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曼:呼咕呼咕!真的!——呵,只知道这么些还好。只被小跳蚤咬下,你可以把它弄碎。要找,你愿意就去找。即使尝尽十年辛劳,那姑娘也不会为你所得。她迷恋我,不喜欢山羊脚的人!我再不下去可不行。你走你喜欢的道路,我是个为女人辛苦的水底人,要讨好最年轻的妻子可真费神。
树精:(向尼格曼的背影呼叫)要是天上星星会发亮是真的,那么我强壮有力,又长角,也是真的;而且像鱼游鸟飞样真实。同样的,不久之后,你也定要逗人类的孩发笑。还是好好休息吧!嘿,总得披荆斩棘,开辟条路啊。跳蚤已死,不要再留恋啦!
(树精以滑稽的跳跃方式退场。老婆婆威蒂恒从小屋出来,打开套窗)
威蒂恒:足该起来的时候啦。清晨的气息已经涌现。昨晚可真吵闹。
(鸡鸣)
知道了,知道了,还闹个不停……对老年人别过分照顾啊,会把睡意赶走。我知逍,即使你不叫,我也知道是什么时刻啦。母鸡生下个金蛋了。东方的天空也亮起来,太阳要上升了~唱歌吧,小金翅雀,唱歌吧!新的天来临啦。鬼火好像还在那边闪闪发亮?我只想看下我的四周。忘记带红宝石啦?(摸摸怀里,掏出会发红光的石子)啊!有了,有了。
海因利希的声音:劳登莱茵!
威蒂恒:哎呀,你在这里!别老叫个不停,要来马上会来。
海因利希:劳登莱茵,在这里!听不见吗?
威蒂恒:很难听见,要那孩听见,很难罗!
(海因利希被追得走投无路,出现在小屋上方的岩石上。脸色苍白,衣服裂开。右手挥动着块石头,准备向后面山谷扔去)
海因利希:爬得来的就上来吧!不管是牧师、理发师、教师、小衙吏或小商人都行。敢跨步的人,会像沙袋那样倒栽下去。推下我妻子的是你们!不是我。无耻、没脑筋的家伙!乞丐!流氓!只为了做些无聊的事,就哭泣三十个晚上,唤道:
“我天上的父啊!”——下贱至极的家伙——只要有机会就用金币出售上帝永恒之爱来存款,还不以为耻。骗子!伪善的人!你们竟想用大石块筑起塔般的水坝来防:上帝的大洋、乐园的潮水、至福的大浪花涌进你们弄干的山谷地狱。敲坏你们水坝的伟大泥水工总会出现。我不适合这种工作……不,老实说,我已经不行啦。
(扔掉石头,想往上爬)
威蒂恒:那边爬不上去的,算了吧。再爬慢点。
海因利希:老婆婆,上面燃烧的是什么?
威蒂恒:我怎么知道?有个男人在那里建了半像教堂半像王城的东西,现在正在燃烧。
(海因利希绝望之余,又想往上乱爬)
据说,那边岩壁陡峭,要爬上去,除非有翅膀——可是你的翅膀已破破烂烂。
海因利希:管它破烂不破烂,非攀上去不可。那边笼罩在火焰中的是我的东西,我的作品!知道吗?那是我建的。我把我的切全投注进去……我不行啦,已经不行啦!
(暂停)
威蒂恒:休息卜吧。路还很黑,坐在那边,坐下吧!
海因利希:休息?要我休息?即使老婆婆铺了绵毛和絹丝的床铺,我也敬谢不敏。那座瓦砾的山强烈地吸引我。即使母亲——她早已化为尘土——吻我这患了热病的额头,也只是无力的祝福,只会给我如黄蜂尾针般的安息。
威蒂恒:也许吧,定是这样!等下,地窖里还有口酒。
海因利希:不能等,给我水!
(急步走向水井,坐在井边上)
威蒂恒:那你就汲水喝吧!
(海因利希坐在井边,汲水喝。甜美的声音幽幽叹息般在井中歌唱)
声音:亲爱的海因利希,
坐在我井边。
我要起身到你那里去,
但是,我很难受——
再见,再见啦!
(暂停)
海因利希:老婆婆,请你告诉我,刚才那声音是什么?用那种悲凄的声音呼唤我名字的是什么?“海因利希!”像叹息样,从下面传来。还有,真的,用幽幽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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