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菲尔:(还没有办法镇静)再也忍受不了!从来没有这种事!政府当局……应该要惩罚他们。
德當西格:你中什么邪?是不是有人被杀?
普菲尔:(差点因恐惧而哭泣,大声喊出来)他们放了杰格,他们打了察局长,还追他。他们打了警察——也追他——头盔都掉了——军刀也断了……哦,我从来没有……
德雷西格:普菲尔,你神志不清了。
齐特豪斯:怎么,这简直是革命了嘛!
普菲尔:(坐在椅子上,全身发抖,呻吟)情况严重了,德雷西格先生!情况严重了,德雷西格先生!
徳雷西格:哼,如果,所有的警察力量都……
普菲尔:情况很严重了,德雷西格先生!
德當西格:该死,普菲尔,你闭嘴!
徳雷西格太太:(和齐特豪斯太太起从客厅出来)实在太吓人了,威尔赫姆。今天这么可爱的晚全被糟蹋了,齐特豪斯太太想要回家了。
齐特豪斯:亲爱的德雷西格太太,今天也许最好还是……
德雷西格太太:威尔赫姆,你该阻止这种事。
德當西格:你去跟他们说好了,你去啊!去啊!(停在牧师前面,爆发似的)我真的是暴君吗?我真的是奴工监督?
乔汉(马车夫):(进场)如果——你愿意的话,夫人,我巳经把马车套好。家庭教师已经把乔奇和卡尔送上车。如果情形变得更坏,我们可以走。
徳當西格太太:什么变得更坏?
乔汉:唉,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外面的人直越集越多,而且,他们赶走了警察局长和库许。
普菲尔:我对你说过,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德雷西格先生!越来越严重!
德雷西格太太:(恐惧不断增加)会发生什么事?那些人要什么?他们不会攻击我们吧?乔汉,他们会吗?
乔汉:他们中间有些下贱的狗,夫人。
普菲尔:越来越严重了——非常严重了。
镰雷西格:闭嘴,你这个笨驴!所有的门都上了门吗?
齐特豪斯:帮我个忙……帮我个忙……我决定……请帮我个忙……(对乔汉)那些人究竞真止要什么?
乔汉:(很尴尬)那些笨瓜,他们要加薪,那就是他们要的。
齐特豪斯:好,好的!我出去尽我的责任,我跟他们正正式式谈谈。
乔汉:牧师,不要这样,现在,光是谈话点用处都没有。
齐特豪斯:亲爱的德雷西格先生,还有句话,请你派人站在门后面,等我—出去,立刻把门锁。
齐特豪斯太太:哦!约瑟夫,你真的要这样做?
齐特豪斯:我要这样做,当然……我要做!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要怕,神会保佑我。
(齐特豪斯太太按按他的手,退后,擦眼泪。)
齐特豪斯:(这段时间,群众低沉的嘈杂声不断从下面传来)我要去了……我要像回家样,静静地去。我要试试看尽我牧师的职责……试试看群众是否仍然尊敬我……我要去看看……(他拿了帽子和手杖)前进吧,奉上帝的名义。(离去。德雷西格、普菲尔和乔汉随下)
齐特豪斯太太:亲爱的德雷西格太太——(她哭出来,同时用手臂搂着德雷西格太太的颈子)——只求不要让他发生什么事!
德雷西格太太:(茫然的)我真的不知道,齐特豪斯太太——我实在……我真的连自己的感觉都不知道这种串情几乎不像是人能够做出来的。好像是……好像有钱变成厂—种罪。你知道,如果以前有人对我这么说,我不会明白,可是,到了现在,我宁愿留在——留在我以前低下的生活环境里。
齐特豪斯太太亲爱的德雷西格太太,相信我,凡是有生命的都有失望和烦恼。
德雷西格太太:具足的,当然——当然,我也相信这个。如果我们得到的比别人多……上帝知,我们绝对没有偷别人的,每块钱都是诚诚实实赚来的。那些人真的不该攻击我们,生意不景气,能怪我丈夫吗?(楼下传来凶猛激昂的喊声。两个女人凝目互视,脸色发白,恐惧。德雷西格冲进来。)
德當西格:罗莎,披件外套,赶快到马车上去。马去上就来。(他急忙到保险箱前,打开,取出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乔汉:(进来)都准备好了!快点,不然的话他们要到后门去了。
德當西格太太:(恐慌不已,双臂抱着车夫的颈子)乔汉,好人——好乔汉!救救我们,最好的乔汉!救救我的孩子,哦,哦……
德雷西格:冷静点!放开乔汉!
乔汉:夫人,夫人!不要怕,我们的马非常好,没有人追得上,只要不迷路,定可以跑掉。(下场)
齐特豪斯太太:(无助而焦虑地)我丈夫呢?我丈夫怎么了?他会怎么样,德雷西格先生?齐特豪斯太太:我知道定发生了可怕的事,你只是不肯告诉我,你只是不肯讲。
德雷西格:他们会后悔的。你们记着我的话,我知道得很清楚,这切事情谁该负责。这样闻所未闻、无耻的卑劣行为,不可能不受惩罚。教会会众居然伤害自己的牧师——太”怕!疯狗,他们全是疯狗——发疯的野兽,应该像对付疯狗样的对付他扪。(对德雷西格太太,她站在那里,好像昏晕似的)走啊,快点!(撞门的声音传来)他们已经完全没有理性,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了,只有走。(群人的喊声,叫着:“我们要普菲尔!”“普菲尔出来!”)
普菲尔:(冲进来)他们也到了后门,前门马上就要撞开了。威提格用个坚固的水桶在掩——像——像个疯子。(楼下的喊声越来越大、越清楚,“普菲尔出来!”“普菲尔出来!”)(德雷西格太太冲出去,好像有人追她样,齐特豪斯太太跟着她。)
普菲尔:(倾听。脸上变色,度哭出声来,他陷入濒临疯狂的恐惧中。说下面的话时他同时狂乱地哭喊、啜泣、恳求、哀鸣。他像孩子样摸德雷西格的脸、手臂,吻他的手,让德雷西格非常困窘。最后,他像个溺水的人样,用手臂环着德雷西格,搂着他,不让他走)哦,善良的、好心的、仁慈的德雷西格先生!不要抛k我,我…向为您忠心服务——我向对人很好,工资都是固定的——我不能多给他们不要把我丢在危难中,千万不要!我求求你!他们会杀掉我。如果他们找到我——他们会把我打死。老天爷呀,老天爷呀,我的太太,我的孩子……德雷西格:(想要离开,试着挣脱普菲尔)你让我走!我们再想办法,再想办法!(和普菲尔同下,暂时室内空无人)客厅的玻璃窗被打破,很大的声音响遍全屋,紧接肴…声“力岁!”又归寂静。几秒钟之后,楼梯上传来群人柔和、谨慎的脚步声,向二楼走来。然后是胆怯、害羞的喊声:“向左边!—上楼!—
噓!——慢点!——不要挤!——帮忙推!——捣碎!——我们到啦!——前进!我们去喝喜酒呢!——你先走!——不,你先!”(年轻的男女织工出现在通走廊的门口,他们不敢进来,每个人都想推别人先进去。过了会,克服了胆怯,这群贫穷、瘦弱,有些还生着病,衣衫褴褛,缝着补钉的人,分散在德雷西格的起居室和客厅里。首先,他们好奇又害羞地到处看,然后他们摸每件东西。女孩试着坐坐沙发,三五成群的欣赏鏡中的影像。有些人爬到椅子上看图画,同时把画取下来。就在这时候,群看来很可怜的人从门口进来。)
老织工:(进场)不,不,这太过分了。楼下他们已经在破坏东西,简直疯了。他们已经不可理喻。最后会变得很糟糕,没有人头脑清醒……我要小心不要参加这种做法!(杰格、贝克、威提格拿着木桶,包麦特和群年轻、年老的织工像暴风雨样卷进来,好像在追赶什么,用嘶哑的声音前前后后大吼)
杰格:他存哪?
贝克:那个一龊的奴1:监督在哪里?
老包麦特:如果我们该吃草,就让他吃木屑。
威提格:我们抓到他,就把他吊起来!
老织工:我们抓住他的脚从窗口丢出去,让他永远站不起来!
年轻织工:(进场)他已经逃跑了。
全体:谁?
年轻织工:德雷西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