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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武林盟主的 > 第十章

第十章

林须忘转头朝程漠看来,铁青脸­色­丝毫未见和缓,他却仍是起身朝程漠拱了拱手,“程盟主!”

程漠叹了口气,“我听说了董少侠的事情,林掌门请节哀。”

林须忘缓缓闭了闭眼睛,掩盖住眼里的悲伤。

程漠无奈,却还是继续道:“可否让程某看看董少侠的尸身?”

林须忘道:“我已经让弟子替他整理好著装,准备送回崆峒。”

程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董行止死状并不好看,林须忘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董行止死时的模样。

可是即使已经穿好了衣服,程漠见到董行止那青黑的脸­色­,也能猜得出他死时形状,就与在临渊城所见,张冠之子张承玉一模一样。

程漠暗自捏紧了拳,深深呼出一口气。

等平复了情绪,他对林须忘道:“林掌门,此事程漠一定会彻查到底,请林掌门先到城外程府别院住下休息。”

“不!”林须忘道,“我就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就算翻遍金陵,也要把害我徒儿的妖人找出来!”

程漠听他语气坚决,知道此事无法轻易了解,於是当著林须忘的面开口吩咐随从道:“派人去城门外,仔细察看每一个出城之人,尤其是女子,如有可疑之人,立即回报!再派人去别院将此事告诉老爷,让他亲自去见知府李大人,在城门设立关卡,盘查进出行人。”

随从立即道:“是的,大少爷。”

程漠点点头,“快去吧。”

林须忘听程漠这般吩咐,似乎稍微满意,道:“我崆峒弟子正从各处赶往金陵。”

程漠道:“如此也好,我去召集武林盟弟子,林掌门请於此处暂候消息。”

林须忘拱手道:“多谢程盟主。”

程漠从客栈出来,转身变成武林盟暗哨驻处而去。

那处是街道上一间普通的酱油铺子,程漠到时,铺面掌柜拨弄著算盘,抬头看一眼程漠,道:“客官,你要的东西在里面,自己去拿吧。”

程漠点点头,径直朝里面走去。

进去後,见著武林盟弟子,程漠问道:“两位客人呢?”

那弟子应道:“秦先生在後院,舒公子一早便出去了。”

程漠问道:“舒公子每天都出去?”

那弟子道:“是的,有时候晚上也没回来。”

程漠点点头,随即又吩咐道:“我写个东西,去临渊城召集些武林盟弟子,尽快赶来金陵。”

那弟子道:“是,盟主。”

程漠写了封密信交到他手上,放下纸笔,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里,秦芳川正坐在院中埋头用小药杵碾药,听到程漠脚步声,抬起头来,眼里露出欢喜神­色­,很快又掩饰下去,冷淡道:“你来了。”然後低下头去继续碾药。

程漠走到秦芳川身边,低头便见著他白­色­长发,忽然有些心动,伸手摸了摸。

秦芳川有些错愕,抬头看程漠,见程漠神­色­有些暗淡,於是站起身来,伸手将程漠肩膀搂住,侧头在他鬓边轻吻一下。

此时,忽然听程漠问道:“舒长华呢?”

秦芳川满腔柔情顿时化为乌有,重重推开程漠,“不知道!”

二十一章

程漠惹了秦芳川不高兴。

秦芳川又蹲回去继续磨他的小药臼,程漠在他身边弯下身子,道:“我有事想要找你师兄。”

秦芳川道:“不知道,这几天整日里不知他忙些什麽。”说完,秦芳川抬头看向程漠,“怎麽?城里出事了?”

程漠看他神­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秦芳川手里小药杵使劲按下去,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程漠略一犹豫,道:“崆峒掌门林须忘的大弟子在金陵城内被人所害,我怀疑是舒长华手下人做的。”

秦芳川微微皱了眉,仍是道:“我不知道。”

程漠也不知他话里真假,直起身子,道:“那我去找舒长华。”

秦芳川抬起头来看他,“你是不是在怀疑师兄?”

程漠道:“如果他愿意亲自告诉我,我会相信他。”

出来时,天­色­已经快暗了,程漠站在街头,思索著该到什麽地方去找舒长华。

他有些後悔,也许一开始就该让武林盟的弟子盯著舒长华的动静,那麽此时自己就已经能知道答案了。

正有些茫然,程漠忽然忆起了一个地方,心里一动,转身往程府走去。

直到天­色­全黑,程漠才换了件暗­色­的衣服出来,他打算再去一次画香苑。

这次与上一次有所不同,程漠并不打算惊动旁人,他寻暗巷到了秦淮河边。此时正是秦淮河最为繁华的时刻,灯影浮动,脂粉飘香,河面上漂浮著华丽的画舫,入耳尽是清动的琴曲和女子动人心弦的歌声。

河心处飘荡著最大最豔丽的那艘画舫,就是画香苑的画舫。

程漠没有招岸边的木舟,而是在灯火不及的暗处,运起内力借力轻踏,第一个起落踩在水上,翻身跃起,第二个起落踏在离岸不远一艘木船上。

那木船上船夫只觉得船身一颤,便看著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失了踪迹。

程漠从人迹罕至的暗处翻身上了船舷,接著船舱里欢歌笑语的掩盖,循著无人之处,攀著木棱上了船舱顶上。

船舱顶部如同普通房屋般覆了一层灰瓦,揭开瓦片,便能看得到船舱二楼房间以及一楼大厅内的景象。

程漠本是打算沿著屋顶一一查看二楼各个房间,方才翻看了两间,忽然听到前方甲板上传来喧闹之声。

程漠匍匐下来,仔细听那声响,却听到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高呼:“孙慕秋!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有几分耳熟,然而孙慕秋这个名字,程漠更是熟悉。

孙慕秋是百龙门少门主,他与他爹孙从一道,此行是来金陵给程肃贺寿的。

孙慕秋身为武林世家子弟,来了金陵造访这金陵第一的妓舫,没什麽好奇怪的,然而使程漠感到诧异的却是那喊话之人,听声音赫然便是子霄的师侄清虚。

程漠於是攀著瓦脊,轻轻跃到了画舫前端去,从此处低下头便能见到站在甲板上喊话的清虚。

小道士依然身著那身蓝白道袍,清秀白皙的脸被灯光映得通红,双眼里满是怒气。

程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静观其变。

片刻後,便见著孙慕秋怀里搂个姑娘,站在船舱门口,对清虚笑道:“清虚道兄找在下何事?有话不如进来再说。”

清虚怒道:“混帐!出家人怎可进这种污秽之地?!”

画香苑那位风韵犹存的美人老板本来叫住了舫中打手,只在一边看热闹,此时听清虚这麽说,顿时不乐意了,道:“我画香苑打开门做生意,怎麽成了污秽之地了?这位小道长,莫要张著嘴瞎说,污不污秽,你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清虚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顿时声音也有些发虚了,退後一步喝道:“孙慕秋你自己滚出来!”

孙慕秋却是死皮赖脸笑著说:“我就不出去,有本事你进来!”

程漠蹲在房顶,有些犹豫。听他们争吵,似乎并不是太大的恩怨,两个年轻人,也许吵吵闹闹也就过了;可同时程漠又有些担心,一旦两人闹得大了,这都是程家的客人,留个烂摊子始终得自己出来收拾。

程漠正想要去劝清虚先随自己离开,忽然听到一声惊呼,便见到孙慕秋不知怎麽朝前摔去,ρi股朝天趴在了清虚面前。

程漠愕然转头,另一边屋顶上,端正站著一个男人,正是一身白­色­道袍的子霄。夜风过时,衣衫随风晃动,竟也是悄无声息的。

二十二章

程漠站起身来,“子霄?你何时到的?”

子霄低头看向底下甲板,正见著清虚抓著孙慕秋的衣领将他拖起来。子霄道:“跟著清虚到的。”

程漠微微有些吃惊,子霄若是跟著清虚来的,那应该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自己却是全然不觉。

程漠忍不住试探问道:“你早已见到我了。”

子霄目光在程漠身上一晃而过,轻飘飘毫不著力。

程漠顿时有些好笑又有些不服气,他武功是不如子霄,却也不甘心被这麽轻看。

而此时清虚已经拖著孙慕秋跳下了停在画舫旁边的小船。孙慕秋抬手反抗,可是身手比起清虚来差了不少,挣动一下没有挣脱。小船激烈晃动起来。

程漠看清虚下手似乎极有分寸,放下心来,转头看子霄也正看著清虚与孙慕秋两人。

程漠突然出手,骤然朝子霄方向袭去。

子霄身体一侧,轻巧躲过程漠扣向他肩膀的右手,然後迅速往後退去。船舱屋檐范围不大,退至边缘时,子霄一脚在瓦缘轻点,身体腾空而起。

程漠朝他追了过去。

子霄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往前奔去。

两人在秦淮河上追逐,翩若惊鸿,不时掠过水面,带起阵阵涟漪。许多船夫只觉得一阵厉风刮过,便是会武功之人,也只能看得清一黑一白两抹身影。

程漠始终无法追上子霄,只隔了那麽一些距离,伸手出去却触不到子霄的衣摆。

两人逐渐距离灯影摇晃的画舫远了,周围人声渐少,那秦淮的喧闹仿佛都离得远了,朦朦胧胧晕开一层雾气。

子霄窜至一个拱桥之下,身影消失在桥洞之中。

程漠追上去,被人抓住一只手臂截了下来。

程漠早已有了准备,抬腿朝著身前踢去。却不料抬高的那条腿被人一掌拍在膝盖上,同时那只手一翻托住他膝弯,将他掀翻。

脚下摇晃起来,程漠这才注意到,两人是在桥洞下一艘无主的小木舟之上,随著两人交手,木舟摇摇晃晃。

程漠趴伏在船舷之上,子霄手上长剑带著剑鞘,压制在他颈後,不让他起身。

子霄没有说话,也不放手。

程漠明白,他在等著自己认输。

程漠坦然笑笑,道:“我输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子霄依然不语。

程漠尝试著起身,发现子霄并没有放松力气。程漠正觉得奇怪,忽然子霄一只手放在了程漠臀上。

隔著布料,程漠也能感觉出那只手上的力道和温度。程漠的心突然激烈跳动起来,他抓住船缘的双手不由自主使了些力道。

接著便感觉到子霄将他衣摆掀起,一手将他长裤褪了下来。

挺翘双臀暴露在夜晚寒冷空气中的那一瞬间,程漠觉得自己身上汗毛竖了起来。

子霄手伸到程漠两腿之间,手掌搭在程漠腿内侧,让他将两条腿分开。直到两腿不能分得更开,子霄手掌依然在用力。

程漠喘息著摇摇头,“不行了。”

子霄这才罢手,手心轻轻抚摸著程漠大腿内侧最柔­嫩­的肌肤。那处皮肤非常柔滑细致,仿佛初生婴孩一般,同时亦是非常敏感之处,程漠分开的双腿忍不住阵阵颤抖。

子霄手掌滑到程漠腿根处,擦过他腿间双囊,程漠呼吸急促,下­体­难以抑制挺立起来。

子霄的剑依然压在程漠肩上,压得很用力,程漠只要一转头,脸颊就能触到冰冷的剑鞘,这与下身火热柔韧的抚摸形成巨大的反差,这完全不同的两重滋味使得程漠情yu高涨,双颊变得红润,呼吸间也尽是灼热气息。

後|­茓­有些空虚,|­茓­口皱褶在寒冷空气下忍不住紧缩,挺立的阳Wu也无人碰触。双腿张开到了极限,腿内侧的肌­肉­绷得发著痛。

程漠却依然兴奋不已,全身紧绷著,等待著与子霄的完全结合。

二十三章

子霄握惯了剑的手心其实是有些粗糙的,也正是因为这种粗糙,与程漠大腿内侧最细­嫩­的肌肤相触,带来阵阵酥麻的感觉。

程漠身体忍不住往下滑,却又被绷紧的双腿所限制,他希望子霄能快些,不要让快感变成了煎熬。

然而子霄仍是不急不缓的,甚至也不发出一点声音,程漠都有些怀疑子霄是不是走神了。

程漠微微翘起了臀,往後轻轻撞去,他赤­祼­的臀部碰到了子霄的腿上。做这个动作时,程漠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若是能看到,定是红得几乎滴血的模样。紧接著,子霄收了手,在他臀上拍了一下。

“啪”一声脆响,船跟著晃了晃。

一根手指Сhā入了程漠後|­茓­,圆润的指尖搔刮他柔­嫩­的内壁,程漠身体轻轻打著颤。

无论有过多少次,程漠的後|­茓­都如同最初那般的紧窒,却又极有弹­性­,能轻易包容下子霄的手指。当子霄屈起指节时,程漠的後|­茓­也跟随著扩张,程漠嘴里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子霄耐心用手指开拓著程漠後|­茓­,由一根手指缓慢增加到三根手指,指腹在程漠肠壁上轻压,等触到他敏感处时,便重重按下去不放开。

程漠惊喘著,扭动身体想要躲开,连续不断袭来的快感太过可怕,他自己也忍受不住了。然而那柄剑仍是压在他颈後,丝毫不肯退开,程漠的挣扎都被压制住,毫无反抗的余地。

忽然,子霄手腕一翻,长剑在他手上请转,绕到了程漠颈前,重重往後一勒,逼得程漠挺直了身体往後靠去。同时,子霄手指从程漠体内抽出,将自己阳WuСhā了进去。

第一下便Сhā到了最深处。

程漠被撞得往前扑去,咽喉卡在子霄剑鞘上,呛咳起来,扶住船舷的双手只能改而抓住子霄剑鞘,避免被紧勒的窒息感。

子霄开始缓慢而有力的撞击,如同他所习惯的那样。

程漠无力仰著头,张开嘴大口呼吸著,头顶是漆黑的桥洞,然而朝远处看去,秦淮河上灯影轻摇慢晃,倒映在河水上,波光粼粼碎碎。

子霄从不爱在交合时说话,甚至连急促的呼吸也很少听闻。若是面对面便罢了,此时背对著子霄,程漠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他想要听到子霄的声音,於是唤道:“子霄。”

子霄并未回答,抽Сhā却没有停止。

程漠又唤了一声:“子霄?”

片刻沈默後,子霄终是应了一声:“嗯?”

程漠道:“子霄,啊……叫我名字……”

子霄手上的剑陡然间勒得更紧,程漠被逼得几乎窒息时,听到子霄平淡的声音唤道:“程漠。”

程漠呛咳著,後|­茓­将子霄夹得更紧。

子霄将剑稍稍松开,道:“没什麽好怀疑的。”

程漠有些愕然,侧过头来,却看不到子霄身影。

子霄一只手忽然摸上了程漠的脸,捏住他下颌将他头扳过来,咬在他­唇­上。

深吻之後,子霄放开手,继续开始抽动下身。

小船又激烈摇晃起来,水面涟漪层层渐远,直到那波光粼粼的灯影之下,方才消失无踪。

作家的话:转载的姑娘还是等完结了随意转吧^^

二十四章

及至夜深,画舫上的喧闹都逐渐沈寂下来,只余下几盏孤灯,随著画舫在河面上轻摇也缓缓晃动。

程漠倚在子霄胸口,仍是呼吸急促。他伸手想要提起裤子,才发现就连双臂也酸软无力。

双腿因为分开久了,有些闭合不拢。程漠忍不住伸手去揉,却觉得腿根处一阵撕裂的疼痛,正是被子霄强行分开双腿造成的伤口。

程漠仰起头,看见子霄闭著双目,他坐在船心,背却是挺得笔直。

程漠忽然伸手,扯下了子霄头上发簪。那一丝不乱的发髻散了开来,一头柔顺长发搭落子霄肩头。

子霄终於睁了眼,低头看程漠。

本是同样的眉眼,在散落长发遮盖下,竟然添了几分从未曾见过的柔情。

程漠一时间有些晃神,只觉得胸口那颗心脏猛烈跳动起来,看著子霄出了神。

子霄伸手从他手上抽回自己发簪,抬手至脑後­干­净利落束回了长发,於是落在程漠眼里的,依然是那个淡漠的子霄。

程漠看著他发怔,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子霄一只手从程漠腋下穿过,托著他胸口扶起他身体,帮他将裤子穿好。

程漠起身,将自己衣物整理好,道:“再过一日,就是我爹寿宴了。”

子霄点点头。

程漠继续道:“我今天就会回去别院住。”

子霄伸手,扳过程漠肩膀。两人面对面时,程漠有些愕然,子霄忽然低下头来,吻住程漠的­唇­。

程漠心里一阵悸动,立即抬手抱住子霄肩膀,张开嘴与他深吻。

等那一吻结束,程漠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靠在了子霄身上,两条腿下意识磨著他的腿,顿时满脸通红,往後退去。

便是退这一步,程漠在船舷上绊了一下,整个人栽到了河水里。

子霄站在船上,低头看著程漠踩著水浮出水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却并没有伸手来拉他,而是淡淡道:“那我回去了。”

程漠无奈又有些好笑,在水中点头应道:“好。”

子霄走後,程漠才慢悠悠攀上木舟,他朝著画香苑的那条画舫看去,见到船舱已经黯淡下去,只余下甲板上挂著两盏孤灯未灭。

程漠心知,就算舒长华今晚在床上,怕也已经惊动他了。

程漠拧了拧衣摆的水,起身离开。

回到家里,程漠洗了个澡,睡不了多少时间便要起床。他没有时间再去找舒长华,一大早就回了程家别院。

走到前院,远远听到苏晴的笑声,程漠就避开了,他去见了程肃,然後便去了要布置宴席的後院。

苏晴本在等著程漠回来。这几天她与身边几个小姑娘相处得不错,有心想要告诉给程漠哪位姑娘喜欢什麽哪位姑娘­性­格如何,让程漠自己掂量一下。

却不料一早上都没见到程漠。

苏晴其实最属意的,是自己的表妹,那女孩自幼便讨苏晴喜爱。然而苏晴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最是勉强不得,若有机会,还是先让他们接触了再说。

苏晴正要去哄小女儿吃饭,忽然见从山庄大门方向走来一个人,看打扮是个少年书生,头发束得­干­­干­净净覆在发冠之中,穿著一身青­色­儒生的衣衫,正朝里面走来。

待走得近了,苏晴看清那小书生容貌,顿时有些吃惊。

二十五章

男生女相的少年人苏晴见过不少,可是这般标致俊秀的,苏晴却是第一次见到。

若不是看那人颈间喉结明显,身形也不似女子娇小,苏晴倒要以为这是哪家女扮男装的姑娘家了。

苏晴走上前去,问道:“请问公子是哪里的客人?”

小书生目光落在苏晴脸上,应道:“我是浣星楼的人。”

苏晴微微一怔,浣星楼是个小帮派,亦正亦邪,并未入过武林盟,也与程家向来没有来往。

苏晴一时间有些拿不稳,想问面前这书生有没有程家的请柬,话未出口,听得那书生道:“我是专程来拜访程漠程盟主的。”

苏晴听他这麽说,忆起程漠这些日子在外似乎是结交了一些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只以为面前人是程漠在外结交的朋友,於是也释然了,稍一犹豫,招手换了个小厮,让他带人去後院找程漠。

程漠正在守著家里仆役将宴席的圆桌和凳子摆好,因为是寿宴,墙上贴了个红­色­的“寿”字。

程漠仰头看那字是否贴周正了,程海和程洋没见过家里摆出这麽大排场,笑著嬉闹起来,两个人在桌椅之间追逐。

程洋跑前面,被凳脚绊了一下,扑倒在地。抬起头来,眼里包满了泪水。

程海在他身边站住,愣愣不知道该怎麽办。

程漠立即上前来,将程洋抱了起来,坐在桌边将他放在自己腿上。

程海靠过来,小声道:“大哥。”

程漠挽起程洋裤脚,见他膝盖只是磨破了皮,并不是伤得还厉害,於是道:“没事,小心些,别在这里玩闹了。”

程海点点头,“嗯。”

程漠抱著程洋站起来,要将他放下去时,程洋回身双手抱住程漠肩膀,将脸贴在程漠脸上,­奶­声­奶­气叫道:“哥哥。”

程漠忍不住轻笑一声,拍拍程洋的背,道:“小洋乖,跟二哥去玩,大哥要做事。”

他将程洋放在地上,再起身时,便见到一身书生装扮的秦芳川站住院门口正看著他们。

程漠从未见过如此打扮的秦芳川,撕下了人皮面具,以真面目示人,那样的容貌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了。

程漠发愣时,程洋和程海拉他裤子,“大哥?”

程漠低下头,连忙哄两个弟弟道:“大哥有客人,你们先出去玩。”

领路的小厮上前来,对程漠道:“大少爷,这位客人说专程来找你的。”

程漠应道:“我知道了。”又吩咐那小厮将二少爷和三少爷带出去,然後才上前来,“你怎麽来了?”

秦芳川道:“不能来麽?”

程漠连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担心被人知道你身份,给你惹来麻烦。”

秦芳川混迹江湖这些年,没少得罪人,就是受了他恩惠的,也被他言语上得罪过。

秦芳川漫不经心,显然不放在心上。

程漠问他:“你进来可曾遇见过我家里人?”

秦芳川道:“只遇见过一个程夫人。”

程漠道:“那是我继母。”

秦芳川道:“那刚才那两个孩子是你弟弟?”

说起两个弟弟,程漠不由微微笑道:“是啊。”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少女从院门处探出头来,“程漠在这里麽?”

程漠与秦芳川同时转头看去,见那少女十八、九岁模样,容貌俏丽,见到程漠便露出笑容来,“我表姐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麽可以帮忙的。”

这姑娘程漠其实见过,本来一时间没想起来,听她提到表姐,猛然间忆起这是苏晴的表妹,名叫韩巧芸。

程漠道:“多谢巧芸妹妹,这里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不必麻烦了。”

韩巧芸显然不在意,径直走进来道:“没什麽事,那我就留著陪程大哥说话解解闷也好。”

程漠推拒不及,韩巧芸朝程漠走了过来。站在程漠身边时,才仔细打量了秦芳川,稍有些愕然,问道:“这位是?”

秦芳川冷冷看著韩巧芸,手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程漠动作极快按住了秦芳川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後,道:“这是我朋友,他有些不舒服,我先送他回房间里歇会儿。”

韩巧芸仍是惊讶道:“怎麽了?”

程漠道:“没什麽大碍,不必担心。”

说完,程漠拉著秦芳川往自己独住的小别院走去。

二十六章

程家山庄宽阔,从後院大厅往程漠住的小院,很有一段距离。

程漠没有丫鬟服侍,只有个使唤的小厮,被他打发去了前面帮忙。秦芳川进来时,抬头四处看了看,“你的房间?”

程漠点头应是,然後道:“既然你说是我的客人,今晚便住在这里吧。”

秦芳川看向程漠:“那你呢?”

程漠道:“今晚恐怕我是没时间休息了,你不必管我。”

秦芳川微微有些失望,随即又问道:“那女人是什麽人?”

程漠无奈叹道:“那是我苏姨的表妹。”

秦芳川道:“那岂不是你长辈?怎麽不分伦常,毫不知耻?”

程漠道:“话不能这麽说……”

秦芳川冷了脸­色­,“那怎麽说?难道你也想去陪著她说说话?”

程漠颇有些无奈,看秦芳川板著脸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芳川的发冠偏到一边,露出下面高高束起来的白发,怔怔的脸有些泛红。

程漠道:“人家姑娘有什麽想法怪不得人家,我自己不能接受,早早让她知道了就好,不要去为难她。”

秦芳川道:“我没有为难她。”

秦芳川穿起这身书生衣服,看在程漠眼里竟有些楚楚可怜,於是道:“嗯,我知道。”

说完,程漠抬手,将他头上发冠整理好,将那些白发全部掩盖住。

秦芳川抬起手来,正碰到程漠的手指,於是反手抓住了程漠的手。

程漠道:“你自己休息一会让,我还有事要做。”

秦芳川道:“我不休息。”

程漠本想问他想要做什麽,秦芳川突然凑上前来,吻住程漠的嘴。

程漠往後退去,却被秦芳川死死握住一只手不放。程漠只好由著他,一手搂著他腰,任由秦芳川柔软的­唇­紧贴著自己,轻启牙关让他将舌探了过来。

这个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程漠忽然忆起一件事,“这两天你有没有见过你师兄?”

秦芳川瞬间变了脸­色­,怒道:“没见过。”

程漠见他生气,连忙道:“我有正事要找他。”

秦芳川似乎也猜出了程漠为何要找舒长华,缓和了语气道:“我真不知道。”

程漠见状也不再问,道:“那我先出去了。”

秦芳川退到床边坐下,双手放在两侧,坐得端端正正。

程漠关门出去时,抬头看著秦芳川,轻笑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饭来。”

秦芳川冷淡应道:“嗯。”

程漠关上门又回到後院,那位巧芸姑娘已经离开了,程漠松一口气,指挥著仆人继续收拾宴会场地。

程漠忙过了午饭时间,没来得及吃饭。眼看著饭菜冷了,程漠让丫鬟端下去,给他送了些点心来。

秦芳川来时,见程漠身边桌子摆著一盘桂花糕,却一个都没动过。秦芳川走上前来,拿起一个桂花糕送到程漠嘴边,道:“张嘴。”

程漠一怔,张开嘴让秦芳川把桂花糕给他喂进了嘴里。

这一幕恰好被刚到後院的苏晴看在嘴里。

苏晴著实愣了一下,也许是女子对此天­性­敏感,他看那个秀美的少年人虽然没什麽表情,可是眉梢眼角仿佛都带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苏晴是过来人,自己年轻时也曾别扭过,却又那麽真切地喜欢著一个人。

苏晴不知怎麽突然头皮一阵发麻,算起来程漠年龄也不算小了,若不是因为他身负武林盟主之位,恐怕是早已经娶妻生子了。

拖到了现在,他却仍是不上心。这几天程漠一直在躲著自己,苏晴也是感觉出来了。

那麽多的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眼,难不成他与这个少年书生……虽说过去没有听说程漠有断袖之癖,只是这书生容貌如此俊美,不输外面任何一个女子,若说是存了心要勾引程漠,程漠受他蛊惑也不是不可能。

苏晴越想越是心惊,想要上前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觉得还是不妥,思虑过後,退了出去。

作家的话:还有多少我也不好说……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情节了吧

端午节5P番外

程漠是半夜被热醒的。他翻了个身,发现汗水都将头发沾湿了,於是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蚊帐,下床去开了窗子。

今晚月­色­极佳,程漠趴在窗沿,看到银白月光将屋前小院照得透亮。偶尔一丝凉风吹过,程漠觉得凉爽不少,沾湿的额发很快便­干­掉了。

正要关窗时,突然被一股柔和内力挡了过来,程漠吃了一惊,见到院子里出现一个人影,身形修长,长发散落。

程漠松一口气,“慧寂哥哥。”

慧寂前些日子离开了武林盟,程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兴许是耐不住日子的寂寞,去江湖中闯荡了。

子霄在云阳山,舒长华回了水月教,至於秦芳川,则背上药娄带上两个小童去采什麽千年一开花的奇药。武林盟只剩下程漠一个人,算来已经过了个把月,眼看著明天是端午节,慧寂和秦芳川都无法联系,程漠只能飞鸽传书让子霄和舒长华回来一起过节。

没想到,如今第一个回来的却是慧寂。

慧寂惯常不爱束发,就那麽披散在背上,在月­色­下散发著柔和的光泽,他仰起头看天上月亮,似乎没打算要进房间。

於是程漠从窗户跳了出去,走到慧寂身边,问道:“怎麽回来了?”

慧寂道:“想你了。”

简单三个字,惹得程漠一阵心悸,正要再问时,突然被慧寂一手揽住腰,轻轻跃起落在内院围墙之上。

空气中弥漫著艾蒿和雄黄的气味,程漠与慧寂并排坐著,被慧寂手臂绕过胸口,让他倚在他身上。慧寂另一只手则落在程漠腿间,隔著薄薄一层亵裤握住他的阳Wu。

程漠本以为慧寂要与他一同赏月,却不料上了围墙竟一言不发直接做这种事。

程漠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按住慧寂手背。

慧寂挑眉道:“怎麽?不想?它可是想你许久了。”说完,抓起程漠的手放在自己腿间,那处果然已经半硬了。

程漠并不是不想,他呼吸微微急促了些许,道:“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慧寂道:“又没堵你的嘴。”

程漠听了这话,顿时有些脸红。此时阳Wu又被慧寂握住,隔著亵裤缓缓搓揉,同时,慧寂低头吻他颈侧。

程漠喘息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慧寂道:“杀人。”

程漠一惊,伸手想要推开慧寂,却被他捏紧阳Wu,麽指在顶端轻轻划著圈。

慧寂嘲道:“放心,都是在你看来死不足惜的人。”

程漠也知道这些日子江湖中死了几个恶名昭彰的败类,却没料到是慧寂所为。他相信慧寂不会骗自己,稍稍放下心来。

慧寂扶著他的腿,让他面对自己跨坐在他身上,伸手将他亵裤剥了下来。

程漠将脸埋在慧寂肩头,由著他将自己臀抬高,忽然听到墙下有人道:“还以为程盟主是请我回来吃粽子,没想到是叫我来看活瑃宮的。”

程漠吃了一惊,听声音竟然是舒长华。

舒长华站在围墙之下,仰起头正看到月­色­下程漠两瓣挺翘结实的臀。

程漠想要挣扎,却被慧寂一手按住腰,竟当著舒长华面前,用手指将他臀瓣搬开,隐约露出中间翕张|­茓­口。

舒长华见状,大笑出声道:“慧寂兄是在邀请在下麽?”

慧寂不语,笑著拍了拍程漠的臀。

舒长华道:“墙上太窄,不如还是下来的好。”说完,舒长华率先朝程漠房间走去。

慧寂抱著程漠回到房间时,舒长华已经点起了蜡烛,抬手将蚊帐捞起挂在床边挂钩上。

……

作家的话:未完待续

端午节5P番外 第二回

慧寂抱著程漠坐在床边,程漠看著慧寂双眼,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眼角。

慧寂伸手将程漠亵衣亵裤一同脱去,自己斜倚在床头,程漠红了红脸,抬头看站在床边的舒长华,舒长华躬下身子,抚住程漠脸颊与他深吻。

分开後,程漠翻身趴在慧寂腿间,用手拉开他裤带,将他粗硬­棒­­棒­掏出来,五指握住上下摩挲片刻,然後埋下头含在嘴里。

慧寂伸手轻轻摸著程漠的头发。

舒长华上了床来,双手握住程漠的腰将他臀抬高,程漠知道舒长华的意图,并未拒绝,而是由著他将双腿分得更开,纤长手指在他後|­茓­周围轻轻按压。

程漠觉得痒,忍不住收缩|­茓­口,身体绷紧时,将含在嘴里粗大Rou­棒­也重重吸了一口。

慧寂显然很受用,手指Сhā进程漠发间。

舒长华则笑道:“程盟主小|­茓­­干­涸许久,似乎饥渴难耐了。”

程漠闭上眼睛。

慧寂用手捏著程漠下颌,道:“兴许他自己偶尔也会滋润一下。”

程漠连眼角都泛著红,就是不肯回应。

舒长华笑道:“盟主脸皮薄,让他自己滋润他怕是不好意思,既然如此,还是我来吧。”

说完,程漠感觉到後|­茓­周围一阵柔软的湿意,竟然、竟然是舒长华正在用舍舔那|­茓­口。

程漠惊慌之下,吐出慧寂­棒­­棒­便想要躲开,却被慧寂按住不让他动。慧寂用坚硬­肉­根在他脸颊拍打两下,道:“继续。”

而程漠感觉到舒长华灵巧的舌已经钻了进去,正开拓著|­茓­口周围,那微凉柔软的感觉使得程漠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埋头含住慧寂­棒­­棒­的同时,伸手想要去摸舒长华的脸。

还没摸到,却被舒长华抓住了手,两人五指缠绕,握在一起。

程漠只能吞下慧寂阳Wu顶端,再努力往下,便将自己舌根压下去,抵在咽喉,隐隐作呕。

程漠只能用另一只手圈住那物,舌头去舔顶端孔洞和那Gui头下的沟槽。

慧寂仰起头,缓缓呼出一口气。

而程漠身後,舒长华的舌退了出去,换成手指,借著唾液润滑,将程漠後|­茓­扩张地更开。

舒长华进去时,程漠艰难喘气,将慧寂阳Wu反复吸吮著,後|­茓­也死死咬住舒长华阳根不放。

舒长华拍打他臀,让他放松些,等感觉到程漠缓过劲来,才开始缓慢的抽Сhā。

程漠随著舒长华顶撞的动作,身体不断前倾,慧寂按住程漠肩膀,竟然也挺动腰杆,更深Сhā入程漠口中,直直抵到咽喉深处。

程漠很难受,却无法摆脱来自身前和身後同时的撞击,仿佛将他身体从前至後直直贯穿了一般。

程漠只觉得身体游走在痛苦与极乐的边缘,正要至Gao潮时,慧寂突然从他嘴里抽了出来。紧接著舒长华阳Wu顶在程漠体内敏感处,他身体一阵痉挛,腹下挺翘许久的阳Wu喷­射­而出。

程漠一瞬间失神,等回过神来,见到慧寂从床上起身,对著窗外道:“子霄兄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程漠愕然,抬头朝窗外看去,片刻後房门被人推开,子霄站在门外,道袍上沾染著赶路残留的风尘。

程漠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瞬间夹紧了後|­茓­,逼得舒长华在他体内­射­了出来。

舒长华微微有些气息不稳,从程漠体内退出来,手臂绕过程漠腋下将人抱起来,与他深吻之後,竟抱著程漠倚在自己身上,双手托在他膝下,将他双腿分开高举,面对著子霄,道:“子霄道长,可想试试?”

作家的话:接下来让灰机哥哥和道长双龙吧……

端午节5P番外 第三回

程漠倚靠在舒长华怀中,两条柔韧的长腿被大大分开,中间风景在烛火的光线下一览无余。尤其是那­肉­|­茓­,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不安而使劲想要闭合起来,隐隐可见的还有舒长华留在其中的Jing液。

因为蛊虫已经被除去,程漠并没有办法完全将Jing液吸收掉,可是也许身体早已习惯,进入他体内的Jing液,大多能缓慢吸收掉,并不会排斥。

程漠不安地想要挣开,舒长华突然侧头含住他耳垂重重一吸,眼看著程漠身体不由自主重重颤抖一下,本来因为She­精­已经软垂的­棒­­棒­,又开始缓慢抬头。

子霄站在门前,伸手轻轻按住挂在腰间的剑柄。

慧寂笑了笑,返身回到床边,一只手指轻易Сhā进了程漠後|­茓­。

程漠“啊”一声叫出声来,脸涨得通红,竟真用了几分力气从舒长华身上挣脱开来,慧寂的手指自然也拔了出来。

程漠想要起身,却不料腿一软又险些跌下去。

慧寂伸手揽住程漠,又将他压回床上,一手掀起衣摆,扶著自己阳Wu送入程漠身体。

程漠顿时鼻息间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呻吟,微微带著颤抖,双手用力勾住慧寂肩膀。

慧寂接连抽送几下,程漠连大腿内侧都绷紧了,阳Wu高高翘起,擦过慧寂小腹。

慧寂抱著程漠翻个身,让程漠坐在自己身上,程漠无力地趴伏著,在慧寂耳边重重喘著气。

慧寂拍他的臀,道:“自己动。”

程漠双手撑在慧寂胸口,勉强抬高了臀,让那粗壮阳Wu缓缓摩擦过肠道,即将离开身体时,又重重坐下去。

舒长华跪坐在他们身侧,手掌缓慢摩挲著程漠後背,手指沿著背脊往下滑去,程漠抬头,被舒长华吻住了­唇­。

慧寂侧头对子霄笑道:“子霄道长?”

子霄垂下目光,缓慢走近,抬手将长剑倚靠在床边。然後在程漠身後坐下,手掌落在程漠臀上。

程漠身体猛然一紧,感觉到那只温暖有力的手掌在自己臀上游移,最後一只手指落在程漠与慧寂身体连接之处。

程漠惊喘道:“子霄……”

子霄并不应,那只手指不急不缓按压著|­茓­口。

程漠後|­茓­本已经被慧寂­棒­­棒­完全填满,毫无松动余地,子霄按压许久,竟又生生将那手指Сhā了进去。

程漠“呃──”一声,觉得後|­茓­撑得厉害,双手撑在慧寂胸上,低垂著头忍受。

舒长华伸手撩开他垂落的长发,温柔的吻落在他颊上。

程漠抬头看他,见到舒长华莹润面颊,忍不住也凑上去亲吻他的脸。

此时,子霄竟然又添了一根手指。

端午节5P番外 第四回

程漠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滑动一下。舒长华感觉到他的紧张,一只手擒住他下颌,麽指落在他­唇­边,沿著他光滑­唇­瓣抚摸。

程漠不由抿了抿­唇­,舒长华麽指分开他­唇­瓣,感觉到他齿关紧紧闭合著,於是稍稍用了些力道。程漠顺从地任由他将手指伸进自己­唇­里,舌头卷上他的指尖。

舒长华将手指伸得更深,将程漠的舌往下压,程漠觉得难受,下意识含紧了舒长华的手指,重重吸吮一下。

舒长华感到满意,轻拍了拍程漠的脸颊。

此时程漠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难受地闭上眼睛,用力喘著气。

子霄伸进他後|­茓­的两根手指稍稍分开,将程漠已经挤满了的|­茓­口又撑开了些。

程漠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舒长华忽然伸手探向枕头旁边,摸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子霄。

子霄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却是放在了一边。探入程漠後|­茓­的两根手指用力分开,生生将第三根手指伸了进去。

程漠坐在慧寂身上,早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低著头忍受著後处被撕裂般的触感。

慧寂能看得清程漠隐忍的表情,自然也注意到他身前那物已经软了下去。

慧寂伸手弹了弹程漠阳Wu,看它可怜兮兮偏到一边,哼笑出声。同时挺了挺下身,粗热Rou­棒­擦过子霄手指,重重撞在程漠肠壁之上。

程漠身体顿时颤了颤。

子霄将手指收了回去,程漠身体一松,顿时又绷得更紧。

子霄双腿分开跪在程漠身後,埋下头吮住程漠颈侧,一手握住自己Ъo起的­棒­­棒­,抵在程漠|­茓­口。

程漠胸口用力起伏著,因为紧张,後|­茓­也在连续地收缩,慧寂舒爽地轻哼一声,仰起了头。

子霄并不著急,缓慢抚摸程漠侧腰,让他放松。

程漠嘴里依然含著舒长华手指,舒长华在他耳边柔声道:“疼的话就咬下去。”

程漠哪里敢咬,若是真用力咬下去,舒长华手指怕都会被他咬掉,於是立即张开嘴往後退开。

子霄将­棒­­棒­顶端缓慢挤了进去。

程漠只觉得一阵扩张的剧烈疼痛,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处是不是撕裂了,只能感觉到热辣的疼痛。

他极力调整呼吸放松自己,让子霄进入自己身体。

然而那缓慢的进入过程,折磨地程漠眼角都发了红。

慧寂仰了头,看著程漠的目光中带了几分笑意,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子霄双手扶了程漠的腰,稳定而缓慢地将自己完全送进了程漠的身体。

後|­茓­撑得厉害,却没有撕裂。

小瓷瓶里有秦芳川留下的润滑的膏脂,子霄却没有用。紧窒的肠道内挤了两根粗长­棒­­棒­,似乎谁也不好受。可是只有程漠露出了忍耐的表情,慧寂一脸轻松,子霄则是面无表情。

子霄进去之後,便按耐住没有继续动。

慧寂忽然出声问道:“如何?”他问的是程漠。

程漠喘著气道:“可以。”

慧寂抬手拍拍他的脸,“那便好。”

说完,慧寂托著程漠双腿,将­棒­­棒­缓缓抽出,又往上顶去。

程漠双手紧握成拳,仰起头呻吟出声。

就连子霄也微微闭了眼,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後才开始缓慢的抽动。

两人的频率并不一致,却都Сhā得很深。

程漠後|­茓­火辣辣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过度扩张的撕裂感便也逐渐被摩擦的热度所取代。

不只是身体逐渐感觉到了快感,被子霄和慧寂同时进入带来的心里快感也使得程漠逐渐兴奋起来,沈寂了许多时候的阳Wu,眼看著又逐渐硬胀起来。

程漠仰著头,睁开眼睛用力喘息。

舒长华站起来,低头与程漠对视片刻,笑著将自己阳Wu送到程漠­唇­边。

程漠不由伸舌舔了舔­唇­,湿润著眼角张开嘴,将那玉势般的­棒­­棒­顶端纳入­唇­中,先是用舌头舔舐Gui头,然後含住了轻轻吸吮。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院外一声轻响,紧接著便见到秦芳川推门而入,怒气冲冲道:“你们!……”

话音刚落,慧寂伸手抓起子霄方才放在一边的瓷瓶,朝著秦芳川胸口|­茓­道击去。

那瓷瓶击在秦芳川身上,然後弹落到地上,打了个转儿。

秦芳川顿时站在原地再无法动弹,睁大双眼盯著几人,因为愤怒而激烈喘息著。

程漠却连转头看一眼秦芳川的力气也没有,他抬起一只手朝著秦芳川的方向虚虚握了握,很快便无力地垂落下去。

秦芳川又急又怒:“你们混帐!放开我!”

慧寂笑著抬手捏住程漠双|­乳­,手指夹著|­乳­头往外一拉。

程漠惊呼出声:“啊……”挺立的下­体­颤抖一下,顶端溢出晶莹液体来。

秦芳川恨不得伸手去扯自己的头发,叫道:“程漠──”尾音不由自主拖长,倒像是撒娇了。

程漠嘴里塞著舒长华­棒­­棒­,无法说话,只得用撑在慧寂身上那只手推了推慧寂的肩。

慧寂道:“你这时还有心想其他的?”

说完,便加快了挺动下身的频率。

子霄阳Wu与他互相摩擦,於是稍稍停了动作,轻吻程漠肩膀。

程漠反手去抓子霄捏著他腰的手,本想要让子霄放了秦芳川,却被慧寂顶得乱了心神,只能用力抓住子霄手背。

子霄握了握他的手,然後伸长手臂探向自己放在床边的长剑,剑尖对著秦芳川,灌起内力,剑鞘脱出朝著秦芳川胸口|­茓­道处飞击而去。

秦芳川被那力道击得退後两步,|­茓­道也自然解开了。

端午5P番外 第五回

秦芳川抚了抚胸口,那处被子霄的剑鞘击得疼了,更多的是怒意难以平息。

他上前两步,站在床边时才发现根本没有自己Сhā入其间的余地。秦芳川於是伸手去推程漠肩膀,“程漠!”

程漠伸手去握他的手,秦芳川反手握住他的,身体微微朝前倾著。

程漠口中被舒长华­棒­­棒­占满,无法闭合,自然不能回应秦芳川,甚至口角有晶莹唾液滑了下来。

秦芳川用手指抹去程漠下颌的唾液,恨恨看了一眼舒长华。

舒长华嘴角勾了勾。

程漠伸手摸上秦芳川的脸,想要安抚他,但很快就被慧寂和子霄前後同时顶得失了神。

秦芳川看著这个程漠沈浸於快感的表情,不由的也红了红脸,空气中弥漫著火热情事的气息,撩拨得他的情yu也蒸腾起来。

他希望程漠能摸摸他,更恨不得让这床上其他人都消失,只剩下他和程漠两个人。可是他又不敢打他们的主意,怕惹了程漠不高兴,只得抓住程漠的手,在自己身上磨蹭。

两根粗壮­棒­­棒­在秘道内以不同的频率反复顶撞肠壁那处敏感点,程漠只觉得身体一阵接一阵的痉挛,阵阵快感反复从身下一直窜进脑中。就连嘴中含著那根Rou­棒­一直戳到了他喉咙深处,仿佛也能给他带来不同的快感一般。

而此时秦芳川身体倚在床边,拉了程漠的手向下,握住自己已经硬起来的阳Wu。

程漠自然也感觉到了,稍一分神,眼角余光落在秦芳川苍白的脸上,手上使了些力将他下身握住。

秦芳川顿时气息急促几分,轻轻喘起来。

然而也就是那麽一刻的分神,程漠握住秦芳川的阳Wu,却没有力气动作,秦芳川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巴巴抓住程漠的手,自己掏弄了片刻,然後一个人生著闷气。

无论子霄也好,慧寂也好,显然都没有轻易了事的打算。只舒长华心疼程漠,过了些时候从他嘴里抽出来,跪下来轻轻吻程漠的­唇­。

程漠双眼已经一片迷茫,身体根本不随自己控制打著颤。下­体­已经涨到了极限,舒长华忽然伸手给他握住,那物一颤,喷发出来。白浊的液体落在了慧寂胸上,连连­射­了几股,才逐渐在舒长华手里瘫软下来。

程漠张了张嘴,似乎说了句什麽。

舒长华凑近他耳边,听他无力道:“不行了……不要了……”

舒长华安抚地摸著他的胸口。

程漠失了力,只随著体内的顶撞而动作著。

子霄看一眼程漠侧脸,然後看一眼慧寂,闭上眼停下撞击,在程漠体内­射­了出来。慧寂埋在程漠体内的欲望本已到了爆发边缘,这般受到子霄火热Jing液浇灌,也稍稍眯了眼,放任自己在程漠体内­射­出来。

两人先後从程漠体内抽出来,程漠失了支撑,一下子身体软倒,被舒长华扶住。

秦芳川跪著爬上床来,去扶程漠肩膀,“程漠。”

程漠喘息片刻,回过神来,伸手摸上秦芳川下身,那处果然还是硬著没有发泄出来。

他转过头去,想要帮他用嘴弄出来,秦芳川却拒绝了,一脸认真道:“我要进去。”

慧寂此时靠坐床头,蜷起一条腿,一脸惬意,闻言嗤笑一声。他还有力气再来一次,却并不行动,只好笑看著秦芳川向程漠求欢。

作家的话:端午过去好久了,怎麽番外还写不完呢

端午5P番外 最终章

程漠侧躺在床上,看秦芳川一脸真切,哪里狠得下心拒绝他。可当著其他几人的面,让他主动做出一副接受的姿态来,他又觉得有些难堪。

见程漠一脸犹豫神­色­,秦芳川以为他不愿意,顿时沈下脸来,跪坐在床上直直看著程漠。

程漠一手握住秦芳川­棒­­棒­上下撸动一下,默默叹一口气,避开其他人目光,对秦芳川道:“来吧。”

秦芳川又惊又喜,嘴微微张开,“啊”了一声。

程漠略一犹豫,想要翻个身趴伏下来,反正如今这副光景,再矜持也是只惹人笑话。

却不料此时慧寂突然拉了他手臂,道:“过来。”

程漠一愣,身体朝前倾去,被慧寂拉到怀里。

程漠本以为慧寂还要再来,却不料慧寂只是将他双腿分开,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搂住他腰亲吻他。

慧寂双手滑到程漠臀上,手掌裹住程漠双臀揉捏,然後将他双臀分开,露出中间小孔来,那处尚且满溢著白浊Jing液。

程漠羞得满脸通红,伸手去推慧寂肩膀,手上却没有力气,推不开他。

从秦芳川那处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慧寂只是做给他看,顿时满面怒容,双手握紧了拳放在身侧。

程漠连忙道:“慧寂哥哥,放开我吧。”

慧寂道:“怎麽了?不给哥哥抱?”

程漠道:“不是……我──”

秦芳川怒道:“放开他!”

慧寂道:“你要怎样?”

秦芳川右手手指扣紧,目光冰冷,眼看著就想要动手了。忽然舒长华一手按住他手臂,道:“他又没说不让你做。”

秦芳川轻轻咬了下­唇­,手指没有放松,却也没有继续动作了。

慧寂将程漠摆出这副姿态来,秦芳川想要进去确实不是不可以,可是他受了慧寂太多次欺压,就害怕慧寂会让自己落了空,反而不肯轻易动作。

程漠见秦芳川生气了,挣扎著推开慧寂一些,自己翘起臀来,对秦芳川道:“进来。”

秦芳川稍一犹豫,还是上前去扶住程漠的腰,一脸戒备看著慧寂,将自己送了进去。

程漠後|­茓­早已经松软湿润,秦芳川很轻易便Сhā了进去,被那处温暖紧窒所包裹起来,身体激动地忍不住轻颤著,伏在程漠背上,开始抽Сhā顶撞。

慧寂先是似笑非笑看著秦芳川动作,并没有真再为难他,片刻後,伸手抚了抚程漠後背,低下头吻住他的­唇­。

子霄整好衣服,伸手捡起自己长剑,起身走了出去。

舒长华也从床上下来,到桌边到了一杯茶水。

秦芳川仰起头,喘息著一次次将自己埋入程漠体内深处,程漠双腿分开,倚靠在慧寂身上,也神­色­迷茫,张开嘴喘著热气。

程漠其实有些恍惚了,他隐约觉得下身又硬了起来,但是却迟迟没有She­精­的欲望,仿佛已经­射­不出来什麽了。

至於秦芳川是什麽时候­射­在他体内的,他也不知道了。

秦芳川缓缓从程漠体内抽出来,有些脱力地翻身躺在了程漠身边,小口喘著粗气。

程漠也软下身体,趴了下来。

慧寂摸一把程漠汗湿的头发,翻身下了床。

秦芳川蜷著身体靠近程漠,一只手揽住程漠的腰,程漠抬手按住秦芳川的手背,放在自己胸口处贴紧。

秦芳川看著程漠,凑近了闻他身上汗味。

程漠有些疲倦了,对秦芳川道:“睡一会儿,明早起来吃粽子。”

秦芳川轻声道:“嗯。”然後也闭上了眼睛。

番外完

二十七章

此事苏晴不敢告诉程肃,只心里想著能有机会与程漠谈谈。

程漠自然还不知道,那一夜他安顿了秦芳川在他房间住下,自己却是忙得没有时间睡觉。

秦芳川睡到了半夜,感觉到程漠带著一身冷气回来,上床躺了不到一个时辰又翻身下床。

秦芳川一手揽在程漠腰上,被他轻轻挪开,然後帮他将被子拉好,才又下床离开了房间。

等天亮後秦芳川起床,有丫鬟送来早点。

秦芳川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们大少爷呢?”

丫鬟应道:“在大门口迎客呢。”

秦芳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吃完早饭,对著房里铜镜整理了一下发冠,然後朝著大门方向走去。

程漠有些疲倦,虽说不少客人已经提前到了,但还是有不少客人是当天才赶到金陵。

後院宴厅已经安排好了,程老盟主在前厅里,等待著各路宾客前往拜寿。

程漠身边站著程家管家和两个机灵的仆役,程漠问管家道:“崆峒林掌门到了吗?”

管家道:“昨日似乎来拜见过老爷,两个人聊了些时候,林掌门又下山了。”

程漠微微蹙眉,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心里正为了水月教与崆峒派一事烦躁,忽然见著浩浩荡荡来了好些人,最前面四人抬了个软轿,轿帘搭落下来,看不见里面的人。

程漠不知怎麽,心里一紧,上前两步,大声道:“阁下是哪里来的客人?”

软轿停了下来,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掀开轿帘,江琬柔从软轿里下来,对程漠作个揖,轻声道:“程盟主,许久不见。”

程漠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江小姐。”

江琬柔笑了笑,“我特意前来给程老盟主贺寿。”

程漠道:“多谢江小姐美意,请随我进去吧。”

江琬柔躬身道:“好的,我先去拜见程老盟主。”

程漠让管家先守在门口,自己亲自领了江琬柔进去。途中正遇见前来寻找程漠的秦芳川。

秦芳川见了江琬柔,不由一怔。

江琬柔却没认出来秦芳川,只觉得这小书生容貌著实出众,不由多看了两眼。

秦芳川稍一犹豫,没有上前与程漠说话,绕个方向避开了。

程漠没想到江琬柔会突然出现,记起之前慧寂说要去找江琬柔算账,如今却见到江琬柔毫发无损到了金陵来给父亲贺寿,不由担心起了慧寂。

一时间,程漠可谓是心乱如麻,一边担心著舒长华不知如何,一边又忧心慧寂下落不明。

而且江琬柔这一趟来还不知目的为何,程肃本来就反对自己和慧寂之间的交往,若是她专门冲著慧寂一事而来,自己无疑是要惹到极大的麻烦的。

程漠一直送了江琬柔到前厅,此时前厅里已经聚了许多客人,连子霄也陪坐在侧。

江琬柔进来时,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程漠对程肃躬身拱手道:“爹,这位是江南江家的大小姐,江琬柔姑娘。”

程肃起身道:“原来是江姑娘。”

江琬柔作揖道:“晚辈此次特意前来为程老盟主贺寿,恭祝程老盟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程肃朗声大笑,道:“多谢江小姐。”

江琬柔道:“晚辈给程老盟主带了份贺礼来,一份微薄心意,不成敬意。”

程肃道:”江小姐太客气。“

江琬柔笑道:”程老盟主是武林泰斗,晚辈向往许久,如今能亲自来给老盟主贺寿,是晚辈的福气。“

说完,江琬柔示意自己仆从将寿礼送上来。

二十八章

江婉柔献上来的贺礼是座玉雕,蓝田白玉雕就的八仙贺寿,柔润晶莹,白净剔透,八仙形态更是活灵活现。

这份寿礼无疑是今天程老盟主收到的最名贵的一份礼物。老爷子微不可察皱了皱眉,笑著让人收了下来,然後请江婉柔坐下。

程漠心思不在此处,有些愣神。

程肃拍了拍身边苏晴手臂,然後看向程漠方向。苏晴朝著程漠走去,问道:“怎麽了?”

程漠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

苏晴轻声道:“出来说。”

两人走到门外,避开嘈杂人声,苏晴问道:“那江小姐是真心来给你爹贺寿的?”

程漠不由蹙眉,“未必。”

苏晴看他神情,道:“前些日子那位江小姐比武招亲的事情,你爹就是足不出户也听人说了。他只担心你与那魔头慧寂交往过密,我倒是想问一句,你与那江家小姐,究竟是怎麽回事?”

程漠连忙道:“我与她并无纠葛。”

苏晴道:“哦?那你说她来贺寿安的是什麽心?”

程漠道:“若我想得没错,总是和慧寂有关,江婉柔耗费许多心力所为的也不过就是替她爹报仇而已。”

苏晴沈吟道:“她与旁人有何恩怨我不管,若是她敢来捣乱老爷的寿宴,我定不放过她。”

程漠想了想,“依我了解她的为人,捣乱应该不至於,有所图大概是真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苏晴闻言,拍了拍他肩膀道:“巧芸如何?”

程漠顿时侧了侧身体,“什麽如何?”

苏晴笑道:“紧张什麽?巧芸是个好姑娘,你多接触试试,如果喜欢,就告诉苏姨,苏姨帮你。”

程漠苦笑道:“苏姨别开我玩笑了,我还忙著迎客,先出去了。”

苏晴笑道:“去吧。”

等程漠走远,苏晴才叹口气,用手敲了敲自己额头。

程漠自己也有些恍惚,走了一半忆起秦芳川,招手叫了个丫鬟,让她去找秦芳川,等会儿带他去後院宴席,找个安静角落安排他坐下。

又等了些时候,有小厮来传话说,老爷已经请客人移驾後院宴厅,准备开席了。

程漠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要转身往後院去时,又对身边一仆从道:“你再下山去请崆峒林掌门,就说──”

程漠话音未落,忽闻身边管家道:“大少爷,林掌门他们来了!”

程漠抬头转身,果然见到林须忘领著十来个崆峒弟子从山庄门外远处走来。

程漠露出笑容,正要迎上去,忽然间见著那走在中间的两个崆峒弟子,押著个年轻女子,两柄长剑架在那女子脖子上,催著她快些走。

女子神情憔悴,步履蹒跚,却是丝毫不影响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

那女子程漠是认识的,正是与舒长华一起在画香苑见过的紫萝姑娘。

程漠不由自主严肃了神­色­,上前两步,拱手道:“林掌门。”

林须忘走近,也一拱手道:“程盟主。”

程漠目光落在紫萝身上,“敢问林掌门,此为何意?”

林须忘面无表情,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我抓到了害我徒儿的妖女,今天就要请程盟主和程老盟主一道,为我作个见证。”

程漠目光依然落在紫萝身上。

紫萝抬头,双眼茫然没有焦点,似乎是在寻找程漠的方向。

程漠垂下目光,一抬手道:“林掌门,请进去说话。”

林须忘点点头,跨过门槛朝里面走去。

紫萝在进门时,脚下被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程漠伸手扶住她,紫萝扬起脸来,却没作声,只点了一下头,然後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程漠陪著崆峒派一行人朝後院宴厅走去,管家早已支使机灵小厮进去将此事通报了程肃。

此时所有客人已经围著席桌坐下,程肃起身,迎上前来。

林须忘与程肃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林须忘在程漠面前尚能喜怒不形於­色­,面对迎上来的程肃时,却忍不住露出些许伤痛,深吸一口气道:“程兄,实在惭愧,今日扰了你的寿宴,要为我徒儿行止,报他的血海深仇!”

程肃上前握住他双手,“林兄节哀,快随我来!今日我一定为你讨这个公道。”

程肃扶著林须忘一直到了宴席上首之位,回过头来,见到中间已经自然空了出来,宴席宾客都站起来,见到了被崆峒弟子押上来的紫萝。

紫萝是秦淮名妓,赴宴宾客见过她的并不算少,此时她被人按住肩膀跪倒在地,顿时许多人小声喧哗起来。

程漠见她身体单薄,微微打著颤,心里一紧,默默叹息一声。

林须忘对程肃拱手,唤了称呼道:“程老盟主,行止是我徒儿,我向来视他如己出,没想到会在金陵受了妖女所害!今日我险些动手杀了这个妖女为我徒儿报仇,要动手时,却想到希望能给行止求一个公道,不能让这妖女败坏了他的名声,所以擒了她来程老盟主的寿宴,希望程老盟主以武林盟的名义做个定夺!”

程肃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声,“我已经退出江湖许久,武林盟也不由我做主了。”话音刚落,又高声喝道,“程漠!你身为武林盟主,是非曲直,今天就由你来审问清楚,莫要害好人蒙冤,也莫要轻易放过了妖人!”

程漠连忙应道:“是。”

程肃拍拍林须忘肩膀,“林兄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轻易饶过害你徒儿的妖女!”

程漠缓缓上前,站在程肃身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他看到子霄坐在不远处,淡然看著跪在人群中间的紫萝,他身旁是清虚,正凑在子霄耳边低声说什麽,子霄并不应他;目光转向远处时,见到秦芳川一个人挤在人群中,若有所思看了看紫萝,然後蹙起眉头,又朝程漠看来;而这宴席中其他人,大多是程漠所熟识的,武林盟中的各派掌门,江湖中闻名的名门侠士,每个都是中原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有资格坐在这前武林盟主的寿宴厅中。

而程漠不得不当著这些人的面,审问面前这个目不能视的柔弱女子。

程漠开口,问的却不是紫萝,而是程肃身边的林须忘,“敢问林掌门,如何知道这女子就是害死董少侠的妖女?”

林须忘目光落在程漠身上,“自然是我弟子查出来的。”

程漠道:“据程某所知,这位紫萝姑娘是秦淮名妓,早已身在金陵,这其中,是否有什麽误会?”

程漠此话一出,不只是林须忘冷了神­色­,程肃也微微皱起了眉。

作家的话:什麽慧寂哥哥人头……大家想多了,昨天断在那里是因为刚好写到那里,然後就随手贴了,那不是重点……

二十九章

就是问程漠,他自己也不敢很肯定的说一句,这中间跪著的紫萝一定与董行止的死无关。而且他还知道,紫萝与舒长华是相识的,这个紫萝很可能的确是水月教的人。

可他就是不忍心看著这个毫无还击之力的柔弱的女子就这麽被人定了罪。

总还是愿意相信人心都是善良的。

林须忘面若冰霜,不愿开口,膝下一名弟子出列道:“程盟主,董师兄虽说比我们先行一步到了金陵,可是要查他行踪并不是难事。他到了金陵第二日便去见过画香苑,目的就是见这个妖女,出事之前,虽未有人亲眼见到这妖女出现在客栈,可是据秦淮岸边的船夫说,有人亲眼见她当时离开了画香苑的画舫,与一名青年侠客模样的男子一起离开。听描述那名侠客的模样,正是我大师兄董行止。”

程漠听这席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紫萝脸上没有挪开,他见她神­色­坦然,丝毫没有闪避,可是也没有显出受到冤枉的不甘心来。

程漠心有些往下沈,他想起了之前见过的水月教中女子,这些女子不是什麽十恶不赦之徒,只是受过伤害报仇无路的可怜女子,而这些女子在舒长华的纵容之下,用了并不光彩的办法为报复。

程漠不认为这是个好的办法,而制约著他和舒长华之间的平衡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麽更好办法来帮助这些女子。情伤也许不是伤,它没有要人命,这些女子还好好活在这世上,然而这些女子心口上的伤害,却是永远无法抚平的。

程漠微微低起头,他问紫萝:“姑娘,他刚才所说,是否是事实?”

紫萝仰起头,无法视物的双眼仍是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注视著,她说道:“是的。”声音微微有些泛著冷意。

林须忘重重冷哼一声。

程漠又问道:“是你杀了董行止?”

紫萝这次没有承认,“我没有杀他。”

程漠问道:“你说董少侠遇害那日你们在一起。”

紫萝道:“确实聚了片刻,後来他便送我回了画香苑。”

程漠问:“你与他是何关系?”

紫萝轻声道:“昔日曾相许过。”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低声喧哗。

忽然听一名崆峒弟子怒斥道:“你因为被我师兄抛弃,所以怀恨在心,用那无耻妖法害了他­性­命?!”

紫萝不应。

那崆峒弟子提剑便要朝紫萝刺去,“还审什麽?摆在大家眼下的事情,根本无需再问,让我杀了她替师兄报仇!”

程漠本想出手制止,忽听林须忘道:“住手!要她死还不容易?要给行止报仇,我要的是将整个水月妖教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说完,林须忘转身朝程漠拱手道:“程盟主,请下令集合全中原武林力量,以武林盟为首,讨伐水月教!”

程漠腰背挺得笔直,手却不由自主握紧。

林须忘义正言辞,“在座诸位,受过水月教残害的不只我崆峒一家,一再容忍,只使得那些妖女越发嚣张,还不如趁此机会,将其一举剿灭,让她们再无法为祸武林!”

林须忘此言一出,顿时响应之人不少。

“阿弥陀佛,”忽闻少林念悲禅师宣了一声佛号,起身道,“程盟主,老衲以为林掌门所说不错,借著今日武林盟中各派齐聚,定下攻打水月教的时间,集合中原武林之力,铲除魔教!”

林须忘微微点头,即使程漠是武林盟主,可是少林身为武林之首的地位不可撼动,如今连少林掌门也亲口赞成攻打水月教,其余各派自然会一呼百应,就只等程漠定下日程,集结武林力量。

果然念悲刚才坐下,便见得峨眉、华山几个武林名门大派掌门纷纷赞成林须忘提议攻打水月教一事。

清虚在子霄身边问道:“掌门师叔,我们派是否要一起攻打水月教?”

子霄目光落在程漠身上,“想去麽?”

清虚挠挠头,“弟子想去见识一下。”

子霄淡淡摇了摇头。

清虚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再追著问。

程漠张开双手,示意喧哗的众人先安静下来,可正是群情激奋之时,这宴厅里吵吵嚷嚷,一时间静不下来。

程漠只得高声道:“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尚且没有证据证明这位紫萝姑娘就是害死董少侠的凶手!”

突然之间,人群後传来一个熟悉的人声,程漠听到那人道:“紫萝,怕什麽,你便承认就是了。”

人群顿时分散开来,只见得人群之後,一个男子身著花纹华丽的玄­色­衣衫,面上覆著青铜面具,一手背在身後,看向程漠的方向。

程漠凝了神­色­,看向与自己对面而立的舒长华。

舒长华许久没有在程漠面前作这一身打扮了,那是两人在破庙里初次见面时,舒长华戴著青铜面具,手上也戴著黑­色­手套,身体泛著冷意,恭敬喊他“程盟主”。

紫萝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道:“教主。”

“哗──”一时间竟是兵器出鞘的声音,然而许多人却是下意识退了两步,严密戒备著,没人敢出手。

舒长华身後还跟了两个红衣女子,都是容貌豔丽的年轻女子。

秦芳川退後几步,将自己身形掩在人群之中。

林须忘手放在腰间佩剑的剑鞘之上,恨声道:“水月教教主?”

舒长华闻言轻笑道:“在下水月教舒长华。”

三十章

舒长华这时候出现,对程漠来说,无疑是在挑衅。然而更多充斥在程漠心中的,是担心自己如何能不著痕迹护住舒长华全身而退。

这里那麽多人,前一刻都在义愤填膺地想要置舒长华於死地,他怎敢就这样出现在这里?

即使现在还没人动手,可是程漠相信,这里许多人都认定了舒长华今天一定离不开这里。

程漠还未说话,他身後沈默许久的程肃突然出声道:“不知舒教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舒长华看向程肃,拱手行个礼道:“今日到此,一是为了带我教紫萝姑娘回去,二是为了给程老盟主贺寿。”

程肃冷哼一声,“受不起。”

舒长华轻轻笑了一声,道:“在下给程老盟主带了一份寿礼来,程老盟主一定会喜欢。”

说完,舒长华摊开右手放在身侧,身後一名红衣女子递上来一个­精­致玉锁。

苏晴一眼看清那玉锁,顿时变了脸­色­,招手叫来一名丫鬟,低语两句。

程肃猛然上前两步,目光紧锁在那玉锁上面。那玉锁程肃看得清楚,正是自己幼女程嫣贴身戴著的。

程漠本来并不知道,此时见到父亲和继母神情,心口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接著便见到刚才跑开那丫鬟跑了回来,急急忙忙在苏晴耳边低语。

苏晴脸­色­越发苍白,那丫鬟连忙扶住她,她走到程肃身边,低声道:“嫣儿不见了。”

程漠听闻,霎时间抑制不住情绪,怒吼道:“舒长华!”

舒长华淡然应道:“程盟主有何指教?”

程漠不与他拐弯抹角,怒道:“我妹妹在哪里?”

舒长华道:“今日偶然得见程小姐,冰雪可爱,便叫人带她出去玩耍,等在下处理好这边事情,就送她回来。”

程漠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从未尝试过被自己信任的人如此的背叛,这个男人几日前还在床上对他说要站在他前面为他遮风挡雨,如今却绑架了他的妹妹要挟他与他的亲人。

程漠几乎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掀开舒长华脸上冰冷的面具,他艰难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双眼都泛了红。

程肃皱紧双眉,显然也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低沈著声音说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我女儿?”

舒长华道:“在下说过,今日有两件事,一是为了带紫萝离开,二是来给程老盟主贺寿,顺便想要向程老盟主讨要一样东西?”

程漠盯著舒长华,心里情绪翻天覆地,甚至连对方说了些什麽也分辨不清了。

程肃问道:“什麽东西?”

舒长华道:“白玉琉璃珠。”

秦芳川闻言一愣,子霄则微不可察皱了皱眉。

最後一颗白玉琉璃珠在程肃手中,程漠几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然而程漠回来那麽长时间一直不敢向程肃提起,担心的便是惹了程肃怀疑。

此时此刻被舒长华提起,程肃即使怀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其中原因。

程肃道:“我给了你,你就放了我儿女?”

舒长华道:“自然,在下敢对天发誓。”

苏晴突然高声问道:“我们凭什麽相信你?”

舒长华若有所思,想了片刻道:“若是程老盟主和程夫人不放心,可以亲自随我去接程小姐。”

程肃面­色­深沈,闭了闭眼睛後,道:“苏晴,将白玉琉璃珠交给程漠,让他随他去带嫣儿回来。”

苏晴应道:“是,老爷。”

程老盟主德高望重,他作下的决定,在场无人敢反对。有崆峒弟子蠢蠢欲动,林须忘也默默摇了摇头。

老武林盟主的亲生女儿,现任武林盟主的亲生妹妹,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舒长华走上前来,扶起紫萝。

紫萝有些站不稳,由舒长华扶著她往後退去,低声道:“多谢教主。”

舒长华笑一声,将她转交给身後两个红衣女子扶著。

苏晴离开去取白玉琉璃珠,这宴厅里便无声对峙著,没有一个人说话,只都打量著舒长华。

舒长华在众人目光下似乎很是坦然,却唯独不与程漠对视。

过了些时候,苏晴拿著个红­色­暗纹的锦盒出来,看了程肃一眼,然後交到程漠手上。

程漠低头,看著手中锦盒,忍不住微微掀开盒盖,看到里面晶莹剔透的白玉珠子,然後又扣上盒盖。

程肃忽然沈声说道:“若有机会,不要让他轻易逃脱。”

程漠怔怔应道:“是。”

他握著锦盒,朝舒长华走过去。

舒长华伸手,道:“程盟主,请。”

程漠点头,“舒教主,请。”

程漠随著舒长华、紫萝与两名红衣少女一起离去。

等他们身影从宴厅消失,子霄忽然握著剑站起身。

清虚一愣,“掌门师叔?”

子霄道:“你在这里等著。”说完,便消失在人群之後。

秦芳川悄悄退至门边,也跟著离开了。

三十一章

随著舒长华从程府别院出来,程漠一直一言不发。他将手里白玉琉璃珠的锦盒紧紧握在手心,步伐沈缓走在舒长华身後。

下山的路口有人接应,将紫萝先行送走了,舒长华身边随行的两个红衣女子也各自闪身入了树林之中,程漠猜测她们应该是去查探身後是否有人尾随。

於是只剩下他和舒长华两个人,默默走在一起。

舒长华领著程漠走上一条山间小路,行了约小半个时辰,到了一户独门独院的农户家。

院门还紧闭著,程漠已经能听到院内有女孩清脆的咯咯笑声。

程漠心里一紧,连忙上前两步推开院门,见到程嫣正在院子中间荡秋千,身旁两个红衣少女护著她,一个人手里还拿著根糖葫芦。

程嫣笑得开心,认出程漠来了,张开手臂叫道:“咯咯。”

程漠心头一块石头落地,走上前来将程嫣从秋千座椅上抱了起来,轻声道:“嫣儿。”

程嫣双手环住程漠脖子,看到了程漠身後的舒长华,顿时眼睛笑得眯起来,叫道:“糖糖。”

舒长华笑著上前来,想要摸摸程嫣的脸,程漠连忙抱著她退後一步,一脸戒备看著舒长华。

舒长华似乎也不在意,对程漠道:“程盟主,你我说话算数。令妹交给你了,白玉琉璃珠请给我吧。”

程漠紧紧抱著程嫣,看了舒长华许久。可惜隔著那冷硬的面具,什麽也看不清。

程漠用力握了握手中锦盒,交到舒长华手上时,终是忍不住问道:“为什麽?”

舒长华反问道:“什麽为什麽?”

程漠道:“你为了白玉琉璃珠,不惜做出绑架我妹妹那麽下作的事情来?”

舒长华叹道:“你这叫我如何答复你?”

程嫣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笑容消失了,紧抱住程漠,睁大眼睛看著两人。

程漠垂下目光,轻声道:“舒长华,我不懂。你知道的,另外三颗白玉琉璃珠在我的手上。”

舒长华淡然笑道:“我自然知道。”

程漠问道:“你也要不折手段拿去吗?”

舒长华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程漠深吸一口气,“为何?我们不是约定了找齐四颗白玉琉璃珠,开宝藏,杀蛊王的吗?”

舒长华道:“程漠你忘记了,我说过,蛊王是我水月教圣物。”

程漠道:“那你说过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舒长华笑了笑,“有真有假,只是床上那些话,是信不得的。”

程漠点头,接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後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捏在手中,道:“这是剩下三个白玉琉璃珠,今天我全部给你。无论真情假意,你总是救过我的信命,便以此为谢,你我从此,一刀两断!”

说完,程漠将锦囊掷出,拍在舒长华胸口,又滑落在地上。

舒长华埋下身子,去捡那地上的锦囊。

程漠抱著程嫣,越过他离开了这间小院。

舒长华捡起锦囊,拍了拍上面的灰,轻轻拉开袋口,看著里面的三颗白玉琉璃珠。然後他将锦盒里面那最後一颗取出来,也放了进去。

舒长华把锦囊收到怀里贴身放著,对院内的红衣少女道:“我们得回去了。”

少女应道:“是,教主。”

程漠抱著程嫣缓缓走在山间小路上,程嫣有些疲倦了,将头靠在程漠肩头。

程漠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嫣儿乖。”

程嫣含糊说道:“咯咯,甜葫芦。”

程漠不由笑了笑,“糖葫芦吧?”

程嫣“嗯”一声,闭上眼睛,张著嘴睡了过去。

程漠又走了些距离,远远见到道旁一个白衣身影。程漠加快了脚步,其实只看身影,他便能认得出来,那是子霄。

子霄握著剑,站在道旁等著程漠。

程漠在子霄面前站定,轻声道:“嫣儿睡著了。”

子霄道:“嗯。”

程漠道:“我将所有白玉琉璃珠都交给了他。”

子霄道:“好。”

程漠靠近子霄一步,因为怀里还抱著程嫣,他无法贴紧子霄的身体,只能将头靠在子霄肩上。

子霄没有动,只静静站著,许久後,程漠抬起头来,“回去吧,爹还在等嫣儿的消息。”

子霄仿佛觉得肩头有点湿润,可是低头看去仍是­干­净的白­色­,他说道:“好。”

三十二章

回到程家别院,苏晴立即迎了上来,红著眼眶从程漠怀里接过程嫣。

程嫣还熟睡著,没有醒过来,苏晴将­唇­抵在程嫣额头,好一会儿後,才抬起头轻声对程漠道:“既然嫣儿回来了,你去通知厨房准备开席吧。”

程漠愣了一下,“要开席麽?”

苏晴道:“客人都来了,咱们寿礼也收了,总不能就这麽散了。而且你爹还有别的安排,他说若是嫣儿回来了,寿宴就继续。”说完,又看向程漠身边的子霄,“你先陪子霄道长回宴席去吧。”

子霄道:“不用,让他去忙吧。”

苏晴全部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低头用脸颊轻蹭女儿的小脸,道:“我先带嫣儿回房里休息。”

程漠点头,“苏姨你去吧。”

苏晴抱著程嫣往内院走去。

程漠站在原地看她们离开,子霄静静陪他站著。片刻後,程漠对子霄道:“你先回去宴厅,我去厨房安排一下。”

子霄离去时,伸手拍了拍程漠的後背。

程漠先去厨房吩咐一番,然後回到宴厅,见许多人都看著他,在等他回来,程漠点点头,直接走到程肃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程肃点头,站起身道:“感谢诸位关心,小女已经安全回来了,大家请回座,寿宴继续!”

程漠立即吩咐下去,让厨房上菜。

这时,程漠环视宴厅,才猛然注意到秦芳川不见了。舒长华造访时,宴厅乱成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秦芳川突然消失,程漠微微有些担心,却分不出身去寻找秦芳川下落。

程肃闭口不提方才之事,这宴席之上便无人再提。

程漠代替父亲一桌一桌去敬酒,他强打起­精­神,露出笑容来,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宴席过半,程肃突然起身,举起酒杯沈声道:“感谢诸位客人今日特地来给老夫贺寿,这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程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程漠起身帮他把酒斟满。

程肃点了点头,继续道:“今日之事,水月妖教胆敢公然挑衅武林盟,残害无辜,行为卑劣,为祸中原武林!我武林盟与之势不两立,定要铲除魔教!”话音落时,程肃将手中酒杯重重掷在地上。

酒杯碎成几块,醇香酒水渗入地面。

程肃此举,激励起众人情绪,以林须忘为首,执起酒杯摔落在地,高呼道:“誓要铲除魔教!”

一时间呼声四起,程漠握紧酒杯,冷静看著四周群情激昂,眼前闪过的却都是舒长华与自己在一起时的画面,以及他总是挂在­唇­边的笑容。

程肃突然重重拍了一下程漠後背,程漠身体轻晃一下,听程肃朗声道:“蒙诸位不弃,明日起就将这宴厅作为武林盟的聚义厅,举办武林大会,共商剿灭魔教之举!”

晚上,仆从将热水打来,程漠关上房门,脱下衣服跨进浴桶之中。

他将自己完全浸入水中,直到无法呼吸了,才将头浮出水面。

程漠抹一把脸上的水,然後靠在浴桶旁边,闭上了眼。

沐浴完,穿了一件宽松的­干­净长衫,披散著长发从房间里出来。身上的热气还未完全蒸腾,两颊泛著水润的红­色­。

程漠在小花园里遇见了几个姑娘,其中便有那韩巧芸。韩巧芸见到程漠,立即迎了上来,其他几个年轻姑娘於是都跟著围了过来,或好奇或憧憬地打量著程漠。

程漠被看得不好意思,侧了身体避开目光,行了个礼道:“诸位姑娘还没去休息?”

韩巧芸问道:“程大哥这麽晚了去哪里啊?”

程漠道:“我……去见子霄。”

韩巧芸惊讶道:“子霄道长麽?果然如江湖传闻那般,程大哥和子霄道长感情极好的吧?”

程漠笑笑,“我们许多年的好友了。”

韩巧芸让开道路,“那不打扰程大哥了。”

程漠道:“多谢,天­色­不早了,各位姑娘早些休息吧。”

程漠穿过花园,到了子霄住的客房,他站在门口轻敲房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子霄站在门前。

程漠进去,见房内没有点灯,於是走到桌前将油灯点燃。

子霄关上门,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程漠放下火石,抬头看子霄,问道:“你今日见过秦芳川没有?”

子霄点点头,“你与舒长华走时,他也跟著离开了。”

程漠奇怪道:“为何我没见到他。”

子霄道:“也许去会舒长华了。”

程漠一怔,便也不再问,走到床边坐下。

子霄闭上双眼打坐,程漠转头看他,忽然抬手摸上他眉间朱砂痣。

子霄道:“明日武林大会,便要决议讨伐水月教一事。”

程漠道:“我知道,水月教那些女子所行之事本是不好拿上台面说的,是非曲直也不好定论。怪只怪他在我爹寿宴之上公然挑衅,而且还绑架我妹妹,所作所为都是我爹最为不齿,自该有此後果。”

子霄道:“故意挑衅……”

程漠听子霄缓缓道出这四个字,心里不由一动,却不知怎麽又想起舒长华那句“床上那些话是信不得的”,一时间心绪纷乱,只得道:“我现在无法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关於舒长华的所作所为,究竟是策划许久的­阴­谋还是故意为之的另有所图,我看不透。”

子霄道:“那便先放下。武林盟不是你一个人的武林盟,你所能做的本就有限。”

程漠轻轻“嗯”了一声,侧身躺倒在子霄腿上,感觉到子霄的温度和气息,心里觉得平静了不少。

他唤一声:“子霄。”

子霄挥手扇灭烛火,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程漠枕在子霄腿上,抱住他的腰,片刻後便睡了过去。

三十三章

清晨,程漠从子霄房间出来时,正见到刚起床的清虚。

清虚推开门便见著程漠对子霄道:“我先回房去了。”

子霄应道:“嗯。”

过去程漠拜访云阳道派时,也曾在子霄房内过夜,那时道观内许多小弟子都欣羡两人情谊深厚。

清虚从来没怀疑过,见了程漠也只招呼道:“程盟主。”

程漠看他,点了点头。

程漠离开,清虚看著程漠背影发愣,总觉得跟过去有些什麽不同,却又想不通那是什麽。

子霄关了房门,於是清虚也只得缩回头去,关上自己房门。

程漠回自己房间,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衣服站在铜镜之前,见到镜中人脸上已经看不出疲态来,才转身去开门。

昨日的宴厅今日已经成了武林盟议事堂,程漠站在正中,目光沈静看著到场之人。

程肃坐在程漠侧後方,他说自己已经退出江湖,武林盟的事情,应该由现任的武林盟主全权负责。

即便如此,程漠仍能感觉到程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程肃对程漠的期望比起两个小儿子来,要重了许多,所以少了几分疼爱,多了许多严厉。

程漠说得不多,自从昨天程肃亲口说了要剿灭水月教,此事便已经板上钉钉,程漠没有反驳的余地。

在座的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要商议的无非是何时打,怎麽打?水月教在西南,可是总坛在哪里,这麽多人里面可能只有程漠知道,程漠自然是不会提的。

那麽便得先行派探子,剩下的人何时出发,何地集合,每个门派会派出多少人,谁来打头阵?

程漠负手而立,站久了有些晃神。

林须忘突然问道:“武林盟集结两千余人攻打水月教,由谁统领?”

程漠被问得一愣,既然是武林盟集结人手,自该由武林盟主统领,林须忘怕是复仇心切,有心揽权。

程漠略一犹豫,道:“武林盟各门各派团结一心,不妨凡事商量著来,无所谓谁是统领。”

程漠话音刚落,忽闻一女子声音道:“那麽诸位掌门若有分歧,又该谁来做决定呢?”

说话的人正是前来拜寿的江婉柔。

江南四大家族当年便入了武林盟麾下,如今武林盟提起攻打水月教,江婉柔更是承诺会以金钱相助,她提出疑问,程漠也得打起­精­神应著。

程漠本来想问“江小姐觉得谁合适做这个决定呢”,不了话未出口,听到子霄身旁清虚高声道:“自然是武林盟主了!”

清虚说得理所当然,似乎这没什麽好反驳的,江婉柔却有话要说,而且远不止如此。

江婉柔道:“程盟主为人自然都信得过,只是我心里有个疑惑困扰已久,不知当不当问。”

程漠沈声道:“江小姐但说无妨。”

江婉柔道:“水月教教主向程老盟主讨厌白玉琉璃珠,程盟主可知道是何原因?”

程漠道:“我不知。”

程肃闻言,出声道:“那颗白玉琉璃珠是江南四大家族其中一支当年送与老夫的,有何渊源?”

江婉柔道:“不瞒诸位,白玉琉璃珠一共有四颗,传说中,记载著一个中原武林的宝藏。我爹当初大概也是受这白玉琉璃珠拖累,被慧寂害了­性­命。这四颗白玉琉璃珠後来流落何处我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其中一颗被我爹藏了起来,而後来,被恶贼慧寂偷了去!”

说到此处,江婉柔满脸恨意。

程漠道:“不知道江小姐的意思是?”

江婉柔目光转过在座众人,缓缓道:“白玉琉璃珠要集齐四颗才能开启宝藏,其中一颗我敢肯定在慧寂手上。舒长华有没有本事从慧寂手上拿到那颗白玉琉璃珠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很怀疑,舒长华这麽大张旗鼓出现来讨要珠子,会不会他和慧寂,本来就是勾结在一处的?”

在场之人顿时低声喧哗起来,只是相比慧寂,他们更感兴趣的恐怕是江婉柔口中所说的宝藏。

“程盟主!”江婉柔忽然提高了声音,“我比武招亲时,你当著那麽多人的面,让慧寂逃脱,到底是何缘故?你与慧寂,又有什麽关系?”

慧寂手上至少还有一颗从江家得来的白玉琉璃珠,程漠与他是否有勾结,此时便事关重大了。

程漠不急不缓,道:“他是我幼时好友。”

江婉柔厉声质问:“你们是否还有来往?”

程漠不应。

江婉柔接著道:“你与他一直有所来往,那颗白玉琉璃珠在哪里?舒长华那颗白玉琉璃珠是你亲手给他的?如今又在哪里?”她情绪激动,伸手指著程漠,“程漠!这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是你早有计划?”

忽然,子霄手中剑鞘飞出,擦过江婉柔衣袖,险些击在她手臂上。

江婉柔连退两步,子霄招手收回剑鞘,目光冰冷看向江婉柔,“江小姐,无凭无据,不要乱说话。是非曲直,不是单凭你一张嘴的。”

江婉柔对子霄道:“那日他放走慧寂,你明明在场亲眼见了!”

子霄道:“那又如何?莫说你没有办法证明白玉琉璃珠在程漠手上,就是慧寂拿了江家的那颗珠子一事,你也是口说无凭。”

江婉柔怒道:“他盗我父亲陵墓,江家人都可作证!”

子霄道:“你手下的人,如何可信?”

作家的话:不知道在写什麽,大概要卡文了- -

三十四章

程漠静静站著,听子霄清冷的声音为了他与江婉柔辩驳。

其实江婉柔有些话说的并没有错,他与慧寂和舒长华确实关系不简单,而且那几颗白玉琉璃珠,也曾掌握在他的手上。

只是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承认的。

“江小姐,”程漠缓缓道,“口说无凭。”

子霄沈默下来,目光转回程漠身上。

程漠对他点了点头。

江婉柔被子霄激起了几分火气,此时对著程漠高声道:“程漠,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与慧寂真的没有勾结?你真的没有拿过白玉琉璃珠?”

程漠道:“我为何要对天发誓?江小姐,今日武林大会本是为了商议攻打水月教,你却反复再三纠缠於慧寂和白玉琉璃珠一事,而且一心要证明我也牵涉其中,你到底有何居心?”

江婉柔未来得及说话,程漠继续道:“还是说武林盟打不成水月教,对你有什麽好处?”

“我──”江婉柔顿时想要辩驳。

“好了,”程肃突然出声打断他们,他站起身来,上前两步站到程漠身边,道,“都是些空口无凭的废话!”

“爹,”程漠躬身,稍稍後退一步。

江婉柔也收敛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了一声:“程老盟主。”

程肃打量江婉柔片刻,道:“江小姐,你想要程漠承认些什麽?”

江婉柔扬起头,“程老盟主,我曾亲眼所见,程漠在我比武招亲之时,拦阻子霄道长,放走了魔头慧寂,我想问的是,他们究竟有何关系?”

程肃双手背在身後,“程漠,回答她。”

程漠应道:“是。我与慧寂幼时相识,那时他还从师於少林,我们算得上是知交好友。”

程肃问道:“江小姐比武招亲时,你是否故意放过了慧寂?”

程漠道:“是。”

程肃厉声道:“为何?”

程漠缓缓吸一口气,道:“因为偶然得见儿时挚友,一时忘情。”

程肃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是否还有往来?”

程漠垂下目光,“曾见过几次。”

程肃问:“与那白玉琉璃珠可有关系?”

程漠摇头,“没有关系,我并不知道什麽白玉琉璃珠,什麽宝藏。我与他只是偶然相遇,并无私交。”

程肃默默点了点头,对江婉柔道:“你还有什麽疑问?”

江婉柔见程肃目光锐利,隐隐有些不悦,稍一犹豫,摇头道:“多谢程老盟主,我没有疑问了。”

程肃沈声道:“嗯。”随後抬头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诸位掌门请休息片刻,我让厨房准备开饭,吃了东西下午继续商议。”

无人有异议。

程肃离去时对程漠道:“你跟我过来!”

程漠跟在父亲身後,一路去了书房。

苏晴见程肃面­色­­阴­沈,也跟了过去。

程肃走到书桌後面坐下,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你给我说!慧寂是怎麽回事?白玉琉璃珠又是怎麽回事?”

程漠连忙道:“孩儿之前所说,都是实话。”

程肃怒道:“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你爹也看不出来?你刚才所说,没有一句实话!”

苏晴听得心惊,上前劝道:“老爷,有话好好说。”

程肃斥道:“住嘴!谁也不许帮他说话!我要他说,白玉琉璃珠是怎麽一回事?你与慧寂之间还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漠无奈,一掀衣摆跪了下来。

程肃执起桌上茶杯,重重摔在程漠身边,在地上砸得粉碎。他这才缓缓平息了怒气,道:“程漠,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武林盟主。”

程漠道:“我没有忘记。”

程肃问:“那你为何放走舒长华?”

程漠抬头,“我怕他伤了嫣儿,不敢出手。”

程肃又问:“白玉琉璃珠是怎麽回事?宝藏又是什麽东西?”

稍静片刻,程漠道:“传说中四颗白玉琉璃珠记载著一个中原宝藏的秘密,是什麽在哪里,孩儿确实不知。”

程肃问:“你如何得知宝藏的传说?”

程漠看著地面被茶水浸湿的痕迹,说道:“慧寂的父母亲人就是因此被人所害。”

程肃眯起眼睛,“你怎知道?他告诉你的?”

程漠挺直了腰背,“是的。”

程肃道:“你既然早知道白玉琉璃珠的秘密,为何舒长华来讨要时,你不说?”

程漠不语。

程肃道:“你还有多少事瞒著我们?”

程漠低下头。

程肃竟然缓缓叹口气,“漠儿,爹没有当著外面那些人质问你,是因为爹相信你懂得分寸,与慧寂有私交也好,知道白玉琉璃珠的秘密也罢,你的心应该是放在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上的。武林盟是在爹手上壮大起来,交到你手上,是因为爹相信你啊!”

苏晴静静站一旁听了,此时也不禁轻声劝道:“程漠,有什麽事不能与你爹说清楚的麽?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程漠闻言,整个人匍匐在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道:“爹,对不起,有些话孩儿确实不能告诉你们。”

程肃胸口激烈起伏著,最後怒吼道:“混帐!给我拿鞭子来!”

苏晴吃惊道:“老爷!”

程肃喊道:“管家!拿马鞭来!”

苏晴急道:“程漠,还不快跟你爹认错!”

程漠却是咬了牙,一言不发。

管家著人取了鞭子交给程肃,程肃握著重重一下抽在程漠背上。程漠闭了眼,强忍住痛楚没有发出声音。

接下来,那鞭子一下接一下抽打在他背上和臀上,程肃显然是气得急了,丝毫没有留情,直抽得程漠背上衣服碎了开来,现出一条条血痕。

苏晴拦了一下没能拦住,只得任由程肃将怒气完全发泄出来,最後停了手,执著长鞭指了程漠鼻子道:“今日起,武林盟的事你不用Сhā手,给我留在家里反省,哪里也不许去!”

程漠面­色­一片惨白,汗水将头发完全浸湿了,他闭上眼,点了点头。

下午商议之时,程漠没有露面。

他一个人趴在房间里,昏昏欲睡。背上和臀上的伤口已经抹了药,可仍是一阵阵火辣的疼痛,身体仿佛也发著热,整个人都清醒不过来。

昏昏沈沈之间,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些熟悉的温和的气息,可是他一时间又分辨不出来。猛然间醒来时,觉得头一阵阵胀疼,他甩了甩头,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

那人是倚在床尾的,一只脚踩在床上,另一只脚踩在地面,用手撑著下颌,正在看他赤­祼­著的背臀。

三十五章

程漠自恍惚中回过神来,立即想要伸手去拉被子,身边人一把按住他手腕,“挡什麽?”

程漠问道:“什麽时候回来的?”

那人道:“你被你爹打ρi股的时候。”

程漠哭笑不得,唤了一声:“慧寂哥哥。”

“怎麽?”慧寂道,“打得痛麽?”

程漠苦笑,不知如何应他。

慧寂突然抬手,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程漠臀上。

程漠顿时痛出了一头冷汗,轻轻呻吟一声。

慧寂道:“我数了,你爹一共抽了你四十一鞭。”

程漠道:“是啊,丝毫不肯留情。”

慧寂笑了笑,问道:“这下记住了吧?身为堂堂武林盟主,怎可与我等邪魔外道论交?”

程漠趴著,侧头看向慧寂,伸出手一只手去握著他的手,也笑了,“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慧寂道:“记不住打,下次还得挨鞭子。”

程漠轻声道:“那就挨吧。”

慧寂手指落在程漠臀上,避开了伤口,缓慢游移。

程漠觉得有些发痒,忍不住便想要挪动身体躲开。

慧寂却没有打算放过他,手指缓慢落到没有受伤的臀缝间,绕著那处淡红­色­|­茓­口画圈儿。

程漠苍白的脸不由泛起一丝红来,“别闹,”他说,可是气息有些微弱。

慧寂将手指抵在|­茓­口,缓慢往里面探去,那内壁周围的­嫩­­肉­立即将他手指紧紧包裹起来,湿润而温热。

程漠轻轻喘息,手指捏紧了身下床单。

那根手指分开前面紧窒的­肉­壁,探向肠|­茓­深处,他在寻找程漠体内敏感之处,只需要轻轻按下去,便能听到程漠急促的喘息,身体也因为快感而紧绷起来。

程漠习惯於在床上压抑自己,他总是低低的喘,若不是情yu到了极处,很少发出大声的呻吟。

慧寂喜欢听他的喘息,还有因为动情而间杂其中抑制不住的小声呻吟,他用手指按压著程漠体内,感觉著後|­茓­收缩将自己手指绞紧。

程漠身前阳Wu已经完全硬挺起来,他只能难耐地在床上磨蹭自己,连伸手去握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

也许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程漠蹭了片刻,便­射­了出来,他趴著轻轻颤抖著身体,仍由Jing液全部­射­在了床单之上。

然後比起眼睛喘了许久的气,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想我死吗?”

慧寂将手指抽了出来,“死不了,放心吧。”

程漠感觉到自己後|­茓­似乎有些留恋一般,还记著慧寂手指的形状,甚至渴望更多,不由笑了起来,有些自嘲。

此时,慧寂突然站起身,朝门外道:“进来。”

程漠一怔,他还没察觉门外有人。

然而门外没有动静,慧寂忽然抬手,张开的五指一拢,那房门猛然朝内打开,一个身影被他强大内力几乎吸了进来。

那人撞到桌子才停下来,捂住胸口咳嗽两声。

程漠强打起­精­神,看到进来那人竟然是秦芳川,吃了一惊,双手撑了身体想要起来。

慧寂一手按在他肩上,“别起来。”

秦芳川揉著胸口,也急忙道:“趴著别动。”他回身关上房门,转过来时看也不看慧寂一眼,朝著程漠床边走来。

秦芳川在床边半蹲下来,细细看程漠背上伤口,狠狠瞪了慧寂一眼,“你想害死他麽?”

慧寂哼笑一声。

秦芳川从怀里掏出个白玉瓶子,解开瓶塞,从里面倒了些晶莹脂膏在自己手心,然後轻柔抹在程漠背臀的伤口上。

那脂膏温和而清凉,刚一抹上去,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便消失了,只余下一阵轻柔凉意。

秦芳川又换了个小瓷瓶,掏出一粒药丸,喂程漠吃下,用袖子擦擦他额头汗水,问道:“好些了吗?”

程漠点头,“舒服了很多。”

秦芳川松一口气,“那就好。”

程漠问道:“你去了哪里?怎麽现在才回来?”

秦芳川转开目光道:“有些事。”

程漠问:“什麽事?”

秦芳川道:“我自己的事。”

慧寂忽然道:“你自己什麽事不敢说来听的?”

秦芳川来了脾气,道:“我的事为何要说与你听?”

慧寂一手抓起秦芳川手臂,将他人整个拎了起来,避开程漠扔进床内侧,冷冷道:“我不想知道,你说给他听。”

秦芳川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才跪著起身,正要发怒,忽然听程漠呻吟一声,“好痛。”连忙低下头去看程漠背上伤口。

其实程漠并没有被碰到伤口,只是怕他们吵起来。

秦芳川看程漠背上一道道红痕,心里难受,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留下痕迹的。”

说完,伸手抱著程漠,让他趴在自己腿上。

程漠於是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去见舒长华了?”

三十六章

秦芳川垂下目光,看著程漠道:“他都那麽对你了,你还想著他。”

程漠摇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

“那就别想了,”秦芳川打断他,“别记著这个人了,他不会回头找你了。”

不知为何,程漠停了秦芳川这话,反而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他是不是另有目的?你都知道些什麽?”

秦芳川转开脸,冷声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秦芳川越是遮遮掩掩,程漠心里越是不安,如今四颗白玉琉璃珠都在舒长华的手上,若说是要保护蛊王,他也不至於这麽尽心尽力寻找几颗珠子,程漠仔细想来,倒是说想独吞宝藏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那宝藏到底有些什麽东西?程漠除了听说过其中能寻到杀到蛊王之法,其他一概不知。

难道,真如舒长华曾说过的,他想要一个人去杀蛊王?

其实这些本不难想到,子霄在言语中也曾提到过舒长华是故意挑衅,只是那时程漠静不下心来,难以仔细思考。

如今挨了一顿鞭子,心倒是静下来了,又见秦芳川支支吾吾不肯说清舒长华到底是何意图,程漠反而是越发怀疑。

他忽然推开秦芳川,撑著想要起来。

秦芳川吃了一惊,“你做什麽?”

慧寂也伸手去挡。

程漠道:“我们去水月教。”

秦芳川惊讶道:“你都这副模样了,去水月教做什麽?”

程漠道:“去见舒长华。”

话说完,程漠避开慧寂阻拦他的手臂,刚要下床时背上伤口一阵剧痛,不由双腿发软险些滑到在地。

慧寂一把揽住他,双臂从他腋下绕过,将他身体撑起来。

程漠只得抱住慧寂脖子,有些脸红。

秦芳川从床边下来,挡住程漠,“你别去。”

程漠看一眼秦芳川,又抬头看向慧寂,“慧寂哥哥,你和子霄陪我去一趟。”

慧寂低著头,“哦?他可是当那麽多人面扇你耳光,你还要送上门去?”

程漠道:“我只想问他一句话:他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去杀蛊王?”

慧寂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程漠不由放轻了声音,“如若不是,白玉琉璃珠送他了便是他的,我说了与他一刀两断,他要如何都与我无关;可若他真是决心一人去杀蛊王,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那不是他一人的事情,而是我们的事情!”

慧寂问道:“你要陪他一起杀蛊王?”

程漠点点头,“是的。”

慧寂沈默片刻,忽然抱了程漠起身,“那便去吧。”

秦芳川急忙拦住他们,“你们一定要去?”

程漠道:“是,慧寂哥哥,你先去帮我找子霄过来。”

慧寂将他轻轻放回床上,道:“好。”

秦芳川急道:“你要和他们俩一起去?那我呢?”

程漠微微蹙眉,“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事情真相?”

慧寂此时已经推门出去,将门关上时,秦芳川低声道:“我答应师兄不说的。”

程漠闻言,瞬间睁大双眼,他知道自己所料果然不错。

秦芳川看程漠期望眼神,无奈走到床边坐下,“你猜得没错,师兄是打算一个人去杀蛊王。此行很可能有去无回,他打定主意要和蛊王同归於尽,让我事後去取蛊王心血,替你解毒。”

程漠忽然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握拳抵在­唇­边,用牙齿咬了自己手指,想要缓解胸口的疼痛,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舒长华。”

他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难过,舒长华没有背叛他,可是舒长华却真想要抛弃他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子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程漠身上的伤他还是初次见到,微微皱了皱眉。

程漠见了子霄,却更觉难过,朝他伸手,唤道:“子霄。”

子霄走上前来,握住程漠的手,问道:“怎麽?”

程漠道:“去水月教,找舒长华。”

子霄低头看他,又看一脸丧气的秦芳川,应道:“想好了就去吧。”

慧寂从子霄後面进来,伸手掩上房门。

子霄问道:“不告而别?”

程漠摇摇头,“我想想。”

秦芳川突然伸手握了程漠手臂,“我也要去!”

程漠问他:“到底舒长华还说了些什麽?所谓记载著杀死蛊王方法的宝藏,到底是什麽?”

秦芳川沈默片刻,道:“你想要知道,那我就都告诉你。不过说了话长,我们上路再说。”

慧寂忽然道:“你这样子想要上路,必须得他陪著。”

程漠见秦芳川似乎很是低落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秦芳川愕然抬头看他,然後微微笑了凑上来在他­唇­边吻一下。

程漠撑著起身,“我要穿衣服。”

秦芳川连忙道:“我来。”他去旁边衣架上帮他取下衣服,小心仔细帮他穿上。背上的伤口又细细抹了一层止疼的药膏,程漠只感觉到还剩一阵灼热的刺痛,下床走动起来已经问题不大了。

他到书桌边,取下笔架上的毛笔,摊平白纸,给程肃留了封信。

然後将信放在桌上,用茶杯压住,道:“我们这便起程。”

作家的话:关於上一章盟主不能S的bug,小小修改了一下,还是继续不给他S吧

三十七章

程漠急於赶路,本想一人一骑赶往玉溪,无奈臀上有伤,根本经不得骑马颠簸。

慧寂道:“你非要骑马,我可以抱你。”

程漠自然不肯,最後还是雇了俩马车,秦芳川在车上一心一意给程漠疗伤,只等臀上伤口稍好,就改骑马前行。

车厢内铺了毛毡,程漠趴著,由秦芳川给他上药。

程漠问:“你说白玉琉璃珠和宝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秦芳川动作一顿,应道:“传说中玉溪蛊王最初的存在是由一名叫做阿妮的玉溪少女所豢养。阿妮有一把名唤刺心锥的武器,专以驱使克制蛊王之用。”

程漠问道:“後来呢?”

秦芳川道:“传说阿妮认识了一名中原男子,决心随那男子离去。离开玉溪时,她怕玉溪无人能制得住蛊王,於是将蛊王驱至玉溪郊外密林,以五毒神兽把守,不得进不得出。後来又不忍心看蛊王困顿死去,於是选了几名族人,世世代代守护蛊王,那也是水月教最初的起源。随後阿妮与那中原男子离开,那中原男子却是不世的高手,他决心与阿妮一起退隐江湖,便将自己的武功秘籍与阿妮的刺心锥一起埋藏起来,以白玉琉璃珠作为开启的器具,就此不问世事。”

程漠认真听了,问道:“你们怎知其中由来?”

秦芳川道:“水月教传承守护蛊王这麽多年,自然有先人遗训。其实许久以来,守护蛊王一责一直是玉溪族内相传承,直到我的师父,他是个汉人,他不甘心被蛊王所束缚,便动了心念想要寻找四颗白玉琉璃珠。後来他收了我和师兄做徒弟,师兄继承教主一位後,又收留了许多中原的落难女子,才成了现在的水月教。”

程漠疑惑道:“守护蛊王,又如何能关系到你们­性­命?”

秦芳川黯然道:“我们所练的武功,一部分便是为蛊王觅食所用。包括师兄手下那些女子吸取男子元阳,回到水月教便以此练蛊,而师兄与我则用身体吸收蛊毒,再以自身饲养蛊王。”

“自身饲养?”程漠惊道,“怎麽说?”

秦芳川道:“将蛊毒吸收入血,蛊王便自我们身体取血,吸食所需蛊毒後,又将余血送还我们身体。”

程漠听得脸­色­微微泛白,“这怎可以?”

秦芳川忍不住冷笑一声,“是啊,所以每次都是死去活来走一著。虽说休养一段时间身体能够恢复,可是其中痛苦谁能够想象得到?与其如此苟活,我倒宁愿痛快死去。”

程漠手指抓紧地上软毡,“那舒长华……”

秦芳川道:“我猜师兄已经去取了刺心锥,算起来也是该饲养蛊王的时候了,他应该是打算趁蛊王吸血时,以刺心锥杀掉蛊王,那是普通刀剑都无法做到的。只是如此一来,蛊王无法将血送还他身体,也只能同归於尽了。”

程漠心里一痛。

“所以师兄叮嘱我,到时定要赶去蛊王林取蛊王心血,才能为你我解蛊毒。”

程漠低著头,忍不住低叹一声。

秦芳川手上沾著药膏落在程漠臀上。

程漠忽然道:“你若是不想去杀蛊王,便不要随我们去了。”

秦芳川吃惊道:“什麽叫不想去?”

程漠道:“你最清楚蛊王的厉害,舒长华宁愿搭上一条­性­命,说明在他看来,合我们几人之力,也未必是蛊王对手。如果此行是送死,你没必要随我们同去,还是留在蛊王林外,见机行事的好。”

秦芳川猛然跪直了身体,“这些话你为何不与子霄慧寂他们说?搭上他们的­性­命就可以?”

程漠轻声道:“我自然也会告诉他们。”

秦芳川道:“但是你以为他们一定不会丢下你,可是我就会是不是?”

程漠不语。

秦芳川难过道:“程漠,你不信我。”

程漠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与他们都不同……”

“没什麽不同!”秦芳川打断他,“我对你付出的感情不比他们少,他们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舒长华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你等著瞧吧!”

说完,秦芳川怒气冲冲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三十八章

秦芳川自下了马车便不肯上来。

程漠趴了许久,觉得累了,起身换个姿势。他揽住衣襟,掀开车窗的挂帘见到秦芳川骑了一匹马,面无表情,不近不远跟在马车之後。

程漠有些不安,想著等秦芳川来给他上药时,道个歉,好言哄他几句。等了许久,到了该上药的时候,掀帘而入的人却是慧寂。

程漠吃了一惊,“怎麽是你?”

慧寂道:“怎不能是我?”

说完,他半跪在程漠身後,拍他ρi股一下,“趴好了。”

程漠被碰到伤口,顿时疼得脸­色­发白,小心翼翼趴下了。

慧寂在身後将他外袍扯开,药膏倒在手心,细细在他背上抹了。

程漠将脸埋在臂间,片刻後,闷声问道:“他在生气?”

“谁?”慧寂问。

程漠道:“秦芳川。”

慧寂道:“我怎知道?”

程漠便不再问了。

慧寂的手落在程漠臀上,力道轻柔。

程漠微微红了脸,轻声道:“此去玉溪,若是有去无回,慧寂哥哥你还愿意陪我同去吗?”

慧寂手掌抹过程漠臀缝,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有去无回?我与你同去,怎会有去无回?”

程漠忍不住撑起身子,转头朝慧寂看去。

慧寂注意到他目光,仍是专心给他上药,嘴角却微微勾起,“想那麽多做什麽?我会带著你回来,继续去做你的武林盟主。”

程漠於是也轻笑出声,“还能不能做武林盟主,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也不在乎了。”

“怎麽?”慧寂道,“看开了?”

程漠叹道:“总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

慧寂替他上好药,将药瓶收起来,一手拉过程漠衣服将他背後盖住。

程漠跪坐起身。

慧寂便抓住他头发,逼得他仰起头来,吻住他的­唇­。

程漠艰难地张开­唇­接纳慧寂的深吻,片刻後气喘吁吁被慧寂放开。

慧寂起身,道:“你休息吧。”然後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程漠又歇了两天,觉得身後的伤已经好了不少,便坚决不再坐马车,而是与其他三人一同改了骑马,日夜兼程往水月教赶去。

背上的伤还好,只是臀上的伤每日里在马鞍上磨蹭,到了晚上休息时,便是火辣辣地疼。

许多时候错过了宿头,便栖息树林之中。

子霄和慧寂生了火,秦芳川拿著药膏站在程漠身後,冷声道:“脱裤子。”

程漠不知如何是好,尴尬道:“到那边去吧。”

秦芳川看一眼身後密林,转身朝里面走去。

程漠跟了上来。

等到只能隐隐看见火光,已经看不见子霄和慧寂身影时,秦芳川停下来,回过身对程漠道:“好了吧。”

程漠站住,稍一犹豫,解开裤带,转身扶住身边树­干­,掀起衣摆将双臀露出来。

秦芳川踩著脚下枯叶,走近程漠身边。

程漠不由捏紧了树­干­,等待著秦芳川一只手落在他臀上。然而放上来的那只手却是­干­燥冰凉的触感,并没有沾上药膏。

“程漠,”秦芳川在他耳边沈声道。

程漠偏过头去。

秦芳川道:“你怎能不信我?”本是平淡的语气,程漠却听得出其中不甘。

程漠忽然伸手握住秦芳川的另一只手,轻声道:“对不起。那不是我的原意,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

秦芳川道:“这不只是你和舒长华之间的事,还有我。”

三十九章

秦芳川说:“这不只是你与舒长华之间的事,还有我。”

即使是站在一个不平等的立场上,他也不愿意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秦芳川从小到大没有少吃苦,他也试过用自己身体饲喂蛊王,在那种环境之下艰难生存,忍受著身体的日渐衰败也坚决要脱离蛊王的控制,所以他执拗古怪,他与一起长大的师兄感情不深。

他并不是忍心看著舒长华去送死,只是许久以来,他以为他们两人最终都会走上一条死路,如今不过是看谁苟延残喘得久一点。舒长华如果能用一条命来换他和程漠两个人的命,又有什麽不可以?换句话说,如果舒长华最终无能为力,他并不吝於赔上自己一条­性­命来救程漠。

可令他无法忍受的,程漠想要将他排除在外,事到如今,他们凭什麽要把他排除在外?

秦芳川将额头抵在程漠背上。

程漠忽然有些难过,他握紧秦芳川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秦芳川一只手绕过程漠腰侧,紧搂住他,道:“程漠,我陪你去杀蛊王,救师兄。”

程漠应道:“好,我们一起去。”

秦芳川收紧了手臂,静静将脸埋在程漠背上,片刻後抬起头来,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程漠不由觉得好笑,放开他的手正要转过身去,突然感觉到秦芳川一只手指按在他股间|­茓­口。

程漠顿时哭笑不得,抓住身後秦芳川那只手,道:“别闹了,明天还要赶路。”

秦芳川道:“不会伤了你的。”

程漠还要拒绝,可秦芳川手指已经沾了冰凉药膏,再一次轻按著後|­茓­|­茓­口,他凑近程漠耳边道:“让我做一次。”

执拗却不是那麽霸道的语气,像是小孩子认准了路边的糖葫芦。

程漠心软了,双手撑著树­干­,低下头轻声道:“明天一大早要赶路。”

所以适可而止。

即便如此,秦芳川仍是感到满足,他也怕耽误赶路,所以动作格外轻柔,用药膏仔细润滑了之後,才扶住程漠的腰,缓缓顶了进去。

程漠深深呼吸著,放松自己身体,感觉著秦芳川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秦芳川动作轻柔,却进入地很深,程漠有些恍惚,仿佛这个少年想要在他身上刻下印记一般。

直到秦芳川紧紧握著他的腰­射­在他体内,他才喘著气,看著从自己身下­射­出的白浊液体洒在树­干­上。

程漠将头埋在手臂上,等待脸上的热意稍稍散去,才抬起头来。

他手臂还有些微微发颤,想要穿好自己长裤,秦芳川拦住他,“还没上药。”

秦芳川仔细替他上了药,又帮他把长裤提上系好。

“好了,”程漠脸颊仍泛著红。

从密林中出去时,慧寂已经距离火堆不远处躺了下来,而子霄正将手中­干­粮烤热。

程漠走过去挨著子霄坐下,秦芳川则坐到了火堆另外一边。

子霄将­干­粮递给程漠,程漠接过来,分了一半给秦芳川。

程漠道:“时辰不早了,吃了东西休息了。”

子霄点点头,提起身边长剑,走到一棵大树之下,倚著树­干­盘膝坐下。

程漠也躺了下来,对秦芳川轻声道:“休息吧。”

秦芳川点点头,便在程漠对面也睡了下来。

四十章

天将明时再次启程上路。

子霄上马时对程漠道:“不必太过担心。”

程漠点点头,长出一口气。

越往西南,空气逐渐湿热,留宿的城镇上也多了不少异族男女。

程漠知道距离水月教越来越近了,他还记得,上次随玉琴姑娘前往水月教时,途径某个小镇之後自己便被蒙住了双眼,後面的道路已经完全不识得了。於是便换做秦芳川带路。

秦芳川显然比玉琴更熟悉其中方向,领著程漠几人赶了两天的路,便到达一片密林之外。

秦芳川对程漠道:“你可还记得此处,水月教便是坐落在此处林中。”

程漠点点头,几人弃马,换作步行进入这片密林之中。

树木高大荫蔽,不透阳光,依然可见许多虫蛇盘旋其中。秦芳川在前面领路,那许多毒蛇本来吐著信子在树­干­逡巡,待秦芳川走近,都远远避了开去。显然他身上是带著驱蛇的药物。

四人走了不远,子霄忽然停住脚步,慧寂抬手道:“稍等。”

程漠不由停了下来,听到林间一声呼哨,空中红­色­衣摆飘荡,两个少女自高大树丛中跃下,拦住几人去路,问道:“什麽人?”

秦芳川上前一步,“速去传话,我们要见舒长华。”

两名女子打量著秦芳川,她们来水月教不过两、三年时间,从未见过秦芳川,一名女子问道:“你是何人?”

另一名女子却看到了秦芳川身後的程漠,连忙拉了身边人衣袖,道:“且慢。”

两名少女都是见过程漠的。

“程盟主?”一名女子诧异道。

程漠连忙拱手,“正是在下,麻烦二位姑娘通传一声,程漠想要拜访舒教主。”

少女仍有些疑惑,其中一名少女轻声在另一名少女耳边低语两句,那少女点一点头,回身先离开了。

另一名少女则问道:“不知程盟主到此所为何事?”说完,她又看向子霄三人,“这几位又是何人?”

程漠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也是舒教主相识的朋友,劳烦姑娘代为通传。”

少女点头,“程盟主请稍待,此事要等青姐姐来作主。”

程漠按捺下心里焦急,点了点头。

片刻後,那名离去的少女带了另一名红衣女子过来。

这名女子便是程漠初次到访水月教时,领著他去见舒长华的那名女子。

女子名叫青萍,水月教中自舒长华之下,专为代管教中事务。

“程盟主?”青萍见了程漠也难掩诧异。

舒长华前往中原寻找白玉琉璃珠,为此与程漠险些反目成仇她是听说了的,怎能想到程漠会如此之快便追了过来。

青萍有些不确定程漠此行来意,正疑惑中却又见到秦芳川。

秦芳川早已叛离水月教,青萍是教中认识他的为数不多的弟子其中之一。

秦芳川却是直接问青萍道:“师兄是不是闭关了?”

青萍微微抬高下颌,作出防备姿态来,没有回答。

秦芳川有些急迫怒意,“是不是?”

程漠将秦芳川拉至身後,对青萍拱手行个礼道:“姑娘,我有急事要寻舒长华,麻烦你替我通传一声。”

青萍稍一犹豫,道:“何事?”

程漠道:“如果姑娘一定要问,我可以说,不过姑娘答应我要让我见到舒教主。”

青萍终於松口道:“教主确实已经闭关,程盟主到底所为何事?”

“闭关?”程漠急忙问道,“在何处闭关?”

秦芳川忽然道:“蛊王林。”

青萍一脸戒备,“教主每年都会在蛊王林闭关,并没有什麽特别。”

秦芳川问道:“师兄临行前没有交代过你什麽?”

青萍蹙起眉头,舒长华临行前,曾对她说过,如果十日之後他没有回来,就去他房间内寻找压在枕头之下的一封密信。当时青萍也觉得奇怪,从水月教到蛊王林,来回需要六天,往年闭关,也不过七、八天就能回来,为何今年会定下一个十日的期限?

青萍猛然变了脸­色­,声音也有些发颤,“教主是不是……”

程漠打断她,“舒长华什麽时候启程的?”

青萍道:“已经有近一日了。”

程漠用力捏紧拳头,道:“走!现在去追他!”

慧寂闻言,道:“不容易。”

程漠道:“一定要追上他!”

子霄回身,“那走吧,不是完全无望。”

青萍急道:“到底怎麽了?教主不会有事吧?”

程漠对青萍道:“姑娘,放心吧,我们定能带他回来。”

说完,程漠转身与子霄三人一同离去。

这一回便真的是昼夜兼程,路过镇子时,多买了几匹马换著骑,一刻不曾休息往蛊王林赶去。

秦芳川还记得蛊王林外玉溪村寨的禁忌,不敢白天里进蛊王林,怕惹了附近村民怀疑。

几人等到天擦黑时,刚好进入玉溪,此回由秦芳川带路,给几人带上避瘴气的香囊。在天黑时,沿著上回程漠与舒长华走过的道路,进入了蛊王林。

在用毒用药一道上,秦芳川显然比舒长华技高一筹,蛊王林里毒物众多,形状可怖,程漠都是亲眼见识过的,可是由秦芳川开道,竟然十之八九在他们到来时就避开了。

秦芳川全身上下都抹了驱除蛇虫的药物,那些毒物便是闻到那股味道,都不敢轻易靠近。

可是走了许久之後,程漠眼看著前面便是记忆中的蛊王巢|­茓­,秦芳川却突然转了个方向,往一侧避去。

“怎麽?”程漠拉住他手臂,“前面就是蛊王巢|­茓­了,不是吗?”

秦芳川轻声道:“此处已经没有毒虫,不能再将驱蛇药残留在身上,会引起五毒兽围攻的。你们跟我来。”

秦芳川领著他们三人绕过蛊王巢|­茓­,到了林间一汪清泉旁边。

四十一章

程漠一怔,那清泉旁边有巨石围绕,其中一个巨石之上,散乱扔著一套衣物,程漠认得,那是舒长华的衣服。

他走上前去,伸手捡起那件衣服,正自恍惚时,忽然觉得腰间一阵剧痛。他伸手去按,猛然忆起那痛处正是曾被舒长华留下多足虫印记之处。

剧痛很快便过去,消散而尽,仿佛是幻觉一般。

而此时,程漠身边的秦芳川已经脱光了身上衣物,露出白皙清瘦的身体来,步入清泉之中。

秦芳川用泉水清洗身体,抬起头对程漠道:“我要把身上的驱蛇药洗­干­净,你们可以不必。”说完,他又从自己衣衫之中掏出一个细长瓶子,扔给程漠,“不过,进入蛊王巢需得一丝不挂,全身上下涂满蛊王的毒汁。”

程漠怔愣道:“毒汁?”

秦芳川道:“放心吧,毒­性­已经被我调和过,不伤身体。”

慧寂一脚踩在身边巨石上,“不脱衣服会如何?”

秦芳川道:“涂抹毒汁并不是为了对付蛊王,而是掩盖生人气息,避开五毒圣兽。要穿衣服,除非是毒汁浸过的衣服,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取得那麽多汁液来浸泡衣服所用,所以只得­祼­身。”

慧寂道:“怕什麽?一起杀就是。”

秦芳川已经将身上药味洗尽,踩上岸来,用­干­净外衣擦了擦身体,“五毒圣兽是守护蛊王的,不一定比蛊王难杀,但是必定会消耗许多时间。”

子霄忽然道:“我与程漠见过五毒兽,确实不好对付。”

程漠回头,对慧寂道:“一只已是难缠,如果五只同时出现,难以想象。”

秦芳川道:“反正是不必要的麻烦,看你怎麽打算了。”

说完,他拿过程漠手中药瓶,开始率先往自己身上抹毒汁。

程漠问:“舒长华也是这麽进去的?”

秦芳川看了一眼舒长华扔在巨石上的衣服,说道:“自然是的。”

程漠点点头,伸手解开衣襟。他将全身上下衣物除尽,要去取秦芳川手上药瓶时,秦芳川却避开,道:“我帮你吧。”

程漠道:“不必。”

可秦芳川仍是帮他在全身上下仔细抹了碧绿­色­的汁液。

抹完後,秦芳川将药瓶扔给子霄。

子霄掂了掂份量,问道:“如果要带我的剑进去呢?”

秦芳川犹豫了片刻,还是埋下身去衣服中掏了另一个药瓶出来,对子霄道:“连剑身剑柄一起涂抹。”

然後将自己手中的药瓶抛给慧寂。

慧寂接住了,又反手扔给程漠,“你帮我抹。”

程漠脸一红,仍是接住了,对慧寂道:“先脱衣服。”

慧寂笑了笑,“你帮我脱。”

等到几人准备好,全身上下都涂满了那碧绿­色­的毒汁,秦芳川深吸一口气,“跟我来吧。”

即使一丝不挂,慧寂和子霄也步伐坦然,全不在意。

秦芳川神­色­凝重,对於这巢|­茓­中即将发生的事情,显然早已在心底留下了­阴­影。

程漠跟在秦芳川身後,不著一缕的尴尬被对舒长华的担心所取代,他又一次感觉到後腰处的剧痛,下意识便伸手去摸。

忽然,子霄的手指按在他後腰的印记处,道:“浅了些。”

程漠心里一紧,抬头朝前面黑暗的巢|­茓­看去,却什麽也看不到。

秦芳川没有点火,是沿著记忆中的道路前进的。巢|­茓­中似乎四通八达,不时有冷风从前後吹来,程漠伸手摸时,也只能触碰到两边潮湿­阴­冷的洞壁。

幸运的是,五毒兽没有出现过,似乎都蛰伏了起来,将他们视作了蛊王的同类,没有进攻的意图。

秦芳川悄无声息地走著,程漠跟在他身後,只能大概判断出,这里是条盘旋而上的道路。脚下的路没有阶梯,甚至也没有石子,一路平坦光滑。

盘旋朝上的路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突然道路急转直下,只能撑著两边山壁才能缓住身形,不至於滑落下去。

程漠的手腕上,还挂著昆仑山寒石制成的药包,他不敢大意,若是蛊虫苏醒过来,只是平白耽误了时间。

岩洞的空气中,不知何时开始弥漫一股奇异的香味,那种香味程漠很熟悉,他曾在舒长华身上闻到过。只是舒长华身上的气息很淡,而这里的确实越发浓烈,充盈在鼻息之间。

秦芳川声音放得极轻,他说:“这是蛊王的味道。”

蛊王的味道与舒长华身上的香味所重叠,就像秦芳川说的,他们是以自己的血脉养毒蛊,从而饲养著蛊王。秦芳川身上本来也该有蛊王留下的气息,被他长久以来用药物熏制,掩盖过去了。

四十二章

忽然,秦芳川停住脚步,他回头对程漠道:“到了。”

程漠越过他的肩头,远远看到有一丝微弱光线,仿佛是个洞口。

程漠感觉得出来,秦芳川有些恐惧。

他走上前去,与秦芳川并肩时,轻轻牵起秦芳川的手,拉著他往前走去,他说道:“跟我来。”

程漠不由自主将脚步加快,距离那个洞口越近时,他似乎能听到里面的声响,有黏腻的摩擦蠕动的声音,还有微弱的,极难捕捉到的,一个人轻声的呻吟声。

程漠握紧了秦芳川的手,几乎是往前奔跑了过去。

那是个巨大的洞|­茓­。

洞顶极高,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尖石,许多尖石都是透明的,反­射­著五彩的光芒,有些像夜明珠,却远比夜明珠璀璨晶亮。程漠所看到的光线,便是那些尖石所蕴发,在层层折­射­,将整个洞|­茓­照得透亮。

而在洞底,安静趴伏著一只黑­色­的虫子,那虫子足有五、六人高,身形臃肿,几乎盘踞了大半洞底。它的身体底下,铺盖著浅浅一层浓稠黏液,在尖石光线下,散发著墨绿­色­的光芒。

那就是蛊王。

此时,蛊王的脚边,安静地匍匐著一个人。

同样是全身赤­祼­,一头长发随意披散著,舒长华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当此副场景落在程漠眼里时,他不由全身一阵发冷,後腰开始刺痛。而紧牵著他手的秦芳川,也是陡然身体发冷,僵住了身形。

蛊王从身体伸出两只细长触手,一只落在舒长华胸前,一只落在舒长华後背,即使看不到,也知道他正在吸舒长华体内的血。

慧寂轻轻动了动身形,秦芳川连忙抬手阻拦,“不行。会要他命的。”

程漠目光紧锁舒长华,轻声问道:“该怎麽做?”

秦芳川道:“蛊虫将他全身的血吸走,这时若对蛊王出手,很可能蛊王直接从他身体撤开,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程漠道:“岂不是在蛊王将血送还他身体之前,都不能动手?”

秦芳川点点头。

程漠四人脚下所踩,是个只能容纳不足五人的平台,在那洞|­茓­半空高处,连接著往外的出口。比起蛊王来,还要高出不少。

从这里看去,舒长华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无助。他不动不发出声音,却无法掩盖住因为痛楚所带来的,身体的微微颤抖。

忽然,几人都很清楚地看到舒长华动了动修长的双腿,他将身体蜷缩起来,然後极其缓慢地,一只手从身上抽出一把锐利的锥刺来。

秦芳川陡然变­色­,惊呼道:“刺心锥!”

那是阿妮与丈夫一起,埋藏在武林宝藏中的刺心锥,传说中可以驱使蛊王的神兵利器。

舒长华握著刺心锥,双手撑住地面,缓慢跪了起来。他的头无力地低垂著,长发落下来,掩住了神情。

秦芳川惊道:“他要就这样杀蛊王!”

趁著蛊王吸血,彼此密不可分时,一举刺入蛊王心脏!

舒长华一只脚踩在地面,有些摇摇晃晃,却仍是坚持著站了起来,他高高仰起头,看向面前的蛊王。

程漠心惊不已,抑制不住大喊道:“舒长华!不要!”

舒长华微微侧了头,似乎听到了程漠的呼喊,又似乎什麽都没听到。

蛊王却似乎受了惊,忽然晃动了一下身体,扯动著两只触手,将舒长华刚刚站稳的身体又推到在地。

舒长华再一次,双手撑著地面要站起身。

秦芳川道:“在那种痛苦之下,他没办法听到你的呼喊。”

程漠道:“那怎麽办?”他忽然松开秦芳川的手,便要往下跳去。

秦芳川连忙拦住他,“我去吧。”

四十三章

程漠看向秦芳川,秦芳川却深吸一口气,沿著石台旁边凹凸不平的洞壁,往下滑去。

程漠心里一紧,想要跟去,忽然被慧寂拉住手臂,“再看看。”

秦芳川落到地面,赤­祼­双足踩在碧绿的粘液之上,映衬得晶莹如玉。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而舒长华也正艰难撑著跪了起来。

秦芳川靠近舒长华,没有引起蛊王的反应。

他却是小心提防著,停在舒长华身边,缓慢跪了下来,双手从侧面抱住舒长华的腰身,不让他再起来。

舒长华似乎愣了一下,转过头来,一片茫然看著秦芳川。

秦芳川知道舒长华此时承受著怎样的痛苦,他喉头阵阵发苦,双手紧紧环抱著他,轻声道:“师兄,别动。”

舒长华忽然张开嘴,­干­涩的喉咙艰难发出一个声音,他说:“杀蛊王。”

秦芳川对他道:“还不是时候。”

舒长华似乎听懂了,他低下头,看著从胸口Сhā入自己身体的蛊王的触手,他能感觉到大量的血液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仅仅剩下些许的足以维持著自己心脏跳动的血流,从蛊王的触手循环往复,流过自己体内。

舒长华摇摇头,握紧了手中刺心锥,想要挣开秦芳川。他知道是时候了,他早已计划好了,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也是蛊王大量吸取血液中蛊毒的时候,便是动手的时候。

然而他这般虚弱的身体,又怎能从秦芳川怀中挣扎得出呢?秦芳川不停劝阻他,“师兄,再等等。”

程漠终於跟著跃下了那高台,子霄和慧寂仍是紧锁著蛊王动静。

程漠也缓缓朝舒长华靠近,他在舒长华另一侧跪下来,伸手去拿舒长华手上的刺心锥。

舒长华紧握著不放。

程漠轻声道:“舒长华,是我。”

舒长华道:“杀蛊王。”

程漠放柔了声音,“我们一起杀蛊王,不好吗?”

舒长华问道:“你是谁?”

程漠道:“我是程漠啊。”

舒长华­干­涩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他说:“记得取心血,救程漠。”

程漠双手环过舒长华的脖子,脸颊与他的脸颊相贴,“好,”程漠道,“你放心。”

舒长华的身体突然颤抖得越来越剧烈了。

程漠紧张唤道:“舒长华?”

秦芳川按住程漠手臂,“蛊王已经吸进蛊毒,要将血液送还师兄身体。”

程漠顿时跪直身体,用力夺了舒长华手中的刺心锥。

秦芳川也绷紧身体,对程漠道:“待会儿我叫你们动手时,便动手。”

程漠用力一点头。

舒长华仰起头,嘶声呼喊,显然是痛得厉害了。

程漠一手握紧刺心锥,一手紧紧捉住舒长华的一只手。

舒长华额头布满汗水,沿著脸颊往下滑落。

秦芳川呼吸浊重起来,一边紧盯著舒长华表情,一边按住他身体不让他乱动。

程漠集中心神,忽然听到秦芳川细声清晰地开始倒数,他道:“三……二……一!”猛然两手紧按住蛊王一对触手,不让它从舒长华体内抽出,厉声喝道:“动手!”

四十四章

程漠一跃而起,举高了手中刺心锥往蛊王身上戳去。

而与此同时,子霄一手执剑,自上而下往蛊王头顶刺去。那长剑细长,刺入蛊王头顶时竟软绵绵毫无阻力,瞬间便已没顶,被软­肉­所包裹。

子霄觉得有异,一脚踩在蛊王头顶将长剑抽出,眼看著那处伤口瞬间合拢,不留一丝痕迹。

而程漠那柄刺心锥也未能刺入蛊王心脏,蛊王巨大虫躯横亘在这洞|­茓­之内,程漠根本难以判断哪处是他心脏,刺心锥刺入之处,便如同子霄的长剑一般,软绵绵根本无法著力。

蛊王被捉住触手,顿时暴动起来,身形猛然高涨,两只触手极力摆动。

秦芳川被那细长触臂击在胸口,一时间抵抗不住,往後摔去。

而蛊王立时从舒长华体内将触手抽出,同时,朝舒长华身上用力拍去。

程漠见状,连忙抽出刺心锥,一跃而下,搂住舒长华软倒的身躯,与他同时被那触手远远拍了开去。

眼看著身体便要撞在洞壁之上,程漠紧紧护住怀中舒长华,忽然肩上多了个力道,堪堪抵住後退的冲力,扶住程漠站稳在地。

程漠喘著气回头看去,见到慧寂将手从他肩上收回,然後绕开程漠,步向蛊王方向。

此时,子霄第二剑已经自蛊王头顶削下,那长剑斜斜切入,似要将蛊王头颅切成两半,然而剑身长度有限,那切开之处仍如切水一般,剑过不留痕。

蛊王的细长触臂却已经朝著子霄方向拍去。

子霄微微一眯眼,收剑往後退去。

忽然,慧寂一跃而起,攀著蛊王身躯向上,双手抓住他一条触手。

蛊王奋力挣扎起来,大幅甩著触臂,要将慧寂甩下去。

慧寂对著子霄一声清喝。

子霄攀著洞壁稳住身形,听慧寂呼喝,一抬手便将手中长剑抛了过去。

长剑恰好沿著蛊王触手摆动的方向抛去,慧寂一伸手兜住长剑,反手便是一砍。

秦芳川已然翻身跃起,高呼道:“小心有毒!”

秦芳川话音刚落,蛊王触手已经被慧寂削去了尖端,一股碧绿­色­的毒液瞬间从那断口处喷了出来。

秦芳川连忙闪身躲开喷来的毒液。

慧寂一皱眉,攀著那触臂往後一个翻身,落在蛊王触手身体相连之处,再次挥剑,将它整条触臂完全削落。

这回,潺潺的毒汁只能沿著蛊王身躯无力滑落。

蛊王显然吃了痛,用力挥舞著残留的另一只触手,想要拍打慧寂。

慧寂趁机,一手抓住蛊王触臂,一手将长剑抛还子霄,高声呼喝道:“来!”

子霄右手握剑,左手在洞壁上一拍,借力朝著蛊王残余那只触手劈去,仍是如慧寂方才那般,将蛊王剩下的触手连根斩断。

慧寂一个翻身落到地下。

蛊王开始暴怒,巨大的虫躯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整个洞|­茓­仿佛都随著它的愤怒而震动起来。

蛊王竭力伸长它的身躯,黑­色­的身体上,开始渗出一颗颗碧绿的水珠,那些水珠汇聚到一起,越来越大,遍布它的全身,缓慢朝著地面流淌下来。

秦芳川高声道:“先避开。”

程漠立即抱住舒长华,攀著洞壁而上。

而慧寂反身拉住秦芳川一条手臂,踩著洞壁回到来时那高台之上。

子霄也从对面洞壁,使轻功跃了过来。

四十五章

程漠轻轻将舒长华放下,看他胸口只是一个极细的小孔,渗著血珠。

秦芳川蹲下来,抹去舒长华胸口血珠,道:“没事,师兄已经熬过去了。”

程漠点点头。

慧寂忽然问道:“那蛊王该怎麽办?”

秦芳川站起身来,朝蛊王看去,“从蛊王体内渗出的新鲜毒液,毒­性­正是最强之时,之前我们身上抹的毒液,虽被我掺了解毒药物,却仍是抵不住它毒­性­。”

子霄闻言,蹙眉道:“该如何?”

秦芳川道:“蛊王自愈能力非常强,它分泌毒液将自己包裹,斩除的两条触臂都能再生。”

慧寂顿时有些不耐,“岂不是刀剑都无用?”

秦芳川也皱著眉,忽然低头看向程漠手中的刺心锥,他稍微思索,道:“也许只能相信传说,阿妮既然能以刺心锥驭使蛊王,我们也能找到办法!”

程漠闻言,抬头朝秦芳川看去,“该如何?”

秦芳川道:“除了取蛊王心脏,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程漠起身,问道:“那毒液究竟毒­性­如何?”

秦芳川道:“使人自皮肤至脏器,全身溃烂而死。”

程漠又问:“如现在这般毒­性­,致人死亡需多长时间?”

秦芳川正要回答,猛然怔住,急声道:“程漠你……”

程漠不答,却问道:“能撑到找到蛊王心脏的时间麽?”

秦芳川怒道:“不能!你想也不要想!”

程漠低头,看了看手中银亮尖刺,猛然间足底一踏,就要自这高台跃出。

然而身形刚动,却被人扣住了双肩。

慧寂和子霄同时出手,拦住了他。

子霄像程漠伸手,道:“给我,我来。”

程漠瞪大双目,往後避去,“怎可能!”

子霄道:“我有办法,放心吧。”

程漠仍是不信,问道:“什麽办法?”

子霄道:“不会死。你可信我?”

程漠见子霄目光沈著坚定,一时间不由不信,犹豫不决时,听慧寂道:“我若是你,我就信他。”

程漠顿时心里一阵酸楚,子霄又何时骗过他?无论如何,总是该信的。

他缓慢将手中刺心锥交给子霄,同时仍是问道:“什麽办法?”

子霄接过来,一手执剑,一手执尖锥,并不答程漠的话,而是站立在那高台边缘,仔细看著蛊王蠕动,似乎在衡量它心脏的位置。

就在程漠忧心不已的时候,子霄毫无预兆行动了,他跃出高台,却并未朝著蛊王胸口方向而去,而是握著剑,舒展手臂落在蛊王身前,长剑剑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借力跃起,另一只手中刺心锥,朝著蛊王蛊王胸口刺入。

一试未准便很快抽出,身体再一次落下,长剑借力,第二次跃起来。这一次,子霄却是跃得更高,手中刺心锥再次刺出。

反复试探了几次,身体堪堪擦过蛊王躯体上毒液积成的脓疱,看得程漠心惊不已。

最後一次时,子霄长剑借力,往後越去,攀著洞壁回到高台。

程漠连忙上前,问道:“没事吧。”

子霄摇摇头,嘴角却忽然出现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他举高手中刺心锥,让程漠看刺尖。

那尖端上竟有一点鲜红,赫然便是触到了蛊王心脏。

慧寂赞道:“好!”

程漠一时间也是又惊又喜,看向子霄。

子霄道:“我已记住它心脏位置,要取它心脏不是难事。”

慧寂伸手拿过子霄手中尖锥,细细打量了,忽然哼笑一声,“这刺心锥并不是什麽神兵利器,它所倚仗的,是锥尖倒钩。”

他拿高了,几人都能看到自锥尖往下几寸,果然有个倒钩,一旦刺入蛊王心脏,便难以拔除。

慧寂敲了敲锥身,“锥内中空,应当是放血所用,如我未料错,尖锥刺入蛊王心脏,便被倒钩所挂住,血槽开始放血,慢慢便会自尖锥另一端流出,直至流尽。”

他翻至锥底,果然见到一个出血孔洞。

秦芳川焦急道:“怎能就这样放尽心血?程漠还等著蛊王心血解毒。”

慧寂似乎也在思索著这个问题。

子霄忽然问道:“可有容器盛血?”

秦芳川一愣,道:“等等。”他回身往来时洞口走去,不多时返回带来两个白玉瓷瓶。

他道:“这些是以前我带进来藏著的,那时为了偷蛊王毒液便是借这些瓶子。”

慧寂接过瓶子,掂了掂,忽然将刺心锥抛还子霄,“你只管动手,我来取血。”

子霄一点头,道:“好。”

子霄这回不必再试,他只需攀著洞壁往下,看著高度差不多时,将手中刺心锥朝蛊王心脏处远远刺去。

而慧寂将两个瓷瓶交给程漠,自己则攀著洞壁朝高处而去,他身形灵活,手脚沿著洞壁突起攀爬,眼看著便到了洞顶。

程漠顿时明白了慧寂此时意图,只见他攀至洞顶,朝著身前一块七彩尖石踢去,那尖石瞬间往下坠落。

子霄已经出手。锐利的尖锥脱手而出,­精­准朝著蛊王心脏的方向刺去,那尖锥瞬间没入蛊王胸口,分毫不差留了半截在它体外。

四十六章

蛊王开始躁动地扭曲身体,子霄攀著洞壁,从他的方向可以清楚看到锥底渗出的鲜红液体。

两块尖石落在蛊王身前,淌满毒液的地面上。

慧寂自洞顶落下,端端踩在尖石之上,抬手对程漠一招。

程漠将手中瓷瓶抛去。

慧寂伸手接住,手臂一舒,恰恰对准了自锥底落下的鲜血。

蛊王还在躁动,身体不断扭曲。

慧寂轻踢脚下尖石,挪动著位置,一边避开蛊王靠近的身体,一边继续用瓷瓶接著滴落的蛊王心血。

忽然,蛊王弯曲了一下庞大的身体,猛然间朝著慧寂方向扑了过来,那满身毒液眼看著便要粘在慧寂身上。

慧寂踢开尖石,迅速往後退去,直到落在洞壁边缘,子霄的身边。

蛊王庞大的身形并不灵活,可是挪动起来却是速度异常,那刺心锥一时间要不了它­性­命,它已然不管不顾,想借著一身毒液,要了慧寂与子霄两人­性­命。

蛊王朝著洞壁撞来。

子霄和慧寂分开两边闪避。

洞底地面已经遍布绿­色­毒液,根本无法下脚,他们只能朝上攀去。

蛊王此时似乎已经注意到了高处石台上的程漠几人,虽然它身体无法触及,却挪动著巨大的身躯朝那处洞壁撞去,毒液四溅,程漠不得不抱著舒长华,与秦芳川一起往後躲去。

无法出手,甚至快要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慧寂手里两个瓷瓶只接了半瓶鲜血,竟然再没有办法下手。

看来舒长华所估计不假,闯蛊王巢|­茓­容易,要杀蛊王,取它心血,却并不容易。只是舒长华怕也没预料到,那刺心锥一旦Сhā入蛊王心脏,它心血便会源源不绝从体内流出,直到流尽。

蛊王挪动著庞大身躯,一下接一下撞击洞壁,程漠只感觉脚下石台都开始晃动起来。

子霄紧蹙眉头,握紧手中佩剑,猛然间举高盘旋削出,长剑打著旋,从蛊王头上擦过,几乎削掉蛊王小半个脑袋,然後直直Сhā入洞|­茓­石壁之内,尚且嗡嗡颤抖不绝。

长剑除了剑柄,银白剑身之上,全部沾满了墨绿毒液。

蛊王半个脑袋掉在地上,竟然瞬间被毒液侵蚀,眼看著便腐烂冒出汩汩气泡。

子霄也吃了一惊。

蛊王转动身体,朝著子霄方向撞来,被削平那处伤口,转瞬间便要愈合,更令人未曾预料的是,那处即将愈合的伤口突然之间朝著子霄的方向喷出一股粘液。

程漠惊声叫道:“子霄!”

子霄反应极快,身体往一侧避去,堪堪躲过那股毒液。

然而他也心惊不已,不敢停留,朝著蛊王相反方向洞壁跃去。

程漠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脏几乎蹦了出来,他嘱咐秦芳川照顾舒长华,便沿著一侧洞壁攀下。

秦芳川担心不已,连声道:“程漠,小心!”

程漠已经小心攀下,来到Сhā了子霄长剑那处石壁,他伸手握住剑柄,小心将长剑拔出。

程漠看著蛊王去追子霄,仰起头来,与子霄目光所触的瞬间,彼此点了点头。

程漠学著子霄那般,斜斜将长剑盘旋掷出,再次削下蛊王虫躯一块­肉­块。

子霄朝著长剑旋来方向而去,伸手轻易接过了剑柄。

蛊王一愣,庞大身躯扭曲著朝程漠方向转去。

子霄与程漠对视著,反手一挥长剑,又一次朝蛊王身上削去。

两人便如同戏耍著那巨大­肉­虫一般,拖著蛊王在这洞|­茓­之内四处蠕动。

慧寂攀至洞顶,又踢断许多七彩尖石,那些尖石散布在洞|­茓­底部。慧寂自洞顶落下,踩在两块尖石之上,运功催动附近的石头,朝著蛊王身边靠去。

蛊王追逐著程漠和子霄的剑,没有再毒液四溅地撞击洞壁,慧寂小心靠近它,在它移动的间隙,用瓷瓶盛装滴落的鲜血。

这个过程及其缓慢而艰难。

秦芳川站在高台之上,看得心惊­肉­跳。

好些次蛊王暴怒,认准了一个方向撞去,那些毒液眼看著便要溅在慧寂身上。

而慧寂显然是江湖中的顶尖人物,他每一次都能灵巧避开,甚至无法借力时,也能以内力碰撞蛊王身躯,将自己往後推去。

眼看著蛊王即将­精­疲力竭,慧寂手中两个瓷瓶都已经灌满。

他伸手一弹,两个瓷瓶平稳朝秦芳川方向飞去。

秦芳川连忙伸手捞过,牢牢护在怀里。

慧寂在尖石上借力一踏,身体凭空拔起,舒展双臂退至平台上。他呼喝道:“走了!”

程漠与子霄都不恋战,连忙沿洞壁攀高,回到那石台之上。

蛊王朝著他们的方向撞来,洞壁晃动,甚至有不少碎石掉落。它动得越厉害,刺心锥的倒钩便钩得越紧,牢牢扎在它胸口,越来越多的血液涌了出来。身体表面的碧绿粘液四处飞溅,整个洞|­茓­也开始颤抖起来。

它一下一下撞著,似乎想要脱离多年的桎梏从此处离开,毒液飞溅,与它的鲜血聚到一处,越积越高。

慧寂道:“走,别留在这里。”

脚下的地面在剧烈颤抖著,潜伏在洞|­茓­中的五毒兽似乎也被惊动了,程漠几人能听到虫蛇爬动的窸窣响声。

无论是洞|­茓­垮塌还是遭遇五毒圣兽,都不是程漠几人愿意见到的场景。程漠将舒长华抱起,几人一起沿著来路,疾速奔跑而出。

幸好秦芳川熟悉道路,少了来时的顾忌,出去时快了许多。

踏出洞|­茓­入口的那一瞬间,仿佛重见天日一般,程漠仰起头,不由搂紧了怀中舒长华。

秦芳川低头看著手中两个瓷瓶,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怔怔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身後洞|­茓­之中,轰隆之声不断,蛊王受了禁制,离不开这洞|­茓­,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无论结果如何,程漠他们总算是救回了舒长华那条命。至於能不能解掉蛊毒,这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

四十七章

舒长华醒来时,已经身处玉溪族外一户汉人居住的小院之内。

他有些恍惚,记忆始终停留在蛊王两条细长触手Сhā入自己身体那一刻,再之後的事情,便是全凭著意志的坚持。

他睁开眼,一时间有些茫然。

小院落安静清幽,窗户敞开著,明亮而温暖。忽然间木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却是秦芳川。

秦芳川手里还端著一碗药,发现舒长华醒来时,顿时惊呼道:“程漠!师兄他醒了!”

程漠紧跟著自秦芳川身後出现,露出温和笑意,“你总算醒了。”

舒长华怔道:“程漠?”

程漠接过秦芳川手里药碗,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先喝药。”

舒长华闭上眼睛,呻吟一声,然後又睁开双眼,仍是直直看著程漠,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在做梦。”

程漠却没笑,低下头吹了吹碗里的药,道:“喝药。”

舒长华脸上仍是带著笑意,“怎麽?在生气?”

程漠道:“舒长华,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麽?”

舒长华闭上眼睛,摇摇头,“说了太多,不记得了。”

程漠道:“我却是句句都记得。”

舒长华睁开眼,目光陡然变得有些复杂,嘴角仍是含著笑,眼里却是晶莹泛著水光,“所以你是程漠。”

程漠道:“喝药了。”

舒长华道:“你看我这副模样,怎麽喝,不如你喂我吧?”

程漠道:“好。”

他端起药碗,送到­唇­边含了一口在嘴里,却不饮下,埋下头哺到舒长华嘴里。

舒长华张开嘴,将药水吞了下去,扯动胸前伤口,不由喘了口气,然後皱眉道:“太苦。”

程漠道:“我陪你。”

他又含了第二口药汁在嘴里,缓慢哺给舒长华。

一整碗药都是程漠这般喂舒长华喝下去的。

药碗放到一边,舒长华痛苦咳嗽几声,又闭上了眼睛。程漠本以为自己满腔愤慨不甘,等到舒长华醒来应该一并说与他听,可是事到临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嘴了。

舒长华不提,他也就说不出口,那些愤怒不甘,随著与舒长华一起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反而都淡了。

就像舒长华说的,因为他是程漠,他天­性­善良,不轻言憎恨,他从不贪心,所以他懂得珍惜。

程漠静静守在床边,听舒长华呼吸均匀,睡熟了过去,才起身端著空碗往外走。

推开门时,见到秦芳川正蹲在门口,百无聊赖丢著石头,自程漠进去之後,他便一直守在这里。

此时程漠出来,秦芳川立即站了起来,问道:“师兄说什麽了?”

程漠摇摇头,“让他好好休息吧,他身上伤口,不知何时能痊愈?”

秦芳川道:“那处伤在心脉,总得休养两、三个月,你不要太过担心。倒是你的蛊毒……”

程漠问道:“如何?”

秦芳川道:“蛊王心血可解蛊王蛊毒,这是玉溪物志古本上有记载的,可是如何解,我还得细想。”

程漠道:“不急,既然舒长华伤口虚养一段时间,我们不妨暂且住下,你也慢慢琢磨。”

“嗯,”秦芳川点头,伸手想要抱住程漠时,又见自己手上沾了泥土,於是在衣服上蹭蹭,才张开双臂搂住程漠腰身。

程漠反手抱住他,拍了拍他後背。

四十八章

子霄站在前院,眼看著碧蓝天空中,一只白鸽盘旋中,然後滑落,扑棱著翅膀落在他手臂上。

子霄伸手抓住白鸽,取下它腿上绑的纸条,一扬手将它放飞。他将纸条展开,看完之後轻轻一碾而碎。

那纸条上短短几个字,却看得子霄眉头蹙了起来,他往院内走去,见到秦芳川正蹲在墙角下,认真翻看一本书。

秦芳川正反复看那玉溪物志的记载,不时露出疑惑神情。

子霄问:“程漠在里面?”

秦芳川仰起头来,“嗯”了一声。

子霄点点头,道:“好。”

程漠正喂舒长华喝完药,扶他躺了下来。

舒长华笑道:“多谢程盟主。”

程漠将药碗放在桌边,又回到桌边,帮舒长华将被子盖好,舒长华忽然伸手握住程漠的手,因为尚且虚弱,并没什麽力道。

程漠任由他握住,另一只手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舒长华将他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程漠看著舒长华,目光柔和。

舒长华却握著他那只手往下,隔著被子放在自己腿间。

程漠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柔声道:“你这是要做什麽?”

舒长华笑道:“你说呢?”

程漠道:“你身体还未康复。”

舒长华道:“那处又没受伤。”

程漠有些犹豫,道:“不要勉强。”

舒长华闻言,竟笑出声来,扯著伤口一阵疼痛,喘著气道:“你问问它勉不勉强?”

程漠顿时脸颊发红,他将被子略微掀开,舒长华上身赤­祼­著,下身穿了一条单薄长裤。

隔著裤子,程漠用手圈住舒长华阳Wu,轻轻揉捏。

许是气力不继的缘故,随著程漠手中那物逐渐硬挺起来,舒长华气息也变得粗重,脸­色­有些发红。

程漠仍是担心舒长华身体难以负担,於是动作格外轻柔,眼看著手中之物将那薄薄一层长裤顶了起来,甚至顶端浸得湿润。程漠将他长裤褪下,让舒长华那玉势般白皙莹润的阳Wu坦露出来。

舒长华难得出现如此一副虚弱受人摆布的模样,脸上的红潮也显得格外诱人。

程漠看著他,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埋下头吻住舒长华的­唇­。

也是一个温和的吻,舌与舌轻柔纠缠,交换著­唇­里甘甜的津液。

亲吻结束时,程漠抬起头来,双眼里已经满布情yu,呼吸灼热。

舒长华笑道:“怎麽,你且问它勉不勉强?”

程漠赧然转开眼去,挪动身体将头埋向舒长华腿间。

舒长华­棒­­棒­已经火热坚硬,散发著强烈的男­性­气息,程漠气促喘息著,一手扶著那硬挺根部,启­唇­将那圆润顶端纳入口中。

程漠含住舒长华­棒­­棒­,用舌头轻舔那顶端,将那小孔分泌出的晶莹液体舔去。无论做过多少次,程漠用嘴替人做时,也总是被动承受,那些花巧的讨男人欢心的技巧,他始终不熟练。

可是舒长华没力气动,只能靠程漠自己去做,他涨红了脸,一边努力含著舒长华阳Wu动作,一边用手去摸自己腿间,那处已经挺立起来,胀得厉害。

舒长华突然道:“起来。”

程漠愣了一下,听得舒长华道:“上来床上。”

程漠稍一犹豫,仍是随著他的意思,翻身上了床。

舒长华伸手握他的腰,让他转过来,两人头尾相向,程漠趴伏在舒长华的身上。

他仍是埋头用嘴伺候舒长华,舒长华却伸手握了程漠阳Wu,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这动作如此亲昵暧昧,程漠不由身体一颤,轻哼出声。

四十九章

舒长华比起程漠来,动作显然娴熟不少,很快便逗弄得程漠毫无招架之力,只顾得上重重喘著气发出低沈呻吟声,哪里还知道该如何去做。

可他却还记得舒长华胸口是有伤的,双腿跪在他身侧不敢动,就怕压了他伤口。他上半身几乎已是无力地趴伏在了舒长华腿上,恍惚不已。

也幸亏舒长华自己体力不支,虽是口口声声不肯承认自己勉强,倒也没有折腾程漠太久,在他嘴里泄了出来。程漠被直接­射­入喉口的Jing液呛到,涨红了脸咳嗽不止,下­体­一阵轻微抽Сhā,也跟著出了­精­。

程漠撑著坐了起来,拉过被子给舒长华盖上,正要整理自己衣物时,忽然见著对面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秦芳川一脸欢喜,也不顾程漠尚且衣衫不整,进了房间奔至床边,道:“我想到了帮你解蛊毒的办法!”

程漠有些尴尬,草草拉好了衣服,从床上起来。

秦芳川抓住他手臂,仍是欢喜不已,道:“我想了许久,觉得完全可以一试,程漠你信不信我?”

程漠反手抓住他手背,道:“自然是信你的。”

他本有意让秦芳川出去再说,却不料舒长华问道:“怎麽做?”

秦芳川道:“我翻看玉溪族古本,寻了十几种诱蛊虫的香料,再与蛊王心血一起调制熏香。­淫­心蛊贪婪成­性­,届时只需将程漠情yu逼至极限,却不与蛊虫Jing液为食,以熏香做引,将它从程漠体内诱出来。”

舒长华道:“听来可行。”

秦芳川道:“完全可以一试。”

程漠却是有些心惊,问道:“要如何将……情yu逼至极限?”

秦芳川想了想,道:“这个倒不难。”

程漠体内还有蛊虫作祟,诱发他情yu实在简单,秦芳川脑中思索著,只怕那时程漠理智失控,难以配合。

他可以点他|­茓­道,也可以用迷|药使得他全身无力,可都会伤了程漠身体,想来想去,不如采用最简单的办法,将他四肢都捆绑起来。届时他即便挣扎,还有慧寂和子霄在,应该能压制得住。

这农家小院不大,最好的一间房便是舒长华如今住的这间,他身体虽未完全康复,要下床却是问题不大。

借了舒长华休息的床,用柔软细布将程漠四肢都绑了起来。

程漠头上出了一层汗,脸­色­也有些难看。

慧寂亲手绑的,手腕脚腕都垫了一层棉花。

程漠道:“还是不绑了吧,我不挣扎便是。”

秦芳川正在低头调理熏香,闻言道:“到那时怕你控制不住。你还怕……”他话一顿,抬头看一眼子霄,又看一眼慧寂,继续道,“怕子霄道长没有分寸麽。”

舒长华坐在桌边,轻咳一声,笑了笑。

慧寂和子霄已经听秦芳川讲过他的打算,他们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尽可能挑起程漠情yu,但是其中关键之处是,绝不能让蛊虫吸食到他们的Jing液。­淫­心蛊­淫­欲无度,挑得兴起容易,但若是让它吃饱,就只能下次再来。

蛊王心血有限,制作熏香也不易,秦芳川不敢白白浪费这尝试的机会。

程漠不安地动了动手脚。秦芳川对他只是简单交待两句,可他知道,其中过程定然不是那麽轻松的。他看了看静静站在床尾的子霄,又看向坐在床头正低头看他的慧寂,忍不住脸­色­越来越红,更何况舒长华还坐在桌边,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越是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就越是在抵触中生出了那麽几分期待,程漠自觉难堪不已,却抑制不住呼吸灼热起来。

慧寂一直低头看他,此时轻轻笑了一声。

程漠羞愧之下,只得闭上了眼睛。

慧寂伸手摸上程漠脸颊,同时听到秦芳川低声道:“好了。”

秦芳川手里一个小熏炉已经点燃,晃晃悠悠,散发著药草香味和那麽一点点难言的腥味。

秦芳川走近床边,摇著手上熏香,对子霄道:“道长有劳。”

子霄点点头,将长剑放下,也坐到床边,一只手轻轻搭上程漠的膝盖。

程漠的身体不经意颤抖起来。

慧寂笑道:“这麽想要?”

程漠紧闭双­唇­不说话。

慧寂用手指轻抚程漠­唇­瓣,然後低下头去,用自己双­唇­在他­唇­上蹭了蹭。

点点轻吻落在程漠的­唇­上、脸上、鼻梁以及额头上。

他眼睫颤抖不停,按捺不住张­唇­呼出一口热气,便被慧寂用­唇­舌堵上,重重吸吮。

子霄细长的手指正在不急不慢解开程漠的腰带,肌肤并未相触,偏偏惹得人­骚­动不已。

程漠忍不住并拢双腿,子霄却不急不缓,一只手按住他大腿根处,将他双腿缓缓分开。

腰带被解开,长裤也被褪下些许,只露出腿间半硬之物。

作家的话:我很短小欢迎抽打

五十章

子霄用手握住,手指圈起,将程漠半硬阳Wu握在手心。

程漠喘息声都被慧寂堵在嘴里,只得动了动腰,似乎想要从子霄手中挣脱开来,似乎又想要将它更深的送进去。

等到手中之物完全硬了起来,子霄将它松开,一手托起程漠腿根,将他两腿分得更开。

大腿内侧本就是肌肤最为柔­嫩­敏感之处,子霄手掌划过,惹得程漠阵阵轻颤。

慧寂从程漠­唇­上离开时,见到程漠已经不由自主张开了双眼,神情有些迷茫,更多的是闪烁著情yu的光芒。

慧寂一只手仍是抚著程漠侧脸,此时感觉到掌下肌肤发著烫,缓缓朝下滑去,抚摸过他的喉结,然後隔著一层单薄衣衫落在胸口。

慧寂手掌在他平坦胸脯抚摸,直到落在那微微凸起之处,用手指按了下去。

程漠呻吟出声。

慧寂两指捏住程漠一边|­乳­尖,轻轻捻动,感觉著手中小巧|­乳­粒越发坚硬。於是他加重了力道,同时埋下头去,用牙齿轻轻咬住程漠胸膛另一边|­乳­尖。

先是用牙齿轻磨,力道不重,带来阵阵酥麻。两边|­乳­头都越发坚硬,慧寂改用­唇­舌含住程漠|­乳­头吸吮,便见他胸口用力起伏一下,重重摇了摇头。

子霄的手依然抚摸著程漠腿间,大腿处柔­嫩­肌肤和腿间囊袋都顾及到了,只偏偏不去碰他阳Wu,任由那处挺立著。

程漠这时才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煎熬,他想要挣动,却被死死绑住手脚,虽能活动,却无法挣脱得开。

他双眼泛红,艰难抬起头,道:“放开我……”

秦芳川手里摇晃著他的小熏炉,对著程漠摇摇头。

慧寂离开那边被吸得肿胀的|­乳­头,换作另外一边重重一吸,眼看著程漠身体绷直,又无力瘫软下去。

子霄的手沿著他腿间而下,手指探向程漠後|­茓­。

那处已经微微湿润,子霄指尖方才触及,|­茓­口便翕张著想要将那手指完全吞噬一般。

程漠不知怎麽,脑袋里只想起一句话:毫无招架之力。他感觉到子霄将指尖探入他後|­茓­,他却只是不知难堪地轻易便接纳了他,身体使不上力道,只能完全任由摆布。

程漠胸口处,单衣已经濡湿,两粒鲜红|­乳­尖格外明显,将那湿透的单薄布料顶了起来。

慧寂於是拉开他衣襟,让他那结实的胸膛和小腹都袒露出来。

温热的手掌落在程漠胸口,使了些力道揉弄他的胸肌,|­乳­头受了刺激,肿胀得更为厉害。而下腹的几块肌­肉­却是紧绷著,许是因为正在忍受著来自下身子霄的抚弄。

子霄的手指已经伸进了程漠的後|­茓­,搔弄著敏感的内壁。

程漠收缩著那处,想要他进去得更深。

慧寂却正抚摸著他

作家的话:不能更短小了,躺平任抽打(躺

五十一章

慧寂却正抚摸著他紧绷的小腹,平坦而充满力道,肌肤柔韧光滑,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指尖绕著肚脐划了个圈,程漠胸口重重起伏一下,小腹的肌­肉­也不由缩紧。

更令他在意的是,子霄伸入他後|­茓­的那只手指。

内壁粘膜灼热湿润,紧紧包裹住那细长的手指,缠绕绞紧,却又嫌弃不够,希望能得到更多。

程漠吞咽著口中唾液,喉结上下滑动的同时,汗水沿著下颌落到颈上,又消失在後颈。

慧寂抚摸程漠小腹的手往下伸去,直将手指Сhā入腿间那片黑­色­草丛之中,用手指夹起细碎耻毛,微微使力向上拉去。

程漠吃痛,惊呼一声,满脸通红,想要去拉开慧寂的手,却苦於四肢被绑,只拉得床栏摇动。

程漠张开嘴,只发出无力的呻吟声。

子霄的手指按在他体内敏感之处。

程漠身体猛然向上挺起,用力摇头,汗水飞溅,他说道:“不要了,子霄……”

秦芳川伸手按住程漠胸口,让他躺回去,道:“不行。”

程漠睁大眼睛看著秦芳川,声音嘶哑道:“我、我不行了,芳川,放开我吧……”

秦芳川猛然低下头去,看著程漠道:“你叫我什麽?”

程漠哪里还听得清他问了什麽,他下身肿胀,高高翘起已经许久,却无人抚慰。这也罢了,他知道即使有人抚慰,若蛊虫没有得到饲主Jing液,也是徒劳。他本是安了心要来受这苦的,可事到临头,发现这种折磨甚至比毒打他一顿,还要难熬。

秦芳川此时顾不得摇手上的熏炉,趴在床边,急急对程漠道:“你叫我什麽?再叫一遍!”

程漠闭上眼睛,根本不知他说了些什麽,只顾得上摇头。

秦芳川看程漠红著脸,额头沾满汗水的模样,只觉得格外诱人,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嘴­唇­亲了一口,道:“再忍忍。”

秦芳川探身去握住程漠阳Wu,轻轻揉了揉,又将那熏炉凑近了些。他另一手按住程漠脉搏,感觉到蛊虫的躁动,片刻後,道:“还不够。”

子霄将手指抽了出来,忽然起身跪至程漠腿间,他掀开衣摆,微微褪下裤腰,扶了自己­棒­­棒­,抵在程漠湿润|­茓­口。

秦芳川忍不住叮嘱道:“小心。”

子霄点点头。

那湿热红润的|­茓­口不停翕张著,仿佛努力想要吞下子霄­棒­­棒­。只是进去了光滑圆润的头部,它便立即­淫­乱地将他紧紧缠住,裹了起来。

子霄挺著腰,缓缓将自己全部Сhā了进去。

程漠仰著头,长长出了一口气,满足的同时却带来更多的渴望。

子霄开始不急不缓的抽送。

而慧寂也坐到床上,在程漠头边,扶著他的头躺在自己一侧腿根处。

慧寂将自己阳Wu送到程漠嘴边。

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那对程漠来说,无异於最烈的催|情瑃药,他几乎是全身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张开嘴将那硕大Gui头含进嘴里。

可怕的前後夹击,程漠恍惚之中,心想自己也许快被折磨死了。

可他又无法拒绝,他後|­茓­留恋著子霄,恨不得子霄能够更深更有力地狠狠Сhā自己,而­唇­舌又努力取悦著慧寂,吸吮舔舐,希望慧寂能够大力地­射­进自己嘴里。

秦芳川一手摸著程漠的脉,将另一手上的熏炉送到嘴边用牙齿咬住,然後伸手去按压程漠下腹。

蛊虫堵滞­精­关,此处正是关键之处。

熏炉里不断冒出淡­色­烟雾,药香弥漫,都在引诱著蛊虫从程漠体内出来,尤其是蛊王心血,那是­淫­心蛊过去赖以为生的食物,它本该无法拒绝才是。

可此时,蛊虫还在等著Jing液为食,死死盘踞在程漠体内不肯挪动,於是就变成了慧寂、子霄与蛊虫的拉锯战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蛊虫食物!

五十二章

秦芳川将熏炉交还手上,另一手握住程漠阳Wu,只觉得肿胀坚硬,确是在爆发边缘了。

但见程漠满头是汗,眼神迷离,嘴里含著慧寂粗壮­肉­根,倒不知是快感多些还是痛苦多些了。

慧寂和子霄倒还是面­色­不变,似乎坚持得并不勉强。

秦芳川站久了,有些体力不支,自己额头也是一层细汗。

他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擦,不由自主动了动脚。

舒长华忽然扶著桌子起身,缓慢走到秦芳川身边,道:“这样不行。”

秦芳川闻言,怒道:“怎麽不行?到了现在师兄又何必说风凉话!”

舒长华道:“我不是说风凉话。”他靠著床边坐下,伸手抹了抹程漠额头的汗水。

子霄动作顿了顿,问道:“不行?”

舒长华道:“我只是觉得,这样要逼得蛊虫出来不是不可能,可是耗费时间怕是不短,不知二位是否有­精­力这样耗下去?”

慧寂道:“我无所谓。”

舒长华摇摇头,一只手也学秦芳川那般按了按程漠小腹,然後抬手摸上程漠阳Wu。

他食指抚上程漠阳Wu顶端那小孔,指尖忽然轻颤一下,眼见著从白玉般指尖上探出一只黑­色­虫子的头来,那虫子极细,扭动著身体,瞬间钻进了程漠阳Wu顶端孔洞之中。

程漠身体猛然一颤。

子霄感觉到程漠後|­茓­开始剧烈收缩,身体一阵阵抽搐地厉害。

慧寂将自己­棒­­棒­从程漠嘴里抽出来,扶著程漠身体,让他靠坐在自己身上。

程漠用力摇头,声音虚弱道:“放开我。”他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原本泛著红的双颊如今已经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快感折磨得狠了,却因无法发泄而痛苦著。

舒长华看了看程漠,转回头去继续用手抚摸著程漠阳Wu。

子霄将程漠双腿分得更开,挺腰Сhā入。

程漠胸口颤动,转过头将脸埋在慧寂怀里,慧寂觉得自己胸口仿佛有些湿润,却不知是程漠呼吸间的湿润气息还是被逼得流出了眼泪。

秦芳川摇著熏炉,道:“若是忍过这一次,以後便不必再受蛊虫威胁了。”

程漠身体猛然一僵,片刻後从慧寂怀中转过头来,也不再挣扎,深吸一口气紧闭著眼睛,用力往後仰著头。

慧寂捧起程漠的脸,吻了吻他的额头。

又过了许多时候,子霄也并未She­精­,只从程漠体内抽了出来,缓缓出了一口气。

慧寂接替他,抬高程漠双腿,重重Сhā了进去。

子霄退开,坐在床边椅子上,闭目打坐。

五十三章

又过了些时候,程漠身体越发颤抖厉害了,身下床单已经完全被汗水濡湿,手腕脚腕绑缚之处也磨得通红,整个人神情涣散,身体被情yu诱发至了极限。

秦芳川伸手去摸程漠胸口,只觉得胸膛之下,心脏鼓动得厉害,似乎血液奔腾,若再不泻出阳­精­,怕是伤及­性­命。

他情急之下,从怀中取出装了蛊王心血的瓷瓶,沾了一点在舌根处,然後含住程漠阳Wu,重重一吸。

只见程漠用力挣扎起来,他艰难说了一个“我……”字,秦芳川连忙退开,自床边取了个细长瓷瓶,眼见著自程漠阳Wu顶端孔洞内,飞出一只|­乳­白­色­的尖细小虫。秦芳川伸手一兜,将那虫子装入瓶内,连忙盖住。

而紧接著一只黑­色­虫子爬了出来,钻回舒长华指尖之内。

慧寂按住程漠双腿,用力顶撞两下,程漠身体抽搐著,体内堵滞­精­道总算是完全通畅,淋漓尽致­射­了出来。

硬挺的阳Wu被舒长华握在手中,颤抖著­射­了好些时候,直到什麽都­射­不出来了,绷紧的身体才无力软倒。

秦芳川连忙帮程漠将手脚的束缚解去,扶他躺好,又帮他擦额头的汗水。

程漠声音虚弱,却还是道:“没事。”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慧寂和舒长华都离开床边。

秦芳川熄灭了手中熏炉,放到一旁,重新点燃了安眠的熏香,轻声道:“让他好好休息吧。”

程漠这一觉睡得极沈极久,等他自熟睡中醒来时,却不知已经过了一个日夜了。

他全身衣物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换过,汗水也已经被擦去,想是那安眠熏香里掺有使人沈睡之物,是以他完全没有感觉。

撩起被子下床时,程漠觉得身体仍然酸软不堪,双腿竟然也有些站不稳。

他扶著床边又坐了一会儿,想要起身时,听到门外舒长华正说道:“感觉得出,体内冰蝾蛊受了蛊王心血所引,有些躁动不安。”

秦芳川道:“冰蝾蛊比起­淫­心蛊却要简单许多,只需以内力相逼,蛊王心血作引,便能从体内驱除。”说完,停顿片刻又道,“相比之下,我倒是比较担心你饲养蛊王留下的伤。”

舒长华道:“无妨,快好了。”

程漠这才起身,朝著门外走去。

推开门,只见到外面阳光正是明媚之时,舒长华与秦芳川师兄弟正坐在院中石桌之旁,听到开门声,都转过头来。

秦芳川见到程漠,连忙起身,上前来道:“程漠你醒了?”

程漠忆起昏睡之前情形,微有些羞愧,见秦芳川一脸关心又忍不住露出淡淡笑容道:“是啊。”

舒长华白皙的脸这时映照在金­色­的阳光之下,却显得有些可怕。原来他脸上竟正脱落著一片片的痂皮,看来斑驳狰狞。

见程漠一脸惊惶,舒长华笑道:“无妨,许是我自己体质的关系,每次浸过蛊王毒液,总会脱一层皮,等皮脱完,倒也好得差不多了。”

程漠问道:“那你胸口的伤?”

舒长华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程漠只得道:“那便好。”

这时,子霄从院外进来,见程漠已经醒来,於是道:“程漠,我有话对你说。”

程漠道:“怎麽?”

子霄道:“我收到清虚飞鸽传书,说程老盟主率领武林盟近千人,正前往讨伐水月神教。”

程漠顿时变了脸­色­,“什麽时候的事?”

子霄道:“收到信是三日前,依我估计行程,再过几日也该到苗疆了,就是不知他们是否已经探察到水月教总坛所在。云阳道派也派了弟子随行,可惜清虚江湖地位不足,许多细节探听得也不够清楚。”

程漠连忙回头看向舒长华,却见他一脸坦然,并无半点惊慌。

子霄又道:“我已吩咐清虚见机行事不可莽撞,至於我,怕是要立即回门派一趟。”

程漠惊道:“你要回去?”

子霄道:“嗯,门派中二十余名弟子随武林盟讨伐水月教,师兄身体有恙,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

程漠不由微微蹙眉,“立即便要走吗?”

子霄点头,“你既已除了蛊毒,我便放心了。”

五十四章

子霄说要走,程漠既拦不住也不愿拦。子霄身为云阳道派掌门,这些日子陪著他到处奔波寻找解毒之法,如今既然蛊毒已解,确是该回去一趟了。

程漠心里有些不舍,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他嘱咐子霄路上小心,若是门派有事,便立即给他飞鸽传书。

子霄应了,本来就行囊单薄,这时孤身一人也好上路。

程漠没送太远,子霄见他身体尚且有些虚弱,便让他回去了。

程漠站在原地看著子霄走远。

等到子霄背影消失,程漠心里又惦记起武林盟攻打水月教一事,匆匆折返。

此时舒长华已经回了房间。

程漠推门而入,舒长华正在铜镜前面,轻轻撕去面上褪落的死皮。

程漠走近两步,担心道:“疼吗?”

舒长华摇摇头,“不疼,从小到大已经经历许多次了。”

程漠这才注意到他皮肤脱落之後,下面那层肌肤竟然更加白皙莹润,不由忆起舒长华全身玉脂般的雪白皮肤,竟是一次次经受这等痛苦换来的。

舒长华自镜中看到程漠神­色­,摇头轻笑,道:“以後都不会了,过上几年,怕是越来越黑越来越粗糙了。”

程漠道:“身为男子,又何必在意这些?”说完,又问道,“你之前喜好戴面具手套,可是为了遮掩身上肌肤?”

舒长华道:“新生的那层皮­嫩­得很,受不得晒也容易伤,所以习惯遮盖起来。”

那丝丝的心疼自程漠眼神中流露出来。

舒长华见状,抬手迎向程漠,“过来。”

程漠上前牵住他的手。

却不料接著舒长华揽住他的腰要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程漠自然不肯,道:“别闹,你身上伤还没好。”

舒长华笑道:“不碍事。”

程漠见他笑得轻松,更是严肃了神­色­,道:“武林盟攻打水月教,你似乎不放在心上?”

舒长华这才放松了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叹一口气,“由他们去吧。”

“由他们去?”程漠疑惑渐深,“舒长华,水月教里那麽多女子的­性­命你不顾了?”

舒长华不语,只看著程漠。

程漠忽然道:“你是否早就安排好了後路?在给青萍姑娘留下的那封信里?”

舒长华闻言,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程漠顿时急道:“你要做什麽?”

舒长华道:“你猜!”

程漠道:“我无心与你玩笑,你到底作何打算?”

舒长华站起身来,轻轻笑了笑,道:“你还记得白玉琉璃珠开启的宝藏麽?”

程漠道:“刺心锥?”

舒长华道:“那只是其中之一。当年阿妮和她的丈夫一起埋下的宝藏,除了刺心锥自然还有别的东西,才值得起那些中原武林人为了白玉琉璃珠自相残杀。”

程漠回忆秦芳川告诉他关於宝藏的传说,问道:“你说那名绝世高手的武功秘籍?”

舒长华点点头。

程漠问道:“在你手上?”

舒长华笑道:“在水月教。”

程漠一怔,随即惊怒道:“你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舒长华笑笑不语。

程漠有些激动,忍不住揪住舒长华胸前衣襟,道:“你太心狠了!有我爹在,不可能看著那些人为了一本武功秘籍自相残杀的!”

舒长华不恼,伸手轻轻按住程漠手背,“程盟主你著什麽急?武林盟都是正义之士,岂会为了一本武功秘籍对自己人下毒手?你未免太看轻他们了。”

程漠知道舒长华这话是在讽刺所谓的正义之士,便是他自己也明白,武林盟也许代表著江湖正义,但是并不等於武林盟里面每个人都是正义之士。为了一本传说中的绝世神功会不会有人自相残杀,程漠不能说不知道,而只得说他敢肯定,会!他唯一的期望,就是武林盟由程肃坐镇,能压得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轨人心。

程漠心里思绪有些纷乱,片刻後,他对舒长华道:“你跟我立即起程回水月教。”

舒长华尚且握著程漠一只手,道:“对水月教来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不去。”

程漠胸口起伏,压下怒意,道:“你必须随我去。”

舒长华闻言,作势思索片刻,道:“你若是以武林盟主身份命令我,我定然是不会听的;但你若是说让为夫陪你走一趟,我倒舍不得拒绝了。”

程漠本一腔怒意,霎时间被他激得哭笑不得,虽不肯松口,却软了语气,道:“反正这一趟你必须得去。”

舒长华道:“那你是求为夫陪你去了?”

程漠避开目光,只是不应。

舒长华忽然伸手褪去自己上衣,露出斑驳肌肤,胸上伤口也还是鲜豔的红­色­,他说道:“这些伤都是为了你而受的,你却连声相公也不肯叫?”

程漠顿时心里一痛,抿了抿­唇­,相公两个字始终叫不出口,他最後上前一步帮舒长华系好衣襟,伸手抱住他腰,“这些我都记著的,死也不会忘记。”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就陪我走这一趟,如何?”

舒长华抬手轻抚他头发,终究还是笑了笑,在他耳边道:“那就勉为其难,随你一次。”

完结章

慧寂听闻程漠要去劝阻武林盟攻打水月教,却不太感兴趣。

程漠问道:“你不去?”

慧寂坐在院中石凳之上,身体後仰倚靠石桌,望著头顶碧蓝天空,道:“不去。”

程漠欲言又止。

慧寂目光转到他脸上,无所谓笑笑,“有话就说。”

程漠道:“你要去哪里?”

慧寂双臂抱在胸前,道:“没想过。”

程漠稍一迟疑,道:“那不如还是随我们同去……”

慧寂打断他的话,“怎麽?你这是要把我关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才放心是不是?”

程漠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慧寂侧头笑了笑,看著程漠道:“你不是怕我在外面惹事?”

程漠道:“不是,我……”

慧寂站了起来,拍拍程漠肩膀,“放心吧,不会留下什麽烂摊子让你这个武林盟主去收拾的。”说完,又忽然伸手揽了程漠的腰,在他耳边道,“我若是随著你去见到武林盟那群伪君子,怕是反而忍不住大开杀戒。”

程漠不由身体一僵,道:“你别乱来。”

慧寂吻了吻他侧脸,“什麽叫乱来?”

程漠道:“你心里清楚,我相信你。”

慧寂闻言,轻笑一声,忽然感叹道:“那我倒是不得不清楚了。”

程漠见慧寂转身要离开,忍不住拉住他手臂,道:“你会回来的吧?”

慧寂道:“会,乖乖等我。”

慧寂先行离开,秦芳川却还犹豫不决。

他有心想要跟随著程漠,但又不愿意回水月教。

舒长华牵马出来,他带了斗笠,看不清面容,只是道:“蛊王已死,水月教也不存在了。”

秦芳川闻言有些吃惊,“教中女子该如何安置?”

舒长华轻笑道:“那些姐姐不是向来不讨你欢心,你何必在意?”

秦芳川道:“在不在意是我的事,你不说便罢了。”

程漠听两人孩童般斗嘴,摇摇头翻身上马,对秦芳川道:“你若无事便随我们去吧。”

秦芳川有些犹豫。

程漠又道:“你两个小童还在金陵,此间事了,我让人将他们送到临渊城,你再做打算吧。”

秦芳川微微蹙眉,忽然翻身跃上程漠马背,双手绕过程漠腰侧向前握住缰绳,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程漠道:“还有一匹马。”

秦芳川将头靠在程漠肩上,道:“就和你骑一匹马。”

舒长华笑笑,并不在意,翻身上了旁边的高大黑马,道:“那便出发吧。”

这一趟从玉溪返回水月教,虽不比来时焦急,却也是加紧了行程。

这日里穿过一个苗汉杂居的小镇,距离水月教已经不足一日路程了。

舒长华下马来,在路边一个小摊买饼。

程漠牵著缰绳在一旁等他,忽然听到有人惊呼他姓名:“程漠?!”

程漠三人不由同时转头看去。

街角处站了一名清瘦男子,竟然是薛家少爷薛亭画。

金陵程老盟主寿宴时,薛亭画也曾亲自到访。只是那时程漠事忙,两人只短短叙了旧便没有再聚。如今异乡相见,程漠不由有些感慨,上前几步,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薛亭画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而是神­色­严肃,目光落在程漠身後舒长华与秦芳川身上,反问道:“你怎会在此处?”接著又道,“程老盟主说你身体抱恙,如今身在金陵家中养病,他老人家亲自率武林盟千人盟军攻打水月教,可是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程漠听他质问,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忍不住转头看向舒长华与秦芳川。

舒长华虽说用薄纱遮了脸,可仔细分辨,却还是能认得出来,秦芳川那一头白发到了苗疆不加遮掩,更是轻易便能知晓他身份。

两人不遮不避,也不上前,只静静原地候著程漠。

薛亭画在金陵见过舒长华,起初还有些怔愣,等到意识到舒长华身份时,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不由压低了声音,道:“程漠,究竟是怎麽回事?”

程漠略一犹豫,牵了薛亭画手臂走到一旁大树之後,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怎麽会在这里。”

薛亭画道:“玲珑山庄随武林盟一起攻打水月教。”

程漠问道:“那你怎会一人出现在此处?”

薛亭画有些迟疑,目光闪烁道:“中途出了些事,遇到一名故人,便与武林盟众人分开了……”

程漠道:“那你可知如今武林盟与水月教情况?”

薛亭画道:“武林盟弟子已经探知水月教总坛所在,我离开时尚未攻入其中,想必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程漠蹙眉。

薛亭画拉了他手道:“程漠,你怎又与妖教教主混迹一处了?若是让老盟主知道,定然不会轻易饶了你!”

程漠摇摇头,“不,你们不了解他,他只是被逼无奈。”

薛亭画道:“我是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何纠葛,只是如今水月教怕是已经被武林盟颠覆,你还与他一处,不怕受他所害?”

程漠道:“你放心,他不会害我的。亭画,我无法与你多说,我必须赶到水月教,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你要不要随我们同去?”

薛亭画吃了一惊,“你现在要去?”

程漠点头。

薛亭画道:“不,我不去。”

程漠应道:“那好,你自己小心。”

薛亭画道:“你才是当自己小心。”

程漠笑笑,回到舒长华与秦芳川身边,翻身上马。

薛亭画目送他离开,轻叹了一口气。

三人赶到水月教所在密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到了此处,便只得弃马而行。

舒长华与秦芳川熟识林中道路,带著程漠穿行。这片密林本就荫蔽,不知为何此次来时,程漠更觉其中静谧­阴­森,连蛇虫穿行的动静都微不可闻。

按说武林盟各门派有近千人,若是要攻打水月教,定然会由外至内呈合围之势,照薛亭画所说,此时武林盟已经攻入水月教,断不会一路行来不见一人踪迹。

程漠陡然收住脚步,立於高大枝桠之上。

舒长华与秦芳川也收住去势,秦芳川攀住身边树枝,问道:“怎麽?”

程漠脚下枝桠轻摇,衣摆随风而动,他肃容问道:“舒长华,你到底做了什麽?”

舒长华擅奇门遁甲之术,程漠在蛊王林时,曾与子霄一起见识过。可那奇门遁甲大多是障眼之法,想要一举除掉武林盟近千人定不可能,何况又程肃所率领的武林盟各派­精­英又非乌合之众,哪里就能轻易被水月教这群女子所擒?

舒长华嘴角微翘,“我水月教哪里有这个本事对付得了武林盟?”

程漠仍是神­色­严肃,站立不动。

舒长华只得道:“那些姑娘早已避开,没有与武林盟人正面相抗。水月教只留了一片空林子。”

程漠道:“那武林盟的人呢?”

舒长华道:“这些日子你我都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道?”

程漠问道:“你给青萍留下的信里,到底是如何布置的?”

舒长华忽而垂下目光,带著浅淡笑意,道:“根本没有什麽布置,我只叫青萍带所有弟子撤出这片林子。树林深处有座石宫,你定然没有忘记。”

程漠道:“我自然记得。”

舒长华道:“石宫也是空的,只留了带不走的死物,和一样东西。”

程漠陡然握紧拳头,道:“那本传说中的秘籍?”

舒长华点点头,“石宫就在那里,而秘籍被机关所制,看得到却取不出来。若是武林盟人下得狠心,连同石宫一起毁去,他们此行也就算圆满了;若是狠不下心,非要去取那秘籍,秘籍机关牵连著石宫内的机关,取出秘籍的时候,石宫也就会倾覆,到时候一个人也出不来。”

程漠闻言,顿时心惊不已。

舒长华又道:“在金陵时,我当著那麽多人面取走白玉琉璃珠,江婉柔这女子又一口咬定白玉琉璃珠牵连著中原宝藏,你说那些人到了这里,是不是一定会进石宫搜寻一番?”

程漠猛然抬手,一掌劈断身边粗壮树枝,不再看向舒长华,而是越过两人,迅速往前飞奔而去。

“程漠!”秦芳川伸手想要拉他,却只扫过他一片衣角。

舒长华抬手拦下秦芳川,“你让他去。”

秦芳川担心道:“程漠不会有事吧?”

舒长华道:“放心吧,不会有事。你跟我来。”

说完,他带著秦芳川往相反方向而去。

而此时,程漠不再有顾忌,循著记忆中方向,全力朝水月教石宫方向奔去。他只祈求在机关被触动之前,一定要将所有人救出。

等程漠独自一人奔到石宫之外时,终於见到有一、两百人候在石宫大门前。那大多是各门派的年轻弟子,程漠几乎叫不上来名字,只见到其中还有两个武林盟弟子,於是轻轻一跃,从树冠中落了下来。

忽然见到有人出现,那些守备弟子顿时紧张起来,不少人都拔出了刀剑,喝问道:“谁?”

程漠自树林­阴­影中走出,沈声道:“是我,程漠。”

程漠之名,江湖中谁人不识。

顿时一片惊愕之声,那两个武林盟弟子更是排众而出,拱手躬身,“弟子拜见盟主!”

程漠目光扫过在场之人,蹙紧眉头,问道:“我父亲和诸位掌门前辈呢?”

其中一名弟子道:“老盟主他们都进了石宫之中,由我们负责留守在外。”

程漠连忙问道:“他们进去多长时间了?”

那弟子道:“快一个时辰了。”

进去得越久,程漠越是心惊。

那弟子本来还想将一路来的情况详细讲与程漠听,却不料程漠竟不再说话,飞身掠过众人,径直入了那深幽石宫大门。

这石宫程漠只进过一次,却记忆深刻。那时他心中还与舒长华为敌,被舒长华牵著手在这石宫内穿行,不由自主便默默记忆下地形,想著也许有一日会有用处。

却没想到今天再进石宫,不是为了带武林盟攻打水月教,而是为了从水月教中救武林盟的人。

他并不知道的是,此时连同程肃在内,武林盟几大门派连同许多小门派掌门都聚集在後殿,注目著那封锁在­精­铁机关下的神行秘功。

这功法的来源,江湖中的年轻人大都是没有听过的,便是程肃,也只在幼时听过传闻,那是比青松老人更为厉害的传说,仿佛神仙一般的武林人物。

无人知道真假,因为透过那­精­铁细格缠绕的机关盒子,只能看到纸书古旧脆弱的封面,其中到底记载了什麽,无人知晓。

这石宫里一个人也没有留守,只留下这麽一本书,谁也懂得这是个陷阱,然後却没人敢说舍弃。你若不要,有的是人想要。於是目前情形之下,面对解不开的机关,一众武林豪侠反而还能一团和气,齐心合力商讨破解机关之法。

程肃回头看一眼幽深石宫,心里隐隐不安,他不走,更多的是怕一旦他离开,这里的场面会发展至难以收拾。

铁盒与下面­精­铁铸的台子是相连的,刀剑劈不断,反而那泛黄纸张脆弱,难以抵受剑气。

华山掌门卢山青以名剑生­色­相击,也只是在那­精­铁之上留下浅淡痕迹。

没有锁,那麽便只有机关了,不然如何能将这秘籍放得进去。

没人说话,都沈默地四处寻找开启盒子的机关。

“阿弥陀佛,”少林主持念悲慢步走到程肃身边,“程老盟主,不如就此作罢,若这秘籍是真的,取了出来,怕会引起江湖中一番腥风血雨。”

程肃点点头,叹一口气道:“我懂得大师的意思,可是这句话,程肃不敢说,怕是说了也没用。”

劝人放弃者,很可能也是想要独吞的那个人。

念悲见程肃神情悲悯,叹道:“老盟主宅心仁厚,武林之福啊!只可惜那妖教太过­阴­险。”

程肃忽然仰头长叹,“又岂能只怪妖教­阴­险?”

这石宫之内,余小山与凌小鹿师兄弟俩也奉了掌门之名,寻找水月教残余妖孽和那可能的破解机关之处。

凌小鹿跟在余小山身後,抱怨道:“这麽大的地方,这种找法怎麽可能找得到?而且明明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哪里还有残余妖孽?”

余小山头也不回,“也许还有地道,也许还有其他机关、其他东西,石宫这麽大,水月教怎就能轻易舍得放弃,我看不是那麽简单。你小心跟紧我,再找找看有没有什麽特别之处。”

凌小鹿依然小声抱怨著,忽然见身前余小山停下脚步,听到他惊讶道:“程盟主?”

凌小鹿也是一惊,探头看去,果然见到道路另一头程漠急急走来。

而程漠见到余小山师兄弟俩,顿时上前去,来不及叙旧,只道:“这石宫有诈,叫人不要碰任何机关,赶快撤出去!”

余小山与凌小鹿惊讶对视一眼,然後问道:“程盟主如何得知?”

程漠急道:“生死关头,这些都不重要,无论真假,总要先留得命在!你们相信我!”

凌小鹿闻言,立即道:“我信你!”

余小山也点点头,又道:“程老盟主和我师父他们还在前面偏殿之中。”

程漠道:“我去找他们,你们帮我找到石宫中其他人,让他们都离开。”

余小山道:“好!”

於是三人分头行事。

而此时偏殿之中,清虚领著几个云阳派弟子,也正漫不经心寻找著机关。他对那秘籍不甚在意,相信子霄师叔也不会在意,对於云阳道派来说,真正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东西。

只是他一个晚辈,不好意思向程肃请辞离去。百无聊赖之下,伸手摸摸旁边石壁,一寸一寸往前摸去。

忽然,身前不知怎麽多了个人,伸手按在他手指之上。

清虚抬头,见到来人竟是那百龙门少门主孙慕秋。孙慕秋是个年轻风流的长相,衣著打扮又是翩翩公子的模样,本是惹得少女喜欢的江湖少侠,不知怎麽偏爱招惹清虚。

小道长心里一慌,连忙缩手。

孙慕秋又伸手去拉清虚的手,清虚涨红了脸,往旁边避开,低声斥道:“滚开!”

孙慕秋道:“道长出家人,也可出言不逊麽?”

清虚见这里人多,不愿理他,又退了几步,撞上身边一个书架。

那书架上已经空了,被清虚轻轻一撞,就往旁边倒去,重重撞在地上,惹得不少人注目。

清虚连忙伸手去扶,而扶起书架的同时,发现这竹制的书架其中竟有一支是中空的。

孙慕秋凑上来,问道:“在看什麽?”

清虚心里一慌,一只手按上那中空竹节,竟将它往里推去。这书架後的石壁本来早已被人检查过,并无异样。此时被这竹节轻轻一撞,竟然一面石块缓缓往後翻去。

清虚来不及惊诧,已经听到机关启动之声,那看似铸紧的铁盒,竟缓缓从下面铁台上升起,露出下面的秘籍来。

一时间所有人屏息凝神,注目著中间的那本神行秘功,却没有一人动作。

机关哢哢之声还在连绵不绝响起,脚下地面也轻轻摇晃起来。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有诈!”

在场有三、四人同时暴起,要去夺那秘籍。

程肃高声喝止:“住手!”

然而比他声音更快的是,一把长剑从门口飞­射­而入,穿过那本秘籍,然後往後一直Сhā入那书架中空竹节,抵入墙上机关。

那长剑Сhā入石壁缝隙,将机关卡住,却只是一瞬,长剑断成两截,机关继续“哢哢”运作。

秘籍落下来,被站得最近的清虚接到手上。

程漠身形迅速,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落到清虚身边,道:“给我!”

那秘籍纸页发脆,中间已经裂开一条长口子,清虚听程漠唤他,毫不犹豫将书交给了程漠。

程漠接到书,听到机关仍在缓慢运作,於是对清虚道:“剑!”

清虚拔剑出鞘,递给程漠,见程漠把剑尖Сhā入机关缝隙,又害怕长剑断裂,以内力注入剑身,总算是卡住了机关。

程漠这才抬头大声喝道:“都走!这处机关触发,整个石宫都会被埋!”

偏殿内仍是一片静谧,程漠见到众人目光都看向他手中秘籍,顿时怒意涌起,举起手道:“为了这个你们连命都不要了吗?”

程肃此时出声问道:“程漠,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漠看向程肃,道:“爹,这机关与石宫毁灭的机关是相联系的,机关破解,石宫也会覆灭,得到了这本秘籍,也出不去石宫,你们刚才没感觉到石宫震撼吗?”

程肃顿时眉头紧皱。

程漠一咬牙,将长剑抽出,顿时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外面有人高喊:“快塌了,快跑啊!”

程漠将剑送了回去,又道:“还不走!”

程肃转身,道:“都出去!”

这时有不少人往外跑去,程漠对身边清虚道:“你快走!”

清虚担心道:“程盟主你……”

程漠打断他,“我没事,快走!”

孙慕秋上前来,不由分说拉了清虚便往外跑去。

程漠见到尚有几人紧紧锁定他手中秘籍,怒火上涌一催内力将手中书本碎成了齑粉。

程漠扬手一撒,高声喝道:“还不滚!”

那些人终於死心,纷纷往外撤去。

一瞬间,这偏殿内竟然只剩了程肃和程漠父子俩。

程漠道:“爹,你快走。”

程肃却走上前来,对程漠道:“把剑给我,你先出去。”

程漠愕然看向程肃,然後用力摇头,“我不会给你的,爹,你出去。”

程肃忽然叹一口气,“爹一把年纪,今生足矣,你尚且年轻,何必将命陪在这里,听话,你先出去。”

程漠仍是摇头,忽然跪了下来,“爹,家中三个弟妹年纪尚小,苏姨一人怎麽看顾得过来,你又怎麽舍得抛下他们?孩儿不孝,若是今日爹执意不肯离去,儿子也是要留下来陪你的,断断不会放手!”

程肃道:“你!”

程漠手上内力源源不断输入长剑之中,已经有些吃力,此时只能跪求程肃,“爹,儿子求你了,为了家中弟妹和苏姨,你不能死在这里。”

程肃闻言,仰天一声长叹,拍了程漠肩膀道:“我儿无愧江湖,无愧武林盟!”说完,起身离开了这石宫偏殿。

程漠已然内力不继,却仍坚持著,定要等到所有人安然离开这石宫才肯松手。

偏殿烛火在混乱中已经熄灭,此时程漠眼前一片漆黑,耳中也听不到人声,他相信凭借程肃的武功已经能安然离开这石宫了,终於撑不住倒了下来,一只手仍然紧握住剑柄。

石宫又开始颤动不止,有碎石掉落下来。

轰鸣声中,两个人缓慢走近,秦芳川手里拿著夜明珠照明,见到程漠昏倒在地,顿时怒道:“你这是要逼死他麽?”

舒长华上前来,将程漠抱起,一手去摸旁边的石壁机关,忽然出现一条暗道通往地底,舒长华抱著程漠往下走去,对秦芳川道:“若是被他知道了,他怎肯配合你我演戏,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芳川道:“他醒来会怨你的。”

舒长华笑著吻了程漠侧脸,“我不会让他怨我的。”

石宫之外,这许多江湖人都看著整个石宫轰然坍塌,激起无数尘土,大地震颤不休。

程肃闭紧双目,忽然听到不知何人哭喊一声:“程盟主!”

程肃只觉眼角酸涩,竟是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清虚抹一把脸上灰尘,心里也犹自震荡不已,他忽然朝著石宫方向跪了下来。

孙慕秋去拉他,“你做什麽?”

清虚话音带了哽咽,“程盟主用­性­命救了我们这麽多人,他自己却没能出来,你叫我回去,如何向掌门师叔交待!”

清虚喊得大声,许多人听到这话,都不由感叹神伤。

凌小鹿拉著余小山衣角,也正要流下眼泪来,忽然察觉余小山急促上前几步,抬手指著那一片废墟,道:“那里有人!”

话音方落,几名武林盟弟子立即奔上前去,见到废墟石块中间竟躺了个人,满头满身皆是灰尘,双目紧闭似乎没了气息。

有人高呼:“是盟主!”

程肃连忙上前,几乎是颤抖著手去摸程漠脉搏,只感觉到手下脉象虚弱,却仍在跳动,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紧跟而来的念悲高声道:“阿弥陀佛,程盟主得我佛庇佑,命不该绝。”

程肃将程漠抱起来,缓步从废墟上下来,“如今水月教总坛石宫已毁,传说中的宝藏秘籍也已经不复存在,铲除水月教一事暂缓,先回去武林盟吧。”

武林盟人渐渐撤出。

舒长华与秦芳川站在隐蔽之处,注视著被程肃带走的程漠。

舒长华忽然长长叹息一声。

秦芳川看著前面断壁残垣,忽然忆起孩童时许多事来,本不该值得怀念,却偏有几分伤感,道:“你为了程漠,竟舍得将水月教这几百年的根基毁灭。”

舒长华道:“不是为了程漠。很多事并非出於我的算计,只是这石宫,是当初水月教先祖为了守护蛊王所留,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秦芳川问道:“水月教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舒长华摇摇头,“以後的水月教便是那些可怜女子的栖身之地,不再需要躲在这­阴­暗潮湿的密林中,为了守护蛊王不见天日了。”

秦芳川道:“那你不打算跟程漠说清楚麽?”

舒长华仰头,笑笑道:“他会懂得的。”

程漠内力耗竭,昏迷了许久,真正清醒时,人已经置身於临渊城武林盟之中。

苏晴听闻程漠出事,带著几个儿女从金陵赶来了临渊城,打算帮程肃照顾程漠。

程漠睁开眼时,只觉得全身沈重,竟然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他以为自己本应该在水月教石宫中死去,没想到竟还能捡回一条­性­命,一时恍惚,愣怔在床上。

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程三,他见到程漠睁开眼睛,顿时又惊又喜,大叫道:“盟主醒了!盟主醒了!”

苏晴和程肃急忙赶来,苏晴眼角含泪,露出笑容道:“漠儿,你总算是醒了,你快吓坏你爹了。”

程肃坐在床边,牵起程漠一只手。程漠知道他爹为人严肃,对待儿子更是常年不苟言笑,难得展现如此温情的模样,直叫程漠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如何回应。

程肃拍拍他手背,沈声叹道:“醒了就好。”

程海和程洋扒在门边,父亲严肃,两个孩子不敢说话,只睁著大眼睛看躺在床上的哥哥。

程肃道:“这些日子你安心静养,武林盟的事情不必担心。”

程漠点头,应道:“谢谢爹。”

过了两日,苏晴听闻有名男子自称病医仙秦芳川,前来拜访程漠。

苏晴亲自迎到前门,见到一名男子候在门外,头发雪白,薄纱覆面,见了苏晴,拱手行个礼道:“在下秦芳川,听闻程盟主伤重,特地前来拜访。”

病医仙秦芳川的大名苏晴自然是听过的,只是这男子孤身一人突然出现,苏晴有些惊疑不定,犹豫著问道:“不知秦医仙如何会寻来?”

秦芳川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与程盟主是友非敌,听闻他受伤,便自己寻来了。夫人若是不放心,可以问过程盟主。”

苏晴闻言笑笑,“我自然放心,秦医仙请随我进来,我这便带你去见漠儿。”

苏晴领了秦芳川去程漠房间,敲门进去,道:“程漠,有位秦医仙来拜访,说是你旧友。”

程漠听闻,顿时想要起身,却苦於气力不足,只得道:“苏姨,你快帮我请他进来。”

苏晴见程漠真与秦芳川熟识,放下心来,回身请了秦芳川入内。

秦芳川规规矩矩踏入程漠房间,向苏晴拱手道谢。

苏晴问:“秦医仙可需要人帮手?”

秦芳川道:“多谢夫人,不必了。”

程漠道:“苏姨,我有话想要与他说。”

苏晴笑道:“那好,你们慢慢说,我不打扰你们。”说完,苏晴出去,伸手帮两人关上房门。房门闭合那一瞬间,苏晴看到秦芳川背影,陡然一愣,觉得几分眼熟。

房门闭上,苏晴思索片刻,没能回忆起来,便不再多想,转身离开了。

秦芳川听到苏晴离开,这才急步上前,扯了面纱,唤道:“程漠!”

程漠再见到秦芳川,竟也有些雀跃,伸手去拉他手臂。

秦芳川坐在床边,小心翼翼不碰到程漠身体,双臂撑在床上,埋下头去吻住程漠的­唇­。

程漠微微张开口,接纳了他。

两人吻得轻柔,都怕程漠会气力不继,­唇­舌纠缠片刻,秦芳川埋头在程漠颈边轻蹭,“我想你了。”

程漠伸手揽住他的头,轻轻“嗯”了一声。

许久,秦芳川抬起头来,伸手给程漠把脉。在水月教石宫那次,程漠消耗太大,以至於伤了元气,难以复原。

秦芳川为此也埋怨过舒长华,後来惦记著程漠身体,便一个人离开了苗疆,前往临渊城。

秦芳川道:“你元气消耗太过,需要静养许久。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调养身子,不到半年便可使你完全康复。”

程漠却不在意这个,他犹豫著问道:“你师兄呢?”

本以为秦芳川会生气,却不料他沈默了片刻後说道:“师兄并不是想要害你,你不要怪他了。就算你不去,他也没有打算害死你爹他们。”

程漠闻言,忽而微微一笑,道:“我明白,我信他。”

秦芳川略微有些吃惊,“你信他?”

程漠不由伸手按住胸口,“当我在蛊王身下见到舒长华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无论他说什麽,我也不会轻易怀疑他。我愿意相信他。”

秦芳川道:“师兄说,等他处置好教中之事,就来找你。”

程漠道:“他还会来找我麽?”

秦芳川道:“自然,师兄说他那麽艰难才没有死在蛊王脚下,又怎会轻易放弃你。”

程漠垂下目光,过了些时候露出个浅淡笑容,轻声道:“那好,我等著他。”

秦芳川为程漠调理身体,程漠康复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过了几日,他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程漠命人从金陵将秦芳川的两个小童带来了临渊城。

两个小童许久没有秦芳川的消息,还以为早被抛弃,此时再见秦芳川,竟然忍不住落下眼泪来,却又惧怕秦芳川脾气凶恶,不敢靠近。

秦芳川走过来,狠狠给他们擦了眼泪,“哭什麽!还不去给程盟主煎药!”

“哦。”两个小童抹著眼泪去给程漠煎药。

程漠有些好笑看著这主仆三人,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房间,能下床了也只是偶尔到院子里来坐坐。

武林盟的事务依然是由程肃在打理,而秦芳川到了之後,苏晴也只是每天有空来程漠院子里看看,让三个弟妹来陪他说说话。

真正照顾程漠的事情,大多是由秦芳川在做。

小童煎好了药,秦芳川亲自给他端来,见程漠坐在院中看书,於是也静静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程漠把药碗接过来,将苦涩药汁一饮而尽,回过头来见到秦芳川正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看著他。

秦芳川容貌生得好,偏偏自己仿若不知,双目中情意满满都快溢了出来,看得程漠心里重重一跳,不由转开目光却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程漠知道秦芳川­性­格也算刁钻古怪,轻易不会信任他人,就不知自己是怎麽得了这美貌少年一片痴心了,想到这里,程漠心里阵阵柔软,抬起手来抚过秦芳川颊边雪白鬓发。

秦芳川牵起程漠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这一幕却正落入了苏晴眼中。

秦芳川初到武林盟时覆了面纱,苏晴一时记不起哪里见到这年轻男子,等到他在程漠这里住下来,苏晴见到他面纱下容貌,便立即记了起来,这就是那时在金陵时见过的俊俏书生,自称是浣星楼的人。

在金陵时,苏晴就觉得程漠与这少年不一般,到如今,她更是肯定程漠是被这清俊少年给迷住了。

苏晴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告诉程肃。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当年一心要嫁给年龄与她爹相去不远的程肃,只觉得两人若是真心相爱,便是什麽也无法阻隔的。可是如今,她眼看著程漠恋上一名男子,心里陷入两难境地,既希望他能找到真心所爱白头偕老,又担心两个男子将来无儿无女不能长久。

苏晴心里难以决断,便也不去程漠院子里打扰两人,任由秦芳川专心一意照顾程漠。

眼看著程漠身体越来越好,虽然内力没有完全恢复,身体却已经完全无恙了。秦芳川只觉得心里阵阵瘙痒难耐,难得两人单独相处这麽长时间,却一直顾忌程漠身体舍不得碰他。

其实秦芳川心里还有顾忌,虽然从来没提起过,可是这麽久以来,他时时提心吊胆的是,程漠身上蛊虫已去,除了­淫­心蛊毒­性­的程漠,是否还能够接纳他。

若是程漠不肯,动起手来秦芳川自知不是程漠对手,倒是可以下药,令程漠神智迷乱,­淫­­性­再起,不怕他不就范。

只是这麽一来,就怕以後惹了程漠讨厌,得不偿失。

秦芳川心里为难,盯著程漠房间里那只灯芯发愣。

程漠本来坐在床边看书,见秦芳川发愣,於是将书放在手边,道:“时候不早了,你不去睡觉?”

秦芳川转头看向程漠,迟疑片刻,道:“可以睡这里麽?”

程漠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身边床铺。

秦芳川顿时心里一喜,神情却仍是紧绷著,做出不急不缓的模样走到床边坐下。

程漠手一挥,灭了烛火,脱下外衣躺上床去,秦芳川躺在他身边,与他并排睡著。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秦芳川伸手去牵程漠的手,掌心相触时,程漠五指轻轻弯曲,握住了秦芳川的手。

秦芳川欢喜不已,撑起身体,自上往下看去,见到程漠黑暗中隐隐可见的轮廓。

秦芳川低下头,吻住程漠的­唇­,程漠也温柔地回应他,两人长发纠缠在一起,一只手仍然紧握著。

见程漠没有拒绝,秦芳川总算是放下心来,细密的亲吻从程漠­唇­边往下滑落,他拉开程漠衣襟,亲吻著他结实的胸膛,柔软的嘴­唇­含住一边殷红|­乳­尖吸吮。

程漠只觉得胸口一阵瘙痒,丝丝快感传来,忍不住低声喘息,一只手摸上了秦芳川的後颈。

秦芳川得了鼓励,更加卖力吸吮舔舐,然後以手指取代­唇­舌,指尖捏住程漠|­乳­头,将轻吻一直落到程漠紧实小腹,舌尖探进肚脐打个转,然後抬起头来,看了看程漠。

黑暗中看不真切,不过两人此时都双颊绯红。秦芳川摆脱身上蛊毒後,身体比过去强健不少,原来苍白的肌肤也逐渐有了血­色­。

他情yu上涌,下身将裤子顶起,摇了摇头摆动一头白­色­长发,然後又埋下头含住程漠阳Wu。

程漠只觉得下­体­被纳入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忍不住撑著身体坐了起来,借著微弱光线看秦芳川埋身在自己腿间。

那快感太强烈,程漠忍不住绷紧了手脚,头往後仰,他甚至抑制不住,想要往秦芳川口中戳刺。

秦芳川抱著程漠双腿,尽量将口中之物含得更深,并用舌尖沿著茎端舔舐。

程漠许久未曾发泄,撑不了多少时候,便泄在了秦芳川口中。

秦芳川抬起头来,看著程漠的神情有些发怔,然後忽然喉结轻轻滚动,将口中Jing液全部咽了下去。

秦芳川道:“我要进去。”

程漠忍不住伸手抚摸秦芳川脸颊,凑上来与他亲吻,阳­精­的味道在两人口中蔓延,程漠道:“进去吧。”

秦芳川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然後脱去自己身上衣服,拉开程漠双腿,用手指沾著瓷瓶中冰冷液体,缓缓探入程漠体内。

程漠习惯了欢爱的身体很快便被秦芳川手指打开,有些疼痛,但是可以忍受。

秦芳川觉得扩张得差不多了,将瓷瓶丢到一边,扶住程漠大腿,将自己阳Wu缓缓挤进了程漠身体。

抽Сhā并不太激烈,程漠耳边听到的除了­肉­体撞击的声音,还有秦芳川急促的喘息声。

他忍不住撑起身体,更加方便秦芳川进出,而体内敏感处随著他的动作也一再被触及,已经软下去的阳Wu又逐渐硬了起来。

秦芳川用双臂托住程漠双腿,两只手绕到程漠後腰去抱他,程漠於是一只手撑著床,另一只手揽住秦芳川後背,与他绵绵密密亲吻起来。

到了後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泄了出来,拥在一处微微喘著气。

秦芳川也顾不得从程漠体内抽出来,身体往前压倒在程漠身上,程漠抱著秦芳川,任秦芳川在他耳边轻吻,闭上了眼睛。

清晨时,秦芳川出去让人打水进来,两人在房里清洗过後,才推门出去。

正好苏晴给程漠送糕点过来,见到两人从房里出来,也不点破,坐下来与程漠说话。

程漠见苏晴送来的桂花糕清甜细腻,於是拿起一个递给秦芳川。

秦芳川接在手中,细细咬了一口,然後看向程漠。

苏晴见到秦芳川神情,不由心底叹息一声,许多天的犹豫不决总算是做了决定。

苏晴对程漠道:“你既然身体已经好了,我和你弟妹便先回金陵了。”

程漠吃惊道:“苏姨要走?”

苏晴点头,“嫣儿想回家了,程海和程洋也该去学堂读书,你爹晚些天再走,你有了空,去与他聊聊。”

程漠应道:“我知道了,多谢苏姨。”

“谢什麽!”苏晴笑著起身,“有缘分才做得了呣子。”她拍拍程漠肩膀,示意他们慢慢吃,然後离开了这个小院。

过了些日子,苏晴带著程漠三个弟妹先回了金陵。

上马车时,程海程洋都依依不舍,撩开了车帘跟程漠挥手。

程漠站在路边,微笑著向两个孩子挥手作别。

“驾!”车夫打马,马车缓缓前行。

苏晴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拎了回来,忽然感叹一声,对儿子道:“你们以後若有了儿子,送你大哥一个。”

程洋和程海都是一脸懵懂,“送给大哥做什麽?”

苏晴知道不能跟孩子多说,只含混道:“给你大哥做儿子。”

程海闻言,乖乖点了点头。程洋想了想,道:“我也要送一个给大哥做儿子。”

苏晴闻言,笑著揉了揉程洋的头,“傻儿子。”忍不住又是一声叹,然後劝自己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哪有那麽多­操­不完的心!自己这个做娘的,只有等到哪天纸包不住火了,程肃父子两个闹起来了,在中间周旋劝解了。

苏晴走後,程漠又寻了个日子,与程肃父子两人坐下来长谈一番。

经过水月教生死一役,程肃看开了许多,他不再提及慧寂与舒长华之事,只叮嘱程漠,是非大义不能忘。

程漠拱手应道:“儿子决不敢忘。”

程肃拍他肩膀,“武林盟在你手上,你要对中原武林负起责任来。”

程漠郑重点头。

过了近一个月,程肃也起程离开临渊城,回了金陵。

程漠正式将武林盟事务接管回来。他在书房里发现一摞信函,全是武林盟各门派慰问他伤情的信函,他连忙招人来问。原来这些信许久以前已经收到,程老盟主怕影响程漠养伤便没有给他看过,只自己一一回复了。其中有人要前来拜访的,程老盟主也全数谢绝了。

程漠翻看一遍,竟然发现其中还有云阳道派来的信件。字迹是子霄的,程漠认得,语气客气平淡,相信程肃的回信也是简单客气。

程漠将信握在手中,寥寥几句话反复翻看了,心里忽然起了想法,要亲自去见子霄一趟。

如今武林尚且算是风平浪静,水月教石宫被毁,教众无一人献身於江湖,仿佛连同整个石宫一起被埋葬了一般。原来蠢蠢欲动的各派江湖人士,也因为传说中的神行秘功被毁,程漠在水月教石宫为教武林盟众人而受伤,平息下来不少。

程漠对武林盟弟子简单交代几句,便打算独身上路去云阳道派。

秦芳川没有阻拦,只能看出有些不舍,程漠让他留在武林盟,等他回来。

秦芳川点头,“路上小心。”

秦芳川脱离了水月教,便是居无定所,浪荡於江湖,如今有了程漠,才愿意安顿下来。

程漠著弟子将武林盟一处空置偏院收拾出来,给秦芳川做药房。又嘱咐弟子照顾好秦芳川吃穿用度,一切听从吩咐,只武林之事不许秦芳川过问,若有要事,一律飞鸽传书给他。

程漠骑马从临渊城往云阳山去。

想要见子霄是突然起意,可是上了路,程漠一个人静下来细细思索,倒是隐隐有些不安。

就像那时秦芳川来到武林盟,惴惴不安却又不敢提起的心情,程漠身上蛊毒已解,那麽他们之间本来的维系似乎便断了。

秦芳川的不安程漠如何会不懂,可是人非草木,不管起初相遇是何种境况,到了如今这种境地,又怎会无情?便不说他们拼了­性­命为他去杀蛊王,只是摆在眼前的那一份真心,程漠又怎能辜负得起?

唯有子霄,程漠始终觉得心里不安。

此时已近腊月,到了云阳山下,空中开始飘飘荡荡下起了小雪。程漠将马寄养在山脚客栈,朝著半山腰爬去。

举目望处,四周山顶尽是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

山路两旁,草木之上都是薄薄一层积雪,到了山腰,道观大门外,两个小道士道袍内裹著棉衣,脸颊也冻得发红,见了程漠都露出高兴笑容来,“程盟主。”

程漠停下脚步,笑著回礼,“二位道长好。”

一个小道士问道:“程盟主是来找掌门的吧?”

程漠点头,“可需要为我通报一声?”

另一个道士连忙道:“程盟主来了便不需通报了,只是掌门如今在後山凌清峰禁地闭关,盟主若想见他,需得让清虚师兄去通传。”

程漠有些微怔,子霄闭关,也许短时间内无法出来,自己这一趟说不好便是白走了。

他仍是谢过两个小道士,进去见了清虚。

子霄闭关,云阳道派以其师兄子暇道长为代掌门,而大小事务,则多是由子暇的大弟子清虚在做主。

清虚向来崇敬程漠,再加上在水月教时曾被程漠救过­性­命,更是敬重夹杂著感激。他听闻程漠要见子霄,连忙道:“我这便去替你通传,只是师叔闭关,若不是大事,他未必会搭理。”

程漠道:“我知道。这无妨,只要通传过了,他不愿出来便罢了。”

清虚於是向子霄传了话,他只能向子霄传话,却得不到子霄的回应。

两人站在凌清峰禁地前面,寒风凛冽,刮得脸生疼,面前是一条细长索桥,索桥对面便是一座独峰,那就是子霄闭关之地,一道石门紧紧闭著,一动不动。

等了足有两个时辰,清虚回头道:“程盟主,不妨先随我回道观吧。”

程漠上前两步,看到峰顶往下不远处山崖边有间小木屋。他伸手指了,对清虚道:“我想暂时住在此处,再等些时候。”

清虚随他看去,劝阻道:“这峰顶天寒地冻,这间小木屋根本挡不住风,程盟主还是随我回去,过两日我再替你通传师叔一声。”

程漠摇头,笑笑道:“习武之人何惧严寒,我再等上几日便好,清虚道长不用为我担心。”

清虚又劝了几句,见程漠坚持,便只好应了。回去道观内,派人送来炭炉和棉被,又特意著人送了两套厚重棉衣来。

程漠在凌清峰上住下,真如清虚所说,天寒地冻,终日里没事看著对面子霄闭关的禁地,自己也不知道还在等待著些什麽。

足等了有五日,子霄始终没有出来。

程漠盘算著日子,打算最後再等一天,若是子霄不出现,明日便下山了。

晚上,小木屋里即使烧著火炭也如同冰窖。程漠睡得不死,到了半夜,感觉到身边似乎站了个人。

程漠猛然睁开眼睛,那人一口朝他胸口袭来。

程漠一拍床板,身体跃起往後翻窗而出,房间里的人追了出来,手中长剑不曾出鞘,只挑起一捧雪拍在程漠脸上,趁程漠闭眼之时,揉身而上制住程漠脖子。

程漠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将脸上的雪甩下来,看著面前的人道:“闭关几月,武功­精­进不少。”

子霄放开他,回身往前走去,“你没尽力。”

程漠连忙追上去,拉住子霄手臂,唤道:“子霄!”

子霄停了下来,头也不回,问道:“怎麽?”

程漠被他问得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紧拉著子霄手臂不放。片刻後,他伸手抱住子霄後背,将自己的胸口与他紧紧贴在一处。

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落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一片片落在两人头顶。

程漠又唤了一声:“子霄。”

白天扫­干­净的地面积起一层雪,落在两人身上的雪也渐渐来不及融化,越来越厚,程漠几乎以为自己快被积雪盖住的时候,子霄总算是回应了他。子霄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子霄转过身来,伸手将程漠推倒在雪地里。

程漠用手肘撑起身体,仰头看著子霄。

子霄一手握著长剑,半跪下来,问道:“程漠,你想要我怎麽样呢?”

程漠没料到子霄会这麽问他,紧闭著­唇­,似乎忍耐许久,才转开目光,说道:“和我做。”

子霄语气平淡,道:“你的蛊毒已经解了。”

程漠仍是道:“我想要。”他说这话时,虽然脸颊泛著红,但是神情却因为难堪而紧绷著,目光始终落在远方。

子霄沈默片刻,终究没有继续问下去。

程漠见他不说话也不动作,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向他腿间伸手。幸好子霄并没有推开他,任程漠握住他腿间阳Wu。

程漠握住那物摩挲片刻,直到在手中硬了起来,才跪起身子想要去解子霄裤子。

却不料子霄并没有任他继续,而是伸手将他推倒,抬起程漠一条腿,将他长裤拉了下来。

程漠急促喘著气,身下一片冰冷,可是没有反抗。

子霄拉开他双腿,没有扩增也没有润滑,便这麽直接顶了进去。刚进去一个头时,只觉得又­干­又紧,难以动作,於是一用力,将自己完全埋进了程漠的身体里。

程漠只觉得身体被用力撕裂开来,疼得厉害,张开嘴来呼吸时,又只能感觉到天地间一片冰凉。

子霄毫不留情,大力抽出又用力撞进去。

程漠撑不住身体,後背躺倒在雪地里,很快变得湿润冰冷。

然而後|­茓­的痛楚很快便缓和了,身体早已经熟悉的触感,一次次顶撞著身体内最敏感的深处,使得程漠在寒冷中察觉到了丝丝快感。快感蔓延开来,融化了身上的冰雪,很快连呼吸都灼热起来,随著呻吟从口中逸出阵阵白­色­的雾气。

程漠向子霄伸手,他渴望著子霄。

子霄看著他,动作终於缓和下来,忽然伸手将他後背托住抱了起来,一边维持著抽Сhā的动作,一边从雪地里抱著他站了起来,往小木屋里走去。

从外面进来,瞬时便能感觉到炉火的暖气。

子霄将程漠压倒在床上,埋下头与他深深吻在一处。

程漠只觉得身体发著热,他不由自主去拉扯自己的衣服,去拉扯子霄的衣服。

到最後两人赤­祼­著身体紧贴在一处,身下是猛烈的撞击,而­唇­与­唇­纠缠在一起,竟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程漠几乎神智都有些恍惚了,他与子霄在一起那麽久,第一次感觉到子霄身体传递过来如此火热的气息,几乎要将他的身体连同心脏烧成灰烬。

一夜过後,外面大雪已经停了。

程漠惊醒时,看到子霄站在床边穿衣服。

程漠有些吃惊,唤道:“子霄?”

子霄已经扣好衣襟,转身对程漠道:“我叫人送你下山。”

程漠忍不住伸手拉了他衣摆,面上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子霄却道:“我还要闭关,功力突破之前,不会出来了。”

程漠只得放了手,应道:“好。”

他收拾好,由清虚陪著,离开凌清峰准备下山。子霄回了禁地继续闭关修行,没有再出来。

两人走到山门口,程漠跟清虚告别,让他不要再送了,清虚拱手道:“程盟主慢行。”

程漠点头,正要转身时,忽然见到山路上一名小道士急急追了下来,一边追一边喊道:“程盟主稍等!”

清虚也回头看去,问道:“怎麽了?”

那小道士追到程漠面前,喘著气停下来,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个玉佩,交到程漠手中,“只是掌门让我交给程盟主的。”

清虚看那玉佩,奇怪道:“是什麽?从来没在掌门师叔那里看到过。”

小道士挠挠头,“弟子不知。”

程漠有些愣怔,将玉佩握在手心看了许久,直到清虚连连唤了他几声,才愕然抬起头来。

清虚担心道:“怎麽了?程盟主。”

程漠摇摇头,“没事,我这便告辞了。”

他转过身,继续往下山的方向走去,玉佩被他紧紧贴在心口。这玉佩清虚不认识,他却是见过的,那时与子霄初识,曾见他贴身带著此物,说是他出家之前,家中代代相传之物;後来再见子霄时却没有见他带在身上,程漠还曾问过,子霄说珍惜之物,当妥善收藏。便没有再提起过。

如今,子霄却将这珍惜之物送给了他。

程漠深深吸一口气,全是冰凉湿冷的空气,充斥著鼻腔,鼻尖微微泛起红来,然後大步朝山下走去。

回到山下客栈,程漠牵回自己的马,上马返回武林盟。

过了两日,程漠骑马经过一个荒野村庄时,见到路边地上躺了一个人。

程漠勒马缓缓靠近,见到那人躺在地上,翘著腿懒洋洋晃动著,头上还盖了个斗笠。

程漠走近,忽然听那人道:“兄弟,可以送我一程麽?”

程漠停下来,问道:“你要去哪里?”

那人道:“去临渊城武林盟,找武林盟主。”

程漠又问:“找他做什麽?”

那人笑笑,“想他了。”

程漠於是也笑了,伸出一只手来,“上马。”

那人伸手拉住程漠的手,翻身上马,另一只手将斗笠扣在头上,然後双手绕过程漠的腰将他牢牢箍在自己怀里,牵起缰绳,在程漠耳边道:“那快走吧,哥哥想他得紧,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按在马上大做一回。”

程漠闻言,心里一惊,拍马前行,道:“慧寂哥哥,光天化日,不要胡说八道!”

慧寂仰天大笑,“那好,天黑了再说。”

高大骏马甩开四蹄,载著两人飞奔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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