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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大结局

再一次走进怪物的世界时,寒星已没有第一次的惊讶,也没有感到­阴­冷和灰暗,因为她本就是­阴­冷和灰暗的。

无数的怪物朝着寒星聚拢,将她围在了中间,发出持续的低沉,如沉闷的雷声。它们体会到寒星的哀伤,遂围绕着她,伴着她,跟随她的足迹。

脚下是一望无垠的沼泽,恒古不变的黑­色­,寒星走在上面,洁白的衣衫也显得暗淡,失去了鲜亮的光彩,美丽的面容更是冷冷幽幽,而她的忧伤毫无遮掩,弥漫了整个空间。

寒星在沼泽域里找到了一处歇息的地方,那里长着一种灰­色­的草,柔软地铺展着,像一张­阴­冷的床,寒星躺上了那里,似落在沼泽上的一片白云,静谧沉美。黑龙一始既往,盘踞在她的身边,安静地陪伴着。其他的怪物则无声地聚在四处,守着它们的主人,邪恶而又忠诚。

寒星闭着眼睛,头枕着手臂,姿态慵懒,优美凄婉。而身在沼泽,她的心思却是萦绕在南殷冰华的世界,放不下那里的战斗。

在死亡的境地里,寒星等待着,一边沉痛一边祈祷,渐渐地,疲惫的灵魂安息了,她又变回了僵死的状态。

天国里,截然相反,洁净清新,光芒照耀。此刻,在寒星伫立的清池边上,站着一个洁白如雪的身影,黑发似瀑,面容如玉,幽亮的双眼久久凝视着平静的水面。

他是回归天国的天使陆千月,神告诉他,清池边是寒星在天国唯一停留的地方。

陆千月在魔界的记忆没有被神抹去,他依然记得从前的罪孽和深沉的爱情,这是神对他的慈悲,他是天国里唯一拥有忧伤的天使。

置身池边的时刻,陆千月一直想像着寒星立在这里、与神对话的情景。她为何拒绝了天国的诱惑?神的挽留?是为了保存爱的记忆吗?

在陆千月凝思的时刻,黑豹也来到了池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说:“殿下,虽然寒星没有让我带话给你,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她说过的话,她不想打扰你,希望你无忧无虑。”

陆千月­唇­角微动,浮起一抹浅淡而又深沉的笑。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寒星立在池边那清婉的身影,以及纯美的笑容,更看到,他爱的女人在孤独中守着自己的爱。

“我一定要她幸福。”陆千月对着清池念着,面上泛起深情的柔笑。

在与天国遥对的人间,追神堂那间依然不透光的屋子里,林枫正捧着一件红­色­的衣裳,黯然神伤。那是寒星离开之前小心收藏起来的衣裳,上面还留着她的鲜血,带着她生前的味道。

自寒星突然离开之后,林枫一直牵挂着她,也曾到山林寻找。直到慧济真人从魔界回来后,他方才得知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心中轻松了一些。

不久前,林枫无意间发现了寒星留下的红衣,顿时见衣如见人,思念如泉。捧在手里的时候,他不由地猜想,这衣裳定为寒星所珍视,所以才会小心地收藏起来,而他同样会珍视起来,即使血迹斑斑,也是一份绝无仅有的想念。

在林枫想念的时刻,寒星僵睡着,停止了所有的想念,与此同时,在她最为惦记的地方,史上最强的两个男人还在为他们的仇恨和尊严而战斗着,地狱的火焰无比高涨,究极的力量激烈碰撞。

决战的世界绚丽而残酷,耀眼的光芒中,南殷冰华和噬王都已是神魔之态,势均力敌。果然,这里是南殷冰华主宰的时空,但他有伤在身,一时间制伏不了噬王,而噬王因找回了从前爱的感觉,变得振奋而坚决,斗气强盛,不易对付。他坚决要离开地狱,尔后继续爱下去。

南殷冰华也拥有一份坚决,他答应过寒星,不离开,不舍弃,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赢取战斗的胜利。而随着战火的愈加狂热,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战越猛,最终,当狂野达到极致时,他向着噬王发出了终结的威言,“结束了!”

噬王毫无示弱,凛然地回应:“来吧!”

刹那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时空里焰火漫天,光芒万丈,战斗在剧烈的爆炸中结束了。

时光继续向前流逝,不为任何人、任何事物而停留。也不知过了多久,寒星由僵死的状态苏醒,一睁眼,便是哀伤的神情,仿佛与生俱来。

寒星坐了起来,目光一点点移动。她想发现惊奇的东西,却满眼都是­阴­冷的怪物,找不到一丝闪亮的激动。但在沮丧之际,寒星还是有一些欣慰,那就是,这些丑陋的怪物从未放弃过她。

“战斗结束了吗?”寒星牵挂依旧,哀叹一声。

“主人,他们都会平安的。”任何时候,黑龙都懂得宽慰。

寒星对着灰暗的天际长长地叹了一声,“为什么这里没有光明?”

正说时,寒星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电,就在前方的天际下,像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那是什么?”寒星好奇的问黑龙。

黑龙望过去,龙眼里露出了惊奇,回道:“那是光明。”

白­色­的光点向着寒星缓缓飞来,随着逼近,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而在最终露出真相的时候,寒星为之震惊,映着白­色­光辉的脸凝滞了。

那不是千月吗?寒星暗里惊呼一声。她看到,在她的头顶,陆千月张着巨大的白­色­翅膀,周身闪着洁白的光辉,面带纯净柔美的笑容,向她飞来。

怪物们让开了一条道,陆千月沿着那条道飞到了寒星的面前,带着春风般的暖意,也带着醉人的馨香。

“千月!”伴着一声激动,寒星站了起来,紧盯着面前。

陆千月周身泛着白光,照亮了四处,为寒星带来了她所期盼的光明。只见他面­色­如玉晶莹,眼睛清澄似水,一如从前那般俊美不可方物,目光依然那么深情。

“千月。。。”寒星娇柔地喊着,眼睛已经湿润,她看到,陆千月身后的翅膀洁白完美。从前的伤痕消失不见了。这一刻,她幸福,她快乐。

“寒星。”陆千月带着温柔的笑念了一声,并将寒星搂进了怀里,像从前那样,轻柔地抚摸她的头,用他强烈的爱将她包裹。

寒星偎在陆千月洁白温暖的胸怀,激动得不知如何言语,而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内心是最好的体会。

黑龙以及四处的怪物都保持着安静,见证着寒星和陆千月重逢的那一刻。

良久后,陆千月微微放开寒星,注视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寒星,我要你幸福。”说完,他闭上眼,吻住寒星灰­色­的­唇­,紧紧搂住那冰凉的身体,紧接着,用他洁白的翅膀将他与寒星包裹起来。

刹那间,天使的翅膀反­射­出万丈的光芒,穿透了­阴­霾的天际,照亮了­阴­暗的世界,所有一切都染上了洁白的光辉。

“寒星,我永远爱你。”光芒四­射­的世界里响起了陆千月的告白。

寒星紧偎着陆千月,闭着眼沉浸在温暖里。稍后,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陆千月温柔的声音:“寒星,不要选择孤独,要做最幸福的女人。去吧,冰华在等你,他一直在等你。记住,即使我不在你身边,我的爱永远都在。”

寒星张开了含着晶莹的眼,刚想说话,却徒然脱离了陆千月的怀抱,尔后眼前光芒一闪。待定晴再看时,她发现自己竟是站在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哪里?”寒星目瞪口呆。只见,她转眼间置身在了紫­色­的花海,被鲜艳包围,被香气萦绕。

难道是。。。。。寒星看着紫­色­的花,突然间想起了南殷冰华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要为她打造一座花园,紫­色­的花园,一个可以安宁生活的地方。

眼见花海,回想陆千月在耳边所说的话,寒星恍然明白了,眼前的花园就是南殷冰华为她建造的花园。而陆千月想要成全她和南殷冰华,遂将她转移到了这里。

“可是,我不能。。。。”寒星对着紫­色­的花园伤心的摇着头。她想到自己是活死人,又身受诅咒,依然想要逃避,感到自己又一次辜负了陆千月和南殷冰华。

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由前方的花丛迅速奔来,还不及寒星看清楚,便猛然跳到了她的身上,定晴一看,原是雪兔。

“雪兔!”寒星大感意外,惊叫一声。

“寒星,好想你啊!”雪兔兴奋地说着,那一红一绿的眼睛格外明亮。

寒星喜出望外,难得的笑了,抱着雪兔一番亲昵,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她抱着雪兔的手透着红润的­色­泽,已不是从前的苍凉。

寒星好生惊奇,连忙用牙咬破手指,接着便看到,那咬破的地方流出了鲜红的血。

寒星彻底明白过来,顿时泪如泉涌。原来,陆千月在拥抱她的时候,用天使的力量拯救了她,让她重新拥有了鲜红的血液,鲜活的生命。同时也解除了她身上的诅咒,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阴­冷的气息。

这时,雪兔笑着说过来:“寒星不哭了,王在等你呢。”

寒星点点头,用衣袖抹掉了脸上的泪,尔后抱着雪兔向前走,洁白的身影在紫­色­的花海里飘动。其间,寒星的心里幸福地念着:千月,你永远都是我的天使。她明白陆千月的心,只有她幸福了,他才会是一个快乐的天使。

走了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个同样洁白的身影,在紫­色­的渲染下分外俊逸,又不失伟岸。寒星停下来,呆呆地望着。这一次,她忍着,决定不再流泪,要将最美的样子展现给对方。

南殷冰华穿着修长的白衫,霸气中透着俊雅,面­色­邪美,笑容柔媚。这是他冷邪狂野之外的另一面,只为他面前的女人展露。

看到这样的南殷冰华,寒星走不动了,被惊心动魄的感觉震住了脚步。南殷冰华没有停下,一边走一边笑看寒星,视线始终不移。在他眼里,那白衣素裹,扎着马尾的女人是世上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终于,南殷冰华毫无阻隔的走到了寒星的面前,“我一直在等你,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的声音深情动人。

雪兔从寒星的身上跳了下去,刚跳开,寒星便朝着南殷冰华扑了过去。南殷冰华即刻将她搂住,温柔的包裹在怀里,“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流泪。”

紫­色­的花海里,两人久久的拥抱,美丽的情景令任意的风也有些留连,在他们周围回旋着。

不远处,出现了黑龙和怪物的身影,他们遥望着花园,即使没有了诅咒的关系,依旧眷念着他们曾经的主人。

在那一场时空爆炸后,南殷冰华和噬王都幸运的活了下来,因为他们都想活着,也必须活着。但他们都受了重伤,而那样的重伤短时间内不能复元,等于暂时失去了力量。此后,噬王隐身修复,又一次销声匿迹。南殷冰华则开始在血殷宫的附近修建紫­色­花园,等待寒星。寒星有所不知,她在怪物世界里的那一僵睡长达一旬之久。

这一日,是血殷宫的隆重之日,只见文武百官汇聚大殿,恭贺新王登基。只见那座上之人已非南殷冰华,而是陆千月,穿着红­色­的华服,俊美威严,显露一股不同于南殷冰华的霸气。

原来,陆千月并没有回天国,而是留在了血殷宫,代替南殷冰华的位置,坐上了殷王的王座。他毅然决然担负江山的责任,让南殷冰华安心隐修,让寒星远离危险。

兄弟分别时,陆千月对南殷冰华说:“等你恢复了力量,这江山还是你的。”

南殷冰华应道:“如果你累了,我会回来承担。”

文武百官朝司拜后,开始上演歌舞,只见一群身着霓裳的女子随着优美的旋律如彩云般飘上殿堂,衣袖飞舞,形如流水。而当舞乐渐入悠缓之境时,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了这群霓裳之中,她扎着马尾,面上蒙着红­色­的薄纱,身姿艳丽曼妙。舞姿轻盈优美,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光彩照人。

这红衣女子虽蒙着面,却能由她英气的眉宇、灵动的双眼中看出,她所遮掩的是一副绝美的面容,其舞动的身姿就好像一朵热烈绽放的花朵,飘逸而奔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无不惊艳。

那红衣女子就是寒星,第一次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她在风满楼所学的舞技,在这一刻,如妖娆艳美的火焰,为陆千月跳跃、

舞动、激|情四­射­。

“记住,即使我不在你身边,我的爱永远都在。”陆千月朝着那美丽奔放的身影无声地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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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王番外1:绝美少年

在一个天­色­灰暗的日子里,噬族的族长府诞生了一个男婴,一出生,便是一头耀眼的金发,双瞳亦是含着金­色­,十分美丽。族长和夫人好生惊喜。

就在族长和府里的人为男婴的出生儿喜庆的时候,有人匆匆来报,说是族里死了好多人,就在男婴出生的那一刻。

族长惊呆了,即刻奔出府查看情形,夫人则紧抱着刚出生的男婴,唯恐自己的孩子早到不测。

一年前有人预测,说是噬族会有大难降临,起源于一个男孩的诞生,初听时,族长和族人都不以为然,只当那人妖言惑众,没想到,预言竟在一年后实现了。

族长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府里径直来到夫人面前,怒视着她怀里的婴儿,似乎要知他于死地,

族长夫人十分恐惧,紧抱着婴儿,乞求着:“他刚出生,什么都没做,那些人的死与他无关,请不要加害他,他可是你的儿子。”

族长哀叹一声,消减了怒气,又挂上重重的哀愁,恨恨的说:“这是个孽种,留他不得。”

“不!他不是孽种,他是你和我的儿子。”族长夫人抱着婴儿,哭着说道。

“夫人……那个预言是真的,是我们的儿子害死了族人。”族长痛心的说道。

族长又是仰天长叹,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府里一片寂静,没有了此前的热闹,都议论着男婴的事,认为男婴是族里的不祥之兆,若不除掉会给族里带来更大的灾难。

听到那些背地里的声音,族长恼恨、痛心,但终是不忍心扼杀自己的儿子,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让族长夫人带着刚出生的男婴偷偷的离开了府里,他唯恐行踪被泄露出去身边没带一个随从。

族长夫人带着男婴抬到了一个山洞里,哪里曾是族长隐身修炼的地方,鲜为人知,有着齐全的生活用具和一些食用的东西,虽远不如府里舒适安逸,倒也可以安生度日,就此,这一对呣子,开始了遥遥无期的隐居生活。

一晃眼,就十五年过去了,男婴长大了,长成了一个俊美少年,皮肤白皙,轮廓­精­致金禇眩迷,­唇­红齿白,尤其一头金­色­的长发,更是耀眼绚丽,令这脱离尘世的少年美得炫目,美得那么不真实。族长夫人为少年起了一个名字,叫噬安,因为他出身灰暗不幸,而作为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永远平安的生活下去,帮儿子取了这样一个简单而充满希望的名字。

十五年里,族长夫人唯恐那些想要报复的族人发现了噬安,便一直不许他走出山洞。隐居期间,族长也探望的少,停留的时间也不长,也是为了噬安的安危着想。

“母亲,为什么孩儿不能出去?”噬安站在洞口询问母亲,金­色­的眼瞳带着渴望。

族长夫人一直未向噬安透漏真像,不愿他的心里蒙上­阴­影,便隐藏了十五年,如今噬安第一次问,她有些回答不上来,以沉默回应。

“到底为什么?”噬安朝向母亲再一次问,口气十分坚决。

族长夫人笑迎上前,临时变了一个理由,回到:“外面兵荒马乱的,为娘不想让你担惊受怕。”

虽在隐蔽的山洞里与世隔绝,但是噬安对世间之事并非懵懂,倒是被族长夫人灌输了许多东西,有所见识,更培养出了一种冷静内敛的­性­情。对于族长夫人的话,他并不十分相信,不禁问:“就算兵荒马乱,孩儿一定会受惊但怕吗?如此躲藏岂不枉来这一世。”

族长夫人顿时哑口,无言以对,噬安更觉疑惑,进而说:“孩儿依然长大,母亲尽管说出实情”

族长夫人面现难­色­,思量了一会,说道:“为娘与他人结仇,怕你被仇家陷害,所以才带你藏在这里。”

噬安不以为然,说道:“那仇人是谁?孩儿去会会他,替母亲除了心患。”

噬安如此傲气族长夫人更烦不下心了,正­色­道:“不可惹事为娘只求你平安。那些仇恨,你就不要再去想了。”

噬安无谓的一笑,略显稚气的脸上充满不羁的神情,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会令他害怕,而体内似乎有一股渴望发泄的力量,那是天成的强大力量。

得知隐身的真相之后,噬安不想继续躲藏下去,很坚决的对着族长夫人说:“母亲不用在担心,如果那些人想要寻仇,孩儿自有办法。”说完他坚决的走向洞外。

“等等!”族长夫人慌忙道。她看到噬安已经长大,再也拦不住,只好妥协,说道:“登为娘替你做好面具再出去,以免被人看出来。”

噬安转过身来,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

虽然噬安的面孔无人认的,但族长夫人却有着另一个担心,他认为噬安的容貌太耀眼,定会惹人注意,也就容易被人发现身份,若是遮掩起来,会安全一些。

了解母亲的心思后,噬安没有执意出去,暂时收回了脚步,耐心的等着面具,对他来说,这无疑是新的开始,而只要能出去,他可以答应母亲的任何要求。

一天一夜之后,一张黑白面具就做好了,族长夫人亲手戴在了噬安的脸上,嘱咐道:“记住为娘的话,一定不要取下来。”

“是,孩儿谨记在心。”噬安顺从的回答,带着喜悦的声音透过面具传了出来。

终于,噬安走出了山洞,置身明媚之下。他尽情的呼吸着外面的的空气,透过面具上的眼孔见识这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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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王番外2惊艳心动

噬安独自走在山林里,洁白修长的身影融进了绿­色­之中,一派悠然,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烦恼,只是简单的享受着四周的清新。

走出山林,又会是什么情景?噬安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溪涧站在水边,噬安闭上了眼睛,倾心聆听溪水的潺声。

“呵呵……”突然,遗传清甜的笑声搅动了四周的宁静。

噬安睁开眼睛,金眸流转,但四周并无身影。仔细听来,发现那笑声是有溪涧后面传出。

于是,噬安循着那笑声绕到了溪涧的后面,只见一丛绿树掩映着一汪碧潭,潭中有个女人,独自嬉笑着,笑声在幽静的林间显得格外响亮。

噬安想看仔细一些,便悄然靠近,隐藏在了一棵树后面再探过头瞧过去。这一瞧,好清晰,他看到了水中女人­祼­露的上身,潮湿的头发,以及一张美艳动人的脸。

女人看上去正当妙龄,肌肤莹白,香肩玉润,丰满的酥胸在水中半隐半现,莲藕班晶莹的双臂整悠悠拨动着水面,伴着清甜的笑声,姿态万分娇媚。

第一次见到这般令人垂涎的美­色­,噬安禁不住心跳,想躲到哪里,却又挪不开视线,而越是瞧着,就越是心慌,最后,他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噬安扭回头,靠着树­干­,微微急喘,清醒的意识到,他撞见了一个十分吸引他的女人,并想要认识她。

突然,噬安的眼里露出了一丝诡异,紧接着,他毅然从树的后面走了出来,并若无其事的走向潭边。

党噬安站到潭边的时候,女人未有察觉,依然撩着水,顾自沉浸。噬安未出声,静静地看着,欣赏水中的美­色­,感到这份美­色­来的意外,好似上天特意送到了他的面前。

最终女人发现了噬安的存在,在看到的那一刻,她的笑声变成了尖叫,且慌忙向着对面游过去。

噬安悠然的立在潭边,压力含着笑,紧盯着女人在水中游动的背影,直到女人上岸的那一刻,他也未有动静将女人手忙脚乱的穿衣的过程从头至尾的看下来。

就在女人穿好衣裙,准备逃走的时,噬安突然飞身跃起,越过碧潭,尔后飘然落在女人面前。

“啊!”女人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后退,浅绿的衣裙产生了微微的抖动。

“你是谁?”噬安直视着女人,声音轻柔,又不失傲气。

“你是谁?”女人已经花容失­色­­色­,反问的时候,两道柳眉拧在一起,有些羞恼。

“我就是我。”噬安自在的回答,带着少年的桀骜不驯。

女人愣住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而一双莹亮的眼睛则紧盯着噬安脸上的面具,充满了疑惑。

见女人一脸惊奇,噬安猜出他在好奇自己的面具,遂说道:“我的样子太难看了,不好见人。”

女人眨了两下眼,不可置信,在他看来,面前的男人虽戴着面具,却是一副玉树临风的身资,露出的双眼含着奇异的美­色­,一头落瀑班的金发更是美丽照人。

“你到底是谁?”噬安再度追问,步步紧逼,已被眼前分外秀艳的女人所吸引。

女人余惊未消,恼羞犹存,没好气的回噬安:“为什么要我告诉你?”

回应了一声后,女人越过噬安的身边,就要离去。噬安发出一声轻笑,背着身对女人说:“至少要告诉我你的名字。除了我母亲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女人停下了,再度惊讶,第一个见到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奇怪

?犹豫了一会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我叫元熙。”说完,她突然微红了脸,逃似的跑走了。

“元熙。”噬安跟着念了一声随之转身目送女人,直到那抹浅绿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收回心神。

此后,噬安在潭边坐下来,眼睛盯着水面,脑海里则回放着适才所见的一幕。他不禁想,他是否喜欢上了那个女人,否则,为何会有那种心跳的感觉。

噬安生­性­冷静睿智,对自己从未产生过的感觉可以明白的洞察,不但不迷或,反而有种兴奋的心情。这对他而言无疑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原来洞外的世界如此明媚动人。

回到山洞是,族长夫人对噬安问长问短,毕竟是她第一次走出山洞,唯恐遇见了不好的事,被人发现。

噬安取下了面具,带着俊美的笑容讲述了他在林间看到的景物,但未有提及遇到元熙的是他不想母亲多以担心,更何况那只是一次意外的邂逅,也不知能否再见。

随感倒未必再见,但第二天,噬安还是在相同时刻来到绿树掩映的碧潭,期望看到元熙的身影,想再次体会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

然而直到天­色­黯淡了,元熙也没有出现,噬安只好返回,唯恐母亲担心,走到中途的时候,他突感不甘,便又折身回到了水潭,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那个浅绿秀艳的身影,静静地立在潭边。

噬安疾步走过去,毫不拘束的叫了一声:“元熙。”

背对的身影回过了头,面向噬安,没错,就是元熙,再次另噬安心动,只见他温婉的笑过来,说道:“你也来了?”

噬安十分敏锐,从元熙的话里听出了异样,连忙问:"你是在等我么?"

元熙淡淡的笑了,不置可否,当噬安靠近她时,方才说到:“以后不能来这里了。”

“为什么?”噬安突感心慌,脱口问。

“明天我就要嫁人了,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元熙轻声答道,眼里透着不舍。

“嫁人?”噬安很震惊刚刚获得的喜悦随即消失了。

元熙点点头,娇柔的面容十分无奈,黯然说道,“我从小就住在这里,舍不得离开,如果不嫁人就好了。”

噬安明白了元熙的话即刻说道:“那就不要嫁人。”

“可以吗?”元熙惊喜的问,花容亮丽,紧接着,她又是一脸无奈,“爹娘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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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王番外303

“既然你不想嫁人,爹娘就不该为难你。”噬安冷静地说道,专注的眼光透着一丝寒意。

元熙原地不动,对噬安未有防范之心,倒是被他真诚的话所触动,含着信任的目光看着,认真听他说话。只听噬安又说:“告诉他们,你不想嫁人。”

噬安的语气如一道温柔的命令,元熙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天成的威严,不由地猜想,眼前人的身份不同寻常。

“可是,明日就是迎亲的日子,就算我告诉了爹娘胎,也来不及退婚了。”元熙柔弱地回答。

噬安定睛瞧着元熙,目光依然冷静,稍作沉默后,问道:“明日几时?”

元熙疑惑了一下,尔后低声回道:“明日一早就来了。”

噬安带着会意的笑声说道:“你若不想嫁,我便替你解围。”

元熙半信半疑,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实情。原来,元熙出生猎户之家,自小与父母住在山林里,而早在她出生之前,父母便为她订了亲,同是猎户人家。后来,那家人搬到了城里,两家便鲜有来往,元熙也不曾见过与她订亲的男人。可就在前几天,那家人带着厚重的聘礼出现了,说是要完成当年所订的亲事。元熙的父母是重信之人,一直记得这门亲事,当即应承,并很快定下了迎亲之日,而从头至尾元熙没有机会说话,也仍未看到她将要嫁给的人,她不无担忧,反感而又无奈,但父母之命难违。

得知真相后,噬安安慰元熙,温柔地说:“既是如此,我可以帮你。”

“你如何帮我?”元熙眨着水灵的眼睛,疑惑地问。

“我自有办法。”洚安回答得轻描淡写,却充满自信。

“天­色­晚了,我该回家了。”元熙突然说道。

噬安一看,方才发觉夜幕已降,四周昏暗,但他们所立的地方正好投下一抹夜光,他得以看到对面的元熙分外娇媚的面容,那种秀雅文弱的气质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保护。

“我送你回去。”噬安柔声说道。

元熙没有拒绝,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道离开了水潭,并肩走在幽暗的山路上。其间,噬安主动问话,他问一句,元熙便答一句,渐渐了解到,元熙其实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子,对这栖身的山林十分喜爱,舍不得离开。而在不知不觉中,噬安被他独特的清新和纯真更加吸引。

元熙的家座落在山腰,几间青瓦灰墙,四处围着竹篱。那是噬安第一次看到的房屋,不觉新奇,而最吸引视线的还是元熙,他站在竹篱外,看着那秀婷的身影消失于门里。

回到山洞后,噬安了族长夫人严厉的训斥,而他亦是感到心中有愧,不该让母亲担惊受怕,便任由训斥,并极力安慰,但他依然没有透露元熙之事,只称是因为贪玩才误了回来的时间。

第二天,噬安早早地出了山洞,那个时候,族长夫人还未醒来,而她即使醒来,也不能阻拦噬安。

晨曦照耀山林之时,一班敲锣打鼓的人马上山来了,他们就是元熙所说的迎亲队伍。但队伍前面并没有披着红袍的新郎官,而是八人抬着的大花轿。

就在迎亲欢天喜地的走向山腰时,林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生起一股淡淡的黑雾,迎亲的人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走感到前方十分诡异。

果然,当黑雾靠近时,队伍前面的人突然倒下了,一个个不省人事的样子。其他的见状,当即感到不妙,连忙将那些昏倒的人抬起来,慌忙逃跑,唯恐被黑雾给碰上了。而在奔向山下的时刻,他们的耳边同时响起了一个­阴­寒的声音,“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倘若再来,唯有死路一条。”

听到这恐吓的声音,迎亲的人更加害怕了,拼命奔逃,将那八抬大轿也弃之不顾,扔在了路边。

不一会儿的功夫,迎亲的人逃得不见踪影,林中恢复了平静,这时,­阴­风停止了,致命的黑雾也散去了,被丢弃的花轿旁则出现了噬安的身影。

噬安掀开花轿,向里探望了一眼,随后冷哼了一声,接着抬起纤长的手,轻轻扫过面前的花轿,顷刻间,那花轿融掉了,化成了一堆黑水。

不久,噬安的身影出现在了水潭边,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他洁白修长的身形,飘逸似仙,透着优雅内敛的气质,而那一头闪耀的金发始终都是最为亮丽的一幕。

噬安在等元熙出现,他确信,元熙已从迎亲中解脱,重新获得了自由之身,可以继续留在山林,可以像往常那样,来这水潭尘嘻戏。

果然,临近黄昏的时候,元熙出现了,穿着红­色­的嫁衣,面如桃花,兴高采烈。见到噬安时,她开口就问:“是你做的吗?”

一清早,元熙就打扮成新娘的样子,等着迎亲的队伍,但眼看着白天就要过去了,却不见一个人影。元熙的父母又着急又气愤,大骂迎亲的人家是骗子,决定毁婚。而元熙则暗里庆幸,并联想到了噬安。事后,她从家里跑出来,来不及脱下嫁衣,便匆匆赶到了水潭,她确信噬安会在。

“你怎么做到的?”还未等噬安回答,激动的元熙又发了邮一问,眼里带着赞许的微笑。

噬安虽是少年,却有着远远超过他年龄的智慧,在面对元熙的兴奋时,他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冷静地回答:“只是吓唬了一下。那些人胆小,不经吓。”

“你是怎么吓唬他们的?”元熙又问,疑惑的面庞被嫁衣照得红扑扑的,更显娇艳。

噬安凝视了一会儿,想了想,随后回道:“我告诉他们,要是再来这里,他们就会没命了。”

元熙的笑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说道:“他们相信你说的话了?果然是不经吓!”

噬安由面具里发出微微的笑声,轻柔地说:“你可以不用走了,以后……还来这里。”

元熙含着羞涩之情点了点头。她的脸依然红,有嫁衣映衬的红,也有娇羞的红,融成一片,分不清哪一样更红。

噬王番外304

发生了那次意外后,与元熙订亲的那户人家未有再迎亲,也不露面。元熙的父母十分生气,托人将聘礼退了回去,发誓不再与那家人联亲,而那家人则保持着沉默,没有说出真相,显然是余悸未消。就此,元熙避过了这场婚约。

此后,元熙和往常一样自由自在,到水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长,而那个时候,噬安都会相陪,不错过能与她相处的每一个时刻。

元熙温柔美丽,又善解人意,虽对噬安的面具十分好奇,但从未要求噬安摘下,认为他有难言之隐,遂不去碰触。尽管如此,元噬仍被噬安深深吸引,从其优雅飘逸的神采中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与众不同。

噬安很想在元熙的面前摘下面具,但他对母亲发过誓,绝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真相,除非得到母亲的同意。而他与元熙的交往,却是瞒着母亲,唯恐母亲多疑、猜忌,甚至是阻止,因而未能向心爱的女孩展露他惊人的美貌。

元熙同样瞒着父母,与噬安在水潭边一道享受着简单而快乐的时光,不知不觉间,少女的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起初,两个人只在水潭幽会,待相熟后,他们的足迹开始涉及其他地方,噬安由此见识到了元熙常玩的地方,也更加了解了山林,同时也更加了解了元熙,喜爱之情更浓。

一年的时光晃眼而逝,噬安与元熙由相知发展到了相恋,但他们都不曾表露,而是心照不宣,彼此间的情愫如香茗一样淡雅,如山风一样清新。

有一天,噬安与元熙漫步山路,在山风的吹拂下十分惬意,话到中途时,噬安突然说:“元熙,我喜欢你。”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觉,不再掩藏心情。

元熙早就感受到噬安对她的喜欢,听到这声表白后,并不惊讶。只见她面­色­桃红,娇靥似花,低着头含羞不语。

噬安看得明白,元熙也喜欢他,只是少女羞涩,不敢启齿。而在道出真情后,他难抑心底的情感,忽然间抱住了元熙,作出了自他们相识后最为亲昵的举动。

元熙没有丝毫的抗拒,在噬安的怀中更加地脸红心跳,纤弱的身体产生了微小的颤抖。她同样喜欢,同样激动,少女的春心在温柔中似花娇。

温馨甜蜜的拥抱持续了好一会儿,在松开的那一刻,噬安抓住元熙的双肩,隔着面具发出深情的声音,他问:“元熙,你喜欢我吗?”虽然有感觉,但他想亲耳听到。

元熙的脸如桃花般嫣红,眼中似水柔媚,望着噬安无声地点了点头。噬安没有罢休,激动地又问:“我要你说。”

元熙更加羞红了脸,抿着嘴半响不语,直至看到噬安的眼睛呈现不安时,她方才开口,低声说道:“喜欢。”

噬安得两眼璀璨,再度将元熙抱进了怀里,温柔地说:“做我的女人,永远在一起。”

元熙陶醉了,虽不语,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无声地承诺了相守之言。噬安搂得更紧,想亲吻元熙,却因面具阻隔着,无法实现激|情。那一刻,他作出了一个决定,要将他与元熙的事情告诉母亲,而不管母亲是否同意,他都要娶元熙。

坦白了各自的心意后,噬安和元熙比从前更加难舍难分,直到天­色­暗了,他们才想归家,和平常一样,噬安护送元熙回去,看到她进了家门,方才罢眼。

噬安一回到山洞,便见族长夫人沉着脸,十分埋怨地说道:“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为娘,说出来吧,别再让为娘担心。”

一年来噬安早出晚归,族长夫人看得清楚,起初,以为噬安只是新奇外面的世界,遂未猜疑。可久而久之,她感到噬安似乎在做一件特别的事情,而非简单的新奇。有所察觉后,族长夫人并未探问,而是等待噬安自己说出真相,但等待了好一阵,噬安却没有相告,她只好亲口相问了。

面对母亲的埋怨,噬安心感内疚。只见他取下面具,露出俊美而沉着的面孔,念头淡柔而歉意的笑说道:“是孩儿的过错,让母亲受累了。”

接下来,噬安将他与元熙的事情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有半点隐瞒,最后很坚决的告诉州长夫人,他要娶元熙为妻。

族长夫人十分意外,没想到噬安的早出晚归竟缘于儿女私情,更不曾预料,噬安竟拥有轻易致命的毒害能力,她顿时,当年族民的死确实与噬安有关。

得知真相后,族长夫人更添担忧,告诫噬安不要轻易使出身上的力量,以免误伤­性­命,而对于元熙之事,她则未表态,不知道该不该成全他们,抑或如何成全。

“成亲乃是大事,等你父亲来了再商量。”族长夫人如此回答噬安。

噬安顿时冷下脸来,漠然地说道:“他来得极少,孩儿都已忘了他的样子,想必他也忘了孩儿,那又何必告诉他。”想起过去,噬安不由地怨恨,为何父亲可以心安地将他们呣子弃而不顾。

族长夫人依然不透露噬安的出生之事,唯恐他心生仇恨,­性­情大变,遂坚持以族长为由,延下了提亲之事。噬安是个孝子,母亲的话不好违背,便勉强同意。

族长何时会出现,族长夫人并不知晓,噬安更是无从得知,这便成为了一个不可预知的等待。噬安不会坐等,有意从母亲的嘴里打探了一些父亲的情况。他想主动去将父亲找来,及早完成他与元熙的亲事。

离开山林之前,噬安来到水潭,在拥抱元熙的时刻说道:“等我回来娶你。”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自己要离开一两天。

元熙羞羞答答,在噬安的怀里轻轻应了一声,羞红的脸在噬安炫亮的金发下显得愈发娇嫣。

“我会给你看我的样子,我会永远陪送你。”噬安自信而幸福地说,在最后拥抱的时刻。

噬王番外305

噬安刚走,山林便迎来了一场大雪,整个世界变得晶莹洁白,空气寒冷而清新。

元熙依然在相同的时刻来到了水潭,望着落满冰花的水面,想像着她与噬安的美好生活,也想像着噬安摘下面具的面容,她相信,那一定十分美丽。

又是相同的时刻,元熙离开了水潭往回返,在返回的途中,她一路踩着白雪一路低头含笑,仍旧陶醉在此前的憧憬里。

突然,元熙感到掸上了什么,她当即收敛了笑容,向后退了几步,抬眼细看时,顿时呆住了。

元熙看到,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面容似水清幽,隽眉间隐含霸气,俊雅高贵,一对黑亮的星眸正深沉地看过来。

元熙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愣住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问话,她才恍过神,只听男人问:

“你住在这里吗?”

元熙点点头,想出声却被对面男人仅够而威严的气势所慑住,身心产生了微小的颤抖。

“你见过一个金发男人吗?”那白衣男人又问。

这一问令元熙完全清醒,但她娇嫣的面上却显得更加怔忡,金发男人?难道说的是噬安吗?元熙暗里猜想,本能地有所警惕,唯恐对方会对噬安不利。

“怎么了?见过还是没见过?”白衣男人的疑问很快传了出来,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元熙不由自主地摇头否认,但看向白衣男人眼神却透着惶­色­,泄露了她心里的秘密。

白衣男人的眼光深邃而锐利,仿佛穿透了元熙的眼睛,直入她的心里,稍后,男人轻轻一笑,笑得优雅,变换了一副风清云淡的面容,说道:“即不知,也无妨,姑娘又何须紧张?难道,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元熙又摇了两下头,依然不出声,眼中惶­色­与羞­色­混杂。白衣男人也不言语,保持着不可捉摸的笑容,注视着被他摄住的元熙。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后,元熙终于回避了白衣男人的视线,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那一刻,她莫名的恐慌,脑子里唯有逃跑的念头。

刚掠过,元熙便听到身后响起白衣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过来:“我是他的朋友,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随时来告诉我。”

朋友?真的吗?元熙边走边疑,渐渐远离了白衣男人。她不能确定对方是善是恶,也未从噬安那里听说他有这样一个朋友,遂保持谨慎,坚持不透露。

这时,白衣男人转过身,看向元熙的背影,深邃的眼光含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回到家中后,元熙仍有些心神不宁,为噬安担心。同时意识到,她对噬安并不十分了解,有着如何的背景和身份,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她确信,即使噬安什么也没透露,他是真心爱她的,而她亦是爱着他。

就在元熙莫名不安的时候,家中到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令她的心更加忐忑了。那个客人就是她半路遇上的白衣男人,落着一头的雪花,带着浅浅的笑容,走进了他们的家。

元熙的父母对白衣男人的到来表现了十分的热情,神态谦恭,笑容可掬,好像知道对方的身份。果然,他们将元熙叫到白衣男人的面前时,带着十分荣幸的语气说:“快来见过南殷大人。”

南殷大人?元熙感到这名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而看向白衣男人的眼神依然带着此前的那份惶­色­。她不由地猜疑,这短短的时间里,就遭遇了两次,是偶然的?还是他有意跟踪而来?

“还傻站着­干­什么?给大人行礼啊!”这时母亲凑近元熙的耳边提醒过来。

元熙恍了一下神,接而向着白衣男人行了个礼,而在低头的刹那,她突然想了起来,南殷大人,莫不是殷族的族长南殷慕容?

元熙想得没错,白衣男人就是大魔族殷族的族长南殷慕容,为其他小魔族所畏惧的人物,却不知为何,会在白雪飘飞的时刻来到这山林,还欲寄宿下来。

抬起头时,元熙的眼神增添了一种疑惑,好奇着南殷慕容和噬安是什么关系,也由此感到,噬安的克有着特别的身份,与她此前的猜想吻合。

至始至终,南殷慕容神情淡然,面上浮着捉摸不透的微笑,俊逸里霸气难掩。受过元熙的拜礼后,他对着她的疑惑说道:“不必紧张,也不必疑惑,我没有恶意。”

元熙听得出南殷慕容话里的意思,感到他的光临不是偶然,是为噬安的下落而来,但即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元熙还是不愿说出实情,更何况,她不能在父母的面前泄露了她与噬安交往的秘密。

一时间,元熙的心情变得纠结,只见她向着南殷慕容又行了一个礼,尔后匆匆逃离他的面前。

元熙来到了厨房,与母亲一道备菜,准备执行南殷慕容。期间,她向母亲打听南殷慕容的情况,想弄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善是恶,可否相告实情。

对于南殷慕容,元熙的母亲说不出更多的情况,即告诉了元熙一件从未透露的事情。原来,在元熙出生之前,她的父亲在一次打猎时险被野兽杀死,是南殷慕容出手相救才保下了­性­命。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认识了殷族族长,从此感恩戴德,可一直没有报答的机会。

最后,元熙的母亲带着敬爷的神情说:“南殷大人是个大好人。”

元熙好生意外,没想到南殷慕容竟是父亲的恩人,也就是全家的恩人,而仅此一点,她就该信任南殷慕容。

母亲做好饭菜后,让元熙端给南殷慕容,那时,南殷慕容正呆在客房,立在窗前,映入元熙的眼帘时,就如同一副幽美的画卷,飘逸的身姿给人十分的美感和好感。

刹那间,元熙仿佛看到了噬安的背影,只是,那如瀑直泻的长发由炫亮的金­色­变成了沉静的黑­色­,是另一种幽雅神秘的气质。

噬王番外306

元熙站在南殷慕容的身后,端着菜盘低声说:“大人……”她的声音娇弱,只吐出了两个字,便羞怯地说不下去。

南殷慕容转过了身,面上带着微笑,眼中高深莫测,径直问元熙:“为什么害怕?”

元熙又紧张起来,手上微微颤抖,菜盘也跟着小小的晃动。南殷慕容轻柔一笑,几步上前,伸手接过了菜盘。

元熙扭头就要出去,但随即被南殷慕容叫住了,“姑娘请留步。”

元熙顿时走不动了,回转身,朝向南殷慕容,但眼帘却低垂着,看上去文静而怯懦。

南殷慕容将菜盘搁到桌子上,尔后笑着说:“我猜,你们一定认识,你怕我伤害他,所以不敢说出真相。”话音落时,他已走到元熙的面前,接着又说:“如果你不想说,我绝不会强迫你,所以,你不必害怕,也不必担心他。”

元熙抬起眼,被南殷慕容的话触动,少了几分胆怯,多了几分信任,她想,这殷族族长是全家的恩人,怎会是害人之人呢?

“他已经下山了。”元熙最终说出了噬安的下落。

紧接着,元熙好奇地问:“你找他是为何事?”

南殷慕容会心一笑,应道:“来此一趟颇为不易,想见见他。”

“你们真的是朋友?”元熙又问,眼里闪着一丝未消的疑光。

南殷慕容含笑点头,尔后坐到桌子旁,并示意元熙坐到他的对面,样子随和亲切,笑得俊爽。

元熙猜到南殷慕容还有问话,便想回避,但最终,在南殷慕容温和而威严的目光下顺从地坐了下来,继续垂着眼帘,娇嫣中藏着一份羞怯。

“你们怎么认识的?”南殷慕容端起盘中的一盏茶,轻啜一口后,状似无意又有意,轻声问道。

元熙美目流转,想了一想,随后简单地应道:“我与噬安在山里认识。”

“噬安?”南殷慕容微声念道,眼中有一会儿的惊奇,好似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什么时候回来?”南殷慕容又一声随意的询问。

“不知道。”这一次,元熙回答得很快,也很­干­脆,因为她的确不知道噬安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见元熙回答得坚决利落,南殷慕容有所明白,不再追问,而是话峰一转,说道:“你与噬安虽相识,但未必相知,你可知他是谁?”

元熙诧异地看向南殷慕容,被他的话吸引过去,说起来,她一直对噬安存有好奇,那特别的­阴­阳面具,那与众不同的气势,都让她猜想过许多次。但每每想要询问的时候,她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唯恐触及噬安不想提及的隐处。

南殷慕容由元熙的眼睛看出了她对噬安的无知,不免有些失望,嘴角无奈地一笑。但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元熙想要知道的真相,温和着说:“噬安是噬族族长的大公子,在他降生之时,许多族人中毒身亡,至今还是一个求解之谜。后来,为了躲避族人的仇杀,族长夫人带着他隐居山林,外人则以为他死了。”

元熙听得目瞪口呆,千思百想也想不到噬安会是那样的过去,方才明白,为什么噬安会戴着一副面具,原是为了逃避他人的目光,而在恍然明白的时刻,少女的心更加柔软了,为心爱的人鸣不平。

“为什么要将族人的死怪罪到噬安身上?”元熙带着愤然的语气问。

南殷慕容微微一笑,回答:“噬安是百毒之身,他的出生的确给族人带来了一场浩劫,他自身亦有诸多危险。”

元熙更加吃惊,不可置信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时,她已经没有了胆怯,急于知道所有的真相。

“我自有我知道的。” 南殷慕容抿嘴浅笑,清风般悠然的神态里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严。

说完话, 南殷慕容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凝望着外面的山林,略带沉重的语气说道:“我想帮助他,姑娘若是相信我,就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元熙明白了 南殷慕容的意图,但是,不论她是否相信,都告诉不了噬安的下落。只见她摇着头,垂着眼帘,担忧地说:“我也不知道,噬安去的时候没说他去了什么地方,只说……”

南殷慕容微微一怔,眼光由远处收回,落在近前的窗棂上,期待元熙后面的话。然而,元熙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坐在那里愁容覆面,眼光闪烁不定。

“既是如此,我与你一道等他回来。”南殷慕容平静地说,他虽未转身,却从身后的沉默中察觉到了元熙纷乱的心情。

元熙没有回应,对着南殷慕容的背影发怔,片刻之后,她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房间。

南殷慕容如他所说,在元熙的家里暂住下来,元熙的父母十分高兴,尽一切能力招待他们的大恩人,在此期间,元熙呒父母一道照顾南殷慕容,尽显温柔贤淑的一面。

闲下来的时候,元熙会跑到水潭边呆上一会儿,在幽静中思考着南殷慕容所说的话,更期待着噬安回来,告诉她所有的真相,实现他临走之际所说的话。

对于元熙的行踪,南殷慕容看得清楚,知道了水潭就是元熙和噬安相会的地方,也从中蓬乱他们的交往并不为父母所知。

南殷慕容确信,元熙是噬安的牵挂,不管他去了什么地方,最终都会回来。

然而,好几天过去了,噬安还没有出现,每一次从水潭归来,只有元熙一个人。南殷慕容站在窗前看着,从其孤单失落的身影中可见,她又一次失望而归。

南殷慕容不禁疑惑,噬安到底去了哪里?又为何事?难道,预言真的又要实现了吗?

作为一族族长,南殷慕容终是不能在山林里久等,这一天,他对元熙说:“我不能再等下去,你承受我一道走吧。他若回来,必定找你,到那时,你既可与他相聚,我也能见到他,从而帮助他。”

元熙十分犹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而在她徘徊的时刻,南殷慕容先行告诉了她的父母,他要将元熙带回殷族。

噬王番外307

为了让元熙的父母放心,南殷慕容善意地编造了一个带走元熙的理由,他声称,母亲近来身心有所不适,他便想找个细致的女子代为照顾,见元熙温柔贤淑,善解人意,故想带她回去陪伴母亲一些日子,若元熙感到不适,可随时回来。

元熙的父母本有报答南殷慕容之心,遂答应下来,但他们并没有强迫元熙,而是让她自己作决定。元熙左思右想后, 最终在忐忑不安之下点了头,不为别人,也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噬安。

随南殷慕容离开之前,元熙又一次来到了水潭,期待噬安的出现,但等来的结果与此前一样,曾经温馨的水边,只有她孤单的身影,到离开之时,她的帽子和披肩上落下了一层白雪。

“噬安,一定要来找我。”元熙在凝望水潭最后一眼的时刻,怅然地念道。

这个时候,噬安远在山林之外的噬族领地,被意外的事情绊住了归来的脚步。

原来,噬安未费周折便找到了父亲,方才知道父亲是噬族的族长,也得知,他并非父亲唯一的儿子,他还有两个呒父异母的弟弟。了解这一情况后,噬安十分恼怒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脱口指责:“为什么要抛弃我们呣子?”

噬族族长为噬安的突然出现而大惊,与此同时,也为噬安的长大感到欣慰,听到儿子的指责,看到那张面具,他更觉愧疚,无奈地应道:“噬安,不是为父要抛弃你们,而是另有苦衷。”

“你说的苦衷就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吗?为什么你可以逍遥自在,而我们呣子却要隐藏起来?”噬安怒气未消,反而愈重。

噬族族长又是无奈的一叹,想说出原由,却是欲言又止。见此情景,噬安也不追问原由,径直道出此行的目的,傲气地说道:“我不是来巴结你这个族长父亲,讨什么好处。是来请你回一趟山洞,母亲要见你。”

噬族族长感到意外,忙问:“你母亲出什么事了?”

噬安冷哼一声,­祼­露的双眼含着不屑,嘲声道:“你还会关心她?真让我吃惊。”

噬族族长重重地叹了一声,尔后又严厉地看向噬安,带着训斥的口气说:“就算我愧对你们呣子,你也不该以这样的姿态与你父亲说话。”

“父亲?”噬安带着漠然的语调念了一声。在他心里,父亲的印象很模糊,没有亲情的感觉,而在见过父亲还娶了别的女人为妻时,他的心头又添了一种仇恨。

随后,噬族族长带着为难的面­色­告诉噬安,一直以来,有其他魔族对噬族虎视眈眈,欲行吞灭之举,他为此疲于应付,遂无暇去看他们呣子,眼下依然不能脱身。

噬安不以为然,讥笑了一声:“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他不认为父亲可以以此推卸责任。

噬安打算,如果父亲不愿与他一道去见母亲,他只好强行了,并十分自信,他能做到。

就在父子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噬族族长的另外两个儿子意外地出现了,他们就是噬安的弟弟,年轻英俊,脸上还显稚气,见到噬安时,均愣住了,被噬安脸上的面具,以及炫目的金发所吸引。

噬族族长在另外两个儿子的面前隐瞒了噬安的身份,谎称是朋友的儿子,他担心噬安还活着的消息被泄露了出来,引来无辜的仇杀。而这一行为,却令噬安怀恨在心,恨不得拂袖而去,但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是忍了下来。

那两个儿子未对噬族族长的话产生怀疑,只是感到奇怪,并与噬安友好地打招呼,噬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热情,以冷漠回应,一副孤傲的姿态。

就在三个儿子围绕在噬族族长的身边之时,府外响起了轰轰的声响,大地也微微颤抖起来。

“不好!”噬族族长失声叫道,随后飞奔向外,那两个儿子则紧跟而去。

忽然间,庭院中只剩下噬安一个,适才那副父子、兄弟相见的场面就如梦影一般消散。噬安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中现出复杂的神情,混合着伤与恨。

噬安本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坚持要将父亲带回山洞,遂也跟着来到了府前,出来一看,原是外族来犯,人马和战兽密集如云,大有踏平族府之势。

噬族族长站在应敌的最前方,左肩右膀立着那两个儿子,身后是一群武士。看上去,他们的神情有些意外,似乎没料到那外族会来攻袭,相比之下,显得力量薄弱。

在双方厮杀一片的时候,噬安冷眼旁观,视线在父亲和两个弟弟的身上移动,更多的时候停留在父亲的身上。他看到,对方头领十分凶悍,他的父亲渐渐处于了劣势。

噬安置身战场之外,漠然相看腥红四溅、血­肉­横飞的情景,毫无忌惮,哪怕是一丝丝的怯意都不曾流露,一副天成冷酷的样子。

一段较量后,噬族的气势渐渐衰弱,死亡大半,而外族却是越攻越猛,已现吞灭之势。这个时候,噬族族长已有所不支,身受几处重伤,与他并肩作战的两个儿子也被强敌包围,陷入困境。

看到噬族惨败,噬安依然漠然,没有身为噬族一员的情感,对残酷的争斗也十分厌恶。但在最后,看到噬族族长被逼到绝境、命悬一线时,他还是及时出手了,因为他要父亲活着去见母亲。

在噬安看来,即使两个族合起来的力量,也不足为惧。只见,他金楮一闪,金发飘动,此后便有黑云覆盖了战场的上空,一股诡异森冷的气息如劲风一般肆意弥漫。

就在众人诧异的时候,一道黑­色­的闪电由空中落下,直劈噬族族长对面的强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个凶悍的头领应声倒地,当即毙命。

这一突然令所有人惊呆了,双方都停止了厮杀,尔后发现,一个金发飘扬、蒙着面具的白衣男子悠然不动地伫在场外,如临风玉树,身后萦绕黑­色­的薄雾。

噬王番外308

所有人都认为,这突变的风云来自这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而他到底是谁,除了噬族族长,无人可知。

噬安只想将噬族族长从垂死中救出来,对其他人的生死毫不关心。只见他由场外缓缓步入场中,对身边那些样子凶悍,表情呆傻的人不屑一顾,径直走到了噬族族长的面前。

噬族族长方才明白,他的儿子天生拥有十分强大的力量,远远胜过他,其冷酷也非一般人所比。

“噬安……”噬族族长看着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儿子,虚弱而惊奇地叫着。

此刻的噬族族长已是身受几处重伤,摇摇欲坠。上前将他扶住,冰冷地说:“去见母亲。”

噬族族长双眼一闭,昏了过去。噬安挟着他,一声不吭就向场外走,谁也看不清他是怎样的表情。

在退出战场的时候,几个久族的将领突然冲到噬安的面前,凶狠地叫道:“哪里逃!拿命来!”

噬安由面具里发出了声冷哼,眼神透着寒冷。他站在那里,并不言语,也无心言语。稍后,半空中的黑云渐渐压下,将战场变得更加­阴­暗,仿佛死亡逼近。

这一刻,本是生死决斗的两族士兵也被惊吓住了,暂时遗忘了战斗,那几个拦住噬安的将领更是有所恐慌,几双眼睛同时被一双金­色­的眼睛所吸住。

猛然间,那几个外族的将领突然伸手捂住脖子,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响声,面上均是痛苦的表情,渐渐地,他们的脸变得灰黑,最后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中毙命。

见到这副情景,所有的眼睛都震惊了,再没有人敢阻拦噬安,呆呆地看着他带着噬族族长离开。在他消失之前,那两个呒父异母的弟弟冲着他叫了起来:“把父亲留下!”

噬安没有理会,带着噬族族长直奔山林。一路上,他归心似箭,感到自己离开得太久,担心元熙有所责怪,想见元熙的心情亦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噬安这一去一回历经了数日的时间,待他返回山林时,已是元熙离开的第二天,那时,林中还在飘雪。

噬安将噬族族长带回山洞时,噬族族长还处在昏迷之中。族长夫人见过后,痛哭流涕,唯恐丈夫从此不醒。噬安对父亲心怀怨恨,未有动情,但为了母亲,他还是使出了天成的能量,救治了父亲,化解了母亲的悲伤。

紧跟着,噬安直奔水潭,去见元熙,他认为,元熙一定会在那里,像往常那样坐在水边,等着他回来。

然而,噬安来到水潭的第一眼使产生了极大的失望,只见水潭边只有满地的白雪,没有元熙的身影,也没有她的脚印。

元熙?噬安陡然生起一阵恐慌,心里嘴里都在叫着。

噬安站到了最常伫立的地方,魄的身影与周遭的白雪融为了一体,金发在村落的切花中则愈发靓丽,更显得他孤高清泠。

她一定有事来不了!噬安这样想着,顿时又激动起来,随后离开了水潭,直奔元熙的家里。

噬安不再隔着竹篱看元熙的家,而是走了进去,并敲响了木门。他决定面对元熙的父母,告诉他们,他要娶元熙,不论他们呒意与否,都要那么做。

开门的是元熙的父亲,乍一看噬安,不免吃了一惊,被黑白面具愣住了神。噬安十分镇定,站在门口道出了他的来意,并要求立刻见到元熙,一刻也不想等待。

元熙的父亲愣了半响才明白过来,女儿竟私下里与一个男人交往,并自作主张,暗订终生。他不无气恼,当即回绝了噬安,也不相告元熙的下落。

噬安从元熙父亲的话里得知,元熙并不在家里,已经离开了山林。他不禁心慌,没有理会元熙父亲的回绝,却是急于知道元熙的下落。然而,元熙的父母均对戴着面具的噬安心存排斥,不予相告,并将他拒之门外。

噬安最终恼怒了,玄迷的金楮闪出寒冷的光芒,令元熙的父母为之胆颤,方才发现噬安并非平常之人,也由此更加担心女儿的安危。

“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噬安­阴­冷地问,作着最大的忍耐。

“她……出远门了。“元熙的母亲紧张地回答。

“就算你们是元熙的父母,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噬安愤怒了,愤怒来自心中的恐慌,他害怕,害怕失去元熙。因为他拥有的太少,而元熙是他最大的拥有。

“我们不会告诉你的,你想杀就杀吧!”元熙的父亲凛然地说道。在他眼里,噬安就好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唯恐女儿被其所害。

“呵,不用杀了你们,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噬安冷声回应,眼中寒光一闪。

话落后,噬安悠然转身,走进了白茫茫的飘雪中,白­色­的衣角和金­色­的长发一道随风飞舞,留给了元熙父母一个冷美孤傲的瞬间。他们目瞪口呆,脸上怅然而又惶惶。

走出竹篱后,噬安的眼光依然寒冷,心里则从未有过的疼痛。其实,他并不知道元熙在哪里,先前所说只是故意迷惑元熙的父母,一来,他即使再冷酷,也不能杀了他们,二来,他想以此引诱他们,倘若他们担心女儿的安危,势必会通风报信,他便可跟踪而去,寻到元熙的下落。

噬安站在不远处,留意着元熙的家,他确信,元熙的父母会有所行动。因为他们虽偏激,但为了维护女儿,连死都不怕,一定不会安心坐在家里。

果然,如噬安所猜想,元熙的父亲从家中走了出来,匆匆下山,那脚步走得十分着急,一会儿就淹没在了白雪之中。

噬安的双眼露出了冷笑的神情,随后跟踪而去。

噬王番外309

元熙的父亲下了山后,搭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风雪中的山林。一段平坦的行程后,他在一个热闹的土方下了车。那里是大殷族的领地,集市喧闹,车水马龙。

下了马车后,元熙的父亲即刻向路人打听殷族的族府,尔后便在攒动的人群中疾步穿梭。越过几条大街后,他进入了一个幽静的地带,最后站在了一个气派的府门前,那里面便是殷族的府坻。

元熙的父亲向着门前的侍卫说了几句话后,其中一个侍卫便将他领了进去,不远处,一双窥视的眼睛将他的行踪看得分明,金眸中冷若冰霜。

此时此刻,元熙正身在府中的花园里,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望着面前的一座假山,盯着其间的涧水发呆。

随南殷慕容来到这里后,元熙受到了很好的照顾,还有专门的侍女服侍,相比从前的生活,可谓荣华富贵。但元熙却不是贪图享乐的女子,并不被富贵的生活所吸引,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噬安,但愿他出现,但愿他带她回山林,像从前那样平淡却美好。

“噬安的身上真的有危险吗?”元熙苦恼地想着,她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疑问,甚至在梦里也有过。

涧水的声音很轻,却依然可以拔动元熙的心神,而任凭园中如何飘香,如何宁静,也难以驱散她心头的忧愁,虽未流泪,却似梨花带雨的娇容。

“小姐,有人找你。”突然,侍女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元熙当即恍过神来,待转过头时,又猛地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父亲!”

只见元熙的父亲匆匆起来,还未到近前,便张口问:“元熙,那个男人来过这里吗?”

元熙好生惊诧,不解地问过去:“哪个男人?”

“长着金头发的男人!”元熙的父亲带着一股怒气回答。

元熙露出惊喜的神情,又问:“他回来了吗?他在哪里?”

元熙的父亲走上前,严厉地看着元熙,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从今以后,你要和他断绝任何关系,不要再见他,更别想嫁给他。完毕是什么好人,他会害了你。”

“为什么?”元熙惊声问,脸上的喜悦顿时被冻结了。

元熙的父亲面­色­严谨,回道:“那个男人一身恶魔之气,绝非善类,还扬言要杀了我和你的母亲。”

“不会的!噬安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你们听错了!”元熙立刻摇头,为噬安辩解。

在元熙的印象中,噬安温柔深情,虽戴着奇怪的面具,却不失飘逸的神采,在那份与众不周的气质里丝毫没有恶魔的气息。她不明白,为什么南殷慕容和父亲都认为他是危险的人呢?

听到元熙为噬安辩解,元熙的父亲便以父亲的身份压制元熙,指责道:“元熙,难道你不相信父母,宁愿相信那个男人?你对他有多少了解?会比父母更多吗?”

元熙被父亲训得无言以对,立在那里手足无措,没错,她对噬安并不了解,可是,那并不代表她与噬安不能在一起啊!元熙的心里无奈又无助,但她只能在心里焦喊,无法吐出这有力的心声。

就在这里,南殷慕容出现了,依然一身白衫,俊雅而不失威严,像一阵悠风来到了这对父女的面前。

南殷慕容已听到元熙和父亲的对话,心中了然,更有一种喜悦,终于,噬安出现了,也许很快就会站在他的眼前。

看到南殷慕容,元熙就好似看到了救星,连忙征求:“大人,噬安不是恶魔,对吗?”她想借南殷慕容的嘴,来说服自己的父亲,改变对噬安的看法。

元熙的父亲连忙向南殷慕容行礼,并紧跟着说:“小女一时糊涂,请大众给她指明。”

南殷慕容没有即刻回话,而是含着意味深长的笔,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元熙的脸上,对着那上面的期待作着思考。

元熙周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南殷慕容,心里好生忐忑,在这一刻将心底的希望寄托在了一个呒样不了解的男人身上。

一段沉默后,南殷慕容突然说:“失陪。”说完,他一闪身,白­色­的身影朝着花园的入口而去,脚跟不曾落地,似乎急于离开。

元熙和父亲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目送的眼神都带着迷惘,元熙更是显得失落。稍作思量后,她对父亲说,她要立刻回山林,当面问清噬安,如果他真是一个恶魔,她会听从父母的话,|Qī|shu|ωang|倘若不是,她要和噬安在一起。

元熙的父亲深刻记得噬安­阴­冷而邪气的目光,心存警戒,遂不放心元熙去见他,当即否定了元熙的请求,并带着恳请的口气说:“元熙,南殷大人似乎喜欢你,你就嫁给他吧。”

适才,南殷慕容定睛看着元熙的时候,元熙的父亲从中感觉到南殷慕容对元熙有所喜欢,如果女儿能获得这样一个强大的庇护,他也可以安心了。

元熙连忙摇头,娇柔之中显现难堪。她明白南殷慕容带她进府的真相,不是父亲所说的喜欢。而真相,她却不能说出来,唯恐说了,父亲更会认为噬安是一个危险的人。

无奈之下,元熙苦笑着回应父亲,说道:“南殷大人怎会喜欢我?更何况,咱家的身份哪里配得上。”

元熙的父亲不再吭声,暗里寻思起来。元熙也沉默着,一面寻思着如何离开,一面又盼着噬安尽早出现。

元熙有所不知,噬安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与南殷慕容凛然相对。不久前,他弄昏了侍卫,由府坻的大门直趋而入,并一路击倒了欲擒他的人,而在前往花园的半路上,南殷慕容突然出现了。

南殷慕容明白,除了他,没人可以拦住噬安,遂在感应到噬安的气息时,离开了元熙和她的父亲,直奔噬安而来,抢在元熙之前见到了噬安。

“终于见面了。”南殷慕容从容一声,浅露笑意。

“终于?如此想见我,为了什么?”噬安听出对面的话外之音,不觉诧异。

南殷慕容平静地回道:“十六年前,噬族降生了一个百毒之身的男孩。据说,他是­阴­界毒王的转世,但不知为何转世。”

“你在说我吗?”噬安傲气一声,寒冷的眼睛隐含震惊。

噬王番外310

南殷慕容没有回应噬安,而是带着审视的眼光直盯着他的双眼,似乎要穿透那金­色­的眼睛。

噬安冷笑了几声,随后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和你讨论毒王的转世,如果你真的很感兴趣,可以去问告诉你那些事情的人,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答案。”

南殷慕容似笑非笑,说:“你还不能见元熙,她的父亲就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那又怎样?”噬安不以为然。

“元熙的父亲似乎对你有所偏见,倘若见了面,一定会有不愉快的发生,不如稍后再会元熙。”南殷慕容客气地回应。

“为休我的事情要由你来决定?”噬安显得十分傲气,冷声反问。

南殷慕容沉默下来,双眼炯然,浅笑间霸气盎然。他毫不关注噬安的男女之情,意在解开心中之谜,遂话峰一转,说出了他的目的,“实不相瞒,我一直在找你。我希望,能阻止另一个预言。”

“什么预言?”噬安疑惑心生。他对自己出生的情况毫不知情,记忆里的东西十分平常。

噬安何等聪明,由南殷慕容简单的话里,联想到了母亲带他隐身山林的真相,遂问:“前一个聚议是什么?”

南殷慕容已从噬安疑惑的声音里明白,噬安对自己的身世还不知情,听他问起这样的话,不由地犹豫起来,暗自斟酌是否如实相告。而在这个间隙,噬安带着猜疑而不羁的语气说道:“想必死了很多人,说起来,可算是一份毒王降世的礼物。”

噬安说话的同时,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恍然有所明白,他的出生必定引发了一场灾难,所以才会有母亲所说的仇杀,所以父亲才会遗弃他们呣子,所以,他只能戴着面具见人。

毒王转世?噬安在心中冷笑,可即使这样的身份又怎样?他还是他,依然渴望元熙陪伴他,世人的猜想则与他无关。只听,噬安又发了一声傲气:“你继续研究预言吧。”

噬安说着话,身子已经向前移动起来,这时,南殷慕容再度阻拦,说道:“现在还不是见她的时候。”

“闪开!”潘安两眼放出寒冷的金­色­,­阴­冷地告诫。

南殷慕容面无惧­色­,也无退意,傲然笑道:“你很狂傲,不过,你有这样的资格。”

“哼,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不必浪费口舌。”噬安冷言嘲讽,身形已展开对峙的架势。

南殷慕容放下笑容,不怒而威,说道:“那就说明白了吧,你是百毒之身,若与元熙结合,很可能会害死她。”说着,他中途停顿一下,见噬安并无动静,又接着说:“你既是毒王园艺,自是将毒带到了世间,可这份毒世人承受不起,必须除之。我找你就是为了帮你除掉身上的毒。”

南殷慕容前一段的话令噬安震惊,心底不由颤抖,后面的那一段则令他愤怒,感到自身的尊严遭到了践踏。而被触怒后,噬安的天­性­在这一刻显露出来,玄迷的金眼放­射­出­阴­毒的寒光,声音也变得异常凶狠,说道:“哼!你以为你是谁?神吗?即使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我不是神,我只想阻止预言的发生。”南殷慕容毫不动摇,语气和神情十分坚决,面­色­异常冷峻。

“如果预言就是灾难,那就让它发生好了,这是毒王带给世间最好的礼物,不是吗?”噬安的内心被激怒了,双眼充满邪恶。

说完,噬安的金发顿时飞扬起来,不断遮掩他脸上的面具,而即使看不见那里面的表情,也足以想像得到,那是一种怎样的­阴­冷和愤怒。

南殷慕容仿佛负担着某种使命,坚决不移,一边唤出风云的能量,一边说道:“得罪了。”

话音一落,双方之间气势暗涌如涛,百步之内时空扭曲。这时,南殷慕容不由惊心,如此年少竟有这般本事?

南殷慕容是殷族的头领,殷族又是魔族中的强族,而他的年龄只不过二十六岁,虽年轻却是大有作为,但眼前,比他小十岁的噬安却令他由衷惊叹,不曾料到,他的力量成长得如此快,具备了与之抗衡的实力。

“听我说,如果祛除了毒,你就和普通人一样,你和元熙就不会有任何阻碍。”对抗中,南殷慕容一边压制噬安,一边继续劝导。

“笑话,我岂能由他人摆布!我和元熙根本就没有阻碍,全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从中捏造,横加阻拦。”噬安怒气冲天,眼中寒光熠熠,周身黑雾萦绕,一时间,那些沾染黑雾的花草顿时死掉,枯萎变黑。

“你根本就不了解你自己,怎么对撼喜欢的女人负责?”南殷慕容无奈地大叫了一声,一头青丝亦是纷乱飞扬,气势更加汹涌。

瞬息里,一股强大的力量如一张网交织在了噬安的周围。这个时候,噬安正在思考南殷慕容适才所说的话,未有防及,遂被压制了气势。待他想释放更大的能量时,却感到使不出来,周身的黑雾也无法扩散。

显然,南殷慕容为了阻止毒雾的扩散,封住了噬安的气势,同时也显示出他胜于噬安的力量。噬安心中了然,不禁说道:“看来,你也有狂傲的资格。”

就在两人的对战暗里激烈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元熙的父亲,只听他大声喊了过来:“南殷大人!”他一边叫着,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噬安斜眼相乍,冷光直­射­过去,南殷慕容,中皱了一下眉头,双方均感到元熙的父亲出现的不是时机,而为了不伤及他,噬安和南殷慕容均收敛了气势,暂且结束了对抗。

不一会儿,元熙的父亲走了过来,站到南殷慕容的身旁后,径直说道:“就是他,想害我女儿。”

元熙的父亲对噬安怒目而视,噬安却是冷眼相看。他相信,元熙与他心心相印,这便足够了,至于他人的中伤之言,他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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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别再纠缠我女儿!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元熙的父亲朝着噬安斩钉截铁地说,眼中含着敌意。

噬安冷哼了声,轻蔑地回敬过去:“作为父亲,你除了强迫她,还做过更好的事情吗?我们之间的事情有我们决定,即使是你,也无权­干­涉。”

元熙的父亲气的横眉竖眼,而同时,又有些忌惮噬安­射­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因仇恨变得­阴­毒寒冷,在触及的时刻,让他产生了一种如坠地狱的感觉。

在噬安与元熙的父亲对峙之时,南殷慕容却是有些为难,他无意卷入噬安和元熙的感情纠葛,但眼前之事却十分特殊,若置之不理,势必会引发一场悲剧。

而此时此刻,南殷慕容最在意的事情依然在于除掉噬安身上的毒,在他看来,那关系到更多的­性­命安危,是眼下最为紧迫的事情,于是,他对着元熙说:“你先离开这里,我与他有事相谈。”

元熙的父亲对南殷慕容十分敬仰,当即遵从他的意思,一声不吭的离去。但他并未走远,而是隐身在一棵树后偷看。

这边,元熙的父亲一走,噬安便对着南殷慕容冷笑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说完这一声,噬安率先发出了攻击,一开始便使出了毒雾,枯萎了四周的花草,但凡鲜活的东西都毁于一旦。而依然愤怒的他则在黑­色­的袅烟中白衣飘袂,金发逸扬,­阴­森而炫美。

南殷慕容早有所料,虽晚一步出手,但还是及时张开了结界,阻止了毒雾的蔓延。亦是长发衣袂飞扬,气势傲霸,又宛如仙韵。

接下来,噬安与南殷慕容延缓适才的对战,一个是为了尊严和爱情,一个是为了肩负的使命。

在两个男人对抗之际,元熙的父亲已是呆住了,惊恐于噬安周身的毒雾,看到那些花草被瞬间毒死,他更加确定噬安就是恶魔,必须让自己的女儿彻底摆脱。

接下来,元熙的父亲急忙找到了元熙,见面就说:“元熙,你必须和那个男人断绝关系。”

元熙不由吃惊,紧忙问:“噬安来了吗?”

“不许你对那个恶魔在有半点心思,否则,你就不是我的女儿。”元熙的父亲被适才所见吓得不轻,很为女儿的安危担忧,不免出口凶狠。

元熙感觉到了,噬安来了。她好生兴奋,不顾父亲的威胁,要去找噬安,但刚一迈脚,就被父亲给拦住了。

“元熙,听为父的话吧!他把那些花草都给毒死了,还想杀了南殷大人,这样的人我绝不让他碰你。”元熙气急无奈地说。

元熙大惊失­色­,说道:“我要去看他!”说着,推开父亲,就向前冲去。

然而,元熙最终没能冲出花园,被追上的父亲一掌击,就此终止了渴望的脚步。

这一边,噬安与南殷慕容仍在较量,表面上,双方不相上下,但实际上,噬安已经有所不支,随着时间的延伸,他渐呈劣势。

“他是谁?居然这么厉害!”噬安盯着南殷慕容,第一次感到恐惧。

噬安并非怕死,而是从对手的身上感到了一种即将被征服的危险,清醒意识到,如果被征服,他不仅会失去尊严,更会失去夺回元熙的能力。

最终,理智法制了愤怒,噬安决定抽身而退,于是,他寻找到一个契机,从战斗的漩涡中跳了出来,依然不失傲气的对着南殷慕容说道:“我会再来。”

南殷慕容却不想放走噬安,紧跟着就要阻截,但噬安有心要走,且走得突然,话音一落后,身影已离开了结界,飘上了屋顶,待南殷慕容追上去时,他带着一抹黑烟瞬息消失。

金发飞扬的身影消失后,南殷慕容失望至极,望着远空沉重地叹了一声:“预言。”

返回时,南殷慕容才知道,元熙被自己的父亲打昏,从中看出元熙的父亲阻止女儿的决意。

来到客房,南殷慕容看到,元熙昏睡在床,其父正守在一旁。瞧见南殷慕容,他连忙起身相迎,脸上混杂着恨与愧,恼与羞,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南殷慕容淡然一笑,也未声响,径直走到了床前,俯首看去,元熙睡得静怡,但娇美的脸上余留着昏沉前那一刻的茫然。

南殷慕容在床边坐了下来,凝视间轻叹了一声,迄今为止,元熙是第二个令他专注的女人,而在此前,他的目光只被另一个女人所吸引。

那个女人名叫南宫雨,气质与元熙截然不同,是唯一停留在南殷慕容心里的女人,她不但美貌无双,且才华出众,是为女中英杰,对南殷慕容而言,是江山之外的珍爱。

在南殷慕容前往山林寻找噬安之前,南宫雨离开了他,骑着白马飞出了他的视线,至今,那美丽无双的英姿还留在南殷慕容的脑海里,令他尝尽相思之苦,而这苦又是他必须承受的,或许是一段漫长的时间。

在南殷慕容的眼里,元熙比南宫雨柔弱很多,十分需要保护,但此刻,他有些模糊了,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就是保护,可以肯定的是,她此前却是在利用元熙。

一番思量后,南殷慕容决定不再利用元熙诱出噬安,遂对着元熙的父亲说:“你把她带回去吧。”说话间,他起身离开了床边。

元熙的父亲很是吃惊,神情呆滞了,待南殷慕容走到他的面前时,他突然跪在地上,请求南殷慕容:“南殷大人,请让小女呆在您的身边吧,除了您,没人可以保护她。”

南殷慕容也吃了一惊,连忙去扶元熙的父亲,但元熙的父亲却不愿起来,继续说:“请原谅我的无礼,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都看见了,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恶魔,如果小女落在他的手里,就是落进了深渊啊,求大人收留她吧。”

南殷慕容感到为难,他本无意介入元熙和噬安之间,但事实上,他却不知不觉间介入了、

紧跟着,元熙的父亲向着南殷慕容连磕了几个头,护女之心可见一斑,无奈之下,南殷慕容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个时候,噬安并没有返回山林,而是隐藏在离族府不远的一个地方。那里,本坐落着几间废弃的房屋,但在噬安的挥手间,变成了一堆黑­色­的废墟。

312

黑­色­的废墟上,噬安孤立在顶端,衣裳在黑­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雪白,带着寒冷的味道,一头金发则从未有过的凌乱,柔软的散落肩头,在滑至腰间,而即使在无人的情形下,他也不愿摘下面具,真相只愿展露给元熙。

为什么元熙会呆在那里?为什么,她轻易地跟随了另一个男人,噬安在痛苦中疑惑。

风一阵阵吹来时,噬安愈发感到孤独和凄凉,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拥有的如此少,想得到,又是如此的艰难,只因为他是毒王的转世吗?

噬安很明白,元熙是他最大的需要,她给他许多第一次,带个他不曾在别人身上得到的快乐,但眼前,他特殊的身世和世俗的偏见似乎要葬送他们的一切。

怎么样才能打败那个男人?噬安苦思冥想,心底里悄悄滋长着对南殷慕容,以及这个世间的仇恨。

当仇恨快速滋长时,噬安一怒之下将黑­色­的废墟整个掀了起来,顷刻之间,废墟变成了无数颗黑­色­的浮尘,覆盖了上空,如同一层厚厚的乌云。紧接着,噬安使劲一挥袖,将那一片化作浮尘的废墟挥向了不远处的闹市。

当黑­色­的浮尘在不远处的闹市如雨点般降落时,噬安独立于世,狂笑不止,那一刻,呈现暴虐的本­性­。

在噬安狂笑之际,闹市这一边人群仓皇,原本井然有序的街市被突然降落的黑尘搅得狼狈不堪,一片混乱,不消多时,整洁的街道被黑­色­的废墟所覆盖,不但损坏了大多财物,还伤了不少的人。

当所有黑尘落尽时,南殷慕容出现在了一座楼顶,皱着两道隽眉,注视着下面的狼藉。他看得出,那混乱的场面是噬安所为,也嗅得到,那时仇恨的发泄。

南殷慕容有些始料不及,没想到转世毒王会如此用情,那般迷恋一个柔弱的女人,暴虐的天­性­则是因情而爆发出来。

“看来,预言无法改变。”南殷慕容望着黑尘而叹。

随后,南殷慕容白袖一挥,挥出了一道狂风,只见那狂风像一条无形的巨龙穿过闹市,席卷了所有的黑尘,顷刻间还原了街市的整洁,再看那些黑尘,像一片乌云消失于天边。

见到这一副情景,人们都惊叹不已,重新活跃起来,并纷纷议论事情的原由,当发现南殷慕容时,人群立即惊动了,都翘首敬仰,甚至有人大叫着“殷王”。

南殷慕容朝着他的族人淡淡一笑,而后白影一闪,瞬息消失。

那个时候,魔界里族类众多,都以族长和统领相称,还没有人被称为王,但南殷慕容在族内,乃至族外的影响颇深,甚至流传他将是魔界的第一个王。

不远处,噬安将南殷慕容风卷黑尘的举止、以及他受人敬仰的一幕看在了眼里,而心里虽恨,却也不得不佩服南殷慕容,感到他是一个绝顶强大的对手,非一朝一夕所能制胜。

“元熙,我很快就回来。”噬安朝着族府的方向念了一声。他相信元熙的心与他一样渴望着,只是被世俗的偏见所压制,囚在牢笼不得自由,而他将是解放她的那个人。

不久以后,噬安返回了山林,他要向父母问明他的身世,尽管他已清楚,却还是要听到他们亲口对他说,并从中找到更加强大的机会,用以对付南殷慕容。

一回到山洞,族长夫人便带着又气又怜、又疼又怨的神情抱住了噬安,直说心中焦急,差点就出去寻他了。

看到母亲担心坏了,噬安感到十分过意不去,从小到大,他没有离开母亲这么久,甚至一个理由都没有,而想到母亲为保护他甘愿隐居山林,丢下荣华富贵,他更是愧疚难当,眼中雾气呈现。

“母亲,孩儿不孝。”噬安茫然的看着洞壁,痛心的叫着。

“回来就好,不要再让为娘担心了。”族长夫人舒了一口气,在噬安坚实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不管是怎样的转世,又是如何的天­性­,在噬安心里,族长夫人永远都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最爱他的人,他深深觉得,不能再让母亲为他担心受罪。

最终,噬安隐瞒了失踪的真相,对不久前所发生的一切只字未提,并打消了询问身世的念头,将悲苦独自埋在心里,不让疼爱他的母亲受到丝毫的影响。

说道元熙,族长夫人高兴的告诉噬安,说他的父亲赞成他与元熙的婚事,临走之前还说,他要向族人宣布噬安的身份,并亲自­操­办他们的婚事,弥补他对噬安的亏欠。

噬安并无惊喜,疑惑地问:“父亲又走了吗?”他一边问一边取下了面具,露出惊疑而美丽的面孔。

“你父亲等了你好久,一边等一边谈你的婚事。可他毕竟是一族之长,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操­心,不能久留。”族长夫人向噬安解释,稍后,又伸手抚上噬安的金发,激动地说:“儿啊!别责怪你的父亲,他也是不得已啊!”

噬安第一次感受到了父爱,眼中又是雾气萦绕,以柔软的声音回应母亲:“孩儿不怪。”

这个时候的噬安,被眼前的爱意打动,眼光晶莹,面如温玉,稍稍凌乱的金发令他­精­致的棱角充满了柔­性­,美丽不可方物,真不知,天下人看到着副模样,会是如何的膜拜,那是神邸都不能媲比的美丽,却跌落了凡尘。

激动过后,噬安不无担心的问:“我去找父亲。”

噬安猜到,父亲一定是惦记着族里的战事,所以才急着离开,他想起来,带着父亲离开的时候,噬族与外族的厮杀并没有结束,结果如何不得而知。

族长夫人有些不放心,担心噬安惹出事来,她已从噬族族长那里听说,噬安天生拥有强大而恐怖的力量。并且,她也亲眼看到,噬安将重伤的噬族族长轻松治愈。

噬安决意要去,族长夫人并不能阻拦,只好放他去找父亲,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提醒噬安不要随意使出力量,要及早回来。

313

噬安返回噬族的族府时,那里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府邸四周遍横尸体,红­色­的血就好像泼墨一般挥洒在地上,腥臭刺鼻,盘绕在那一片上空。

为什么要这样残杀?噬安望着好那一副惨景,默然而不解。

一走进府邸,噬安听到了一阵伤心的哭声,是一群女人发出的悲恸。他顿觉不妙,加快了步子,循着那声音来到了一间房。

寻到的那间房里布满了人,最响亮的哭声由中间传出来,四处附和着侍女的低泣。噬安更觉不妙,急忙拨开人群,趋身到了中间。

看到眼前的情形时,噬安的神情和身体都僵住了。他看到,屋中的一张大床上躺着他的父亲,一个端庄美貌的女人正坐在床边恸哭流涕,悲痛欲绝。

不用仔细辨认,噬安一眼就看出了真相,那床上僵硬的轮廓,以及灰冷的面­色­均在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死去,而他,也没有回天之力。

噬安有些不相信,但愿所看到的情景只是一时的造梦,可清醒的神志告诉他,那是真的,他曾冷漠,甚至怨恨的父亲永远离开了他和他的母亲。

屋里的人发现噬安后,均睁大眼睛,陆续朝向他,在失去族长的沉痛中变现出了不小的震惊。他们之中,大多是第二次看到噬安,认出噬安就是此前带走族长的金发男人,均感到神秘而恐怖。

噬安无视众人惊奇的目光,惆怅地看着床上的父亲,在心里发出冷笑和苦笑,为什么,他等待十几年的父爱又在转眼间失去了?难道他注定不能有有吗?

床边哭泣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噬安的存在,抬起一双泪眼看了过来,当即显出惊奇的神­色­,紧跟着,她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噬安的面前。

这个哭道虚弱的女人就是噬族族长的第二个妻子,她对噬安有所识得,上前后,带着哽咽的声音问:“你是噬安吧?”

噬安没有回应,如白­色­的雕像,但流露伤痛的眼睛却明白的告诉了对方,他就是的。

女人继续说:“你父亲临走前说,他对不起你,不能亲自为你­操­办婚事,让我替他……”

话未说完,女人突然昏了过去,接着被两个侍女扶了下去。这个时候,人群出现了混乱,响起一阵议论声,因为他们听出了女人的话,原来,这个金发的竟是族长的儿子,而他们却从未听说过,这无异于从天而降的一声响雷。

噬安依然无视周围的人,静静的走到床边,对着父亲的遗容从未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一时刻,他第一次尝到真正失去的痛苦,眼睛冷漠却透着晶莹。

“为什么会这样?”噬安背着周围的人,突然问。

这一声冰冷而威严,令众人又是震惊,停止了议论,也半响没有回应。噬安发出一声冷笑又问:“没有人可以回答吗?”

这第二声更具威冷,令在场的人都打了一个寒蝉,面对噬安飘逸炫目的背影,却是满眼的畏惧。稍后,终于有一个人斗胆说出了详情。

原来,噬安将噬族族长带走后,噬族与外族的战斗继续进行,而双发在失去头领的情形下,厮杀变得更加混乱,尸体一个接一个的产生,分不清谁优谁劣。

噬族族长的两个儿子也在残酷的厮杀之中,他们虽很勇猛,但心有余却力不足,在围攻之下频频受伤,最终,最小的儿子被对手刺穿了胸膛,倒下去后当即断气。紧跟着,哥哥见弟弟惨死,当即变得神志模糊,随后也被杀死,倒在了弟弟的身旁。

不久,噬族族长出现了,看到两个儿子惨死,顿时悲痛欲绝,发了疯似的冲进包围,与众多对手厮杀起来。然而,尽管他的威猛胜过对手,但失子之痛令他丧失了清醒的意志,攻击上出现了漏洞,最后,不该发生的悲剧发生了,他被对手击中了要害,同自己的儿子一样,亦被刺穿了胸膛,倒在了地上,无力再报仇。

在双发的死伤达到最为惨重的时候,战斗结束了,外族剩下的人马如残云卷去。那时,噬族族长还保留着最后一口气,向身边的妻子交待了一些话后方才安心离去。

听完事情的发生后,噬安继续沉默,身形如白雪,气息­阴­冷,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问:“您就是当年的大公子吧?”

这一问令众人恍然醒悟,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那一场灾难,当时,许多族人因大公子的出生而死亡,大公子也随后夭折,与此同时,族长夫人也失踪了,传说因丧子而封闭了自己,不见任何人。曾有不少人怀疑大公子没有死,并暗里查探,想为无辜死去的人报仇,但均无结果。而多年后,族人也就淡忘了当年的事和人。

如今,噬安的出现,以及族长的临终遗言都向族人证实了,当年的大公子的确没有死,他一恐怖而神秘的面相重新降临了,是福是祸,没有人知道。

噬安没有去想从前的事情,为父亲在临死之前所保留的最后一口气而伤痛,从前的怨恨随之消失,这个时刻,他感到自己失去了,也拥有了。

对着父亲的遗容端详了一阵后,噬安撇下众人,就要离开,这时,有人提出既然噬安是大公子,就应继任族长。此声一出后,其他人便也响应起来,不再计较过去的灾难,更何况,噬安的强大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兴许可以振兴噬族。

噬安没有回应众人,只是在消失之际丢下了一句冰冷的话:“安葬父亲,我会在回来。”

噬安没有返回山林,而是循着残留的气息,找到了那个侵袭噬族的外族。他站在最高的位置,俯视着外族的领地,眼里闪烁着金­色­的寒光,映­射­着仇恨二字。

不久,天空风云突变,一片黑雾笼罩了噬安眼中的世界,这个时候,噬安的眼睛更加玄迷森寒,周身的饿气势如翻江涛海,那炫耀的金发则在其中肆意飞舞,神采犹如狂魔。

“安息吧。”噬安对着被黑雾笼罩的外族领地发出了一声­阴­沉。

314

随着噬安审判的一声,他眼中的那片土地被黑雾完全包裹,而在一阵沉闷的声响后,哪里变得异常安静,由黑雾中渗出浓浓的死亡之气。

当死亡的气息飘到噬安的面前时,他的眼睛呈现一种从未有过的笑意,迷人而冷酷。

如噬安所言,灭亡了摧残噬族的外族后,他回到了噬族,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和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都被族人安葬了,那另一位族长夫人因丧父丧子而一病不起。

噬安在父亲的坟前站了好一会儿,心中的暴虐在浅浅的回忆中有变淡,背影中的白­色­落寞被如瀑的金发所掩盖,在外人看来,美轮美奂,却透着异样的恐怖。

静默的时刻,噬安的身后聚集了由战争中侥幸活过来的族人,他们满怀期待,请求噬安做他们的族长,振兴噬族。

噬安无心一族之长,但他想到了,若要打败南殷慕容,除了自身强大,还必须拥有本身以外的力量,他要重振噬族,去狠狠打击殷族,从而打击殷族的族长。

最终,噬安回应了族人,“我会建立一个强大的噬族。”

族人无比兴奋,即刻对着噬安膜拜,发誓效忠。噬安面朝族人,依然带着那副面具,面具后美丽而­阴­森的笑容无人可见。

成为噬族的族长后,噬安独自返回了山林,欲将母亲接回族府。母亲见到他,十分开心,并问起噬族族长的情况。

在母亲面前,噬王摘下面具,露着柔美的笑容说:“父亲拜了一位高人,说是为了重振族里要随高人修炼。他还向族人公布了孩儿的身份,让孩儿在他回来之前代替他的位置。”

噬安决定,暂不告诉父亲的死讯,唯恐母亲承受不了打击,也离他而去。并在回山洞之前,向族人交代了向其母亲隐瞒的事情,包括父亲娶了另一个女人,和那两个弟弟的死。

族长夫人有一些疑心,但噬安的柔声温语,以及灿烂如花的笑容,令她未有更大的怀疑,而另一方面,见噬安被族人认可,他们呣子终于得见天日,族长夫人的心里被无比的喜讯所淹没了,哪里还会想到曾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在与母亲离开山林之前,噬安再一次来到了水潭,那里,是他执着的开始,也是他最迷恋的地方。

站在潭边,噬安的身影又如静止的白玉雕像,唯有飘逸的金发显现一份感动。这个时候,山林里的雪已经停了,潭边白雪覆盖,潭面结着一层薄冰,清晰地倒映着噬安的身影,美丽而冰冷,而其实,噬安的心里很热情,只是,不得不掩埋着,待重见元熙之时,才能够迸发出来。

回忆得越久,相思愈浓,即使林中寒冷的气息也包裹不住。而在此相思之下,噬安对南殷慕容越发恨,同时又对元熙产生了一丝疑问,为什么,她轻易离开了他?

噬安不曾怀疑自己对元熙的感情,也相信元熙对他的感情,所以,他执著地想要实现他曾在潭边对元熙许下的承诺,他要娶她,为她揭下­阴­冷的面具。

告别水潭后,噬安带着母亲离开了隐身十六年的山洞,他们重见天日,返回了本属于他们的地方。

被噬安摧毁的外族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一夜之间从魔族的名册上消失了。这一消息震惊不小,在各魔族之间迅速传播开来,引起了众多猜疑,甚至是恐慌。

那外族由何人消灭,许多人都不得而知,唯有一人知情,那就是南殷慕容,他在知悉的时刻便想到了噬安,据说那一族的人均是被毒死,全部变成了黑­色­的焦尸。在南殷慕容看来,那就是毒王献给这世间的礼物。

“预言开始了吗?”南殷慕容的面上浮现多年不有的愁云,眉宇的霸气凝结一团。

南殷慕容的视线里,元熙坐在厢房的窗前,懒卧窗弦,两眼发呆,不知看着什么地方,而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南殷慕容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自醒来后,元熙就没有离开过房间,纤弱的身体显得更加纤弱了,一副病美人的样子,另眼见之人无不怜惜,同时,也愈发娇柔了,但凡男人见了,都会生出保护的欲望、

南殷慕容走进房间的时候,脚底悄然无声,元熙未有发觉,凝聚的眼光依然向着窗外。直道南殷慕容坐在她的对面时她方才恍然,那一刻,好似由梦中惊醒,花容变­色­。

“南殷大人……”元熙木讷地喊了一声。

南殷慕容同元熙一样倚窗而坐,目光扫过元熙后,伸到了外面,看着远处问:“你想听真话吗?”

元熙的眼里顿时流露惶­色­,如同受惊的鸟儿,还未听到真相,就已经忐忑不安了、

“想听。”元熙细声回应,夹杂着一份无奈。

南殷慕容将黑­色­的眼睛转向元熙,浮出淡雅的笑容,仿佛清风一般在俊美的面上荡漾开来,轻柔地说:“噬安乃毒王转世,是为百毒之身,凡人若与他结合,必受其害。也有预言,他将十分危害,暴虐成­性­。”

元熙猛然睁大了眼睛,犹豫的双­唇­僵住了,仿佛一声惊雷贯过她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噬安不是很温柔的吗?元熙怔怔地看着南殷慕容,脑子里乱作了一团。

南殷慕容轻轻一笑,略带无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元熙未有思考,柔顺的点头附和,并随着南殷慕容起身,离开了房间,尔后与南殷慕容坐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要驶向何处,元熙不知道,也不问对面的南殷慕容,显得很忧心。她猜得到,他们将要到达的地方一定与噬安有关,想必那里不会是令人开心的场面,或许是更大的打击。

果然,当马车停下之时,元熙便嗅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她的心当即沉了下去,脑海里闪过死亡二字。

南殷慕容先行下了马车,元熙紧跟其后,接下来,两人并肩伫在那里,目光均有所停滞,一个眼神冷锐,一个神­色­惊恐。

“这不是噬安­干­的!”未等南殷慕容说什么,元熙便大声反驳,不相信眼前堆积的尸体是噬安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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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王番外 315

展现在南殷暮容和元熙面前的是一具具黑­色­腐烂的尸体,已分辨不清是男是女,只能依稀看出他们死前的姿态,那是各种逃窜的样子,最终凝固在同一时刻,变成了一堆腐朽。

听到元熙的争辩声,南殷暮容并不动容,而是面如止水,眼光依然冷锐。他不看元熙,对着满目疮痍说道:“除了他,没人可以做到这样,这就是我所说的真相。”

元熙使劲摇头,但辩解的声音变得十分娇弱,“不是的……”

在元熙的记忆里,噬安虽戴着­阴­冷的面具,却毫不­阴­冷,更不恶毒,他温柔的声音和体贴的怀抱,都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充满爱意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南殷暮容侧过头看向元熙,冷静的目光里透着一丝怜惜。虽然他明知,将元熙引来这里见证真相有些冷酷,但认为长痛不如短痛,否则,这个柔弱的女人会永远沉醉在幻想之中不能自拔。

“我不想伤害你,但这是事实,你必须接受,更要及时醒来。” 南殷暮容以坚决而冷酷的口吻说道。

“可是,你还是伤害了我……”元熙低柔地回应,声音里带着哽咽。她相信了,眼前的惨景是噬安所为,与父亲曾说的情形一样,黑­色­的枯萎。而这般赤­祼­­祼­的真相怎不令她受伤,完全颠覆了她对爱人的记忆和相像。

南殷暮容轻轻一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承认,如元熙所说,他果断的行为的确伤害了她,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自接受元熙父亲的请求后,南殷暮容对元熙便有了一种责任感和保护之心,所以才说出了噬安是­阴­世毒王转世的真相。他并非有意拆散他们,而是凿实为元熙着想,因为即使噬安真心爱着元熙,两人却不能结合,倘若违背宿命,噬安身上的剧毒最终会害死元熙。

了解真相后,元熙的脸变得煞白,再也说不出话来。突然,她颤微了一下,接着身子向后倒。南殷暮容有所察觉,迅速睁开了眼,伸手去接,将元熙整个人抱住怀里的时候,他方才发觉,女人的身体凿实纤弱。

再看元熙的脸,一双愁眉下,双眼紧闭,嫣­唇­泛着灰­色­,娇容柔弱。南殷暮容微微皱起眉,又是一声轻叹,尔后抱着元熙上了马车,返回族府。

回来后,元熙又一次昏阙在床。这个时侯,她的父亲已经回了山林,身边除了不相识的侍女,没有亲人照顾她和陪伴她,令她倍觉孤独和凄凉。

在元熙卧床期间,南殷暮容一有空便会亲身探望,站在床前看上几眼,说上几句话,虽只是短暂的停留,但对元熙而言,却是莫大的安慰,灰冷的心获得了些许温暖。

元熙并不怨恨南殷暮容,也不怀疑他所说的话,相反,觉得南殷暮容同样是一个体贴的男人,心中渐渐有了好感。

对于噬安,元熙心存模糊,但相思没有改变,在她看来,即使噬安十恶不赦,她也没有办法抹去最初的心动,而经过父亲,南殷暮容的阻拦和告知后,她的心变得脆弱,迷茫和无奈。

元熙在找不着方向的时候,将冷静内敛的南殷暮容看作了交心的对象,甚至有些依赖,她时常想找他说话,寻求指引,而在看到那俊美而霸气的面孔时,也萌生过一时的心动。

这一日,元熙在想念噬安的时候产生了至极的迷茫,逐想找南殷暮容说话,于是,她茫然的脚步在悠缓间靠近了南殷暮容的书房。

正欲进门时,元熙听到了由书房飘出的说话声,虽细微却清晰能详,只听,一个陌生的男人带着焦虑的语气说:“大人,南宫姑娘的处境很危险,不少族派出刺客,想抓住她要挟大人。”

好一会儿沉默后,方才响起南殷暮容的声音,十分深沉,“她现在在哪里?”

“南宫姑娘和她的师父在一起。”此前的声音即刻回答。

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书房里不再透出半点声响。元熙站在外面,听过此前的对话后,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原来,南殷暮容有一个十分牵挂的女人,可那个女人的处境却因他而不妙。

元熙放弃了进书房的念头,唯恐打扰了里面的谈话,正欲离开时,又听到了南殷暮容的声音,他向着那个男人说:“你赶快回去,一有情况就来禀报。”

“是!”那个男人坚定地回应了一声。

那声音刚落,便有一个魁梧的男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元熙躲闪不及,与他撞个正着,当即就呆住了。那个男人一时不料,也吃了一惊,待要发问时,却见南殷暮容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径直朝着那个男人说道:“你去吧。”

男人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带着疑惑的神情走了。此后,元熙带着一份羞­色­对着南殷暮容说:“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

南殷暮容眸子温和,笑容淡雅,未有丝毫的介意,说道:“无须解释。”

说完话,南殷暮容返身走回了书房,元熙则站在那里,一时间迈不动脚步,不知是进是退。

“进来吧。”这时,南殷暮容由书房里叫了一声。

元熙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走近了书房,她忽然间想知道更多关于南殷暮容的事情,深深感到那个男人的身上也有着强烈的无奈。

进入书房后,元熙看到,南殷暮容坐上了一张黑­色­的椅子,坐姿悠然闲逸,神情幽沉凝重,正对着一处房角,若有所思。

元熙静静地站在远处,眼光倾注在南殷暮容那一头黑亮的长发上,不由地想起来噬安,记得水潭边,噬安的头发也是那样的修长,但不是静默的黑­色­,却是灿如金光,美丽得与众不同,徒然想起时,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噬安,也许我们只有来生了。”元熙想象着噬安金发飘逸的画面,心情无比低落。

“你都听到了?” 南殷暮容突然问了过来,语气漫不经心。

元熙猛地回神,带着苏醒的表情看向南殷暮容,恍然发现,对面那双深沉威慑的眼睛正凝神向着她,幽沉的气质,冷峻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神情,宛若一副绝美的画卷。

“听到了……”元熙低声回答,一副恍若造梦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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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王番外.316

元熙回答了南殷暮容后,南殷暮容却低下眉,凝思起来,一副少有的愁容。

见到这副情景,元熙猜出几分,便主动问了过去:“大人在担心南宫姑娘吗?”

南殷暮容低头不语,一股忧郁之气如月华般由眼帘深处倾泻出来,投在他的胸前。

“我可以为大人分忧吗?”元熙娇柔地问,有心化解南殷暮容的愁绪。

南殷暮容抬起头,又一次含着深沉的眼神看向元熙,好一会儿后,他方才说话,语气十分平静,“元熙,愿意嫁给我吗?”

面对美卷一般的南殷暮容,元熙看着恍然,听着也恍惚,怔怔地问:“大人说什么?”

南殷暮容微微一笑,起身走向元熙,一边走一边重复,“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次,元熙听得清楚,即刻张大了眼睛,一副惊梦的神情。南殷暮容含笑走近,凝视着她,轻声问:“愿意吗?”

元熙呆傻了,回答不上话来。她一直以为,她要嫁的男人是噬安,不会有第二个选择,但南殷暮容的声音和笑容在突然之间令她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当南殷暮容的身形靠过来时,元熙徒然想到了不久前在书房门口听到的话,逐惊奇地问:“大人不是喜欢南宫姑娘吗?为什么不娶她?”

南殷暮容收敛了微笑,带着幽沉的神情说:“没错,雨儿是我最大的牵挂,正因如此,那些与我为敌的人想抓到她来要挟我。如今,雨儿危机四伏,随时会有不测|Qī|shu|ωang|,倘若我另作婚娶,不与她相认,那危机自然化解,这也是眼下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听完南殷暮容的话后,元熙有所明白了,原来,南殷暮容并不是真的想要娶她,而是借机转移南宫的危机。

果然,南殷暮容紧接着说:“我找不到更适合的人,唯有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只作表面的夫妻,你依然会是清白之身。我会尽心照顾你,保护你,补偿你。”

元熙好生惘然,虽然,她可以保持清白,可是,这样虚假的结合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呢?而即使抛开了女人的名节和安危,她却不能置噬安于不顾啊!

但是,元熙无法开口拒绝南殷暮容,她对他有感恩之心,有敬仰之心,深处里还有一种淡淡的倾慕之情,只是她自己未有察觉。

“噬安怎么办?”茫然之时,元熙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心里的话。

南殷暮容微微苦笑,说道:“不必回答了。”

元熙又是一愣,定眼看向南殷暮容时,却见他已经转过身去,似乎有意躲避,紧接着又说道:“我太自私了,实在不该向你提出这样的请求,请原谅我的无礼。”

看着南殷暮容修长而静默的背景,元熙沉默不语,心里乱作了一团,她呆呆地想,能嫁给南殷暮容这样的男人,应该是每个女人所梦寐以求的,即使不被真爱,但能守着这样一份俊伟,也算是一种幸福,如果,她没有遇见噬安,也许会甘愿。

南殷暮容站到了窗前,背对着元熙看着窗外,再不言语。而在这份宁静中,元熙感觉到了一种压抑,令她彷徨不安,她想离开,却不知为何,挪不动脚步。

这样的沉寂持续了好一会儿后,南殷暮容突然转过身,朝着元熙浅笑着问:“是不是吓着你了?”

南殷暮容回身一笑温柔俊美,令元熙怦然心动,刹那间,少女的面颊泛起淡淡的晕红,娇颜犹若初开的桃花。

“没……没有……”元熙低下头,羞怯地回答。

“那就好。” 南殷暮容浅柔一声,说话间来到了元熙的面前,“你的身子太弱,要多休息。”

元熙明白南殷暮容的话,点了点头,随后闷声不响地走出了书房,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回避着南殷暮容动魄的目光。

从书房出来后,元熙的脚步不再悠然,显得匆匆忙忙。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便痛快地喘息,将适才憋在心里的气大口大口地呼了出来。

对元熙而言,此前在书房的经历意外而又惊险,她心惊­肉­跳,也糊里糊涂,而当平静下来时,她不由地恍愁,问自己,要不要成全南殷暮容?

就在元熙彷徨不安的时候,侍女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说是她的父母双双来看她,已经到了府上,这会儿正在拜见族长南殷暮容。

元熙一面欢喜,又一面发愁。上一次,父亲将她打昏,阻止了她与噬安的相见,从那以后,她对父亲一直怀有怨意,而这一次,她对父母的到来不无忐忑,担心他们会做出为难她的事情。

不久,元熙终于见到了父母,虽心怀忐忑,但更多的还是亲人相见时的欣喜,母女相拥时,更是双眼湿润。此后,母亲开始对元熙问长问短,打听她在府里的生活。

话到中途,元熙曾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只听母亲话锋一转,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熙儿,我们已经为你找到了一个好人家,回去后就成亲。”

这一消息如雷贯耳,令元熙半响呆滞,不吭一声。最后,在母亲的催促下,她方才支吾着说:“不……我不回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噬安,恨不得噬安就出现在面前,带她远走高飞。

听到元熙拒绝的声音,母亲便劝说起来:“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我们怎好再麻烦南殷大人?何况,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元熙明白,父母急着将她嫁人,是想斩断她对噬安的念想,既让她死心,也让噬安死心。然而,即使不能与噬安在一起,元熙也不想随便嫁一个没见过、更谈不上喜欢的人。

在父母的软硬兼施下,元熙终于横下心,娇柔而坚定地说道:“我要嫁给南殷大人。”说出这样的话后,她的身心颤抖了一下,彷佛被自己的决定震动了。

元熙的父母震惊了,他们没有怀疑,而是渐渐呈现欣喜若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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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王番外317

迫于无奈,元熙选择了嫁给南殷慕容,即使明白,那是一场骗局,却情愿有名无实地呆在南殷慕容身边,也不嫁给不认识的男人,更何况,她可以继续保持清白,又可以逃脱父母的逼迫。

当元熙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南殷慕容时,南殷慕容有一些意外,但很快就猜到了原因,他并不多言,而是正­色­地问元熙:“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元熙红着脸回应,头埋在胸前。

南殷慕容嘴含苦涩,微微一笑,深沉的眼睛专注着元熙低下的额头,那里,白皙秀气,缠裹着一份幽柔。

“可是……”南殷慕容缓缓吐出两个字,语气显得迟疑,似乎有所改变。

听到这两个字,元熙沉觉察到了南殷慕容的犹豫,当即抬起了头,坚定地说:“我真的愿意。”

元熙有一些紧张,如果南殷慕容改变了主意,她便要再次面对父母的逼迫,而时隔不久后,她的心情大不一样,此前还在迷茫和逃避,眼下却是希望南殷慕容立刻娶了她。

南殷慕容盯着元熙,将她的内心看得一清二楚,沉思一会儿后,泛着柔笑说:“既是如此,委屈元熙了。”

听到这一声,元熙暗里舒了一口气,浅露笑容,“元熙一直受大人照顾,不委屈。”

一桩伪婚就此诞生了,并且,南殷慕容决定,翌日就迎娶元熙。这一消息发出后,族府上下无不惊奇,他们一边筹备婚宴,一边私下议论,最后一致认为,从一开始,元熙搬到府上便不是偶然,定是南殷慕容早有迎娶之心了。

在所有得知消息的人当中,元熙的父母最为兴奋,没曾料想,他们的女儿会嫁给最有势力的殷族族长,世上最英俊有为的男人,这是一份多么的荣耀。

当晚,母亲一直守在元熙的身旁,与她说一些女儿家的事情,唠叨着相夫教子的经验。元熙静静地听着,地没有听进一个字,也没有理会一句,心头被忧愁紧紧包裹。

元熙在愁,即使与南殷慕容作表面夫妻,但毕竟也是夫妻,倘若噬安得知了这样的事情,不知会怎样限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在他心里将会是一个十分不堪的女人。

这个时候,噬安身在噬族的族府,接管着父亲生前的事。他已将母亲妥善安置,并对母亲封锁了一切关于父亲的消息,而无论多忙,他都会陪母亲一段时间,不让唯一的亲人太孤独。

重振噬族,并非易事,但年少的噬安有着超越他年龄的智慧,与南殷慕容一样,生­性­冷静内敛,颇有治邦之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令噬族恢复了士气,族内和谐。

虽然有所忙碌,也见到了其他不同的女子,但噬安最为惦记的还是元熙,他完全不为别的姿­色­而动心,一直谋划着再度挑战南殷慕容,将元熙带回身边,名正言顺地娶她为妻,实现水潭边的承诺。

族长夫人也一惦记着噬安曾提及的婚事,便催促噬安早一点将元熙娶回来,也好了了她心里的一桩事。噬安无法实情相告,只好继续谎称,元熙探亲未归。

这一日,黄昏时分,噬安披着最后一道霞光坐在府坻的顶端,就好似从前在山林里攀上山顶眺望的样子。身为一族之长后,他在膨胀野心之际,时常怀念与元熙漫步林间的日子,那份感觉虽然淡淡的,却能拔动他冷酷的心,也只有过去,才令他激动起来。

噬安的头发始终都是那么耀眼,在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更显得柔软,如金­色­倾泻肩头,笼罩背影,是一份耀眼的孤独。

天边的余晖即将消失时,一个手下来到了噬安的近前,带来了一消息,“殷族长今日大婚。”

噬安当即惊怔,目光几乎凝固,他禁不住心慌,问自己,南殷慕容娶的女人是谁?紧接着,手下告诉了他真相,“听说,那新丸子不是南宫雨,是另一个女人。”

噬安当上族长后,对他唯一而强大的对手南殷慕容作了详细的调查,从中获悉一个叫南宫雨的女人是南殷慕容的最爱,而当听到南宫雨不是那新娘时,他产生了最强烈的恐慌,首先想到了元熙。

难道会是元熙?噬安倏地站了起来,一头落瀑般的金发随之飘动,犹似他内心不安的波涛。

突然,噬安由房顶跃起,向着远处的夜幕而去,身影匆忙,金发纷乱。

不会是她!在奔向元熙的时刻,噬安不断否定着,但越是否定,他的内心越是不安。此前,他一直坚信,元熙虽柔弱,但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对他的情感,只是被无奈地束缚了,而再如何被束缚,她应该不会做出如此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她答应过,要嫁给他。

难道,元熙喜欢上了南殷慕容?噬安又是这般猜想,这一想顿令他更加恐慌,恨不得揭下面具,撕成粉碎。

终于,噬安提前踏上了殷族的领地,再一次来到了令他愤怒和仇恨的地方,他站在不远处,望着殷族的族府,金­色­的眼楮里映着喜庆的红­色­,混合成一片迷幻的­色­泽。

噬安看到,南殷慕容果然大婚,他的府前张灯结彩,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一派喜气。而在此前,却是没有丝毫的风声,眼前的情景可谓突然。

面对这场突然的婚嫁,噬安只有一个关心的问题,那就是,新娘是谁?如果不是南宫雨,那又会是谁?带着强烈的疑惑,也怀惴十分的不安,噬安缓缓走向了那夜幕下显得格外艳红的大门。

噬安的心很敏锐,想到了最大的可能,但又说服自己那绝非可能。然而,在他渐渐走近府门的时候,他的耳际却响起了截然相反的声音:“元熙姑娘可真有福气,攀上了这样的好事。”

“可不是,来了没几日就成了族长夫人,原以为非南宫姑娘莫属。”

“族长早就和南宫姑娘恩断义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元熙姑娘。”

“八成是的,要不然,族他也不会娶她。”

听到这些声音,噬安的脚步僵住了,眼睛呆滞了,眼瞳深处,现出了一道道碎裂的痕迹。

噬王番外318

真的是她!噬安站在那里,呆呆地念着,眼里虽映着来往的人流,却毫无知觉,好似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得知真相的一刻,噬安的心如临寒风,曾经的炽热在冰窖中冷却。在他看来,过去的坚持在瞬间里变得可笑,而这世间,不再有美好,只剩下卑鄙和肮脏。

噬安从未想过,元熙会背叛他,因为他永远不会背叛,一直相信自己也不会被背叛。而在遭受背叛的打击后,他的心不再柔软,不再温暖,只有冰冷的仇恨,金­色­的眸子浮现­阴­红的血­色­。

噬安呆滞的样子,以及脸上怪异的面具,引起了眼见之人的好奇,不免驻足观望,但末了,他们大都是一个情形,被噬安的眼神所吓到,惶恐而逃,唯恐惹祸上身。

噬安的身影美丽而­阴­森,而绝望的内心更是恐怖,只见,他金­色­的眼楮里仿佛流动着血,放­射­出冷毒的光芒,几乎同一时刻,暗淡的天­色­愈发暗淡,不渗透一丝丝的光线,天空,仿佛被涂了一层深厚的墨。

“我一定会再来。”噬安冷然一声,不夹杂丝毫的感情,看着前方那一团热闹的光影,痛苦而仇恨。从此以后,他想要毁灭的不止是南殷慕容,还有曾经至爱的女人。

当天空的黑­色­达到极致时,噬安突然一个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在从流中逆行,只见,那一头金发在黑暗里依然炫亮,将他的孤独和仇恨染上了华丽的­色­彩。

噬安虽离开了,却在天空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在他消失后,那悬浮的­阴­影渐渐压下,将殷族的族府整个笼罩。

那片夜幕下的­阴­影是一片黑­色­的毒障,是噬安送给南殷慕容和元熙的成亲礼物,他知道,那并不能伤害到他们,但忍不住要告诉,他来过,恨过,并将继续仇恨。

噬安留下的毒障最终将洞房之中的新郎引了出来,只见红光一闪,南殷慕容倏然间站在了最高的屋顶。夜幕下,他面似冠玉,身着红衣,青丝扎成了一束修长的马尾,上面还缠绕着红­色­的丝带,其风采热烈而飘逸。

“你还是来了。”南殷慕容望着头顶,镇定自若,口里轻声吐出一句。

同一时刻,毒障的逼近已经引起了府中其他人的不适,都呈现出昏头昏脑的现象,甚至有人昏厥过去,一时间里,热闹的婚宴一片恐慌,但却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殷慕容微微一笑,冷中透着苦涩,“毒王的礼物我收下了。”说着,他猛挥红袖,向着天空使出强劲之力。

南殷慕容使出的力量犹如白­色­的巨龙,闪着耀眼的光芒,带着呼啸之声冲入了那一片­阴­影,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将那些毒障一点点吸了进去。

在天上风云变幻的时刻,地面上刮起了大风,啸声四声,一切都似风中之烛,飘摇欲坠。这一刻,洞房之中的元熙同样是心神飘摇,不得安宁。

点着许多红­色­蜡烛的洞房里,元熙身着大红的衣裳,蒙着鲜红的头巾,静静地坐在红绸铺垫的床上,她看似安宁,但其实,内心如在火上炙烤,又好似在冰雪中寒冻。

即使不亲眼所见,元熙也能锋利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由渗入房间的­阴­气嗅到了噬安的味道,更由房外的呼啸声感受到了噬安的愤怒,那一刻,她坠入了痛苦的深渊。

噬安虽走,但愤怒依在,元熙深深体会后痛不欲生,脆弱的灵魂就此套上了罪责的枷锁。她不敢出去,僵硬地坐在那里,在红盖头的遮掩下哭泣水止,浸透了胸前的衣襟。

“噬安…… 对不起……”元熙一边哭一边念,但更多想说的话最终哽咽在了心里。

屋外愈是飘摇,元熙俞愈是体会到噬安对她的爱,对她的恨,而她已无力回报那份爱,也无力去化解那样的恨,她最大的念头就是死去,那样,爱与恨的煎熬就随着­肉­体的消失而消失了。

生出轻生的念头后,元熙当即揭下了红­色­的盖头,露出了沾满泪水的脸,一副凄风苦雨的样子。尔后,她起身离开了床边,拿过一条长长丝带,走到了一张椅子旁。

元熙站到了椅子上,仰头向着屋顶,将手中的丝带毫不迟疑地扔向房梁,然而,那红­色­的丝带在半空中飘闪了一下后,又落回了她的手上,与房梁擦过。

元熙没有放弃,再度将丝带向上扔去,就在这里,房门突然打开,闪进了一个人,与她一样,穿着戏衣的衣裳。

那是南殷慕容,见到房中的一幕,急忙呵止:“你在­干­什么?”

元熙呆住了,站在椅上两眼茫然,柔弱的身躯微微发抖。她但愿谁也不要救她,可偏偏闯进了南殷慕容。

眨眼间,南殷慕容闪到了元熙的面前,将她迅速抱下了椅子,元熙身子一软,就此躺在了南殷慕容的怀里,无力地望了一眼后,便昏了过去。

南殷慕容将元熙放到了床上,并为她盖上了一张红­色­的锦被,尔后坐上床沿,守在一旁。

这个时候,外面风平浪静,噬安留下的毒障已被南殷慕容全部消除,夜­色­又如从前那般安宁。而在这份安宁下,洞房内看似无波无澜,其实­阴­云密布,暗里风云。

南殷慕容的心神无法宁静,目光一直落在元熙的脸上,为那份苍白和绝望而怜惜,也不无悔恨,但是,事实却已无法改变。暗地里,南殷慕容向自己起誓,即使不是最爱,他也要尽全力给这个美丽柔弱的女人最大的幸福。

在南殷慕容怜爱的目光下,元熙静静地昏睡着,面­色­如水,眉宇间缠绕着一股哀愁。而在灵

魂的深处,她时刻忏悔着,念着噬安的名字,“噬安,如果你能原谅我,我们来生在一起。”

噬王番外319

回到噬族后,噬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与任何人说话,即使他的母亲也不能令他打开封闭的门。

噬安的灵魂陷入了几近绝望的境地,所承受的是自他出生以来最大的痛苦,因为他失去了他所认为的最大的拥有,背叛成为了他心底最大的仇恨。

面具依然覆在噬安的脸上,而从此以后,噬安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摘下这副面具,即使他的容貌再美丽,再炫目,但因失去了想要给予的人,他便没有了展现的必要。

母亲见噬安封闭自己,猜到了几分原由,遂站在门外,告诉噬安:“儿啊,为娘知道你很苦,可是,你已不比从前,肩上担负着噬族的兴败,待你父亲回来,你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门里,噬安听着母亲的声音,两眼微闪了一下,寒冻的眸子有所融化,光芒虽淡,却因衰伤而变得更加迷人,如清冷的水里倒映的一抹金­色­的月光。

此时此刻,噬安没有泪,只有血,包含着浓浓的悲,在身心里流淌,比恸哭来得更加痛苦。

最终,噬安打开了封闭的门,不为他人,不为自己,只为母亲,还有死去、却依然活在母亲心里的父亲。

走出封闭的房间后,噬安返回了从前隐居的山林,再度站在了水潭边。这一次,他的心情与此前大不相同,眼中的水不再清纯,撩拔的风也不再温柔。

站在从前的位置,那些与元熙相处的片断一一浮现噬安的脑海,但在回想的这一刻,记忆里的东西不再甜美,却是如锋芒一次次刺痛噬安的心,终于,血泪流出了他美丽的眼睛。

“我会结束一切。”离开之际,噬安对着水潭念出了一句­阴­冷的话,在他看来,既然他世界里的东西不再纯洁,就该抹去,不让从前的美好受到玷污。

结束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噬安将要作出毁灭的行为,毁灭他所爱、又所恨的人。

不久,噬安的身影从水潭边消失了,而那个令他留恋的水潭则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刻变得如墨一般混浊,不再清澄,所充斥的是一种致命的毒。

在殷族的领地内,有一座秀丽的山,山的高处住着师徒十余人。那师父是一奇女子,没有几人知道她的身世,其门下的弟子个个出­色­,均是为女中英杰。其中,又属一个女子最出­色­,才貌超群,最具英杰之气,她就是南殷慕容最为牵挂的女人,南宫雨。

这一天,平日里十分安静的院落突然响起一串急促声,“师姐,你不能下山,师父出门前有嘱咐。”

只见,两个白衣女子在幽静的长廊上一前一后的疾走着,那叫喊的女子紧跟着前面的女子,一脸的焦急。

走在前面的女子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容颜清艳脱俗,一束青黑的马尾在首疾行中恣意飘摆,流露一种男子的洒脱,身后还背着一把宝剑,更显得她英气勃发。这出众的女人就是南宫雨,她正含着一股冷怒,不顾师妹的劝阻,正欲下山。

就在不久前,南宫雨听到一个路过山里的人说,南殷慕容娶了一个十分温柔贤淑的女人,所有的族民都在为州长夫人的诞生而欢心雀跃。

这一消息如雷贯耳,令南宫雨瘫软地伏在床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为什么突然之间,南殷慕容娶了别的女人。而他们之间即使再吵闹,再有分歧,却是彼此相爱的,怎会说变心就变心了呢?

南宫雨想不明白,便想要弄明白,她要当面质问南殷慕容,就因为她一气之下离开了,他就另寻新欢了吗?他原来就是那样一个毫不真爱的男人吗?

悲愤之下,南宫雨决定下山去找南殷慕容,她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南殷慕容为何抛弃了她。一直以来,她是那么地爱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曾多么地爱着她,而在这忽然之间,她完全不能确定,那个男人对她的爱是真还是假。

南宫雨不顾师妹的阻拦,执意要下山,一边走一边向着身后说:“我一定要去!”紧接着,她又痛心地叫了一声:“我去杀了那个负心的男人!”

身后的师妹更加着急了,“师姐,如果你一个人下山,很可能会遇到那些刺客,等师父回来,再下山也不迟啊!”

“师妹不必劝了,我心已决!”南宫雨斩钉截铁的回应,美丽的面孔英气和怒气相交融。

那师妹无可奈何,劝也劝不住,留也留不下,只好眼看着南宫雨跃上一匹白马,冲出了院墙,向着山下飞奔而去。

南宫雨骑着白马在林间穿梭,飒爽的英姿中含着一股悲愤,完全忘记了她的身边有刺客跟踪,一心想要奔向南殷慕容。

在即将奔出山林的时候,南宫雨面前突然出现了几个蒙面的刺客,拦住了前面的路。南宫雨当即冷下眉,坐在马上怒声吼道:“都给我滚开!”

南宫雨无心和那些刺客周旋,但刺客却十分有心,他们一边发出狞笑,一边向着她靠近,将她围在了中间。

“一群混蛋!”南宫雨又一声怒骂,拔出了背上的宝剑。

随着宝剑出鞘的声响,一道寒白的剑光在南宫雨的周围闪亮,顿时将那几个刺客逼退,紧跟着,南宫雨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提着宝剑,策马向前奔,突出了围堵。

然而,那些刺客并不罢休,像猴子一样在密集的树木间灵活跳跃,对南宫雨穷追不放,最终,他们再一次将南宫雨堵截。

“谁要敢阻拦,我就杀了她!”南宫雨扬着宝剑大叫,面上又急又愤。

南宫雨已记不得,她的身边从何时起开始出现这些不明身份的刺客,他们并不致她于死地,而是要擒住她。对此,南宫雨有过猜测,认为最大的可能来自南殷慕容,有多少人想要打败那个强大的男人,却无人可以,唯有要挟他身边的人了。

虽明白几分道理,但南宫寸却未联想到南殷慕容成婚的真相,她伤心欲绝,将一腔悲愤发汇在了刺客的身上,陷入了以一敌众的困战中。

噬王番外320

在女子之中,南宫雨武艺超群,胆识过人,即使好几十个彪悍的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而眼下的刺客,却都是不一般的高手,他们出手凶猛,志在必得,令南宫雨非但摆脱不了,还沉陷围攻,被一步步逼向危境。

南宫雨又急又恨,而愈是急,她愈是不能突围,手脚上甚至出现了破绽。而那些刺客则趁机向她展开了更加凶狠的攻击,令她招架不住,身受几处伤。

一番激烈的打斗后,南宫雨已不能从容应对,变得脸­色­发白,气息急促,白衣之上也渗出了大片的鲜血,最后,她被刺客逼到了一条河边,没有了退路。

面对刺客的凶光和狞笑,南宫雨不觉得伤口上的疼痛,也没有了愤慨的神情,只有极度的无奈和深深的悲凉,突然,她扔掉了手中的宝剑,对着面前的刺客凛然说道:“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完,南宫雨带着冷笑抬起了双手,那些刺客猜到了她的意图,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只见南宫雨没有一点畏缩,依然冷笑,紧接着,她向后倒去,跌入了身后的河里。

落入水中后,南宫雨像落叶般沉下,额头上的血还在渗出,眼睛依然睁着,闪着绝望而悲凉的光芒。

在无路可退的时候,南宫雨也甘愿放弃了,她感到,既然南殷慕容另有所爱,再如何指责也唤不回他的心,她唯有毁灭,才能不被那推动的痛苦所折磨。

“暮容……我成全你。”南宫雨哀声念着,闭上了眼睛,身体也沉到了水底。

突然,一个身影跳入了河里,径直流到南宫雨的面前,抱起她冲出了河面。

出了水面一看,原是一个武士打扮的男人,抱着南宫雨就向山上跑。见此情景,那几个在岸上观望的刺客即刻跟上,又是穷追不放。

那武士模样的男人就是曾在南殷慕容书房里出现的男人,他被南殷慕容赋予了暗中保护南宫雨的使命,但这一回,他却迟了一步,未能阻止适才那悲惨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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