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看着他,“啧啧啧,说你来头不小,你偏蠢得可怜,说你只是个寻常商人,你如今的嘴硬的样子倒也像做那事的人。”
“我只是个商人,做的也是布料生意,从前被黄家打压过,我知道那个李夫人就是黄家大小姐,我不想让她东山再起,才跟着来报复她!”
“一个寻常商人,身上会带匕首?”
“荫州这地方乱,我带把匕首防身怎么了?”
行云两指夹着纸屑,将那枚残存的印鉴亮给他看,“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这是前屋子主人留下的东西,我看着没用,便想烧了,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天玄司不是官府,办事不需要讲证据,你想靠着狡辩两句就糊弄过去?”行云沉下眼,将这枚纸屑叠好,收了起来,“印鉴的事不急,先说仁锦坊。”
他翻了翻其他纸屑,虽然只剩只言片语,但半看半猜也知信上说的什么。
“你说诋毁仁锦坊是你一人所为,那你在跟谁禀报城中的动静?”
梁掌柜又闭紧了嘴不肯言。
两个下属按着他的肩膀,用力将他往下压了压。
尖锐的瓷片又扎深了些,梁掌柜紧闭双眼,整张脸都涨成了暗红色,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划过,滴在了地上。
外面传来敲门声。
门没关严实,行云唤他们进来。
方才那个官差走了进来,不敢多看,埋着头交差,“大人,您要的东西。”
“你们江大人知道了?”
“回大人,要调文契,得要知州大人同意才行。”官差又言,“知州大人本想亲自过来拜会,小的记着大人的话,劝住了知州大人。”
行云点了下头,只道看完了就会还回去,示意他退下。
等官差走了,梁掌柜还是不肯开口,行云已无耐性,何况这儿也不是什么审问的好地方。
“把他押回去,另派人手来把这儿里里外外搜一遍。”
“是。”
次日清晨。
李谨依然照着读书的时辰出门,乘着马车来到行云的住处,再派阿彦去跟州学告假。
行云早已在厅堂里等候,拱手,“公子。”
李谨看了看行云,行云只有在办正事的时候才会一本正经,他见行云严肃的模样就知,事情有了进展,否则也不会让他过来。
李谨坐到堂上,问:“查到了什么?”
行云呈上了昨日的一些纸屑,还有下属连夜从那宅子里搜出来的一封信。
大部分的证据已经被毁,而这封信没写完,夹在一本书里,像是被梁掌柜忽略了,才得以保存。
李谨看了看纸屑上的字,又看了看信。
他知道刘芳儿背后有个梁掌柜,刘芳儿其实一早就交代了这个人。先前不让她说出来,是怕打草惊蛇,他们除了要刘芳儿上公堂澄清外,还得靠刘芳儿引蛇出洞。
只有让刘芳儿在堂上死不供出梁掌柜,而他们又当堂放了刘芳儿,装作不再追究,梁掌柜才不会心虚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