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秋风正烈凉月正浓,照的街口的面摊格外的亮堂、清冷。一如往常的天蓝色丝毫没有影响的享受面前的美味,虽只是吃面,男子却像是品尝着山珍海味般心满意足。
一样的南城,一样的街口,一样的面摊,一样的吃面,年少轻狂的他,如何也不会料到在这个平凡的夜晚邂逅了一种叫做牵挂的东西。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脚铃声在略显空旷的街面极为悦耳,勾去了男子的注意力,扯起袖子胡乱的抹了抹油腻腻的嘴角,向发声源探去目光。
那是一抹暖人心房的红橙色身影,如墨般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姣好的芳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慌张与恐惧,手足无措的抱紧粉色的绣花鞋,赤脚在冰冷的地砖上步履紊乱的跑着。
刹那,男子失了神。他忽然担心女子身后狂追而来的两个男子伤害到她,顾不上付口食费,急切的冲了过去。摊主的抱怨让男子顿了顿动作,“柳无序怎么你今天想吃霸王餐啊?!”柳无序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也不管是多少便丢给了摊主。
那一夜,柳无序像救世主般救了被自家下人追杀的秋韵,她无力的跌进了那结实的怀里,只感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月空下,风吹乱两人的发梢,柳无序温柔的将绣花鞋穿回她的脚上,指尖碰触到的柔软让彼此在风中乱了呼吸。
面对这般异样的情绪,柳无序很是无措,从小便在江湖上混迹的他,清楚明了若想要无牵无挂的做事,千万不能碰的便是感情。
可是现在……不!他抵触的摇摇头,打算将悄悄潜入心中的那要不的,更碰不得的东西扼杀在萌芽状态。于是,安顿好她急急忙忙的离去。
秋韵,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笑的是因为母亲是出身青楼,只因为母亲卑微的身份,在她出生时便被赋予了在秋府最卑微的地位nAd1(
自从母亲离世,她更觉得卑微了,那些所谓出身干净的夫人们看到她时总是鄙夷的眼神,她早已习以为惯,因为她知道,父亲还是疼她的,只是不想把一池春水搅得更乱。
可如今……那些追杀而来的下人……奉父亲之命要捉她回去……为的只是巩固秋家的生意……硬是将她嫁予快要步入花甲之年的富商当填房。
她不要!且不说那富豪年事已高,只听说他们一家都不是善类,时常有家暴的消息传出。就连她一直以为还疼爱自己的父亲竟也好不留情逼迫她,每每那时母亲临终前的话更家浓烈的在全身弥漫:韵儿,逃走吧!这个家是容不下你的,唯有离开才能遇到幸福。
于是,她逃了。而且还遇到了保护她的神≡此,无论柳无序如何驱赶她,甚至当面羞辱她,秋韵仍是一如既往的跟随他的身后。她始终认为就算柳无序百般为难,心中会有不舍,不若秋府的人字字句句戳的你鲜血淋漓。
时间的确是用来证明的好东西,一场混乱让柳无序自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那扇叫作心烦意乱的门。
或许是习惯了红橙色身影的跟随,每每感觉到她急促追赶的脚步声,嘴角不自主的划上心安的痕迹。还是一同昨日经过的巷子,却不同往常的多了些许陌生的面孔。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些人便一拥而至,将柳无序和秋韵冲散出一段看不见的距离。焦急的秋韵一心只想靠近柳无序的身边,才让人不费力的给迷回了秋府。
突留柳无序一人,顶着冷冽的秋风,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曾深埋心底的名字:秋韵……秋韵……那根熟悉的发簪由于用力过度,手心里慢慢渗出的粘稠液体连同簪子染成一片殷红。
以往他总能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隐藏的很好,可这次却是接近了崩溃的边缘,疯也似的闯入了秋府。闹的府邸上下鸡犬不宁,下人们皆匍匐在地嗷嗷大叫。就连平时趾高气扬的夫人们面对如此失控的柳无序,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得乖乖的命人‘请’出了秋韵nAd2(
身似弱柳扶风,脚步轻浮不稳,话语气若游丝,“柳大哥,你终于来找我了。”柳无序用结实的肩膀小心的拥着她,生平第一次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韵儿,我马上带你离开。”
此时秋老爷赶至而来,颤着声说:“韵儿,只要你还是我的女儿,就一定要嫁,除非……”秋韵在柳无序的搀扶下,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抖着无力的手与秋老爷堂前三击掌,决然的跟富贵冰冷的秋府正式脱离了关系。那一刻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柳无序抱着她堂堂正正的离开。
原以为自此恶梦尽消,幸福围绕,谁料一个灾难正悄然而来。他们成亲以后,秋府的人仍是不放过她,因为交不出新娘,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也失去了一位财神爷。秋府便将满腔愤怒安在秋韵的身上,百般刁难,万般阻挠,令他们难以维持生计。
月亮高挂,月光毫不吝啬的倾泻而下,将夜景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外面回来的柳无序借着烛光,看到专心缝补衣服的那道倩影,溢满了幸福,紧接着便是心疼☆近她清瘦了不少,柳无序暗暗发誓:既然动了情,就要负责她一辈子的幸福。
往后南城多了一位赏金猎人。只要他出手,一定事成。君身在涉险谋生计,妾独自垂帘思君危。
那一夜,秋韵路过承载了许多不好回忆的秋府。
那一夜,月色清冷凉如水。一群黑衣人闯入了安静的秋府。
那一夜,哀嚎不断,遍地殷红。
那一夜,火光肆意,圈成火海将秋府吞噬成灰烬。
那一夜,她挥泪如雨心绞痛,悲伤蔓延,被人挟持。
那一夜后,柳无序拥有了万贯家财,衣食无忧。
那一夜后,黑夜成了秋韵每晚的折磨nAd3(
那一夜后,他们成了别人手上的傀儡。
奉命迁至北城,德望镇。抛却过往,柳无序成了柳大爷,而秋韵早已不在,只是柳大爷的妻子,柳夫人。
柳大爷表面慈善,暗地与地痞厮混,只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些许线索,早日完成任务,更不惜利用三景园的鸨母,只为解救夫人于折磨之中。
有一张大贪得无厌,次次都见机敲诈,以借此榨取更多。依旧是被毒药侵蚀的黑夜,那如万虫叮咬的锥心疼痛,渐渐勾起轻生的念头。
房间里传出的瓷器摔破的乒乒乓乓声响,促使端着汤药的柳大爷加急了脚步。方一进门便看见棱角分明的瓷片抵着青筋明显的手腕,柳大爷惊恐的摔了药碗,夺下了已染满鲜血的瓷片丢至一旁。
声音在嘴边漂浮,心疼的抚着包扎好的伤口,道:“夫人,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们不是说好要白首相依的吗?你忍心丢下我不管不顾吗?”
“让我死吧,相公!只有我死了你才不会日日夜夜受人要挟,做你不想做的事,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满腹的痛心与悔恨幻化成泪水奔涌而出。
心疼的将妻子拥入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深怕她会消失,嗓音由于害怕而变得颤抖:“没事的……马上就没事了……听说拥有玉的人已经到了德望镇,只要我们能到手你便再也不必受蛊毒的折磨了。”
柳夫人拥着他哽咽,满是恐惧。折磨她的何止是蛊毒,葬身火海的秋家人,午夜梦回总是在梦里徘徊,声声唤着她:秋韵……秋韵……好似将他们的怨恨编织成一个枷锁,年年岁岁缠绕的她,经久不断。
翌日。
时常溜进后院的张大,本想趁机偷瞄几眼那些‘柳大爷的女人’,他哪曾料到这些都是派来监视柳大爷的人,更料想不到会无意间得悉他们的秘密。于是贪心大,色心更重的张大,贪婪的用此要挟柳大爷,笃定他无奈之下只有乖乖交钱。
张大大摇大摆的去了三景园,一点小Сhā曲后如愿买下寻梅的初夜。岂料刚要亲到芳泽,却被愤懑的柳大爷冲动的用毒针射杀。以为后患已除,未料掏出毒针的同时也遗落了六芒镖。
事后柳大爷得悉携带玉佩之人在三景之中,于是命人假借为夫人庆生邀请她们过府。另一面本想命人窃走四方五彩玉,不曾想她的轻功极好,那些人还被这丫头教训了一番。
张大已死,只要拿着玉佩复命从此便可退隐江湖。唯一愧疚的是牵连了寻梅。而对于张大的死,柳大爷虽不曾在夫人面前吐露半分,可是柳夫人却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她明白,那天的宴会并不简单。烛光下,她一如往常的缝补着丈夫的衣服,一针一线很是小心,一拉一扯甚是翼翼。似要把全部心思都花在这件衣服上,因为那天柳大爷要穿。
那天,满庭欢喜,而柳夫人心如止水。预感告诉她,过了今天,什么都结束了。那天,她视线从未离开过丈夫,那天,她早已安排好一切,准备离他而去。
倚楼
? 夜如鸦翼织成的密网,笼罩着整个听雨楼.宫女轻合上房门交耳叹息:没想到昔日风光一时的蝶妃,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是啊,虽然仍住在奢华的听雨楼,然而与被打入冷宫又有何区别.
梳妆台前一个身穿白色男装的少女正用木梳整理自己的青发,精致的红唇发出略带凉意的字句:听,与君长相厮.妾陷于牢笼,君今又何在?目光游离地盯着窗外。
紫寒轩内皇上饮尽杯中酒,头痛地看了看正在卖弄舞姿的宫女们,恼怒地将白玉酒杯掷于地上.杯碎的声音惊得她们个个惊慌失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滚!统统给朕滚出去!朕不需要你们."颓废地跌坐在木椅上,表情失落,自问:难道世上除了风玉笛再无让朕心动之人了吗?没有风玉笛……留着花剑蝶又有何用?!双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太监战战兢兢的疾步到御前跪报:禀皇上边关来捷,风将军大获全胜!不日便可班师回朝了!”原本失神的眼睛顿时充满了光彩,哈哈大笑甩袖大步朝门外:摆架楼!
听说风玉笛从小习武,资质甚高,有百步穿杨之能≡幼随父出征,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大将军.半年前认识了富商之女——花剑蝶,并与她私定终身,本想上门提亲谁料边关告急不得不带军出征.如今风玉笛凯旋而归,连文武都排队相迎,皇上更是大摆庆功宴.
皇上的恩典和百官的热情都冲淡不了他对花剑蝶的思念,自从得知她入宫成为蝶妃后恨不得扔下军队立马回来问清楚.可是偌大的排场却看不到她的身影,借故离开宴会后独步来到御花园.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把他拉到墙角,紧紧地抱住他:玉笛,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风玉笛捧起女子的脸庞才知道眼前这个消瘦的人,竟然是花剑蝶.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不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成为皇上的女人?为什么……分别半年你却当了蝶妃?!
花剑蝶慌乱地退后了几步,眼中流露出不可触碰的伤痛:玉笛,带我走!我不要做蝶妃……我不要……我只想当你的小蝶啊!风玉笛摇了摇头转身大叫:不!我不能!你已是皇上的人,我决不会背叛圣上的.你……好好当你的蝶妃吧,荣华富贵享不尽,总比跟着我好啊.说完转身欲要离开.
花剑蝶痴痴地冷笑,跌坐在地上,宫女装束的她在夜下异常分明:果然如皇上所料风玉笛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忠臣,绝不会背叛皇上的.背对着她的风玉笛颤了颤身体,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他不敢回头继续朝前走.而花剑蝶决绝般歇斯底里地大喊:风玉笛今天你既选择了孝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眼神空洞的看着风玉笛渐渐远去的背影.
半个月后,在听雨楼的窗前站着一位少年迷离地看向空中互相嬉戏的一对鸟儿.恼怒地合上折扇交于宫女:来人!指向天空.把它们统统给我射下,一!个!不!留!半跪的侍卫颔首听命退出门外,心里却极不情愿伤害这对无辜的生命.
皇上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上前宠溺地抱住窗前的人:蝶妃,何苦因为区区贱鸟而气坏了身体呢.来,让朕好好看看我们英俊的美人啊!御花园事件后,花剑蝶为报复风玉笛便百般讨好皇上,甚至不惜女扮男装引诱,更在自己的肩后刺上无法让皇上忘却的玉笛.
是的,皇上的确被迷住了,于是对她百依百顺更荒谬的是蝶妃竟成了历代首位"垂帘听政"的后宫妃子.与其说是听政倒不如说是最终决策人,而皇上却成了史上首位让权于嫔妃的皇帝.表面上做主的是皇上,实际那些都是蝶妃的意愿.谁都没有料到这位进宫不到半年就被冷落数月的蝶妃,今日竟把皇上迷得终日酒醉痴迷,不理朝政,手中更是掌握后宫的生死大权.
更颁下旨意命全国的女子无论大小必须改穿男装也不能涂脂抹粉,如有发现违令者便处以极刑,严重的满门抄斩,弄得人心惶惶、民怨四起nAd1(风玉笛看到此景心里百感交集,他明白一切的苦难都是因他而起.于是召集文武百官联名上奏希望皇上能够清醒过来废除这有违常理的旨令.然,奏折未到御书房就被蝶妃的人拦了下来.
紫寒轩内皇上正陶醉在蝶妃精心安排的男装舞蹈中,而花剑蝶一路哭着跑了进来跪倒在圣前:皇上,请允许臣妾回到听雨楼好好本分地做我的蝶妃吧.臣妾再也不想干涉朝中事物了,求皇上恩准.
皇上摒退所有人后,立即把跪在地上的蝶妃扶了起来心疼地问:爱妃,别哭了你看脸都花了.来,慢慢告诉朕是谁欺负你了.温柔地将她扶坐到太妃椅上.
花剑蝶擦拭着莫须有的眼泪,声音哽咽地哭诉:皇上,臣妾只是不愿您终日忙于朝政而累坏了龙体才主动帮您处理各种大小事物nAd2(可是……花剑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皇上更加焦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朕,朕绝对饶不他!花剑蝶趁机抓住皇上的手,把一本奏折放到他的掌心:蝶妃是为您着想不忍皇上因思念风玉笛,日渐消瘦、闷闷不乐,于是自作主张让全国的女子无论大小都必须换成男装,好让皇上从中找到他的影子啊。然而朝中大臣因为风玉笛的几句话纷纷联名上奏说臣妾迷惑您,独揽大权弄得民不聊生。
皇上合上手中的奏折会意地拍拍她的手背,气愤地将奏折甩向一边朝门外大喊:来人!侍卫唯唯诺诺跪在圣驾前,你们听好了带着朕的旨意去罢了左相国,男的代代为奴永世不得录用;女的世代为婢更不得嫁入大户之家。如果还有人胆敢找蝶妃的麻烦,左相国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听雨楼外风玉笛全然不顾侍卫和宫女们的劝告直闯入蝶妃的房内,此时的她穿着他们初见面时的衣裳。此情此景不禁让风玉笛有种眼前的人依旧是他曾经发誓要厮守的花家大小姐的错觉。沉默了片刻,风玉笛尽量用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小蝶去哪了?难道成了皇上的妃子后眼里就只有权力了吗?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无视哪些无辜的生命吗?回答我今日的蝶妃早已不是昔日的花剑蝶了是吗?
是,以前的花剑蝶早已在那晚被你拒绝之后就不见了,今天你所见的只是个充满怨恨的蝶妃。花剑蝶失控的把风玉笛推向了一边。不管他诧异的目光,眼神散淡继续说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蝶妃吗?那是因为皇上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那就是你——风玉笛!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圣上他……
没错,那天你走后,我便回到我们搭建的小木屋看见皇上直直的盯着你的画像,后来……因为那件事我不得不进宫……
皇上根本是把我当成你的影子,每次来到这听雨楼都不准我穿女装,定让我扮成你的样子……我很想逃……可是我逃的掉吗?他以我家人的性命要挟我逃的了吗?蝶妃?这两个字对我来说与地狱无异,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可是……
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原来事情是这样,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顾性命的带你走,绝不会让你独自承受这么多的!风玉笛心疼的抱紧她nAd3(
不重要了,只是能听到你的这句话我真的很开心了。你知道吗?有能力有资格当皇上的人其实是你!风玉笛不是大将军的儿子而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兄弟,是真正的继承人。
这怎么可能?你说的都是骗我的对吗?风玉笛激动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花剑蝶从袖子里拿出一道圣旨摆在他的面前:这个是我从御书房找到的,是皇上杀害了先皇,更害了你母后,是风大将军救你才有今天的你。为了天下人我不得不这么做。原本以为是因为皇上的错爱,没想到全是害你的计谋而已。所以我在设计铲除了皇上的势力——左相国。玉笛哥哥,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当皇帝!大将军!
风玉笛惊讶的看着风大将军带着自己的同伴从帘后走出来,小蝶,跟我们一起走吧。
小蝶,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了,请大将军好好保护他。让我再为他做一件事吧。眼泪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脸庞,紧紧的抱住风玉笛说:玉笛哥哥,保重!大将军无奈的摇摇头硬是拉着一直反抗的风玉笛从后门离开了。这时,皇上刚好进来,一脸怒意的看着她:把风玉笛交出来!没想到我会中了你的计。
花剑蝶痴痴的笑了笑,恐怕今天你是走不出这听雨楼了。说着火苗已经越来越大了,花剑蝶硬拉着皇上和她一同葬身在了火海中,只是她的脸是笑着的,不后悔的笑。
已经行至听雨楼外百米远的风玉笛他们,看见听雨楼已经成了一片火海,风玉笛顿时失去了理智,冲到了听雨楼前,看着慌张的太监、宫女们,失控的大喊:小蝶……小蝶……不知喊了多久,始终没有回应,只是天空中却飘来了一条手帕,上面用血写着:听,与君长相厮.妾陷于牢笼,君今又何在?
竹菊
一年四季都开满鲜花的四季谷,这天却显得异常的妖艳。在众多品种的掬花丛中,有朵秋菊蠢蠢欲动,忽然一束粉色的光环包围着她,这朵吸取日月精华、沐浴朝露晚霞的秋菊,在光晕下幻化成了人形。
她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及腰的长发、白皙的肌肤,一身的粉装,光着脚丫站在掬花丛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修炼成人,不禁为自己感到高兴。远远看去,就宛若仙女一般美丽动人。
拖着及地的裙摆,菊仙来到湖边,悦心的欣赏自己的人形,手不时的抚弄着湖水,看着泛起的涟漓,菊仙有种从心底发出的喜悦。
而这一切全被寄居在湖底的鳄鱼精看在了眼里,野心不变的鄂鱼精一直都想主宰妖界,成为妖界之王。现在菊仙的出现让鄂鱼精有种只要得到她就能得到妖界的直觉。
梳洗完的菊仙正要离开却被冲出水面的鄂鱼精抓住了手臂,他的力气好大,拽的她生疼,这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她忘记了喊疼。鄂鱼精嘴角浮起一抹邪笑,手倏的放开了她,菊仙这才有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胆怯的问:“你……你是谁?”鄂鱼精走近她,贴着她的耳边轻声的说:“我是你未来的夫君,未来的妖界之王——十鳄。哈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传遍整个山谷。
菊仙想要趁这空档逃走却被十鳄揽入怀中,她极力反抗,但终究因敌不过他而绝望的放弃了。可依旧希望他能放过自己便一直请求道:“求你放过我好吗?只要你放过我……我会永远在你面前消失的……求你……”
十鳄全然不顾她几乎是哀求的声音,抓着她的手转身想回湖底,突然一道绿光袭来。十鳄全然没有防备,胸口被击中不断的有鲜血涌出,嘴里吼道:“可恶!”无奈放开怀里的菊仙独自潜回了湖底。
受了惊吓的她被绿光带回了花丛,绿光立即化成人形站在她面前。菊仙望着这位帅气的救命恩人,所有的恐惧一下子烟消云散了,露出甜美的笑容:“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小菊,你呢?”
绿衣帅哥恭敬地跪在她面前:“公主,属下护驾来迟请您赎罪nAd1(”
小菊莫名的盯着他:“公主?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刚刚修成人形的掬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没等她把话说完,野竹已把粉戒套在了她白皙的手指上。顷刻之间,她的记忆被拉回了三个月前:鄂鱼精十鳄带领着他的十万部下,进攻蓝翔宫。经过数天的打斗,蓝翔宫终于抵抗不住,被十鳄给霸占了。十鳄带着一支队伍包围了如粉殿,王后为了救小菊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而,王消耗了最后一点元气把她送到了百花谷。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小菊回到了蓝翔宫救出了他的父王,看着犹如活死人般的父亲,小菊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可恶的鄂鱼精,好为母后、父王报仇!于是她接任了父王的王位,成了妖界唯一的万妖女王。
她在短时间内整顿蓝翔宫,使之恢复了往日的威风,为的就是心中的那股仇恨。小菊深知以她现在的功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她开始变的神秘起来,而蓝翔宫内每天都会离奇的消失一个小妖。
一直保护着她的野竹心里明白:小菊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菊了,不再是那个深爱着他、跟他青梅竹马的小菊了,她的心已经被仇恨给蒙蔽了。
小菊舔完嘴角的血,满足的笑了笑,野竹冲上去抓住她的双肩,眼神中带着无法抚平的忧伤:“小菊,清醒吧!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害了自己啊!”
小菊甩开他,冷冷的说:“野竹,你太天真了!我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而已,也是为妖界铲除祸害啊。而这些小妖为这个大业牺牲性命是他们的荣幸才是。哈哈……”消失在黑暗之中。
十鳄的伤已经痊愈了,而且功力也大增。得知小菊当上万妖女王后,便悄悄潜入蓝翔宫,抓走了小菊的父亲——老妖王。扬言要小菊下嫁与他,否则老妖王就要永远消失于人、神、妖三界,用不超生。
小菊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带着野竹来到了百花湖,十鳄早已等候在那,轻蔑的问道:“我的女王,是来嫁给我的吗?”一只手按着跪在地上的老妖王的头nAd2(
小菊看见父亲奄奄一息的样子喊道:“鄂鱼精,快放了我的父王,否则……”怒视着他。
“否则怎样?是不是要嫁给我啊!”十鳄更加轻蔑的笑着。
一个绿光球朝十鳄打去被十鳄轻松的弹开了:“十鳄,你坏事做尽逼嫁女王不成,却杀了王后。亏老妖王待你如子,你却如此的恩将仇报,你妄想要当上万妖之王,更别想争霸妖界!”野竹从树后从出怒斥鄂鱼精。
“哈哈哈哈……野竹,你真是天真的可爱啊!这老家伙对我恩重如山!呸!要不是他杀了我的父亲,夺走了王位,我会沦落至此吗?他就我只是要巩固自己的位置而已,这个王位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十鳄看了看老妖王继续说道:“你们想要我放了这个老家伙是吧,好啊!我现在就放了他。”只见十鳄一用力老妖王便吐血倒地了。小菊冲上前抱住父亲大叫,而老妖王留下一句‘结合,神剑出世,妖界太平’便烟消云散了。
十鳄趁机打伤了野竹,带走了小菊。
小菊被关在了蓝翔宫的暗房里,这里本是用来囚禁犯错的小妖的,可如今……
逼迫与恐惧让她想起了十年前与野竹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野竹哥哥,你快来追我啊!你要是追到我,小菊就嫁给你!’小菊快乐的在如粉殿里跑来跑去,野竹围着她转‘等我抓到小菊的话,你可就要当野竹哥哥的新娘咯’小菊嘟着嘴,调皮地讲‘谁要当你的新娘啊?我才不要呢。你抓到我再说咯!’小菊依旧不停的跑着‘啊!我抓到小菊啦!’野竹抱起小菊转起圈来。小菊搂着他的脖子开心的喊着‘小菊要当野竹哥哥的新娘咯!’快乐的笑声传遍了如粉殿,传遍了整个蓝翔宫。
这一幕幕的往事如昨日般历历在目“野竹哥哥,小菊回来了,好想你。你在哪啊?小菊快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你快来带小菊走啊nAd3(”
有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低声说:“小菊,我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新娘的,我会保护你的。”小菊惊讶的回过头:“野竹哥哥,真的是你吗?这一个月来你在哪?我以为你……”
话还没说完,野竹就用嘴堵住了她将要说出的话,不知过了多久,小菊倚在野竹的怀里,静听他的心跳声。她多么的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什么报仇,什么王位她统统不要,只要他!
忽然,十鳄来了。情急之下小菊用性命威胁催促野竹快点离开。十鳄春风满面的朝小菊走来:“我亲爱的公主,三天后你就要嫁给我了,到那时你就是我的王后了,而我,就是真正的万妖之王了!哈哈哈……”
“你别作梦了,万妖之王?!你根本就不配!”十鳄愤怒的盯着她,用手捏着她的脸:“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你结合之时吸干你的血,只要得到你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我就可以称霸妖界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光球打向十鳄,她轻易地躲开了:“你以为几吸干了几个小妖的血,就可以对付我吗?你也太小瞧我了。哼!”
“杀不了你,我可以杀我自己!”说着小菊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却被十鳄阻止了:“想死没那么容易,要死也要等我吸干了你的血后在死。”
“十鳄!你这个卑鄙小人!”小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大婚的日子到了。在众要的拥护下,小菊穿着大红嫁衣格外艳丽的出现的大殿上。十鳄扶着她正要拜堂,一道绿光出现在大殿:“小菊不要嫁给他!”是野竹。
“野竹哥哥,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股强大的光波朝野竹射去,速度太快了,野竹来不及闪躲,血从他的口中喷泻而出。
小菊挣开十鳄宠上去抱着野竹:“野竹哥哥,你怎么了?你别丢下小菊啊!你说过你要保护小菊的,就像在百花谷,你变成竹子守护着小菊一样。”
“原来……你都知道了。”小菊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野竹吻上了她的唇。
十鳄紧握着拳头:“臭小子,小菊是我的妻子,你竟敢亲她!”
这时小菊与野竹的眼泪交织在一起,发出了耀眼的光,光晕消失后,空中出现了两把剑。这让他们想起了老妖王的话‘结合,神剑出世,妖界太平’。莫非这就是竹剑和菊剑。
他们相视片刻后,跃身而起抢过神剑:“十鳄,你的死期到了!”
灯会
? 如黑绸缎般的黑夜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淮安,却掩盖不住今夜百灯齐放的光芒,似每一束光都在喧嚣,暗示今宵的不平静。
一年一度的熙熙攘攘的在大家的期盼中欢喜雀跃着,最开心的非那些少女们莫属了。
令她们期待的是放花灯、许心愿,淮安的静谧因她们的欢声笑语而被打破。
湖边那位衣着华丽的少妇便是好不容易出来的秦家少奶奶,她正在丫鬟的陪伴下笑逐颜开的对着河中央愈行愈远的荷花灯,双手合十、闭目默默的祈祷着。
但却浑然不觉灯在河中发出淡淡的彩光,像是被她的心愿触动,又像是在向她宣战。
光彩越来越亮,丝毫没有消褪的意思。
突然,不知是因何事引起的躁动,现场顿时变得极其混乱,原本欲打算回府的秦少奶奶主仆,被不安的人群给冲散了。
那盏泛着光的荷花灯正反常的朝岸边移去,仿佛是对这个地方很是依恋不舍。
同时,外表看似柔弱的秦少奶奶被人群无情的挤到了桥下,她慌乱的抓紧了手中的丝帕,叫着丫鬟的名字:“小怜……小怜……你在哪?小怜……”
不远处闻得主子叫唤的小怜急急的应着,四处寻找自家少奶奶的身影:“少奶奶,我在这呢!你别动,我这就过去找你i!”深怕秦少奶奶听不见般用力的挥舞着双手。
许是听到的小怜的话,秦少奶奶原本焦虑的神态显得安心了许多,握着丝帕的手轻捂住胸口,或许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定下来但视线直直的望着小怜的方向,一瞬不瞬。
仿佛只要她一眨眼,小怜就消失般。
夜空之际,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倾城的容颜显得更加诱人,就连万物也为之嫉妒,显得格外的惹眼nAd1(
河畔那盏诡异的荷花灯绽放出来的光芒也更加的艳丽,许是这秦少奶奶的美貌连灯也妒忌了。
刹那间,这抹艳丽的光束毫无预防的钻入的她的身体,突如其来的侵入让秦少奶奶那张柔弱的素颜平添了些许的异样神采。
于此同时,小怜也排除阻碍来到了她的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声细问:“少奶奶你没事吧?”
秦少奶奶看了小怜一眼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语气果断的回答:“我没事,天色已晚,回去吧!”
小怜顺从的点点头,在小怜的陪同下,主仆二人回到了秦府。
刚进府门,秦少奶奶便行色匆匆的赶往自己的住所,当踏入院子的瞬间,眼里的那抹莫名的怒意慢慢演化成了诧异。
不愿相信般的缓缓的进入眼前如梦境一样的空间,院子被各色的彩灯渲染出了别样的韵味。
而她眼神涣散仿佛在回忆过往的事,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灯下的少年悄悄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
那一刻,她感到无比的亲切和熟悉,仿佛有万般的滋味涌上了心头,情绪也不禁跟着激动了。
若不是少年抱着她用双手传递出温暖让她觉得安心,或许现在不会这么平静。
“玉灵,美吗?我答应过会给你一个惊喜的,还喜欢吗?”秦邵元温柔宠溺的在她耳边轻语。
玉灵却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句让秦邵元几乎手足无措的问题:“相公,你还记得一个叫做沁荷的姑娘吗?”
秦邵元抱着玉灵的手微微的颤抖,这个问题犹如一把剑刺痛了他的心,却不见血液流出,只觉很痛,莫名的疼痛nAd2(
突然放开她眼神疼惜的说:“玉灵,我们不要谈这个好吗?你看我亲手为你布置的怎么样?”想借此结束这个话题。
“相公当真没有听说过?”玉灵不依不饶的继续问。
秦邵元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玉灵拥入怀中,是那么的用力那么的紧:“玉灵,我知道你心里在意,一直都在意娘的责怪,在意嫁入秦家这么久却没有替秦家生下一儿半女的,所以才被逼无奈想要帮我纳妾对不对?”
“玉灵真的……”玉灵刚想说什么却被秦邵元给打断了。
“我只要你!我只要孙玉灵做我秦邵元惟一的妻子!孩子总会有的,我绝不会因为娘的压力而背叛自己的心的,玉灵我只要你,只要你做我今生惟一的妻子!”秦邵元的语气是那么坚定的让人无法质疑。
“邵元……”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这个问题好吗?难道我的心到了此刻你还不明了吗?”秦邵元更紧的抱住了她。
“邵元……”玉灵愤怒的眼眸滑落了泪水。
同时隐藏在她身体里的那抹艳丽的光暗念着:“秦邵元,你说不会背叛自己的心,可你知不知道你早已经背叛了!孙玉灵是你今生惟一的新娘是吗?假如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一如既往的爱她吗?秦邵元,我会让你看清自己的心的!”
翌日,秦邵元和孙玉灵刚打***门就有下人兴冲冲的跑来禀告:“少爷,少奶奶,安公子来了,老夫人让我过来请你们去大厅。”
秦邵元兴奋的大呼:“真的吗?几个月不见,没料到安兄这时候回来了!玉灵,我们去大厅瞧瞧去!”说着便拉起了妻子的手,欲往目的地行去。
玉灵轻点了下头说:“好,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安大哥了,不知他现在可好nAd3(”
语罢,两人已来到了大厅,老夫人正端坐与正中央的木椅上,脸上的表情甚是欢喜。
右侧坐着一位白衣少年,那少年相貌出重,仪表堂堂,实为一美男子,比之秦邵元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衣少年闻得脚步声方知秦邵元夫妇到了,忙起身相见:“秦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当视线落及玉灵时,眼里隐隐闪过万种柔情,但只一瞬便隐藏在那深邃的眼底换作恭敬的神态问候:“少奶奶,别来无恙吧?”
玉灵只是报以回礼的微笑,以示无碍后沉默不语。
秦邵元则豪放的揽过安公子的肩膀:“安兄,许久不见,你倒是客气了不少呀!来,说说这几月都做什么去了,为何都无你的消息呀?”
安公子依依不舍的把视线从玉灵的身上收回,笑了笑说:“秦兄见笑了,是幼昇心野了想随处走走,一时兴起竟忘了秦兄你呀。”
秦邵元没再说什么,只是附和的笑笑。
这时,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冲安幼昇嘱咐:“幼昇啊,你难得过来,就留下来多住几日,也好好陪陪邵元,我吩咐下人多做几个菜,就当作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谢老夫人的美意,这……”安幼昇面露难色的犹豫着,目光不禁停留在玉灵身上一会。
当安幼昇实不知该何去何从之际,玉灵忽眼内彩光一闪移步到他的身边,把手熟练般搭在他的手臂上,轻声细语的说:“安大哥,你就留下吧,你即是相公的好兄弟,若能陪他解解闷、聊聊天,把酒言欢,想必相公一定开心不已,是吗,相公?”
玉灵把头转向一旁的秦邵元,一脸无邪的看着他,全然不觉老夫人那不悦的神色,正愤愤的盯着那亲密的手上。
“那是自然。”不觉有他的秦邵元愉悦的应和着。
老夫人虽然不满玉灵的举动,但安幼昇毕竟是客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责备,可也无法再对着玉灵这个至今未为秦家生儿育女的媳妇,便佯装不适离开了大厅。
有那么一刻,玉灵的嘴角滑过一道邪邪的弧度,好似有什么计谋得逞一样。
用完一顿不算愉快却也不失丰盛的晚膳后,众人都各怀心事的退离了餐桌。
老夫人向来敬佛,入夜就进了佛堂,至于秦邵元因商场上有些麻烦便带着管事出去办事了。
这会府内只剩孙玉灵和安幼昇了。
月光下他们一前一后在后院的长廊上,相对沉默的朝凉亭走去,玉灵慢行的脚步忽然停下,转身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看着对她充满爱慕之情的安幼昇。
安幼昇望着她满腹忧伤的样子,情不自禁的询问:“他……对你不好吗?”
玉灵摇头静默片刻,激动的抓住安幼昇的手,眼泪呼之欲出的哀求诉说:“安大哥,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
安幼昇面露惊异之色,关切的追问:“怎么,他真的对你不好?!还是你婆婆……”
“都是我没用,嫁入秦家这么久,始终未曾有孕,惹了她老人家不高兴。虽然邵云对我还算相敬如宾。”此时玉灵已经梨花带雨,声音也变得哽咽。
“可我知道,他很想要个孩子,以尽孝道,所以他心里一直想着要纳妾。即使他表面上没有说过什么,但我能感觉的到的。”说完抽噎着用丝巾擦拭泪水。
对于玉灵的指控表面上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可还是不大相信好友秦邵云是这样的人,于是仔细思量的一番:“玉灵,我想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毕竟你是秦家的媳妇,邵云的妻子,我能感觉他一直很爱你,所以……我会帮你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的。如若你说的是真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安幼昇说的很是坚定。
沁荷
这几天她迷惑极了,好几次想找邵元问清楚,却莫名的遭到他态度恶劣的对待,面对他的冷酷,心像是被丢进了冰窖,凉极了。
至于那抹始作俑者的粉色身影却失了踪影,原来她只是一缕魂魄,躲起来运用所学的法术为自己做了一副莲藕身,变换成了人形打算留住秦邵元的心,于是想找机会接近他。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粉衣女子上前来到醉倒在湖边桥下的秦邵元,柔声问道。
“我……”秦邵元的意识已经被酒精浇乱了,错将眼前的姑娘当成了玉灵,猛然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喃喃:“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想放开你的,不想的……”
然后重重的靠在了她的肩上,睡着了。
这一切被玉灵看个正着,无法接受这个画面,失神的跑开了。
恍惚间,粉衣女子的记忆被勾了出来:‘,你走吧!我冷云不是你要找的理想夫婿,我放你自由,我们……解除婚约吧!”
“冷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知道,那天你赶我走后,整整一百年了……一百年了……一百年的害怕与孤寂换来的竟然是你已爱上了别人,娶了他人为妻,在你的心里难道真的没有我了吗?”粉衣女子便是,她安坐在熟睡的秦邵元旁边,望着那张熟悉的,思念了一百年的脸,哀伤、心痛的低语。
痛失观音像后一直闷闷不悦的老夫人却意外的见到后对她十分的喜爱,并有意要让邵元娶她为妻,绝了他要收回玉灵那份休书的念头。
“娘,姑娘我只当她是妹妹,如果不爱她却硬娶了她岂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吗?”秦邵元肯定的回绝了老夫人的安排。
‘啪’老夫人气恼的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疾步到邵元的面前大斥:“我看你八成是到现在还放不开那个孙玉灵,她根本就对你无情,既然拿了休书,都已经跟了安幼昇,就别再妄想重回秦家大门!”
“娘,你这是何必呢……”
“老夫人!”这时进了屋扶着老夫人轻声的说:“夫人,你错怪少奶奶了,她对少爷是也算是有情有义的nAd1(”
夫人不解的看着,疑惑的问:“这话怎么说?”
秦邵元也期待的回答。
“其实之前少奶奶来找过我,说是要离开了,让我好好的照顾少爷。”
听到这个回答,秦邵元立即无力的跌坐在了凳子上,喃喃道:“不会的,原来她早就有预谋离开了……原来……”
“现在,你终于看清楚这个女人了吧!邵元,忘了她吧!”夫人看了看继续说,“她是个好姑娘,这段时间都是她全心全意的照顾你呀!”
羞涩的低下了头,低声的叫着:“老夫人……”
秦邵元则是思绪万千的望了她一会,感慨万分的转向了门外:玉灵,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真的这样对我吗?
离开了佛堂,和秦邵元信步在后院。
忽然,上前拦在了他的面前:“秦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嫁与你为妻的。”
秦邵元被她的举动给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刚刚……”
“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啊。”沉默了会继续说,“我看的出来秦大哥还是无法忘记玉灵姐姐,可是……她爱的人是安幼昇呀!”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纠缠于我,不管怎样,我只是想要她幸福而已!为何她不明白呢”秦邵元的眼眸深处尽是悲伤nAd2(
安慰的拍了拍他手说:“许是她在内疚,毕竟她进入秦家怎么久了,却没有一个孩子,她是在担心你的幸福吧。”
“真是这样吗?假如是这样,我宁可她不要这么做,既已选择了幼昇就要一心一意的待他,不要再管我了。”
眼光一闪,对着秦邵元轻声的说:“我倒是有一计策,可以让玉灵姐姐安心的跟安公子走,只是不知道秦大哥愿不愿意配合。”期待的看着他。
“只要能让她全心全意的追逐到属于她的幸福,我会尽力配合的。”
“秦邵元,到了此时此刻你竟还把孙玉灵这个狐狸精放在你的心里,为了她你竟愿意做任何事!那我呢?我算什么?!为什么当初你不愿意相信我呢?!”愤怒的在心里抗议。
装作被他感动的笑了笑说:“那好,跟我成亲吧!”
“啊?!”秦邵元惊讶的看她。
“只有跟我成亲,才能让玉灵姐姐安心,也可以暂时安抚老夫人呀。”
“……”
“等事情过去了,你再休了我,我们……各归各位。”
“这不行!”秦邵元立马坚定的否决了她的提议,“这会害了你一辈子的!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照做的?”
“难道你不希望玉灵姐姐幸福了吗?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因此也失去幸福的,我做的是好事,老天不会收走我的幸福的,是不是?”天真般的游说着。
秦邵元还是犹豫不觉:“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就这么定了,如果你拒绝了我就是看不起nAd3(”
“那好吧!”无奈之下秦邵元最终还是答应了。
于是,秦府近几日上上下下都忙着帮忙准备办喜事。
而玉灵自从那次秦邵元醉酒后和一个女子拥抱在桥下后,一直闷闷不悦,然后几次在街上碰上他和那个女子亲密的样子,每每想上前去找他却因受不了那个画面,退开了,之后又淋了雨病倒了,看了大夫后在意外得知自己身怀有孕了,当时开心的不得了。
终于……盼了这么久她终于有了邵元的孩子了,她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可她不听幼昇的劝阻,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秦府是才得知,秦邵元要娶新妻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道雷,打中了她的思绪,打中了她的心,好痛!!
站在秦府门前许久后,失去理智般冲了进去,嘴里大喊:“秦邵元!秦邵元!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要躲着我!”一路嚷嚷着走到了大厅,谁也没有拦住她,毕竟她还是这里的少奶奶时待他们都是好的的,像亲人般。
这会老夫人被惊动了,在的搀扶下赶了过来,见是玉灵便怒喝:“孙玉灵,你已经不是秦家的人了,还敢跑来大喊大叫的,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我是不会走的!”性格柔弱的玉灵此刻却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态度坚硬,“我今天来是让你们秦家收回休书的!”
“你凭什么让邵元收回休!”老夫人鄙夷的怒问。
安幼昇此时也赶了过来。
玉灵摸了摸肚子毅然的大声说:“因为我怀了你们秦家的骨肉,难道你希望你的孙子流落在外吗?”
秦家的骨肉?不可否认这个消息是多么令人激动的,可老夫人在看到安幼昇后又冷下了脸:“你跟幼昇已暗渡陈仓,我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珠胎暗结了?”
“我跟安大哥清清白白绝无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孩子的的确确是邵元的!”玉灵急忙解释。
安幼昇虽希望玉灵能常陪自己左右可见她那么在乎秦家,那么在乎秦邵元,那么在乎他的孩子,于是他决定把她送回秦邵元的身边,他清楚邵元还是爱她的:“老夫人,幼昇是怎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了解吗?玉灵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而幼昇是半月前才回淮安,再者我们确实清白,若是不信可请沈伯伯前来作证,半月前我一直与他老人家在一起。”
“是真的!玉灵你真的有了?!”不知何时秦邵元已冲到了玉灵面前,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知道了,你和安兄是清白的,我听沈伯伯说了,他一向德高望重是不会骗我的!”
“邵元,你真的快要做爹了!”玉灵开心的扑到了他的怀里。
老夫人见此情景也相信了,她终于有孙子了,秦家终于有后了,忙高兴的快步到玉灵面前:“真是太好了,玉灵,回来吧!没想到你离家一次竟会带回来一条小生命,邵元今后一定要尽心尽力的待你才是。”
“嗯!”
安幼昇也欣慰、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浑然不觉从刚刚一直沉默到现在的正愤怒的看着他们,慢慢的显露出了本相,顿时狂风四起,院内引起一阵骚动,当看到时,众人不禁面容失色:“你……”
“秦邵元,没想到你为了这个狐狸精会再次抛弃我,一百年前冷云是这样……一百年后你秦邵元也是这样……我到底是哪点比不上她,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抛下我!”愤怒的咆哮着。
玉灵在看到那张脸时,她呆了,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在全身蔓延,手因此开始颤抖起来。
“,你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老夫人疑惑的问。
“你究竟是谁?为何这么说玉灵?”
玉环子
? 而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浑然不觉从刚刚一直沉默到现在的沁荷正愤怒的看着他们,慢慢的显露出了本相,顿时狂风四起,院内引起一阵骚动,当看到沁荷时,众人不禁面容失色:“你……”
“秦邵元,没想到你为了这个狐狸精会再次抛弃我,一百年前冷云是这样……一百年后你秦邵元也是这样……我到底是哪点比不上她,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抛下我!”沁荷愤怒的咆哮着。
玉灵在看到那张脸时,她呆了,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在全身蔓延,手因此开始颤抖起来。
“沁荷,你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老夫人疑惑的问。
“你究竟是谁?为何这么说玉灵?”
沁荷冷哼一声:“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她把视线停留在了玉灵的身上,“在你想起我是谁前,这个狐狸精和她腹中的孩子就先由我替你照顾吧。”说罢,不等他们反驳已从他们手里抢过了玉灵,孤傲的看着他们。
“玉灵……”
“玉灵……别伤害她!”
“别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哼哼哼……”沁荷突然阴笑几声,“你们都很重视她嘛。”
“啊!”沁荷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沁荷姑娘,请你放了玉灵吧,如今她已身怀六甲,你就当作是为了她腹中的那条生命,千万不要伤害她。”安幼昇脸色担忧的劝说沁荷。
可她却丝毫不理会他的话,面露凶相:“这个狐狸精抢走了我前世的丈夫,害我失去了一百年的自由,而现世她凭什么可以拥有我被剥夺的所有幸福,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接近邵元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何这么说,为何伤害玉灵,你究竟有何目的?!”秦邵元焦急的冲她大喊nAd1(
秦邵元的这番话更激怒了沁荷:“你竟敢说不认识我,对,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完成一百年钱前未了的心愿而已,所以我绝对不会放了她的!绝对不会!”
“你这只孤魂野鬼不去投胎,竟留恋尘世破坏别人的家庭,我跟你拼了!”安幼昇急了,说着便要冲上去抓他。
“不自量力!”沁荷鄙夷的哼了一句,轻轻用手一挥,安幼昇便腾空飞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由于外来的冲击他腰间那块玉佩似被打破了封印,有股强大的力量倾斜而出直灌入他的身体,金光四射下,空中出现了一把熠熠生辉的宝剑。
看及此剑,沁荷不禁花容失色大声的嚷嚷:“!……”
那一瞬间前世的记忆仿佛闪电般滑过,他想起来了,他的前世叫,是抓妖驱鬼的道士,却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修炼千年的白狐。
为了能够让她和秦邵元的前世冷云结合,违背了自己的仁义道德,竟把沁荷的魂魄封印在了湖底,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冷云竟是如此深爱着沁荷,得知她死的消息便自缢了。
“没想到安幼昇就是我恨了一百年的仇人!你和那个狐狸精还真是一对有缘人哪,前世你们纠缠不清,今世你还是钟情与她,还是一起联手对付我!”浑身上下满是恨意。
“前生是我亏欠了你,倘若要报仇的话就冲我来吧,千万不要伤害玉灵!”安幼昇紧握宝剑慌张的指着他。“原来你就是大哥……玉灵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沁荷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你急着死我会成全你的,可还是……”
“只要你不伤害玉灵,我随你处置,毕竟是我的前世负了你!”秦邵元冲到了她面前说nAd2(
“好,我成全你!”语毕只见一道光向他射去,顿时光芒四溢,耀眼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在沁荷和两股力量的冲击下,秦邵元的脑海瞬间闪过一道电流,前生的记忆顷刻间涌现,失魂的喃喃:“身无彩燕**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沁荷怔住了,忽然推开了玉灵抓起秦邵元飞身而去。
破庙前,他们面对面的站立着。
“你真的想起前世的记忆了?”沁荷不敢相信的问道。
秦邵元肯定的点了点头:“是,我都想起来了,夏沁荷……冷云最爱的妻子。”
“冷大哥……你终于记起我了,真的太好了!”沁荷激动的扑到了他的怀里。
………………
“冷大哥,你还爱我吗?”沁荷靠在秦邵元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爱,很爱!冷云是把你当成了他的生命,他的全部。”沉默了会继续说,“但今世的秦邵元心里已有了玉灵,我不想骗你……”
“不要说了……我懂!”沁荷阻止了他的话,“我还能听到冷云说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沁荷……”
“啊!”沁荷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心也好像快要被撕开一般的难受,“好痛!好痛!”
“沁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有人在施法……对付我……啊!"
"是玉灵?”秦邵元猜测nAd3(
沁荷用颤抖的手抓住秦邵元的手,无力的说:“带我回秦府吧……带我回去吧!”
“沁荷……”
秦邵元抱着沁荷回到了秦府,果然没错,是在后院设坛施法,剑在空中飞舞,挑起了点点火花。
“邵元,你回来了!”站在一旁的玉灵看到急匆匆跑来了秦邵元高兴的叫出了声。
“住手!安幼昇不要再施法了,沁荷会魂飞魄散的。”秦邵元便走近他们便大叫。
他小心翼翼的把沁荷放置在了一角。
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她是只厉鬼,留下她只会伤害你和玉灵的!”
“不可以!”秦邵元欲上前阻止,却被沁荷出言叫住“邵元……算了……我原本早就不该属于人间了。”
“沁荷姐姐……你不怪我了吗?”玉灵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沁荷挣扎着向她伸出了手:“说实话,我恨你!非常恨你!可是……”她看了看秦邵元继续说,“我知道邵元心里爱的是你……所以……我已经完成了前世的心愿……很满足了……”
“你不怪我抢了你的冷云?!今世又占有了邵元?”玉灵紧握沁荷的手半跪在她面前。
“玉灵……”邵元愁肠百结的望着妻子。
沁荷摇了摇头:“怪你什么?怪你这只前世的白狐为了报恩情不自禁的深爱上冷云?还是在冷云为我而死后苦苦寻找了他一百年……为了赎前世的债不惜求帮你变化成人……却因此身体变得虚弱……迟迟未能受孕……玉灵……不管冷云也好秦邵元也罢,我已经不怪用生命去爱的你……答应我好好的陪邵元!”
玉灵深情的望着旁边的邵元重重的点了点头。
沁荷拉过玉灵的手交到了秦邵元的手上,三个人的手此刻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好像再也分不开。
顿时从沁荷的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彩光,浓浓的把他们包围在那里圈里。
任老夫人和怎么喊怎么叫里面的三个人就好像与世隔绝般,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当他们快要被光圈吞没的时候,在老夫人的哀求作法点起了早已准备好的荷花盏,挥剑念动咒语,在烛光的照耀下变化成一道光束直钻入光圈内倏地把沁荷高高的升起。
光束的力量让沁荷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呐喊。
这响彻天际的呼叫也唤醒了秦邵元和玉灵的意识,慌张的冲着半空中的沁荷叫道:“玉灵……”
“住手!不要伤害沁荷姐姐……我们已经欠她太多了……难道还要她魂飞魄散吗?”玉灵痛心的对喊。
“阵法已启动,无法停止了!”
“不!”秦邵元不愿相信的嘶喊,几次想阻止继续发威的阵法,可好几次也被震了回去。
“啊!”沁荷痛楚的挣扎着,“够了,邵元……不要再管我了……没用的……今生我还能知道冷云是爱我的就满足了!只是我不能报答兰薇尊主的搭救之恩了。再见了,冷云!永别了,秦邵元!
“若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
伴随秦邵元的喊声,沁荷消失在了暮色之中,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五年后。
又是淮安灯会。
桥下。
小女孩开心的笑着。
秦邵元忽然抱起了她。
小女孩甜甜的冲她笑:“爹,好美呀!那些等好漂亮!”
“念荷,你喜欢什么灯告诉爹,爹买给你好不好?”
玉灵笑盈盈的过来,装作嗔怒的责怪:“你呀,就知道宠女儿,那我呢?”
“你是我的最爱!”
“那我呢,爹?”
秦邵元宠溺的说:“你是爹的心肝宝贝!爹要好好的爱你!”
呵呵……念荷银铃般的笑声在夜幕在中回荡。
她胸前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荷花图案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我们去那边看看。”
桥上一个满脸胡渣的道士,情绪复杂的看着幸福的一家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祝福。
收回视线,举起手中的酒葫芦猛灌了几口,黯然的朝桥下行去,腰间的那块熟悉的玉佩符合他的动作,摇摇晃晃。
茱陵城
? 黑幕下的城南皈道仿佛是个禁地,总让人有些阴森悚然的感觉。
尤其是今晚,两侧的景物似被如墨般的夜色融合,恍若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从左右两边包裹而来。
刚从名门沈家庄回来的湛芷兰,大步流星般的脚步也因这等骇人的氛围,不由自主的变得有几分困窘。
白衣素裹,蓝色袖口,更配以蓝色纹花腰带,发髻高高挽起藏于蓝色镂空雕花发冠之内,隐隐透着几分的俏皮侠女风范。
双手紧握长鞭,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四周,准备从皈道冲刺出去。
关于皈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当年巫山老祖爱上凡尘女子,愿舍弃千年功力与她共结连理。哪知那凡尘女子得到了他半甲子的功力后性情大变,露出贪婪的面目,甚至还想夺其性命。
用情至深的巫山老祖不堪承受凡尘女子的叛离,一念之差堕入魔道,在皈道庙宇亲手结束了心爱之人的性命,往后日日岁岁寄身在这充满怨诲的地方:不分缘由,折磨凡人。
历经岁月,随着世人对皈道的忌讳,庙宇早已经残破不堪。
湛芷兰在以前听师父说这个故事时,就对充满各种传说的破庙有了浓烈的兴趣,急切的脚步不禁下意识的骤然而止。
正待她准备进去探视为自己解惑之际,忽闻异样之声,尚未反应,一个黑影嘶叫着破庙而出。
但见一全身裹着黑衣的男子,抱头痛苦嘶鸣着在地上连滚了几个回合后,竟变成了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蜘蛛。
而且还有愈渐变大的趋势。
湛芷兰有些心悸暗叫不妙,虽然曾立誓要做一名出色的除魔者,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立即抽出赤树鞭准备给大师兄发送求救信号nAd1(
哪知尚未挥鞭,一只蜘蛛脚便朝她这边袭来,躲闪不及的她被猛然甩倒在地。
整个人趴在地上吃痛的湛芷兰面对黑蜘蛛的突然来袭,霎时呆愣着没能作出任何的应对。
已经完全失去自控能力的黑蜘蛛,全然把眼前的湛芷兰当成了猎物,继续采取攻击。
眼见自己逃避不及,湛芷兰无助的捂脸哭着大叫道,“不要啊!快走开,你这臭蜘蛛快挪开你的臭脚!”
“大胆魔物,竟敢在皈道残害无辜,看我今天不收了你。”正当湛芷兰不知所措之际,一灰衣缝褐色夹克少年腾空而降,操控出鞘的青藤剑趁黑蜘蛛不备一剑便斩断了它欲行凶的脚。
双指一动剑回鞘,黑蜘蛛负伤蛰伏原地暂不动,少年伺机靠近湛芷兰侧身询问,“姑娘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自己起来吗?”
湛芷兰将信将疑的慢慢放下挡住视线的手,墨眸方一表露,失控的呼喊声立即响彻整个皈道。
快速的一跃而起,不顾形象手舞足蹈,鬼吼鬼叫的模样,让原本还装作稳重翩翩少年形象的赫连皓轩眨眼变酷帅痞子。
“我好心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还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儿啊?”
话音刚落,啪的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赫连皓轩的脸上,“谁让你这样救我的,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讨厌那种毛茸茸的东西,尤其还是这个黑乎乎的蜘蛛腿。”说着还有些后怕,“你……你竟然还让这种东西压在我身上,你……”
赫连皓轩顿时气极,捂着脸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本少爷真后悔出手救了你……”黑蜘蛛再次蠢蠢欲动,赫连皓轩查探了一眼,那只被他砍了的脚又重新长了出来。
吃惊之余还不忘调侃不友善的湛芷兰,“好啊,既然姑娘不喜欢本少爷救你的话,那这个你就自己处理吧nAd2(”
湛芷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探去目光,愕然发现黑蜘蛛竟再次发动了攻势,然而这次没有靠近的打算反而改变策略向他们释放毒气。
“这黑蜘蛛竟这么恶毒,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姑娘先撤吧。”赫连皓轩不懂如何应对这毒气,想借故离开。
哪知湛芷兰却是一把抓住了欲夺步而逃的他,故作软弱,“公子侠义心肠不是想丢下我一个弱女子吧。”眼见毒气越来越近,顿时心急如焚,“姑娘若想保命,先离开这里再说。”
二人正在推搡之际,一道白光忽然闪现,景蕊及时现身施法用冰蟾蜍将毒气悉数吸尽。
“芷兰你没事吧?”还不忘抽空询问让人不省心的小师妹。
看到景蕊,湛芷兰就看见救星般立马扑了过去,“景蕊你来就太好了,快帮我好好收拾这只臭蜘蛛。”
“芷兰不是说要成为一个出色的除魔者吗?才一只小小的黑蜘蛛就束手无策了。”
赫连皓轩忍不住搭腔奚落湛芷兰,“姑娘是没看到她方才狼狈的模样啊,我跟你说……”
“闭嘴!”湛芷兰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并用眼神警告。
赫连皓轩吃痛的回瞪了一眼,接着愤懑的别过了脸去。
景蕊收起玩笑话,认真的解释,“依我猜测,这黑蜘蛛定是吞了月灵玉才会失去常性,记得师父说过,得月灵玉者,一念成仙,一念成魔。”
“照姑娘所言,这黑蜘蛛定是心有恶念入了魔了。”赫连皓轩道。
景蕊点点头,“公子说的没错,可又不完全是nAd3(”视线转向湛芷兰,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芷兰,我的冰蟾蜍快要被黑蜘蛛破了,等会儿我会施法收回来,同时你要运用鸳鸯珏牵制住他的行动。”
“这位公子就跟我一起两面进攻,直攻他的要害。”待安排好尚未给他们时间多想,厉声的喊道,“芷兰动手!”
收到指令的湛芷兰一改先前蛮横无理的姿态,眼神专注的施法,只见从她的脖子上慢慢的飘出一个红色的东西在缓缓升到半空中,红光渐次扩大继而将黑蜘蛛整个包裹了起来。
景蕊收回冰蟾蜍,作势要向黑蜘蛛采取行动,“公子,出剑吧。”快速移动到黑蜘蛛的身后,掏出一张符纸从背后打进了他的体内。
赫连皓轩也并未迟疑,施展御剑之术,直刺黑蜘蛛体内隐隐发光的地方,那应该就是他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