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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梦魇洪荒 > 第十五章后跳到第四十三节又回到第七部分

第十五章后跳到第四十三节又回到第七部分

第一句话后又折回几年前的事情

鼎若把书放回沙滩上的旧书摊

小贩埋头捡书没有说话

睁开眼睛

鼎若睡在古旧的屋里铺上卷成一堆的被窝

头一片混沌从早上睡到天黑

从月出到月落

心静如水

听一听风吹树摇

摸一摸发烧的大脑

一只公­鸡­幽远的咯咯的说话

呓语一片片沾着山茶编织成篱笆

一个个梦幻拌合着颜料随风飘为晚霞

刻毒的咒语沿着铁犁深深犁进了泥土

鼎若站在高山上打开书页找寻

一个清泉涌落了太阳的清晨

空气如发酵的甜白酒飘散着淡淡的甜味

一株植物僵直了尸体

腐烂了心

一具僵直的尸体一朵野花的身子

天空清新像冰水洗涤过的琉璃

湿湿的宛如泡在水中透明的水晶

几座雍肿的山绿绿的­嫩­­嫩­的

杂乱的脚印踩出的两条小路从山头走到山脚

一条条清清的小溪

一串串城堡似的土林

一群群的水牛沿着山下的小路啃着草

鼎若想它是一个僵直的死尸的老草

轻轻的幽远的­鸡­啼

睁开眼睛

仔细倾听燕子叽叽的喃昵

一间间高高的木楼

几缕白雾从木缝里挤了进来

一匝匝的木楼绵延着在淡淡的雾里飘浮

鼎若沿着回廊走来走去

窄窄的木楼上巡廊上铺着一层层白雾

远远的雾蒙着山

木楼悬浮在山上的云里

扶着梯子爬上一排更高的木楼 穿越成皇sodu

轻轻地推开一扇木门

一个­妇­女笑了手里和着面

鼎若一会儿来这里吃面耳朵她抹了抹衣角的水

老表嫂我老表呢她笑了他天不亮就出去了

哦鼎若虚掩了门

木板上的火炉冒着白烟绕着雾气

走来走去找不到下楼的楼梯

鼎若倚在一根红圆的柱子上

看雾里半遮半掩的山峰

吱的一声门开了

他双手拄着木门笑了鼎若进来玩嘛

三舅你在指点做什么呀鼎若拍了拍衣裳上的白雾

雾渐渐散去露出绵延无尽的山

鼎若站在木楼上

扶着栏杆想着尘袅思念如一把小刀

鼎若走在长长的巡廊上

望望青­色­的山

雾散了

群山水灵灵的湿润

木楼蜿蜓在高大光秃秃的山上

浅浅的绿草宛若一块晃动的地毯

没有开始

没有结束

远远的只有山

远远的只有山远远的只有山

鼎若走进一间小屋爬上床闭上眼睛

裴欣拉着鼎若的手

红湖边一片片高高的芦苇

沙滩上横躺着一条条宽大的石柱

鼎若指是以前石庙的石头

我俩来盖房子吧

盖一间高大的石屋

鼎若笑了捡起一块小瓦砾用力甩进水里

瓦片在湖面上跳跃

裴欣咯咯地笑了

鼎若你漂了二十七下呢

她捧起一把水洗洗脸阳光红红的照着身子

曲线玲珑在水里晃荡

豆子快发芽了我俩盖房子吧裴欣笑了

鼎若笑了盖在哪点呢用木板盖吗

在白虎山盖

在水边的山上

鼎若喃喃地说盖在云里云里……

蜘蛛咋个会织网呢

一遍遍地把破的补新

鼎若呆呆地看它在墙上爬行

五月了

天热了

水热乎了

苇叶长了

男人在田里犁田耙田泡田包埂子

­妇­女在秧田里拨秧栽秧

几只鸟叽叽叫着在院子里飞来飞去

鼎若爬下铺

看了看高高的热头半早期了

扛着板锄骑着单车往田里跑

公房边走着十几个漂亮的小姑娘

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裙擦着口红搽着粉

拿着秧草套着白袖套

喂去栽秧格鼎若边踩车边喊

她们抛了一个个媚眼笑了鼎若你会犁田呢格

鼎若走下水田用稀泥包埂子

破破哇扯破破哇扯打着竹棍喝着口令

知风笑了指年才学犁呢

你瞧你瞧它已学会踩山了也会踩沟了

鼎若笑了直起身

知风下午帮我犁一下指三分吧

几个小姑娘嘴巴红红的笑着拨着秧

田里水浑浆浆的十几驾牛犁过来耙过去

小孩子站在田边学着喝口令挥鞭子

­妇­女弯着腰

一群群的说笑栽着秧

三三俩俩的拖着沾满泥浆的裤子

挑着花篮赶着牛扛着犁耙

湖水晃荡着一片片说话

六月了天热了

禾苗长长了

天下雨了水涨了

星星花花绿绿的在天空中跳来跳去

癞克头呱呱叫绿绿的一片片田野

踩着星光听它们呱呱地唱歌

蚕豆熟了

大伙欢叫着收豆子

女的一镰刀一镰刀地把豆子割倒在田里

男人们捆好往晒场上挑

老人吸着老草烟冲着瞌子在豆田里放牛

豆杆收成堆露出长长的绿草

牛马喜滋滋地吃着低着头

小孩子乘着老屋的荫凉在晌场上打陀螺

在地上用白泥巴红泥巴乱七八糟地画

鼎若用磁泥做一个小石磨一个小竹筐

在小河边捧着沙子漏一个个小沙人小城堡

盖一个小房子用木棍铺好放上树叶

堵着水做一个小碾房

星星忽明忽暗地眨着眼睛

鼎若一身灰土泥浆赤着脚回家吃饭

村口一群小娃跑来跑去躲猫猫

有的躲在墙外有的藏在枣园里有的笑着跑

几个小姑娘拍着手唱歌跳舞

老人们坐在石板上哈哈地笑

鼎若呆呆地看着

从包包里拿出几颗生蚕豆

大伙笑着嚷着围在一起烧着火烧着蚕豆麦穗

湖边吹来冷冷的风

豆子割了许多

麦子一片片的割倒了黄黄的铺在田里

远远的伊叶来了手里挎着竹篮一脸的笑

鼎若看伊叶来了

大伙笑了伊叶看上你了

伊叶微笑着如一朵桃花慢慢地走来

鼎若过来吃汤圆得啰

都正白日了吃点汤圆子又挑得呢

我们烧豆子麦子吃呢他们笑了嘴巴抹得黑漆漆的

他们笑了鼎若就你有人送饭呢他们笑了

鼎若接过瓷碗盛好一碗汤园子

伊叶又盛好一碗递给其它人笑了

鼎若的碗里有一个­鸡­蛋

伊叶红了脸笑了你苦呢挑豆子

鼎若笑了你从哪点来我不晓得你

伊叶笑了我是你的女朋友呀我们是不认识

鼎若笑了吃了一碗又盛了一碗甜甜的

我爹在水边盖好一座大房子伊叶笑了

全用磨光的大条石砌的高高的石庙的旁边

在山上在山上的云里

在水里影子映在水里

我俩结婚吧等豆子收完了伊叶笑了

鼎若看着她娇美的身子笑了我喜欢你吗

我一次次的说

风没听到

伊叶哭了

我是鼎若的妻子从生出来那天就开始了

鼎若抱着伊叶紧紧的

天上的太阳冷冷的生病了

大伙笑了唱着歌把火烧得旺旺的

我会死的我会娶你的

我会死的我会在死里为你哭泣……

天亮时天空悬浮着薄薄的云彩

空气凉凉的

微风扯开拂动的窗帘

村边的树林传来一声声清脆的鸟鸣

月亮如钩细细地挂在小河上

鼎若匆匆地走过­操­场

薄明中一群人正在叫喊着打篮球

十几个女孩站在高高的石阶上观望欢呼

我要去上课

关于生与死的课题

陈旧的大庙里的­操­场旁的低矮的小屋

一天天延续着腐烂的日子

从死到生

从生到死

五千年了静静的只是一个简单

无法在夜里明白

没法在白天听清

在生中体悟

在死里清淅

裴欣高高的纤秀的身子玲珑的曲线

紧身衣裤勾勒着一身的诱惑

目光紧紧地盯着匆匆走过的鼎若

鼎若走近了裴欣笑了

你在等我格裴欣望了望走开了

昏暗的光线

屋中摆着几张乌黑油腻的桌子

笑着说着吃着酒桌上支满了­鸡­鸭鱼豆腐白菜

他在哪点鼎若问

一个赤膊的汉子笑了

在里面给小娃娃讲芦头坝的过去

鼎若走过狭长漆黑的过道推开门

花白胡子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

二十七个小学生静静地围成一团

土窗外­嫩­黄的阳光

青青的山坡一群群牛羊吃着草

一只狗叫着

声音远远的从云上飘来

菜油灯一闪一闪的照着许多苍白的脸

惊惶失措的沉重

木然地盯着屋外漆黑一团的天空

枪声一阵阵的传来

轰隆着喊杀声冲锋声

幸福

和平

快乐

美丽

破碎了在战争中

一堆堆的死尸滋生着平静的安宁

黑暗里嘈杂着枪炮牛鸣马叫

天亮了

鲜血一片片飞上蓝天沾红了太阳的脸

天­阴­沉沉的铅一样的沉重

荒原里遍地的血水汩汩地流进红湖

漫天的云

遥远的山

长长的河水

红了红了

红红的红红的

血的颜­色­沉重了天边的云彩

一条条血练系在空中随风飘荡

红湖边一望无际的高高的木桩

木架上捆绑着密密麻麻的死人

鼎若走过狭长的过道坐在饭桌边喝了一大碗酒

吃菜吃菜他们用筷子指着大土碗笑了

其实只有鼎若你晓得指是咋个西

鼎若坐近男巫

­干­­干­男巫挨鼎若碰了下碗一仰脖子­干­了

你的生命

一天天脆弱他笑了

鼎若站起来端起酒碗­干­­干­­干­

哗啦啦的站圆了几桌子大伙喊着­干­了­干­了

酒沿着嘴巴沥下来湿了衣裳

吃菜吃菜阳光暖暖的照进屋子

屋外哨声阵阵

加油加油再来一个好不好

再来一个要不要加油加油

伊叶走进来把一大钵头­精­­肉­摆在鼎若的面前

鼎若你从小就不吃肥­肉­腊­肉­她夹了几块在鼎若的碗里

鼎若笑了眼里滚着眼泪

死是一粒粒毒草的种子一天天发芽……

星星密密匝匝或明或暗嘻戏玩耍

她们在遥远的天空寂寞吗

没有痛苦

没有爱情

裴欣笑了她们可以聊天

有太阳听她们唱歌

月亮挨她们一起跳舞

鼎若坐在凉凉的庭院里

看着抓着黑黑的拖在篱笆上的影子

朦胧的月光婆娑着黑树茅屋晃动着沮丧

柞拉子旁的河水听着风的走动

伊叶走过来在鼎若的身边洁白的睡衣白白的飘动

你在等啥伊叶笑

一颗流星的眼泪

鼎若坐在大青石上仰望着浩翰的星空

伊叶笑了我妈妈小时讲

星星妈妈生了一群可爱的小星星

一天天在天上玩耍唱歌跳舞

鼎若说我看到了一颗星星的死亡

夜里抽泣着沉入漆黑的夜空

鼎若抱着伊叶喃喃地叙述着冬天的雪花

我是一朵来自远古时空的流云

沾满尘埃凝固为土

心一点点的冰冻每一次相逢

是你让我听懂了云彩的眼泪

一颗流星乌黑的血水

我只是一颗莫名的星星

用死亡来结束悲伤

一夜夜的孤独着灵魂

离去时划过天堂的门槛

你会看到我飞快地消失

裴欣看着灰灰的天抚摸朦胧的夜

鼎若你说你刻下了我的名字

那颗拖着雪亮的光下坠的星星的身上

听到了你的心跳

流星在天上飞来飞去

天空飘散着一片片雪白的光芒

我只是遇到一片海

坠落了自己

我只是在一条小河里徘徊

净净地洗涤疲乏

我只是在树梢上一夜夜的唱歌

作棘荆鸟死时的啼血

我来自一个莫名的方向

一个不存在的地方

我想燃烧照亮自己

我忍不住的忧伤

我的光只是照亮自己背影的彷徨

你是火

披着五彩的云裳

你是美丽的幸福

一次次的

你悄悄地告诉风

你悄悄地祷告黎明

你微笑着哺­乳­我失望的双眼

掏洗我满是蛆子的胸腔

鼎若哭了捧着一把把流星

梳理着发酵的空气

伊叶靠着鼎若睡着了低低的呓语

指是一片平静的土地

远古时受到了巫师刻毒的诅咒

枯树重新发芽

指片土地才会重新生长蚕豆

鼎若站起来拖着瘦小的影子踩着篱笆

死是一粒毒草的种子

撕裂了乌黑的泥土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毒草在我的肚子里发芽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毁灭的火烧着了心……

昨夜天气闷热心情烦躁睡得很早

一夜的与裴欣交欢

懒懒的阳光螨跚地穿过玻璃

羞涩的黄光抚摩鼎若­祼­着的身子

最是那一声幽远的鸟叫

一次次从梦魇里来临

夜虫的呜咽一声声扯着腐烂的心

来了吗

来了吗

清晨没有风看不到云彩

鼎若在孤寂的夜里唱歌

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跳下床踩着土地下横七竖八的裤子

弯腰从铺下拖出一个陈旧的皮箱

捡出一件咖啡­色­皱巴巴的西装

箱底一些脏乱的袜子一些发黄的信

一把生锈的长剑

一夜夜的幽鸣

鼎若坐在草墩上

用长剑砍削着锄头把

切割院中瓜架上的洋瓜

砍溜进灶房的公­鸡­的翅膀

削洋芋白薯举着在院子里比划

恨恨地丢在旮旯里

轻轻的邻家的女孩唱着好听的歌谣

远远的小鸟叫着狗叫着有人急急地走着路

一天天无聊

村子里走来走去

罡辕从石墙上取下一把长剑递给鼎若

笑了你可以走了

鼎若拿着长剑比划着把剑拔进拔出

六月流火

天空煮沸了

热腾腾的

一棵棵高大的攀枝花树坚挺地站在田里

一个个村子

一片片火光一股股黑烟

火红的攀枝花映照着红红的太阳

刀子叮当叮当响

从一棵攀枝花树跳到另一棵

花朵纷纷扬扬

高高的树上忽上忽下杀来杀去

一枝枝攀枝花阳光中坠落

红红的晚霞折叠着红红的攀枝花

红湖水晃荡

扭曲了身影惊慌了水中的游鱼

鼎若长啸着从树上跳下

一手拎着沾满鲜血的长剑一手提着怒目的头颅

土匪的尸体僵直地倒进湖水

村民们叫嚷着跑过来

一群群村民整整齐齐地排着队

端着口缸唱着歌

一条条木船划过芦苇丛在泥潭边停下来

一个个村民上了船

几十口大铁锅里热腾腾地煮着稀饭

一些人牵着船上的绳子把一只只船拉过小河

喂鼎若你饭给有吃了

无王坐在木桩上清点人数

鼎若远远地站在队伍里举着长剑咕着酒

草房里煮着一些牛排冒着香气

再过一小下就熟了无王笑

鼎若背着剑走过沙滩

地上用树枝画满了各种奇异的图案

一条大蛇吐着信子露出锯子一样的牙齿

长长的柳枝在风中晃动吞进了蛇肚

从尾巴穿出来又挂着蛇嘴

小孩子停下树枝望着鼎若笑了指是飞镖

一把造型怪特的飞镖系着长长的柳条

柳条直直的挂上天空缠绕着蓝蓝的太阳

太阳笑着张大嘴巴弯弯的眉毛弯弯的鼻子

长长的头发缠绕着柳条

鼎若笑了抽出长剑在红湖边上跳来跳去

地上一下子划满了图案

夕阳红红的照着红红的湖水

诡异的莫名的图形独特的线条

鼎若跪在沙地上放声大哭

长剑呜咽着在风中呜呜地响

小孩子笑了你走得了

鼎若站起来仰天大笑飘然上了木船

远远的水里一片亮亮的阳光听不到风响

裴欣背着一捆­干­柴进门放在墙角

鼎若比划着长剑在青石板上磨着一滩黄黄的锈水

蛇病了去医院吃药打针就会好了

柳条缠绕着太阳会烤焦的你看指点烧断了

我画几个飞镖把柳条飞断

远远的隐隐约约的飘来莫名的声音

从剑的呜呜声里飞来

从小草上的绿叶上传来

从我的心底……

10

你是盈儿

在云里微笑着唱歌

你是盈儿

在雾里欢快地跳舞

你是盈儿

在露水里嗅着山茶的芳香

你是我心爱的盈儿

从远远的山外带来了我可爱的甜酒

悄悄地哭泣

为你身上被树枝刺坏的裙子

独自在高高的楼上看你长长的头发

在空气里拥抱你散发的气息

闭上双眼

聆听你远远走近的脚步

采摘原野的蔷薇挂上你的腰肢

花蕊的晨露湿润你星星般的眼眸

我叹息着哀伤

因为没有什么爱你

盈虹笑了迟渔下来挨我们一起作瘦身­操­

笑了迟渔红着脸奔下楼

大伙笑了手牵着手唱着歌跳着欢快的左脚舞

迟渔笑了盈虹笑了我俩牵着跳吧

你在等尘袅吗

盈虹边跳边笑她不会来的

迟渔呆呆地停住了篝火熊熊地烧着

看不清你的面容

一朵山茶的颜­色­在泉水里消融

错乱的心一次次疼痛

看不见你远逝的背影

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轻忽忽地飘上云彩

你是一片雨中的尘埃

在风中飘落

在空气中凝结了­乳­白的鲜血

滑落了沾上草尖

一天天的在树林里来回

你是一只负伤的云雀

穿着花草的外衣在巢里喘息

飘落的羽毛悬挂着橄榄的叶子

为你烧焚

看到了太阳上烤焦的双脚

春风在海上高吭地唱歌

把沉睡的唤醒

我是你的一根眉毛

一天天抚摩着你远眺的风景

冰冻的心灌入热血

一滴­干­涸的眼泪敲碎了

­干­硬的爱情

我想听你唱那首歌

坐在云上唱着翩翩舞蹈

去年冬天的寒风在指晚深吹拂

火焰上冰冻了寒风

冷冷的火苗上悬着一首歌的声音

轻轻地寻找你遗落在野花上的衣裳的纤维

柴堆愈堆愈高

火熊熊的烧

天朦咚亮了

男男女女手牵着手在荒地里跳脚

鼎若呆痴地跳着想像着小桃的样子

星星在冰清的溪水里闪烁

太阳懒懒地爬在山脚

盈虹牵着迟渔微笑着唱着歌踏着节拍

草房一座座的空空的小河边人山人海

迟渔停下来

盈虹停下来

大伙停下来

鼎若睡着了裴欣睡着了一些人睡着了

草皮上躺满了密密麻麻的跳累了的人

太阳照着

小鸟唱着

轻风吹着

房屋的门开着

听到了觉胭微微的心跳

远远的从山坡上跑下来站着羞涩地笑

告诉我呀告诉我呀

鼎若不说话听着觉胭的心跳

告诉我呀告诉我呀

鼎若抓住觉胭的腰肢搂着她亲吻

我要死的

我所有的在一点点死亡

觉胭咸咸的泪水淌进鼎若的眼睛

我看到了

豆子开花了小麦绿绿的

石庙上深深的刻着你的名字

木楼上摆满了各地的牛皮大米红糖

指就是我们一遍遍耕耘过的土地

鼎若点了点头你是尘袅吗你是裴欣吗你是伊叶吗

觉胭笑了

我只是一个影子一朵攀枝花

明天明天我俩一起去开始新的日子……

,!

第十一章 芦头坝(5)

第十一章

在洁白的水晶里

看见了你纯洁的心

宛如冰原上的雪莲

你在躲避

风吹过的这片水

我听到它在唱歌

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拂着花儿的笑

尘袅站在星星上

跳舞

缕缕的白云飞了

星星落了

我看见盈虹的泪水

在天空飞扬

是你吗

我看见你月光里的背影

悄悄地斜倚在猪糟的坎上

今夏的第一场暴雨

淹没了村庄淹没了田野

风的歌

在红湖上奔跑

急促地刮过浅水湾

芦头坝的秧田

没有了小鸟的唱歌

听不见虫子的呻吟

看不到花开

梦里无王听见海水的味道

鱼腥一阵阵地飞来

眼里灌满了死尸

洪水雪卷着瓦片木头石块和泥沙

冲垮了湖口

茫茫的水上漂着一只木船

远远的没有云

远远的没有山

没有鸟的飞影

没有一点声音

洪水静静地反映着污浊的太阳

风低低地唱着

一首远古先民的歌谣

尘袅坐在船沿用木瓢舀水

无王望着远远的水

已经很久了好像有半个月了吧尘袅抬头笑

十六天了无王收回目光我清楚地记得的

我十六岁了尘袅丢下瓢

无王在小砂锅里煮着鱼

浑浊的臭­鸡­蛋黄的太阳

懒懒地浮在水面

我想听你唱歌

唱那首记忆里的

梦一般的

像雪一样的

铭刻在陨石上的歌

尘袅笑了羊角辫在空中跳动

你后悔吗你害怕吗

无王笑了舀了一碗水倒进一口锅里

我烧开水煮茶给你喝

我后悔我害怕无王大笑了

死亡的让它死亡

堕落的让它堕落

两人用树枝捞着锅里的鱼吃

喝着冒着热气的茶

尘袅笑了没有盐味没有油呀

无王笑没有茶叶

无王在浑浊的湖水中洗了洗手你害怕吗尘袅

尘袅摇头我不怕

这是最后一天

这是第一天

让我俩永远这样相依相伴

让风为我们誓盟

尘袅吻着无王

无王拥抱着抚摸着尘袅

风停了水静静的

月亮升起来了

皎洁的月光像撕碎的白绸

一片片地在水面浮动

无王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喜欢你

永远吗一直在心里

你知道吗尘袅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天荒了

地老了

海枯了

石烂了

日月打失了

远远的水中漂浮着一只大大的葫芦……

在一个没有颜­色­的梦里

你是一颗飞逝的流星

你的身上

刻有我的名字

在白云上飞

在漆黑的夜里徘徊

牵着星星的手

在天堂里散步

盈虹笑了我是彩虹

我是红­色­的星星

我是你的梦想

梦想中一个遥远的渴望

渴望中的另一个空间的与你的相逢

无王笑了我是哪个呀

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现在

只是一瞬间的幻像

阳光湖泊白云鲜花小河

一点点地消失了光泽

失去了­色­彩

丢失了影子

只有你

你的声音你的呼吸

轻微的鼻息

你跳跃的眼神

颤抖的腰肢

只有你

你的每一个动作

你的黑发你的耳翼

你说话的嘴­唇­

沾满花香的眼睛

才是我的真实

真实的我的

一个自由的存在

我是无王的孩子

鼎若是我的孩子

我是你吗

在渴望里

我听懂了你的每一次微笑

你的笑凝结为一滴纯净的山泉

沐浴着我疲倦的身体

盈虹抓了一片空中坠下的血红的叶子

我的母亲裴欣在很远的地方

一个叫好姆铺的地方一个驿站

她做生意接待来往的客商

好姆铺里她认识了我父亲

一个没有名字的流浪汉

一个背着生锈的长剑的跋涉者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个

他走了丢下我们母女

无王笑了我是哪个呀

一只蛆虫

一只飞鸟

一只火狼

一只红鱼

盈虹笑了我要去找我妈我要让她幸福

盈虹哭了我的负担太重了

盈虹笑了我从不给别人回信

盈虹哭了我太早熟了

葫芦在洪水里漂浮了很久很久

盈虹打开葫芦口一丝白光照进葫芦

无王睡醒了睁开眼看了看明亮的葫芦

葫芦口外一片浊黄的阳光

看不见鸟

听不见风

盈虹说天要下雨了我听见远远的雷声

忽的一声炸雷在湖里炸开了

轰隆隆的声音像战鼓响过红湖

盈虹急忙盖上葫芦口无王你饿了吗

无王说我太口渴了口­干­得很

盈虹把嘴对着无王的嘴

两人急促地亲吻

两条热热的舌头缠绕冲抵

盈虹移开嘴­唇­喘了一口气已经快27天了

无王笑了是呀我快27岁了

无王紧紧地抱着盈虹的身子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依偎

在葫芦的黑暗里

一丝淡淡的白光从葫芦口­射­进来映着两人的脸

无王你给喜欢我盈虹轻轻地问

无王点头我喜欢你呀一直的在心里

我嫁给你我嫁给你

无王闭着眼睛你听那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低低的有人唱歌……

那风

那云

那种颜­色­

化为一缕淡淡的幽香

夜来香的味道

消散了玫瑰的粉红

仔细的倾听波浪的涌动

天地在剧烈地收缩

我听到了你的心跳

尘袅的双眼弥漫着紫蔷薇的花瓣

我看到了你的歌

轻飘飘地从天空坠落

在湖面泛着蓝­色­的光芒

听你唱歌

依偎在你的胸脯看你轻轻的心颤

这是真的吗这好像是在梦里

尘袅喃喃地说我俩是真的吗

真的声音

真的颜­色­

真的你真的我

无王静静地趴在尘袅的身上听着水浪的声音

无王无力地翻了一下身

这个世界毁灭了

­精­神颓废了

你和我

简单的两个人也将在罪恶里死亡

堕落的就让它堕落吧

在堕落里挂着橄榄的枝条

我俩就这样悄悄地地在一起

抚摸拥抱亲吻

一直到天的又一个黎明

葫芦漂浮着在夜的黑­色­里

黑­色­的歌声中泛着点点星光

那是鬼火的烧焚

一个又一个死去的原罪

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目光

像水银一般在空中流淌

你的微笑

幻化为一簇簇夜里的篝火

盈虹笑了

无王笑了

夜里的风轻轻的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又一天

无王盈虹紧紧地拥抱亲嘴

从一个方向到另一个地方

从某一时刻延续到水的单纯

这是梦的声音

它有风的样子

它有云的流移

它是红­色­的蓝­色­的

宛若血红的湖水

似是碧绿的天空

无王抚摩着盈虹成熟的身子

盈虹说我俩静静地抱一抱吧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看风的流动

听月光拂过云彩的轻声

闻着水中芦苇和腐草的甜味

我从未想到会是我们俩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实

无王迷糊地看着盈虹

你是一片淡淡的云

你是一朵山茶

你是一滴纯洁的水珠

即使只是

我想像中的美丽

你是风

你是月

你是我

我看到了你的心跳

心跳了我憔悴的眼睛

盈虹盈虹你是我梦中的人

听见你梦中的说话

你睡着了吗无王轻轻地问

盈虹轻轻地摇头我睡不着

无王说亲我盈虹亲我

盈虹紧紧地趴在无王­祼­着的身上

她的红­唇­是毒药

她的温柔是毁灭

她诱惑了我的心

抚摩拥抱到另一个开始

我们做错了吗盈虹忧郁地笑

错吗这不是错这不是错

我们只是相爱

盈虹你见过流星吗我是一颗流星

我在天空流浪

我看到了你的眼泪……

今天是七月初七了

是我爱你的日子

当一切都沉寂了的时候

当风不在吹

当月光消瘦了白­色­

当夜的愁容开始变幻

我是你的一切

我的眼睛

双手

思维

我的所能获得的所有

爱情

友谊

包括我追求的自由快乐

幸福

美丽

一切都是你的

我为你快乐地

唱歌

跳舞

在太阳的光明中醉酒

抱着月光躺在你的怀里

在水里飞翔

你是一条红鱼

我是一只红鸟

在天空游来游去

穿过云层吐着水泡

在湖水里飞来飞去

爬过水草和浮萍的叶子

尘袅坐在流星上唱歌

耀眼的光芒划过漆黑的夜晚

她是一位至纯的仙姊

她是一片白­色­的浮云

无王在星星中漫步

在漆黑的夜空徘徊

听你唱歌

望着你舞动的的身子

我累了我想抱着你睡一会

尘袅抱着无王轻轻地躺着

在满天的星光里在天空飞翔

悬浮在微明的星光里

指一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因为你陪在我的身边

我忘却了悲伤

没有了恐惧

我的心中只是记住了你的笑容

你是我的所有

所有失去的

所有梦想的

所有的所有

这一刻的天空

湖泊

山村和田野

这一瞬间

我在你的双眼中看到了

在你的呼吸中听到了

从你光滑的肌肤上触摸到

你的梦里的歌声

你的爱的证明

你的这一种满足

尘袅抱紧无王的身子

两人贪婪地亲吻抚摩

无王你同夕逅有过这样吗

无王在黑暗的空中摇了摇头

你爱小桃吗很爱她吗

我爱小桃

她是我不可企及的梦想

她只是在我的虚空里来临

她是一种幻像

一个被我的想像完美了的形像

她不是你

无王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没有距离

指样静静地在天空睡觉

没有后悔

没有害怕

没有诺言没有憧憬

只有现在

曾经的拥有

尘袅你看湖面上有一只葫芦

那是我俩吗尘袅抱紧无王的身子

我们在堕落在向死亡飞翔……

你轻轻的只是一个梦

像一只彩蝶飞过屋檐

拍打双翅

站在苇尖

梦里听到的叹息

悠悠的只是一只短笛

月­色­中徘徊

暮­色­里看不清你的影子

长鸣的钟声飘过红湖

寂静的山谷传回悠远的回声

摸一摸消瘦的双颊

看见她星星般的笑脸

在梦里回来

拍打着翅膀停在门边

无王笑盈虹你望见了没有

一只蝴蝶

像一个­精­灵

在梦里飞翔

拍着翅膀唱着歌

盈虹翻了一下身仰望着天空

鸭蛋蛋黄的天边

飞着一片粉红的云彩

它是一只蝴蝶吗

两人紧紧地拥着睡在葫芦里

湖水茫茫看不到边际

洪水退了吗尘袅问

无王摇了摇头我晓不得

我俩再睡一睡吧

在梦里你会听见歌声

那点没有洪水

没有灾难

没有战争

没有死亡

盈虹睁开眼睛望着无王笑

无王你给晓得

那点会忘却所有

没有你

没有我

没有这水

这船

我们只是存在着的不存在

只是一个看不见的听不见的

两个孤单的意念

无王闭上眼睛听水波轻轻地晃动

它只是一种声音

一种颜­色­

它只是一个**

一个动作

我感受着悲哀

自己的

你的

泥淖里丧失了希望的

没有光明

没有黑暗

无边无涯的天空里

只是悲哀着悲哀

盈虹吻着无王­干­裂的嘴­唇­

我们结婚吧

生一群孩子

让灭亡的重新萌生

无王笑了我是你的弟弟呀

盈虹翻身坐起来无王你看那里有山呀

远远的水里冒出一个山包

远远的又慢慢露出了一座座山

水退了无王说漂过去呀

葫芦靠边了盈虹无王爬上山

山湿湿的

灰尘迷雾般在空中悬浮

蚊子蠓虫嗡嗡的一群群飞来飞去

像一阵雨

树上沾着泥浆清苔苇叶

孤寂的山

破碎的天空

盈虹说世界灭亡了

我俩结婚吧

两人跪在地上向天空礼拜

两人对拜

盈虹说我不需要誓言

无王说我只是现在

牵着手爬上山坡

沿着一条沾满泥浆的公路走

一条大河滚着浑浊的水从山洞里流出

明天是一个开始

明天是一个结束

明天是现在的重复

我们走吧

那些倒塌的房子

那些村庄那些田坝…………………………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不知道从哪里结束

就这样静静地遗失

化为一个符号

武道巅峰最新章节 扭曲成一个莫名的形状

我的眼睛是你的眼睛

我的心是你的心

飘带般的热情

只是风一样的

宛若池塘里的水草

缠绕了我

杂乱的分不清是我是你

只是在在混沌里沉浮

尘袅笑了紧紧地亲吻无王的脸

无王笑了抚摩尘袅散发着热量的**

亲吻她玫瑰的脸

亲吻她大理石的脖项

亲吻她火焰的嘴­唇­

亲吻她羊脂的胸脯

亲吻她玛瑙的**

在你的雪一样的身上

我是云空的一只麻雀

在自由的飞翔

蓝天上

我是波涛涌动的一片枯叶

一次次迷醉

在**的水里

一遍一遍地吻你

抚摸你的每一寸肌肤

我快乐地唱歌

在你颤抖的舌尖

我自由地奔跑

在你滚烫的红­唇­

葫芦碰到山岩停了

一缕浑浊的阳光从葫芦口­射­进来

照着紧紧贴在一起亲吻抚摩的两人身上

到了到了我们应该走了

盈虹赤条条地爬出葫芦

无王你记住我吧在你的诗里

埋藏在你的心底

无王笑了盈虹我要为你写一本书

她趴在水里望着葫芦里的无王笑

我的诗是水

我的歌是水

盈虹笑了那另外的呢

我想快乐的活着

你现在快乐吗像鱼一样

如果有一天

如果小桃完全忘记了

我会快乐得像一滴湖水

你知道我吗

你晓得我吗

你认识我吗

你是我吗

尘袅笑了你不要老思考着昨天

无王笑了我的想像里

我一个人在我的一生里

无王笑了笑重新在小船里躺下

尘袅笑了笑重新在小船里躺下

你不能没有梦

现在的

你的现在的

我要走了尘袅爬出船舱跳进水向山包游去

你去哪点呀

我晓不得也许也许

我会回来看你的

无王笑了闭上眼睛听洪水的波涛

只是像梦一样

我是过去

我是现在

我是未来

宛如我老了一脸的皱纹

我还是一个不谙世故的孩子

就如这一刻的样子

它是存在的它是虚无的

穿过星空和遥远

一条歪斜的线

一声说话

沉重的转过身子

沙沙的

是风声

雨声

心跳的声音耳鸣的声音

双眼看到了死的光影

她说她会回来只是一小下的问题………………………………

我只是回来

一个人静静地听一听

破败的村子的呜咽

远古的马帮的脚迹

深深地印进了石板

红湖的水­干­了

土林寂寞地在松林旁站着

芦头坝的芦苇死了

浅水湾淤积了厚厚的泥巴

一群群水鸟尖叫着盘旋

飞过颓废的村子

冷血的云彩覆盖了天空

热风突突地掀着破屋上的茅草

老­妇­人嗫嗫地沙哑着嘴巴

哪个时候迟渔还在指点

尘袅是指点最好瞧的姑娘

指个小镇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经过

附近十几个州县的做生意的人呢

挑­鸡­赶猪去省城卖

驮丝绸瓷器去外国

他们天黑了来指点住店

天朦朦亮了又走了

来来往往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热闹得很

每天杀十几个猪的不够卖

她笑了我老祖就是尘袅

迟渔笑了一群羊叫着从远处跑来

远处的新盖起的村子飘着炊烟

拖拉机碾米机不停地响着

一群人哈哈地笑着正在碾米

尘袅下了马车站在残墙边

赶车的大爹说这就是好姆铺了

以前是险要的关隘

从其它省到指点又到其它省

到指点来

从指点去

只是当时的人心变了

用蒙汗药毒死了太多的生意人

后来有人在十三口井中下了毒药

一个坝子的人全死了

又听说得了瘟疫

尘袅低低地问那迟渔呢

迟渔不知道呀

他是一个诗人早死了

他是我们这支人的老祖

盈虹第十三次回头望的时候

领路的小伙笑了

你来过指点吗以前

盈虹说没有我指天是第一次来

我从我家的家谱里看到指点

七号那天

我的老祖同一个叫迟渔的人在指点相遇

他笑了是吗那时指点还在打战呢

后来呢盈虹笑着问

听说起义失败了迟渔下落不明

盈虹说我知道她叫尘袅

像我一样挚爱一个男人

一直到死

她死了吗她是不是我

昨天的她不是我的现在吗

他说走回去了饭菜准备好了

盈虹说我还会来的

无王沽了一口酒头有些晕了

涤缇说你是才子我看得出来

无王笑了我是吗

涤缇笑了我看得出来我看人从不会错

吃菜吃菜几个村民对无王说

白酒又倒满了蓝蓝的映着月光

当时发生大地震风卷起十几米的波浪

村子全都被湖水淹了

人也死完了

有人说是发生了一次大叛乱

失败后人几乎都杀完了

无王说我在大学是学历史的

过几天要到芦头坝当老师

涤缇笑了

一个青年笑了

无王说我正在写一本书

我在梦里一次次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我看到一个叫好姆铺的地方……

走过那片田野

晨曦里听着小鸟的唱歌

齐腰深的野草在夕阳里飞舞

离散的柔弱的阳光无力地铺在地上

长长的草影一片片铺过去

在天的那一边

一片片的土林

燃烧着桔黄的落日

宛若篝火的烈焰接近了死亡

听见过死的悲歌

看见过死的身影

嗅着死的味道

触摸了死的热热的鲜血

生中的死

像莫名的感觉

轻忽的飘过窗帘

拂开流淌的阳光

黄黄的光线里奔跑着你的样子

轻轻地听

歌声里飘浮着你的微笑

晃动着你的清香

星星摇曳着甜酒

散荡着浅浅的迷醉

屋檐滴着一串串星光

无王倚着土墙醉了眯着眼笑了

你是小桃你是小桃

尘袅笑了我不是小桃

我是一个影子

梦一样的迷幻

你只是因为小桃才挨我说话

你只是在忘却里回忆

我的出现是一个错误

尘袅哭了泪水沿着云霞滴在草尖上

我妈命太苦了我不想让她哭了

无王闭上眼睛

你听到过吗

银白的灯光穿越我的胸脯

透明了我疲惫的心

寒冷的碧绿浸漫了瘦弱的神经

只是存在的毁灭

低低的呐喊化为一缕黑­色­的云层

尘袅笑了宛如一只彩­色­的蝴蝶

我从小在好姆铺长大

在我外婆家

我妈妈开着旅馆

我爸爸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很小的时候

他是罡辕他在哪点

无王是一粒尘埃

悄悄地飘过天空

尘袅笑了你是灰尘

你看你弄脏了我的眼睛

你看你玷污了我的灵魂

尘袅是一片流移的云彩

捉摸不定地在第三个湖上流动

无王笑了你是云屑

一点一点沾附着我的双脚

我的手掌轻忽忽的托着你的身子

洁白的冰冷的

风裹着灰尘裹着云彩

我看着你的眼睛

你看着我的眼睛

好姆铺睡了静静的没有声音

油灯亮了土掌房一间间闪动着灯火

月亮很高了

星星陶醉了

尘袅依偎在无王的怀里睡了

听见了你的心跳

听见了你的呼吸

听见你的眼泪

听见你的心在一点点爆裂

是死一样吗静寂的夜里

是梦一样的破碎

无王捧着尘袅的脸吻了吻她的鼻翼

我喜欢你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可能是你

我梦见你了接连三个晚上

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我却记不得挨你做什么

我梦见你了那天晚深

你说你怀孕了

无王笑了紧紧地抱着尘袅

有一片海

有一片天

那是你的眼泪你的忧郁

尘袅低低地哭泣无王无王你晓得吗

我是好姆铺一个简单的重复

你是好姆铺一个重复的单纯……

她的生命只是草芥

悄悄地飘走

没有一丝丝的留恋

没有回头

没有问候

天空昏灰愁云懒懒地飞

一群群麻雀子叫着跳着

在黑­色­的夜里

一个人

一个静寂的心

听着乌鸦凄厉的笑声

尘袅走了在昏灰的早上

一个人

一个寂寞的心

没有一点点呼吸

死去的

只是一声声低低的破裂

一声陈旧腐烂的歌辞

一个孤单的

沾附着灰尘的沉重的内疚

像一片山茶静静地笑

无王出去八天了吧快回来了吧

无王要回来了吧尘袅笑了像一朵山茶

阳光在沉默中爆裂

怒呼的狂风睡了

月光冰凉了妩媚的睡了

死去了

她的

腐烂的**

龟裂的手臂

浮肿的脸庞

青­色­的腰肢

死了她的

聪慧灵秀和高雅

睡了

沉睡中死去了她的爱情

她的眼泪

她的爱一样的笑

睡了睡了

在漆黑的天空沉睡

没有了

声音味道阳光小溪

没有了

一切

在你消丧的时候消丧了

我感觉到了

你的一点点撕碎

你的乌黑的血水

一天天

­干­涸了

我记忆里你的

一个不知道的名字

天空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彩虹一点点散了

看着灵柩里失落的眼睛

哗哗的

小河流水似的

你的痕迹

像一丝蓝­色­的风

一滴黑­色­的眼泪

一首红­色­的歌谣

在我的生命里死亡

我的生命是你的生命的继续

尘袅说无王以后别喝太多的酒

尘袅说无王你咋个总喜欢亲我

尘袅说无王我有一天也会走的

尘袅说无王你看不到我有一天

尘袅说无王我愿意代替你哀伤

我想你是一个自由的伟大

我想你是一个快乐的平凡

我想你是一个寂寞的幸福

无王笑了抱着头望着旋转的天空

天上一堆堆的云彩

一群群的麻雀子站在坡上哈哈地笑

你听不见我的声音

看不见我的样子

我只是死去

我只是在睡梦里悄悄地离开

你的所有在我的沉睡中沉淀了

无王背着长剑背着内疚

我要去好姆铺

看一看看一看我脆弱的生命……

10

好姆铺的天空沾满血腥的云絮

孤单寂寞的鸟一群群地飞

浅浅地掠过湖面

沾着泥浆的翅膀拍着空气唱着欢快的歌

无王站在厦子上望着远处的群山

天空飘浮着山歌的回音

蠓虫一阵阵扑来嗡嗡地叫

酒池里的酒散着片片清香

尘袅拉了拉无王的手你哭吧

你要自由的活着

你要快乐地活着答应我

听说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我不知道我来看你会给你增添烦恼还是

无王搂着尘袅的脸抵着她的鼻翼

你听一听我的心跳

它一直说

没有理由喜欢你

没有原因

我不知道她咋个会突然离开

尘袅笑了我死去的

只是一个回忆

我也一样你也一样

其实任何人也会这样

都会在突然中死去

在挑水的路上在街上一回头间

在床上在灶房里

无王用手拂了一下尘袅凌乱的头发

你累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倒水

院墙外缓缓走着一群人

牵着猫驴骡子赶着牛羊

远远的传来公­鸡­喔喔的叫声

她叫哪样名字尘袅端来一杯茶水

她是哪家的姑娘你晓得她格

她只是流浪经过指点

无王吸了一口茶吐掉嘴里的茶叶拼命地摇头

我听到她在屋顶上唱歌

在月光的摇曳的影子里翩翩起舞

在天空中游来游去

像一条自由的快乐的美人鱼

一次又一次

一夜又一夜

缓缓地在透明的水中飞翔

像一只自由快乐的荆棘鸟

我听见过她的说话

来自天堂

来自地狱

尘袅笑了无王你累了你睡一睡

七月七日那天她在指点

她笑了说无王快回来了吗

我等不得了我要走了

她跳舞跳到十二点多

一直不停地唱歌

她说我喜欢无王

一个孤独的充满灵感的人

无王快回来了吗

我看见了他一脸的忧郁

他说他是一颗流星

无王在床上翻了下身搂着尘袅她是伊叶吗

她不是岚依她不是眸晴

尘袅摇了摇头她不是

三点多时她死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脸的微笑

平日里她像一只快活的小白兔

哂着阳光吃着­嫩­绿的菜叶

她在无意识中死了睡着了一样

生命只是一个驿站

脆弱得像一片饼­干­

脆弱的像一滴露水

尘袅叹了口气无王你要自由地活着

你要快乐的活着

生命的距离

长度

生命的宽度

深度

我们无法把握

有一天突然死去

或者一次病痛

也许一天夜里睡着了像她一样

只有现在

现在这一刻才是我们的真实

无王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泪下了床披上茄克

好姆铺的天空闪动着密密匝匝的星星

一点点消丧了脆弱的

像一丝蛛丝的生命

我看到了我的现在七月七日……

,!

第十二章 芦头坝(6)

第十二章

七月七日是一个灾难

一个开始

一个结束

一个幸福

自由的快乐的

生的死的

是开始的结束

是结束的绵延

无王说我醉了喝不动了

他们大笑喝喝不怕不怕

星星上来了

月亮上来了

满院子的星光一池塘的月亮

水缸里摇晃着月亮破碎扭曲的影子

篱笆墙的影子扑在酒桌上摇摇晃晃

无王说指天是七号了呀

怎么了他们放下酒碗笑了

这是开始呀

这是结束呀

众人哄笑了喝酒喝酒

大土碗里倒满了一碗碗小灶酒

他说这是甘蔗渣酒昨天喝的是小枣酒

房子摇晃泥地倾斜天空不停地旋转

无王说我口渴了我想喝一些冷水

煤油灯跳跃着火苗映着尘袅的脸

你醉了无王尘袅从灶门前站起来

我没醉没醉我要吃水

尘袅说水在院子里大缸里头

扶着墙摸到缸边舀了一葫芦瓢冷水

舀碎了的月亮在水中摇晃

哥俩好呀四季高呀九妹嫁你

无王你有对像没得

无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摇头还没得呢

众人大笑划拳东倒西歪桌子上杯盘狼籍

晶莹的月光淌进土掌房

窗棂上的兰花布帘忽忽地飘浮

她细长的身影一步步爬上高高的墙壁

蜡烛亮了屋子里的月光淡了

夕逅低着头无王你酒醒了吗

无王紧紧地亲吻热烈的拥抱抚摩

别这样别这样夕逅挣扎着

小桃小桃你回来了

她哭了像一缕寒冷的冰屑

我是夕逅呀我不是小桃

她哭了下了床坐在椅子上拿出纸擦了擦眼泪

我是夕逅我不是小桃

你是尘袅吗你是哪个呀

夕逅抽咽着笑了我是夕逅

一个像尘袅一样的女孩

无王闭上眼睛呼呼地睡了

星星跳跃着闪闪的在屋子里晃荡

无王站在栏杆边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土林

夕逅擦了擦无王腮边的泪水

我知道你是夕逅一个像小桃一样的

一样的容貌

一样的高矮

一样的胖瘦

三年前我看见你我就以为你是小桃

夕逅笑了你因为这才喜欢我呀

你晓得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像一个人

像哪个呀无王笑了夕逅没有回答

我想陪你看一夜的星星

然后你会走的

也许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也许我要等的人就是你

你是夕逅

你是尘袅

我喜欢你没有理由没有借口

一颗流星刺破漆黑的天空

你是一片淡淡的云彩

你是一片桃花的花瓣

你是一朵娇柔的山茶

我只是风一样的来临

像浅水湾里的一滴红­色­的湖水

我只是雨一般离去

像芦头坝里的一棵稗子

我看见满天飞舞的雪花

白白的盖了一层又一层

在冰冻成团的想像里看见了你的笑容

夕逅笑了这是我们的开始吗

我预感到了死亡

无王翻了下身这是我们的幸福吗

我看到了灾难

夕逅哭了泪水沾湿了被子无王笑了

也许这辈子我对不起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月亮喝醉了

星星睡着了

我听一听你的梦里的歌

夕逅笑了也许我俩会见面的也许有一天

无王抱着夕逅的脸哭了

我醉了我在梦中看一看你清澈的眼睛………………………

无王独自走着深夜里草地上

萤火虫提着蓝­色­的灯笼上下飞舞

星星闪烁宛如满天的钻石

蛐蛐拉着悦耳的提琴

小溪哗哗地流着

月亮淡淡地照着

无王背着双手走来走去

夕逅轻轻地走来像一个黄­色­的­精­灵

站在水边洁白的月光撒满桔黄的外衣

羊角辫在星星下一晃一晃的

手中卷着一本书无王你还不睡觉

轻轻的呼吸柔柔的眼神

雪白的脸桃红的­唇­宝石的双眸

无王摇头我睡不着我不想睡

你咋个这样折磨自己

我只是在繁忙里

在极度的疲劳中

才能忘记她的死亡

我惧怕她的容颜

躲避着她的声音

我渴望死亡

在忘却里死亡

在死亡里忘却

夕逅吻了吻无王­干­裂的嘴­唇­

无王紧紧地拥着她颤抖发烫的身体

无王答应我不要喝太多的酒

你要坚强的活着

自由的

快乐的

你是真实的自己

你是一个男子汉呀你

无王沮丧地摇头我是一个失败的

我是孤独的

我从哪点来呢

我要到哪点去呢

每一次来又一次走了

终点才是悠悠

我是一只渺小的虫子

没有预想

没有计划

平淡地漂游

在一个地方重复

在一个地方灭亡

简单的生

简单的死

夕逅用手梳了梳凌乱的头发

你咋个这么胆怯

这样自卑

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

你甚至不敢看我一眼

你是一个黑­色­的柔弱

你晚深才敢挨我见面

无王捧着夕逅满是泪痕的脸

我醉了我看不清了

你是夕逅你是夕逅不是尘袅

我不是因为小桃才思念你

只是在思念里冰冻

夕逅抑起脸多少日夜我在指点等你

一次次失眠

一次次失望

你的背影那么模糊

迷离地纠缠成一片混沌

你的梦一片茫然

凄迷的眼睛

紫­色­的玛瑙一样的心灵

破碎了迸溅成一粒粒晶莹的石子

熔化了流成一湖的红水

夕逅紧紧地搂着无王瘦弱的身体

无王紧紧地贴着夕逅起伏发烫的胸脯

拼命地吻着她的脸

她的嘴­唇­

黑发

衣服一件件滑在草上长发散成一地

月光下一个雪白的**

在洁白中自由地飞翔

翻滚

飘散

起伏

湖水煮沸了弥漫着一团团的热气

裂开的水滴晶莹地在空中飘浮

欢笑着追逐着游来游去

芦苇蒲草螺蛳蚂蝗美人鱼餐条鱼

在水里穿行手牵着手

在天空跑来跑去追赶着流星

夕逅的双眸漆黑里闪动着银­色­的光芒

两人停下来喘着气

湿湿的呼吸从红­唇­上滴进冰凉的小溪

无王我要走了

明年七月七日我回来看你

穿上衣裳缓缓地走了草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葡萄熟了一串串黑黑的玛瑙

葡萄的枝叶吹拂着蓝­色­的风

无王站在梯子上摘着葡萄

高高的站在墙边

夕逅远远地站着望着远远的红湖里的渔船

越过高高的围墙传来沙哑的歌

夕逅远远走了拖着雪白的长裙

几只红­色­的麦郎哥围着飞舞

红湖的水少了

泥地里躺着十几只木船

渔夫的号子此起彼伏

茫茫的湖上起伏着红­色­的波浪

七八辆小轿车尖叫着穿过村子

夕逅走远了远远的风中

远远的歌一点点遥远

一辆牛车拉着枯草缓缓地走过

无王爬下梯子筲箕里装满了葡萄

我的心平凡单调

只有草芥一样默然在风中摇摆

只是石子云朵似的沉默着日子

梦才是真实

穿过狭长的街道

冷冷清清的

店铺的门无­精­打采地开着

几堆人围坐在一起疲乏地打牌

走进饭馆坐下煮碗米线嘛

觉胭笑了系上围腰打燃了液化气

成熟的曲线玲珑的身子

一道迷人的风景

黑­色­的头发

风中流动着长长的

丰满的胸脯挺得高高的宛若两个山丘

臀部圆滑

玲珑的线条延伸到了地下

觉胭转过头笑了灿烂的阳光泻满屋子

沉沉的是一夜的花香

红湖里飘动着酥酥的情歌

你真的喜欢夕逅格觉胭脸上的阳光缓缓地流动

哪一个呀无王拿了一双卫生筷

还有那个呀天天在门口烧火等你

一个莽汉进来了坐下放下金黄的斗笠

你认识我吗

无王笑了不认识呀他笑了

无王低头吃着米线

觉胭坐在门口的懒椅上望着垓子下的红湖

一个雪白的小猫站在她雪白的腿上

觉胭抱着小猫

纯净的白毛一脸浅浅的笑

夕逅白天来过我指点她说老地方见

哪点老地方呀无王抬起头

觉胭不说话轻轻地哼着歌

街上一片荒凉

风缓缓地吹

湖的对岸忧郁的模糊的一座座土林

外出打工的人回来了

坐着木船大包大包的行李

一艘木船在码头停了下来几个学生

拎着皮箱抱着掬花拿着网球拍拎着足球

眸晴停下来笑了喂老鬼

无王笑了你大学毕业了呀是呀你要去哪点眸睛笑了

眸睛笑了你还在浅水湾中学格是呀你在哪点无王笑了

你们是老乡格几个男生问眸晴坐在码头上

你们上那点有没得小马车

几个男生答应了爬上长长的石凳上了街

你还好吗眸晴点燃了一支香烟

不好她死了前几天无王叹了口气

她咋个死的眸晴幽幽地吐了一口烟

在床上在梦里一直没有醒

她睡着了眸晴静静地笑

我想再亲你一次无王说着紧紧地捧着夕逅的脸

夕逅摇头不不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一长排瓦房里漆黑一片半夜了

她们都睡了我害怕

无王笑了我不怕被怀疑不怕遭诽谤

我一切的可以放弃

两人激烈地亲吻月影婆娑地划过树梢

星星在碧绿的天空自由地舞蹈

你看到了吗夕逅我是那一颗星星

我紧紧地追着你

你咋个喜欢亲我夕逅笑了傻傻的

我喜欢你无王吻了吻她的鼻子

这是最后一次相见吗夕逅忧伤地问

我的都是你的了你要记住

无王笑了我永远记得你是我生命的继续

松开手夕逅走了几步无王好好地生活

自由的快乐的

无王点头笑了

夕逅跑回来拥抱无王吻了吻他的嘴­唇­

你害怕吗你后悔吗

夕逅拼命地摇头我喜欢你呀

七月七日我会回来你还在不在指点呀……

八月的最后一天

天空像一个巨大的蓝水晶浸泡在水里

听见遥远天空里云 七月­阴­阳寮最新章节朵的飘浮

玫瑰似的歌柔和地吹过碧绿的田野

金黄的谷子在风中哗哗的一片片流淌到湖边

山脚下一丘丘的稻田一浪浪的稻穗

爬过小山四人停下来歇气

无王用麻栗树叶舀井水吃

觉胭说指点下去就到了

星竹笑了下面就是芦头村了

一个红通通的湖泊悬在崇山峻岭间

四人笑了站起来走了走了

崎岖的山路上到处堆积着鱼的尸体

飞来飞去

一群群血红的鸟尖叫着

飘来飘去

阵阵树林中湿湿的清香

野花浅草淹没了蓝­色­的天空

无王走在后边踢着石子

觉胭唱着山歌

星竹唱着山歌

知风笑了无王你喜欢哪一个

觉胭很好看星竹也很好瞧呀

我喜欢哪一个呀

无王说我不认识她们呀

知风笑了觉胭你家的老白酒太厉害了

无王的醉了

星竹笑了让他来说觉胭嘛

无王说我指晚要去找夕逅呢

我想起一首她写的长诗

你会来吗

一天天

默默的忘记

风说

来吧来吧

夜­色­朦胧

眼泪流尽了

陌生地看着

冷漠地看着

你来

离开

思念烧成了灰烬

你是哪个呀

一匹孤独守候的狼

一只寻觅的鹰

一滴­干­涸的泪

荒原上冷冻成霜

倘佯着煎熬

跋涉着脚印

波涛里倾听

细雨中穿着的长黑裙

骑着白鸽唱着歌

月­色­白白的

悄悄地哭了

思念

漂泊的心

深夜里轻轻地掩埋

腐烂的思念

用铁索拴住

想像的翅膀

在悬崖上徘徊

一次一次

风吹拂的黑裙

沾湿了眼睫

你是哪个呀

等待那一滴风的眼泪

静静的

星星上

疲倦了脸

哎喂我是我呀我在指点

你记得吗

是死一样的静寂

梦里你是你吗

在纷飞的雪里上下飞舞

我看见你从高天上滴下的泪水

你的衣裳飘为一层层的云彩

风吹的时候

看见你秀发下如花的笑脸

你去过吗

晶莹剔透的月亮上划过的身影

站在黄风上踩着五彩缤纷的花

夕逅缓缓地走来

无王笑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夕逅笑了你还是那么的傻

风吹拂过沙沙的树叶

无论今后怎样无王低低地说你一定要来找我

写信给我一定要来瞧我

夕逅哭了我不想离开你呀

我晓不得哪个时候才可以挨你见面

你会快乐吗

你会自由吗

无王摇头也许有一天我会的

当小桃不再出现在我的梦里

当她只是一个名字

我可以自由地飞翔

在红湖里

在天上

在任意一个遥远的地方

无王说我记得你永远的

夕逅哭了我想这样一直到永远

我怀孕了吧

无王笑了真的吗

阳台上星星轻飘飘地飞来飞去

­乳­白的月光软软地盖着楼顶

两人紧紧地拥抱亲吻

夕逅你看哪些星星

我看到了大海

水面上映照了我俩的影子

我听到了你亘古的歌

夕逅哭了无王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着

快乐的自由的

你还年轻你要好好地生活

无王点了点头我不怕被毁灭

我只想在平淡里

在落日里

看着红湖上的木船

看看山坡上缓缓移动的羊群

夕逅吻了吻无王­干­裂的嘴­唇­

你是我的回忆

我的骄傲

我莫名地喜欢

天­色­暗了

月亮落了

星星淡了

两人站着紧紧地拥抱着黑暗里

鸟叫了

热头升起来了

无王睁开眼睛

夕逅不在了阳台上静静的

风轻轻地吹着

楼下飘扬着葫芦笙轻盈的声音

一切离散了

歌声走了

她走了吗她来过吗

她来过吗她会回来吗她是夕逅吗……

忘记了离去的时间

淡淡的回忆里看不清了

风铃叮叮地响

空白的记忆里回忆

想不起你的笑你的样子你说话的声音

一个微笑

一个细节

是你吗是你吗

你说过的誓言

宛如­阴­冷的黑­色­的残风

搜寻着你的影子

空白得像一池死水

你会回来的

来看我的你的笑温暖了阳光

呆痴地坐在沙发上听门外风的吹动

几只母­鸡­咯咯地叫着扒着枯草

牛哞哞地叫猫驴安安地叫

狗汪汪地叫小鸟啾啾地叫

她走了过来冷冷地笑指天是七号了吧

无王笑了七号啦你是哪个呀

她笑了你忘了吗

人的一生不必做什么

人的一生有许多要去做

人的一生不只是谈恋爱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她

狗汪汪地叫

她转过身出了门

她是觉胭吗是星竹吗是岚依吗

她不是尘袅不是小桃

小桃只是一个幻觉无王摇头笑了

觉胭说她的上辈子是一只猫

她浅浅地笑无王你相信吗我是一只猫

我有着纯净的雪白的毛

像一朵洁白的花

我有两只美丽的眼睛

她笑了浅浅的笑宛如水中的涟漪

一只是蓝­色­的一只是红­色­的

无王笑了我喜欢你所以我喜欢猫呀

她笑着说真的吗我是一只雪白的猫

狗汪汪地叫猪咀咀地哼老鹅摇摆着走出院子

一只雪白的猫跳上桌子

一只蓝一只红的睛睛ⅿⅿ地叫

你是觉胭吗无王自言自语地抚摸着它光滑的毛

门响了狗汪汪地叫

无王开了大铁门夕逅站在门外笑

拎着一袋芒果一把折叠伞斜挎着背包

无王说她不在了七月七号那天晚上

白天还很高兴呢晚上跳脚到十二点多

睡着了就不醒了

我那天就知道了我怕你伤心

我不知道我来会不会给你增添烦恼

无王笑了我已经七天没有笑了

你要自由的快乐的活着夕逅笑

松树林密密麻麻的一片连着一片

夕逅站在树下

太阳缓缓地落下土林

无王搂着夕逅的腰你晓得吗

她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她说她是一只白­色­的猫

有着蓝和红的眼睛

夕逅吻了吻无王­干­裂的嘴­唇­

无王忘了我吧我不想再这样了

咋个我们只敢在夜里相会

偷偷的不敢光明正大的相爱

你咋个才有十六岁

我只是舍不得你离开害怕你消失

无王我不想再做你的情人因为情人不好

我做你的小妹吧她仰头一脸的眼泪

你像对妹子一样对我

无王不说话抱着夕逅的脸热烈的亲吻

在天上游来游去

在湖里飞来飞去

白云一朵朵的在水里飘摇

一垛垛的芦苇落在天上

月光­射­进高高的木楼

夕逅躺在一张铺上无王睡在另一张铺上

手握着手眼望着眼傻傻地笑

木楼上下亮着微弱的烛光

轻轻的呼吸一丝柔弱的风

轻轻的心跳一滴破碎的湖水

夕逅闭上眼睛我听到了你的心跳

我听到了你的呼吸无王闭上眼睛

明天是什么日子

无王摇头我不管是什么时间

我的心跳感受着你的心跳

另外的日子另外的日子也是阳光灿烂的吗……

另外的日子里

更多的时候我一个人睡了

从中午睡到傍晚

从天黑睡到­鸡­鸣

一遍又一遍地做梦

梦里仔细地聆听

夕逅低低的琴声

记下了梦中她的样子

独自坐在村口的大树下

听马帮走过的铃声

每天早期一队队商队走了

赶着马匹骡子驮着布匹粮食

每天傍晚一群群的商队来了

好姆铺的旅馆热闹了

马灯挂在高高的木架上

地上摆着方桌一碗碗烈酒

豆腐白菜猪­肉­兰花豆花生米

一群群围着划拳吃酒

一天天的看着人来人往

陌生的熟悉的

来的去的

僧人道姑**游客

夜里听商人粗犷的歌

听他们自豪的讲着自已的经历

你们指点会有这么多的泥菩萨他们指着土林

无王笑了指个是土林

商客们在青石板街道上闲逛打着酒哈

你认识一个叫迟渔的人吗

无王摇了摇头他是哪个呀

他的一个亲人让我们打听他

她叫尘袅尘袅

无王摇了摇头指点没有迟渔

以前有人叫我迟渔我病的时候在在木楼垓子上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你知道尘袅吗他揪着无王的衣领

胳腮胡子在跳跃的油灯下直立起来

我是她老三叔她命那么薄

无王拼命地摇头她是哪个呀我晓不得她呀

他松开手几个人仰天大笑跌跌撞撞的醉了

尘袅你死心吧你忘记吧

迟渔早死了没有了

他只是一个傻子一个疯子

我记得一些日子

在夜里与夕逅相爱热吻

一刀刀地刻着记忆

用草绳结下夕逅的眼睛

闪动着绝望的**

她火烫的嘴­唇­

点燃了我埋藏的自尊

在指点浅水湾芦头坝好姆铺掬花渡

一天天寂寞着悲伤

我睡了

梦中看着你的清纯

从早晨到天黑

从傍晚到天明

我睡了

梦中听着你嘶哑的呢喃

另外一些日子

我醉了

大碗大碗的老白酒

在沉醉里的沉睡里

听着微风优雅的颂歌

女巫站起来一身雪白的巫服

你为什么会在指点

有一天你会死去

像一只虫子

像她一样

没人记下你的名字

无王站在枯树下哈哈大笑

几只大鸟尖叫着掠过村子

瓦房顶落下一串串飞动的痕迹

听说有一个人

有一个地方

有一次战争

无王在战斗中受伤了

疯了傻了

一个女的远远的又喊又叫

嘻嘻地笑着赤着脚在红湖边跑来跑去……

,!

第十五章 好姆铺(3)

第十五章

灰尘凝固了

云的脚印

桔­色­的清香

一丝丝冰凉

空空的空空的

叶子滑下了栏杆

桌上一片发霉的信纸

夜一点点醉了

酩酊着沉睡

黎明打开窗帘

白雾化为裙衫

云彩笑了

围在呓语一样的脖项

露水滋润着红­唇­

十指沾满了夜来香

抓着想像里的声音

来自泥土深处的热情

悄悄地成为指环

屏住思想

再也不敢呼吸

光明里没有你的琴声

翻动的书笺

发黄了

一脸的皱纹

楼梯上长着绿莓

木板吱吱地响

摸着空中的风

好像你的肌肤

一点一点出现

笑啊掬花一样

向日葵

太阳花

黑黑的玫瑰

伊叶站在风中

云一样虚幻的­色­彩

你还记着尘袅

迟渔没有说话望着田坝

她很好吗任何人也无法替代吗

你愿意为她牺牲一切

你只是在一次次欺骗自己

用不存在的让自己感动

盈虹转过身我想离开

迟渔抬起头盈虹为什么呢

你是无王

你是一个英雄

至少在我的心里

你还是

你不能不坚强

我是鱼

没有眼睛

我是鸟

翅膀折断了

我是狼

我是无名的野草

一块陋石

只是

过去我是

盈虹低低地哭了

你记不得了吗

迟渔说咋个记不得呢我是老师

你是盈虹我的学生呀

芦头坝指点是我们的家乡

指个荒僻的坝子

你忘了吗你亲手筹建的学校

迟渔笑了真的吗我是一个小教师

盈虹你是风

水一样的冰冷

盈虹你是星星

梦一样的透明

没事时打打球

迟渔笑了我只喜欢瞧书

天亮了天黑了

书呆子盈虹笑了

我隐隐约约的记得一个梦

似乎指点发生过洪水

所有的都毁灭了

你却还活着

你领导了那一次起义

你是无王呀

迟渔笑了你从掬花渡来吗

我在好姆铺有一个老同学

浅水湾的女人­性­情好腰条好……

已经凝成团了

乌黑了的血

漫成一朵红莲

呜呜地唱

酸酸的风

弹奏着去年的离别

­干­涸的眼泪

砸碎了

迸裂成一粒粒的珍珠

雪花飞进深山

泉水死了

冰冻成树的影子

蒿草睡了

朦胧里一夜迷糊

只是一朵雪莲

微笑着舞蹈

站在山坡上

冷冷的阳光挣扎着

躲避着寒霜

你在欢笑

雪白的雾的身子

玲珑的玛瑙的

咸咸的辣辣的

品茗了一季的山茶

漫山的遍野的红豆

在小溪里唱歌

草绿绿的

小鸟一群群飞

雪莲的记忆

山茶的

已经枯死

我见过你吗迟渔问

觉胭笑了没有

你我只是在梦里相识

我是一只自由的快乐的鸟

觉胭笑了我是一朵凋零的桃花

她是纯洁的善良的

在我的梦里一点点美丽

我只是在梦中加深对她的思念

我和她见面不足十次不够十天

觉胭笑了我感到你还是很想她

云一样

水一样

迟渔笑了是呢是呢

你快乐吗

你自由吗

我想听听你唱的歌

我在掬花渡

很远很远很远

迟渔笑了我指点

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神秘的一半现实的一半

美丽得丑陋

光明得黑暗

我也不是我

你相信我吗

我是无王

我是一个教师

一尾红鱼

一只鸟

觉胭笑了你的思维跳跃着

迟渔笑了我真的

一个流浪汉

一个疯子

一个傻子

觉胭笑了迟渔你醉了

迟渔笑了我只是在梦中的现实里

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觉胭笑了我也不是我

迟渔笑了但我感到你是

我梦中的一样

雪花一样的

美丽得漂亮啊

背后的黄黄的太阳花

你的温柔

你的**

我累了我要走了

迟渔说我要继续想一想小桃的事情……

喝过一夜的酒

沉睡中听见轻微的脚步

眉毛弯弯的

红­唇­微笑着

叮叮的风铃吵醒了

空空的房子

阳光也醉了

摇晃着在墙上摇摆

芦苇的叶子

红红的光线

山茶花慢慢地开了

轻纱一样的云

那是你的样子

小屋里装满了

凝固了

你的影子

在月亮上

沉睡了一夜

醉了

喝了一夜你的温柔

耳上悬挂着两串星星

天上的船珍珠似的佩在你的腰上

一垛一垛的

缓缓地在脸边飘过

薄薄的夜的纱巾

我看不清了你的容颜

高高的芦苇

长长的黑黑的纷飞的叶片

依依的回眸

成熟了

硕硕的穗子

看不清了

头上白雪的泪水

你的样子

扯碎成浮云

牵着星星的手

我看见了

在深蓝的海水里漂着

星星的眼睛

缓缓的红裙

知风笑了她叫星竹

很美丽是吧迟渔笑了

指天要到了吗

这一去就是好姆铺

过了掬花渡就是了

五个人背着行李说着笑着

我们几个看哪个能让她爱上

像一个仙女

妩媚得像水

众人哄笑迟渔你呢你也是为了这才来吗

也许不是

我在放逐自己

逃避自己

哇快看快看山下是一个大坝子

绿油油的无边无际的蚕豆

海水一样翻动着波浪

蚕豆饱了半人多深

豆田间一间高大的圆形的木头房子

众人喘着气跑过去

门帘半拢着飘来阵阵香味

茂密的豆田托着木楼

楼上响着轻舒的音乐

缓缓的蚕豆味似的

店主人笑容可掬的走下楼来

打招呼里边坐里边坐

吃羊­肉­还是牛­肉­还有现摘的蚕豆

芦头坝的老品种好吃呢

吃青豆角青豆角五人喊早就闻见蚕豆香了

黝黑的方桌上支着五碗老白酒

门外一望无垠的豆子

指是我们指点的特产呢店主笑

我们的男祖先种给女祖先吃的

世世代代流传下来没有改变

以前无王生病时年年种指种

无王说尘袅爱吃呀

怕尘袅见不着这种豆子找不着他

众人笑着喝酒甜甜的很爽口

听说五年前芦头小学来了一个女老师

很好看格真的格知风笑着问

店主给每人加满了甜白酒

飘着软软的糯米酒渣淡淡的黄­色­

是啊她的笑像婴儿一样

听说名字喊星竹

你见过吗知风喝了一口酒

他摇头笑了我只是听别人款过几次

过往的人一喝酒就说她很好瞧

眉毛鼻子眼睛像是拿作画出来呢

她的歌是一种幻觉

每个人听了就醉了就忘了自己……

豆腐或­奶­油膏

苹果或草莓

­嫩­得手颤

像粉红的手绢

两粒乌黑的钻石

闪跃着月光的­乳­汁

眨动着说话

两弯新发的柳叶上

轻轻的抹过轻烟

想抚摸

安慰

吻一吻

红红的彩虹的­唇­

挥动着欢笑

呀呀咦咦地唱歌

从漆黑里飞

残败的花

下雨了打雷了刮着灰­色­的风

悠扬地哭

笛子葫芦笙

看温暖的水

听荷叶上滚动的露珠

微笑然后哼着歌

抖动手臂拥着你

从漆黑的夜里飞来了

金黄的光线

小鸟跳跃着

寂寞的灯光燃尽了孤独

永恒的瞬间的

一次次遥远

剩下的油烧着光亮

光亮里

你的遗忘的粉底

完整地跳跃着

婴儿的身子

花一般的哭

花一般的笑

知风笑了快到了快到了

下午些就可以到那点了

一行人唱着歌穿过漫漫的蚕豆田

一浪浪的豆田绿绿的海水

豆田间一个圆圆的帐篷竹子盖的

四五个人坐在里面喝酒大声地划拳

热头火辣辣的

蚕豆垂头丧气

一个长胡子站在田埂上张望

迟渔喘着气大爹指点到芦头小学还有多大截路

他笑了你们就是了吗他笑了

我在指点迎接你们给你们指路

五人笑了抹了把汗太阳烤得要命

进了帐蓬坐下喝酒喝酒他笑为你们接风

别着急一小下就到了

绿波荡漾的豆田里晃来晃去几个影子

下午了穿通了豆田穿过沙河穿过一条铁路

一片茂密低矮的树林

一棵苍老的大树上刻着几个字

一条踩平了杂草的小路曲折着钻进深山

喘着气穿过了树林

光秃秃的一座座山高高的白茫茫的枯茅草

长胡子笑了白草坡到了学校到了

山脚一片片荒地

白薯果子挖完了地一片一片空空的

土发子冒着傍晚的热气

荒地边两大间破旧的土掌房

一块平整的土­操­场

芦头小学到了

拖着双脚懒洋洋的下了山坡

一间低矮的土掌房一张破旧的木桌

粗糙的桌上一大摞大楷本学生写的毛笔字

鼎若坐在桌边戴着深度眼镜

你们来了欢迎欢迎

一个憔悴的女人讪讪地笑着倒着茶水

茶杯里面乌黑的茶垢涨水冒着热气

鼎若拿出一张表格你们签个字吧

一个接一个签了字

迟渔签了松了口气

明天就可以开始上课了有二十七个学生

旁边那格是教室前面是二年级后面一年级

指是芦头小学一个分校点

鼎若笑了笑上面说让你们在指点先锻炼一下

山脚下有几个村子过了河就是亢龙街

她倒完水静静的坐在旁边

­干­瘦黝黑穿着不合身的衣裳

透过皱纹隐隐约约的一丝丝的温柔

我在指点工作十三年了

鼎若给每个人加了些开水

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浅浅地低头笑了笑

笑容里一点点婴儿的无邪

众人也笑小心翼翼地嘴对着杯子喝水

我叫星竹她说五年前分配到指点

迟渔愣了大伙愣了

十三年了五年了星竹成了鼎若的情人……………

七月八日一两点

天黑黑的

星星睡了

眼倦了

静静的没有灯光

疲惫的心睡了

安宁的心碎

僵冷的手哭了

泪水哽咽着

死一样的静寂

天空镀银的一样了

夜苍凉了

悲哀里饮酒

真实的肯定的

不会回头望我了

我记着你的心跳

深遂的眼神

我梦见你的舌尖

手握着划竹蔑的刀

拿着泥掌

谆谆的话

站在路边

­干­着活看着书

啃着­干­面包吃着­肉­

七月了庄稼成熟了

天亮晶晶风不吹了

泪水滴啊滴啊

房子呜呜地哭

你记着吗

一切美的好的还没有收获

儿子的女儿的心还没有坚强

你记着吗

许多的像你一样大

阳光过了

你只是默默地跑

累了你想躺一躺

轻轻的没有呼吸

静静的心不跳了

我记不住了

你的遗言

在梦里悄悄的告别

夜静静的半夜了

迟渔醒了

月光如水哗哗地淌进土掌房

罡辕在一次战斗中死了

在我的手里

我是无王吗有人说我是无王

梦中的无王

另一个世界的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我感受到的只是这一刻的虚无

星竹是一个衰弱的女子

皮肤龟裂头发蓬松脸面腊黄

歌声沙哑

她是鼎若的情人五年了

他们昨天下午走了

五个人来接替他俩的工作

月光冷冷的风冷冷的

树冷得不出声了

泥土冻结了

冷冷的迟渔又睡了

下雪了下雪了有人喊着有人大声笑

迟渔惊醒了

屋内亮堂堂的冷冷的

跳下床穿好衣裳拉开木门

十几个小孩子在门外雪地里站着

光着脚地板老师老师下雪了小女孩说

五个人缩着头站在门口大地一片雪白

老师下雪了妈妈说以前不下的

只有老师来了才下雪的五年前下过一次呢

五人笑了推开另一格土掌房的门

教室里飘满了一层白白的雪花

十几张土基搭着一块水泥板作的课桌

墙上桌上地下纷纷扬扬的雪

窗子烂了屋顶到处是洞洞

下雨天咋个上课呀迟渔说

老师老师指点从来不下雨的只有老师来了才下雪

孩子们跑进教室把雪一捧一捧的扔到屋外

山白了

田地白了

土掌房白了

孩子们光着脚地板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打雪仗

嘻嘻哈哈的追着唱着听不懂的歌

像雪一样纯洁的

像雪一样冰凉的

一支又一支软软的民歌

学生来齐了二十七个男生女生站齐了

宽大的教室前面二年级后面一年级

五个老师微笑着站在抹黑的墙边……

风一天天的吹

流星雨指晚上两点钟

芦头坝一片安宁

晚上村里人说出生了一个小娃

脚地板上有一个十字架

迟渔摇头笑真的真的吗

知风说主人家说叫我们后天去吃祝米酒

杀猪了杀羊了帮忙的跑前跑后

装猪大肠炸酥­肉­切拼­干­做圆子

火烟一股股吹人们笑着说着

捡菜洗碗摆桌子小孩子跑来跑去

客人陆陆续续来了笑ⅿⅿ的

抱着老母­鸡­提着提箩二三十个­鸡­蛋

装着糯米红糖

背着小娃衣裳背拉

­鸡­笼里­鸡­满了挤来挤去的叫

吃着米线说着话

帮忙的烧着开水蒸着饭挑着水

迟渔知风几个老师抱着布娃娃拎着小娃衣裤

快点里边坐里边坐主人忙打招呼

老师抽烟吃茶笑哈哈的

小孩子闹着跑来跑去抓着­鸡­­肉­酥­肉­碗豆

夕阳黄黄的照在院子里

十几张方桌摆满了菜

客人们划拳吃酒冲着瞌子

一些­妇­女跑进黑屋望小娃娃

酒麻了话多了天地摇晃了

星星亮了

月亮升起来了

夜深了

热热闹 机甲仙兵全文阅读闹欢欢喜喜

夜静静的风静静的

睡着了

远远的一两声狗叫

醒过来依稀想起一些话

一个脚上长着十字的人

有人说这是福气呀

有人说这是灾祸呀

有人说他会平常又平常的活着

有人说他会是一个英雄

给他开个名字叫无王

祝米酒席上她来来往往

添饭泡汤给客人一脸美丽的微笑

黄­色­的罩衫一头乌黑的长发大大的眼睛

迟渔边吃酒边忍不住一次次抬头看

她的声音充满迷幻

我要睡着了

朦胧里一次次望见她迷糊的光滑

她叫盈虹有人说

歌唱得好舞跳得好

我都醉了

大碗大碗地喝酒

她的美丽了

如一只轻灵的燕子

在人群中飞来飞去

夜深了客人少了

盈虹收好东西老婶我走了明早再来相帮

小虹莫要忘记早点来

相帮煮糖稀饭炸­鸡­蛋明早期

盈虹笑了认得了老婶我走了啊

拎着包哼着歌

大门口篱笆上拴着呢狗叫了

汪汪汪死狗忘记了格我是小虹黑暗里骂

迟渔张着头瞅她模糊的背影

黑黑的星光照不清她了

心中一片轻轻的失落

一点点的痛隐隐约约的孤独

客人们说笑着­干­着酒

迟渔心猿意马到处睬

小虹呢小虹呢她在哪点

她不是说指早期还来相帮的吗

客人们吃醉了走了

酒喝多了头晕乎乎呢

小虹呢小虹呢她没来格

她的笑容像婴儿

说话的声音就是歌

天灰灰的阳光湿湿的

小孩子们烦得要命要拔碗豆要酥­肉­

三个小儿子头哇哇的哭口水鼻涕脏乎乎的开裆裤

几个小娃跑来跑去乱糟糟的

她是哪个呀小虹我以前见过吗以前

熟悉的身段温柔的笑容

长长的头发俊秀的眼睛

一个中年人进来老师格抽支烟

街上接到通知要你们五个去芦头中学报到

明天就去有三个新老师来替换你们了

迟渔笑了半年了明天又要下雪了

下雪了明天他也笑了

我家小虹指早期就去了指下子可能到了

她指年大学毕业回来在家等了半年了……

一夜的雪没有风

冷冷的雪花里一片虚空

沉睡了做梦了

鸟一样的羽翼

风似的飞着

等待的迷惘

渐渐地深深的叹息里

点燃了昨夜冰凉的灯盏

呜呜地响着

远远的悄悄的

美丽的只是一些细小的卑微

浅蓝­色­的风碎了

刮着漫天的飞雪

我愿意冰雪的声音

一次次砸碎了屋脊

埋葬了月亮的影子

你听你听

她的脚步轻轻的

轻纱一样柔柔的飘在枯树上

沙沙的雪白的裙衫拖着一树的星星

窗子开了门开了

水银似的淌进一屋的月光

雪花一片片飞进来

迟渔下了床站起来你来了我一直等你呀

雪一样的裙子

白白的透着雪一样的肌肤

挨我走吧指下子格迟渔望着她月儿似的脸

陌生的模糊的雪一样的

记忆时的忘却的梦一般的

盈虹牵着迟渔的手出了门

一座座山白白的雪纷纷扬扬地下

两格土掌房白了教室里堆满了雪花

手牵着手在雪地里笑着说着

雪停了

山岭白茫茫的

树林白了

林子里两串长长的脚迹

你相信我吗你看到我吗

我的眼睛

一点点穿透了星星

夜里看着你的影子入睡

你晓得吗我一直在你的旁边

只是一个简单的真实

不是风不是雪不是山

你来到指点只是因为要遇到我

你的生命里注定有我的样子

雪一样冰冻了

雪一样融化

山顶上一间高高的木楼

山下白白的树林白白的村子

迟渔吻着盈虹冰冷的红­唇­

她的­唇­是一片冰

纯洁的水晶一样的

天真的慢慢融化了火焰

燃烧了水的坚硬

透明的光芒的钻石一样

一点点熔化为青铜

铸造着依稀的永恒

远眺着雪下的渺小

苍凉的感动着忧伤

盈虹睁着大大的双眼

吻着迟渔冰冻的嘴­唇­

火焰一样的

一点点融化为水

滴泪成冰了他的­干­瘦

血液冻僵了她的心跳

一种梦幻的

雪一样白

水晶一样纯洁

荷露一样兰花一样

心颤凝固了

你认识我吗盈虹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是我以前的朋友迟渔哆嗦着笑

盈虹笑了一下转身下了山

远远的走了

白白的雪上三串深深的脚印

我叫盈虹昨天吃祝米酒时我看上你了

迟渔大声喊嗓子哑哑的

雪又轻轻地下了起来

天亮了五人起了床收拾好背包

坐在土掌房里高高的供桌上堆着一摞大楷本

孩子们赤着脚捧着一捧捧雪丢出教室

一个小姑娘拿着一张纸跑了过来老师老师有人给的

迟渔看了看摇了摇头昨晚是真的吗

喃喃地笑了我晓得了

三个年轻人哈着气来了背着一包书两个画板……

五人拄着木­棒­尾随着一队马帮

一路说笑着赶路赶着骡马

树林里各式各样的野花杂草

一群群鸟叫着飞来飞去

风哗哗地吹着树林

马蹄得得的敲着坚硬的石板

翻过山远远的一个红红的湖泊

红湖边一座座土林高高低低的

路口一块几米高的石碑

指是浅水湾芦头坝的分界线了

驮着布匹红糖盐巴茶叶

**十匹马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铃声叮当叮当山箐里响个不停

头马高大肥壮头上戴朵红布花

额头挂着小镜子一闪一闪的

下了山坡到了红湖边

红茫茫的水绕着一个又一个山谷

马队嘶嘶地叫

马夫们欢笑着冲到水边

抄水洗脸趴在地上喝水挨骡马一起

桃红的湖水彩霞一样

宛如沐浴着无数的桃花

放下垛子取下鞍子

一匹匹马扑腾扑腾的下了水洗澡

一群年轻的姑娘说笑着洗衣裳

唱着浓浓的山歌

软软的酥酥的一阵阵欢笑

相互泼着水哈哈的笑着骂着

鸭子老鹅一群群的在水里叫唤着游来游去

取出火连支好灶煮锣锅饭

脸抹得黑漆漆的大伙望着迟渔哈哈的笑

饭香了火炭红红的众人摆开口缸吃着饭

姑娘们一个个笑着惊叫着跳下水

­祼­着身子在湖里洗澡

游来游去追着鸭子嘻嘻地笑

一片片树叶一尾尾鱼

红红的水白白的身子

湖边绵延着一座座土林高高低低

在阳光下燃烧

血红的热头照­射­着五彩的泥土

一条宽大的白沙沟

热热的沙子

土林迷迷糊糊地沉睡

马帮缓缓地走

穿通土林翻过一座小山

山绿荫荫的

白哗哗的小河

一片片绿绿的稻田一块块白薯地

山凹里两三个村子

马帮缓缓地进了村子

叮叮当当的铃铛响个不停

几十匹马浩浩荡荡地穿过巷道

小孩子在村里跑来跑去玩摸鱼瞎子

几个小儿子头在草堆上立蚊子

村民站在大路边瞧着马队说着话

几个三四岁的小娃紧紧地揪着母亲的衣裳

紧紧的躲在**后面偷偷地看

找好了马店谈好价格

两人一起起的放下驮子取下马鞍

马脖子上套着料包慢慢地嚼着蚕豆大麦

几个人忙着在屋外点着马灯铡马草

几个人栓好马拿钉锤钉马掌

吃过饭上了马草检查好货物睡下了

月光白白的

盈虹带着迟渔穿越密密的树林

白白的雪

白白的山

雪似的月光朦胧着雪白的小溪

一片水晶的光芒的纯净里

山顶的雪纷纷扬扬珍珠一样

她吻迟渔紧紧的冰冻为雪的­唇­

小虹小虹夜静静的

屋外传来几声马的嘶叫

到了山顶了

一大块高大的石碑

茂盛的树林里安置好马匹

煮好锣锅饭喝了烈酒众人睡了

山风呜呜地吹着熊熊的火堆烧着

月光如水马匹嚼着豆子小溪轻轻地流……………………

学校在山凹里

高高低低的瓦房土掌房茅草房

几百间的土洞十几排长长的房子

天朦咚亮了

­操­场上一片片学生跑步的声音

上课

辨论

讲座

踢足球

指是一个芦头坝的富人捐钱办的学校

迟渔挨几个同事在学校旁边散步

十几个农民在村尾骟牛

有的给牛通鼻心

十来个钉马掌

牛马挣扎着扑腾扑腾的跳

几个­妇­女坐在木凳上在大门口闲聊

铡着草料缝着鞋垫

一个小孩子捏着一条腌萝卜边啃边玩

两个小姑娘端着大土碗饭头几大块­乳­腐

嗯小燕你给吃老虎他笑

吃呢吃呢小孩子笑了露出沾着辣子皮的牙齿

吹着牛慢慢地走

老师出来走走格村民们打着招呼

饭给吃了大伙忙微笑着问

家里玩格好呢好呢有空来

几个村民驾着马车拉着枯草回村了

天渐渐黑了

月亮升起来了

一家院子里传来了小姑娘凄惨的哭声

二三十个村民站在院子里叽叽喳喳

堂屋里马灯亮了

一个老婆婆坐着一脸的茫然

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搂着一个孩子

小燕在院子里滚来滚去号啕大哭

村民说小燕说指天晚深要大地震两三点钟

她要妈妈挨­奶­­奶­赶快收好东西躲到外边

小娃娃才五六个月­奶­­奶­身体很不好

村民们叽叽喳喳好好的地哪样震呀

迟渔说大家还是搬出去吧去平坝头

有一次我感觉有地震

晚深红湖就垮了发生了大洪水

人都差点死完了

村民们咕咕哝哝

小姑娘在地上打滚声嘶力竭一地的鼻涕口水

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村民们哄的一声嚷着笑着跑回家

婴儿哇哇地哭了

大娘大嫂你们就出去吧迟渔说

她说天下雨了外面冷天又黑

会地震的迟渔说指天晚上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村子乱哄哄的巫婆说指晚要地震

村民们抱着东西拿着油纸伞

红湖边沙滩上坐严了人

烧起了一堆堆火

雨停了

风停了

沙地上吵吵嚷嚷

一个女人疯疯癫癫的在人群里走来走去

有人说她的小姑娘十二三岁还没死

被装进棺材吊上大树烧死了她汉子也被砍头了

她在人堆里跑来跑去唱着哈哈地笑

你把话刻进石头

用刀在身子上刺下誓言

也只是欺骗

我记得的记得的你们要毁灭了

你们要被惩罚了

高高低低的山峰火光里晃动

迟渔站起来沿着一条水沟走

在哪点听过这些话

熟悉的

陌生的

我说的

静默里湖水轻轻地晃荡

一堆堆篝火静静地燃烧

一堆堆人东倒西歪一阵阵轻轻的鼻息

说着梦话打着呼噜

星星晃荡着月亮明晃晃的

远远的有人唱歌

轻轻的柔柔的

迟渔一人踏着月光沿着歌声走

一座高大的山

窄窄的一个深深的洞子

水清清的月光跳跃着波浪

一只大土缸慢慢地漂了过来

山洞那边一点点缓缓的歌

迟渔爬进土缸

沟水托着迟渔哗哗的流进长长的山洞

山空空的

水白白的清清的

星光一点点溅在水上

月光白白的雪花一样

水慢慢地淌

土缸里一缸白白的月光

我累了我想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听见小姑娘的哭声

在地上滚来滚去

猪饿了拱着圈门­鸡­鸭跑着叫着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篱笆上夕阳黄黄的

婴儿哇哇地哭

风轻轻地吹雨点稀稀疏疏的

瓦窑旁边的碎瓦片上一堆堆村民们咕咕哝哝……

10

又是结束

洪水渐渐­干­枯了

大地一片荒芜

多少年了

一次次重复

轻轻的没有了

鸟的声音

死亡里只留下

月光如水的冰凉

星光跳跃着璀璨

记忆里的光

一点点在梦幻里复苏

宛如一粒草籽

雪一样的

纯洁地铺着甜甜的笑容

没有歌了

迟渔听到了远远的轰鸣

嚎叫着哭喊

一村村的绝望

迟渔醒了

土缸倚在山顶的断崖边

沟水哗哗的冲下山崖

崖下漫无边际浑浊的洪水

浩浩荡荡的翻滚着泥浆枯枝败叶

看不到云

看不到山

天地一片混沌

暴躁的洪水拍打着死尸树木瓦片

没有鸟

没有树

天空一片尘灰

一条曲折的石道高高的山崖上

忽上忽下隐隐约约

我在睡觉吗

多少年前

沿着洪水退后的堤坝

一处处村落残垣断壁

倒塌的墙圈­祼­露的屋架

乱七八糟的碎瓦椽子

地上一堆堆的死尸

牛的马的­鸡­鸭羊

空阔里呼呼的风吹

洪水平静了慢慢的撤退了

光秃秃的峭壁一条狭窄的石梯

沿着石梯走一个人

空荡荡的

山沿着洪水

洪水顺着山

石梯曲曲折折在石壁上迂回

低低地唱歌

一个少女的陌生的

迟渔站在半空中的石壁上张望

洪水里一个大葫芦一个女子坐在葫芦里

喂喂你还活着迟渔边喊边往下走

她一脸阳光望着洪水唱歌

你叫什么名字迟渔喘着气

我叫盈虹她笑了我晓得你

迟渔愣了一脸的陌生摇头笑了

我老四婶家办祝米酒我见过你

你是芦头小学的老师

你是小虹呀迟渔惊讶地笑了

你爹说你来浅水湾中学报到了

我们在指点几个月了也没见着你

真的吗真的吗

你瞧这些洪水盈虹笑了

许多年前

我远远的听到一个男人唱歌

很纯情很忧伤

寂寞的彷徨的

他守着一个葫芦一天又一天

他说尘袅走了像一条红鱼

指天我却一个人守着一个葫芦

他走了我记忆里的人

也许是一个梦中的映像

也许他说的尘袅就是我

你晓得村民们还好吗

盈虹笑了淡淡地我一个人坐在指点

神谕说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的丈夫

盈虹抬起头大家都死了或者迁徙了

所有的山都淹没为洪水

指座最高的白虎山上

活着你挨我你晓不得吗都七天了

解开拴葫芦的索子两人钻进葫芦

葫芦在洪水里漂流

一天一天一天

一月一月

一年

记忆里的风瘦了

明亮的阳光从葫芦口­射­进来

我睡够了我想已经到岸了

两人钻出葫芦

一个宽阔的坝子杂草丛生

鸟兽尖叫着窜来窜去

红纱般的云彩轻轻的映着翠绿的树林……

,!

第十四章 好铺姆(2)

第十四章

无王记起了一些事情

零碎的柳絮一样

浅黄­色­的模糊里

有浅蓝的清晰的记忆

时间的空间的

我叫无王一个老师

大学毕业了学习历史回到芦头坝

在指点上课

一个简单的平凡的

不是金子

不是王族

我的爹是个木匠嫫读过两年书

我是个失败的男人

夕逅笑了你不是的我的心里

这是你的幸福呀

茉莉花般的回忆

知风笑了

你要么是一个疯子或者是一个圣贤

寂寞的吗孤独的吗

只有这样了

你只适合挨小孩子说话

就像几年前我们一起在芦头小学

笑了是呢我这就是我呀

无王记得一个女人

她长什么样子

她存在吗

她的名字是不是喊小桃

她记不记得我

她只是我独自的孤独

我灵魂里的恐惧

我一个人回忆了她太久太久

记忆里她只是一个伤痕

回忆中变成了空白

不存在的存在

心睡了

乱七八糟的梦景混淆了她的单纯

在梦里来过吗

让她死亡

风一样的消失

我要开始了吗

在指点痛苦并快乐着

芦头坝的学校里

我有些害怕

我记起我读书时的日子

就像昨天早上

昨天夜晚

一个方程式

一个函数

知风让无王背历代王朝表

尘袅说你就是自己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自由的王国

你是无王

喝着酒抽着烟

杯盘狼籍吵吵嚷嚷面红耳赤

知风挥舞着筛子冷笑了

你是无王你是无王又怎么样

还不是挨我们一样

无王是四百多个教师中的一个

平常普通的矮小瘦弱的

无王笑了我晓不得我是哪个

喝酒喝酒众人吵嚷着划拳倒酒

知风说我们认识的十年前

无王说记不得了知风笑了我们一起玩了三年

是吗无王摸着耳朵又摸了摸鼻子

你的记忆停止了

一百年也就同一瞬间

你的时间走反了

你在重复倒退着日子

你的生命是杂乱的

它是一样东西

凝结分解

卖了出借了化合了

它是你的梦你的幻想……

只是这一次相逢

注定是最后的

羞涩的笑容

凝结为花

一粒沙的

一只鸟的

风的雨的

黑白­色­彩的幻觉

软软的如鹅毛

苦的涩的纪念

宛如这一片天空

只是这种风

找不到吹拂的地方

只是来过

只是去了

花一般的样子

渐渐浑浊

见不到了

你在梦中的感觉

悄悄地离开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眸晴站在教室门口

无王说放学了可以回家了

眸晴笑了我哥要你去我家玩明天下午

他是哪个无王站了起来

我晓得他吗

你们小时候是朋友是同学

无王点头好呢我去得了明天

你不想挨我说些什么吗

在哪点无王低下头

老地方呀眸晴笑了

心慌意乱坐立不安

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个下午

我希望你突然来找我

吻我的泪水

吻我的眉毛

内心深处的惊恐

在你的抚摸下平静

心激动地跳

渴望着你来

在我的手臂里入睡

低低地呼吸

轻轻地说

我听见了你的心跳

彩霞映满了西边的天空

湖水平静地依偎在山凹里

口里含着苇草

一丝丝甜甜的味道

猪饿了叫着啃着圈门

放下猪食桶把切碎的猪食叶倒在猪糟里

­鸡­叫了饿了围着人转

撒了一把包谷院子里

炊烟袅袅升上了天空

宁静的村子一层薄薄的青烟

无王凝望着天空红红的彩霞

火一样的燃烧

站在高高的山上

风随意地吹

头发凌乱地飞

眼睛一点点黑了

双手疲惫举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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