伦次,也许是因为高兴,连眉眼里都是笑,他紧紧地攥着项璃的手腕子,不松手,把她抵在沙发扶手和自己的身体之间,项璃没法动一下,想挣脱他,也挣脱不了,最后对他说,“在你身上,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任何东西,过去是,现在也是。我回来,想过千万种和你相逢的场景,唯一想象不到的就是你我还能拥抱,许仁川,我累了八年,我想要摆脱过去,摆脱你,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生,你给的一切我都要不起。”
项璃感觉到他的手在渐渐的松落,她垂着眼,一字一句的说,“孩子在哪里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资格去认回她,你最好也打消这样的念头。”
“你上次不是骗我,她果真还在?”
许仁川蹙着唇,先前的笑意收起,项璃点点头,抬头面对他,“在呢,我没有你狠心,我不可能像你一样,明明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还不让她活,哪怕是我自己不够好,我也得让她好好的活着。”
许仁川双目通红,喝过酒的关系,眼里血丝明显,他盯着项璃时项璃感到沉重的压迫。他沉沉的嗓音响在耳边,他说,“孩子我要,你,我也要,你和奈良没任何结婚的可能,如果你想要用这种方式隔断和我的牵扯,项璃你太幼稚了。”
“许仁川,给我一条活路不行吗?”
项璃起身,眼眶里全是泪,她望着许仁川,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以一种祈求的姿态。
“你以为奈良真的就被蒙在鼓里?”
许仁川笑了,也站起来,居高临下嘲笑的看着项璃,“
他很聪明,你我一言一行他看得比谁都明白,他也已经猜到我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甚至他也已经来找过我……”
“你别说了。”
项璃低下了头,眼泪簌簌落下,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其实在许奈良面前她连一份尊严都没有的,她瞒着,他就帮她瞒着,一个是他爱的女人,一个是他亲大哥,他游走在这段不堪的关系的夹缝里,比谁都清醒。
项璃看清了事实,果然她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现如今,她还有什么脸去见许奈良呢?
“你要结婚,可以,那个人只能是我。”
许仁川坐回了沙发,双腿轻叠,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时眯着眼睛看项璃。
项璃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有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我甚至可以昭告天下你其实早就是我的女人,项璃,你别高估我的耐性,也别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
他狠狠地抽烟,不看她。窗外夜色正浓,他的眼里蒙上一层皎洁的月光,更显冷清。
“你对我有什么感情可言?不就是上过一次就腻了?”
项璃深深地吸气,擦去脸上泪痕,“许仁川你够了,你这种人不适合说感情二字,你对我要是有一丁点的感情,当初在我被众人嘲笑的时候你就不会整整一个月不出来见我,你对我要是有一丁点的感情,当初在我被众人嘲笑的时候,你就会站出来说我是你的女人,我那孩子是你的……可是你没有,在对我说了去把孩子打掉以后你就没出现过,你现在还来说什么感情,不觉得好笑么?”
许仁川搂住她的肩膀,“现在我不想说这些,今晚我过来,就想跟你说,想办法打发奈良。”
他皱着眉捻开她额前发丝,低沉而严肃的,“没见你漂亮得到哪里去,男人倒是挺会招惹!”
项璃冷笑,推开了他的手,“我招惹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再重复这句话,我不会想要听到第 ...
(二次。”
许仁川双手Сhā在裤袋里,面色疲倦,“项璃,我已经不年轻了,也不怕和你说实话,在你没回来之前,我没想过这辈子还会有自己的婚姻,没想过会生儿育女。以前我不知道,现在已经证明了你我孩子还在,我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她,我要认回她。”
“你别做梦了,你是这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见她的人,认回她?让她叫你爸爸么?你觉得我会允许?”
项璃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我允许,挡在前头的那个人是我三哥,你有本事说服他吗?或者,你有本事让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你并且你们之间还能相安无事吗?”
“项璃你别威胁我,人要是急了,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那你就不在乎给我看看,那你现在就给我三哥打电话,你告诉他,你是那孩子的父亲,你要认她,看我三哥怎么回答你。”
项璃把肩上他的衣服拉下来,狠狠地扔到他身上,许仁川接住,随手摔在一边,“你是不是非要逼我?”
“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胶着对峙,谁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许仁川就站在她面前,她生气发怒的时候脸蛋儿嘴唇都是红的,突然就没忍住,俯身吻住了她。
不管不顾的,她在挣扎,她在抵抗,许仁川骨子里的强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将她推倒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这谈话没法进行,他的解释一句都用不上,总觉得项璃这种性子的女人是欠好好收拾。
可真要对她动粗,似乎又狠不下心,看看,亲了两下就哭成这样,跟他强她似的……不过就是气急了发狠么,她是不是把他想得太无耻了?!
“说,你不想嫁给他!”
许仁川酒劲儿上头,仅剩的理智有点儿排不上用场,他把项璃压在下面,无意识的蹭她,揉她,“嫁给他干什么呢?他又不是你孩子的爸爸,嗯?你说你是不是为了气我?”
项璃被他蹭得难受极了,哭得满脸满脖子的泪,使劲推他,“许仁川你要干什么,你不要碰我!”
身体每个地方都在疼,他的力量,他男性特有的气息将她包围着,八年前那个暑假发生的事像是记忆碎片一点一点拼凑起来……
“小璃,你会后悔的。”他说。
“后悔什么呢?把自己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正好他也想要我,我怎么会后悔?”
那晚他们交颈相缠,卧室里灯光流.泻了一整夜。
那时候的许仁川还极年轻,所谓血气方刚,也许是项璃的身体太过美好,他一遍又一遍的占有,不知餍足。
后来的每一天,项璃都在他那里,整个暑假,她就像他的金丝雀,被他藏在他编制的笼子里,只为他一人喜怒哀乐。
……
……
“我不能碰你?奈良可以?”
他冷笑一
声,起来,把她也拉起来,随后将她摔到床上。
可真能折腾!
项璃被他摔那一下摔得腰都要断了,还没来得及吃喘息,他又过来了,再次把她按下去,身体在她上面,双臂紧紧搂住她,“项璃,你还真是有本事,勾.引了我,又去勾.引奈良!”
他的胡渣扎得项璃下巴生疼,眼泪还在不断地流,她哭得快没声儿了,“我没勾.引你,没有……”
“那你怎么会和我那样?”
许仁川越发迷乱,眼神朦胧,看着项璃,看见项璃眼睛里的自己似乎越来越小,他不高兴了,“小璃,看我,看看我!”
他扣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别和奈良结婚。”
项璃一直在哭,他闹了多久她就哭了多久。
从来不知道许仁川这种外表稳重的男人发起酒疯来居然这么恐怖,闹到大半夜,他睡着了,项璃还在床边上哽咽,瑟缩着,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一早许仁川醒来的时候项璃已经不在了。
他有些不记得昨晚后来发生的事了,依稀能想起一些,记忆就在和她疯狂接吻的时候打住。
后来……
后来好像她哭了,说了些什么他不太记得。
头很疼,他起床喝了温水,药在车上,他却没立刻下去吃。
点了根烟靠墙站了许久,这小小的屋子被他打量了个遍,直到烟抽完,他才离开。
或许应该找项默森说一说。
八年前的情况其实项默森清楚,当时许仁川的父亲被人检举,许家所有人都被查,尤其是许仁川查得最为彻底,怎么可能再让他沾染上其他不好传闻?
那个时候其实他是没有自由的,也不可能和项璃见面,外面的人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他不太清楚,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他却再也找不到项璃了。
以为她是因为孩子的事彻底伤透了心,所以离开了,那时候他正处于事业尴尬期,若是项璃人在他身边,谈个普普通通的恋爱倒是费不了多少心,但是她离开了,他再去寻找,是不可能的。
其实说白了那个时候的许仁川对项璃至多也只能算是喜欢,还谈不上爱,他不像许奈良那样可以为爱放弃现世安稳,他是自私的,是不会为他人着想的。
他也是现实的,是不可能让自己的东西属于别人的。
比如项璃,比如项璃和他的孩子。
八年后项璃回来,当他再和她见面,谈不上旧情复发,和当初一样,这个女人是让他觉得特别的,让他挪不开目光的。
当他得知自己和她的孩子还在,并且这个时候除了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女人能占据他内心一片位置,自私心再次作祟,他想要得到她,得到和自己有关的所有。
可是事情在一天天的发生了化学变化,他对项璃,似乎并不仅仅只有占有欲那么简单。
他这个人太现实,正因为他的现实,往往能让他一针见血看穿很多事情,比如项璃,现在他觉得,她在他的生活中应该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即便对方是奈良,他也不可能就此冷眼旁观。
……
……
周六上午十一点,孟晞和项默森在厨房准备午餐的时候项景枫来了。
项景枫为人谨慎,举止得体,犹如她的穿着,总能让人一眼瞧出这人出生名门,涵养极好。
“你去开门。”孟晞手里拿着刀在切菜,她指使项默森。
项默森在洗菜,手上全是水,耷拉着眼皮瞧都不瞧她一眼。
“你去。”他说。?孟晞瞪他一眼,然后放下刀赶紧跑了出去。
项默森这才停下手里动作,轻轻地转身,笑了。
孟晞开了门,叫一声大姐,项景枫笑着将手里一束百合递给孟晞,“这花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我本来打算买别的,可卖花的人一介绍,我就看不上其他的。”
“什么名字?”
孟晞接过来 ...
(看了看,问项景枫。
“卡萨布兰卡。”项景枫换好了拖鞋进屋,将手提包放在玄关鞋柜上。
“咦,这不是电影名字吗?”?孟晞拿进屋去Сhā.进花瓶,一边招呼项景枫坐。
项景枫第一次来这里,四下走动一番,刚巧项默森从厨房出来,她问他,“你们俩住这儿习惯吗,也没个佣人。”
项默森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笑说,“每个星期陈姐会过来大打扫,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小晞看着锅里,我和大姐到书房说点事。”
好。”
孟晞看着两人上楼,想起那晚上项默森和她说的那些,禁不住叹气。
项景枫这一趟应该是白来了。
书房里,项默森坐在了转椅里,他和项景枫说话,顺便打开电脑看今日股市。
项景枫坐在他对面,先前寒暄了几句,这会儿就要进入正题了。
项景枫对他说,“默森,于佑那边的贷款,你可以和他谈谈,能不能再缓一阵?”
虽然这几天为诸事奔波,心里是着急的,但脸上仍旧平静。
项默森蹙着唇,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片刻后,他轻轻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就算于佑一家银行不催,那其他家呢?我一早就跟你提过醒,高利贷沾不得,贺准是财迷心窍,想走捷径,现在出了事,你来找我,我去找谁想办法?”
项景枫这头理亏,项默森说什么她也没法反驳,心里叹息,“就当是投资,融信海外随随便便一个产业也超过贺氏资金,这一次,你就不能伸个援手?”
打火机啪的一声,火光转瞬即逝。
项默森点了根烟,垂着眼抽着,末了抬头看向他大姐,“融信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任何一项投资都是经过董事会开会决定。”
“最终决定权在你。”
“sorry,我不是万能的。”
项默森在项景枫渐渐布满失望的眼神中从容的抽烟,姐弟俩陷入沉默,谁也不肯打破这僵局。
其实项默森和项景枫感情也不算差,家里事都能有商有量,唯独项景枫的丈夫贺准,项默森长期看那个人不顺眼,跟那个人行为作风有关。
但这种事项默森从未在项景枫面前提过,她心里也清楚,没有摊开来说,为的就是避免一家人聚在一起时尴尬。
“中午留下吃顿便饭,一会儿我送你。”
项默森站起来,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这话题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项景枫一如既往的优雅,缓缓起身,“不用了,我还得去找别人。”
☆☆
等等还有一更。
知道我什么时候最爱你吗,简直爱到骨头里
( 项景枫一如既往的优雅,缓缓起身,“不用了,我还得去找别人。”
“大姐,你这是在跟我生气?”
“哪儿能呢!”
项景枫面不改色,语气平平,“东家不打打西家,总不能自己就宣判死刑,怎么也得撑到最后。皆”
说完她先转身出了书房,项默森在原地伫立着,并没有立刻下楼去。
他觉着今天中午是不能一起用餐了,特意做了她爱吃的菜她也吃不到了,项默森摁了摁眉心,摇头。
……
…父…
孟晞厨房客厅两头跑,一边Сhā花,一边要照料锅里。
等她翻动了锅里的菜再出来的时候看见项景枫下了楼,她笑着叫她,“大姐,你们谈完了吗?”
“谈完了。”
项景枫笑着,若无其事的走到孟晞面前,吸了口气,然后说,“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默森说你喜欢吃啤酒鸭,我们俩在学做呢。”
孟晞有点不好意思,说起厨艺这个东西她就自惭形秽。
项景枫面带微笑,心里划过一阵暖意,她点点头,然后故作遗憾道,“可是我还有别的事,今天这饭没法和你俩吃了。”
“很急着走吗?”孟晞问。
“是啊,为了公司的事,我忙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送项景枫走到门口,她又说,“看你Сhā花不怎么在行,等我空了,我来教你。”
孟晞笑着说,“行,那下次来教我Сhā花的时候,这个啤酒鸭的技术一定炉火纯青了。”
项景枫握了握她的手,“我可是很期待。”
她示意孟晞不送了,说了回头见,然后离开。
孟晞关好门回身,这就看见项默森下楼来了。
看他那样子,感觉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孟晞走过去无奈道,“看样子大姐应该是很难过。”
他搂过孟晞的肩膀,两人一同走进厨房,一边说,“难过也没办法。”
孟晞停了停脚步,“其实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有心,你是能帮他们的。”
项默森挑眉,“我凭什么!”
“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欠缺人情味。”
“喂。”
“好了,做菜。”
孟晞及时打住话题,不想这难得的二人世界被其他烦心事打扰了。
已经十二月了,很快就要到项默森的生日。
孟晞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要买什么给他当礼物,他又不是女生,可是随随便便设计一条链子或是首饰送他……孟晞看着他认真做菜的样子,蹭了蹭他,“那个,圣诞节要到了呀。”
“知道。”
他回了下头,很快又回过去,“想要什么礼物?说出来,老公一定满足你任何要求。”
“没有,我只是想着……”
孟晞眨眨眼,眼珠子转了转,“嗯……那天,某人生日。”
项默森拿勺子的那只手一顿,一下转头看着孟晞,眉眼渐渐弯了,笑得极其像宠物,“哦,你一直在纠结这个吗?”
孟晞扭头,抑制不住的笑,“哪有在纠结,你不会自恋的以为我会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吧。”
项默森笑而不语,孟晞目光对上他,叹了口气,脑袋抵在他胸口,“哎,还真是天天在思考呢。”
项默森笑出声来,空着那只手轻抚她的背脊,“我这个年纪的男人,不像你们小年轻,过不过生日收不收礼物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陪在我身边。”
“瞧你,堂堂融信董事长又说这种缠绵悱恻的情话哄女孩子开心了。”
“不喜欢吗?”
“喜欢。”
孟晞抬头,笑得十分灿烂,双手扣住他坚固结实的腰身,“非常喜欢。项总再说两句来听听。”
项默森放下手里所有物件儿,将她搂过去紧紧抱着,贴着她的耳朵说,“知道我什么时候最爱你吗,简直爱进了骨头里。”
“什么时候?”?他在笑,胸口在颤,孟晞认真的看着他。
“……的时候。”
他用唇语说了那两个字,孟晞脸上表情凝固住了,随即从他怀里出来。
哎,这个人,真是没法和他正经的相处一整天。
“项默森,这些菜太多了,我俩吃不完浪费。”孟晞转开了话题。
“你想叫谁过来一起吃掉?”?孟晞想了想,拿出手机,“我打给小璃。”
……
……
项璃出差回来,下了飞机就收到许奈良短信,说是在机场门口等她。
她和上司分别后上了许奈良的车,军用牌照的jeep,上司陈经理看她上去时
tang那眼神颇为复杂。
这个项璃,早先就听说她和许部长颇有渊源,现在这军车是怎么回事?
那开车的帅哥,看样子军衔也不低,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项璃,项璃……在许奈良的车子开走后,陈经理一直在心头重复这个名字。
c市这个姓氏的不多,他所知道的而且比较为人所知的就是城南项家……不可能,怎么会呢,如果真是项家千金,又怎会抛头露面来做这份工作??陈经理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许奈良车子开走后不久,项璃接到孟晞电话。
他正准备问她想要吃什么呢,就听她对电话那头的孟晞说,“好呀,我过来帮你们消灭掉。”
许奈良问她一句,“什么事?”
“小晞让我过去吃中饭。”
项璃答了他,又对孟晞说,“我现在还在机场高速,估计得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要不你俩先吃?”
孟晞说等她,她又说,“那个,还有个人和我一起呢。”
“奈良吗?”孟晞问。
“是啊。”
“那就一起过来呗。”
“行,那你们先稍等。”
挂了电话,项璃对许奈良说,“跟我一起去我三哥那儿好了,还可以节约一顿。”
许奈良笑着揉她的后脑勺,“你说了算。”
项璃冲他笑笑。
之后一直无话。
车里沉默了好一阵之后,项璃开口问他,“奈良,其实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许奈良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大哥是我孩子的父亲。”
项璃说得很直接,她并没有从许奈良脸上看到一丝愕然,然后她轻轻的笑了,低下了头,“你果然知道。”
许奈良将车子停在路边。
他转过了身,面向她,“既然我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就可以连他是谁都不在乎,我没跟你提过,也不再问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将这段彻底的略过。”
...
(“可是,你这样让我很难堪呢。”
“难堪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结婚后离开这里吗?有何难堪?”
项璃慢慢的抬眸,瞅着他道,“你的妻子爱着你的哥哥,并和他有了孩子,也许,她现在也还爱着他,这样的现实,你是怎么做到可以忽略不计的?”
“还在爱么?”
“或许。”
他问,她答,之后,车里再次陷入沉默。
十分钟后项璃的电话又想起,是她三哥在催了。
“我们马上就到,不然你们先吃吧?好,好。”
项璃挂了电话对他说,“我只是不想骗你,只要你能接受,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和你去登记注册。”
“就不能,不爱他了?”
许奈良轻声开口,那声音已是低到尘埃了,像他这样的男子,哪里会愁没有男人爱,偏偏在她这里,一寸寸的放低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爱就是爱,没有能不能的道理。奈良,我只能告诉你,这辈子我和他都不可能了,但你要我给句痛快话,我给不了。”
项璃脑袋往后仰着,长长地呼了口气,“其实我很怕他,怕他去找那孩子。”
车子重新行驶在路上,许奈良沉思着项璃说那句话。
如果大哥真有心要做一件事,没人能阻止得了。
他开始有了担忧,怕大哥找到那孩子之后,认回她,那么到时候项璃……毕竟那才是真真实实的一家人。
遇红灯,车子停在斑马线外。
两人静默中,项璃看见一个年轻妈妈抱着孩子过马路,那动作,分明就是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一时母性大发,项璃说,“我要去找陈姐。”?许奈良看着她,她又重复了一句,“奈良,今晚我要去找陈姐,我要去看我的孩子。”
…?……
………
周一上午,忙碌的mf设计部。
孟晞的设计有地方出了问题,被叫到总监室,孟凡一番责骂,导致她一整个上午都在郁闷中渡过。
中午小谢定了工作餐给她送来,先是敲门,她在里面喊了请进,小谢探进半个脑袋,对着里面的人嘿嘿一笑,这才整个人进去。
“最近总监大人脾气暴躁,晞姐要跟着遭殃了。”
小谢和孟晞一起吃饭,边吃边吐槽,“昨天周佩兰也被骂了。其实也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哎,看样子贺氏宣布破产是真的了,不然总监大人那么毛躁干啥?”
“你别瞎说。”
孟晞看她一眼,“小道消息不要信,我被我爸骂了,那确实是我工作做得不好,关他脾气什么事?”
“可之前几次高层会议之后总
监和上头的人吵得很厉害这是真的耶。”
“吃着饭都不能堵你的嘴吗!”
“聊天嘛,又没有别人在这里。”
小谢起身去把办公室门关了,走回来的时候小声的问孟晞,“哎依你看,最有可能接手mf的是哪家公司啊?”
孟晞咬着筷子反问,“那你觉着呢?”
“我们一直认为,极有可能是融信。”
那就是项默森。
小谢说的就跟真的似的,孟晞自己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以前项默森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说mf总有一天会回到她父亲手里。
现在想想,那项默森就更没理由伸手拉贺准一把了。
孟晞突然又想到,或许这一次贺氏严重动荡分明就和项默森有关?他是幕后推手??背心一阵汗意,觉得不能再想了,越想越觉得自己丈夫笑里藏刀……
之后和小谢说起了别的话题,旅行美食云云,说的最多的就是项默森了,小谢是项默森的脑残粉。
正当两人说到圣诞节礼物的时候,外面又有人敲门了,孟晞说了一声请进,门被推开。
贺准的秘书笑盈盈的走进来,恭敬的对孟晞说,“孟小姐,贺董有请。”
孟晞缓缓起身,嘴里还包着食物,待她咽了下去这才问,“请问,有什么事么?”
秘书笑着说,“贺董没说什么事,就吩咐你到董事长办公室去一趟。”
“那好。”
孟晞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对小谢说,“我去一趟,你自己慢慢吃。”
此时的董事长办公室,贺准眯着眼吞云吐雾,指尖夹着一支雪茄,双腿架着搭在办公桌上,无教养的本性显.露.无.遗。
如果还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一定让你一无所有
( 孟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秘书先离开,她敲门,贺准在里面喊请进。
她推门进去,贺准一件改变了坐姿,烟也灭了,微笑着示意她,“坐。”
“贺董找我有什么事么?”孟晞问。
“是有点事要找你帮忙。刀”
贺准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锋利的目光直视孟晞。
“您说。”
孟晞自认和他没什么交情,那时候和贺梓宁谈恋爱,顶多也就是见了面打个招呼,私下极少坐在一起,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可以帮他什么。
其实她在来时候想过,他找她,或许和项默森有关。实际上她猜对了恍。
贺准沉思良久终于开口,他说,“小晞,目前公司的状况你一定非常清楚,照这样下去,贺氏很快就会宣布破产。”
孟晞没吭声,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天梓宁的母亲去找过项默森,以为他会念及亲情伸出援手,偏偏他一口拒绝了,小晞,假如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孟晞心里叹息,遗憾的说,“贺董,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没有这种假如。”
“还有什么比得过亲情吗?”他说。
“这不能相提并论。商场如战场,项默森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且也确实,融信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贺董,如果您想让我再去说服他,我只得提前跟您说句抱歉,我不会管他的工作,他也不会因我一句话改变原本的想法,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您。”
孟晞说完起身,贺准也站起来了,他说,“看在梓宁的面上也不行?”
孟晞已经打算出去了,他突然说起梓宁,她停下脚步心里冷笑,“贺董,您刚刚说到亲情,现在又和我说梓宁,您不觉得这很违和吗?您什么时候真的把梓宁当做自己儿子过,现在吗?现在走投无路需要他小舅的时候吗?贺董,项默森从来都是就事论事,即便他很在意梓宁,即便我也很关心梓宁,但这件事不会因他有任何改变。我再说一次,项默森自己的事我不会过问,您别抱希望于我。”
“小晞。”
贺准跟着她走到门口,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孟晞的手刚放在门把上,贺准的举动吓到了她,“贺董您自重!”
“对不起。”
贺准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小晞,小晞你听我说。”
“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就快说吧。”
孟晞已经没耐性了,她不想面对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如果今天在这里求你的人换做是你父亲,你还会是这样一个事不关己的态度吗?”
贺准轻轻一笑,双手揣在裤兜里望着孟晞。
“换做我父亲,我没有机会等到他来求我。”
孟晞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苦笑着说,“十几年前我们家的珠宝店遭了贼,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人生变数,只是看见家里的东西一样一样被人搬走,只知道以后我们没有住的地方了,如果那时候我们碰到的人是项默森,他不会跟你一样为了自己利益,非要以mf商标为条件帮我们家还清债务。
贺董,贺氏是怎么发家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mf这个商标,当初你们ipo会顺利通过吗?你们会成功上市吗?可到头来你怎么对他的,他运营mf这么多年了,你给过他半点实权吗?
哪怕你有一点知道感恩,当初就不会把我梓宁逼成那样,你太自私了,我真不知道像梓宁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父亲,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怎么就下得了手把他伤成那样,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孟晞想到什么说什么,积压在心里的怨恨顷刻而出,也不在乎是不是会因此得罪了他,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哪怕贺氏起死回生贺准有这个权利要卷铺盖走人,该说的,她还是会说。
贺准面对她的控诉一言不发,就这么听着,在孟晞说完之后却是淡淡一笑,“小晞还有别的要说吗,还想怎么骂我,一次性骂完。”
孟晞咬着唇,皱紧了眉心看他,见她不在吱声了,贺准笑道,“小晞不说,换我来说。”
他指指沙发,“过去坐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没兴趣听。”孟晞说。
“要是跟你母亲有关呢?”
贺准径自走过去坐下,孟晞因他那话怔了怔,没想在这里呆太久,却又忍不住抬脚朝他走去。
贺准给自己倒了杯茶,也给孟晞倒了一杯,他把精致的茶杯递给孟晞,孟晞犹豫片刻,伸手接住了。
“三十几年前我不过是粮站一个办事员,”
他说了半句,瞅着孟晞,“八十年代,粮站你知道是什么吗?”
孟晞点点头,“听我妈说过,但具体不是很了解。”
“我一没文化,二没背景,能到那地方工作也全凭这个。”
他抬手指着自己太阳茓位置,笑,“能遇到你母亲,是
tang我活了二十几年觉得最开心的一件事。”
孟晞听着,心里紧了一下。
她知道了,他所谓的和她母亲有关的故事里会有些什么内容,不想再听,可潜意识里的好奇心在作祟,她坐在那里不愿意走。
“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那天,她和她们家的佣人来买粮食,她负责算账,佣人负责搬运,那天我刚运货回来,一下车就看见她站在那里,是真漂亮,漂亮得找不到一丁点的瑕疵。
她人很随和,对每个人都很客气,我眼睛放在她身上就挪不开视线了——我听见她们家的佣人叫她的名字,她叫燕秋,连名字都这么好听,我着了迷,当晚就失眠了。
我打听到她的学校,每次送货的间隙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她的校门口停车,那时候的人不像现在这么复杂,喜欢,看看就行了,不会想到门不当户不对的要用尽手段去得到。
我偷偷的看了她大半年,最后被她知道了。有一天,我坐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都没见她出来,我心里一急就下了车,谁知道呢,她从车尾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质问我,为什么老是偷看她。
那个年代,是不敢轻易说喜欢的,两个人相视而笑似乎就能明白对方心意。我和她相爱了,她却不敢对家人说,她们家不算名门大户,好歹也是知识分子家庭,你外公是大学教授,外婆是珠宝设计师,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后来我们的事被她父亲发现了,勒令她不准再和我交往,你母亲被关起来,我们很长时间见不到面,我鼓起勇气去找你外公,可是他对我说什么呢?他质问我,他是贺准,你拿什么来给我女儿幸福?要钱你没有,住在那么简陋的地方,你打算在那里和她过一辈子吗?
我说我会努力挣钱,你外公讽刺的笑我,他说每个人都会这句话,想法是好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敢保证你的努力会换来你想要的结果吗?
后来你母亲被逼着去相亲,噢对了,你父亲就是其中 ...
(一个相亲对象,他出生很好,和你母亲算得上门当户对了,你外公外婆以及家里人都很满意。
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人啊,没钱,就意味着你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只要你有钱有势,才能呼风唤雨。
我做生意的第一笔钱,是赌场赢回来的,赌资是你母亲买给我的一块手表拿去卖的钱。刚开始的时候很艰难,只要是能挣钱的,不管是不是偏门我都做,后来有机会认识了山西一个做煤生意的有钱人,我跟着他混了三年,再回这座城市的时候我已经很有钱了,可我去找你母亲,你外公外婆仍旧把我拒之门外,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是看不起我这个人,觉得我没文化,觉得我出身不好。
你母亲开始找机会和我见面,我心里清楚她是爱我的,她不愿意和我分开,可就在我们商量好要去注册结婚的时候,我们去商场给你母亲买新衣服被你现在的父亲撞见了,因为他的通风报信,我和你母亲的婚没有结成,最后和她登记的人换成了他。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接手了mf之后不给他一点实权的原因,因为我恨他。小晞,现在你知道你那个父亲是多么卑鄙的小人了吗?”
“你撒谎!”
孟晞双手攥着拳,缠颤双唇站起来,“我爸爸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就算他阻止了你和我母亲结婚,那也是另有原因。”
贺准啧啧摇头,叹气,“小晞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叫了二十几年爸爸的那个人,他根本就不是生你的人。”
孟晞脑子里想炸开了隐雷,趔趄的往后退了两步,撞在茶几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贺准起身走近了她,孟晞摇着头,唇部泛着白,“你不要过来。”
“小晞,我才是你爸爸,他不是。”
“我不要听。”
孟晞双手捂着耳朵,整个人已经乱了,拼了命的摇头,“你骗我的,全都是假的……”
“还不信吗?”
贺准拉下她的双臂,将她两只小手攥在手里,“如果你不是我女儿,我一定不会阻止你和梓宁结婚。小晞你想想,梓宁毕竟是我儿子,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一己私利逼他和不爱的人结婚呢?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就是你,你是我贺准的亲生女儿。”
“不是,不是!”
孟晞像看怪物似的看他,不许他靠近,一步步的退到门口,背抵在门上,“不可能的,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我跟你没关系,没关系的!”
她近乎嘶吼,贺准一脸无奈,紧紧扣住她小小的肩膀,“小晞你要认清这个事实,你看看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指着她的五官,微笑,“和我多像,你是我女儿这件事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去化验dna……”
“你住口。”
孟晞再次从他的禁锢中抽身出去,面部表情慌乱不安,“验什么dna,你别在这里虚张声势了,我不会信你的!”
她开了门便跑出去了,贺准在她身后喊,“小晞。”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像被施了魔法,他一喊,她就不跑了,高跟鞋在脚下,注了铅似的。
“你忍心看着你亲生父亲从此一蹶不振吗?”他说。
“我警告你!”
孟晞回头,怒视着他,“你最好不要再给我提亲生父亲这四个字!”
贺准站在那里,微微点着头,“公司的事……”
“你在威胁我?”
“别这么说,爸爸只是提醒你。”
“你闭嘴!”
孟晞要被他口口声声那句“爸爸”给弄疯,几乎是用逃的,她跑进了电梯。
孟凡从办公室出来找下属说事情,看见孟晞失魂落魄从电梯里出来,就连自己站在她面前她都没发觉,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孟晞!”
“嗯?”
孟晞停下脚步失神的望着父亲,“什、什么事?”
“刚才去哪儿了?”
“董事长办公室。”
孟晞有点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这是第一次,她心虚,她害怕,想起刚才贺准说她和他长得很像,她心理包袱更重。
孟凡手里拿着设计图,皱眉问她,“找你做什么?”
“也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总监你忙吧,就不打扰你了。”
孟晞说完就钻进了自己办公室,孟凡在身后叫了她两声也都没应。
他觉得女儿有事瞒着他,不放心,想去问个究竟。毕竟是女孩子,很多事也不方便跟他做父亲的说,心下隐忧,便打了电话给妻子。
此时江燕秋在给家里的浴缸换水,接到他的电话,他把事情一说,她的心跳就加快了。
“你说小晞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贺准还因为梓宁在为难她?”孟凡在电话里这样说,又不太确定。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呢?”
其实江燕秋心里清楚贺准找孟晞所为何事,但眼下她很担心这些事情被丈夫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夫妻两人没有再提及她的过去,孟晞的父亲是谁他也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果二十多年后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并且还和他有着恩怨,江燕秋怕到时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能瞒则瞒,善意的谎言有益无害。
她说,“你别担心太多,稍后我问问她。”
挂了电话江燕秋立马打给贺准,劈头盖脸就问,“你到底对小晞说了什么?”
贺准在那头低笑,“燕秋,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如今小晞已经知道我是他的父亲,我想,她应该会想办法拯救贺氏。”
“贺准你不要脸!”
“我是不要脸,我要的是钱,是地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势力。燕秋,别怪我自私,我的自私是谁逼出来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怪我父亲!”
江燕秋握着电话深深吸气,“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父亲看中的不是什么名利地位,他要的只是一个踏踏实实生活并且对我好的人,你偏偏误解了他,为了你的自尊,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当初我父亲不同意你我在一起,是因为他一早就看出你这个人心术不正,他怕我走歪了路,所以才叫我去和别的男人相亲,可我明明白白告诉过你,我要的那个人是你,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你呢,一转眼你就攀上了项家,娶了项景枫,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走投无路……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去对孟晞说那些话?我告诉你,孟晞从她出生的时候就姓孟,她永远都姓孟,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指望她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去说服项默森,你要是不信,我们走着瞧!”
“你说得对,她不会认我,而且她一心以为孟凡不知道她是你和他人所生,为了让我闭嘴,你说,她会不会去找项默森呢?”
...
“你真的好卑鄙!”
江燕秋捂着胸口沉沉呼吸,“贺准,你一定会得报应的。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我和我丈夫出现了问题,如果我的家庭因此而破裂,我就是死,也会拉着你!”
没等对方再说其他,江燕秋很快的挂断,心里气得不行了,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
……
……
孟晞在办公室待不住,心里烦得不行了,拿了包就离开。
从贺准那里出来一颗心就狂跳不已,她并不觉得贺准在骗她,看他也不像在编故事,现在回忆起来,每次妈妈和他见面确实有些不对劲,当时她没想太多,现在回忆起来,总觉得妈妈看他的眼神有什么不一样……
她脑子乱极了,不知道该找谁诉说。
这种事情似乎找谁都不能说,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尤其害怕爸爸知道,万一他不要她了呢,万一他把她推给贺准呢?
她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孟凡
,除了他,她不会再认任何人了,所以一定要堵住贺准的嘴,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贺准的意思很明显,目的就是要让她说服项默森给贺氏注资,他那个人就是这么现实,只要贺氏度过了这次难关,孟晞要他怎么样都行。
海边,孟晞在礁石上坐了很久,终于拿出电话打给贺准。
她说,“给我三天时间,我尽量想办法帮你。”
“小晞,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儿。”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孟晞现在是听他说话就觉得反胃,思及血缘,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都变得恶心了,因为身体里流淌的是那个人是血液。
“好,那就等你好消息。”
“我最后说一遍,除了你、我,还有我妈,如果这世界上还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眼睁睁看着你一无所有!”
按了挂机键,孟晞眼泪流了出来。
她该怎么办呢,她该以什么立场去劝说项默森?
母亲好几个来电她未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面对她的关心她该以怎样的语气去回应。
孟晞也有虚荣心,她的虚荣心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不愿意被人说自己是私生女,她就想做孟凡的女儿,不论他贫穷亦或是疾病都做他的女儿。现在有一个她很讨厌的人站在她面前亲口告诉她,说她的父亲其实是他,这让她很不能接受≡卑心作祟,孟晞觉得过了一个中午,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她曾经以为的那个家,她眼里看见的父母相亲相爱的场景,似乎都是假的——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母亲和贺准谈恋爱那个年代,在她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们是那样的相爱……
她将手机关了机,这种时候,除了项默森她谁都不想见。
打车去融信,司机很是好奇,打量了她好一阵。
和她聊天,司机问,“姑娘你去那儿干什么?”
孟晞失神间木然的回了一句,“去找我丈夫。”
这种时候她特别没有存在感,她觉得,要是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项默森的妻子,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抹去她私生女的印记?
司机笑着又问,“你丈夫在融信任职吗?那收入一定不少。”
孟晞点头,“他是挺有钱的。”
到了大厦门口,孟晞付钱下车,零钱都没等司机找给她就急急往里面走。
前台见了她刚招呼了一句她就摆手边说便走进电梯,“我自己上去行了,你忙你的。”
孟晞进了电梯,前台才打给上头,“童睿姐吗,项太太来了。”
130.项默森,我记得我们俩结婚时有一份协议
( 项默森在开会,昨晚有些着凉,不时地咳嗽一声。
童睿在一旁小声的讲了电话,挂了之后在他耳边说,“老板,太太来了。”
项默森一怔,没想到孟晞会来,再说这会儿是上班时间。
他对童睿说,“继续开会。”
孟晞到了项默森办公室所在楼层,前台秘书说正在开高层会议,孟晞自己去了他的办公室等牙。
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要是换了往常,等项默森的时候她可能会在书柜里随便找两本书出来看看,或是在沙发上看手机打发时间,但今天她心里很浮躁,没法清净,在宽敞的屋里来回走动,不时的看时间酢。
她不知道项默森开会会开多久,更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来了,她急切的想见他,想和他说说话……
可是真当项默森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小时后项默森回了办公室,一同过来的还有童睿,两人一前一后的走,项默森在前面,一边吩咐童睿办事,一边开了门,见了孟晞,他暂停和童睿说话。
“怎么过来了,是外出办事经过这里过来看看我?”
他笑着,半开玩笑问孟晞。
孟晞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嗓子发紧,好半天才问他,“你什么时候能走?”
“姑娘,现在才四”
项默森提醒,人已经走回办公桌了,似是不经意的观察了一眼孟晞,又继续和童睿说事情。
只觉得这孩子今天有点不对劲,从她莫名其妙这个时间跑来找他就能看出端倪,她不说,或许是因为童睿在这里不便开口。
项默森心想,难不成是检查出怀孕了?也不可能,例假才过去几天而已。
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开口问,给孟晞听了反倒以为他是有多渴望要孩子——他确实也渴望,可要是实在没有,他也不强求。
和童睿交代了工作,童睿出去了,他这才理会孟晞。
“这么急着见我不可能没事。”
他搂着孟晞,偏着头看她的表情,孟晞垂着眼睑不吱声,睫毛扇动,脸颊泛红,应该是心有急切。
项默森太擅长观察人心了,尤其是眼见这个,一个小小眼神都瞒不过他。
“是打算好好想想自己告诉我,还是我严刑拷问?”
他又笑了两声,大手捏她的腰部,孟晞有点痒,扭动了一下,“别闹了,我真是有话要和你说。”
孟晞一双大眼睛泛着水汽,仰头望着这个能让她依靠的男人,沉凝许久,终究是开不了口。
其实她想问他,项默森,要是我是我妈和别的男人生的,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话到嘴边,最后变成了一句,“我今天想早点回家,你能不能也早点离开公司?”
项默森当然知道她要说的不是这个,轻轻挑眉,目光专注,“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我可以做很多事。”
孟晞有点生气,急躁的吐口而出一句,“是我重要还是你工作重要?”
这还是她第一次无理取闹,项默森皱了眉,压低声音,“小晞想要和我回家,总要有个原因,难不成你肚子饿了,要我立时三刻就陪你回去给你做一份炒意粉?”
“我想回去和你睡觉。”
孟晞不经大脑这么一说,项默森倒是怔住了,说不出话来,瞅着她一言不发,孟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都说了些什么?
说出去也收不回了,在项默森沉静的眸光中,她索性又补充道,“你要想在这里也行。”
项默森闲闲的双手揣进裤袋,点头,“你要是不怕一会儿童睿过来敲门的话,咱们这就脱衣服。”
“我要回家!”
孟晞真急了,满脸纠结,在这种时候项默森还有心思逗她,这让她更为不安,心里更乱。
“回家可以,可你是不是得先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自己搞得这么烦躁?”
“我没烦躁。”
“还没有?”
项默森冷笑,一边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边穿边说,“行,你不说,我也不问。”
他拉起孟晞的手,“走吧,先回去。”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路过童睿的办公桌,她正忙碌,没注意到老板过来了。
项默森敲了敲她的桌子,“童睿。”
童睿赶紧站起来,“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我有点事先走,你这边有什么问题打给我。”
“好的。”
项默森交代完就和孟晞离开了个公司,一路上桥她的手,直到上车。
今天孟晞很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像以前那个稳重冷静的人,项默森看了她好几眼,却没主动再开口。
车速平稳,孟晞思考着如何向他开口说贺氏的
事。
她该以什么作为话题的切入点,如果太直接的劝他,会不会让他对她产生怀疑?比如,他会觉得,她是在为梓宁考虑,为自己担忧,这样的话他要是往深里想,只会生气,只会适得其反。
孟晞感到恼火。
心里越来越不平静,一阵燥热燃烧在胸中沟壑,难受得很。
路上项默森抽了好几支烟,孟晞没和他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开腔。
项默森算得上有原则的人,孟晞有什么事,她要不要说是她的自由,他不会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结婚当天他着急想要她成为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女人,那种冲动控制不了,来自生理心理双重渴望,他也想过那只会让自己和孟晞的关系更糟糕,但是那晚上他错在喝了那几口酒,潜意识是在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他觉得,喝醉了可以放肆一次,一辈子就那一次,那一次就让他十万分的后悔。
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妻,他也笃定自己在孟晞心里坚不可摧的地位,既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作为一个年级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孩子,心里有点小秘密不愿意和他分享也正常,他不会咄咄逼人非要她所有事情都对他坦诚——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孟晞前所未有的毛躁情绪,这不是她该有的,他开始揣摩,去他公司找他之前她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见了什么人??项默森面无表情,眼神无波,心里却是担心的。
……
……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通常都是孟晞先下去站在边上等他,今天车子都熄火半天了,她还坐在那里不动。
等到项默森转身去看她了,她也侧过头去,看着他。
项默森眨了两下眼睛,准备叫她下车了,她却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吻他。
她都不太会接吻,只不过是接触到他两片温热的唇,学着记忆里他的方式,摩挲。
舌头探进他的口腔里,纠缠他,不愿意放开他,甚至渐渐移动身体贴 ...
(近了他……她的主动没能持续多久,毕竟在这方面她就像个幼稚园学生,是项默森引导着她。
车里一番亲密,放开彼此的时候她的唇膏已经被擦去了大半,项默森的衣服也已经被她抓乱了,到底还有些理智,不然两人真要在这里干出些什么来,事后孟晞想起一定是懊恼不已。
回了就家,在玄关处孟晞就拉住项默森。
一路上她已经想好怎么说了,不管他是不是会把她说的放在心里,说了总是有机会的。
其实孟晞自己心里清楚,在这之前她对贺准只是反感,这之后,是深深的厌恶,不仅是他,现在她就连江燕秋都不想见,见了她就会想到她和贺准之间的种种,只会让孟晞觉得难堪。
孟晞知道自己和贺准之间毫无恩情可言,倒不是因为他抛妻弃女,孟晞不是心理黑暗的人,既然自己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有了爱她的父母,所有的一切真相对她来说似乎都没有意义——可是偏偏贺准拿着这个来威胁她。
她和项默森结婚可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和贺梓宁分手不在意外人的闲言碎语,她品行端正不怕任何流言蜚语,但是,她就是害怕爸爸知道他不是亲生,所以她得堵住贺准的嘴,一定得这样做。
“项默森,我记得我们俩结婚时你的律师有帮你拟一份协议。”
孟晞试探的问他,“你有没有忘?
项默森点头,“有这回事,关于财产分配的,当时你不愿意结婚,一直就没签。”
“那现在还能不能找到那份协议?我现在签,还算不算数?”
你看我嫁给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图是不是?
( 协议的内容无非就是项默森名下的一些房产过户到了孟晞名下,然后就是融信的股份,也有属于孟晞的一份。
当时他想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万一自己哪天就先她一步离开了,总要给她留些东西,让她和他的孩子没有后顾之忧。
可孟晞抵触他,别说这协议,就连当时在国外注册登记她都差点撂挑子走人,最后是她母亲以死相逼她才签了字,所有有很长一段时间孟晞特别恼恨她母亲。
现在和他提起那份协议的事,项默森有些不理解,看她也不像贪财的人。
其实不管孟晞有没有签字,协议都是生效的,意思就是,在孟晞成为项太太的那一天开始,她的身家就和项默森相差无几了,只是她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概念,才会对于用不用项默森给她的银行卡斤斤计较颏。
他的就是她的,项默森没有跟她讲明而已。
项默森走去沙发坐好,烟不离手,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看孟晞,“怎么了,很缺钱?想要钱?夥”
“也不是……”
孟晞坐在他旁边,思忖片刻又说,“我就觉得人还是应该现实一点,你看我嫁给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图是不是?”
他笑,吐了口烟在她脸上,“你想图我什么?我的钱?我的身家?”
“好像每个女人都会喜欢这些吧。”
孟晞倍感语言无力,别说项默森,连她自己都觉得说的话毫无可信度。
只见项默森双腿交换重新叠在一起,没拿烟那只手环在她的腰上,“我也没指望你会真的爱上我这个人,年纪又大,又不是你自愿要嫁的不是?”
“……”
孟晞看着他,好想解释一句,眼见两人的关系极有可能恢复到之前的冷漠相对,她却说不出半点否定的话来。
项默森抽着烟,两人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从她腰上收回去,不在面对她。
“协议早就生效了,明天我拿给你,你看看上面的内容你是不是满意,要是不满意,我们再改。”
项默森灭了烟,轻轻地转了下头,“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说完他起身,从孟晞面前经过就要上楼去,当他走到楼梯口,孟晞也站起来,“项默森。”
他站住,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其实原本就该是这样,这几个月你肯和我在一起,就当是我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我也该面对这事实。”
“想对你好,是真的。”孟晞说。
“谢谢。”
他只说了两个字,上楼换了身衣服,离开。
孟晞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静坐在客厅,看着时钟的指针从5变成了12,直到天亮了,她才惊觉自己在那里坐了一夜。
而项默森,从家里离开便去了于佑那里。
他自己开了个包厢,也没约人。这种糟心事没人愿意放嘴上说,即便对方是许仁川,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嫌这矫情。
孟晞开口问他要钱,要得还不少,如果撒个娇直说她要,就连全副身家他也甘愿双手奉上,但事实证明她有事瞒他,跟钱有关,要不是很急,她不会急躁的跑去公司找他,不会心神不宁,不会反常到性情大变的程度。
孟晞能提起那份协议,牵涉到的资金必定不少,他能且只能想到一个,跟贺氏有关,如果是贺氏,那她一定就是为了贺梓宁。
能为贺梓宁和他撕破脸,那说明贺梓宁在她心里到底是比他重要,这一点很让他愤怒,嫉妒这种情绪发作起来很可怕,项默森现在心里有根刺,有点无论如何都拔不掉的意思。
酒喝到中途电话响了,包厢里面信号不好,没说几句就听见噪音,他便出去听◇灿在电话里跟他说明协议的情况,具体是些什么他还真的忘记了,听着左灿一条一条的念,他表情平静,指尖烟灰抖落,没在抽一口,心里在想,她要,就拿去吧。
他倒要看看孟晞会为了贺梓宁做到哪一步,变卖房产?甚至是融信股份?
讲完电话要回包厢,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走廊那头有人在叫他,他回了头,便看见那张多年未见的面孔。
陆从然从那头走过来,微笑着,礼貌而得体,他站在项默森面前,跟他寒暄,“好多年不见了,老同学。”
项默森这个人记性不太好,不是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一般来说不怎么记得住,一句老同学让他从记忆深处找回一些片段,也就想起了这个人。
“陆从然?”
项默森喝得有点多了,他不太确认,便跟他确认。
陆从然挑唇,“真是荣幸,项总您这样的贵人,居然还能记得我。”
“给你笑话了,好歹同窗几年,当初留学圈子里也就我们几个走得近,怎会不记得?”
项默森拍拍他的肩,一副随和姿态,实际上他除了这人的名字以及当初和他一起在国外念书一起吃过几顿饭,其他真的
tang是不记得了。
商人就是商人,项默森始终有他八面玲珑的一面,这一面是孟晞很难见到的,连他自己都清楚,这样的特性,孟晞不会喜欢。
陆从然也和他打着官腔,“记得就好,以后生意上有什么难处,还望项总多多帮忙。”
“应该的,应该的。”
项默森不喜欢应付不熟的人,这就准备进去了,“改天见”都在嘴边了,陆从然却笑着先他一步说,“我听说云蕊回国之后在你父亲公司任职,后来……”
握着门把的手松了,项默森复又转过身来,笑着看他,“后来做了我父亲的情.人。”
陆从然点点头,依然在笑,“果然,别人没说错。”
项默森也笑,双手放在身前,“不过前阵子她已经从我们家离开了,要是你……sorry,或许是我想太多。”
“不,我就是对她还有旧情。”
陆从然也不否认,和项默森相视而站,金丝边眼睛里的眸光看似柔和,其实有着隐隐凌厉的光,他说,“项总要是不介意,劳烦告知她的联系方式。”
项默森真的笑了。
沉沉的,低声笑出来。
也许是真的有些醉了,也许真是心情不好,他不似平时那般在意自己的言行,也顾不上自己这嘲笑的意味有多明显,“作为男人,我实在不理解你的感情方式……”
他从手机里翻到左灿的电话,打过去,让左灿把姜云蕊的电话号码发过来,然后他告诉了陆从然。
“也是,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只是比较另类而已。”
他笑着拍拍陆从然的肩膀,“就这样,我先进去了,有机会再聊。”
项默森开门关门进去了,陆从然立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关了那扇门,唇边的笑意渐渐凝固,在项默森没看见的时候,浮现出一丝阴狠。
………………
………………
早上六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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