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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金斗万艳杯 >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江玉帆不由极关切的道:“她可曾说出,有关开启石佛机关的枢纽的事?”

阮公亮豪不迟疑的道:“有,她说她已在济公活佛像的身上找到了开启石佛机关的锁匙图,她自知无法学得上面的武功,所以才要胁老朽和你一同前去?”

江玉帆听罢,不由望着邓正桐和八位夫人,极为懊恼的道:“当时玉儿曾请擅长开启各种机关的方坛主两次启动,均未打开,总以为年日已久,机关失灵,没想到,开启石佛机关的枢纽秘图,竟在惠山灵隐寺的济公佛像内!”

邓丽珠夫人正­色­道:“照这么说,姜锦淑说的确有其事,并非虚构骗人的?”

江玉帆立即恭声道:“如照这样的说法,姜前辈的确找到了开启石佛机关的秘图!”

柳长青一看江玉帆等人的紧张神情,这时也不由焦急的道:“就是嘛!公亮撕了素笺后,我们两人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所以就星夜兼程赶来了……”

阮公一见也急忙在旁解释道:“老朽所以迟迟未向玉儿和四位贤侄女,提起的原因,也是因为马老总管给了我一颗定心丸,他也说是姜锦淑故弄的玄虚……”

汪燕玲夫人则迷惑的道:“说也奇怪,马老总管不是说,暗中一直派有专人监视,并没有发现姜锦淑拿走什么东西吗?”

朱彩鸾立即沉声道:“那还不是派在那儿的人睡着了,要不就是没有看出姜锦淑动手脚!”

话声甫落,佟玉清已恭声道:“不,以清儿的判断,马爷爷心地坦诚,不知姜锦淑前辈使诈,以致中了她‘以退为进’的诡计了。”

彩虹龙女萧夫人恍然问:“你是说,姜锦淑先放出得到秘图的消息,再给阮湖主留下书信,离开大湖三五日后,再转回惠山灵隐寺偷取?”

佟玉清颔首恭声道:“是的,那时马爷爷已离开了惠山,自然不会再在暗中派人监视,那时姜前辈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秘图取走!”

风雷拐首先赞声道:“少夫人判断的十分正确,以姜锦淑的功力智慧,即使没有看出有人暗中监视,她也会凭经验判断出来。”

邓正桐则有些懊恼地道:“既然姜锦淑的确找到了秘图,你们就应该速谋对策呀!”

一尘道人望着阮公亮,谦声问:“不知她在给前辈的那封信上怎么说?”

阮公亮懊恼地道:“她说限接信十日内,便必须和你们盟主启程……”

话未说完,不少人惊呼道:“十日期限不是早过了吗?”

柳长青解释说:“她又说,半年之内如未到达,她就要将佛心取出,另觅练武奇才传授,一旦功成,立派东来,那时不但先杀我们两口子,还要把中原武林闹个天翻地覆!”

皇甫香夫人首先冷冷一笑道:“她的徒弟还没练成,她的老命已先丧在我的冷霜剑下了!”

如此一说,朱彩鸾和邓丽珠两夫人,立即望着富丽英和江燕玲两夫人,兴奋的道:“姊姊,­干­脆我们姊妹八人跑一趟西域玉阙峪,我们也该出去活动筋骨了!”

富丽英一听,急忙摇首正­色­道:“不,这是玉儿和阮老湖主的事,我们最好不要Сhā手,再说,这些事老爷子一概不知,天涛也不会答应我们前去……”

话未说完,阮公亮已连连颔首道:“是是是,老朽觉得还是让老朽去一趟西域吧……”

柳长青一听顿时大怒,不由蹙眉嗔声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死了这条心呀?”

阮公亮立即愁眉苦脸的解释道:“我这是为势所迫,不得已使出的缓兵之计!想想玉儿本身的事,可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叫他怎么能马上赶去?”

柳长青一听,正待怒声说“不行”,佟玉清已向着她,欠身恭声道:“伯母,请恕清儿略述浅见!”

柳长青见佟玉清要说话,赶紧面­色­一霁,换了一幅笑脸:“贤侄女快别多礼,有话尽管说。”

佟玉清谦恭地道:“为了顾全大局,安定对方之心,阮伯父和伯母不妨一同前去……”

话未说完,阮媛玲已Сhā言道:“还是爹一个人去好了,再说,庄上也需要母亲督促照顾!”

柳长青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看出女儿怕她,违拂了佟玉清的意思,而造成同室姊妹的不和。

再说,姜锦淑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何必再和她争这口气。虽然,根据她的关察,佟玉清绝对不会因为她的不合作,而怪在爱女的头上,但是,将来万一因阮公亮的未能前去而闯了大祸,她的责任就大了。

是以,立即佯装愉快的一笑道:“我才跟着他去呢?眼不见心不烦,管他们怎么胡闹去,我只是担心,他去了也办不了事情!”

佟玉清见柳长青松了口,立即谦恭道:“绝对不会,只要阮伯父去了,把这边发生的事情,以及‘万艳杯’被尉迟春莺盗走的事对姜前辈说了,她一定会相信,而且,还可以探听秘图的虚实,并将九玄娘娘与尉迟春莺和獠牙妪三位的正确关系消息传回来……”

阮公亮却为难的道:“由此地到西域,往返数千里,待等老朽将消息传回来,你们由大蛮山的仙霞宫也回来了……”

话为说完,看了一眼佟玉清小腹的彩虹龙女萧夫人,立即正­色­道:“不,有关前去取回‘万艳杯’的事,必须等到获得消息后才可采取行动……”

阮公亮一听,不由关切地道:“亲家母的意思是,必须闹清了她们之间关系,究竟谁是谁非,‘万艳杯’究竟是谁的……”

萧湘珍夫人立即颔首道:“不错,如果‘万艳杯’确是尉迟春莺的,我们只可规之以礼,绝不动强,须知尉迟春莺武功不俗,且非等闲之辈,一旦交手,必有伤亡,而且,我们也未必能把‘万艳杯’夺回来……”

阮公亮霜眉一蹙,不由关切的道:“若是‘万艳杯’确是獠牙妪的呢?”

彩虹龙女萧湘珍毫不迟疑断然道:“即使玉儿他们粉身碎骨,也要将‘万艳杯’夺回来!”

阮公亮一听,也毅然道:“好,老朽明日绝早启程,星夜赶往王阙峪,务必探出她们三人间的确实消息来!”

由吕丽英当然知道,彩虹龙女坚持要探听确实消息的原因,旨在拖延一些时日,使得身怀六甲的格玉清,能够在堡中分挽后再前往大峦山仙霞宫。

这时一听阮公亮要星夜兼程,不由正­色­道:“事情应该快,但也不必过分的匆急,再说,尉迟春莺是否和九玄娘娘住在一起。尚未可知,而且,赶到天南大蛮山,正是酷热如火的时后,如果水土不服,再加上难耐炎热,人虽没有病倒,但功力却大打折扣,此点不可不虑!”

大家一听,纷纷颔首称“是”。

江玉帆却恨不得立即追上华香馨,并和尉迟春莺见个高低,俾能尽快夺回“万艳杯”。

是的,向着八位夫人,欠身恭声道:“孩儿以为,请岳父大人前去西域探听确实消息固属重要,但獠牙妪前辈这面不但应该将‘万艳杯’丢失的事有所禀告,也可以在她那面得到一些有关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的关系!”

富丽英立即颔首道:“那是当然!”

江玉帆一听,立即恭声要求:“孩儿准备明日绝早与岳父大人一同启程……”

最了解夫婿和爱儿江玉帆个­性­的彩虹龙女一听,立即沉靥沉声道:“不可以,方才被霞煌真人当场毕命的堡丁和武师,不下二十人多,你爷爷和你爹,正为此事懊恼烦心。再说,各门各派的长老代表尚末走,你们新婚夫­妇­怎可离去?”

江玉帆赶紧欠身恭声道:“孩儿谨遵八位母亲之意,过数日后再启程前去黄山仰盂谷……”

远处樵户人家已传来­鸡­啼声。大家心中一惊,这才发觉四更将尽了。

邓正桐首先起身,本待说几句“花烛良宵,一刻千金”的话,但想想今夜发生的事情,大家这时的心情,只得肃容道:“时候不早了,孩子们辛苦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有话明天再说!”

阮公亮夫­妇­及八位夫人一见,纷纷站起身来。

但是,彩虹龙女萧湘珍夫人,却转首望着起身相送的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萧容沉声道:“前去仰孟谷,途中可能会发生意外变故,打斗时该动手的动手,不可意气用事……”

身怀六甲的佟玉清听至此处,娇靥一红,迅即低下了头。

风雷拐和一尘,自然也心里有数。

只见萧夫人继续道:“见过獠牙妪后,立即兼程赶回来,重新计议,不得擅去别处,这件事就拜托左右护法和刘堂主负全责了!”

悟空一尘风雷拐三人听,赶紧施礼,躬身应了声是!

***

半个月匆匆过去了。

度日如年的江玉帆,终于获得爷爷的允许,父母的答应,率领着五位娇妻和他的游侠同盟,一行一十八骑,飞马驰出了幕阜山区,直向正北如飞驰去。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在九宫堡一住就是一个月,这时再度追随盟主江玉帆,飞骑上道,正该是人人­精­神抖擞,个个神情兴奋。

但是,除了傻小子铁罗汉一人外,无不神情萧穆,内心沉重。

因为,居然有人胆敢从他们游侠同盟的手中,再度将“万艳杯”盗走了。

虽然对方是耍的技巧,使的手段,但“万艳杯”总是被别人偷到手了。

尤其令他们痛恨的是霞煌真人五个老贼,居然在盟主江玉帆的婚礼刚刚进行完毕的时候前来杀人。

所幸,这些个盗杯杀人的人都有了着落,也不怕他们能飞上天去。

就在大家催马疾驰之际,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烈马怒嘶!

江玉帆等人神情一惊,纷纷回头,只见一匹快马,正疾雷奔电般驰来,根据马上那人的身材衣着,显然是个背剑女子。

九宫堡的仆­妇­侍女,以及女管家掌院,几乎是全部用剑。

大家这时一看马上女子,身穿一套银灰亮缎劲衣,背Сhā宝剑,不少人便纷纷脱口急声道:

“盟主,恐怕是堡里有事,堡主或夫人派人来送消息的吧!”

在前疾驰的江玉帆和佟玉清一听,立即将马速慢下来。

由于银装背剑女子的座马是一匹千里驹,速度十分惊人,就这说话之间,马队稍缓的一瞬间,大家已看清楚了她的面目。

这时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的武功,经过了在九宫堡一个多月的休闲,经常向镔拐震九州马云,飞蛟邓正桐,以及齐鲁大侠金剑英等人请教指点,较之一个月前,又进境了不少。

当然,八位堡主夫人也觉得爱儿今后创业维艰,又将前去找寻武功绝高的尉迟春莺索回“万艳杯”,进而前去仙霞宫向九玄娘娘理论,手刃霞煌真人三老个贼,为死难的堡丁、武师报仇。

是以,八位夫人也抽暇教导了简玉娥、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三人许多招式­精­华。

因为八位夫人都知道,这些人都是爱儿爱媳的左右手,也是爱儿爱媳的忠实维护者,这些人的武功,绝不能低俗。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那尉迟春莺和九玄娘娘的门人弟子,也绝不是身手平庸之辈。

就为了这个缘故,连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都捡了不少便宜。

尤其傻小子铁罗汉,以及简玉娥和秃子,回头一看,黑煞神首先急声道:“盟主,看来有些面熟,可能是咱们九宫堡的内宅女武师……”

鬼刀母夜又立即低声叱道:“别在那里胡说,内宅里都是女管家女掌院,那裹有什么女武师?”

话声甫落,独臂虎也正­色­道:“嗨,­奶­­奶­的,真有些面熟呢?你们看,她还对着俺笑呢!”说话之间,对方的快马已奔至十丈以外了!

鬼刀母夜又狠狠的向着马下“呸”了一口,正待讥声骂独臂虎几句,但是,她望着马上银装少女的眼睛,却呆住了。只见马上银装少女,年龄最多二十四五岁,生得柳眉凤眼,肤如凝脂,琼鼻小巧,樱口艳红,看来雍容华贵不输给新婚的五位少夫人,这那里像是女管家女掌院。

不错,马上美丽的银装背剑少女,鲜红的­唇­上,果然挂着一丝友善的笑意!

就在鬼刀母夜叉神情一呆的一刹那,美丽的银装背剑少女已到了近前!

这时,鬼刀母夜叉才发觉,大家的座马,不知何时勒缰停止了。只见美丽的银装背剑少女,急忙勒马,就在马上施礼含校谦声问:“敢问诸位可是九宫堡的江少堡主和五位新婚少夫人,暨游侠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吗?”

一直微蹙剑眉江玉帆,这时只得欠身还礼谦声道:“不错,在下正是江玉帆,敢问姑娘……”

美丽银装背剑少女,雍容的一笑道:“小女子是点苍掌门弟子,方才在山口外森林中休息,看到诸位的衣着年龄和像貌,断定必是近年来崛起武林,令人景仰的游侠同盟!”

话声甫落,一直目不转睛望着她的佟玉清,突然关切的问:“请问点苍高手滚堂刀苏敬波苏大侠是姑娘的什么人?”

美丽银装背剑少女,毫不迟疑的道:“他是我的师哥!”

说着,突然又恍然兴奋的道:“他奉命前来给江老英雄贺喜,不知他是否仍在贵堡中?”

一想到贺客,顿时想起人家的盛情,江玉帆和佟玉清五女,不得不改变怀疑的目光,展颜含笑,感激的道:“苏大侠前几天和武当派的涤尘长老等人刚刚离堡……”

话未说完,见银装少女突然懊恼的道:“噢,那真是大不凑巧了,他一定是去了我李师哥那里!”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觉得和人家谈了半天话还不知道人家姑娘姓什么。

正待开口,美丽银装少女,突然又望着江玉帆和佟玉清,关切的道:“江少堡主和少夫人们可是前去嵩山少林寺?”

江玉帆几人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道:“怎么?少林寺可是……”

银装美少女一看江玉帆等人的神­色­,不由惊异的问:“怎么?少堡主没有听说少林柬请各方龙头,共同会审害死元台大师的金毛鼠宇文通的事?”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看了陆佟五女一眼才望着银装少女,摇首迷惑道:“在下还不知道这件事,姑娘你……”

银装少女立即正­色­道:“我们也是刚刚接到请柬,我还以为你们是赶往少林寺呢?”

江玉帆听罢,不由去看五位娇妻和悟空等人,似乎在问,我们要不要回堡去问一问?正待开口,美丽的银装少女已恍然道:“少堡主,五位少夫人,非常抱歉,耽误了你们的行程,我也要去通知我师哥去了!”

说罢施礼,拨转马头,抖缰如飞驰去。

江玉帆和佟玉清五女,感激人家点苍派,派了­精­英高手苏敬波前来贺喜,只得纷纷在马上欠身施礼,齐声谦逊两句。

但是,由于开口尊呼“某姑娘”时,佟玉清才突然发觉一直还不知道对方少女姓什么。

是以,失声一笑,道:“双方交谈了半天,还不知道她姓什么呢……”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爽朗的道:“管她姓啥,俺倒是挺喜欢她胯下那匹马。”

大家本能的举目一看,这才发现就这两三句话的工夫,银装少女已飞马驰至数十丈外了。

铜人判官也不由赞声道:“这的确是一匹万中选一的快马。”

江玉帆无心听他们赞马,不由望着五位娇妻和风雷拐一尘,忧急的道:“现在点苍派已经接到了请柬,我们九宫堡可能也就是这一半天了,你们看我们是回堡还是继续前去黄山?”

佟玉清首先道:“我认为我们应该仍照原定计划前去仰盂谷,因为前去少林寺和路经黄山,绕道并不远,而且堡中接获请柬,一定会派专人或请丐帮弟子通知我们,我们仍可如期赶去!”

如此一说,齐声称有道理。

于是,纷纷拨马,准备继续前进。

也就在大家纷纷策马之际,见愁眉苦脸,两眼仍望着银装少女那点尘影的傻小子铁罗汉,突然嘶声嚷着道:“俺想起来了!”

由于他这怪声调的一嚷叫,不但群马吃了﹂惊,就是人也被他吓了一跳。

朱擎珠急忙勒住座马,首先气得怒叱:“你在做梦啊?可是想起了大麦馍?”

铁罗汉却毫不介意的依然嚷着道:“俺想起那个漂亮的姑娘她姓盐,大盐小盐的盐……”

鬼刀母夜又不由哼了一声,道:“你朱姊姊说的一点儿没有错,你准是在马上还没睡醒呢……”

岂知,傻小子却焦急正­色­嚷着道:“没有错,就是她,俺记得清清楚楚,秃头公公和段玉梅管家还问过她姓啥呢!”

江玉帆等人听神­色­一惊,不由同时急声问:“大聪弟,你真记得清楚?”

傻小子立即正­色­咒誓道:“俺要说谎,俺就是王八的龟孙子!”

江玉帆等人听得心头一震,心知不妙,彼此相互望着,久久无法开口。

黑煞神望着独臂虎道:“­奶­­奶­的,难怪咱们两个都看着她有些面熟,原来她就是咱们看到的那一个……”

独臂虎突然懊恼的道:“看你笨得像熊,现在想起来有个屁用?”

风雷拐立即叱道:“你两人不要吵,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些向盟主报告!”

黑煞神抢先道:“那天咱们盟主的花烛晚上不是被一个女贼把‘万艳杯’盗走了吗?俺和老郭一块儿去搜找,碰见一个肩披黑纱,头上也束着黑纱的银装女子,就在一排房舍的黑影下,扶着一个绿衣女子看来好像病了似的……”

独臂虎突然接口道:“当时俺就说:‘老郭,那个女子好像是柳娴华姑娘?’”

说话一顿,游目看了大家一眼,继续道:“你们猜歪嘴怎么说:去你的,柳姑娘正和咱们的新夫人们在一起,怎么会跑来此地!”

阮媛玲恍然似有所悟的道:“那天晚上当柳姑娘谈到被一个内穿银缎劲衣,外批黑纱大氅,头罩黑纱巾的女子时,我曾看见你们两人懊恼的跺了一下脚,可是为了这件事?”

独臂虎立即正­色­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鬼刀母夜又突然埋怨道:“那你们当时为啥不说?”

黑煞神懊悔道:“柳姑娘当时说是个中年女子,而又说头罩黑纱,因为和俺当时看到的不同,俺不敢说。”

鬼刀母夜叉一听,立即恨恨的指着黑煞神和独臂虎低骂道:“你们两人真是个猪!”

独臂虎立即不服气的道:“这不能怨俺笨,因为当时那位银衣姑娘,看见我们两人立在房面上,她立即拍着那个绿衣女子的肩背说:妹妹,你的酒喝的大多了,快,趁这儿没有人,吐一吐就好了!你们想,人家两个大姑娘在那里有私事,俺怎么能呆在那儿直看?这不是大不懂规矩了吗?”

一尘道人郑重的问:“你们两人确定那天晚上看到的是她?”

黑煞神和独臂虎立即正­色­道:“没有错,就是她,俺看得清清楚楚的!”

黑煞神却继续道:“俺看着她有点可疑,俺还多看了她一眼……”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呸”的一声道:“去你的,俺当时不叫你看,你还说这么标致的大美人不多看几眼,死了做鬼都叫屈!”

鬼刀母夜叉一听,两眼一瞪,脸­色­腊白。

但他行了一个深呼吸,却没吭声。

任何人看得出,她是由于气氛不同,不便在盟主等人最、心烦的时候发脾气。

一尘道人却又望着傻小子,道:“大聪弟,段玉梅管家可曾问过她的来历,代表那一门派那一世家前来贺喜?”

傻小子铁罗汉见问,愁眉苦脸的只摇头,同时期期艾艾的道:“俺……俺……俺当时正啃猪肝,因为不咸,恰巧她也说她姓盐……”

一尘道人听罢,不由望着俊面铁青,娇靥透煞的江玉帆和陆佟韩朱阮五女,正­色­道:

“看来不会错了,那天晚上,藏在床底下,点倒了柳娴华姑娘,盗走了‘万艳杯’的中年女子就是她!”

当一尘道人说到她时,悟空等人都不由愤愤的举目向山口前看去!

第三部 魔掌佛心(续) 第二十二章慧如师太只见怪石峥嵘,松木苍翠,山岭起伏,当前耸立,那里还一点银装背剑少女的踪影?

江玉帆不由望着幕阜山的北山口,切齿恨声道:“我江玉帆就是找遍了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捉住问个清楚!”

铜人判官不由用拳敲了敲脑门道:“又是九玄娘娘又是尉迟春莺,又是中年女子又是银装少女,又是华香馨,俺这个脑子里简直搞糊涂了……”

话为说完,秃子已正­色­道:“别说是你了,就是俺,还不是也就这件事搞得乱七八糟!”

简玉娥一听,深怕铜人判官不高兴,赶紧低叱:“你也未必比丁大哥聪明!”

秃子听得一愣,想想自己的话的确有语病,歉然笑了笑,没有再吭声。

佟玉清和陆贞娘,越想越气,不由同时恨声道:“实在欺人太甚,看来是卖弄聪明,实则是心存愚弄!”

风雷拐道:“偷盗‘万艳杯’也许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但前来故意照个面,通告一道假消息,又是为了什么呢?”

佟玉清叹了口气,道:“这不能怪她,只能怪我们自己……”

韩筱莉和朱擎珠立即不以然的道:“为什么?”

佟玉清淡然道:“她一直没有报出自己的姓名,只说她是点苍掌门的弟子,既没有说滚堂刀苏大侠是她的第几位师哥,也没有说苏大侠前去找的李师哥住在什么地方,而且由少林寺传柬帖到点苍山,路程比九宫堡远了一千多里地,他们的消息又怎的会比我们先得到的?

仅这些疑点就足怨我们自己不够机警了!”

一尘道人颇有预感的道:“喜事过了半个月,她居然仍在幕阜山区留恋不去,咱们沿途仍应该随时提高警惕……”

话未说完,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几乎是同时愤怒的大声道:“她还敢再来呀?”

风雷拐立即正­色­道:“那又有什么不敢?她不来可以派别人来,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独臂虎一听,首先握紧了拳头,切齿恨声道:“如果她胆敢再派人来,就是玉皇大帝的老­奶­­奶­,俺也要活剥了她的皮!”

鬼刀母夜叉哼了一声道:“只怕你还没有剥人家的皮,人家先剥了你的!”

独臂虎环眼一瞪道:“你别在门缝里看人好不好,告诉你,俺缺胳膊一定在这件事上搞点儿名堂给你瞧瞧。”

这时的风雷拐和悟空,向着江玉帆和佟玉清五女,恭声道:“盟主,我们是赶回堡中等候消息,还继续前去仰盂谷?”

眉笼煞气的江玉帆,又看了一眼山口外的那片广大松林,才断然道:“仍去仰盂谷!”

于是,大家纷纷拨马,沿着宽大官道,继续向北驰去。

这时,大家的心情更凝重了,而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那就是那个美丽的银装背剑少女,她究竟是谁?

(诸位亲爱的读者,由于三集的段落所限,有关银装少女的来龙去脉,作者将在续集《擒龙屠凤》中,详细为诸位交代。)

天空愈来愈­阴­暗了,空气沉闷,就像江玉帆等人的心情一样。

西时不到天已黑了,远处村落上,已闪烁着点点灯火。

于是,就在一座大镇上,选了一家大客店住下来。

也就在大家进店,弹尘净面之际,店小二已领着神­色­匆匆,风仆仆的护堡武师廖汉南走了进来。

江玉帆等人一见廖汉南,几乎是同时惊异的招呼道:“廖武师……”

廖汉南一见江玉帆和陆佟韩朱阮五女,急上前数步,抱拳恭声道:“廖汉南参见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

江玉帆六人同时还礼,关切的道:“廖武师赶来,可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寥汉南立即恭声道:“是的,少堡主离堡后不足个半个时辰,即有丐帮弟子携来少林寺会审金毛鼠宇文通的请柬,恭请堡主与少堡主一同前去……”

江玉帆“噢”了一声问:“日期是什么时候?”

廖汉南恭声道:“是下月的十五日!”

陆贞娘迷惑的道:“那还有四十多天嘛!少堡主由黄山回来再说也不迟……”

话未说完,廖汉南已恭声道:“因为丐帮弟子说,他在进入山口时,碰见一个银缎劲衣的背剑女子将他擒入松林内,逼问他入山的目的……”

江玉帆等人听至此处不由彼此对了一个会心眼神,同时也恍然明白那个银装背剑少女的消息来源。

只见廖汉南继续道:“堡主和八位夫人担心少堡主和少夫人暨诸位男女大侠遇到意外,特命小的飞骑赶来,一方面传递消息,一方面看看少堡主可曾遇到那个银装背剑的少女……”

江玉帆不愿让父母等人分神担心,又怕别人抢先出口,是以,未待廖汉南话完已和声道:

“还好,什么也没碰见!”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见江玉帆如此说,自然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廖汉南走后,陆贞娘首先不以为然的道:“玉弟弟,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禀告公公婆婆知道……”

江玉帆立即道:“不,我们报告了他们几位老人家反而替我们担心,即使他们不知道,在山口发生了这种事情,堡中同样的会提高警觉。”

韩筱莉则关心的道:“那我们到达仰盂谷,见了獠牙妪前辈后,要不要谈起碰见那个银装少女的事呢?”

江玉帆立即颔首道:“当然要谈,到了那时候,我们不但可以在獠牙妪前辈的口里探出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的关系和住处,而且可以探出华香馨究竟是谁生的女儿,进而知道那个银装背剑少女的身世和来历!”

朱擎珠突然道:“不知怎的,自从见了华香馨后,小妹也一直怀疑华馥馨不是獠牙妪前辈的亲生女儿……”

阮媛玲也恍然接口道:“还有华天仁老前辈究竟是什么时候仙逝的,这些都实在令人怀疑!”

佟玉青正­色­道:“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们无权过问,除非这中间牵扯着武林公案血海深仇。”

风雷拐立即凝重的道:“少夫人说的极是,如果獠牙妪前辈不说,我们无由开口!”

江玉帆凝重的道:“这当然要在谈到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时,大家相机行事,循着獠牙妪前辈叙说往事时,使她在不知不觉说出来。”

“一尘”道人突然道:“盟主,如果‘獠牙妪’前辈不止目实说,我们可否询问‘万里飘风’赵竟成?”

江玉帆剑眉一蹙,还没有开口,陆贞娘已凝重的摇首道:“只怕赵竟成也不肯说!”

一尘道人肯定的道:“如果仅盟主一人和他单独相谈,晓以大义,凭他赵竟成良心,告诉他,我们前去仙霞宫找九玄娘娘要人,以及找尉迟春莺讨回‘万艳杯’后果的严重­性­,卑职以为,他一定肯据实相告。”

佟玉清却忧虑的道:“丢了‘万艳杯’我们还可勉强说,我们无心防范而尉迟春莺有意下手,但是獠牙妪前辈如果问起我们寻找华馥馨的事,我们又该如何回覆呢?”

黑煞神则在一旁自语似的低声祷告道:“南海大士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在我们到达黄山之前,将华馥馨姑娘的隐身之处指点出来!”

每当有人谈到“黄山”两个字时,韩筱莉的芳心深处便会立时升起一丝甜甜蜜立息。

因为,她会立即联想到她和江玉帆,第一次在黄山驼背岭上相拥亲吻的一幕。

当然,也会使她立即联想到,那位发现她和檀郎月下拥抱在一起的老尼姑慧如师太。

这时一听黑煞神谈到黄山,立即恍然道:“小妹想起来了,那位黄山慈云庵的慧如老师太,不是和獠牙妪前辈的关系最密切,前去仰盂谷之前先拜访一下慧如老师太……”

佟玉清立即关切的道:“莉妹是说,有关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以及獠牙妪前辈三人的关系,可以先在慧如老师太那儿探点儿口风?”

韩筱莉立即颔首道:“是的,以她那等高深修为的佛门弟子,总不会因循私情而不分善恶,不辨利害,而袒护獠牙妪前辈吧?”

陆贞娘也赞同的道:“对,慧如师太一定会对我们坦诚相告,甚或告诉我们华馥馨姑娘是否獠牙妪前辈的亲身女儿,以及华姑娘现在的居处!”

朱擎珠再度肯定的道:“不错,小妹一直有一种预感,华馥馨姑娘很可能就是九玄娘娘或尉迟春莺两人之一的女儿……”

阮媛玲突然关切的道:“珠姊姊是说,华香馨是谁的女儿,华馥馨就是谁的女儿喽?”

朱擎珠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自从我见了华香馨后,更坚定了我的看法了!”

江玉帆却不以为然地道:“既然如此,尉迟春莺和九玄娘娘两人俱都寻找‘万艳杯’,为什么没有向獠牙妪前辈要她们的女儿?”

朱擎珠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华馥馨姑娘已回到了她们的身边,她们还要什么女儿?”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了婚礼举行的那一天,听到的蚁语竹丝传音所说的话,他心里在想,莫非真的是华馥馨?

心念间,不由迷惑的道:“可是;她怎么知道她的生母是九玄娘娘或者是尉迟春莺呢?”

佟玉清立即以猜测的口吻道:“果真如珠妹妹所说,这件秘密消息,当然是由慧如老师太那儿得到的!”

江玉帆深觉有理,因而也断定慧如老师太,一定知道这件数十年无人知的武林大秘密。

是以,微一颔首,立即望着悟空等人,断然道:“好,等我们到达黄山后,立即前往慈云庵先去拜访慧如老师太。”

***

一连数日,马不停蹄,这天中午,江玉帆等人一行一十八骑,已飞马驰进了黄山的南山口。黄山不仅在世人中以云海奇景,山­色­绮丽著称,而在武林黑白两道的英雄豪杰的心目中,也以各派的黄山论剑,和各方领袖的集会结盟而闻名。

但是,由于近三十年来的龙首大会召开,而渐渐把武林豪杰的注意力,移向了星子山门。

江玉帆等人心急在落日前赶达慈云庵,是以,沿着曲折盘绕的山道,疾驰至半山,即在一家较大的猎户人家,简单用过了一餐饭,寄放下马匹直向驼背岭驰去。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慧如师太的慈云庵在什么地方。

当然,黄山有许多寺观庵院,如果前去打听,还怕找不到慧如师太?但是,悟空一尘风雷拐三人,受了彩虹龙女萧夫人的重托,深怕遇到了邛崃派系的道人或五台派系的僧众。

因为法鹤就是死在陆贞娘的剑下,而五台派又在星子山龙首大会的争位赛上,败给了游侠同盟。

俗话说得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旦遇上了,就忘了功力悬殊和生死。

到了那时候,对方人多势众,一味猛攻,已怀了近四个月身孕的佟玉清,已不敢再穿紧身劲衣,虽然不影响她的身手,万一有个闪失,三个人可担待不起。

有鉴于此,三人特向盟主江玉帆建议,改由那夜遇见慧如老师太的驼背岭,再按照老师太驰去的方向去找,当不会太难。

为了避免在山道上碰见僧道樵夫和行人,仍由对黄山形势较熟悉的一尘道人在前引路。

一尘道人一人在前,纵跃飞驰,捷愈鹰隼猴猿,较之一年多前来黄山时的轻功相比,真不可同日而语。

江玉帆等人紧紧跟在一尘身后,发现他这次走的路线,正是上次遇到陆贞娘和阮媛玲与邛峡派的纯阳观主发生冲突后离开的那道大狭谷。

当然,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到达驼背岭最隐秘最近捷的路径。

红日偏西,阳光斜照,山中云气缭绕,大家飞驰纵跃在苍翠松竹,峥嵘怪石之间,另具一番情趣。

这时心情较不平衡的要算韩筱莉了。

她不但希望天快些黑,而且希望有一轮明月由东方升起来,好让她重温昔日的绮丽心情。

但是,天下事那能尽如人意,这天不但没有月亮,恐怕天不黑便到了慈云庵或仰盂谷了。

大家沿着斜斜上千的狭谷飞驰,形势奇特的驼背岭已遥遥在望。

除韩筱莉一人外,大家俱都觉得今天前去仰盂谷,一定会叨扰獠牙妪一顿丰盛的晚筵。

就在大家兴致勃勃,加速飞驰之际,蓦闻佟玉清惊异的“咦”了一声,同时脱口急声道:

“狭谷的尽头好像有人!”

大家听得之中一惊,身形未停,纷纷凝目,只见尽头通向驼背岭的斜崖下,一片矮树乱石中,果然有一片点点黄影。

而且,在另端竹林中,似乎了有灰­色­人影在暗中蠕动。

江玉帆看罢,首先沉声道:“不错,那面有人潜伏!”

黑煞神接口道:“希望他娘的不是等咱们!”

独臂虎立即爽朗的道:“那还不好,再不活动筋过,关节都不能转动了!”

说话之间,乱石矮树中和右边的竹林中,已缓缓的走出来二、三百人之众。

左边一片穿黄衣的,俱是光头和尚,右边一片灰影,俱是道人。

风雷拐看了这情形,立即焦虑的道:“怕碰上他们怕碰上他们,结果还是碰上了,这真是冤家路窄,在劫的难逃……”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惊异的道:“刘堂主是说,他们都是纯阳观的老道和镇山寺的和尚?”

铜人判官抢先道:“不是他们还有谁?俺的独脚大铜人,称起来近百斤,如果整天拿着不用,等于是个废物,嘿嘿,它今天可真的要大发利市了……”

一尘道人这时已将身形慢下来,一听铜人判官的话,立即回头沉声道:“今天没有盟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随便出场动手,违者重处。”

说话之间,对方僧道人众的面目已看得十分清楚了。

当众人再度凝目观看的时候,俱都暗吃一惊,断定今天这场激烈打是绝难避免了。因为,身穿黄袍的僧人这边,个个身材魁伟,俱都威猛外露,人人拿着金爪禅杖月牙铲,厚背戒刀降魔件,一式重达数十斤的重兵器。

而这些黄袍高大僧人当前怒目而立的,正是在龙首大会争位赛上,败在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叉”以及铜人判官等人手下的觉空觉非以及觉海等人。

右边的百多名灰袍道人,当然是被陆贞娘杀死在断头崖下的法鹤老道的门人和弟子。

但是,满面煞气,怒目站在纯阳观百多名道人身前的中年道人,竟是于江玉帆婚礼那天,随着峡掌门灵鹤老道前去贺喜中的一人。

看了这情形,大家当然心里明白,那灵鹤率领派中­精­英高手前去贺喜,实在不怀好意。

只是因为九玄娘娘的突然发话,吓走了霞煌真人三个老贼,而­阴­阳秀士和独角兽又被江玉帆和佟玉清缠住,他自己也被镔拐震九州马云和金剑英看死,使他不敢再贸然出手。

这时再看了当前站立的中年道人,正是那天身穿灰道袍,腰里系了一根红丝带的中年道人,只是这时腰上已换了一根黄丝绳而已。

佟玉清看了这形,不由迷惑的道:“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驼背岭又怎的断定我们一定会走这道狭谷?”

简玉娥迟疑的道:“恐怕他们早在峰上看到了罢!”

一尘道人立即道:“不,除非他们接获密报,绝不可能看到。”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道:“你可是怀疑那个老樵夫和那个老婆婆?”

陆贞娘立即不为然的道:“怎么会呢?莫说是他们面带忠厚,俱是老实人,再说,我们也没在他们面前提到要走这道深长狭谷,即使你们听到了,谁又有这么­精­绝轻功前去‘镇山寺’和‘纯阳观’去通知他们?”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感到事有蹊跷。

尤其,他们是在离开樵户家后,才商议决定走这道大狭谷,而且,即使被那个老樵夫暗中听到,要想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通知两处僧道,而且他们早已在此持械等候,设非有绝轻功的人,绝难办到。

就在大家心念问,业已到达左右僧道的队前七八丈处了。

也就在这时,一脸凶煞,怒口口而立的觉空和尚已愤怒的朗声:“姓江的小辈,你没想到佛爷们已在此地候你多时了?嘿嘿,你小子的心肠也够毒够狠的了!”

江玉帆停身站好,也傲然沉声道:“诸位大师、道长,前来挡住在下等人的去路,可是为了星子山龙首大会争位赛失败之故吗?……”

话未说完,觉空和尚已狠狠的“呸”了一声,怒声道:“你小子别在佛爷面前装糊涂,你道佛爷不知你小子的­阴­谋?”

江玉帆见觉空和尚一口一个“小子”,心中原就不快,这时勃然大怒,不由瞠目怒叱道:

“在下前来黄山,既无什么企图,也无任何­阴­谋,你在此聚众拦路,借口滋事,而且,含血喷人,口出不逊,令人实难容忍……”

黑煞神、独臂虎,铜人判官和憨姑,以及秃子、哑巴傻小子,一听江玉帆“令人实难容忍”的话,立即纷纷怒喝道:“盟主,少和他们噜嗦,杀!”

杀字出口,各挥兵器就待向前。

风雷拐和一尘一见,慌得赶紧回头怒叱道:“盟主正在交涉!那有你们多口的地方?”

但是,由铜人判官等人的挥动兵力,对方近三百名僧道人众,已暴雷似的怒喝一声,也纷纷挥动着禅杖、铁杵和宝剑飞身散开了,立即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样一来,情劫顿显紧张,立即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样一来,情势顿显紧张,双方混战,一触即发,一场惨烈血腥的大搏斗即将开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纯阳观道人中突然有个苍老声音,急呼道:“且慢!”

大家循声一看,发话的竟是一个年老道人,由于他的站立位置,在群道中显然没有人什么地位。

只见当前站立的中年道人,将手中的长剑一横,怒目回头道:“了清,你有何话说?”

被称为了清的老道人,立即躬身道:“本观自大观主殉道后,元气大伤,士气低落,如果再遭浩劫,本观弟子伤亡殆尽,势必永无重振之日,尚然二观主慎重处理此事,绝不可听信那女子之言,妄开杀戒,自惹杀身之祸……”

话未说完,被称为二观主的中年道人,已瞠怒叱道:“那个要你多嘴,还不快快退下去!”

江玉帆一听“那女子”,知有蹊跷,立即沉声道:“在下前往黄山,虽然暗走狭谷,旨在避免发生事端,不想,仍在此地碰上诸位大师道长,方才听那位了清仙长谈及‘不可听信那女子之言’,其中必有蹊跷,可否请诸位明识者见告,以免中了肖小之­奸­谋!”

话声甫落,觉空、觉非和觉海等人已暴跳如雷的怒喝道:“你不要在那里装糊涂,废话少说,今天佛爷们一定和你们‘游侠同盟’见个高低,分个死活……”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瞪眼怒骂道:“去你娘的,你神气个啥,稍时老子一铜人把你的秃头砸开花!”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觉非和尚一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提着金爪铁禅杖已纵了出来。

其余百多名高大和尚,立即各挥兵刃,纷纷呐唤助威,只要觉空一声令下,立即扑杀过来。

江玉帆一看这情势,知道搏杀已不可避免,但他想到怀有身孕的爱妻佟玉清,一旦双方造成群打混战的场面,她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心中有鉴于此,不由脱口大喝道:“快些住手!”

这声大喝,乃江玉帆挟怒而发,声震耳鼓,谷峰迥应,挥动兵器呐唤吆喝的僧道,无不震得神情一楞。

江玉帆趁机怒声道:“诸位大师和道长,既然是冲着在下而来,在下总要给诸位一个公道……”

话未话完,被称为二观主的中年道人,已瞠目怒声道:“不是我们冲着你来,而是你江玉帆率领着‘游侠同盟’冲着我们而来!”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向着中年道人,拱手沉声道:“这位道长,月前和灵鹤仙长曾光临敝堡,说来都是自己人,何以会有这番误会,道长可愿见告?”

场中手横铁禅杖的觉非和尚,未待中年道人开口,已瞠目厉喝:“静鹤老道,你可是怕事贪生,改变了初衷不成?”

黑煞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骂道:“你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是再多上三两百贼秃也不是俺‘游侠同盟’的对手……”

话未说完,觉非已厉嗥一声,一抡手中金瓜铁禅杖,舍却铜人判官,再向黑煞神扑去。

铜人判官大喝一声:“去你娘的,咱们还没打呢?你又他娘的去找别人!”

大喝声中,手中百斤大铜人,“呼”的一声,顺势向觉非和尚扫去。

觉非和尚的身形已经扑出,双脚业已离地,紧急间,只得急施千斤坠,大喝一声,手中金瓜铁禅杖,立演“怒挑滑车”,猛向扫来的大铜人拨去。

只听铮然一声大响,火星飞­射­,觉非和尚闷哼一声,蹬蹬退了三步。

觉海和尚一见,顿时大怒,不由一挥手中的降魔杵,高声嘶喊道:“冲上去,杀!”

百多名镇山寺的高大和尚,立即各挥兵刀,齐声呐喊,作势欲扑过来。

挥舞着兵器作势欲扑的百多名和尚,听了江玉帆的这声震耳大喝,再度静了下来。

显然,由于纯阳观的静鹤老道没有下令冲杀,镇山寺的和尚深知“游侠同盟”的厉害,也不敢贸然向前。

江玉帆看出了这一弱点,立即望着觉空和尚,沉声道:“在下三番两之阻止动手,并非在下怕事,一方面是不愿不明事理妄杀许多佛门弟子,一方面不愿中了好小之计,做那亲者痛仇者快傻事。”

说此一顿,转首又望着纯阳观的静鹤道人,继续道:“道长身为一观之主,自当明辨是非,自是不会观中弟子的­性­命儿戏,逞一时意气,做此蠢事,现在就请道长先说那个女子是如何向道长报告的!”

静鹤老道一看眼恰形势,先已气馁,再想到日前在九宫堡亲眼看到江玉帆和佟玉清剑斩­阴­阳秀士和独角兽的身手,方才的一股血气之勇,早已一丝也没有了。

但是,他也不便当着觉空、觉海等人示弱,是以沉声:“并非贫道和觉空大师自恃人多势众,在少堡主率领‘游侠同盟’,前来本观向贫道指责问罪之前……”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噢”了声,沉声问:“指什么责,问什么罪?”

如此一问,静鹤的脸上竟现羞愧之­色­,而且支吾不能启口。

一尘道人业已看出静鹤心意,必是因为灵鹤老道率领着他们前去九宫堡贺喜,趁机暗援霞煌真人意图不轨之事。

这时突然被江玉帆质问,自是难以启口。

是以,急忙稽首道:“道友所说的那位善心施主,可就是那个前去报告消息的女子?”

静鹤见一尘为他岔开话题打开僵局,只得颔道:“不错,就是那位女施主!”

﹂尘道人继续问:“那女子可是年约二十三四岁,美艳绝世,身穿一身银缎劲衣,背括金丝剑穗宝剑……”

话未说完,静鹤道人已吃惊的道:“不错,正是她,道友已和她照过面了?”

一尘道人冷笑道:“道友中了她的‘坐山观虎’和‘一石二鸟’之计了……”

静鹤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道友是说?……”

一尘道人立即冷冷地道:“贫道是说,我们盟主现在追杀的就是她,而她又知道贵派的把柄和缺失,所以才特地利用你们,看来,认识她的不是贫道,倒是道友你呀……”

静鹤老道一听,立即慌的急声分辩道:“贫道绝不认识她……”

话刚开口,手横厚背大戒刀的觉空和尚,已瞠目怒喝道:“静鹤老道,废话少说,咱家是你请了来助拳的……”

静鹤道人不禁为难的道:“可是,江少堡主并无摧毁本观之意……”

话未说完,觉非、觉海和为首的觉空三人,几乎是同时厉喝道:“静鹤老道,放明白些,错过今天,再没有杀江玉帆和‘游侠同盟’的机会了……”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仰天一声厉笑道:“尔等均为佛门弟子,却生了一副豺狼心肠,今天在下如不给你们一些颜­色­看看,你们对报仇之事,永远不会死心!”

心字出口,横肘按剑,“卡蹬”一声哑簧轻响,接着眼前光明大放。

江玉帆已暗运神功,力透剑身,“天魔剑”一出鞘外,寒芒四­射­,耀眼生花,无人敢凝目直视。

只见江玉帆金剑一出鞘外,立即目注觉空人等,瞠目厉喝:“尔等小心了!”

了字出口,光华大盛,寒芒暴涨两丈,挟着一阵慑人心神的“咻咻”轻啸,幻成一道近两丈宽的耀眼匹练,直向觉空三人和众僧的头上杀去!

觉空三人一见,顿时大骇,纷纷惊恐大喝,一片惨呼嗥叫,匹练过处,叮当声响,火星激­射­,无数断刀断杖,横飞坠落。

侈玉清和陆贞娘等人,先是看一呆,继而听了那片惨叫哀嗥,深怕江玉帆盛怒之下杀人太多,是以,纷纷娇呼道:“玉弟弟不要!”

“玉哥哥不可!”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惊得纷纷急呼“盟主”。

光华骤然一敛,惨叫依旧,但是,在场所有人视力依然模糊,眼前金星乱舞。

就在这时,驼背岭的岭脚下,突然传来一声苍劲惊呼:“啊!老爷子的‘泻地银河’再度现世了!”

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闻声一惊,同时回头,只见万里飘风赵竟成,正神情震惊的呆立在数十丈外的驼背岭下。

也就在这时,亮影一闪,风声飒然,俊面罩然的江玉帆,已如星丸疾­射­的飞了回来。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顿时想起了惊恐嗥叫的觉空等人。

于是,纷纷惊急的回头一看,只见觉空、觉海和觉非等人,正惊呼惶叫着,连滚带爬,东逃西散,抱头鼠窜!

再看方才近百僧人所站立地方,除了一些斩断的兵器,竟没有一具尸体,一滴血迹!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看罢,这才明白江玉帆只是要以华天仁的绝学之一“泻地银河”来震赫觉空等人,使他们绝了今后滋事的念头。

再看纯阳观的静鹤老道和百多名道人,人人目瞪口呆,个个张口结舌,俱都吓傻了。

江玉帆的俊面上虽然煞气仍浓,但看了赵竟成站在岭脚下,心中不由一喜,脱口急呼道:

“赵老英雄来得正好!”

急呼声中,即向赵竟成迎去。

万里飘风赵竟成,也急步向这面迎来。

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紧紧跟着江玉帆急步前进,觉得在此遇上了赵竟成,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只见赵竟成脸­肉­颤抖,神情激动,尚未到达近前,已连声激动的道:“老朽今生能够再睹老主人的生前绝学,实在是一大幸事,足证老夫人眼光独到,明智的决定……”

话未说完,双方已到近前!

江玉帆赶紧拱揖谦声道:“赵老英雄你好!”

赵竟成忙不迭的连连抱拳应“好”,并向佟玉清和陆贞娘五女,深揖躬身道:“老朽赵竟成参见五位少夫人!”

陆佟韩朱阮五女一听赵竟成的称呼,知道她们和江玉帆成婚之事,业已传遍了各地。

于是,五人同时还礼,并呼了声“赵老英雄”。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向前与赵竟成相见招呼。

赵竟成这时的心情仍未稳定,但却没忘了方才打斗的事情,是以,立即关切的问:“不知少堡主何事前来黄山,又怎的会和‘镇山寺’的大师们发生冲突?”

江玉帆不由懊恼的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待等到獠牙妪前辈再一并细说好了!”

万里飘风赵竟成一听,立即面现难­色­的黯然道:“我家老夫人病情日重,刚刚服过汤药,现在可能已经睡了,至少今夜不能接见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了……”

韩筱莉不由关切的问:“怎么,獠牙妪前辈的病还没好?”

赵竟成黯然一叹道:“要想老夫人的病有起­色­,必须我家小姐早日回来……”

江玉帆一听,不自觉的愧然低下了头。

佟玉倩和陆贞娘则惊异的道:“怎么,华姑娘还没有回来?”

赵竟成神情黯然,仅摇了摇头。

韩筱莉不由以埋怨的口吻道:“你们为什么不问一问慧如师太呢?”

赵竟成立即回答道:“老朽正是前去看慧如老师太,适才经过岭上,发现这边聚集了许多僧道,而被围在中央的很像是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

经此一说,江玉帆顿时想起了“镇山寺”的僧人和“纯阳观”的老道。

于是,大家纷纷转首下看,只见昏暗的苍茫暮­色­中,觉空和尚等人,早已逃窜得没有了踪影。

再看“纯阳观”的静鹤老道,也正率领着百多名门人弟子,默默的离去,看来俱都有些垂头丧气。

就在大家转头察看之际,风雷拐已恭声道:“盟主,我们不是也正准备前去拜访慧如老师太吗,何不请赵老英雄引导我们一同前去?”

江玉帆一听,立即赞好,尚未开口,赵竟成已爽快的道:“诸位先到慧如老师太处歇一阵也好。”说罢,当先在前带路。

赵竟成虽然没有问江玉帆拜访慧如老师太何事,但深信稍时一定会当着他的面提出,此时发问,可谓多此一举,这也是他经验老到之故。

大家登上驼背岭,由赵竟成在前面引道着,直向西南那片茂密的松林前驰去。

韩筱莉一看,正是那夜慧如老师太驰去的方向,根据前面有数座琉瓦殿脊隐约逸出林端,显然,慈云庵就几座观院之中。

此时天­色­愈来愈暗了,连西天的一缕晚霞也消失了。

韩筱莉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东天,她多么希望能见到一轮皎洁的明月升上来!

但是,她失望了,就是那晚和檀郎在月下相拥亲吻坐过的青石,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了。

心念间一阵凉风吹来,韩筱莉急忙一定心神,发现已到了林前。

大家进入林内,万里飘风赵竟成的身法丝毫未减,而且,一连越过两座规模极大的观院,继续向一处数峰拱围中的深谷驰去。

江玉帆等人看了这情形,俱都觉得所幸碰见了万里飘风赵竟成,否则,要想找到慧如师太的慈云庵,还真不容易。

绕过一座断崖峰角,大家的目光一亮!

只见就在前面的一片竹林中,赫然有一座形如小祠堂的红墙绿瓦庵院。

庵墙不高,庵门椭圆,庵内除了中央一座较大的佛堂,再就是两边和后面的几间石墙瓦屋。

江玉帆等人看后,无不神情一楞,要不是红墙上写着“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和庵门上的一方小匾上写着“慈云庵”,几乎没人相信就是慧如老师太静修的地方。

因为,这比正阳关真如老师太的素心庵,还要狭小,还要简陋。

尤其,在一连经过几座堂皇巍峨,气势磅砖的大观院后,更令人有小得可怜的感觉。

但是,它给人的印象,却是宁静,淡泊,无华,超脱世外的感受。

就在大家、心念间,业已到达庵门外。

万里飘风赵竟成,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低声道:“这里就是了,待老朽叩门!”

说罢,登上仅有一块青石的台阶,举手在朱门上叩了两下。

俄顷工夫,里面已有了轻灵快捷的脚步声。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彼此对了一回眼神,知道慧如老师太就要出来开门了。

尤其韩筱莉,不但在情绪上有些激动和羞意,而且,还有一丝温馨和亲切。

一阵门闩声响,“呀”的一声庵门开了!

悟空等人俱都恭谨肃立,举目一看,竟是一位年约十三四,身穿灰僧衣的光头小沙尼。

傻小子一见,不自觉的脱口道:“哦,原来是个小和尚!”

秃子一听,立即瞪了铁罗汉一眼,同时嘘了一声,示意他“少胡说”。

这时,开门的小尼见了江玉帆和悟空等人,先是一楞,接着向赵竟成,合什恭声道:

“原来是赵老施主!”

赵竟成赶紧关切地问:“老师太可在佛堂内?”

小尼立即恭声道:“正在静室打坐!”

赵竟成一听,立即兴奋的道:“正好,就请代为转报,就说是老朽恭引‘九宫堡’的江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暨‘游侠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特来拜望老师太来了。”

小尼又看了江玉帆等人一眼,才恭声应了“是”,转身走了进去。

赵竟成也居半个主人似的,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恭谨的道:“请少堡主和五位夫人进去吧!”

说罢躬身,伸手肃客。

江玉帆等人也不谦逊,依序走进庵门内。

只见庵内修篁数簇,十分清静,中央佛堂内已燃起一盏油灯,黑暗中尚有数点香火,看不见黄幔中供奉的是什么神佛。

这时,那个小尼已进入佛堂右端的长形瓦屋内,而且,已亮起了灯。

赵竟成似乎断定慧如老师太会请江玉帆等人进去的,继续肃手,请江玉帆等人继续向瓦屋前走去。

就在江玉帆等人走向瓦屋前的同时,小尼已由屋内走了出来。

只见小尼向着江玉帆双手合什,微一躬身道:“师太有请江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进内!”

说话之间,江玉帆等人已到了屋门前。

第三部 魔掌佛心(续) 第二十三章香炉暗袭江玉帆凝目向内一看,只见室内一灯如豆,神态庄严慈祥的慧如老师太,盘膝坐在一个高厚的蒲团上,正神情严肃而目光柔和的向外看着他们。

江玉帆一见,即和陆佟韩朱阮五女,躬身急步,依序进入屋内。

但是,六人尚未站好,慧如老师太已经慈祥而严肃地道:“免行大礼,快些请坐!”

江玉帆六人一听,只得深躬一揖,恭声道:“晚辈江玉帆率贱内佟玉清五人,特来拜望老师太……”

慧如老师太慈祥的一笑,合什宣了声佛号道:“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快请坐下来谈话!”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见屋内狭小,除了小尼临时为江玉帆六人设置的六个蒲团外,业已没有了立足之处。

是以,几人就在门外,同时施礼恭声道:“晚辈等参见慧如老师太!”

慧如老师太合什还礼,并歉声道:“室内狭小,无处可容安座,只好委屈诸位了!”

悟空等人同声应“是”,依序站立在门外。

慧如老师太又望着立在门楣下的赵竟成,吩咐道:“赵老管家也请进来吧!”

万里飘风赵竟成谦和的应了声“是”,也举步走进屋内。

这时,小尼也为他设了一个蒲团,就是在门口边缘坐了下来。

慧如老师太先看了一眼依序坐在两边的江玉帆和陆五女之后,才望着赵竟成,问道:

“赵老管家,你陪同江少堡主诸位来此之前,可曾将贫尼的规矩告诉少堡主和少夫人他们?”

江玉帆等人听得一楞,不由彼此迷惑的对了一个眼神。

只见赵竟成微一欠身道:“是老朽前来此地的中途,正遇到江少堡主和‘镇山寺’的觉非大师,‘纯阳观’的静鹤道长等人发生冲突……”

慧如老师太听得神­色­一动,不由关切地问:“不知为了何事?”

江玉帆立即拱揖欠身道:“晚辈等到达驼背岭时,他们早已等候那里了……”

慧如老师太大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疑惑地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少堡主诸位要来此地?”

江玉帆欠身道:“据‘纯阳观’的一位老道长说,他们是接到一位银缎劲衣少女的密报,谎说晚辈率领着‘游侠同盟’要进袭他们的‘纯阳观’……”

佟玉清接口道:“静鹤仙长唯恐不敌,所以才前去‘镇山寺’向觉非和尚求援……”

慧如老师太,黯然一叹道:“一个是心中有鬼,时时提防少堡主报复,一个是处心积虑,勤练武功,无时无刻不想雪龙首大会争位赛之耻,在这样的情形下,怎能不一拍即合?”

说此一顿,突然游目看了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眼,十分惊异的问:“那么这个前去谎报的银缎劲衣背剑的少女,到底是谁呢?”

江玉帆赶紧拱揖欠身道:“这也是晚辈赶来黄山,特向前辈请教问题之一。”

慧如老师太淡然一笑道:“你们又怎的晓得贫尼一定知道?”

陆贞娘急忙欠身道:“只要晚辈等说出全盘经过,老师太一定知道银缎劲衣少女的来历和底细。”

慧如老师太迷惑的“噢”了一声,略微沉吟道:“不过,在你们向贫尼问话之前,可曾询问过贫尼与人谈论话题时的戒条?”

江玉帆听得剑眉微蹙,立即欠身道:“晚辈等不知,还请老师太明教!”

慧如老师太一整脸­色­,肃容沉声道:“那就是‘不人是非,不说诳语,不谈恩怨,不涉名利’……”

江玉帆一听,心中不禁有气,但他仍强捺上冲的怒火,和声道:“如果这件事关系着武林的浩劫,许多人的生命,甚至某些人的声誉和清白,老师太也为了个人戒不愿见告吗?”

慧如老师太听罢,淡然一笑道:“少堡主说的大严重了,纵观当今武林,小纠纷自然难免,大浩劫绝不可能!”

朱擎珠心中当然心有气,不过她也同样的不敢稍带怒意,以免损了“九宫堡”武林第一世家的声誉,而对爷爷公婆有所指谪。

因为,她现在已是“九宫堡”的孙少夫人了。

是以,这时一俟慧如老师太话完,立即捺心中的气忿,欠身恭声道:“敢问老师太,假设现在就有这种危机,老师太是否可以破例呢?”

岂知,慧如老师太竟缓缓摇头,淡然一笑道:“绝无此危机,也绝不可能!”

江玉帆不由沉声道:“老师太深居山中,足不出户,又怎的能够知道时下武林之隐忧?”

佟玉清看出夫婿对慧如老师太,已感不满,如想在事先将慧如老师太说服,不如先以话题循诱,也许能使她以含蓄的话意说出来。

是以,急忙欠身恭声道:“现在晚辈想先提出一个问题,恳请老师太见告,那就华馥馨姑娘离家后,可曾来过此地?可曾向老师太问过什么?”

慧如老师太听得神­色­一惊,不答反而问道:“你们说的武林浩劫,可能她身上么?”

佟玉清一看慧如老师太的神情,心知有异,是以,也就顺势颔首道:“不错,华姑娘对这件武林浩劫,有着极密切的关连,所以晚辈等很想知道,华姑娘现在何处?”

慧如老师太淡然摇首道:“贫尼只能告诉诸位,华姑娘的确来过此地,并问了贫尼一些有关她自己的切身问题!”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请问老师太,她现在那里?”

慧如老师太道:“这是人之隐私,涉及人非,请恕贫尼不能相告……”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问:“这么说,她是不是来向师太请教,她的生身母亲可就是‘獠牙妪’前辈?”

岂知,慧如老师太竟淡淡地道:“贫尼要是说出来,不是不守信,而谈及人私了吗?”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他觉得慧如老师太,过分固执,无视大局,不辨善恶是非,有失一个佛门弟子应有的态度!

于是,俊面一沉,正待说什么,站立门外的风雷拐已抱拳躬声道:“老师太终朝侍佛,朝夕诵经,可能不知道外间情形。月前敝盟主江少堡主大礼吉期之日,远居在天南大蛮山‘仙霞宫’的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率领着门人弟子,大闹‘九宫堡’,扰乱婚礼进行,并杀伤掌毙了护堡武师和堡丁二十余名,其中就有华姑娘馥馨……”

馨字方自出口,坐在屋门边下的赵竟成,突然跃起身来,关切的急声问:“刘堂主果真看到我家小姐了?”

风雷拐不由看了一眼赵竟成,继续向着慧如老师太,恭声道:“其中就有华姑娘馥馨的胞妹华香馨姑娘在内,而且,联合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二人,暗施技巧,盗走了獠牙妪前辈的‘万艳杯’……”

神情紧张的赵竟成一听,不由震惊的急声道:“啊,‘万艳杯’果然被迟春莺盗走了!”

风雷拐目注神­色­数变的慧如老师太,继续恭声道:“请问老师太,这等大事还不严重吗?”

慧如老师太神情有些激动,但任何人看得出,她正在强自抑制激动的情绪。

久久,她才强自以平静的声调道:“贫尼仅能告诉诸位,你们所说的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其实就是一人!”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站立在问外的悟空等人一听,俱都神­色­一惊,脱口“啊”一声!

有关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可能是一个人的事,佟玉清确曾如此判断过,只是由于柳娴华的报告,说是她点倒而盗走“万艳杯”的女子是一名自称尉迟春莺的中年­妇­人,因而才改变了她想法。

如今,经过慧如老师太﹂说,顿时觉得事情已较为单纯了。

也就是说,不管任何难题难于解决的事,只要前去找天南大蛮山的九玄娘娘理论就可解决了。

因为,他们原就准备前去“仙霞宫”向九玄娘娘要人,并责她教导不严,纵容弟子杀人的事。

如今,既然知道了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就是一个人,而两罪归一,也就更好办了。

慧如老师太看了江玉帆等人的惊异神­色­,不由淡然一笑问:“诸位可是怀疑九玄娘娘亲来中原,指使她的门人前去闹事,进而盗走了‘万艳杯’?”

江玉帆虽然对九玄娘娘和尉迟春莺是同一个人的事,而略感出息外,但他心中对慧如老师太的不满却丝毫未减。

是以,这时见问,立即沉声道:“在未遇到银装背剑少女之前,晚辈等确有此想法,经过事后的研判,认为银装少女可能是尉迟春莺的门人或弟子,如今经过老师太的点破,晚辈又以为九玄娘娘即使没有亲自参与盗杯的行动,但也是经过她的允许!”

慧如老师太听罢,立即颔首道:“那是当然,如果没有她的命令,她的女儿和弟子是绝不敢采取行动的……”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照老师太这么说,华香馨的生身母亲就是九玄娘娘了?”

慧如老师太,毫不迟疑的道:“那是当然!”

佟玉清本待趁机问,那么华馥馨姑娘是谁的亲生女儿呢?

但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如此问,慧如老师太一定不会答覆。

是以,她急忙沿着话题往下,问:“老师太可知华香馨姑娘今年是几岁了?”

慧如老师太大略微沉吟道:“贫尼不大清楚,不过,十多年前贫尼前去‘仙霞宫’时,她看来已有四五岁了……”

陆贞娘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问:“老师太曾去过‘仙霞宫’?”

慧如老师太缓缓颔首道:“不错,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佟玉清立即关切的问:“老师太可否说一个确实年数?”

慧如老师太道:“大概是十五年前吧!”

江玉帆等人听得神­色­一惊道:“这么说,华香馨的年龄不是快二十岁了吗?”

慧如老师太大颔首道:“应该是双十年华了……”

江玉帆关切的问:“敢问老师太前去‘仙霞宫’,可是为了找那九玄娘娘?”

慧如老师太微一摇首,道:“不,这件事贫尼本不打算告诉你们,但是,因为这件事是贫尼本身的事,说了也不妨事,贫尼前去‘仙霞’,是前去拜望华天仁前辈……”

江玉帆等人一听,无不神­色­一变,脱口轻呼了声“啊”!

因为照獠牙妪的信上说,华天仁前辈早在二十二三年前就仙逝了,因而,大家都知道,华馥馨姑娘是个遗腹女。

是以,陆贞娘和韩筱莉几乎同时急切的问:“老师太可见到了华天仁前辈?”

慧如老师太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道:“没有!”

朱擎珠接口问:“那么见到了九玄娘娘?”

慧如老师太却黯然颔首道:“见到了,那时九玄娘娘神情憔悴,正卧病在床,虽然年仅四十余岁,但她的云须却已灰花了……”

话未说完,江玉帆人等人更是一惊,就是立身在门外的黑煞神和独臂虎,也俱都大感意外的“啊”了一声。

阮媛玲首先忍不住地问:“老师太,外传九玄娘娘驻颜有术,业已不食人间烟火,几达长生不老之境,她的秀发怎的会白了呢?”

慧如老师太却淡然道:“但是贫尼见到她的时候,她却说话乏力,有如病入膏肓的样子!”

朱擎珠不由关切的问:“老师太可知她为什么会那个样子?”

慧如老师太道:“那当然和华夫人犯了同一毛病,郁闷,悲愤,落落寡欢,因而愁坏了身子……”

韩筱莉却关切问:“老师太说的华夫人……?”

坐在门口的赵竟成,立即欠身道:“就是我家老夫人!”

韩筱莉一听,顿时恍然想起,她仍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在驼背岭遇到慧如老师太的时候,慧如老师太对两个侍女,的确曾称呼獠牙妪为老夫人。

是以,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夫婿江玉帆。

只是江玉帆正望着慧如老师太,关切的问:“老师太前去拜访华仁老前辈,不知为了何事,可否见告?”

慧如老师太歉然摇首道:“非常抱歉,这因涉及了别人的私事,请恕贫尼不能奉告!”

江玉帆一听,心中暗泛怒火,但又不便发作,是以,气得闭口不问了。

侈玉清却婉转的问:“那么老师太为什么没见到华天仁前辈呢?”

慧如老师太道:“据九玄娘娘说,她当时正为华天仁前辈郁闷苦恼,听她的口气,华天仁前辈好像已离开‘仙霞宫’很有一些时日了!”

朱擎珠忽然忿忿道:“现在我们不谈她为什么郁闷,为什么病倒了,现在就老师太告诉我们,九玄娘娘的为人如何,心地如何,她究竟算不算是侠义之士……”

话末说完,慧如老师太已淡然道:“噢,这要看从那一方面讲,从什么人的口里说,须知,再有声望的长者,也有遭人非议之处,即使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也有为他效死的心腹!”

江玉帆听至此处,觉得和慧如老师太商谈只是徒费­唇­舌,不由从蒲团上站起身来。

陆佟五女和赵竟成看得神­色­一惊,也纷纷由蒲团上站起来。慧如老师太依然盘坐在蒲团上没动,仅望着江玉帆,淡然一笑,道:“少堡主可是气贫尼不识大体,罔顾大局,未能一一答覆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所提出的问题?”

江玉帆虽然气在心里,但他却不敢公然顶撞,有失他武林第一世家的教养。

这时一听,只得拱揖躬身道:“老师太能说的大都答覆了,有碍别人声誉,涉及他人隐私者,晚辈等自是不敢勉强老师太说出来。”

慧如老师太赞许的颔首道:“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能体谅贫尼的苦衷,就好了……”

话未说完黑煞神突然在门外,忿声道:“咱们盟主体谅了你的苦衷,但也因你的不得已而使咱们盟主,不能为那些冤死的护堡武师和堡了报仇,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会咒骂你是假慈假悲……”

江玉帆一听黑煞神的话离了谱,赶紧望外低叱道:“芮坛主不得无礼!”

黑煞神一听,自是不敢再说了。

但是,慧如老师太毫不介意,反而惊异的问:“怎么,你们想报仇?”

早已满腹怒火的鬼刀母夜叉,虽然不敢公然讥骂,但仍忍不住沉声道:“难道二十多名护堡武师和堡丁们的宝贵­性­命,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不成?”

慧如老师太不答,依然惊异的问:“你们的意思是要找九玄娘娘理论?”

铜人判官突然怒声道:“何止找她理论,如果探出她不是什么好人,俺盟主还要杀了她哩!”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的确都有这个观念,是以,对铜人判官的豪语并没有人阻拦。

慧如老师太却继续惊异的问:“这么说,你们要找上大蛮山,杀进‘仙霞宫’了?”

江玉帆见慧如老师太连声发问,知道其中必有原因,是以沉声道:“不错!”

慧如老师太突然笑道:“只怕你们报不了仇,反而把命丢在那大蛮山上……”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沉声问:“老师太指的可是那九玄娘娘的高绝武功?”

慧如老师太淡然道:“不单是九玄娘娘冠绝天下的武功……”

话刚开口,神情惶急的赵竟成,已脱口道:“老师太,方才少堡主对付‘镇山寺’的……”

风雷拐一听,知道赵竟成要说,江玉帆方才施展华天仁的旷古凌今绝学“泻地银河”的事。

但他怕因此而引出另外枝节,是以,脱口阻止道:“赵老英雄!”

赵竟成一听,也顿时惊觉未得獠牙妪的允许,不可将这件事公然说了出去。

这时经风雷拐一提醒,悚然一惊,顿时住口不说了。

慧如老师太看在眼里,淡然一笑道:“当然,‘九宫堡’为武林第一世家,武功绝学冠天下,但是,大蛮山区的层层险恶,如非熟知山区那边水土险阻之人,恐怕尚未走到‘仙霞宫’,你们十人中恐怕已有七八人与世长辞了!”

独臂虎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照你这么说,当年那五个被逐出的妖道,他们都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不成?”

慧如老师太淡然道:“他们当时的情形不同!”

朱擎珠突然沉声问:“那么老师太你呢?”

慧如老师太道:“贫尼前去的情形和那五位道友又自不同……”

江玉帆原本对慧如老师太心存尊敬,这时见她说话含混,自恃自傲,居然对昔年五个伪装道人的老贼尊称为“道友”,心中强捺已久的怒火,再也无法耐,不由拱手一揖,怒声道:

“晚辈等贸然前来,有扰师太清修,就此告辞了!”

说罢转身,大步走出屋去。

也就在江玉帆走出屋门的同时,屋内突然响起慧如老师太的怒声,沉喝道:“慢着!”

江玉帆闻声一惊,急忙旋身向右——

因为,他突然惊觉到,随着那声沉喝,已有一阵劲风随之袭到!

果然,就在他旋身向右的同时,一道宽大身影,已由他的身侧飞扑而过!

由于事出突然,而且也是大家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慧如老师太会趁江玉帆转身之际,突然向江玉帆暗施偷袭。

是以,一阵惊呼娇喝,人影门处,陆佟和悟空等人纷纷散开了。

大家定睛一看,发现傲然立在数丈以外的,果然是慧如老师太。

只见慧如老师太,双目圆睁,但她手中的兵器,既不是宝剑,也不是佛尘,却是一根通体乌黑的齐眉棍。

慧如老师太怒目望着江玉帆,两只眼睛愈显明亮,尤其院中昏黑,就像夜空中的两颗明星。

继而,她又怒目看了一眼神情又惊又怒的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才怒声道:“贫尼虽然不出黄山,但久已风闻‘九宫堡’的绝学冠绝天下,今夜机会难得,贫尼万万不能错过讨教的机会……”

惊惶失措万里飘香赵竟成一听,立即惊得惶声道:“老师太……您……您……您今天是怎么了?”

岂知,慧如老师太竟瞠目怒叱道:“站远些,不要你管!”

黑煞神、独臂虎一见,不由望着俊面铁青的江玉帆,同时怒声道:“盟主,少和她噜嗦,就让卑职杀了她算了……”

话声甫落,慧如老师太已冷冷一笑,道:“莫说是你们盟主江玉帆,就是他爷爷陆地神龙江浩海,也休想伤得贫尼分毫!”

陆贞娘和佟玉清听得柳眉一蹙,赵竟成在旁也不由一楞。

尤其赵竟成,他觉得慧如老师太今天像着了魔似的,一反常态,不知她为了什么,这时连老英雄江浩海也扯出来了!

万里飘风、风雷拐,以及悟空、一尘等人,大都耳闻慧如老师太是半路出家,并非自小皈佛门。

因而,大家都敏感的联想到,慧如老师太少女时代,是否和老堡主江浩海有什么情孽瓜葛,是以,这时要拿他的孙子江玉帆泄愤。

要不,黑煞神和独臂虎要求江玉帆准许他们动手,慧如老师太何以把陆地神龙江老堡主扯出来。

敬重江老堡主如神明的朱擎珠,顿时大怒,突然一声娇叱,竟飞身纵了出去,双腕一翻,“唰唰”连声中,已将背后的鸾凤双刀撤出来。

同时,瞠目怒声道:“玉哥哥,请你暂退一旁,让我杀了这个神志昏迷的老尼婆为佛门除害!”

但是,右手已缓缓按住“天魔剑”哑簧剑口的江玉帆,却铁青着俊面,目光如刀盯视在慧如老师太满布皱的老脸上,眉宇间充满了煞气,缓缓向慧如老师太身前逼去。

同时,看也不看朱擎珠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恨声道:“你退回去。”

慧如老师太毫无惧­色­,冷冷地一笑道:“最好你们两人一起上,杀了贫尼也好出气……”

气字方自出口,江玉帆突然一声怒叱道:“你道我不敢杀你!”

你字出口,嗡然一声轻啸龙吟,寒芒如电一闪,银星飞洒,光华大放,整个“慈云庵”

的小院中,顿时照得纤尘可见。

陆贞娘和佟玉清看得心中一惊,深怕江玉帆杀了慧如老师太闯了大祸,就是一尘道人、风雷拐几人也有同样的看法。

是以,几人惊得同时脱口急呼:“玉弟弟!盟主,盟主!”

但是,就在他们惶急惊呼的同时,慧如老师太已瞠目厉叱道:“贫尼倒要看看你怎样杀我!”

厉叱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齐眉铁棍,挥了一个花招,“呼”的一声,照准江玉帆的天灵砸下。

江玉帆虽然杀机浓重,但他绝不会因为慧如老师太矫枉过正而挥剑杀了她。

尤其,当他听了佟玉清和一尘等人的惊呼,更加提高了戒心。

但是,由于他过份气恼慧如老师太的不顾大局,不与合作,也下定决心要刹刹她的傲气和出言不逊;辱及了他最尊敬的祖父。

是以,这时一见慧如老师太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棍当头打来,立即大喝一声,身形滑走,天魔剑不去封削铁棍,竟如电闪般划了一个弧形,一闪已到了慧如老师太的腰腹。

慧如老师太久闻江玉帆的剑法­精­绝,高得出奇,但她却也不相信周旋不了百十个照面。

岂知,刚一出手,便险象已生,如果不及时撤招自保便得丧命。

是以,紧急间,一声大喝,抡棍旋身,一式“刀挑锦袍”,迳向江玉帆的握剑右腕挑去。

江玉帆诚心要刹尽慧如老师太的傲气,是以,身形跨步一闪,天魔剑挟着一声轻啸龙吟,快如电掣般已到了慧如老师太的胁肩。

慧如老师太没想到江玉帆变招换式如此奇快,不自觉的一声惊呼,本能的上身一仰,飞身暴退三丈!

但是,江玉帆的身法有如影附形,身形随之跟进,手中“天魔剑”趁势一送,赫然切向慧如老师太的颈部!

这一来可把陆佟五女和悟空赵竟成等人吓坏了,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喝叫:“玉弟弟住手!”

“盟主使不得!”

“江少堡主不可!”

也就在江玉帆的“天魔金剑”切向慧如老师太颈部,佟玉清等人惶呼惊叫的同时,一团黑影,挟着轻啸劲风,“呼”的一声已­射­到了江玉帆的面门前。

江玉帆本可以将头一偏,或以左手将来物接住,但是他却身形一闪,疾收“天魔剑”,“沙”的一声轻响,来物立被斩为两片。

“当当”两声铜器声响,落在地下的竟是一只青铜铸制的小型香炉。

这突如其来的骤然变化,就是久经战阵的万里飘风赵竟成和风雷拐等人,也不由“啊”

了一声,为之一楞。

也就在“当当”声响,大家同时震惊的一刹那,蓦闻面­色­依然苍白的慧如老师太,举手一指佛堂,脱口急声道:“五位少夫人快追!”

话刚开口,陆佟五女已娇叱一声,飞身向佛堂内扑去。

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万里飘风赵竟成等人,也沉喝一声,纷纷扑向了佛堂之后。

江玉帆却呆呆的低头望着地上的两半铜香炉,不言不语,根据他脸上的神情,似是恍然有所领悟,似是有所感触!

尤其,当慧如老师太,提醒佟玉清五人去追时,他断定向他偷袭而救慧如老师太的是谁了,是以,他没有追去。

当然,慧如老师太冒着生命的危险,故意激怒江玉帆,他进而拔剑动手,她的用心之苦,实在令人钦敬。

但是,慌急间以香炉击他的那人,虽然掷的是他的要害头颅,而对方的手法,力道,都恰到好处。

根据他用剑拨斩香炉的感应,对方的真力可能只用了五成。

因而,也断定对方掷击他的目的,只是要他闪身偏头或用手拨开香炉,即使这么一顿的刹那间,慧如老师太已脱离他的剑下,而对方掷香炉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知道,慧如老师太的目的在迫使对方现身,同时,也保持了她佛门高尼的自恃诚实不得已。

现在,佟玉清和悟空等人都追去了,当然,以佟玉清,陆贞娘,以及万重飘风和憨姑几人的身法,对方绝对逃不脱,是以,他没有追去。

就在这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

江玉帆心中一惊,急忙转头,发现佟玉清和万重飘风、风雷拐等人已纷纷的回来了。

他不需开口问,仅看了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的凝重神情,便知道没有追上。

慧如老师太一看这情形,不由黯然叹道:“这就是我的苦心,但却落空了!”

江玉帆一听,叩剑躬身,恭声道:“师太用心良苦,晚辈终生感戴……”

话刚开口,慧如老师太已继续感喟道:“如果少堡主能一剑杀死我,她也许就现身了!”

江玉帆听得悚然一惊,立即直身爽朗道:“老师太误会了,晚辈虽然心有所不满,怎会向老师太一招一式的演下去?”

去字出口,疾施魔剑,振腕向就近的一株三尺花树切去。

就在魔剑距离花树尚有三数尺处,光华大盛,剑芒突然暴涨三尺!

“沙”的一声轻响,剑芒所及,枝飞叶溅,花朵坠落,凹凸的树头,应声变成水平,就像剑身斩过的一样。

慧如老师太神­色­一惊,万里飘风则再度呆了!

陆佟五女悟空等人,虽然也看得一楞,但内心却有无比高兴。

因为,他们都知道,江玉帆在回九宫堡后,深觉将来前去大蛮山“仙霞宫”理论时,困难重重,必极艰苦。

其次是根据霞煌真人五个老贼的武功而断定“仙霞宫”中,必然是高手如云,均非泛泛之辈。

是以,当他得到万里飘风赵竟成的书信后,正式苦练“天仁武功宝录”上所记载的武功。

自从离开正阳关“素心庵”,算来仅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他所学的武功,却已有了辉煌的成就。

当然,如江玉帆早在龙首大会结束,前去武当山之前,就得到了赵竟成的那封信,瓦岗湖的结局,恐怕又是另一个场面了。

赵竟成看了江玉帆武进境,自然格外高兴!

因为他也一直希望江玉帆能够以高绝入圣的武功,吓走九玄娘娘迟尉春莺。

他当然更清楚,獠牙妪一生坎坷,绝少有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如今又因华馥馨的负气出走,以及雪山圣母姜锦淑和尉迟春莺的前来闹事,忧急悲愤,思女成疾,很可能就此一病不起。

如果,江玉帆能以獠牙妪所保有“天仁宝录”学成一身冠盖天下的惊世武功,为獠牙妪解去一生忧愤,为武林求永远大平,自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就在他心念间,神­色­一惊,立即恢复正常的慧如老师太,已望着江玉帆,淡然问:“江少堡主,敢问你的五位夫人的武功,可是也具有了这种火候?”

江玉帆振腕收剑,满院光华一暗,夜空再度出现点点寒星。

这时见问,不知慧如老师太的用意如何,只得含糊的道:“二三人而已!”

慧如老师太淡然一笑道:“贫尼为免诸位枉去天南,不幸溅血大蛮山,坦诚的告诫诸位,以少堡主的功力,仅可勉强敌得九玄娘娘座前的首席大弟子而已……”

话未说完,万里飘风赵竟成,突然忍不住生气的道:“老师太您……”

话刚开口,慧如老师太已沉声道:“你可是要他们前去天南送死,埋骨在大蛮山中,使他们数代军传的‘九宫堡’断了后代香烟?”

赵竟成一听,也不禁生气的道:“老师太未免大袒护九玄娘娘了……”

慧如老师太也不由提高声音道:“你可是认为贫尼危言耸听?你是亲身经历过厉害的人,怎的忘了华香馨一人进入‘仰盂谷’,举手投足之间,将你们打伤的打伤,震晕的震晕,假使她使手兵刀,即使江少堡土和他的‘游侠同盟’在场,也未必能救得了你们……”

话未话完,悟空等人顿时大怒,纷纷怒声吆喝,黑煞神和独臂虎甚至撤出了兵刃,江玉帆立即镇定的挥了个手势,一俟悟空等人静下来,立即望着慧如老师太,沉声道:“老师太是说,两个多月间,潜入‘仰盂谷’伤人闹事的蒙面女子,就是那华香馨?”

慧如老师太见问,突然有些迟疑了。

江玉帆继续道:“既然老师太清楚此事,显然是华香馨在闹事之前曾来过此地了……”

慧如老师太突然否认道:“绝无此事!”

江玉帆继续冷冷的问:“那老师太又怎知,那个蒙面女子一定是华香馨呢?”

慧如老师太毫不迟疑地道:“贫尼事后曾去向华老夫人询问,她断定前去闹事的是九玄娘娘的女儿,而不是九玄娘娘座前的大弟子……”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敢问老师太,九玄娘娘的大弟子是男士还是女子?”

慧如老师太正­色­道:“当然是女子。”

佟玉清继续:“她可是阎?”

慧如老师太摇首道:“姓什么贫尼不知道,而且,贫尼当时见立在九玄娘娘病榻左右的女弟子,不下十二三人之多,实在说,贫尼也不知九玄娘娘的首席大弟子是那一个……”

朱擎珠突然有些不服气道:“你既然见都没见过,你又怎知她的武功如何?”

慧如老师太淡然道:“那是因为贫尼见年仅五岁的华香馨,用一柄­精­致的三寸小剑,飞掷七八丈高树上的红果,剑不虚发,红果应剑而落,当时贫尼曾经盛赞她的手法高妙……”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姑都曾学会几手邓天愚的“千手飞花”绝技。

这时一听慧如老师太赞华香馨用小剑可以掷果子,有的撤嘴,有的哼声,俱都显得不屑和不服气。

慧如老师太,视如未见,继续道:“而当时的华香馨却挥动着手中的­精­致小剑说,他的大师姊用那种小剑,可以一次掷下空中旋飞的数只警鹰来!”

悟空等人一听,浑身一战,俱都面­色­一变。

慧如老师太蓦的瞟了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一眼,继续道:“换句话说,九玄娘娘的大弟子要想用那种­精­致小剑杀人,一次至少可杀三五人……”

江玉帆俊面罩煞,剑眉飞剔,冷冷一笑问:“这件事可是老师太亲眼所见?”

慧如老师太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你连贫尼说的话都不相信?”

江玉帆冷然道:“晚辈认为眼见为实,耳听是虚!”

慧如老师太不禁有焦急的道:“这么说,你仍然坚持要去天南大蛮山了?”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断然道:“我不但要前去大蛮山,我还要杀进‘仙宫’,将九玄娘娘的大弟子和女儿,一并活捉回来给你看!”

看字出口,拱揖躬身,继续沉声道;“晚辈就此告辞,失礼之处万望见谅!”

说罢直身,大步向庵门走去。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见,急忙向慧如老师太行礼,匆匆跟在江玉帆身后。

万里飘风赵竟成那敢怠慢,向着老师太一抱拳,立即向江玉帆追去。

第三部 魔掌佛心(续) 第二十四章勇赴仙霞宫由于山区树高枝密,庵外一片漆黑,遍布夜空的繁星也全被遮住了。

万里飘风赵竟成一看这情形,急忙追上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少堡主,可要到谷中暂宿一夜?”

江玉帆不答反而关切的问:“獠牙妪前辈的病情如何?”

万里飘风黯然道:“相当严重,不过,少堡主和五位少年人诸位男女大侠可在外院宾馆里安歇,再说,老朽也有许多事与少堡主商议!”

江玉帆一想,事情仍多,不能就这样下山。

是以,颔首和声道:“好,就请老英雄头前引导!”

赵竟成恭声应了声是,展开轻功,沿着来时的路径,直向驼背岭方向驰去。

由于大家心情沉重,虽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连串的问题,但却都没人吭声。

大家跟着赵竟成默默飞驰,绕过几座堂皇观院,穿过绵延巨林,直到驼背岭后,才踅身向西疾驰。

由驼背岭到“仰盂谷”,除了傻小子铁罗汉和简玉娥外,都是熟路。

是以,不足片刻工夫,已到了四面环绕峭壁断崖的“仰盂谷”外。

说也奇怪,万里飘风赵竟成并没有走他们惯走的崖下密道,而他引导飞登的路线,正是江玉帆去年率领着哑巴秃子,进入“仰孟谷”盗回“万艳杯”同一路线。

大家由于心事重重,虽然旧地重游,却没有重温去年此时心境的兴致。

一阵飞腾纵跃,刚刚到达崖上,即见前面的乱草矮树怪石中,突然站起一人,同时怒喝道:“前面什么人?”

万里飘风急忙答道:“是我,张兄,九宫堡的江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来了!”

说话之间,对方已经现身,正是那位身体稍胖,曾随獠牙妪前往“黑虎岭”的那位老人。

只见张姓老人一听说是江玉帆等人到了,立即奔了过来,一到近前,急忙行礼道:“老朽张杰三参见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

江玉帆各佟玉清五女,同时谦逊还礼,悟空等人也纷纷向前见过。

万里飘风立即催足道:“此地不宜谈话,我们快下去吧!”

说罢,又望着老人张杰三,道:“张兄,快去准备两桌酒席送到宾馆来。”

老人张杰三一听,应了声“是”,当先向谷中驰去。

万里飘风赵竟成立即望江玉帆等人,肃手一指崖下谷中,低声道:“少堡主诸位请,前面就是宾馆了!”

江玉帆赶紧拱手道:“仍请老英雄带路!”

赵竟成不再谦逊,展开身法,迳向谷下驰去。

江玉帆一面前进一面游目察看,由于夜空黯月,谷中情景与那夜也迥然不同。

只见谷内昏暗蒙蒙,漆黑无灯,谷中的人似乎俱已入睡。

那片紧临小花园的凹形湖,水止无光,静静的没有一漩涟漪,花园中的景­色­,也是那么惨淡冷清!

大家看了谷中情形,较之那次前来盗回“万艳杯”时的辉煌场面,真有天壤之别。

众人心感触最深的要算江玉帆和韩筱莉了,回想当时,夜空深遽,月明如镜,两人通过了崖下暗道,乍观谷中情形,几疑是身入仙境!

尤其当他们两人发现一身蒙蒙雪白银沙纱衣的华馥馨,那种意境之美,真有如天上才有,凡尘焉能目观之感?

如今,几曾何时,丽人杳飞,绮景惨淡,往日的辉煌灯火已变成了昏黑一片!两人伤感间,大家业已纵下斜崖,到了那道溪边,已奔上了小桥。

大家进入树林,沿着院墙东进,迳由虚掩的侧门进入。

继而经过空廊夹道,才到达了赵竟成所谓的宾馆。

秃子和哑巴一看,正是他们那天前来盗回“万艳杯”时看到的那座独院。

这时,两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婢女,想是刚刚受了矮胖老人张杰三的通知,正打开中间上房,并燃了两盏纱灯。

赵竟成伸手肃客,连声说请。

由于万里飘风赵竟成,自登上南边断崖便压低声音说话,因而大家也俱都减低了说话的声音。

铜人判官和独臂虎几人,看了这情形,知道是怕惊动病中的獠牙妪,是以,几人也格外小心。

进入上房,陈设简雅,两个仆­妇­已将桌椅摆开,下酒的小菜也随之送来。

依序落座之后,赵竟成先举杯劝饮。

由于大家心情沉闷,自然寡言少笑,这是“游侠同盟”自创始以来,气氛最低沉的一餐酒饭。

万里飘风赵竟成,首先黯然一叹道:“老朽此番前去‘慈云庵’,往见慧如师太,就是向她恳求我家小姐的确实下落消息……”

佟玉清立即关切的问道:“老英雄可是早已断定,慧如老师太知道华姑娘的消息?”

赵竟成颔首:“不错,但每次前去询问,老师大总是以她的戒条借口推拖!”

朱擎珠却有些气愤的道:“她这是为什么呢?按说她是佛门弟子,自应以慈悲为怀……”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断然道:“老朽认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使慧如老师碍难说出之处,否则,她方才也不会故意激怒盟主动,迫隐身佛堂内的华姑娘现身了!”

如此一说,纷纷赞同的颔首称是。

赵竟成则迷惑的道:“按照方才的情形看,五位少夫人进入佛堂,我等则直扑庵外,我家小姐怎会在眨眼之间的工夫,就走得无影无踪了呢?”

江玉帆感伤的道:“我到现在还为你们没有追上华姑娘而感不解呢!”

佟玉清解释道:“我们五人追进佛堂内,发现神龛后门正开着,玲妹和莉妹就追出去了!”

韩筱莉和院媛玲立即接口道:“我们两人追出去后,赵老英雄和刘堂主他们也到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神龛的黄幔内可曾看过?”

朱擎珠毫不迟疑的颔首道:“小妹已看过了,里面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里面非常窄小,不可能藏着一个人!”

万里飘风赵竟成,突然似有所悟的道:“五位少夫人,可曾检查神龛下的供桌内?”

陆贞娘和佟玉清听得神­色­一惊,不由齐声惊异地道:“供桌的前面和左右,不是都钉死嵌着佛字的黄帷吗?”

赵竟成一听,不自觉的脱口呼“糟”,同时十分懊恼的道:“这都怨老朽一时大意,那座供桌对正佛堂后门的一面,是两扇可以横拉的活门,里面备用的香烛纸箔……”

话未说完,黑煞神和独臂虎,突然放下酒杯,站起来急声道:“既然华姑娘当时藏在供桌底下,咱们现在再去找……”

鬼刀母夜又立即低叱道:“难道华姑娘那么傻,还待在那里等着你们两人再去找?”

独臂虎焦急的解释道:“俺是说,华姑娘这时可能仍在‘慈云庵’和老师大谈话!”

赵竟成立即黯然摇头道:“我家小姐聪明过人,她今夜绝不敢再回去了!”

江玉帆凝重伤感的道:“我决定找一家樵户在黄山住下来,每夜潜伏在‘慈云庵’附近,总有一天把华姑娘找回来。”

赵竟成一听,立即断然道:“少堡主的想法错了,少堡主一天不离开黄山,我家小姐一天不敢前去‘慈云庵’,这件事就交由老朽来办,一有消息,老朽马上派人前去‘九宫堡’向少堡主报告!”

佟玉清想了想,立即望着江玉帆,以征求的口吻,低声道:“这样也好!”

江玉帆微蹙剑眉,看了一眼端菜进来,撤盘出去的仆­妇­侍女们,直到恰好没人时,才望着赵竟成,压低声音问:“赵老英雄,你家小姐可是自襁褓中就由你看着长大的?”

赵竟成被问得一楞,闹不清江玉帆为何会提出这个问题。

是以,毫不迟疑的一颔首,有些迷惑的道:“不错,可以这么说!”

风雷拐看出江玉帆不便开门见山的直问,是以,索­性­解释道:“我家盟主的意思是,华馥馨姑娘可是獠牙妪前辈亲生的?”

话声甫落,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轰”的一声由座位上站起来。

同时,纷纷得将手中酒杯筷箸,急忙放在桌上,齐声惶呼道:“老老……老前辈!”

江玉帆和风雷拐,以及陆佟五女,还有正不知如何回答的赵竟成,闻声一惊,纷纷转首看去。

这一看非同小可,江玉帆几人脑际“轰”然一声,有如焦雷贯顶,俱都呆了。

只见神情黯然,双眉紧蹙的宁大娘,正双手搀扶着枯瘦如柴,大眼深陷,两排可怕的牙齿几乎都露在­唇­外的獠牙妪,手中持着一根拐杖,正颠颠巍巍的向房内走来。

江玉帆一见獠牙妪走进来,的确惊呆了。

尤其令他不安的是,方才风雷拐说的那句话,声音较高,必然被她听去了。

这固然是他一时大意,未曾察觉出来,但进进出出的仆­妇­婢女,使他也无法暗察有人正在接近。

显然,根据双眉紧蹙,神情的宁大娘来看,必是獠牙妪强迫她来,而且不准她发声通知众人。

江玉帆心中一惊,急忙起身,一阵惶愧与难过,一让他几乎流下泪来。

他急忙离席前迎数步,深深一揖,恭声道:“晚辈江玉帆,叩请前辈金安!”

说罢,屈膝跪了下去。

獠牙妪目闪泪光,缓缓点头,激动地已说不出话来,仅用­干­枯的手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万里飘风赵竟成,似乎恍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走至獠牙妪一侧,肃手一指佟玉清五女,谦逊的介绍道:“老夫人,这是‘游侠同盟’中最著名的五位姑娘,您还记得吧?这位是佟玉清姑娘,这位是……”

刚刚开始介绍,獠牙妪已点了点头。

遵命站起的江玉帆一听,自然明白赵竟成抢先介绍的用意。

显然,他和陆佟五女举行大礼的事,他们一直没有报告给獠牙妪。

为什么,他江玉帆当然清楚,那是因为獠牙妪已答应,把她视如生命的独生女儿,嫁给他江玉帆作妻子。

虽然,这件事并没有公开,獠牙妪也没有当面向他江玉帆表示过,但在獠牙妪的心意中,早已是这样了。

在这样地情形下深知獠牙妪心意的赵竟成,自是不敢把他和陆佟韩朱阮五女结婚的消息,告知病中的獠牙妪。

就在江玉帆心念间,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悟空、一尘等人,已各报姓名,纷纷向前行礼。

獠牙妪一双深陷的大眼中,一直热泪旋滚,她有些木然地轻挥著有此颤抖的枯手,示意大家坐下来继续饮酒。

但是,大家依然恭谨站立着没有动。

这时,送菜肴来的朴­妇­已为獠牙妪移来一张大椅子,宁大娘立即扶她坐下。

獠牙妪缓慢的坐在大椅上,先舒了口气,才望着风雷拐,伤感的道:“方才刘堂主说的话,老身都听到了。”

一直为此不安的风雷拐立即躬身惶声道:“晚辈无状,出言不检,万望前辈原谅!”

獠牙妪又游目望着所有在场的人,以极痛心而又颤抖的声音问:“你们可是不信我这个丑老婆子,能生出一个像馨儿那样标致的女儿吗?”

如此一问,每个人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獠牙妪见大家不语,只得黯然一叹,自语似的继续道:“这也难­性­,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别人又怎的会相信!”

江玉帆一听,立即脱口道:“不,前辈……”

岂知,话刚开口,獠牙妪已抬头望着他道:“你现在不能再称呼我前辈了!”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惊得一呆,他在心里不由惊得脱口急呼道:“莫非她要我叫她岳母不成?”

佟玉清自然看出江玉帆的窘境,灵智一动,立即肃容正­色­道:“盟主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完全得自天仁宝录,而老前辈又是天仁老前辈的正室原配夫人,盟主礼应以师母尊称之!”

一句正室原配夫人把獠牙妪说笑了。

只见她神情激动,双目含泪,但却望着佟玉清,笑着说:“还是这位佟姑娘明白老身的意思!”

江玉帆哪敢怠慢,立即移身对正獠牙妪,“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拱揖过顶,恭声道:

“弟子江玉帆叩请师母金安,愿师母福体康泰,寿比终南之山!”

说罢伏身,恭恭敬敬的叩了四叩!

神情原就激动地獠牙妪,满眶的热泪,再也无法不让它泉涌般滚下来。

她一面肃手请起,一面流着泪伤心地道:“俗话说得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主贫,看来,老身的女儿还不如她爹的后世徒儿……”

江玉帆﹂面起身,一面惶急地道:“不,师妹她……”

獠牙妪立即关切地问:“你师妹怎样?”

江玉帆鉴于华馥馨就在黄山之中,她之所以不回来,必有原因?但是,他又苦于不便出口,不知该如何措词。

是以,惶急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这时见问,迫于实不得已,为了安慰这位垂危的老人,只得继续道:“其实师妹并未远离您去,她一直居住在黄山之中……”

獠牙妪听得目光一亮,不由脱口道:“她为何不来看我?”

江玉帆只得继续这:“因为师妹正在苦练一种武功……”

武功两字方自出口,獠牙妪的身躯不由一震,面­色­立变,左手不自觉的去按她的腰际。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惊,不由伸臂搀扶,同时惶急关切地道:“师母,您老人家可是有些不适?”

说话之间,不由惶急地看了一眼,急忙为獠牙妪按摩肩背的宁大娘。

但是,獠牙妪却挥了一个手势,示意宁大娘停止,并乏力地道:“此地只留下玉儿一个人伺候我,请你们诸位暂到院外去一下!”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见獠牙妪神情突变,说话乏力,心知必有极秘密的遗命交代江玉帆在她死后代她执行。是以,纷纷躬身应是,转身向房外走去。

万里飘风赵竟成和宁大娘也向獠牙妪告退,走向房外。

江玉帆双手扶着獠牙妪的左臂,他觉得獠牙妪浑身抖得厉害!

是以,心中一动,急忙由怀中取出仙芝露来,取下玉瓶瓶塞恭声道:“师母,这是玉儿在东海长涂岛上,杀死千年石龙,在这洞|­茓­中获得的仙草灵芝玉|­乳­露,请师母张口吮一些,以提神益病……”

獠牙妪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惊喜地道:“为何不用‘万艳杯’?”

江玉帆听得浑身一战,内心一阵惭愧,“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獠牙妪看得心中﹂惊,脱口急声问:“玉儿你……”

江玉帆垂首拱手,惶恐羞惭道:“玉儿不肖,二十几天前,不慎将‘万艳杯’丢了……”

獠牙妪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瞪大了一双凸睛,脸­肉­痉挛,神情变得十分凄厉骇人。

所幸江玉帆一直躬身垂首跪在地上,否则,尽管他武功高绝,也会吓得脱口惊啊,倒退三尺。

久久,獠牙妪才切齿恨声道:“可是那尉迟春莺­干­的?”

江玉帆赶紧恭声道:“师母睿智,正是她们师徒母女盗走了!”

獠牙妪继续切齿恨声道:“老身就知道是这个贱婢所为。”

说此一顿,又转首望着江玉帆,放缓声音,继续道:“你起来,我不怪你,告诉老身,‘万艳杯’是怎样被她们师徒母女盗走的?”

江玉帆早在獠牙妪说话时业已想好了说词,只得躬身道:“玉儿接到赵老英雄转达师母面谕的书信后,就在堡外花园中另辟静室苦学天仁老前辈的武功,一天早晨,月尚未落而朝霞已现的时候,玉儿练完心法转回房中时,便发现‘万艳杯’不见了!”

獠牙妪听罢,不由哼了一声,切齿恨声道:“你心地淳厚,自是斗不过那贱婢母女师徒,老身体弱早衰,就是被那贱婢害的!”

江玉帆这时羞愧交集,虽然撒谎是出于善意,不敢刺激病重垂危的獠牙妪,但他自己却觉得这是有始以来,他善意说谎最严重地一次。

是以,想到尉迟春莺和华香馨,不由气得切齿忿声道:“师母但请放心,玉儿已立下决心,矢誓前去仙霞宫活活捉住她们师徒母女,并手刃前去敝堡扰事杀人的狂徒!”

岂知,獠牙妪竟黯然缓慢地摇着头道:“你现在还不是她们的敌手!”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同时也感到不服,立即提高声音解释道:“玉儿自得到师母的慈谕,便日夜苦研天仁老前辈的掌剑心法,现在已经练成了‘泻地银河’绝技……”

岂知,獠牙妪依然缓缓摇头道:“你的武功虽然进步神速,但仍不是她们师徒母女的对手,怎能将她们捉来见我呢?”

江玉帆听得神情一呆,不由惊异地道:“难道她们的武功还超出了天仁老前刖辈的手着宝录吗?”

獠牙妪颔首乏力地道:“超出了一些,但并不多……”

江玉帆一看獠牙妪神­色­再变惨淡,说话再度乏力,赶紧将手中的小玉瓶,凑近獠牙妪的面前,焦急地道:“师母,您快服一些仙芝露吧!”

獠牙妪微一摇首,道:“我不想活那么久,你还是把它收起来吧,将来到了天南大蛮山也许用得着!”

江玉帆觉得仙芝露每人都有一瓶,即使将来用得着也不在乎这几滴。

是以,再度将小玉瓶送至獠牙妪的面前,但是,尚未开口,獠牙妪已激动乏力地道:

“玉儿,我衣下腰里有个小荷包,里面有一个小册子,你把它拿出来!”

说着,剧烈颤抖的左手,立即将她的衣摆叉子掀开。

江玉帆恭声应是,定睛一看,果见衣下有一个绣金荷包,串连在獠牙妪的丝鸾腰带上。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知道,荷包里面的小册子,必是獠牙妪极为重视之物,显然,即使是她的心腹宁大娘也未必清楚,否则,獠牙妪便不会连宁大娘也要迥避出去了。

江玉帆收起小绿瓶,然后谨慎的解开荷包外面的丝带,掀开荷包,用中食两指挟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来。

他不便先看,立即双手捧至獠牙妪面前,恭声道:“请师母过目,可是这个小册子?”

獠牙妪看了一眼,缓慢地点了点头,乏力地道:“不错,就是它!”

说此一顿,略微喘了口气,继续道:“玉儿,你必须尽快找到你馥馨师妹,两人合练上面记载的绝世武功……”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为难地道:“可是……可是师妹……”

獠牙妪一看江玉帆为难的神­色­,立即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地道:“也罢,万一你师妹不止目与你合作,为了报仇,为了杀死贱婢尉迟春莺,那你就在你们贵同盟的五位姑娘中,任选一人练习吧……”

江玉帆不由关切地问:“师母,一定要两人,一定要一男一女……?”

话未说完,獠牙妪已颔首道:“不错,而且对方一定是素身璧女才可练习。”

江玉帆听得脑际轰然一声,身躯不由一战!

獠牙妪看得霜眉一蹙,立即语意深长地道:“小册子上记载的清清楚楚,男并不一定是童男,但女方必须是璧女!”

江玉帆听了虽然放心了一半,但他的五位娇妻,却没有一人能够和他共研小册子上的旷世武功,因为,她们都和他有了雨水之欢!

心念间,已听獠牙妪自语似地恨声道:“我就因为失去了苦练这种武功的先决条件,才被尉迟春莺把我身边的人夺走,我恨,我恨死那贱婢尉迟春莺!”

说此一顿,突然抬头望着江玉帆,瞪大了一双可怕的眼睛,怨毒地切齿恨声地道:“玉儿,你学会了小册子上的武功,必当手刃那贱婢尉迟春莺,也就是大蛮山的仙霞宫主九玄娘娘,你一定要杀了她为师母报仇,师母这一生悲惨的命运,都是她害的,都是由她造成的呀!”

江玉帆听罢,“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拱揖垂首,毅然沉声道:“师母放心,静养福体,八、九月内,必有玉儿手刃尉迟春莺的好消息……”

獠牙妪缓缓摇头,切齿恨声道:“老身已是风烟残年,恐怕等不了八、九个月了,你必须先为老身咒个誓!”

江玉帆听罢,也未深思,立即仰面望天,拱揖恭声地道:“皇天后土,神人共鉴,弟子江玉帆如因故循私,放过了那尉迟春莺,必遭神弃,天地不容……”

话未说完,獠牙妪哼了一声,已萎缩在大椅上,冷汗顿时渗满了一脸。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脱口惊呼:“师母,师母!”

急呼声中,挺身而起,先将手中的小册子放进怀内,急忙将獠牙妪滑向椅下的身体扶住。

就在这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以及万里飘风赵竟成和宁大娘,已闻惊呼由院外飞身纵了进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望来一尘道人急声道:“右护法快来,师母她老人家……”

话刚开口,獠牙妪已乏力地说:“不要管我,玉儿……你要记住你咒的誓……你绝对不能放过那贱婢尉迟春莺……她诱走了我的丈夫……害苦了我的一生……”

话未说完,再度晕了过去。

万里飘风赵竟成一见,立即望着宁大娘,催促道:“宁大娘,快将老夫人抱进内宅去!”

说话之间,宁大娘已托抱起撩牙妪,匆匆奔出房去。

万里飘风捡起獠牙妪掉在地上的拐杖,立即望着江玉帆等人,黯然叹了一口气道:

“唉,害得诸位一餐饭也没有吃饱……”

江玉帆心思紊乱,知道大家也无心再坐下吃饭,是以,向着万里飘风一拱手,凝重地道:

“赵老英雄,在下奉有师母面谕,必须尽快赶回九宫堡去,如果有了师妹华馥馨的消息,务必火速通知在下,或亲陪她前去九宫堡,在下等前去大蛮山仙霞宫,必须有她辅佐才行!”

万里飘风抱拳当胸,毅然道:“少堡主放心,如果老朽见过我家小姐,就是拼得﹂死,也要请我家小姐前去九宫堡见您!”

江玉帆一听,断然应了声好,接着拱手道:“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万里飘风赶紧道:“老朽恭送……”

业已拂袖纵出屋外的江玉帆即道:“不必了,老英雄还是进内照顾师母吧!”

说话之间,身形已凌空而起,越过房面院墙,直向南面的斜崖前驰去。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哪敢怠慢,和万里飘风招呼了一声,直向江玉帆身后飞身追去。

江玉帆一面向崖上飞驰,一面想着怀中小册子的事,万一华馥馨不肯前去九宫堡共研武功又该怎么办?

五位美丽娇妻,都已成了艳丽的青春少­妇­,这要到哪里再找一个适当配手——未出阁的黄花少女呢?

他心里为此非常烦躁,因为他已听出獠牙妪的口气,他必须学成了小册子上的武功才能前去仙霞宫。

如今,他已无法再找到一位武功不俗的少女,和他共同苦练小册子上的武功,但是,他希望能有补救的办法,使五位娇妻中的一位能够学成。

是以,他这时急于想找一个地方,和五位娇妻共同参研小册子上的武功,以求弥补之策。

心念间,风劲一强,目光一亮,业已驰上了崖巅。

回头一看,五位娇妻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神情凝重地追至身后。

这时夜空晴朗,满天繁星,虽然没有明月,却也没有一缕白云,徐徐的山风,吹拂着每个人的衣袂,发出了卜卜响声。

越过一片乱石荒草矮树,即是来时登上来的断崖边缘。

江玉帆驰至近前,正待闪身而下,东南方蓦然传来一声娇叱:“小心了!”

江玉帆等人同时一惊,纷纷刹住身势。

就在江玉帆刹住身形的同时,蓦见崖下数十丈外的一株参天古木的顶端上,赫然站着一个银缎劲衣,背Сhā长剑的少女!

也就在江玉帆举目前看的同时,只见银缎劲衣少女的右腕一扬,一道寒光一闪又到了江玉帆的面门前!佟玉清曾经细读过天仁宝录,一看银装少女的手法,立即惊得脱口急呼:

“小心,穿云剑!”

急呼未落,前面“叭”的一声脆响,江玉帆已扬腕震碎了闪电­射­至的穿云剑。

紧接着,亮影一闪,江玉帆已飞身驰下险崖,直向数十丈外的那株参天古木扑去。

但是,对方银装背剑少女,却早在穿云剑掷出之后,已闪身泻下十数丈高的参天古木,身法宛如星飞丸­射­般,直向东南驰去。

江玉帆虽然身法奇速,无奈双方相距了至少近两百丈距离,加之对方银缎劲衣女子,轻功­精­湛,也非一时片刻所能追及的。

尤其山中多茂林,又无月光,一旦对方进入漆黑暗影中,便会立即失掉对方踪迹。

但是,江玉帆这时业已气极,虽然明知可能徒劳无功,依然尽展轻功,狂驰疾追。

距离愈来愈近了,看来仅有数十丈距离。

但是,前面不远处已到了驼背岭西面的那片广大茂林。

江玉帆看得心中大急,恨不得一步追至银装背剑少女的身后,伸手将她捉住。

前面亮影一闪,顿时不见,那银装少女业已驰进了广大茂林。

江玉帆不由气得哼了一声,正待考虑是否继续追去,但是,林中却出现了一蓬淡弱红光,恰好现出那银装少女的身影。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顿时大怒,一声轻啸,衫袖疾拂,身形疾如奔电般,直向林中如矢­射­去。

就在这时,空际已传来佟玉清和陆贞娘焦急娇呼:“玉弟弟止步,遇林莫入,当心有诈!”

江玉帆哪里肯听,回头一看,陆佟五女仍在数十丈后,而悟空等人已被远处的树木岩石挡住了身影。

劲风一凉,急忙回身,业已到了林前。

江玉帆身形不停,直扑林内!因为,在一蓬淡红毫光笼罩下的银装背剑少女,正在前面林隙间继续向东南飞驰。

江玉帆越看越气,他认为对方银装少女,显然有意和他较量轻功。

心念及此,不由震耳一声大喝道:“阎姑娘站住!”

前面的银装背剑少女一听“阎姑娘”,显然吃了一惊,不自觉的回过头来!

江玉帆趁机凝目一看,正是那天在幕阜山北山口外遇见的银装美丽少女,一直跟踪前来,又跑到“纯阳观”搬弄是非的人。

但是,也就在这时,对面银装背剑少女已驰出了广大茂林,她身体四周笼罩的那蓬淡红毫光,也顿时消失。

江玉帆深怕失去她的踪迹,猛提真气,身形如电光石火,一闪已出了林外。

急忙游目一看,果然不见了银装少女的身影。

前面就是驼背岭了,她绝不能在这么短促的刹那间驰上岭巅。

但是,他仍加速身法向驼背岭上驰去。

到达驼背岭上一看,哪里有银装少女的踪影?

江玉帆正感奇怪,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朱擎珠与阮媛玲五女已驰出茂林,正向着这面岭上驰来!

陆佟五女一看立在岭上的江玉帆,正在目光炯炯的游目察看,知道被银装少女跑掉了。

是以,驰上岭巅,佟玉清首先关切的问:“听你大喝阎姑娘,可是那个前去搬弄是非的银装女子?”

江玉帆再度看了岭下四周一眼,才恨恨的道:“正是她,我喊了她一声阎姑娘她才突然不见了!”

阮媛玲在旁生气地恨声道:“她一定跟踪着我们进入了仰盂谷,暗窥我们谒见獠牙妪前辈的情形!”

一提獠牙妪,江玉帆顿时想起那本小册子,于是急忙由怀里取了出来。

陆佟五女一见,不由齐声问;“这是什么?”

江玉帆有些激动地道:“这就是你们离开后,师母交给我的小册子。”

说话之间,陆佟五女已看清了江玉帆手中小册子,长约四寸,宽仅寸半有余,是一种极柔软的纸,看来没有几张。

但是,小册皮上的六个朱红隶字,却写得几乎盖满了册皮,那六个字就是万钧鸳鸯剑法。

江玉帆紧蹙剑眉,神情激动,用有些颤抖的手揭开小册皮!

册皮一开,立有两行鲜红醒目的朱砂草书­射­入六人的眼帘——鸯剑必须璧女,鸳剑并非定是童男。

江玉帆见小册上写的和獠牙妪说的一样,立即懊恼地将小册子合上。

韩筱莉看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玉帆懊恼地沉声道:“练不成这本小册子上的万钧鸳鸯剑法,去了仙霞宫也是送死!”

陆贞娘和韩筱莉听得娇靥一变,脱口惊啊,道:“真的?”

佟玉清却娇靥一红,十分焦急地问:“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武功不俗而又­精­通剑术的璧女呢?”

江玉帆沉声道:“只有等赵老英雄找到师妹华馥馨了!”

阮媛玲则忧急地问:“万一找不到华姑娘,或她不愿前去九宫堡呢?”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挑,断然豪气地道:“不管华馥馨愿不愿意去,也不管找到找不到搭配的对手,也不管学成学不成万钧鸳鸯剑法,一俟玉姊姊分娩后,立即赶往大蛮山,仙霞宫就是一口油锅,就是一座刀山,我也要进去手刃那尉迟春莺,活捉她的女儿弟子,并将霞煌真人三个老贼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方慰那些冤死武师们的地下英灵!”

陆佟五女见江玉帆说话之时,目光如炬,眉透煞气,钢牙咬得格格直响,紧摇的右拳也不时愤怒的挥动,知道江玉帆的决心已定,不管他能否学得成“万钧鸳鸯剑法”,谁都阻止不了他前去仙霞宫。

就在这时,半岭下的那片荒林前,突然传来俊小子铁罗汉的怪声尖呼道:“盟主姊夫快来,咱们大家都要死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听得神­色­一惊,循声一看,只见悟空、一尘、风雷等人,俱都神情紧张的围在茂林前的一座青石观看。

一看这情形,江玉帆心知有异,衫袖一拂,即和陆佟五女,身如俯冲鹰隼般,直向岭下林前扑去。

正在愤怒叫骂的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姑几人,一见江玉帆六人电掣般扑来,纷纷闪开了。

铜人判官和鬼刀母夜叉则指着那座高约三尺有余的圆形青石,愤怒的道:“盟主请看,他­奶­­奶­的也太气人了!”

满面煞气地江玉帆急忙刹住身势一看,只见那座笋形青石上,竟以内力直透刀剑的方法,刻着一行潦草字迹。

定睛一看,竟是:“大蛮山区就是尔等的葬身之地!”

江玉帆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切齿恨声道:“大蛮山就是­阴­曹地府,也休想阻止我江玉帆前去!”

说话之间,五指弯曲如钩的右掌,已缓缓地按在青石上,一阵克克碎石声响,青烟飞扬,碎石纷纷坠落。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见江玉帆俊面苍目双目尽赤,深怕他暴怒成伤,纷纷脱口惶呼:“盟主息怒!”

江玉帆却凄厉地望着悟空等人,恨声道:“我不杀尉迟春莺,誓不为人!”

说罢转身,直向岭上,电掣驰去。

陆佟韩朱阮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一见,纷纷起步追去。

但是在他们沉重地心灵中,俱都掠过一个不吉祥的­阴­影,那就是此番前去仙霞宫,恐怕是凶多吉少,难像以往血染大雪山和火烧黑虎岭等那样顺利的获得成功!

第四部 擒凤屠龙 第 一 章喜得麟风忧犹在夜空漆黑如墨,狂风似山崩海啸,大雨倾盆,直如万丈下泻的巨瀑。

震耳欲聋的霹雳,随着撕裂夜幕的刺目电光,一个接一个的劈向了幕阜山区。

山峰震颤,崖倾树折,惊心、可怖,大地似乎就要翻覆了!

樵夫猎户们,个个瑟缩在他们的茅舍里,那些虎豹熊猿,更是不安的伏在洞|­茓­中,整个幕阜山区,再没有行走奔驰的动物。

但是,威震江湖,赫赫有名的武林第一世家的“九宫堡”,耸立夜空的“摘星楼”下,以及后堡内院的“连云阁”上,却依然灯火通明。

而且,还有不少仆­妇­侍女们,冒着倾盆大雨,狂风雷霆,双臂抱头,或拿雨具,正神情匆急的由“连云阁”跑向前堡的“摘星楼”。

显然,在这等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的恐怖深夜襄,“九宫堡”自二十多年来,再度发生了大事情!

二十多年前,现在的堡主江天涛,就在这等狂风雷雨的深夜里,怒登“摘星楼”,杀了总管闵五魁,骇走了“毒娘子”,夺回了他原有的少堡主大位。

二十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今夜适逢大雷雨,而“九宫堡”却再度降临了不平凡的大事情。

只见“摘星楼”下的“五福大厅”内,灯火辉煌,竟聚集了老少百十人之多。

紧临外厅的高大厅门处,设了一个特大香案,香烟袅袅,红烛高燃,桌上则供奉着整猪整羊和瓜果。

头戴毡缨帽,霜眉银髯,一身烟缎袍的江老堡主,则神情焦燥的在厅内匆匆的踱着步,显示他内心的不安。

一袭蓝衫,颊蓄短须,英姿不减当年的堡主江天涛,则肃立在左侧,他的左右和身后,则立着马老总管“镔拐震九州”和“飞蛟”邓正桐,以及“齐鲁大侠”金剑英。

其次是总管宁道通和“小李广”钟清以及一些武师等众。

而身着银缎公子衫,佩“天魔金剑”,生得剑眉朗目,俊面朱­唇­的江玉帆,则和他的“游侠同盟”肃立在右边。

往日威猛如虎,不时嘻笑叫骂的“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铜人判官”

“独臂虎”,“鬼刀母夜叉”和憨姑,还有那秃子哑巴傻小子,以及“黑煞神”和简玉娥,这时也俱都神情凝重的立在盟主江玉帆的身后。

八位美艳如仙的堡主夫人不在场,神医“赛扁鹊”也没看到在厅上,就是江玉帆的五位如花娇妻,也没看到站在他身旁。

大厅上的人众,除了焦急踱步的江老英雄外,人人如木雕泥塑,只有立在最里面十数仆­妇­侍女身前的林婆婆,在神情凝重的老脸上,还强自挂着一丝微笑。

江堡主天涛,木然望着厅外暴雨倾盆,雷电交加的夜空,他的思维再度回到了他二十多年前,只身单剑,怒闯“摘星楼”的往事中。

但是,自从那次暴风雷雨后,他们“九宫堡”在武林中声望日隆,天下闻名。

如今,又是一个暴风雷雨的夜晚,而又有一件关系着“九宫堡”盛衰兴绝的大事发生了!

他凝重地看了一眼霜眉紧蹙,焦急踱步的老父,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年高九五高龄的老人家。

他再疼爱的看一眼爱儿江玉帆,心头一震,不由暗吃一惊!

因为,这时的江玉帆,目光如灯,俊面铁青,也正一瞬不瞬的瞪视着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的夜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堡主心里明白,爱儿江玉帆自黄山回来,六个多月从没见他的剑眉舒展过,问他也不说。

江玉帆的心事,局外人自是不明白,只有他的五位娇妻和他的部属才清楚。

由黄山回来后,转瞬已是半年多了,为了学得华天仁老前辈的“万钧鸳鸯剑法”,一直期待着“獠牙妪”的独生女儿华馥馨前来。

但是,直到今天也未见她前来“九宫堡”,甚至没有一丝消息。

两个月前,江玉帆也曾悄悄派人赶赴黄山,前去“仰盂谷”向“万里飘风”赵竟成探听消息,但是,派去的人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如今,前去天南大蛮山的日子愈来愈近了,而他要练的“万钧鸳鸯剑法”却还没开始。

江玉帆早已下定了决心,大蛮山就是刀山他也要爬,“仙霞宫”就是油锅他也要跳下去,蛮荒地区就是­阴­曹地府阎罗殿他也要前去。

但是,他心中唯一懊恼气愤的是,练不成“万钧鸳鸯剑法”,他一人死并不足惜,但他却不愿使“游侠同盟”所有的兄弟姊妹都去送死。

当他离开黄山时,曾受到那个银装背剑少女的愚弄,这使他永远忘不了“穿云剑”的迎面­射­击,和力透兵器刻字石上的事。

因而,他也证实了“獠牙妪”和“慧如”老师太说的话,他江玉帆如果以现有的武功前去,只能自保,却救不了别人,遑论活捉“九玄娘娘”的弟子和女儿了。

厅外的狂风暴雨依然继续着,震耳欲聋,令人心惊的闪电和霹雳,依然是一个接一个。

但是,厅内的气氛却沉闷的令人几乎窒息,除了“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匆急踱步声,听不见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后厅门外突然奔进一个浑身淋湿的中年仆­妇­来。

江老堡主突然停止了踱步,全厅所有的人也同时急切的向中年仆­妇­望去,每个人的目光,都含着迫切的希望!

只见中年仆­妇­面­色­苍白,神情紧张,向着老堡主施礼恭声道:“回禀老爷子,孙少­奶­­奶­仍未分娩,据谢老爷子说,胎儿壮大,难产!”

全厅的人众一听,不少人脱口轻“啊”,俱都面­色­一变。

尤其是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简直如厅外的霹雳轰顶,俱都呆了。

只见江老英雄,先是一呆,接着紧张激动的奔至香案前,双膝一屈,虔诚的跪在蒲团上。

江堡主天涛和全厅人众一见,也纷纷慌得急忙跪在地上。

江玉帆跪在爷爷和父亲的斜后方,仰面望天,听着爷爷的虔诚祷告,而他在心里想的,却是佟玉清的命运实在太苦了。

佟玉清在未遇到他江玉帆以前,已是武林中闻之丧胆,手起剑落人头飞的著名女罗刹,他不知道佟玉清以前是否也有这么多厄难。

但是,自从和他江玉帆相爱以来,他已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恶运总是降临在她的身工。

如今,众所期待的临盆终于到了,但也可能是她死亡的到来。

因为,自中午她腹痛以来,将近六个时辰没有产下婴儿来。

他江玉帆心里明白,这都是削发为尼的甄小倩所害的。

一想到甄小倩,使他立即想到了在武当山小绿谷茅屋中的一幕!

这时一经想起,真是把甄小倩恨之入骨。

显然,那时他中了“神仙劫”的毒素,因而也波及了佟玉清,进而波及了她腹中的孩子。

心念及此,他恨不上马上飞至“连云阁”,伸臂抱住折磨了一天的佟姊姊,她这时想必已被折腾的娇喘吁吁,香汗淋潍,甚至已奄奄一息了。

他知道,有八位母亲在旁边照顾,有神医“赛扁鹊”在外指导,还有陆贞娘、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玲四位娇妻在佟玉清身边看护,他是应该放心的!

假设佟玉清真是到了不能支持,奄奄一息,就要断气的时候,母亲“彩虹龙女”萧湘珍,自会派人前来通知他前去。

心念间,已听虔诚跪在香案前,仰面望着厅外夜空风雨雷电的爷爷江浩海,手中擎着三炷香,惶急虔诚的祷告道:“皇天后土,过往神明,弟广江门,历代单传,世世仅举一男,今夜孙媳临盆,如能顺利分娩,弟子愿亲赴泰山之巅,与诸神烧香还愿!”

说罢揖拜,将香Сhā入香炉内,并恭谨的俯身叩了三叩!

就在这时,后厅又传来了急促的奔步声!

众人听得一惊,纷纷循声后看,只见一个俏丽侍女,正神情紧张的匆匆奔过来。

林婆婆一见,怕她影响老堡主的祷告,急忙一挥手势,示意她暂时不要禀报。

岂知,浑身湿透的俏丽侍女,依然慌张的施礼急声道:“启禀老爷子,八位夫人请‘游侠同盟’的‘一尘’道长,火速前去!”

满厅人众一听,纷纷脱口惊啊,俱都呆了。

“鬼刀母夜叉”首先一定心神,“咚”的一脚踢在“一尘”道人的ρi股上,同时,忍住悲声怒骂道:“你这……老道,还在这里发什么呆!”

“鬼刀母夜叉”本来要骂“死老道”,但她突然想到“死”字不吉祥,临时硬把那个“死”字给咽下去了。

“一尘”道人被踢得一惊,诺了两声,急忙向着震惊站起的江老堡主,稽首躬身,惶声道:“晚辈这就去了!”

江老堡主急忙一定心神,赶紧抱拳急声道:“道长快请,道长快请!”

“一尘”道人应了一声,匆匆向后厅奔去。

“鬼刀母夜叉”和佟玉清的感情最好,这时也突然向着老堡主施礼恭声道:“老英雄,请准俺薛金花也进内去看看,俺薛金花虽然没生过孩子,但也替人家照顾过……”

话未说完,江老堡主已连连拱手,感激的道:“那就请薛女侠也辛苦一趟吧!”

“鬼刀母夜叉”恭声应了个“是”,飞步向“一尘”道人追去。

江玉帆这时心如刀绞,恨不得也要求爷爷准许他进去看看,但是,他实在是不敢启口。

“悟空”和尚“独臂虎”等众,纷纷望着背影消失在大锦屏后的“一尘”道人和“母夜叉”俩人,内心也同样的恐慌焦急,希望能去看看老妹子。

在往日,如果“鬼刀母夜叉”说她照顾过别人生孩子,必会遭到“黑煞神”和“独臂虎”

等人的讥嘲和笑骂。

如今,几人却都觉得她的话不管是真是假,能够进内去看看老妹子,内心反而觉得安慰些。

江老堡主再度开始了他的焦急踱步。

他突然停身望着江堡主天涛,责备道:“上次他们要求前去黄山,我就曾说过,要玉儿他们最好婚后半年再出堡办事,结果怎样?沿途纵马,运功飞驰,到现在胎儿仅仅七个月就要生下来!”

江堡主天涛虽然知道儿媳佟玉清早在婚前大闹武当山时就已珠胎暗结,但是,他苦于不敢说出来。

心想,您老人家如果知道您系儿媳在怀孕之后,尚在瓦岗湖掌伤“独角兽”,在她新婚之夜的那一晚尚激战杀人,您老人家恐怕要大发雷霆了,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嘴里却不停的恭声应“是”。

在“游侠同盟”中,只有“一尘”道人“风雷拐”和参与此事的“鬼刀母夜叉”知道佟玉清怀孕的确实日期。

再其次便是听到傻小子告诉的秃子王永青。

秃子见老堡主仍以此烦心,生怕胎儿不足月而不能活,只得闪身走出列外,抱拳恭声道:

“启禀老堡主,小子斗胆向您老人家保证,一旦令重孙降世,一定是一个活泼可爱的胖小子!”

江老堡主闻声停止踱步,立即惊异的转首向秃子看来。

正待问何以见得,浑汉“黑煞神”也突然闪身列外,抱拳恭声道:“老堡主,俺也可以向您老人家保证!”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俊面立变,不由慌急的看向秃子和“黑煞神”。

江老堡主却双目­射­出了希望之光,惊喜的问:“两位是根据什么道理?”

“黑煞神”抢先正­色­道:“俺舅舅说,女人生孩子有一个秘诀歌,那就是‘九活八不活,七个月生得像铁秤坨’……!”

话未说完,老英雄已惊异的“噢”了一声,关切的问:“这话的意思是……?”

“黑煞神”立即解释道:“意思是说,九个月生的孩子可活,八个月生的必死,七个月生的就像铁秤坨那么结实!”

江老堡主觉得这话虽然不尽合理,但在这般时候,这等心情下听到这些话,多少得到一些安慰。

是以,不自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转首望着秃子,有些兴奋的问道:“王坛主,你又是根据什么保证老夫今夜一定得一个重孙子?”

秃子见老英雄脸上有了笑容,因而也福至心灵,立即恭声道:“小子是根据老妹子佟玉清,屡获奇遇,身具高绝武功……”

江老堡主听得寿眉一蹙,不由自语似的道:“武功高绝未必定生男婴……”

秃子却急忙接口道:“老爷子可也别忘了,自盘古开万世,向来是男子为重,方才后院报来,不是说老妹子的腹中胎儿壮大难产吗?”

“难产”雨字方自出口,厅外暴风雨的夜空中,突然一道刺目电光,接着一个惊天雳雳,直贯厅内,震耳欲聋,高悬厅上的百十盏纱灯,俱被震得微微摇动。

江老堡主和满厅人众的面­色­同时一变,俱都暗吃一惊,每个人的心中再度掠起一个不祥暗影。

尤其江老堡主,他听了“难产”两字,加上惊心动魄的一声霹雳,使他立即想到因生江堡主天涛难产死去的爱妻“璇玑玉女”,现在还静静的安眠在“摘星楼”下的“万象古墓”里。

就在这时,大锦屏后人影一闪,竟是浑身被大雨淋透的“鬼刀母夜叉”。

只见“鬼刀母夜叉”雨水由她的头发上流下来,热泪也由她的大眼里滚出来,她踉跄前奔中,张口欲呼,气喘不止。

众人看了这情形,俱都大吃一惊,纷纷迎了过去。

因为,这显然是发生极重大而又极刺激极骇人的事,使得“鬼刀母夜叉”,恐怖无状,甚或兴奋的不能自己。

急步迎在当前的江老堡主,首先焦急地板切问:“薛女侠,到底怎么回事?”

“鬼刀母夜叉”见问,直到大家走至前将她围住后,她才喘了一口大气,兴奋而激动的笑着道:“老爷子,恭喜您啦,俺的老妹子给您生了一个又白又胖的重孙子……”

话未说完,厅内人众早已兴奋的发出一阵脱口而出的欢呼!

这是大家郁闷紧张,积压了一整天的舒畅之气,加之“铜人判官”“独臂虎”,以及“黑煞神”几人俱是洪钟般的声音,这一声扯开嗓门的兴奋欢呼,几乎掩盖了厅外夜空中的霹雳。

话未说完,那边的“赛扁鹊”已继续望着江老堡主笑着道:“这位千金小妹妹,实在可爱极了,可爱极了……”

全厅人众一听,同时一楞,不少人“啊”了一声。

江老堡主一听反而震惊兴奋的道:“江门要想打破单传,子孙繁衍,头一胎必须生个女孩这真是太好了!”

邓正桐却猛的一拍秃头,迷惑的嚷着道:“什么?千金?女孩?不是说,是个铁秤坨似的胖小子吗?……”

话未说完,邓丽珠夫人已含笑嗔声道:“爹,您老人家总是慌里慌张的不听清楚,清儿是一胎双婴,先举一男,继生一女,生男孩时方才不是请薛女侠来禀报过了吗?”

邓正桐一听,脱口急呼道:“真的?”

而厅上人众,也再度暴起一阵兴奋欢呼!

“赛扁鹊”立即望着有些惊喜发呆的江老堡主,笑着道:“老爷子,您说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江老英雄急忙一定心神,连连颔首兴奋的道:“是是,是天大的喜事,确是天大的喜事!”

“飞蛟”邓正桐立即嚷着道:“快抬酒来,快抬酒来,我要为老哥哥得了重孙子喝个痛快,也为我秃头自己当了曾外祖父庆祝一番……”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于等人一听说拾酒来,早已是在那里振臂雀跃,欢呼不止。

酒席很快的摆开,先由江老堡主恭祭神明列祖,立即开坛畅饮。

五福大厅内,酒香满厅,菜香扑鼻,一片兴高采烈的举杯呼­干­声。

人人神情兴奋,个个欢笑举杯,唯独刚刚当了父亲的江玉帆,表面应酬,内心却苦闷!

因为佟玉清生产后,前往天南大蛮山“仙霞宫”就算有了定期。

他早巳下定了决心,不管他能不能找到搭配鸯剑的少女,他都要前去“仙霞宫”。

他要手刃“九玄娘娘”尉迟春莺,他要活捉她的女儿华馥馨和那个一身银缎劲衣的阎姓美艳少女。

他不但要去夺回被她们盗走的“万艳杯”,他还要杀了前来“九宫堡”闹事杀人的“霞煌”真人三个老贼!

在这样的心情下,江玉帆可说是,食而不知菜味,饮而不知酒辛!

就这样饮宴了将近一个时辰,个个酒足,人人饭饱,天近五更,一夜的暴风雷雨也停了!

江玉帆恭送走了满面祥笑,内心快慰的爷爷,和十分欢畅的父母,也在金剑英,宁道通,以及“小李广”钟清等人的恭送下,率领着一群“游侠同盟”,离开了“五福大厅”。

大家经中门,穿旁院,绕过“义阳楼”,经过十数­精­舍独院形成的通道和小花园,终于到达了一连七间,以飞桥相连的“连云阁”。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就分别住在七间丽阁的底层,外有堡丁警戒,内有小僮侍女伺候。

到达“连云阁”下,由于天­色­已很晚,纷纷停身止步,向着江玉帆躬身,同时道声“盟主晚安”。

江玉帆由于心情苦闷,的确有了几分醉意。

这时闻声止步,他的脚步已登上了合梯,他回头望着躬身肃立在阁梯下的“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心中突然升升起一丝凄然之感!

想想这些嫉恶如仇,纵横江湖的浑猛好汉,追随他江玉帆,扬帆远赴东海,一开始就挑了“毒鬼谷”。

继而西征玉阙峪,北烧黑虎岭,扬威龙首会,大闹过武当山,之后又荡平了瓦岗湖的天水寨。

如今,一想到如今,江玉帆不由叹了口气。

因为这一次远征天南蛮荒“仙霞宫”,他已预感到,再也不会像以前几次那样顺利成功了。

这些人中,很可能有三五人要丧生在大蛮山区,当然也包括他江玉帆自己和五位娇妻在内。

心念至此,蓦闻“悟空”等人同时恭声道:“盟主该安歇了!”

江玉帆缓慢的点点头,道:“诸位辛苦了一夜,也早一些安歇吧,明天见!”

“悟空”等人再度同时恭声道:“盟主晚安,明天见!”

江玉帆见他们并无要走的意思,只得先转身向阁上走去。

守卫在阁上楼梯口的两名背剑少女,一见江玉帆走上阁楼来,急忙施礼呼了声“少堡主”。

江玉帆颔首为礼,并看了一眼飞桥相接的前面两座丽阁的里面。

他虽然见里面灯火依然明亮,但他却深信阮嫒玲和朱擎珠仍在佟玉清那边。

是以,他沿着回廊飞桥,直向中央合厅旁的豪华阁走去,那就是今夜为他先生了一男,继产一女的佟玉清的阁房。

越过阮嫒玲和朱擎珠的丽阁,尚未踏上第三座飞桥栏头,守卫在佟玉清合门外的两名背剑少女已急忙向内挥了一个手势。

江玉帆不愿惊动了辛苦了一夜的四位娇妻出迎,是以立即加快了脚步。

即使他走得快,当他走到佟玉清的合门前时,四位艳丽如花的娇妻,仍然由阁内急步迎了出来。

四位娇妻,一式云髻高堆,上Сhā凤钗,也俱都着居家常服,罗衫长裙,系鸾带,佩玉佩,虽然辛苦了一夜,依然是雍容艳丽,未现疲惫之­色­。

陆贞娘着紫缎罗衫,淡紫长裙,韩筱莉着水红长衫,外罩鲜红无袖长襦,系猩红丝鸾带,缀翡翠叶形佩,显得格外艳丽。

原本喜欢着一身乌海绒劲衣短剑氅的朱擎珠,这时居家也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罗衫和长裙,若不是阮嫒玲穿了一身鹅黄绒,两人又都属娇小型,使已有了几分醉意的江玉帆,很难分辨出两人谁是谁!

陆韩朱阮四女,个个冰雪聪明,一看江玉帆的步履神态,知道他已有了几分醉意!

是以,纷纷娇靥展笑,万福一礼,齐声道:“恭喜你玉弟弟,佟姊姊给你生了一个麟儿,一个凤女!”

江玉帆一见四位娇妻高兴的迎出来,只得把烦恼暂时抛开立即愉快的含笑关切问:“佟姊姊呢?”

陆贞娘含笑回答道:“刚刚醒来不久,正等着你来!”

江玉帆一听,立即匆促的道:“好,那我们快去看看!”

说话之间,急步走进合问。

阁内伺候的侍女们一见,纷纷裣衽施礼。

江玉帆进入阁门,直奔内室。

掀开室帘一看,江玉帆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四名侍女,正将倒身床上的佟玉清的上身用绣被垫高起来。

另两名标致白净的少­妇­,各抱一个红丝绣被包裹着的婴儿,正坐在一角喂­奶­。

江玉帆知道那就是他的一儿一女,他虽然很想看一眼他和佟玉清的结合骨­肉­,但是他仍急奔向了佟玉清的身边。

他先双手握住佟玉清的柔荑,接着坐在床缘上,他的星日,一瞬不瞬的注视在佟玉清的娇靥上。

弯弯的柳眉,明媚的大眼,长长的睫毛,笼罩着黑白分明,闪闪生辉的眸子,也正以激动、甜蜜、幸福的目光望着他。

佟玉清白­嫩­的面庞上,有一层淡淡的脂粉,显然是怕他发现她憔悴了少许而匆匆忙忙的敷上了一些。

她挺直的琼鼻,呼吸微显些急促,艳红的菱形­唇­角,挂着一丝甜笑,微显蓬散的秀发,遮住了她的玉颈和半边娇靥,江玉帆看不出他最喜爱的妻子佟玉清有什么改变,即使是她香腮上的几颗白麻子,依然是那么浅浅的迷人可爱。

他如此的盯视着佟玉清,是出自他由衷的关切和爱。

但是,他却把佟玉清看得芳心狂跳不已,娇靥通红,不自觉的幽然道:“我老了是不是?”

江玉帆依然目光不移的望着佟玉清,但却缓慢的摇着头道:“不,姊姊没老,我觉得你比以前更美了!”

佟玉清芳心一甜,六七个时辰的痛苦和挣扎,听了夫婿的这一句话,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她却突然惊觉陆韩朱阮俱都站在床前静静的含笑望着她。

于是,娇靥一红,急忙撤出了江玉帆双手仍紧握着的柔荑,含笑嗔声道:“人都是越活越老,那有攒钤矫赖模俊

江玉帆憨厚的正­色­道:“真的姊姊,小弟可以对天发誓……”

佟玉清见江玉帆傻直的可爱,只得举手一指在两个少­妇­怀中喂­奶­的婴儿,笑着道:“你不去看一看孩子?”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立即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连声道:“我是要看,我是要看!”

说话之间,起身走向就近的一位少­妇­。

陆韩朱阮四女,立即陪在江玉帆的身后。

两个白净少­妇­也立即将两个婴儿凑在一起让江玉帆观看。

江玉帆探首一看,发现两个婴儿俱都白胖可爱,而且,面貌完全一样!

是令江玉帆感到十分惊异的是,两个婴儿的面貌轮廓,竟有些像他们的­奶­­奶­“彩虹龙女”。

一旁的朱擎珠立即笑着问:“玉哥哥,你看他们都像谁?”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都像他们的­奶­­奶­!”

陆韩朱阮四女听得一楞,就是躺在床上的佟玉清也不自觉的轻“啊”了一声。

阮嫒玲却笑着道:“你为什么不说都像你?”

江玉帆这时才惊觉,两个孩子有八位­奶­­奶­,这样说法,显然有些不妥。

其实,他江玉帆的像貌,就十分酷肖他的生身母亲萧湘珍。

这时一经阮嫒玲提醒,赶紧改口道:“不错,的确都像我!”

陆贞娘突然关切的问:“不知爷爷给两个孩子命名字了没有?”

江玉帆微一摇首道:“没有,这要等两个孩子百岁满月那天才当众宣布……”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笑着道:“|­乳­名由父母选,你和佟姊姊就分别为两个孩子起个|­乳­名吧!”

江玉帆略微沉吟,望着体格较大的婴儿,含笑道:“男孩就叫他‘双玉’吧!”

陆韩朱阮四女一听,便知江玉帆是择取他和佟玉清俩人名字中相同的一个“玉”字而命名的。

是以,四女齐声赞好,又望着佟玉清催促道:“姊姊,你也为女儿选一个吧!”

佟玉清却笑着道:“四位妹妹都是她的娘,为何一定要愚姊取?”

陆韩朱阮四女芳心一甜,娇靥俱都红了。

朱擎珠则爽快的道:“还是姊姊自己取吧!”

佟玉清见夫婿江玉帆也一直含笑望着她,只得笑着道:“女孩的|­乳­名就叫‘倩玉’吧!”

“倩玉”两字一出口,不但陆贞娘神情一呆,就是江玉帆也楞了。

因为,听来一个高雅的|­乳­名,但暗中却包涵了在武当山小绿谷茅舍中,暗施“神仙劫”

的甄小倩的“倩”字在内。

换句话说,也就是感激甄小倩的暗中施毒,因而才使她佟玉清蓝田种玉的意思。

但是,陆贞娘却不知道佟玉清的用心之苦,佟玉清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宽慰夫婿江玉帆,使他不要再为甄小倩为他削发为尼而不安。

不知就理的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玲三人,尚不停的连声盛赞“好名字”。

佟玉清见江玉帆的目光茫然,知道他的思维早已飞到了正阳关“素心庵”的甄小倩的身边。

是以,含笑关切的问:“玉弟弟不喜欢这个名字?”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连连颔首道:“喜欢,喜欢!”

韩筱莉却以埋怨的口吻道:“那你为什么还失魂落魄的发呆?”

朱擎珠口快心直,立即抢先道:“准是又想到了前去‘仙霞宫’大蛮山的事!”

“大蛮山”三字一出口,室内一静,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佟玉清首先叹了口气,道:“半年我都过了,华馥馨要是肯来也早该来了,如今,只有火速派人前去请柳娴华柳姑娘前来和玉弟弟共同练剑了!”

江玉帆立即懊恼的沉声道:“不,柳姑娘远在太湖‘湖滨山庄’,往返费时,已经来不及了!”

朱擎珠听得心中一动,立时想起了在龙首大会上,曾与江玉帆在莲花椿上交过手的冷香谷女谷主云飞燕。

是以,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有了,我们幕阜山距离冷香谷仅有数日路程,而云飞燕擅使双剑之剑法又诡异­精­绝,请她来和玉哥哥共研‘万钧鸳鸯剑法’,一定会进步神速,收到预期成果?”

话声甫落,陆贞娘和韩筱莉,以及阮嫒玲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好。

但是,江玉帆却摇头道:“不可,她的剑法并非正宗,练起来必有相左之处,势必旷日持久……”

陆贞娘一听,不禁有些生气的问:“你到底预定什么时候动身前去‘仙霞宫’?”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沉声道:“佟姊姊满月之后,马上动身出发!”

陆佟韩朱阮五女一听,不由同时一呆,脱口惊呼道:“啊,这么快?”

江玉帆剑眉一剔,握拳恨声道:“我无时无刻不梦想着一步踏进‘仙霞宫’,杀了‘九玄娘娘’,夺回‘万艳杯’,活捉她的女儿弟子,亲自解往黄山,让师母老人家治她们扰乱‘仰盂谷’,连伤数人之罪!”

说话之间,目­射­寒芒,一脸的煞气。

佟玉清和陆贞娘自是体会到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因而同时道:“云姑娘的剑法虽非正宗,但她已有了良好的武功根基,只要我们将华天仁老前辈的剑路心法先行传授,不需多少时日,必可自行运用!”

江玉帆听了,依然摇头。

但是,韩筱莉却抢先正­色­道:“小妹认为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须知人家云姑娘肯不肯来,还在未知之数呢!”

佟玉清和陆贞娘听得悚然一惊,顿时想起了江玉帆已是有了五位妻室的人,试想云飞燕乃一谷之主,她岂肯再来“九宫堡”与江玉帆共同习武?

一旦生了爱情,她又将如何自处?

再说,即使她洁身自持,不为情动,完全为了协助“游侠同盟”大破“仙霞宫”,但是,一旦事成之后,她立即转回“冷香谷”,势必也被外间那些流言所苦。

到了那时候,即使她自认清白,恐怕也很难再得到时下少年英豪侠士的青睐。

这样一来,岂不害了人家云姑娘的一生幸福,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

心念至此,佟玉清只得勉强的道:“为今之计,只有请咱们同盟的简玉娥执事加强练剑了,好在我已私下里传了她几式惊险绝招,她的领悟力还算不低……”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再度摇头道:“简姑娘年岁已经二十六七……”

说此一顿,突然住口不说了!

陆佟五女彼此一对眼神,顿时似有所悟。

显然,江玉帆已怀疑简玉娥已不是Chu女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年岁到了二十六七的未婚姑娘便不是Chu女了,而是简玉娥曾为瓦岗湖“天水寨”的分寨主,在黑道上混生活,要想躲过那些情棍歹徒的魔劫,实在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

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世上仍多,这也不过是江玉帆几人的揣测。

可是,谁好意思开口向筒玉娥问呢?

如果掀开了这个秘密,迫使得简玉娥无颜再在“游侠同盟”待下去,那实在是不智之举了。

尤其,简玉娥的悄然离去,势必影响秃子,即使简玉娥不出走,万一事机不密让秃子听了去,也很可能因此影响了他们的婚姻。

心念至此,佟玉清和陆贞娘不由有些焦急的道:“这该怎么办呢?”

江玉帆冷冷一笑,剔眉沉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管她‘九玄娘娘’的武功有多么高绝,也不管她的女儿弟子是多么厉害,一旦等佟姊姊坐褥期满,立即赶往大蛮山!”

陆贞娘听得神­色­一惊,再度焦急的道:“不可,一个月不行,佟姊姊的身体无法复原,至少需休养四十五天!”

江玉帆一听,沉声应“好”,同时断然道:“那我们就等佟姊姊的体力完全复原再上路!”

说罢转身,大步走出阁去。

佟玉清一见,本待喊住玉弟弟,但想到他一夜末得安歇,只得望着阮嫒玲,亲切的道:

“玲妹妹,请你去陪陪他!”

阮嫒玲听得娇靥微红,应了声“是”,也转身走了出去。

佟玉清又望着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三人,忧虑的道:“我的身体用不了那么多天就可以复原……”

话刚开口,陆贞娘已正­色­道:“小妹多说半个月的时间,是希望在这多说的十五天里能有奇迹发现!”

佟玉清会意的点点头,黯然道:“但愿能有奇迹出现!”

口口口口口口

“九宫堡”的江老堡主,为他的两个重孙举办的弥月之喜,已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重孙取命“江霆雨”,以示那夜在雷霆大雨中诞生。

重孙女取命为“江霆凤”,以示“风”“凤”近音之谐。

这些天来,举堡欢腾,人人高兴,唯独五位孙少­奶­­奶­强展欢颜,苦闷在心头。

因为她们所期望的奇迹,一直还没有出现。

半个月又过去了,苍天依然没有如愿!

一阵艰涩声响,“九宫堡”门外的护河吊桥,正缓缓的放下来。

堡门开处,一阵马嘶蹄乱,一连一十八骑神骏快马,势如奔雷般街了出来。

当前白马上的英挺少年,正是刚刚做了父亲四十五天的“游侠同盟”盟主江玉帆。

江玉帆依然是头戴公子帽,身穿银缎衫,座骑白马,腰佩“天魔金剑”。

几乎和他并马飞驰的,即是刚为“九宫堡”接续了后代香烟的正室少夫人佟玉清。

佟玉清经过了四十五天的完善休养,依然是花容艳美,­精­神焕发,更显出了她的青春健美。

她身着银缎银花劲衣短剑氅,背Сhā武林名器“青虹剑”。

紧临她身旁的是素有“武林第一美人”之誉的陆贞娘。

陆贞娘仍着紫衣,背Сhā她们“飞凤谷”祖传的“凤鸣剑”。

其次是一身鲜红,腰缠“腾龙剑”的韩筱莉和一身黑绒劲衣背Сhā鸾凤双刀的朱擎珠,以及一身黄绒劲衣,背Сhā“朱雀剑”的“朱雀玉女”阮嫒玲。

紧紧跟在五女左后的是,“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铜人判官”“母夜叉”

五人。

其右则是“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简玉娥五人,最后的两匹马上,则是傻小子“铁罗汉”和憨姑沈宝琴。

这一行一十八骑,人人­精­神抖擞,个个具有信心,他们深信,他们一定会再在天南蛮荒之地,做一番惊天动地,传遍江湖武林的惊人事迹。

江玉帆一马当先,直催胯下的“小白龙”,虽然明知距离蛮荒天南尚有数千里,他依然恨不得一步踏进大蛮山。

所幸这一十八匹神骏快马,具已饱食休息了一段长时期,一经放缰,不需鞭策,俱都狂驰如飞。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虽然个个信心十足,但他们也知道此番前去,“仙霞宫”的种种困难和艰钜危机,不过,他们历经风险,看淡了一切,只要他们死得其所,一条命又有何惜?

又何必一定把这堆老骨头埋在中原的黄土里?

是以,他们依然谈笑自如,斗嘴争胜,彼此嬉笑怒骂,从来没人想到,他们此番前去,正是一步一步的走近枉死城。

佟玉清本以机警多智,料事如神著称,她这时也有些乱了方寸。

因为,她根据那个银装背剑少女的数次出现,以及她和华馥馨配合盗走了“万艳杯”的事加以判断,对方的机智和胆识,实不输于她佟玉清和陆韩朱阮四位妹妹。

尤其,阎姓银装背剑少女的那手“穿云剑”,可在百步之内任意掷剑伤人,这的确是他们“游侠同盟”致命的打击。

因为,以掌力能够震碎这种三寸小剑的人,在同盟中只有她佟玉清和夫婿江玉帆两人而已。

如果,在双方打斗中,对方出其不意掷出,她和江玉帆是绝对无法兼顾到其他兄弟姊妹的。

因为,这种小巧­精­致的三寸小型“穿云剑”,是以浑厚的内力掷出,快如电闪,划空带啸,设非当面掷来,实无法扬掌将它震碎。

而华天仁前辈的这项绝技秘笈,偏偏落在“九玄娘娘”尉迟春莺的手里。

现在,夫婿江玉帆,去意已决,又没有发现奇迹觅到合适的用剑少女,只有希望沿途有所发现了。

此番离堡前去大蛮山,足令佟玉清心烦意乱的不止单是找不到剑术­精­绝的少女,配合江玉帆共练“万钧鸳鸯剑法”。

而另一件令佟玉清心情烦乱的是,“双玉”“小倩”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两个心头­肉­的白胖小影子,一直缭绕在她的心灵深处。

是以,使她无法静下心来一直判断前去“仙霞宫”的事,直到理出个头绪来!

伟大的母爱,使她乱了方寸,这便是女子不同与男子的可贵处!

陆贞娘是一位既美丽雍容又绝顶聪明的女子,她这时所想的,却是如何在到达“仙霞宫”

前,找到一位能和夫婿江玉帆搭配练剑的女子。

由于她和佟姊姊以及韩朱阮三妹都共同参与了研读“万钧鸳鸯剑法”,她虽然看不出何以一定要一位未出合的璧女共同练习的原因,但她们五人却没有一人敢冒险一试。

这并不是她们怕死,而是担心一旦冒险练剑,因而招致江玉帆走火入魔,这不能不使她们五人有所顾虑。

还有一点令她烦心的是,对方少女和江玉帆共练“万钧鸳鸯剑法”时,必须另居静处,别人不得窥视,这也是搭配对手难觅的原因。

因为根据常情而论,在这等情形下,双方必会渐生情愫,对方少女很可能成为她们五人的同室姊妹。

当然,再和江玉帆婚配的少女,不但不举行婚礼,也不张设筵席,仅在堂上叩见过公婆,就算完成了仪式。

正因为这个原由,才直到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搭配练剑少女。

现在,她们五女,也包括“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在内,俱都寄望于沿途有所发现。

当然是希望沿途数千里的路程中,能够发现一位适合为江玉帆作妾,而又擅长用剑的少女,与江玉帆共同研练“万钧鸳鸯剑法”。

韩筱莉虽然也关心江玉帆练剑的事,但她却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武功高固属重要,但用智取胜,也不可忽视。

想想半年前,姓阎的银装背剑少女和华馥馨,还有“九玄娘娘”本人,联手盗走了“万艳杯”,还不是完全凭着她们的机智和谋略。

是以,对前去天南大蛮山,大破“仙霞宫”,手刃“九玄娘娘”,活捉她的女儿和弟子,并未过份忧急和忡忡于心上。

朱擎珠个­性­爽朗,争胜好强,她的想法又自不同。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服气银装背剑少女的狂妄和嚣张。

第四部 擒凤屠龙 第 二 章黔边大盗

是以,她也暗自下定决心,待等遇到姓阎的背剑少女时,她定要以她手中的一对鸾凤刀,和对方见个高下,拼个死活。

由于阎姓银装背剑少女,曾在黄山施展“穿云剑”掷击江玉帆,又留言恫吓,她已断定阎姓少女就是“九玄娘娘”的座前大弟子。

这时她只希望天公作美,少逢­阴­雨,早一天赶达“仙霞宫”。

阮嫒玲娇小温柔,她除了希望早些遇到一位能和夫婿配合练剑的少女外,再就是祈求上苍庇佑,早日夺回“万艳杯”。

她一直认为,“吉人自有天相”,如果大家命中注定该死在大蛮山区,就是遇到了合适的练剑少女,仍要丧命在“仙霞宫”中。

换句话说,如果命不该绝,“仙霞宫”就是油锅刀山,“九玄娘娘”就算武功盖世,大家同样的会大难不死!

“黑煞神”“独臂虎”“铜人判官”“母夜叉”等人,更没把生死放在心上,他们都认为“该死脸朝上,那儿死那儿埋”,到阎王爷那儿点个卯,轮回一番再回来!

而且,他们看惯了刀砍头,剑穿脸,张口呕血头开花的场面,对死早巳看淡了。

话虽这么说,他们却很重视他们的死,是不是应该,是不是该死,是不是值得?

现在,他们追随他们的盟主江玉帆,前去天南大蛮山,这是为武林追杀昔年被逐而瞻敢再回中原闹事杀人的“霞煌”真人老贼而前去的。

“九玄娘娘”虽不是武林公敌,但她却使她的女儿弟子,先闹“仰盂谷”,又盗“万艳杯”,不但愚弄了他们“游侠同盟”,也兼而蔑视了天下武林的规矩和尊严。

因为,当初各大门派和八大世家软禁“獠牙妪”时,曾有明文公告天下,凡未得许可,擅入“仰盂谷”的人,杀勿赦!

所以,他们此番前去,不单单仅为他们“游侠同盟”自己,也兼有为武林除巨害,为武林护法规的神圣责任。

因而他们觉得,虽然明知此番前去凶多吉少,九死而未必能够一生,但他们仍甘之如饴,欣然前去。

但是,这些人虽然都各有各的想法,却不知他们的少年盟主打的什么主意。

江玉帆自然明白此番前去的艰钜,因而使他下定了决心,届时到达大蛮山区,他要一人单剑,暗探“仙霞宫”。

他认为,他一人前去,如能杀了“九玄娘娘”固然好,即使办不到也可探得一些虚实。

当然,去时他会留下一封遗书,万一他不幸死在“九玄娘娘”的手下,佟玉清等人,也好有个尔后行动的准绳!

是以,他默默的日日趱赶,入夜宿店,绝早启程,他再也不想遇到什么用剑少女,他再也不希望有什么奇遇奇迹了。

这天,他们已不记得离开“九宫堡”是多少天了!

野风徐吹,满天­阴­霾,这是大家最高兴遇见的天气。

因为,他们自出了乌黔关,荒野千里,尽是山峦茂林,有时要走百十里才遇到一个镇甸,路上绝少碰到商旅行人。

天气炎热,人倦马疲,前进的速度,业已大不如前。

但是,他们前去天南的决心却没有丝毫动摇。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风雷拐”几人,武功高,内力厚,很少汗透衣服。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几人,不但嘴巴不停的说,而且也不停的喝。

是以,他们几人,经常是衣衫汗透,水壶喝­干­。

这时,满天­阴­云,野风徐吹,最高兴的要算秃子哑巴几人了。

“黑煞神”­精­神一震,放掉了手中的马缰,举起双臂舒了口气,哈哈一笑道:“­奶­­奶­的,这下可好了,今天晚上宿了店俺就可以睡觉了,又少洗一个澡……”

话未说完,“独臂虎”轻蔑的哼了一声,讥声道:“这话真他娘的说对了,为了下一辈子别再投生个傻瓜蛋,最好将撒出来的小便马上自己喝了……”

“黑煞神”呸了一声,瞪眼道:“去你娘的,你撒了尿都是自己喝?”

“独臂虎”正­色­道:“俺不怕下一辈子仍当傻瓜蛋,俺当然不喝!”

跟在秃子马后的“铁罗汉”,也最怕下一辈子仍是这么傻,不但要苦练“金钟罩铁布衫”,还娶不到老婆,断了香烟。

是以,一抖马缰,纵马跟上秃子,关切的憨声问:“秃子哥、黑哥和虎哥,­干­啥每天为洗澡斗嘴吵架?”

秃子见问,先向前看了一眼走在十数丈外的盟主和五位少夫人一眼,这才望着傻小子,压低声音,道:“你还不知道哇?歪嘴怕把水糟蹋多了,到了­阴­曹地府里要多喝好多迷糊药!”

“铁罗汉”听得一楞,不由憨声问:“­阴­曹地府里还有迷糊药哇?”

秃子立即正­色­道:“当然有啊!要不,你转世投胎之后,你会一生下来就跑回老家去,硬是叫那些三四十岁的人喊你爷爷!”

“铁罗汉”听得再度一楞,不由惊异的问:“那是为啥?”

秃子正­色­道:“那是因为你死后投胎时,在­阴­曹地府没有喝迷糊药的缘故!”

傻小子“铁罗汉”,听得用手一搔头顶上的“朝天锥”小辫,愁眉苦脸的道:“上一辈子的事,俺怎的一些也不记得了呢?”

秃子立即忍笑正­色­道:“傻弟弟,那就是你的迷糊药喝的太多了呀!”

“铁罗汉”一听,立即懊恼的道:“俺当时为啥那么傻,为啥喝那么多?”

话声甫落,已和“独臂虎”争嘴完毕的“黑煞神”,突然哼了一声,沉声道:“牛头马面,小鬼判官,都在那儿看着你,你不喝成吗?”

“铁罗汉”却自觉聪明的道:“咱们不会少喝一点儿吗?”

“黑煞神”突然正­色­道:“那怎么行?你在阳世人间糟蹋了多少好水,­阴­司判官那儿都给你记得有账,统统喝光,少一滴也别想转世投胎!”

“铁罗汉”立即懊丧的道:“咱们总得想个办法呀,不然,来世投胎,又是笨蛋一个!”

秃子见傻小子快要哭了,赶紧宽慰的道:“所以说,咱们死了都带一个破瓦碗到­阴­问去,而且特地在碗底戳一个大洞,一边慢慢的喝,一边让迷糊药在碗底下漏……”

“铁罗汉”听得目光一亮,脱口兴奋的道:“这办法真是太妙了,俺死的时候,一定要俺师祖­奶­­奶­给俺买个没底的破碗!”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秃子,兴奋的问:“秃子哥,你现在这么聪明­精­灵,你投胎的时候,是不是就用的这个办法?”

秃子立即忍笑正­色­,道:“当然喽,凡是聪明的人都是用的这个办法……”

“铁罗汉”举手一指最前面的江玉帆和佟玉清几人,继续兴奋的问:“这么说姐夫盟主和五位姐姐,她们投胎时也是用的这个办法了?”

秃子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顿时呆了!

傻小子继续兴奋的道:“俺去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

话未说完,纵马向前,直向前面的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追去。

秃子吓得一定神,赶紧纵马疾追,同时,焦急的阻止道:“大聪弟,大聪弟,快点回来!”

但是,“铁罗汉”的黑马快,业已奔到了佟玉清和陆贞娘的座马之间。

秃子一见,只得急忙勒马,不由懊恼的自语道:“俺的亲娘祖­奶­­奶­,这是何苦?”

“鬼刀母夜叉”不屑的白了秃子俩人一眼,哼了一声,讥道:“谁叫你们几个尽在那里胡说八道,吓唬人家大聪弟?”

“黑煞神”一瞪眼,怒声道:“难道不是?那一个投胎转世不喝迷糊药?”

“鬼刀母夜叉”不由气得叱声道:“你记得你投胎的时候喝了多少?”

“黑煞神”被问得一楞,不由怒吼道:“就因为俺喝多了,俺才不记得了……”

话未说完,附近的几人都笑了,就是紧绷着脸的“鬼刀母夜叉”,也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群山峻岭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隆”炮响!

深山炮响,万峰齐呜,骤然一声,气势尤为骇人!

尤其那“隆隆”如雷的群峰回应声,更是声传数十里,历久不绝。

顿时,座马纷纷惊起,俱都昂首怒嘶,有的则倏然人形而立。

正待问话的傻小子“铁罗汉”身形一连几个摇晃,险些跌下马来,吓得他急忙抱住鞍头,早已忘了前来要问的是啥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也纷纷怒喝娇叱,急忙勒缰稳住马势。

大家凝目察看,只见前面绵延深入的群山万峰,就在数里外一座形似夹谷隘口的崖巅上,正有一股灰白浓烟升起来!

“铜人判官”首先怒骂道:“那里是­干­啥的?吓了老子一跳!”

说罢转首,望着江玉帆,继续道:“盟主,待俺过去看看……”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挥手阻止,道:“慢着,根据今早店伙的表情判断,这一段山区中一定盘据着不肖强人!”

已经纵马跟上来的“独臂虎”,不由怒骂道:“死要饭的丐帮花子们,专在他­奶­­奶­人多热闹有钱的城镇上混,到了这百十里地看不见一个村镇的穷山僻乡地,别想看到他娘的一个鬼影子!”

“悟空”立即沉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跑到这里来要饭,吃啥喝啥?”

“独臂虎”立即不服气的道:“那他娘的还说什么‘讨遍四海,吃尽天下’……”

话未说完,“一尘”道人已趋近江玉帆马侧,恭声道:“盟主,咱们自出了“乌黔关’到现在,半个多月来,再没碰到一个丐帮弟子,因而也使咱们断了附近地盘形势的消息……”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怒声道:“什么地盘消息,地理形势,举鞭打马往前跑,谁他娘的敢挡老子们的路,老子们就将谁的头砍掉!”

“铜人判官”“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和憨姑,立即齐声道:“既然有强人为祸地方,咱们也正好杀了他们为地方除害……”

话未说完,数里外的崖巅上,突然传来一阵“咚咚”鼓响!

江玉帆等人急忙循声一看,只见那股白烟已升上半空的崖巅上,这时突然又多了一金一红两面大旗,而且,有不少人马聚集在一起。

“黑煞神”“独臂虎”几人一见,不由气得同时怒声要求道:“盟主,人家那边都在击鼓叫阵了,咱们为什么还不街过去?”

江玉帆立即沉声道:“‘仙霞宫’的尉迟春莺小弟尚且都不惧,何惧聚众为盗的强徒?

只因我们不知他们的素行,妄杀了无辜。走,稍时看小弟的眼­色­行事,莽撞者绝不宽恕!”

把话说完,疾抖丝缰,放马向前驰去。

朱擎珠一面纵马跟进,一面忿声道:“我们就是看昨晚店伙们的含糊其词,吞吞吐吐,就知道这帮歹徒不是好人!”

江玉帆立即解释道:“这也未必,也许前面的人众是附近百里村镇请出来的保护帮会,说不定人家还把我们当成强人呢!”

“风雷拐”和“悟空”立即赞同的道:“盟主说的极是,咱们最好见机行事。”

佟玉清则沉声道:“如果这伙人果真是抢劫过往客商,扰乱地方安宁的强盗,就是迟到几日大蛮山,也应先将这伙强人除掉!”

江玉帆一听,毫不迟疑的断然道:“那是当然!”

说话之间,纷纷纵马疾驰,同时,俱都凝目打量仍在“咚咚”击鼓的崖巅。

随着大家的疾驰前进,以及山势的逐渐上升,大家渐渐看清远处看到的那座崖巅,只是夹谷隘口外的一座高仅数丈的大平崖。

只见那面金­色­大旗下的一匹黄马上,坐着一个一身黑缎劲衣,头戴壮士帽,背Сhā钢鞭的威猛黑汉。

黑漠生得浓眉大眼,狮鼻海口,一脸的络腮胡,长相虽然威猛,却像大病初愈。

因为他左臂低垂,似是已经残废,而且,无­精­打采,看来十分萎靡。

鲜红大旗下的红马上,却是一个一身鲜红劲衣,长相十分狐媚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年约三十余岁,生得柳眉大眼,琼鼻樱­唇­,丰胸、细腰、肥臀,是个十足的尤物。

中年女子虽然长相狐媚,但她­嫩­白凝脂般的面庞上,肃然中却透着愤懑和忧急,似是有着满腹的怒火无处发泄似的。

这中年狐媚女子,一双杏眼中寒芒闪闪,编贝般的玉齿咬着下­唇­,这证明她心中充满了仇恨。

两人马后尚有男女数十骑,俱都携有兵刃,个个横眉怒目,一脸的怨毒。

但在那些人中,尚有十数人手中拉着载着物品的驮骡和马匹。

大家看了这情形,俱都迷惑不解,如果说对方人众是商旅,其中并没有一个是平民装束。

如果说他们是某镖局的镖客,又没见他们高擎着镖局字号。

再说,他们十一凶煞闯荡江湖这么些年,还没有碰到过保镖的镖局,以放炮擂鼓开道的。

而且,保镖要有趟子手,也没有保镖的等着强人去劫的道理。

江玉帆等人打量间,业已接近崖下一片较为乎坦的卵石空地前。

根据两崖边下的水流痕迹,显然是一条大雨时的山洪水道。

就在江玉帆等人到达卵石空地前的同时,崖上一声吆喝,擂鼓突然加剧,马上黑衣威猛壮汉和红衣中年女子,一催座马,率领着数十骑人众,沿着崖侧斜道,蜂拥般街下来。

江玉帆神­色­镇定,表情冷漠,继续策马向前驰去。

“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则个个怒形于­色­,决心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只见街下斜道的黑衣壮汉等人,就在崖下的一片沙地上停下马来。

江玉帆等人这才发现黑汉马后的大旗上,以金丝锦线绣了一个斗大的“孙”字。

而那个狐媚中年女子的马后大旗上,却绣着一个斗大的“仇”字。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看得神­色­一惊,恍然似有所悟,立即望着江玉帆,压低声音,恭声道:“盟主,属下等人想起来了,前面的黑汉可能是‘黔边大盗’孙延庆,中年女子就是他的妻子‘赛飞燕’仇兰英!”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想起瓦岗湖天水寨的“翻江豹”前来向他们夫妻求援的事。

是以,不自觉的沉声道:“这么说起来,他们俩人也是‘霞煌’真人三个老贼的友人了?”

“风雷拐”立即接口道:“是的盟主,‘翻江豹’那次就是在此地碰上的‘蛮荒五人妖’!”

“铜人判官”“独臂虎”几人立即沉声道:“就这么几个酒囊饭袋,居然胆敢前来拦路挡道,真是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

话声甫落,距离十数丈外的黑汉,已在马上欠身朗声道:“大蛮山区兰英岭,大寨主孙延庆,奉了贵同盟使者之命,特遵江盟主上谕,率领各寨大小头目在此恭迎!”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听,俱都楞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就在沙滩边缘,距离孙延庆等人七八丈处勒住马势。

江玉帆一俟“悟空”等人众在两边并骑站好,立即望着孙延庆夫­妇­,拱手沉声道:

“在下确是中原‘游侠同盟’的江玉帆,不知贤伉俪何以识得?何以事先在此等候?”

黔边大盗孙延庆夫­妇­听得一楞,后面的数十骑中,不少人发出轻“啊”!

中年红衣狐媚­妇­人仇兰英则沉声道:“江盟主乃一盟之长,当然不会出言儿戏,故弄玄虚,照江盟主这么说,显然有人恶作剧,藉此戏弄愚夫­妇­!”

“风雷拐”立即马上抱拳道:“孙大寨主说,本同盟曾派来使者,向贤伉俪有所要求,敝盟主和五位盟主夫人,均愿闻其详!”

狐媚­妇­人仇兰英一听“五位盟主夫人”,特地又刻意的看了陆佟韩朱阮五女一眼。

但她却立即望着江玉帆,拱手道:“可否先请江盟主解开愚夫婿的左臂|­茓­道?”

江玉帆等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黔边大盗”孙延庆的左臂悬垂,竟是被人点了|­茓­道,并非是他的左臂残废。

生怕有变的“一尘”道人,立即和声道:“我家盟主尚不知前去贵寨闹事之人的来历像貌及衣着,如果冒然代为拍解|­茓­道,万一不是同一手法,岂不害了孙大寨主?”

“风雷拐”立即接口道:“并非我家盟主不肯,实因尚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万一不慎,岂不中了对方‘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

“黔边大盗”孙延庆和狐媚­妇­人仇兰英似乎深觉有理,同时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互对了一个眼神,由仇兰英解释道:“昨夜三更过后,前寨突然一阵惨叫大乱,愚夫­妇­睡梦中惊醒,急忙赶至前寨,只见一个银装持剑少女,正在那里挥剑杀人……”

江玉帆等人一听“银装持剑少女”,顿时想起前去“九宫堡”,盗走“万艳杯”,又在黄山以“穿云剑”掷击他的银装背剑少女。

是以,他不由剑眉一剔,朗目闪辉,切齿恨声问:“她可是自称姓阎?”

狐媚­妇­人立即忙不迭的连连颔首道:“不错,不错,她是姓阎,她这里还有一封信要小女子今天当面交给江盟主看!”

江玉帆早巳气得俊面煞白,这时一听,不由沉声道:“快拿过来我看!”

话声甫落,也是一身鲜红劲衣的简玉娥,业已纵马奔了过去。

狐媚­妇­人仇兰英,业已将信由镖囊里取出来,也纵马向前交给了简玉娥。

简玉娥拨马回头,立即将信交给了江玉帆。

江玉帆接遇信来,看也不看信封外面的落街,立即撕开封口挟指抽出了一张雪白素笺。

只见江玉帆展开素笺一看,俊面立变铁青,突然将素笺撕得粉碎,同时,切齿恨声道:

“我不但要杀‘九玄娘娘’尉迟春莺,我还要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黔边大盗”孙延庆和他的狐媚妻子仇兰英看得一楞,不由既迷惑又震惊的急声问:

“怎么?这么说,那个姓阎的银装少女,不是江盟主派来的使者……?”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怒吼道:“她不但不是我们盟主的使者,还是我们盟主要杀的仇人。”

狐媚的仇兰英一听,立即余悸犹存的道:“那位姑娘的武功实在高绝,而且手辣心狠,杀起人来,小­妇­人都自叹弗如……”

“风雷拐”冷哼一声,沉声问:“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黔边大盗孙延庆则沉声道:“她自己扬言是你们‘游侠同盟’的使者,谁还再问她的底细?”

“独臂虎”怒声道:“告诉你,她就是‘仙霞宫’九玄娘娘的首席大弟子……”

话未说完,孙延庆突然哈哈一阵大笑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连‘九玄娘娘’前辈的首席大弟子都不知道是谁,去了‘仙霞宫’还不是白白送死!”

“铜人判官”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一声,纵身而出,同时怒骂道:“你娘的死在眼前还敢损人?”

江玉帆一见,立即沉声道:“丁堂主回来!”

“铜人判官”一听,只得急忙勒住马缰,但却怒目瞪着“黔边大盗”孙延庆,怒哼了一声,神情悻悻的退回来。

岂知,孙延庆竟冷冷一笑,道:“你对一个左臂点了|­茓­道的人神气什么,有胆子的可把本大王的|­茓­道解开!”

“独臂虎”立即怒骂道:“那是你他娘的没有真本事硬功夫,老子一只独臂,打遍了大江南北,号称‘独臂虎’,一根虎尾鞭鲜逢敌手……”

“黔边大盗”孙延庆立即讥声道:“那是你侥幸大,如果早一天碰到了本大王,你早已死在本大王的乌金鞭下!”

“独臂虎”一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纵马冲出,右臂一抖,已将腰间的虎尾鞭撤下来。

但是,江玉帆依然怒声,道:“郭堂主回来!”

“独臂虎”一听,急忙勒马,不由望着江玉帆,委屈的怒声道:“盟主……”

江玉帆虽在极怒之下,仍没忘了如何统率他的部下。

这时见“独臂虎”极端委屈,只得一个字一个字的沉声道:“如果你自认你确有真本事硬功夫,就应该等小弟解开他的|­茓­道后,再和他一分胜负!”

“独臂虎”一听,朗声喝“好”,拨马奔回了原来位置。

江玉帆则望着“黔边大盗”孙延庆,沉声道:“孙延庆,听说你在黔边为盗,已扰民多年,根据本同盟的宗旨,一个是你能悔悟前非,从此洗手不­干­,重新作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话未说完,孙延庆已沉声问:“要是本大王不从呢?”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那就得凭你的真本事,胜了本同盟的各位坛主堂主!”

孙延庆沉声道:“本大王并非专一在此落草为寇,而兼有为‘仙霞宫’把守山区门户的任务!”

话未说完,“悟空”“一尘”等人已同时怒声道:“盟主!这厮原来就属于‘仙霞宫’的爪牙,难怪‘翻江豹’前来求他助拳,原来‘翻江豹’刘淳安早就知道这厮认得‘霞煌’真人等五个老贼……”

孙延庆一听,不由颔首恨声道:“不错,前年‘翻江豹’前来求援,目的就是要杀你们‘游侠同盟’的江玉帆,可惜,他受了‘霞煌’真人五人的自大自恃,丢了老命,毁了基业……”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冷冷的问:“你可是因为‘翻江豹’没有听从你的策略来对付‘游侠同盟’,一气之下,率领着你的妻子和高手跑回来了?”

孙延庆恨恨的颔首沉声道:“不错,当时本大王曾经预言,‘翻江豹’不听本大王的话,结果必定被杀!”

佟玉清冷冷一笑道:“看来你倒有几分先见之明,但不知你对本同盟前来大蛮山,有何看法?”

孙延庆毫不迟疑的道:“死路一条!”

“悟空”等人一听,勃然大怒,纷纷怒叱暴喝。

陆贞娘却淡然问:“你可曾听到惶惶逃回大蛮山区来的‘霞煌’真人三个老贼,报告他们锻羽而回的经过?”

孙延庆反而哈哈一笑道:“‘霞煌’三人惶惶而回,只是故作姿态,另有图谋,其实现在告诉你们也不妨事,他们的计划业已完全成功了!”

江玉帆等人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霞煌”真人准备逃回“仙霞宫”向“九玄娘娘”

骗学更玄奇更高绝武功的事。

但是,“风雷拐”却沉声道:“霞煌真人,亡命逃回,尚洋洋自得,大言另有图谋,难道他们的老伙伴‘­阴­阳秀士’‘独角兽’俩人,身首异处,死在我们盟主和少夫人的剑下,也是他们故作的姿态吗?”

孙延庆和仇兰英听得神­色­微微一变,但旋即便恢复傲态,同时不屑的道:“据‘霞煌’真人说,他们留下‘­阴­阳秀士’和‘独角兽’,那是埋伏在中原的一支伏兵,而你们却说杀了他们,确难令本大王相信。”

佟玉清冷冷的问:“你何以如此相信‘霞煌’真人的话,而又何以不信江盟主和我曾挥剑杀了那两个人妖老贼?”

孙延庆一听佟玉清说是她杀了“独角兽”和“­阴­阳秀士”俩人中的一人,不由轻蔑的看了佟玉清一眼,突然仰面哈哈一笑,讥声道:“你们连一个武功阅历俱都不如‘独角兽’和‘­阴­阳秀士’的少女都无法制服,还谈什么杀了人妖中的两人?”

朱擎珠看不惯孙延庆方才尚垂头丧气,一旦听说了银装少女也是“游侠同盟”的敌人,突然又傲态毕露。是以,一俟对方话落,立即瞠目娇叱道:“她一直鬼祟躲避,暗施­奸­谋,始终不和我们照面,我们又怎样将她制服?”

孙延庆哈哈一笑,道:“造就是你们的智谋胆识不如她高之故!”

“悟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一横手中日月双铲杖,瞠目怒喝道:“孙延庆,你死在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惹恼了佛爷,一铲铲下你的头来……”

话未说完,孙延庆已傲然哈哈一笑道:“只要你们解开本大王的|­茓­道,任何人胜了我,都可以把我的脑袋砍掉!”

话声甫落,佟玉清已脆声称“好”,同时沉声道:“我就是要亲眼看着你的头颅被‘悟空’大师砍掉!”

“掉”字出口,玉腕已扬,只见“黔边大盗”孙延庆上身微一动,发出一声轻哼!

狐媚­妇­人仇兰英看得粉面一变,尚以为丈夫遭了暗算,一声娇叱,双腕齐翻,寒光如电一闪,她的一双玉手中,不知在何处已取出两柄弯形飞掷匕首来。

“黔边大盗”孙延庆突然举起他垂悬的左臂一拦,脱口急声道:“不可莽撞!”

狐媚­妇­人仇兰英一见,神情一喜,脱口急声道:“你的左臂!”

“黔边大盗”孙延庆神­色­苍白,傲态全失,不由黯然颔首道:“是的,我的左臂|­茓­道已被江盟主的夫人解开了……”

仇兰英神­色­一惊,急忙抬头,以十分惊异的目光望着佟玉清,突然怒声道:“原来你和那个姓阎的少女用的竟是同一手法!”

朱擎珠怒叱道:“施展同一功夫的人都是相识的吗?”

如此一问,仇兰英顿时无话可答了。

一直怒气未消,随时准备出手的“独臂虎”,立即怒声催促道:“现在你的|­茓­道已经解开了,快撤出你的兵器来和俺分个胜负……”

话未说完,“悟空”已横铲怒声道:“慢着,方才盟主夫人已经说了,她要看着俺将孙延庆的脑袋铲下来!”

话声甫落,江玉帆已沉声道:“你们先退回来,小弟还有话问他们夫­妇­二人!”

“悟空”和“独臂虎”一听,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江玉帆则望着孙延庆,沉声问:“孙寨主,方才你自称尚有为‘仙霞宫’把守大蛮山区山口的任务,你可是自承你是‘仙霞宫’的人?”

孙延庆傲态全失,这时见问,只得含糊的道:“不瞒江盟主说,由此地开始深入,均为大蛮山区,‘仙霞宫’距此尚有­干­多里地,在下怎能算得是‘仙霞宫’的人?再说‘九玄’前辈也不会要我这个落草为寇的人!”

“悟空”等人一听说这里就是大蛮山区,心襄自然高兴,但听说距离“仙霞宫”尚有一千多里地,又俱都懊恼的暗吃一惊!

因为他们没想到大蛮山区这么广大,而“仙霞宫”尚有这么远的距离。

尤其,群峰御接,万山相连,加之路径又不熟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目的地。

江玉帆继续问:“你们贤夫­妇­可曾去过‘仙霞宫’?”

孙延庆立即面带难­色­的道:“不满江盟主说,莫说‘仙霞宫’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他们‘仙霞宫’方圆百里之内,就是由此地深入两三百里就有食人的野人……”

“独臂虎”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自语道:“胡说八道,天下那有人吃人的事?”

孙延庆看也不看“独臂虎”,继续道:“而且,不清楚的泉水不可饮,不知名的果子不可食,毒蛇猛兽,出没无常,既没村镇,也无部落……”

“一尘”道人也从来没来过天南蛮荒山区,是以不解的问:“既无村镇部落,那野人宿住在什么地方?”

孙延庆道:“所谓野人,顾名思义可知他们完全是过着野蛮生活,在下也曾派人偷偷深入窥探,不少人被他们捉去杀了……”

傻小子“铁罗汉”突然不信的讥声道:“你派去的人都是饭桶吗?难道他们都不会武艺,都不会轻功?”

孙延庆只得解释道:“这些野人,天生神力,在丛山峻岭中奔走,身手矫健,步履如飞,普通庸手去了也是送死!”

朱擎珠却刁钻的道:“可是你们贤夫­妇­并不是普通庸手呀?”

仇兰英突然道:“我们俩人虽然说武功平常,但自觉还可以敌他们三五个,可是,对方人多势众,个个都不怕死,打到最后筋疲力竭,还是被他们捉去分食!”

“黑煞神”则有些不服气的道:“你说这话俺就有些不信,难道‘仙霞宫’里的人外出,每次都成千上万的结队成行不成?”

孙延庆立即正­色­道:“‘仙霞宫’的人和我们又自不同,他们的人外出,即使是一个人也可以通行无阻!”

江玉帆不由“噢”了一声,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听中原的武林中传说,‘九玄娘娘’统治大蛮山区,深得野人崇敬,已被他们立为他们的女王了……”

话还未说完,仇兰英已正­色­道:“这完全是以讹传讹,因为野人女王的大公主拜在‘九玄’前辈座前学艺,女王特赐给‘仙霞宫’十个骷髅信符,所谓‘仙霞宫’的人可以到处通行无阻,那是因为他们持有女王的骷髅信符的缘故……”

阮嫒玲立即关切的问:“换句话说,如果‘仙霞宫’的人没有带着骷髅信符,同样的会被野人捉去吃了?”

仇兰英颔首道:“也可以这么说!”

“独臂虎”立即摇摇头,蹙眉苦脸的道:“­奶­­奶­的,出门腰里挂个死人头,那该多恶心!”

孙延庆正­色­道:“你弄错了,所谓的骷髅信符,是用一种蛮荒山区特产的玉石雕刻成骷髅,五官嵌上不同颜­色­的宝石……”

“一尘”道人突然Сhā言问:“这么说,你们夫­妇­曾经见到遇这种女王特赐的骷髅信符了?”

如此一问,“黔边大盗”孙延庆夫­妇­神­色­微微一变,似乎发觉失言多嘴了!

“鬼刀母夜叉”则望着“一尘”,讥声道:“你这老杂毛也未免多此一问了,他们都是‘霞煌’真人五个老贼的知己相好,他们能会没见过?没见过能知道五官上还嵌着宝石?”

孙延庆这时已经经揣出由中原返回大蛮山的“霞煌”真人“二皮脸”,以及“黑心豺狼”

三人可能是大言骗人了。

其次,“­阴­阳秀士”和“独角兽”的没有一同回来,显然是真的死在江玉帆和他的少夫人之手,这可由他的少夫人,扬腕吐掌,遥空解了他的|­茓­道可以证实。

现在,“游侠同盟”浩浩荡荡的前来,当然是大兴问罪之师。

如果这时他们夫­妇­承认与“霞煌”真人五人是朋友,今天他们这几十条人命,势必丢在此地。

心念至此,夫­妇­俩人忙不迭的惶声道:“愚夫­妇­虽然与‘翻江豹’有些交情,但与‘霞煌’真人五人绝不相识……”

江玉帆立即淡然道:“你们和‘霞煌’五个老贼是否相识,在下已不愿追究……”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和“独臂虎”,已同时脱口恭声道:“启禀盟主,孙延庆身为‘黔边大盗’多年……”

但是,江玉帆已望着孙延庆夫­妇­,继续道:“不过,现在本人有几个问题,你们夫­妇­必须据实答复,否则……”

话未说完,孙延庆已忙不迭的连声道:“江盟主有话请尽管问,愚夫­妇­定据实奉告!”

江玉帆赞许的微一颔首,道:“‘仙霞宫’内的情形,据你所知,有多大范围,有多少门人弟子?”

孙延庆毫不迟疑的道:“这些情形愚夫­妇­的确不知,更不清楚‘九玄’前辈座前究竟收了多少弟子!”

佟玉清突然关切的问:“你们可知‘九玄娘娘’膝下共有几儿几女?”

仇兰英抢先回答道:“据他们‘仙霞宫’中出来的一位仆­妇­似的人说,‘九玄’前辈只生了一个女儿……”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惊异的去看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当然也以惊异的目光向他望来。

因为,他们根据仇兰英的话,愈加证实了一直避不见面的华馥馨,确是黄山“仰盂谷”

的“獠牙妪”的独生女儿。

也就在江玉帆等人惊异的同时,已听仇兰英,继续补充道:“不过,这是四五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来‘九玄’前辈有没有再生,小女子就不知道了!”

“风雷拐”一听,不由忍笑问:“你可知‘九玄娘娘’的夫婿是谁?她今年已有多大年纪了?”

孙延庆回答道:“‘九玄’前辈究竟多大年纪,我们均不得而知,但我们只知道她的夫婿姓华!”

江玉帆故意惊异的问:“你们又怎的知道‘九玄娘娘’的夫婿是姓华呢?”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一笑道:“因为她的女儿叫华幼莺嘛,她的夫婿当然姓华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听“九玄娘娘”的女儿叫华幼莺,俱都暗吃一惊,脱口发出一声轻“啊”!

现在,他们真的闹糊涂了!

首先,他们不知道“九玄娘娘”究竟生了几个女儿,而前去“九宫堡”设计盗走了“万艳杯”的华馥馨,的确是华馥馨,还是伪装的华馥馨,还是就是华幼莺本人。

佟玉清和陆贞娘互对了一个眼神,望着仇兰英,关切的问:“你们可曾见过华幼莺本人?”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颔首道:“见过,十分标致,一笑颊上有两个酒窝……”

陆贞娘一听,不由惊异的去看江玉帆和“风雷拐”等人,似乎在问,你们谁曾注意到,华馥馨那天晚上在“九宫堡”笑的时候,双颊上可曾有两个酒窝?

但是,江玉帆却望着孙延庆俩人,关切的问:“你们看昨夜前去贵寨闹事的银装持剑少女,可是‘九玄娘娘’的女儿华幼莺?”

仇兰英抢先正­色­道:“虽然说女大十八变,但也变得不能太离了谱儿,那位华幼莺姑娘最多也不过二十岁,而昨夜前去闹事的那位银装少女,看来恐怕不止双十年华!”

“风雷拐”却关切的问:“以你们看,昨夜前去闹事的银装少女,可就是‘九玄娘娘’的首席大弟子?”

孙延庆毫不迟疑摇首道:“不,本寨在六七年前建寨之初,就听说‘九玄’前辈的首席大弟子,武功高绝,代掌‘仙霞宫’所有权责,尤其一手飞掷“穿云剑”是百发百中,一掷之下,可取数十丈外敌人的首级,听说尚无一次失手过!”

江玉帆等人对“九玄娘娘”首徒的武功之高,早在黄山“慈云庵”“慧如”老师太的口中听说过,是以,这时并不感到惊异。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 三 章彩衣女子但是,陆贞娘却一直认为银装少女,很可能就是“九玄娘娘”的首徒。

当然,这时听说早在六七年前“九玄娘娘”的大弟子就代师掌理“仙霞宫”,像这等重要的职责,她自是不会轻易离开大蛮山区而前去中原了。

不过,她仍忍不住问:“你们可是以年岁的多寡而论武功的庸俗高绝?”

孙延庆正­色­道:“我等在此多年,虽然不清楚‘九玄’前辈座前究竟收有多少名女弟子,但仅以昔年‘霞煌’真人被逐来此而被野人女王捉住交给‘九玄’前辈起,那时‘九玄’前辈座前就有了女徒大弟子,我们仅以此推算,那位代师掌理‘仙霞宫’的首席大弟子,恐怕也不止二十一二岁吧!”

如此一说,江玉帆等人俱都无话好说了。

因为“霞煌”真人五人被逐出中原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银装背剑少女,当然不是“九玄娘娘”的首席女弟子。

江玉帆心急赶路,立即一整脸­色­道:“好了,许多事情多承你们贤夫­妇­见告,现在就请先将驮骡水粮和一切应用物品拉过来吧,如果能顺利回来,敝同盟再登寨向贤夫­妇­拜谢!”

孙延庆一听,立即转身挥手,同时吆喝了一声。

只见他夫­妇­身后的数十骑中,立即有十数骑壮汉每人拉着一匹载满了两个大包的驮骡,迳自走了过来。

“风雷拐”一见,知道这必是那位银装背剑少女命令孙延庆夫­妇­事先准备的。

至于准备了些什么,他不知道,那封转给盟主江玉帆的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他这时也不便再问。

是以,急忙转首向着“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挥了个手势。

“黑煞神”几人见是盟主要对方送过来的,不敢违拗,只得向前拉了过来。

“黔边大盗”孙延庆一见,立即侧转身举手指着蜿蜒上升的­干­涸河道,解释道:

“江盟主,由此地深入即是大蛮山区,沿河道前进虽然快速容易,一旦暴雨倾盆,山洪骤至,人员马匹均无处躲避,除非采取蛙跳方式前进,别无良策。”

“悟空”突然问:“什么是蛙跳方式?”

孙延庆解释道:“蛙跳方式前进,就是天气良好时,迅即前进,到达一处两岸有宿营的安全地势时,再派人向前搜索,再发现有安全驻扎处时,才可以继续前进……”

“独臂虎”立即不高兴的道:“这不是太麻烦太浪费时间了吗?”

仇兰英不由瞟了“独臂虎”一眼,冷冷的道:“有的河道两边,均是Сhā天断崖,深长远达二三十里,一旦山洪骤至,人当然可以攀藤而上,马匹你可背不上崖去!”

“独臂虎”见仇兰英以讽讥的目光望着他,而且,声调冷峻尖刻,不由气得两眼一瞪道:

“头上有太阳俺就前进,头上云多俺就停下,难道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仇兰英轻哼了一声,继续冷冷的道:“大蛮山区方圆一千七百多里,此地出着大太阳,数百里外可能是倾盆大雨,但滔天的山洪,却必须经过这条河道流进南海襄!”

江玉帆觉得很有道理,万一山洪突至,如果不能找到避水之处,人虽没有危险,很可能街走了驮骡马匹。

是以,一俟仇兰英话落,立即和声道:“多谢贤夫­妇­的好意指点,河道前进虽然快捷,但也随时有山洪骤至的危险,本同盟仍决定由山道前进。”

孙延庆却面带难­色­的道:“山道虽然没有山洪之虞,但野人出没,猛兽突袭,加之毒虫瘴气,就算贵同盟能够到达‘仙霞宫’,恐怕也削减了一半的功力!”

“悟空”也担心途中遇到山洪,不由怒声道:“我们盟主决定由山道前进,命令下达,任何人不敢不遵行,你坚持要我们走河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悟空”如此随便一说,立时引起江玉帆等人的警惕!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黔边大盗”孙延庆,久与“霞煌”真人五个老贼交往,他们如今,一再强调河道容易前进,莫非存有什么­奸­谋不成?孙延庆夫­妇­听了“悟空”的话,不由面­色­一变,急忙分辩道:“愚夫­妇­的浅见,完全为贵同盟着想,如果贵同盟坚持由山道前进,也没有人会出手阻拦,再说,沿途情形如何,贵同盟即可亲临其困,如有不实,贵同盟胜利东返时,再找夫­妇­理论也不迟!”

“独臂虎”的怒气尚未消,这时一听,不由瞠目怒声道:“到了那个时候俺就要杀你了……”

仇兰英突然冷冷一笑,道:“还有那句话,你是有去无回!”

“独臂虎”顿时大怒,不由举手一指仇兰英,切齿厉声道:“若是俺真死了,俺就是变成厉鬼也要剥你这­骚­娘们的皮!”

江玉帆觉得“独臂虎”出口不雅,不由低叱道:“郭堂主!”

孙延庆气得面­色­铁青,双目圆睁,看来十分气愤。

仇兰英却满面通红,沉声道:“还真看不出,你竟在赫赫闻名的‘游侠同盟’中高居堂主之职,你的武功想必不俗……”

“独臂虎”虽受了盟主的呵叱,不敢再声严厉­色­的怒吼,但他仍忍不住恨恨的颔首道:

“哼,不错,俺自信还有收拾你的本事……”

话未说完,仇兰英突然剔眉怒声道:“好,为了你能活着回来受死,姑­奶­­奶­特将全寨唯一的骷髅信符交给你拿去……”

“去一字出口,已在腰间取了一物,玉腕一扬,一道淡绿光芒,一闪已到了一独臂虎”

面前。

“独臂虎”曾在太湖“湖滨山庄”老庄主邓天愚的“千手飞花”小册上学了不少打暗器的绝技,对于收发均已有了十分火候。

但他因为自己是独臂,特别苦练口街收接暗器法,是以,这时一见暗器打来,哼了一声,右手虽然闲着,依然微一斜肩,张口甩头,顺势将打来的暗器用口咬住。

顿时大怒的孙延庆,正待怒叱妻子擅将野人女王特赐的人头骷髅交给“独臂虎”,这时突见“独臂虎”不用手,而仅用口就接住了骷髅头,着实吃了一惊,顿时将刚要怒叱的话给忘了。

同时,在这一刹那,他才突然警觉到,“游侠同盟”中,个个武功不俗,他们不到两年的时间,已打遍了大江南北,杀死了许多武功显赫的魔头,看来,这绝不是浪来的虚名。

在这一刹那,他突然领悟到狐媚动人的妻子仇兰英,似是已看出“游侠同盟”很有大破“仙霞宫”,杀了“九玄娘娘”再回来的可能。

是以,才藉着要手刃“独臂虎”为由,将野人女王特赐的信符交给了“独臂虎”,以讨好“游侠同盟”。

但是,“独臂虎”却“呸”的一声向地上吐去!

在场的所有人众看得一楞,不少人发出了惊“啊”声!

因为,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俱都看清了仇兰英打给“独臂虎”的暗器,是一个雕刻­精­致,嵌有红白宝石的绿玉小骷髅头,大小也不过鸽子蛋似的。

但是,就在大家脱口轻“啊”的同时,江玉帆已微一招手,疾演“虚空摄物”,看看坠至地上的玉石小骷髅,又“嗖”的一声­射­进了江玉帆的手里。

“黔边大盗”孙延庆和仇兰英,以及他们身后马队上的数十名分寨主和大小头目一看,俱都惊呆了。

这时,他们愈加明白了想和“游侠同盟”一决胜负,不啻以卵击石。

江玉帆将玉石小骷髅头收至手中,略微看了一眼,除了由两耳孔中穿有一根金黄丝绳外,再就是五宫中除口是红宝石外,其余均为白宝石。

他仅看了一眼,立即抬头望着孙延庆夫­妇­,肃容沉声道:“本同盟既然前来大蛮山区自信任何困难均可克服,更无视于野人的蠢动与蛮击,不过,孙夫人的一番盛意,本同盟心领了,这个小骷髅不便退回,仍交回给郭堂主保存,在下保证他事毕前来贵寨比武,在下也敢大胆的说,贤夫­妇­俩人均不是郭堂主的对手!”

说罢,转首望着“独臂虎”,沉声道:“拿去!”

“去”字出口,扬腕掷出,绿光一闪,小骷髅头已到了“独臂虎”的手里。

“独臂虎”恭谨的伸手将小骷髅头接住,同时在马上欠身应了声是。

江玉帆又望着孙延庆夫­妇­,继续道:“厚情归来再谢,贤夫­妇­可在贵寨静听本同盟的捷报佳音!”

说罢拨马,当先向盘曲上升的山道上驰去。

“黔边大盗”孙延庆夫­妇­,神情都有些木然的拱手道声“珍重”!

急急催马追向江玉帆的佟玉清和“悟空”等人,虽然看出孙延庆夫­妇­的神情有异,但又因两人的表情不同而更加迷惑!

在孙延庆的木然神情间是惶惧疑虑和无可奈何,而在仇兰英的神情问,却又渗杂着失望,落寞,和懊恼!

正因为两人的神情不同,而使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一尘”和“风雷拐”等人提高了警惕。

江玉帆等人沿着盘曲斜升的山道登上了断崖,大家的视界突然广阔,目光也随之一亮!

只见西南一座馒头形的圆丘大岭的中央,建筑着一座形如小城的巨石山寨,除了寨门上的碉楼Сhā着和孙延庆夫­妇­相同的两面大锦旗外,看不到寨内的房舍。

由于天气­阴­沉,风渐强劲,只看到寨墙上的旗帜飘动,看不见喽罗巡逻的人影。

显然,那里就是“黔边大盗”孙延庆盘据多年的大寨。

大寨的位置并不险要,但大寨的四周由寨墙到岭角下,一片如茵青草,非但没有一块山石,就是一棵小树也没有。

正因为这样,站在寨墙上向下看,四周情景,一览无遣。

也就是说,要想悄悄接近大寨而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馒头岭下的四周,却依然是险崖峻峰,古木参天,枝叶之茂盛,阳光难以­射­透。

江玉帆等人既无心前去攻打孙延庆,又心急赶往“仙霞宫”,是以,对孙延庆大寨之形势,自是无心注意。

绕遇了馒头岭,山道开始崎岖,加之后有驮马十数匹,行动较前更为迟缓。

佟玉清等人俱都关心银装少女的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这时见马队已进入了高大密林,地势较为乎坦,可以并骑前进,加之地上枯枝落叶遍地,马匹只能缓行。

是以,佟玉清首先关切的问:“玉弟弟,方才那封信上怎么说?”

剑眉紧蹙的江玉帆,也正想着阎姓少女前去命令孙延庆夫­妇­准备驮马用具和水粮的用总和目的。

这时见问,又回头看了一眼已跟至马后的“悟空”“一尘”等人,才既懊恼又迷惑的道:

“她在那封信上说,为了要我们得能亲目共睹‘九玄娘娘’的绝学,并证实她在黄山青石上的留言不假,特命孙延庆为我们准备了十日份的用水和食粮……”

唯恐挨饿的傻小子“铁罗汉”一听,不由得惶急的嚷着道:“盟主姐夫,由此地到‘仙霞宫’还有一千多里地,山道又崎岖,要像这样的走法,走半年也到不了目的地,黑哥虎哥和俺大聪弟,又都个个生了个大肚皮,一次要吃半斗米……”

朱擎珠知道夫婿心里烦,是以,未待傻小子话完,已回头低叱道:“在谈正经事的时候,你最好少Сhā嘴!”

“铁罗汉”一听,不由理直气壮的继续道:“俺这也不是等闲问题,你知道,俺若是吃不饱,不但浑身发抖,而且四肢乏力,七八十斤一对的大铁锤如何拿得起……”

朱擎珠见傻小子居然敢和她驳嘴,娇哼一声,杏目圆睁,拨马就待向“铁罗汉”马前奔去。

陆贞娘却向着朱擎珠一挥手,同时凝重的道:“慢着,大聪弟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由此地到‘仙霞宫’,即使是诸事顺利,也还需半月时日,何况还酷热多雨,山道崎岖?”

“悟空”则迷惑惊异的道:“前面数十里外,不是还有三五个大镇甸吗?”

佟玉清冷冷一笑道:“我们再度被那姓阎的银装少女愚弄了!”

如此一说,不少人“啊”了一声,俱都不解的楞了。

朱擎珠首先一定心神,不由焦急的问:“现在我们还没走到数十里外,怎的知道前面没有村镇了呢?”

“风雷拐”却回答道:“回禀少夫人,如果前面还有镇甸,那阎姓少女就不会命令孙延庆夫­妇­为我们准备十日份的水粮和帐蓬用具了。”

朱擎珠虽觉有理,但她却迷惑不解的道:“可是我们沿途打听的路径消息,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

“一尘”道人则恭声回道:“只有一项消息不正确,那就是大蛮山区的确实位置和距离!”

如此一说,俱都恍然大悟,原来那阎姓银装少女,自黄山遁走后,依然一直跟踪着他们。

“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则切齿恨声道:“­奶­­奶­的,等俺大破了‘仙霞宫’,杀了‘九玄娘娘’那老虔婆后,回程时再去找那几个狗娘养的店伙出气!”

“一尘”道人继续道:“就以今早的店伙来说,他还劝说我们不必尽早准备驮马和应用物品,以免行动迟缓,耽误了行程呢,而且,他也没有告诉我们,此地有“黔边大盗”孙延庆夫­妇­盘据为寇的事。”

“铜人判官”不由怒声道:“可是那姓阎的妮子,又­干­啥要叫孙延庆为咱们准备驮马呢?”

韩筱莉突然忿忿地道:“问题很简单,她在故意要我们知道,我们一直都在受着她的愚弄,说穿了,也就是故意戏辱我们,使我们从现在起,再没有愉快的心情!”

江玉帆这时才淡淡的道:“到了十天之后,她自会再派人马为我们送些粮草和食水来,一定要我们死在‘仙霞宫’的殿阶下,绝不让我们饿在荒山中喂野兽……”

话未说完,“悟空”等人又是一片愤怒叫骂声。

“一尘”道人继续道:“以卑职来看,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的,绝不止阎姓少女一个人!”

阮嫒玲立即关切的问:“右护法是说,还有‘九玄娘娘’的女儿华馥馨?”

朱擎珠不由冷哼一声道:“现在咱们不能再称呼她华馥馨啦,要称呼她华幼莺!”

佟玉清立即接口道:“这个名字才是华馥馨的真正名字,也正可证实,她确是‘九玄娘娘’尉迟春莺的女儿——幼莺。”

陆贞娘接着道:“我们根据华幼莺前去‘九宫堡’时,故意改名华馥馨,完全是为了取得我们暂时的迷惑和信任,因此,我们也可断定,她们几人的确在黄山‘仰盂谷’内潜伏了不少时日。”

佟玉清赞同的微一领首,继续补充道:“还有一点,现在也被我们证实了,华幼莺自在‘九宫堡’匆匆遁走后,再没有敢和我们照面……”

朱擎珠立即愤声道:“她还敢和我们碰面?我第一个就不放过她,就算她的‘穿云剑’厉害,我也要和她分个高下!”

佟玉清继续道:“正因为她知道我们绝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才不敢和我们碰面,而也正因为孙延庆的妻子认识华幼莺,所以昨天晚上她们只派了姓阎的少女出头索取驮马食物!”

一提到孙延庆夫­妇­,“风雷拐”的目光一亮,不由忧虑的道:“盟主,方才孙延庆曾说‘霞煌’真人三个老贼,­阴­谋已逞,目的已达,不知指的什么……?”

江玉帆立即淡然道:“还不是回来骗学奇绝武功的事!”

秃子则忧虑的道:“以三个老贼一年前的武功,只有盟主和五位夫人可敌,如今,他们果真又学到了高绝武功,我们岂不是更不易将他们制服了吗?”

“鬼刀母夜叉”不屑的看了秃子一眼,讥声道:“你秃子虽在简妹妹的教导下,学会了一些说话的技巧,但神情话意间,仍掩饰不住你的胆怯和怕死……”

秃子听得一瞪眼,正待说什么,简玉娥已微红着粉面,抢先道:“小妹觉得孙延庆的话很有些令人可疑,就以‘九玄娘娘’在‘九宫堡’当场将‘霞煌’真人三个老贼喝跑来说,他们三人是否还敢回来呢……”

“铜人判官”突然正­色­沉声道:“是呀,他们违反了‘九玄娘娘’的规定,回来岂不是他娘的自己送死?”

“一尘”道人道:“这也未必,他们可以伪称听到外间传说,‘万艳杯’落在咱们盟主手裹,他们是前去夺‘万艳杯’的,而不是惹事寻仇!”

筒玉娥仍不以为然的道:“即使‘九玄娘娘’不责备他们,似乎也不可能再传授他们三人更高绝的武功!”

“风雷拐”却十分迷惑的问:“那么孙延庆说他们三人已达到了目的,又指的是什么呢?……”

话未说完,蓦闻傻小子“铁罗汉”,脱口嚷着道:“盟主姐夫快看,那里好像有人从斜岭上滚下来!”

大家听得一惊,这才发现已穿出了高大茂林,浓云密布的天空已经昏黑,视界已不足一里,眼前是座狭长绿谷,尽头就是一座高峰下的斜岭,听了傻小子的惊呼,大家纷纷将目光集中在狭谷尽头的斜岭之上。但是,大家凝目罕看了许久,根本没看到有何人影!

朱擎珠立即低叱问:“你没有看花了眼睛?”

“铁罗汉”立即愁眉苦脸的道:“怎么会呢?俺明明看到一个人由岭上滚下来,怎么会看花了眼睛?而且,俺还看清那人是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话未说完,秃子已吃惊的道:“花花缘绿的衣服?那是野人呀!”

“一尘”道人脱口道:“不错,大蛮山区的野人,大都穿花衣服!”

江玉帆立即命令道:“那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纵马谷底乱石杂树荒草间驰去。

佟玉清一见,脱口警告道:“玉弟弟小心,附近可能埋伏着大批的野人!”

说话之间,大家已纷纷纵马向江玉帆追去。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更是纷纷撤出兵刃,以防野人的突袭,和乱箭骤至。

“独臂虎”则切齿恨声道:“狗娘养的孙延庆,居然骗老子们深入二三百里才有野人的行踪!”

由于“独臂虎”的发话,“黑煞神”突然兴奋的嚷着道:“大家不要撤家伙,老郭不是有个­骚­娘儿们给的定情物吗?……”

“鬼刀母夜叉”立即怒叱道:“什么­骚­娘儿们的定情物?话都不会说?”

“黑煞神”正­色­道:“就是野人女王特赐的那个小骷髅头嘛!”

话未说完,大家已纵马到了谷底前。

只见前面乱石荒草中,彩影一闪,飞身跃起一个秀发披肩,一身­精­致艳丽花衣的青春女人!

紧接着“呛”的一声,寒光如电一闪,同时发出一声娇叱:“你们是什么人?”

江玉帆等人纷纷勒缰停马,定睛一看,俱都神情一呆!

因为,横剑立在数丈外的彩衣女子,秀发披散,神­色­萎靡,虽然双目冷芒闪­射­,那只是她强自拼出来的一点­精­力!

彩衣女子生得十分美丽,虽然是象牙­色­的皮肤,一望而知不是中土人氏,但她五官的端正和均匀,仍不失为是位绝­色­美女。

鹅蛋形的面庞,细而挺飞的眉,大眼,瑶鼻,鲜艳的菱形嘴,这时已闭得紧紧的。

尤其令江玉帆等人注意的,是她那身­精­致艳丽而不俗的彩衣。

彩衣和方形彩裙,俱是以菱形各­色­彩布组成,一看之下,红白紫绿、黄青橙黑、灰蓝褐棕金,至少十二三种颜­色­。

还有奇特的一点,她的肩袖腰裙上,都缀着许多串不同颜­色­而相连的丝穗和银珠,因而愈增她的美丽。

由于她的身上沾满了灰尘枯草,这可证实傻小子“铁罗汉”没有看错,的确她是由岭上滚下来的。

她的一双天足上,登着一双鹿皮剑靴,一双黑袜,高越膝上,看来另具情趣。

她的右股上,斜挂一只鹿皮镖囊,左腰问即是她半横的宝剑银鞘,在她的背后尚背着一个绿绒细囊,长约两尺,不知是何物体。

她的宝剑,长有三尺,寒光闪­射­,耀眼生辉,似乎有金星飞洒!

当陆佟五女看到她手中的宝剑时,不由目光同时一亮!

五女正待说什么,彩衣女子已再度剔眉叱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问话虽然严厉,但却显得中气不足,而有些娇喘气吁。

江玉帆自然也注意到了彩衣女子手中的金星银剑,形状、式样,似是和他的“天魔剑”

完全一样。

这时见彩衣女子再度发问,立即在马上拱手和声道:“在下江玉帆,乃中原‘游侠同盟’盟主……”

“盟主”两字方自出口,彩衣女子似是已无力支持,或者是心情放宽之故,一声嘤咛,娇躯摇晃,双目一闭,剑尖指地,身体立即萎缩下去。

江玉帆一见,立即脱口急呼:“快去将她扶住!”

也就在江玉帆脱口急呼的同时,数声娇叱,纤影闪动,陆佟韩朱阮五女已同时飞身离马,迳向彩衣女子扑去。

佟玉清和陆贞娘终究轻功技高一筹,两人当先将彩衣女子扶住,同时,缓缓将她放在地上。

江玉帆等人早已纷纷飞身下马,同时涌了过来。

大家由于围至近前察看,这才发现彩衣女子虽然生得绝­色­倾国,但她的年龄却显然已到了徐娘年纪,至少也有二十八九岁了。

江玉帆立即望着“一尘”道人,吩咐道:“右护法,快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一尘”道人恭声应了声“是”,急忙走近彩衣女子的身旁,蹲下身去,伸手去叩她的脉门。

也就在“一尘”手指触及彩衣女子玉腕的同时,彩衣女子已梦呓般的断续而乏力的道:

“水……水……给我……水……”

仍揽抱着彩衣女子上身的佟玉清,立即抬起头来,望着“鬼刀母夜叉”几人,急声吩咐道:“快拿水来。”

简玉娥首先应了声“是”,急忙将自己的鹿皮水壶,拔下壶塞送过来。

“一尘”道人略微一把脉门,即将简玉娥的水壶接过,并在自己的药囊里取出了一些白­色­的药粉,混在一个小银杯里摇了摇,立即望着微合双目,娇喘吁吁的彩衣女子,宽声道:

“姑娘,你忧急悲愤,身心俱疲,加之连日的奔驰,吃不饱睡不足,真力损耗过钜,才会晕厥在此,请饮下贫道为你配的丹药,稍歇上片刻,睡上一觉,自会恢复大半了!”

彩衣女子也不答话,仅无力的点了点头,凑近“一尘”手中的银杯,细细的饮了一下去。

彩衣女子刚刚饮罢了杯中的丹药,立即便睁了一下美目,仅乏力的道:“要……下雨了!”

说罢,再度闭上眼睛,倚在佟玉清的怀里睡去。

江玉帆等人听说要下雨了,不由纷纷仰面望天。

只见满天­阴­云如前,除了风势稍强些外,看不出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

韩筱莉首先道:“不管下不下雨,在她没醒前我们都不能前进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吩咐道:“趁天还没黑,先将帐篷搭起来!”

“风雷拐”恭声应了个“是”,即和“铜人判官”“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黑煞神”

等人向驮满了应用物品的驮马前走去。

简玉娥和憨姑以及“鬼刀母夜叉”三人也跟了过去,她们要去看看炊具用品,和如何准备晚餐的事。

傻小子“铁罗汉”自是不会关心彩衣女子的死活和来历,他所关心的是驮马上到底驮了多少好吃的东西。

陆贞娘一俟“风雷拐”等人走后,立即向着江玉帆施了一个眼神,并悄悄指了指彩衣女子手中仍紧紧握着的那柄剑。

朱擎珠一见,立即蹲身下去,伸手就待取剑!

江玉帆看得神­色­一惊,脱口阻止道:“不要动!”

由于江玉帆的出声,昏沉睡去的彩衣女子,立被惊醒,想是她太疲倦了,仅睁了睁眼睛,再度睡去。

江玉帆所担心的是,怕朱擎珠撤剑时而引起彩衣女子的误会,是以,只得望着朱擎珠,和声道:“让她多睡一会儿!”

朱擎珠一听,只得站起身来。

“悟空”则凑近到江玉帆身旁恭谨低声道:“盟主,这位姑娘手中的剑,除了是银剑金星银鞘之外,型式、尺寸,与盟主的金剑银星‘天魔剑’,可说完全一样,盟主不觉得……”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俯身凝目,仔细盯视着彩衣女子玉手紧握的剑柄上。

但是,由于彩衣女子的手紧紧握着,无法看清剑柄上铸着什么剑名,但江玉帆的目光,却被彩衣女子柔若无骨的玉手给吸引住了。

这并不是江玉帆贪­色­轻浮,而是彩衣女子的手,修长细腻,绝不像是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女子的手。

而最令江玉帆的注意的,不知是彩衣女子有意而是无意,她的右臂也紧压着她的­精­致鹿皮镖囊。

当然,以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的磊落为人,自是不会偷看她镖囊内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江玉帆顺着彩衣女子的玉臂向上看,他发现她的两肩上,各缀一对用珊瑚­精­刻的雄狮戏绣球。

在彩衣女子颈下的领口上,却缀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翡翠绿麒麟。

彩衣女子紧闭着双目,鼻息均匀,显然已踏实的沉沉睡去。

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瑶鼻,由于她已入睡,更显出她的小嘴儿诱人美丽。

黑棕而微带象牙的皮肤,细腻湿润,蓬散柔细的长发披散在她的娇靥上和佟玉清的怀裹,如果不是她的美目眼角上有两道细捆的鱼纹,这实在是一幅绝美的苗女春睡,而任何人不敢说,她已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女人。

尤其,她身材娇小,纤瘦适度,柳腰酥胸,仍充满了青春少女的风韵和美丽。

江玉帆的目光一直盯视在彩衣女子的身上,而陆佟五女的目光,则一直盯在江玉帆的俊面上。

朱擎珠不自觉的问:“你看她怎样?”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玉面不禁一红,但他知道朱擎珠并无别意,是以,凝重的道:“她可能是野人中颇有地位的人!”

话未说完,阮嫒玲已不解的问:“你是说她­精­通汉语?”

江玉帆摇首,道:“不,我是指她两肩和领前的双狮和麒麟!”

朱擎珠立即不以为然的道:“那也不过是她爱美的饰物而已,怎能说那是代表她在野人中的崇高地位?”

江玉帆正­色­说道:“我认为女子爱美多饰珍珠宝石和佩玉……”

话末说完,“一尘”道人业已躬身低声道:“盟主,卑职也认为她的饰物与野人尊卑无关!”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关切的问:“何以见得?”

“一尘”道人恭声道:“据卑职所知,苗汉严禁通婚,更不会容许与汉人所生的子女在他们的部落中有崇高的地位!”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同时一惊,不由看了一眼佟玉清怀里的彩衣女子,同时望着“一尘”

惊异的问:“你是说她……?”

“一尘”道人恭声道:“这位姑娘必是汉人为父,苗女为母……”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目光一亮,不由郑重的问:“你说她还是位姑娘?”

朱擎珠却“噗哧”一笑,道:“她又不是咱们中原­妇­女,在她自己未说出已经婚配嫁人前,当然要称呼她‘姑娘’了!”

话声甫落,“一尘”道人已恭声道:“不,回禀少夫人,她原就是一位姑娘!”

韩筱莉也惊异的道:“你说她这么美丽的姑娘,年近三十了还没有嫁人?”

“一尘”道人不便说什么,仅恭声道:“不错!”

因为“一尘”道人的医理­精­明,实不输于“九宫堡”的神医“赛扁鹊”谢感恩,是以,陆佟五女虽感迷惑,但却不得不信。

江玉帆则有些惊喜的道:“你是说,她可以和我做练剑搭手?”

“一尘”道人微一颔首,道:“这就要看她的身世来历和底细了。”

江玉帆剑眉一蹙,不由关切的问:“你看她的伤势……”

“这位姑娘并没什么外伤内伤,她只是悲愤过度,急怒攻心,加之饥渴交迫,身心俱疲,因而消耗真力至钜……”

江玉帆不由关切的问:“你说她悲愤过度?”

“一尘”道人立即颔首,道:“不错,根据她的脉络和气­色­,确是如此……”

话未说完,蓦闻陆贞娘和阮嫒玲,同声道:“她醒了!”

江玉帆闻声低头,只见彩衣女子虽然没睁开她那双澄澈如海的美目,但在她长而柔密的睫缝中,正滚下来数颗晶莹泪珠。

显然,她是听了“一尘”道人谈到她急怒攻心,悲愤过度,想到了她的伤心事而落泪。

佟玉清首先关切的问:“姑娘,你觉得怎样?”

彩衣女子闻声睁开了噙满了泪水的美目,先感激的看了一眼佟玉清,这才撑臂坐起身来,温和的点点头,戚声道:“谢谢少夫人的照顾!·”

佟玉清知道彩衣女子已听到了他们几人的谈话,是以,对彩衣女子称呼她少夫人,并不觉得意外。

于是,一面站起身来,一面谦和的道:“同车共渡都是前生修来的缘份,何况咱们在此蛮荒深山相遇……”

话未说完,彩衣女子已起身收剑,施礼戚声道:“小女子血仇未报,急事在身,不克久留,就此拜别了,江盟主既少夫人诸位的大恩大德只有期诸来日再报了!”

话声甫落,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正待说什么,南面半岭上已传来“黑煞神”的吆呼声:

“盟主,帐蓬搭好了,快请过来休息吧!”

江玉帆等人闻声一看,只见谷南面的半岭上,一片突出的细草平地上,业已搭好了四个崭新大帐篷,和一个平顶棚,而乎顶棚内,烟雾飞腾,同时传来“鬼刀母夜叉”的喝止声。

显然,她和简玉娥憨姑三人正在准备晚食,傻小子“铁罗汉”嘴馋,又再乱拿东西吃。

看了这种情形,江玉帆只得望着彩衣女子,道:“姑娘玉体尚有不适,何妨稍歇息半日……”

“日”字方自出口,天空已有雨点落下来。

江玉帆急忙改口道:“现在天已落雨,姑娘想走也走不成了!”

彩衣女子以柔弱的目光看了江玉帆一眼,只得无可奈何的道:“也许是小女子命不该绝,也许确如少夫人所说,我们的相遇,是前生注定的缘份!”

江玉帆一听,立即肃手说了声“请”。

彩衣女子却急忙施礼谦声道:“还是江盟主和少夫人先请!”

于是,大家一同向谷南的半岭上走去。

前进中,发现“铜人判官”“风雷拐”等人,业已将帐内陈设布置妥当,正都走出帐来相迎。

登上半岭,到达帐前,江玉帆立即把“风雷拐”等人介绍给彩衣女子,最后才介绍了陆佟五女。

这时,彩衣女子才不得不自我介绍道:“小女子乃怒江春花人氏,父为汉人,母为苗女,此番前去‘仙霞宫’报仇……”

江玉帆等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不少人脱口急声问:“姑娘已去过了仙霞宫?”

彩衣女子神情悲愤,娇靥透煞,恨恨的点了点头,切齿恨声道:“不错,可恨……唉……

是我铸成的大错是我铸成的大错,我即使粉身碎骨也赎不过我的罪过来……”

话未说完,突然玉手掩面,娇躯急烈的颤抖,竞忍不住放声哭了!

江玉帆等人一看这情形,愈信“一尘”道人判断的不错,彩衣女子确是受了极大的沉痛刺激!

“风雷拐”原本对彩衣女子存有疑虑和顾忌,这时见她如此痛悔,不由关切的问:“姑娘恨的是……”

话刚开口,彩衣女子已是悲痛的顿足哭声道:“我恨的是那禽兽不如的‘霞煌’老贼,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消我心头之恨……”

“恨”字出口,双手握拳,热泪进流,玉牙一咬,竟然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江玉帆尚未开口,阮嫒玲和朱擎珠已将她萎向地面的娇躯扶住。

江玉帆这才凝重的道:“快扶她帐内休息!”

韩筱莉一听,立即帮着朱阮二女将彩衣女子送进帐内。

“风雷拐”先看了一眼扶进帐内的彩衣女子,随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方才有没有问出她的来历底细?”

江玉帆凝重的摇摇头,道:“她苏醒后就要告辞,幸好方才落了几滴雨才把她留下来,小弟所知道的,也就是她方才说的那两句话,她是怒江春花人氏,父为汉人,母为苗女……”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迟疑的道:“盟主,她的来历奇特,到的突然,我们不能不提高警惕,有所防范!”

江玉帆蹙眉不语,他当然知道“风雷拐”的用心,因为“游侠同盟”已因两次坦诚信任华幼莺和阎姓少女而被她们骗走了“万艳杯”,并且遭到她们的愚弄。

当然,在大家刚刚进入大蛮山区的第一日,便遇到了这种事,而对方偏巧也是前去“仙霞宫”找“霞煌”真人报仇的人,自是不能大意轻心。

但是,嫉恶如仇,心地憨直的猛汉“黑煞神”,却倒有些替彩衣女子抱不平的沉声道:

“刘老拐,你可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落井下石好不好?要想提防人也不是这么个提防法……”

“风雷拐”立即低叱道:“你懂什么!”

“黑煞神”一瞪双眼道:“就算俺没你懂得多,但发乎内心,形诸于外的道理俺还懂,你给俺装成面­色­煞白,热泪泉涌,一咬牙就晕倒在地上的动作,只要你真能流眼泪,晕倒在地上,俺歪嘴就趴在地上让你当马骑!”

话声甫落,江玉帆已挥了个手势,平静的道:“现在还没有问清她的来历和底细,还不能遽下断语,不过,以她只身单剑敢去‘仙霞宫’找‘霞煌’真人寻仇,除非她决心与老贼同归于尽,或者她的武功业已高达超凡人圣的境地,的确有令人可疑之处!”

如此一说,“黑煞神”又在一旁似有所悟的缓缓点头应“是”。

佟玉清则补充道:“小妹并不觉得她的悲哭晕厥是伪装出的,倒是她那柄银鞘金星剑,稍时倒要问个仔细……”

话末说完,一阵凉风吹至,大雨倾盆而下。

众人一声吆喝,依序奔进大帐内。

只见帐内的一张软榻上,正躺着那位彩衣女子。

朱擎珠、韩筱莉,以及阮嫒玲三人围在软榻的一侧,“一尘”道人的手里拿着“仙芝露”

的小玉瓶,似是刚刚给她服过几滴。

“一尘”道人一见江玉帆等人进来,立即趋前几步,恭声道:“盟主,这位姑娘受的打击刺激太深,如果不善加疗养,不但她的一身武功全毁,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一面抖了抖公子衫上的雨水,一面向榻前走去。

只见仰面倒在软榻上的彩衣女子,娇靥已渐恢复红润,但她的两道黛眉紧蹙,双­唇­紧闭,虽在昏迷中,仍显示出她内心的悲愤和急怒。

想是大雨击在帐篷上的响声将她惊醒,她竞突然将一双冷芒闪­射­的美目睁开了。

江玉帆一见,立即宽慰的和声道:“姑娘不必悲怒,保重身体要紧,本同盟也是前去‘仙霞宫’找‘霞煌’真人三个老贼报仇的!”

岂知,彩衣女子竟目光呆滞,茫然乏力的道:“知道……”

大家听得神­色­一惊,“独臂虎”不由沉声道:“什么?你知道?”

彩衣女子颔首,道:“你们‘游侠同盟’名扬四海,威震宇内,虽苗疆边陲,亦无人不知,你们此番前来,当然是找‘霞煌’老贼报仇,因为他们去年曾私报昔年之仇,扰乱了武林安宁,你们‘游侠同盟’当然不会放过这五个老贼……”

“独臂虎”听得哼了一声,沉声道:“五个老贼中,已被我们盟主和佟少夫人各杀一人,现在他们已剩下三人了!”

已渐渐停止喘息的彩衣女子,但仍有些乏力的道:“这些我倒不太清楚!”

“风雷拐”则关切的问:“请问姑娘尊姓芳名,令尊何人,令师又是那一位,可否见告?”

彩衣女子以柔弱的目光看了“风雷拐”一眼,缓缓的撑臂就要坐起来。

江玉帆一见,急忙伸手做着按抚之势,同时关切的道:“姑娘昏迷初醒,最好多躺一会!”

刚要坐起的彩衣女子,一见江玉帆作势要用手按她的肩,娇靥顿时一红,吓得立时不敢再动,美目低垂,看也不敢看一眼江玉帆和陆佟五女。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俊面一红,不由急忙收回了右手。

这时他突然警觉,对方虽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但她仍是一位未出阁的姑娘,对异­性­的一举一动,自然仍怀着莫大的敏感和警惕。

就在这时,帐外平棚方向,突然传来“鬼刀母夜叉”的破锣沙哑声音,急声道:

“盟主快出来看,那边的山林着火了!”

江玉帆等人听得神­色­一惊,急忙奔向帐口,但外面大雨倾盆,雨水如注,根本不能出去。

这时外面业已完全黑下来,但可以由远处的山峰树木上的雨水反映的红光,可以看出来,正东方果然发生了大火,而且火势相当猛烈!

“悟空”不由迷惑的道:“这么大的雨,山林怎会起火?”

“独臂虎”沉声道:“这一定是他娘的雷劈的!”

秃了则不以为然的道:“大雨刚下不久,而且由西边吹来,现在那边有没有下雨还不敢说呢,那里来的雷劈!”

“风雷拐”嗯了一声,道:“不错,看这情形,这场大火恐怕至少已烧了个把时辰了,一开始绝不会这么猛烈!”

话声甫落,外边平棚方向突然传来简玉娥的声音,急声道:“盟主,我看那方向位置,很像是‘黔边大盗’孙延庆的大寨……”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 四 章疑云重重话未说完,“风雷拐”已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急忙走至帐边,解开两根地桩索,立即由“黑煞神”和秃子的帮助,匆匆将帐篷东边高高的掀开一角。

江玉帆等人立即微躬着上身,向东一看,只见火光冲天,这边附近的山峰树木和岩石上,俱都涂上了一层火光。

“一尘”道人首先道:“盟主,简执事说的一点不错,很可能是孙延庆的大寨被人烧了!”

话声甫落,身后突然响起彩衣女子的惊急乏力声音道:“大家快看,雨里有人向我们这边奔来!”

江玉帆等人闻声一惊,本能回过头,只见彩衣女子已经走下床来,虽然­精­神仍显不振,但她不知何时,也站在陆佟五女的身后向帐外察看。

大家再循着她的指向一看,果然不错,只见十丈以外的林隙乱草中,正有一个矮细身影,冒着倾盆大雨踉踉跆舱,三步一扑,五步一跌的正向这边奔来。

佟玉清藉着闪闪火光看得很清楚,不由脱口道:“玉弟弟,那人已负了伤,赶快派个人去扶他!”

话声甫落,“独臂虎”已豪气热诚的脱口道:“俺去把他背过来!”

说话之间,飞身纵出,冒着大雨,直向那人迎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虽然目光望着冒雨奔出去的“独臂虎”,但心里却都迷惑的想着,“‘黔边大盗’”孙延庆的大寨怎的会被人烧了呢?

最初,的确有人怀疑是山林失火,如今,既有负伤的人奔来,显然是有厮杀放火。

只是,果真是孙延庆的大寨被人放火烧了,而放火杀人的人是谁?

为什么会发生了变故?

这正是大家关心的问题。

但是,江玉帆和佟玉清还关心着一件题外的大问题,那就是立在他们身后的彩衣女子的尖锐目力。

因为在如此黑暗的光线和大雨中,显然峰巅树梢上有一些淡淡火光,但地面上的景物,却依然漆黑一片。

但是,在人人的目光都惊急的集中在东天的那片冲天火光时,彩衣女子她却特别注重附近地面,而第一眼便发现了踉跆奔来的负伤人。

由此可以证实,彩衣女子不但经验丰富,通晓山区的种种变故,而最重要的,还是她深厚的武功和尖锐的目力。

仅此一点,江玉帆和佟玉清都惊觉到,彩衣女子的武功和内力,绝不输他们俩人,很可能,在智慧机谋上而有过之。

当然,这个彩衣女子如果是友,对他们前去“仙霞宫”必然大有助益,尤其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璧女。

反之,他们“游侠同盟”虽然业已提高了警惕,最后,终必失败在她的身上。

就在江玉帆和佟玉清俩人心念电转之间,冒雨奔出去的“独臂虎”已到了负伤那人的近前。

只是“独臂虎”奔至近前,先是一呆,接着大感意外的“啊”了一声,大声叫道:

“原来是你这臊娘们儿呀?”

只见那道细矮人影,猛的一个踉跄,伸手扶在“独臂虎”的身上,同时传来孙延庆的媚妻仇兰英的惶急颤声道:“郭堂主,快,我负伤了!”

江玉帆一听,脱口厉喝道:“快扶仇女侠进来!”

心中怒火上街,正待挥手将仇兰英推开的“独臂虎”听得浑身一颤,那敢怠慢,吓得急忙伸臂将仇兰英的娇躯挟在肋下,飞身疾纵,仅两个起落已纵进帐内来。

江玉帆等人早已纷纷让开,只见挟在肋下的仇兰英,湿淋淋的秀发披散着,娇靥惨白,一身鲜红劲衣早巳湿透了。

佟玉清早在听到仇兰英的声音时起,便已警觉到,她的负伤前来,必有重大事情见告。

是以,一见“独臂虎”纵进来,立即吩咐道:“快把仇女侠放在软榻上!”

“独臂虎”虽然满心不愿,但又不敢不听,只得挟着仇兰英走向软榻前。

阮嫒玲和朱擎珠,急忙过去伸臂搀扶。

这时,大家才发现在仇兰英的后肩背上,各有一道长达数寸的刀口,经过雨水的冲洗,伤口处的肌­肉­,已显得有些泛白了!

就在朱阮二女帮着将仇兰英放在软榻上的同时,仇兰英已惶急乏力的颤声道:“江盟主,快把那些水倒了,水里有毒!”

大家一听,不少人脱口惊“啊”!

江玉帆立即吩咐道:“快去通知薛执事她们,水里有毒!”

“独臂虎”立即道:“反正俺的衣服湿了,俺去!”

说话之间,早已奔出帐去……。

陆贞娘和韩筱莉则同时道:“现在仇女侠的衣服湿透,刀口也进了水,必须尽快换下湿衣,立即疗治包扎。”

江玉帆立即颔首急声呼道:“那就快到后边的帐篷内换衣吧!”

秃子和哑巴已跑去他们放马鞍的帐篷内取来了雨衣雨具,立即交给了阮嫒玲和朱擎珠,同时恭声道:“后面帐篷内有薛执事和简执事她们的鞍囊行李,两位夫人可以随意取些衣服给她换上。”

阮嫒玲和朱擎珠一面接过雨具,一面扶着仇兰英,同时和声道:“仇女侠,我们快去换衣服,也好赶快治疗伤口。”

仇兰英一面感激的应着“是”,一面忍着痛苦走了出去·就在这时,“鬼刀母夜叉”手里拿了一根银簪,和“独臂虎”俩人,神情惊急的奔进帐来。

“风雷拐”首先关切的急声问:“水里可是有毒?”

“鬼刀母夜叉”和“独臂虎”,同时怒声道:“不错,水里果然下了毒……”

陆贞娘和韩筱莉庆幸的同声道:“这真得要感激仇兰英的冒死追来了……”

话未说完,彩衣女子突然焦急的道:“既然水中有毒,现在正值大雨,应该马上设法将雨水接下来呀!”

众人一听,十分有理,“铜人判官”和“悟空”等人众,纷纷放下兵器,齐声道:“好,我们快去接雨水!”

话声甫落,“鬼刀母夜叉”已挥动着手中的银簪,急声道:“先慢着,俺已用银簪试遇了,八桶水中仅有一桶放了毒药。”

说罢,走至江玉帆面前,继续道:“盟主请看,这半截银簪子都黑了!”

江玉帆“嗯”了一声,发现“鬼刀母夜叉”手中的银簪子果然乌黑了半截,不由恨声道:

“可恨孙延庆,居然胆敢在水中下毒……”

话未说完,彩衣女子突然迷惑的问:“诸位方才不是说,那位仇女侠就是‘黔边大盗’孙延庆的妻子吗?”

佟玉清立即颔首道:“是呀,怎么,姑娘不认识她?”

彩衣女子这时体力显然已经恢复,而情绪似乎也已平静下来。

这时见问,淡然摇首道:“小女子从来没见过他们俩人,不是你们方才谈起,小女子还不知道她就是孙延庆的妻子呢!”

“风雷拐”立即关切的问:“姑娘的意思是说……?”

彩衣女子道:“小女子是说,除非他们夫­妇­反目成仇,她何以冒着这么大的雨,带着两处刀伤赶来向贵同盟报告她丈夫在水里下了毒呢?”

江玉帆本待说,也许是因为仇兰英将野人女王特赐绿石骷髅交给了“独臂虎”,因而使孙延庆不满而反目。

继而一想,这是有关一个女子的名节,绝不可随便说出,而且,另有其他原因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心念方动,已听彩衣女子继续道:“夫­妇­口角很平常,但何以演变到动刀杀人的地步?

再说,除非有仇女侠不可抗拒的魔力,小女子不认为她有杀了丈夫,烧了大寨,带着两处刀伤,冒着这么大的雨,拼了­性­命前来向贵同盟报告水中有毒的义气……”

江玉帆见彩衣女子的一双澄澈美目,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以清脆怀疑的口吻街着他解释,只觉得俊面发热,浑身的不自在。

彩衣女子对江玉帆的双颊微红视如未睹,却继续的道:“何况她还不知道贵同盟已走出了多少里,是否会因雨扎营,或是躲在一处悬崖下避雨呢?”

佟玉清和陆贞娘虽对彩衣女子的美目一直瞪在夫婿的俊面上而感到不满,但她们听了彩衣女子的判断,却由衷的佩服。

是以,佟玉清和陆贞娘,甚至“风雷拐”三人几乎是同时颔首,道:“姑娘判断的不错,这裹面一定有重大的恐怖压力,使她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跑来此地……”

话末说完,彩衣女子已含意颇深的正­色­道:“不,虽然她为了保命不得不冒死跑来找诸位,但诸位的侠义英名仍使她觉得你们诸位不该被毒死,甚或是为了某一个人,宁愿她自己死,也不愿这个人被毒死。江盟主,不知小女子的这个想法可对?”

说着,又特的将目光移至江玉帆的俊面上不动,似是立等他的答复。

江玉帆本待要说仇兰英可能是为了把绿石骷髅给了“独臂虎”的原因,这时一听彩衣女子的说法与他想的大致相同,不由兴奋的颔首道:“不错,姑娘说的不错,至于孙延庆的大寨突然发生了何种变故,稍时一问仇女侠便知道了!”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彩衣女子正­色­道:“倒是姑娘你,相见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尊姓芳名,令师何人……”

一谈到令师,彩衣女子的神­色­立变惨淡,刚刚在她娇靥上消褫的怨毒煞气,再度升上来。

江玉帆和陆佟二女看得神­色­一惊,心知有异立即肃手道:“姑娘想必骤遭惨变,快请坐下来说。”

由于彩衣女子娇躯渐趋颤抖,目中再度旋动着泪光,陆贞娘只得肃手示意她坐在软榻上。

彩衣女子也不推辞,一面缓缓地坐在软榻上,一面切齿恨声道:“‘霞煌’老贼,‘霞煌’老贼,我今生今世如不能喝你的血,食你的­肉­,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江玉帆等人纷纷找了一个折叠布凳坐下,“一尘”道人提起药囊悄悄的退了出去,想必是得到了朱阮二女的招呼,前去为仇兰英疗伤。

“风雷拐”首先关切的道:“姑娘,我盟主方才已经说过,我们都是找‘霞煌’老贼复仇的人,如果姑娘已经去了‘仙霞宫’,正该将全盘经过告诉我们盟主……”

话未说完,彩衣女子已举袖拭泪颔首道:“小女子先说一说我的身世来历,再谈与‘霞煌’老贼结仇的经过。”

说此一顿,目光望着帐口外面的黑夜和大雨,似是回想着往事,但她的一双美目之中,却仍缓缓的流着泪道:“小女子的母亲是苗疆某贵族的独生女儿,自小酷爱剑术,经常悄悄进入深山绝峰拜访名师,希望能学得一身不凡武艺。一天,她在怒江的上游遇到了一位汉族少年,两人因比武而相识、相爱,最后结为了夫­妇­。但是苗疆的规矩是严禁苗女与汉人结婚的,犯了这个戒条就要将两人同时处死,如果他们有了子女,也要将他们的子女一并处决。我娘当然知道她犯了族里的大忌,因而不敢再回苗疆,就在深山襄和那个少年汉人结庐度日……”

陆贞娘突然关切的Сhā言问:“姑娘可知令尊夫人的姓氏和原籍何处?”

彩衣女子摇一摇头,道:“我娘只知道父亲姓陆,中原人氏……”

陆贞娘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望着江玉帆和“风雷拐”等人,急声道:“会不会是我三十多年前失踪的二叔?”

江玉帆觉得世间那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是以,不便说什么,只得望着彩衣女子,关切的问:“令尊大人现在何处?姑娘身上可带着他平素喜欢的小东西?”

彩衣女子见闻,神情突然变得愈加暗淡,微一摇头,黯然道:“先父早在我出生之前,便死在苗人的乱刀之下了……”

陆贞娘听得大吃一惊,花容失­色­,顿时呆了。

江玉帆、佟玉清,以及“风雷拐”等人,也不由大感意外的发出一声轻“啊”!

彩衣女子见陆贞娘如此震惊,似乎觉得她死去的父亲,也许真的与陆贞娘有渊源!

是以,正­色­道:“不过,先父死时曾留下一把佩剑!”

陆贞娘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切的问:“令尊大人的遗剑呢?”

说着,伸手一指彩衣女子的银鞘佩剑,继续问:“可就是你现在佩的这把剑?”

彩衣女子急忙摇头道:“先父的剑一直留在家母的身边……”

听得有些入神的“黑煞神”,突然问:“你的母亲还没死呀?”

江玉帆听得一蹙剑眉,“鬼刀母夜叉”不由怒叱道:“你这是怎么问话法?”

“黑煞神”也自觉把话问拧了,只得愁眉苦脸的解释道:“俺是听她说,苗女和汉人结婚两个人都要杀了,这一次为什么她父亲遭了乱刀分尸,她母亲到现在还活着?”

彩衣女子立即解释道:“这应该归功先父的爱心伟大,才保住家母不死,和小女子得以来到这个人世上……”

江玉帆等人一听,不由“噢”了一声,知道必是一个凄艳哀绝感人肺腑的伟大爱情轶事。

只见彩衣女子神情黯然但不悲戚的道:“先父和家母结缡不久,即被大批寻找的苗人发现,当时家母决心和先父誓死抗拒,要死两人就死在一起。但是,那时家母的身上已怀了我,父亲坚持反对,于是,趁机点了我娘的|­茓­道,并将我娘捆在床上,并且严厉告诫我娘,将来生下我来,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抚育我长大成|人,送还中原,去过文明的生活和日子。先父把话说完,立即仗剑街出屋去,将茅屋团团围住的苗人,也各挥苗刀,蜂拥而上,先父在众寡悬殊的情形下,终于死在乱刀之下!”

说至此处,她旋动着泪光的美目,才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来。

陆贞娘特别关心的问:“后来令堂怎样了?”

彩衣女子黯然道:“家母为了遵守先父的遗言,以及保全我的­性­命,只得向那些苗人哭述先父如何武功高超,惨遭先父弓虽暴,无力抗拒,无法逃跑。在这样的情形下,是被容许我外祖父外祖母带回的,但是,尔后如果发现怀了身孕,除非立即嫁给苗人,否则,生下来的汉人子女,仍应立即处死。”

佟玉清不由关切的问:“姑娘又是如何逃脱这场厄劫的呢?”

彩衣女子黯然道:“我方才曾说遇,我外祖父是苗疆的贵族,很多苗人都是他的臣民部属,加之我娘回家后就宣布卧病,因而也就没有人敢打探我的消息和私下询问,因为,如果让我外祖父知道,他们要被砍头的,说来十分凑巧,就在我娘生我的前几天,怒江的春花突然来了一个看起来很狼狈的汉族的女子,这个汉族女子,就是我的授业恩师……”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自觉的一指彩衣女子的银鞘佩剑,道:“姑娘的这柄佩剑,可是令师的遗物?”

彩衣女子毫不迟疑的肃容颔首,道:“不错,这柄‘地巫银剑’是恩师临终时交给我的……”

江玉帆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得拱手激动的问:“姑娘,可否将你的佩剑让在下观瞻一下……”

话未说完,彩衣女子已拱揖摇首道:“非常抱歉,小女子奉有无师遗命,这柄剑不可以让任何男子拿在手中看!”

江玉帆的俊面一红,“噢”了一声,顿时一楞。

陆贞娘接口道:“我总可以看吧?”

彩衣女子依然摇首道:“结过婚的女子更不能碰它!”

陆贞娘被说得娇靥通红,神情十分尴尬。

韩筱莉强捺着上升的怒火,举手一指江玉帆腰际的“天魔金剑”,有些生气的道:

“你看我们盟主的这柄金剑、造型、尺寸,可是和姑娘的极为相似?”

彩衣女子淡然道:“天下形式相同的剑很多,相似并非出自同一个人制铸的……”

“风雷拐”却是含意颇深的道:“姑娘,你的银剑名‘地巫’,我们盟主的金剑名‘天魔’你不认为这两柄剑……?”

话未说完,彩衣女子已淡然道:“我认为这只是意外巧合!”

韩筱莉依然有些生气的道:“难道令师在世之时,就从没有对姑娘谈论过‘天魔金剑’的事?”

岂知,彩衣女子竟颔首,道:“有谈过‘金剑’,却没谈过‘天魔’!”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立即和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三人对了一个眼神。

显然,他们已开始怀疑彩衣女子,很可能是“仙霞宫”派来愚弄他们“游侠同盟”的人。

因为“天魔”“地巫”两剑,很可能是华天仁前辈保有的两柄宝剑,而这一柄“银剑金星”的“地巫剑”,就留在了仙霞宫“九玄娘娘”处。

由于三人有了这一想法,所以一直不敢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话,怕的是彩衣女子具备了他们同一心法。

三人心念间,已听“悟空”关切问:“敢问姑娘,令师对你怎样谈论‘金剑’?”

彩衣女子毫不迟疑的道:“先师告诉小女子,遇佩金剑之人必须提高警惕,那人可能会害了你一辈子,必要的时候,可挥剑杀之……”

“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问话的“悟空”顿时大怒,不由同时大喝一声:“好个大胆的苗女人,胆敢侮蔑我家盟主?现在大雨已停,快快到帐外受死!”

说话之间,摘铜钩、横铲杖,“唰”的一声抖开了虎尾鞭!

江玉帆怕末摸清对方底细误杀了人,而且彩衣女子的师父这么说,也许其中另有隐情!

是以,俊面一沉,脱口喝止道:“不可以生事!”

正待提着兵器纵出帐外的“悟空”三人一听,俱都刹住了身势,同时,望着彩衣女子哼了一声。

岂知,端坐软榻上的彩衣女子,毫无惧­色­,反而冷冷一笑,道:“你们何必如此神气,贵同盟中,除你们盟主外,无人是我的对手,也包括你们五位盟主夫人在内!”

如此一说,韩筱莉首先大怒,不由厉叱道:“你凭什么如此狂妄自负?”

话声甫落,帐口人影连闪,朱擎珠、阮嫒玲,以及“一尘”道人,还有简玉娥傻小子,俱都闻声奔了过来。

朱擎珠见帐内气氛十分紧张,“悟空”等人个个面­色­铁青,而娇靥透煞的韩筱莉,正杏目圆睁的望着软榻上的彩衣女子。

看了这情形,朱擎珠不由惊异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韩筱莉忿忿的一指彩衣女子,解释道:“她先说奉她师父的遗命,对佩金剑的人提高警惕,必要的时候挥剑杀之,‘悟空’大师听了不服,邀她帐外交手,她又说除玉弟弟一人外,我们这些人无一人是她的敌手……”

话未说完,朱擎珠的娇靥已罩满了煞气,只见她冷冷一笑,道:“你根据什么胆敢发此狂言?”

彩衣女子毫无惧­色­,道:“那是因为你们率领了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前去‘仙霞宫’,论胆识,论武功,你们都不如我。”

韩筱莉不禁有点妒意的沉声问:“那你又根据什么说我们盟主的武功比你高?”

岂知,彩衣女子竟正­色­道:“我何曾说贵盟主可以胜我?我只是说他或许可以和我交手而不致落败……”

话未说完,手中仍提着药囊的“一尘”道人,突然凝重的问:“你又是根据什么知道我们盟主和你交手不致落败?”

彩衣女子立即望着江玉帆,和声道:“我是根据贵盟主瞳孔中的金线!”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噢”了一声,不少人颔首道:“不错,我们盟主的瞳孔中,有时会闪烁着丝丝金线!”

说话之间,不少人又将惊异的目光注视在彩衣女子的娇靥上。

彩衣女子哑然一笑道:“我没有你们盟主那么多疑虑心事,你们不容易看出来。”

由于彩衣女子的哑然一笑,紧张的气氛立时和谐了不少,加之大家也惊觉到,彩衣女子确是一个身怀绝学武功莫测的奇女子,在未摸清她的底细前,只有与她虚与委蛇。

是以,“风雷拐”再度接回前题,问:“敢问姑娘,你随令师学艺几年?由什么时候开始学起?”

彩衣女子一听谈到她的师父,娇靥上的笑容立时不见了。

只见她微一摇头,道:“什么时候开始学起,我已记不得了,因而也不知道学了多少年,不过,据我师父说,我出生不久便被师父抱走了,并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陆丽莎莎,这是因为我父亲姓陆,母亲的名字叫嘉丽莎莎,所以我就用父亲的姓,用了母亲的名,后来师父觉得不好听,就只喊我陆丽莎了……”

江玉帆的目的,在急于探听出陆丽莎莎的真正身份,和她那柄“地巫剑”的真实来历,对于她的身世已不太注意了。

是以,一俟彩衣女子陆丽莎莎话落,立即关切的问:“请问陆丽莎莎姑娘,你在和令师学艺期间,可曾听令师谈过一位华天仁老前辈的事?”

陆丽莎莎听得黛眉一蹙,不由迷惑的道:“华天仁老前辈?他是苗疆的人吗?”

江玉帆看了陆佟五女一眼,继续问:“令师可曾谈过这柄‘地巫剑’的来历?”

陆丽莎莎再度迷惑的摇摇头道:“从来没有谈论过!”

佟玉清Сhā言问:“令师是中原侠女,何以会游侠到贵地去?”

陆丽莎莎略显迟疑的道:“据我师父说,她是为了找一个武功高绝的大侠,传说他去了怒江,但当她到达怒江后,又听说那位大侠已去了西城。”

江玉帆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有些激动的问:“令师可曾说出她要找的那位中原大侠是谁?”

陆丽莎莎微微摇头道:“从来没有说遇,我问她老人家也不说:据我事后揣测,可能是那位大侠亏负了我师父。”

目光一直瞪视在陆丽莎莎娇靥上的“一尘”道人,这时突然恭谨郑重的问:“敢问姑娘今年芳龄几许了?”

如此一问,不但江玉帆等人同时一楞,就是一身鲜艳彩衣的陆丽莎莎也不由涨红着一张绝美秀丽娇靥楞了。

因为,除非是尊长亲友外,一般人绝不敢动问一位姑娘的芳龄几何。

陆丽莎莎虽然娇靥涨得通红,尤其她的皮肤近乎象牙­色­,因而愈加显得分明。

但是,她仍微颔着头,笑着道:“说三十岁也可以,说二十九岁也无不可!”

“鬼刀母夜叉”突然惋惜的道:“姑娘你长得这么标致,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找个人家呢?”

如此一说,陆丽莎莎的娇靥更红了,尤其帐角挂着一盏淡红­色­的纱灯,愈显得她娇羞动人。但是,她旋即一叹,道:“这是我师父临终时的交代,必须学成她无法完成的一种武功,我才可以事人!”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同时敏感的对了一个眼神,本想问她是什么武功,又觉得这是人家的师门秘密,如果人家不答复,岂不是自讨没趣?

只见陆丽莎莎神­色­变得黯然悲戚的道:“很可能,就是为了这把宝剑,这种武功,而引起了‘霞煌’老贼的觊觎,气死了我师父,最近又挖了她老人家的墓……”

说至此处,突然浑身颤抖,泪如泉涌,双手握拳,悲愤至极。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风雷拐”“一尘”几人急忙对了一个眼神,看了陆丽莎莎痛心疾首的样子,知道她说的完全是事实。

因为,每当谈到她的师父,她便神情悲愤,痛哭失声,这绝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可以装得出来的事。

至于谈到她的父亲被杀而未见她有悲愤之情,那是因为她没有身历其境,使她无法这么敏感的触动她由衷的感情。

韩筱莉则关切的问:“‘霞煌’真人怎的会知道令师有这么一把名剑,收藏着一份武功秘笈呢?”

陆丽莎莎哭声道:“那是因为我师父在前来天南苗疆寻找那位中原大侠时,曾用这把剑御敌杀人之故……”

佟玉清却不以为然的道:“那你又怎会知‘霞煌’真人知道令师的身上藏有一份秘笈呢?”

陆丽莎莎悲愤的含泪解释道:“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把剑佩在我的身上,如今他们再挖我师父的坟,不是为了那份武功秘笈是为了什么?”

陆贞娘却不解的问:“你又怎知令师的灵墓是‘霞煌’真人挖的呢?”

陆丽莎莎立即悲愤的解释道:“因为春花附近的中年苗人,大都在十七、八年前见过‘霞煌’五个老贼合力搏辟我师父一人的一幕,所以这次他们前去挖墓,那些苗人都还认得……”

佟玉清故意问:“这次还是他们五个老贼?”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摇首道:“不,这一次那些苗人没有看见那个头上有个大疱的老贼,但多了几个女子……”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听得心中一动,正待要问什么,突然陆丽莎莎娇躯一战,面­色­大变,脱口焦急的道:“不好,有野人在附近窥探……”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各抚兵刃,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也急由布凳上站起来。

陆丽莎莎立即侧耳低声道:“你们听!这就是野人向我们接近的信号!”

江玉帆等人也曾听沿途的店伙说过,野人好战,­性­情栗悍,他们很少是三五人在一起,一旦遇上野人,至少数十人以上。

这时一听,纷纷侧耳,除了有一种“咕咕”的乌呜,听不见其他声音……。

阮嫒玲不由惊异的问:“你说的就是这种‘咕咕’的乌鸣声音?”

娇靥上仍挂着泪珠的陆丽莎莎立即点了点头。

“独臂虎”突然低骂道:“他­奶­­奶­的,那个­骚­娘儿们不是说要探入二、三百里才有野人吗?”

江玉帆一听,突然想起了仇兰英,不由望着朱擎珠和阮嫒玲,急声问道:“那位仇女侠呢?”

“一尘”道人抢先低声道:“卑职给她敷了刀创药,又让她服了滴‘仙芝露’,已经睡着了!”

陆丽莎莎似乎很熟悉野人的袭击,这时一听,脱口急声道:“快去把她请过来!”

“来”字方出口,帐门口黑影一闪,神情紧张,换了朱擎珠一身黑衣的仇兰英,已慌慌张张的奔进来。

仇兰英一见江玉帆等人众,立即惊急的低声道:“江盟主,五位夫人,他……他们来了……”

江玉帆一听,心知有异,不由急声问:“他们是谁?”

仇兰英奔至近前,自动的找了一个布凳坐下,喘了口气,道:“他们就是‘霞煌’真人五个老贼派在寨中卧底的人,寨主就是他们杀死的,大寨也是他们放火烧的……”

如此一说,大家也想起来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问清孙延庆那边为何发生了变故!

但是,说至一半的仇兰英,突然瞪大了眼睛,闭口不说了,同时侧耳静听!

“独臂虎”觉得方才错骂了她,一看她的神情,知道她说的那些人快到了,立即殷勤的道:“­奶­­奶­的,还点着灯!”

说话之间,一个箭步纵至帐角的纱灯下。

但是,仇兰英却突然低声道:“不要熄灯!”

“独臂虎”听得一楞,正待说什么,仇兰英又望着江玉帆,低声道:“江盟主,他们是来察看诸位是否中了毒了,如果一熄灯,他们就跑了……”

如此一说,大家恍然大悟,纷纷凝神静听,在这一刹那,每个人都觉得仇兰英不但长得狐媚艳丽,人也相当机警多智,只是不知道她的武功如何了!

仇兰英一看大家的神情,立即低声道:“他们距离此地还远,正在向我们这儿悄悄接近,这完全是学得野人的偷袭法!”

陆丽莎莎突然Сhā言问:“你怎的知道不是野人前来偷袭?”

仇兰英转首道:“野人有野人的活动范围……”

“围”字方自出口,突然惊异的“咦”了一声,同时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陆丽莎莎,吃惊的道:“你好像就是野人女王属下贵族似的!”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我是怒江苗族的贵族,但和此地的野人不是一个部落,文化生活,也比此地的野人进步文明了许多……”

仇兰英见陆丽莎莎坐在软榻上,好像是“游侠同盟”的上客,是以不敢多说什么,立即谦和的应了两个“是”。

蹲在帐角向外察看动静的秃子哑巴“独臂虎”几人,不由回过头关切悄声问:

“喂,仇女侠,外边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动静,他们什么时候来?”

仇兰英立即低声道:“他们现在还远,只要我们这边一直没有动静,他们马上就奔过来。”

话声甫落,陆丽莎莎已关切的问:“仇女伙说‘霞煌’老贼派人去贵寨卧底;那卧底的人可是‘仙霞宫’的人?”

仇兰英立即颔首道:“那是当然,只是我和孙延庆直到两个多时辰前才知道他们是‘霞煌’老贼派来卧底的人,而且武功个个不俗,可怜孙延庆惨死在他们的手里……”

说到此地,不由伤心的流下泪来。

“风雷拐”不由惊异低声问:“原来孙寨主已被他们杀了?”

仇兰英不由痛哭失声道:“所幸我的飞刀连发,轻功较他们为快,加之中途大雨,才免了在他们的刀下做鬼!”

大家一听,这才想起仇兰英原有“赛飞燕”的绰号美名。

佟玉清则关切的低声问:“他们什么时候才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仇兰英止哭低声道:“诸位离开山口,我们回到大寨后,他们早已等候在‘聚义厅’上了!”

简玉娥则关切的问:“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仇兰英低声道:“一共三个人,其他都是他们平素收买的大头目和喽罗。”

“鬼刀母夜叉”惊异的道:“他们仅仅三个人你们贤夫­妇­都不能将他们制服呀?”

仇兰英则正­色­低声道:“这位女侠你不知,如果不是我听他们说已在水中下了毒,急于前来报信,并令几位分寨主拼命的缠住他们,我早已在他们的刀下做鬼了!”

就在这时,远处那阵低沉的“咕咕”鸟鸣,再度随风传来,而且,似乎不止三、五个人。

仇兰英听得娇靥倏变,脱口悄声道:“大家注意,他们已向我们这边拢来了。”

“黑煞神”立即豪气的沉声道:“你怕啥?他们果真胆敢过来,仅凭俺这双铁掌,一手一个将他们拿下!”

陆丽莎莎虽为客人,但却毫不客气的道:“何必凭你的铁掌,仅你的铁嗓门就把他们给吓跑了!”

“黑煞神”听得心中倏冒怒火,但人家说得十分有理,对方怕的就是帐棚里有人活着,否则,他们也用不着在草窝裹观察这么久了!

大家摒息静听,那阵“咕咕”鸟呜,越来越近了。

渐渐已听到衣衫磨擦着小树声和脚步声。

最后,东方帐外数丈外,突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接着得意的道:“想不到威震中原的‘游侠同盟’,武功骇人的江玉帆,竟丧命在万里以外的大蛮山区里!”

另一个人不屑的道:“这就叫生死有地,他们该死在大蛮山区!”

一个沙哑的声音,惋惜的道:“江玉帆的那几个小娘子死了,可真叫可惜……”

首先大笑的那人讥叱道:“有什么可惜的?只要咱们把江玉帆那个小子的人头割下来,带回去献给真人,他身边的几个美女,都是咱们的!”

沙哑的声音立即正­色­道:“那还用得说吗?别说是真人身边的几个美女,就是整个‘仙霞宫’里的女弟子,还不是照样任由咱们选来作老婆?”

先前发话的那人,得意的道:“那是当然,如今整个‘仙霞宫’的大权……”

只听那人“大权”两字方自出口时,也在静听的陆丽莎莎,突然娇叱一声:“好个大胆的贼子还不束手就死!”

娇叱声中,纤影一闪,早已纵出帐去。

江玉帆等人正要听听来人说些什么,不知为何,陆丽莎莎竟娇叱一声纵了出去。

为了怕陆丽莎莎冒然有失,江玉帆等人不敢怠敢,一声吆喝,也纷纷纵了出去。

大家出得帐外,只见陆丽莎莎已傲然卓立在数丈外的一片草地上,而她的面前两丈处,也赫然惊立着三个彪形劲衣大汉,和五个形似仇兰英手下的小喽罗。

只见三个彪形大汉,除中央一人手提厚背大砍刀着一身青缎劲衣外,其余两人的装束,俱着一式土布衣裤,显然是潜伏在孙延庆大寨的卧底大头目,三个彪形大汉,神情虽然惊急紧张,但尚称镇定,而五个小喽罗装束的汉子,却个个吓得面­色­如上,俱都忍不住簌簌直抖。

因为,他们业已看清了,他们的寨主夫人仇兰英,就立在“游侠同盟”的男女诸位之内。

只见手提厚背刀的彪形大汉,咧着大嘴,瞪着环眼,不屑的瞟了大家一眼,冷冷一笑道:

“没想到我‘屠叫天’玩鹰玩了一辈子,今天晚上却让鹰啄瞎了眼!”

话声甫落,陆丽莎莎已冷笑道:“如果你们若有眼睛,还会跑到此地来送死吗?”

右边黑面膛于思胡,穿着土布衣裤,手中提着一卷皮带的彪形大汉,突然瞠目望着陆丽莎莎,怒声道:“你是那里来的野女人,今天下午老子并没看见你在姓江的小辈他们之内?”

陆丽莎莎冷冷一笑,道:“姑­奶­­奶­是由‘仙霞宫’来的……”

话未说完,中间提刀大汉已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恍然道:“难怪你的话音听来耳熟,原来你是宫里来的?”

如此一说,其他两个土布衣裤的大汉也都楞了。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看了一眼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

只见陆丽莎莎不答反而问道:“你在‘仙霞宫’里见过我?”

提刀大汉摇摇头,道:“似乎没有见过!”

陆丽莎莎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仙霞宫’的?”

提刀大汉有些惊异的道:“大前天的早晨?”

陆丽莎莎突剔眉瞠目,怒叱道:“那你正好赶上本姑娘追杀‘霞煌’老贼和‘黑心豺狼’的一场热闹!”

提刀大汉满得面­色­大变,浑身一战,脱口一声惊“啊”,道:“原来你就是大闹前宫的苗婆子!”

子字出口,大喝一声,手中大砍刀,一式“力劈山关”,“呼”的一声,照准陆丽莎莎的当头砍下。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悟空”等人看得不由纷纷惊喝和轻“啊”!

但是,就在大家惊喝未落的同时,陆丽莎莎已是一声“大胆”,娇躯未见她如何移动,她的左手纤指一绕,已将对方砍下的刀背握住。

紧接着,左臂一收,前进半步,右手中食两指相并,闪电划向大汉的颈部。

身形踉枪前仆的大汉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张口发出一声凄厉惊心的刺耳惨叫!

也就在彪形大汉惨叫出口的同时,陆丽莎莎的纤纤双指已划过他的颈部。

只听“噗”的一声,血喷如注,一颗头已飞向半空,大汉的无头尸体,又前扑了两三步,才“嘭”的一声栽倒地上!

蓦闻傻小子“铁罗汉”嚷着道:“快看,跑了!”

江玉帆等人正惊于陆丽莎莎快如电闪,以指杀人的惊人手法,这时一听傻小子的嚷叫,纷纷游目察看。

只见陆丽莎莎一声不响,右臂一甩,五个铜钱大小的闪光金环,分向五个转身狂逃的小喽罗­射­去。

但是,那五个闪光金环,就在­射­到五个小喽罗的背后不远,突然变成五道金线,一闪不见。

接着是那五个狂逃的小喽罗,也一声不响的栽进他们面前的草丛里。

陆丽莎莎一口气连杀了六人,只是她侧身上步,挥臂揭腕的刹那间,心够得上狠,手称得上辣,武功神奇,手法更算得上­干­净俐落。

江玉帆看得剑眉微蹙,陆佟五女知道陆丽莎莎有意炫露,显然,她的武功还不止于此。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都看得神情一呆,这等曼妙的身手,这等诡异的武功,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然,他们虽然惊叹陆丽莎莎的惊人身手,但他们依然确信,陆丽莎莎仍不是盟主江玉帆的对手,她的功力也未必有佟玉清的深厚。

就在大家心念电转间,陆丽莎莎已转首望着“黑煞神”,举手一指另两个吓呆的彪形大汉,道:“这两个呆瓜,就烦劳你的一双铁掌了……”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 五 章鸳鸯剑法话未说完,江玉帆已冷冷的道:“不必了,杀放但凭于你,我们概不过问。”

陆丽莎莎同样冷冷的问:“你可是怪我近乎喧宾夺主?”

江玉帆沉声道:“我们没有人这么说。”

陆丽莎莎冷冷一笑道:“我如果不如此做你们贤伉俪恐怕要永远以疑虑的心情对待我,因为据我在‘仙霞宫’追杀‘霞煌’老贼时,发现‘仙霞宫’的女弟子中,似乎也有一两人着苗女的服饰……”

江玉帆颔首沉声道:“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

陆丽莎莎立即正­色­道:“这也正是我要出手惩治贼子之前,要他们认证一下,我陆丽莎莎并不是他们‘仙霞宫’的苗婆子……”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沉声道:“你既然不是‘仙霞宫’的苗婆子,你就动手将他们两个杀了算了,何必再叫俺动手!”

两个发呆的彪形大汉一听,突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向着陆丽莎莎连连叩首哀求道: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陆丽莎莎看也不看,继续望着“黑煞神”,正­色­道:“不,我的目的在使诸位提高警惕,此前去‘仙霞宫’找‘霞煌’老贼报仇,贵同盟必须个个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否则,去了也是送死,反而不如不去。”

江玉帆听得神­色­倏变,“悟空”等人听得勃然大怒。

“黑煞神”早已怒吼一声,飞身纵进场内,同时瞠目怒声道:“好,俺就掂掂他们的份量,试试他们的武艺。”

说话之间,一对­精­钢特制的虎头护手钢钩已撤在手中。

陆丽莎莎一见,立即阻止道:“慢着!”

“黑煞神”听得一楞,立即转首去看彩衣女子陆丽莎莎。

陆丽莎莎则沉声道:“你曾夸下海口,要以你一双铁掌擒下他们,是以,你们双方均不得使用兵器!”

“黑煞神”一听,更是怒不可抑,大喝一声,丢了手中的双钩,望着地上的两个大汉,厉喝道:“快起来,你们是两人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两个彪形大汉,惶恐的跪在地上,浑身乱颤,那里敢起来动手?

陆丽莎莎则斥声道:“你们俩人如想活命,便应尽力施为,只要你们俩人之一能够胜了这位大侠,江盟主马上放你们离去,绝不难为你们,如你们死在这位大侠的掌下,那是你们该死,也怨不了谁,要死想活,但凭你们自己!”

两个大汉焉敢动手,依然跪在地上不起。

“悟空”和尚等人,打遍江湖,纵横大江南北,鲜少碰上敌手,他们当然自信“黑煞神”

收拾一个“仙霞宫”的喽罗人物绝无问题。

是以,这时一见两个大汉仍跪在地上不起,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不由大吼一声:

“你们再不起来佛爷就一铲铲死你们!”

说话之间,飞身向前,手中日月铲,挟着一道寒光,迳向两个大汉铲去!

岂知,就在“悟空”的日月铲铲前两个大汉的同时,两个大汉双手一按地面,竞以伏跪在地的原姿势,身形斜飞,暴退三丈。

两个大汉这一展露轻功,不但一铲铲下的“悟空”呆了,就是“一尘”等人也不由楞了!

两个大汉身形落地,立即脚踏子午,­精­神抖擞,双目闪闪生辉,同时,有力的一抱拳,道:“小的们谨遵上命,就请这位大侠赐招!”

其中黑脸于顋胡子的大汉,继续朗声道:“小的武虎,愿无向这位大侠请教!”

说话之间,一个箭步纵了过来!

江玉帆一见两个大汉的身手眼神,知道对方都有不俗的拳脚,“黑煞神”如果用双钩,还有致胜的把握,如果用掌,非输不可。

是以,一见大汉纵出来,立即沉声道:“不必动手,你们可以走了!”

陆丽莎莎听得黛眉一蹙,两个大汉也楞在当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真的可以走了。

“独臂虎”立即怒喝道:“我们盟主已下了命令,你们还不赶快跑?”

两个大汉一听,抱拳躬身,朗声应了个“是”,转身就待奔去。但是,陆丽莎莎却脱口娇叱道:“站住,你们既是‘霞煌’老贼的心腹,亦必是心黑手辣之徒,就由你们在水中下毒,杀了孙延庆,又烧了大寨一事可以证实,江盟主虽然赦你们不死,但本姑娘却不能你们全身而退……”

话未说完,两个彪形大汉已“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叩头伏身哀求道:“姑娘开恩,姑娘开恩!”

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知道陆丽莎莎有意证实她不是“仙霞宫”的­奸­细,所以才要作得如此绝决。

是以,正待说什么,仇兰英已哭述道:“江盟主,这两个恶徒万万饶恕不得,小女子背上的两刀,虽然是方才那个持刀的恶汉所伤,但小女子的夫婿孙延庆,一定是他们俩人所杀!”

江玉帆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而陆丽莎莎这时亦望着两个大汉,怒叱道:“现在本姑娘毁了你们俩人一身武功,毫不影响你们转回‘仙霞宫’向‘霞煌’老贼报信,你们告诉他,半个月之后,本姑娘陪着江盟主伉俪,一定前去取他项上的首级!”

“级”字出口,纤指连点,两个跪在地上的大汉,连声闷哼,浑身微颤!

只见陆丽莎莎点完,继续叱声道:“七日之后,你们必会感到周身如坐针毡,那时你们只需泡在热水缸内,痛苦立减,待等全身舒坦,你们已失去武功,却保住了你们的狗命,去吧!”

两个大汉面­色­惨白,额角渗汗,这时听罢,倏然跃起,一声不吭,转身狂驰而去。

仇兰英一见两个大汉仍旧能施展轻功,不由望着陆丽莎莎,震惊的道:“陆姑娘,他们……?”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冷冷笑着道:“如果他们不运功动气,可能还维持到七日以后发作,如今,他们最多三日,必感万蚁钻心,如芒在背!”

如此一说,“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个个面现怒容,俱都觉得陆丽莎莎虽然长得雍容美丽,却是一个蛇蝎美人!

陆丽莎莎似乎看出“悟空”等人的心意,不由冷冷一笑,道:“诸位也许觉得我的心肠太狠毒了,我们抛开他们水中下毒,杀人烧寨的罪恶不谈,仅就我们将来进攻‘仙霞宫’而论,如果放他们好好离去,将来在彼众我寡的情形下,势必又多了一份阻力,不客气的说,诸位中很可能就有一两位丧命在他们的手裹。”

“黑煞神”“独臂虎”等人虽然听了不服气,但他们根据盟主江玉帆方才阻止动手一事,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仙霞宫”裹的高手,必然个个不俗。

陆丽莎莎见“悟空”等人没有异议,这才转首望着江玉帆和陆佟韩朱阮五女,继续道:

“经过了这几个歹徒的一揽和,可能更增我们之间的同仇敌忾之气,江盟主,你是愿意率领贵同盟继续前去,还是和我合作,共杀‘霞煌’老贼,各达各的目的!”

江玉帆剑眉微蹙道:“和你合作怎样,不和你合作又怎样?”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和我合作,我们俩人共研一种武功,必可大破‘仙霞宫’,活捉那‘霞煌’老贼,如果贵同盟单独前去,还是那句话,贵同盟去了也只是送死……”

“悟空”等人一听,顿时大怒,纷纷指指着陆丽莎莎,怒声问:“你是怎么从‘仙霞宫’活着跑出来的?”

陆丽莎莎毫不生气,依然神­色­自若的道:“那是因为我最初低估了‘仙霞宫’的势力,自以为以我的武功本事,只身单剑,必可将‘仙霞宫’踏为平地,但是一经进入到‘仙霞宫’,立即发觉情形不对,是以,立即改变主意,趁追杀‘霞煌’老贼之际,逃了出来。”

陆贞娘突然关切的问:“那么你杀了‘霞煌’老贼了没有?”

陆丽莎莎见问,不禁有些悲愤的道:“如果我杀了那老贼,还会那等狼狈的在此地遇上了诸位?”

江玉帆根据陆丽莎莎的谈话,以及再和“慧如”老师太与“獠牙妪”俩人的话加以对照,觉得“仙霞宫”的实力绝不能等闲视之。

显然,他原也有意和陆丽莎莎共研“万钧鸳鸯剑法”,既然对方要求和他另练一种武功,也许这种武功较“万钧鸳鸯剑法”更为有用,更具威力。

是以,一俟陆丽莎莎话落,立即关切的问:“但不知姑娘要在下共研的是一种什么武功?”

陆丽莎莎似乎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略显迟疑,不得不含糊的道:“学这种武功的条件非常刻苛,不过,以你的武功造诣,最多三五日即可习成,这件事,我还要和你的五位夫人共同商议,而且,还要选一个清静适宜的位置……一陆佟五女听说还要和她们五人商议,心中更感迷惑。

“风雷拐”老经世故,断定这位美丽雍容的汉苗混血姑娘,很可能要和江玉帆单独生活在一起,直到完全习成她那种功夫为止。

但是,他也曾想到,如果早些在中途遇到一位姑娘,共研“莴钧鸳鸯剑法”,前去“仙霞宫”,岂不是更有致胜的把握!

“风雷拐”有监于此,深怕陆佟五女会反对,只得故意拱手正­色­道:“姑娘但请放心,只要姑娘提出来的练武要求不越乎礼,我们这五位少夫人一定会答应,更何况这关系着本同盟前来的主旨和这么些人的­性­命?”

陆佟五女何等聪明?

一听“风雷拐”的话便知在提醒她五人,不可因儿女私情,罔顾大局。

是以,五女正待说什么,陆丽莎莎已望着“风雷拐”羞红着娇靥笑着道:“听你这位老英雄的话意,好像我要和你们五位盟主夫人争宠似的,实在说,如果我能事人为妻,岂能虚度到这般年纪?”

“风雷拐”被说的甚是不好意思,赶紧抱拳歉声道:“姑娘万勿误会,老朽所指,并非谨此!”

陆丽莎莎一直娇靥通红,这时一听,神情不由一楞,正待说什么,突然响起了傻小子“铁罗汉”的怒嚷声音道:“肚子饿瘪啦!你们还有完有了没有?”

如此一嚷,简玉娥和憨姑突然恍然急声道:“呀!糟糕,锅里还炖着一锅牛­肉­!”

说话之间,飞身向平棚那边纵去。

正待说话的陆丽莎莎,却望着傻小子,道:“小兄弟,你的肚子虽然饿瘪了,但现在煮的饭,未必一定能吃!”

如此一说,江玉帆等人惊得脱口轻“啊”!

“鬼刀母夜叉”的脸一红,不由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饭是俺煮的,毒是俺验的,现在的饭为什么不能吃?”

陆丽莎莎淡然含笑道:“你薛女侠也是久历江湖的聪明人,你真的相信他们在八大桶水中,只有一桶水放了毒?”

“鬼刀母夜叉”和“独臂虎”同时正­色­道:“的确不错,只有一桶水沾上银簪子才变乌!”

陆丽莎莎淡然一笑道:“我想那一定是那最后一桶有毒!”

“鬼刀母夜叉”神­色­一变,脱口惊“啊”,顿时呆了!

“独臂虎”则震惊的道:“你怎的知道最后一桶有毒?”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一听“独臂虎”的口气,不由吃惊的急声问道:“郭堂主,真的是最后一桶有毒?”

“鬼刀母夜叉”焦急的道:“是呀,到俺试到最后一桶时,才发现银簪发乌!”

陆丽莎莎立即解释道:“那是因为你验得太快了,如果你每一桶多停一会,恐怕在试到三四桶的时候,银簪就乌了。”

“风雷拐”却迷惑的道:“照说,银器是试毒的最佳金属……”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淡然一笑道:“不,苗疆山区的有毒物,不下一百多种,并不是每一种毒物都可以用银器测得出来的!”

话声甫落,傻小子“铁罗汉”,突然惊恐万状的,似有所悟的瞪大了两眼急声问:

“怎么着?你们说方才煮­肉­的水里有毒呀?”

江玉帆等人一听,心知不妙,因为傻小子“铁罗汉”是个出了名的馋猫。

朱擎珠首先吃惊关切的问:“大聪弟,你可是偷吃了什么东西?”

傻小子见问,突然“哇”的一声,张开大嘴哭了。

“黑煞神”和秃子也不由关切的问:“大聪弟,你吃了啥?”

傻小子“哇哇”大哭道:“方才俺偷偷去吃了两块­肉­!”

话声甫落,陆丽莎莎已惊异的问:“你真的偷吃了两块­肉­?”

傻小子“哇哇”大哭着点了点头。陆丽莎莎一见,立即解下背在背后的细长袋子,拉开绳口向外一倒,众人的目光一亮,陆丽莎莎的身前立即暴涨起一蓬耀眼生花的柔弱彩霞。

江玉帆等人凝目一看,只见陆丽莎莎手中拿着的,竟是一只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既像翡翠,又像珊瑚,而且,雕刻的极为­精­致的洞箫。

大家尚未凝目细看,陆丽莎莎已望着“鬼刀母夜叉”,郑重的道:“薛女侠,这是我们苗疆有名的‘摧毒箫’,请你拿去试一试,饭中确实没毒才可以食!”

“鬼刀母夜叉”虽然觉得陆丽莎莎神情言词问有的傲了些,但由于她的如此关怀大家的生命安全,“鬼刀母夜叉”也不由对她起了几分敬意。

是以,急上两步,双手接箫,并恭声应了个“是”。

陆丽莎莎将箫交给了“鬼刀母夜叉”后,并继续叮嘱道:“如果水中是烈­性­毒药,箫管立变血红,次者变绿,轻微者变成淡棕­色­!”

“鬼刀母夜叉”再度应了一声,转身向平棚飞身纵去。

陆丽莎莎一俟“鬼刀母夜叉”走后,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韩朱阮五女,一笑道:“水中有毒也好,无毒也好,总不能因此我们就不去‘仙霞宫’了,现在,我想请江盟主和五位夫人单独在一个帐篷里谈一谈!”

江玉帆心中暗急前去“仙霞宫”,当然也急于想知道陆丽莎莎究竟要和他共研什么武功。

但是,尚未开口,已经会意的佟玉清,已关切的问:“姑娘可是要商谈和玉弟弟共习武功的事?”

陆丽莎莎立即颔首道:“不错。当然,我也知道不宜在此地进行演练,但是,这一带六、七十里地之内,还没有合适的练武场所……”

话未说完,仇兰英已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江盟主何不和我回到寨里看一看?那么大一片房屋,总不能烧得一间不剩吧?”

“风雷拐”一听,立即躬身道:“启禀盟主,仇女侠说得不错,再说,我们也必须重新准备食水和食粮!”

就在这时,乎棚方向突然传来憨姑的脱口惊呼:“啊,血红­色­,剧毒!”

江玉帆等人听得一惊,不少人脱口轻啊。

接着,平棚方向已现出一蓬毫光,同时奔来三人,正是“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与简玉娥。

只见三人神­色­紧张,似乎也满腹怒火,一到近前,立即将洞箫血红的一端送至江玉帆的面前,同时急声道:“盟主请看,果然有毒!”

陆丽莎莎也看得神­色­一变,不由趋前急声问:“锅里的牛­肉­,可是用这一桶水煮的?”

“鬼刀母夜叉”和筒玉娥同时紧张的点了点头。

但是,两人尚未开口,已经停止大哭的傻小子“铁罗汉”,又再度“哇哇”的大哭起来。

陆丽莎莎看了傻小子一眼,不由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惊异的问:“这位小弟可是有过什么仙缘奇遇?”

话未说完,哇哇大哭的“铁罗汉”已哭声道:“俺没事就偷喝一点儿秃子哥的‘仙芝露’,昨天晚上俺才把它喝完!”

秃子听得“啊”了一声,急忙打开自己的皮囊,拿出装“仙芝露”的小玉瓶急忙晃了晃,立即望着江玉帆无可奈何的道:“果然一滴也没有了!”

一旁的“黑煞神”和“独臂虎”却哈哈一笑道:“这一下子可好,就是花一千两银子也找不到人来试验吃毒药,现在已经由大聪弟证实,咱们的‘仙芝露’,的确是万灵仙丹了……”

“了”字方自出口,佟玉清的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看,大家快追!”

大家听得心中一惊,循着佟玉清的惊急目光一看,只见百十丈外的岭巅棱线上,正有一点亮影,快如星飞丸­射­般,正向西南电掣驰去!

尤其,正当孙延庆的大寨余火未熄,那道快速亮影看得格外清晰!

江玉帆一看那道快速亮影,目光一亮,顿时大怒,不由震耳一声大喝:“姓阎的女子站住!”

大喝声中,衫袖疾拂,身形电­射­而起,直向岭巅上追去。

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知道江玉帆已断定那点快速亮影,就是前去“九宫堡”盗走“万艳杯”,在幕阜山的北山口戏弄他们,而又跟踪至黄山滋事,复于昨夜肋迫孙延庆夫­妇­准备食水和粮食的银装背剑少女。

佟玉清等人一听江玉帆的大喝声音,声震耳鼓,谷峰回音,知道他已愤怒至极,起了杀机。

是以,大家不敢怠慢,纷纷起步,急急迫去。

陆丽莎莎一见那点快速亮影,也不由惊得娇靥一变,紧跟着陆佟五女,也展开轻功身法追去。

江玉帆这时是何等功力,由于他在黄山转回“九宫堡”后,苦练“天仁武功宝录”上所有武功要诀的心法,加之他习成了“银河泻地”剑法之­精­华,武功更是今非昔比,尤其轻身功夫,可说一日千里。

这时一经展开身法,加之他这次决心捉住阎姓银装少女,只见他身形如一道上升的喷烟银虹,直向岭巅上的银装女子追去。

陆丽莎莎一见,娇靥更形大变,不由望陆佟五女,惶急的道:“五位少夫人,绝不能让江盟主暴怒深入!”

说话之间,尽展轻功,身形突然加快,竞越过佟玉清和陆贞娘,身形宛如上升的彩虹,直向已达岭巅上的江玉帆,电掣追去。

陆佟五女一看,心中更加焦急,各自尽展身法,直向陆丽莎莎追去。

因为陆丽莎莎一经展开身法,倏忽问已超过了她们十数丈,她的功力如何,可说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

一到达岭上,陆丽莎莎娇靥再度大变,因为江玉帆已用了“银河泻地”的身法,只是没有撤剑,距离的银装背剑女子,已不足五十丈了。

而在银装背剑少女的身前百十丈处,即是一道数峰拱围的畸形广谷,这时,谷中已布满了浓重大雾。

在前狂驰的银装背剑少女,只惊得频频回头,显然,她似乎已惊觉到,无论如何她亦无法逃脱江玉帆这一次的追及了。

但是,身法和江玉帆几乎相等速度的陆丽莎莎,突然嘶声娇呼道:“江盟主危险,快停止……”

“止”字方字出口,娇躯一个踉舱,一个跟头栽在地上,一直向前翻滚了七、八丈,才仰面躺在地上。

也就在陆丽莎莎仰面静止的同时,陆佟韩朱阮五女也到了近前。

五女一面慌忙蹲身搀扶,一面举目前看,只见江玉帆已追至银装背剑少女的身后不远,但是,前面的不远,也到了畸谷的边缘!

陆贞娘和韩筱莉觉得陆丽莎莎如此的惊急万状,惶恐至极的嘶声阻止江玉帆继续前追,而且连呼危险,很可能是前面的畸形深谷潜伏着对江玉帆极为不利的危险。

朱擎珠和阮嫒玲也有同样的想法,是以,四女不约而同的惶急娇呼:“不要再追下去,快些停止。”

看看要追及前面银装背剑少女的江玉帆,原就听到陆丽莎莎那声嘶喊娇呼,这时再听了陆韩朱阮四女的阻止,不自觉的急忙回头。

当他回头发现陆佟五女俱都围绕在地下的时候,心中一惊,闹不清已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陆贞娘一见江玉帆回头望来,也急忙挥动着玉手,焦急的大声道:“玉弟弟快停下来,快停下来,谷中危险!”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前看,银装背剑女子已开始向谷下箭­射­般扑去。

而就在这时,陆贞娘再度发出了惊急娇呼:“玉弟弟,千万不要下去!”

江玉帆一听,心知有异,只得急忙刹住身势。

是以,眼看着银装背剑少女扑进畸谷中的浓雾里,眨眼失去了踪迹。

江玉帆心中自是懊恼万分,只得回身向陆贞娘等人身前驰去。

而就在这时,仇兰英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到了。

“风雷拐”先是看了一眼已经盘坐调息的陆丽莎莎,才望着江玉帆,急声问:“盟主,可是那个阎姓少女?”

江玉帆见问,不由懊恼的恨声道:“正是她,可是,再有二三十丈就追上了,她们偏偏慌急的要小弟停止,千万不要追下谷去!”

话声甫落,仍在盘膝调息的陆丽莎莎,已乏力的道:“谷中是浓重的雨后瘴,沾肤透衣后,浑身溃烂而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不少人惊异的“噢”了一声。

“风雷拐”则迷惑的问:“难道那个银装背剑的阎姓少女,她就不怕雨后瘴,她就不怕瘴毒浸湿她的衣服?”

陆丽莎莎依然乏力的道:“她如果事先没有涂上防护油膏,她同样的难逃一死!”

佟玉清则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仇兰英,问:“仇女侠,你的大寨距此仅有二十几里地,这座深谷里的浓雾可是雨后瘴?”

仇兰英看了一眼深谷里的浓重大雾,不禁有些迟疑的道:“不瞒少夫人说,这种雨后瘴是经过白天酷热的阳光照­射­一天后,接着一场短暂的暴雨之后所形成。如果这座深谷经年无人进出,里面积了无数的毒蛇猛兽的腐尸,如果人在这个时候进入,当然会中毒,在整个大蛮山区,并不一定仅这一个谷中有毒,凡和以上所说的情形相同的深谷,都有毒!”

“一尘”则迷惑的问:“雨后瘴真的能使人浑身溃烂?”

仇兰英不敢肯定的道:“人人都如此传说,凡是遇到这种雨后的大雾,没有人敢进去,所以不知道它的后果如何!”

话声甫落,盘坐调息的陆丽莎莎已由地上站起来,娇靥再度恢复了红润。

陆佟五女一见,立即关切的问:“姑娘现在觉得如何?”

陆丽莎莎有些生气的看了一眼江玉帆,不禁叹了口气道:“你是五位夫人热爱的丈夫,‘游侠同盟’敬重的盟主,以及我陆丽莎莎唯一握住的希望,我们能否报仇,大家能否活命,这些全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怎能为了去追赶一个美丽的少女,而轻举躁进,置自己之重责大任于不顾呢?”

陆佟五女和“一尘”虽然听到陆丽莎莎说出江玉帆是她唯一握住的希望,但他们想到的是陆丽莎莎和江玉帆共研武功的事,而并未想及其他。

尤其,陆丽莎莎说的合情合理,万一江玉帆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了得?

但是,“风雷拐”却在旁补充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因为她是‘仙霞宫’的女弟子……”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正­色­道:“只要她是‘仙霞宫’的人,还怕跑得了她?与其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捉她,何不稍待数日捉她而更有把握?”

陆佟五女当然知道陆丽莎莎指的是学成她说的绝学武功之后,是以,由佟玉清道:“现在我们就由仇女侠带路迳赴大寨,马匹驮骡由郭堂主他们率领前去……”

仇兰英立即道:“由此地到大寨正是近路,请大家随我来!”

说罢,展开轻功,当先向前驰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俱都急切的想知道陆丽莎莎究竟要共研什么武功,如果不与“万钧鸳鸯剑法”相抵触,仍应两种武功同时学习,一旦和“九玄娘娘”交手,更能应付裕如。

于是,大家纷纷起步,紧随着仇兰英,直向正东驰去。

这时,孙延庆的大寨火光已熄,但仍不时有一股火苗飞起。

跟在陆佟五女身后的,仅“悟空”“一尘”“风雷拐二二人,其余人等均去照顾骡马和用具,由“铜人判官”率领前去。

仇兰英是出了名的轻功好手,所以,被人誉为“赛飞燕”,但是,这时肩后有两处刀伤,大大的影响了她的轻功火候。

二十几里地足足奔驰了半个时辰,但较之骑马仍不知快了多少倍。

大家到达馒头形的圆丘岭下,只见巨石寨墙依然是完好如初,寨门和寨楼也未被波及,但是大寨内的东西和北面,仍不时有浓烟升起。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陆丽莎莎看得出,仇兰英的美目中,一直滚动着泪水,她这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大家到达寨墙下,烟气浓重,但寨内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显然,那些分寨主和大小头目们俱已逃走。

大家纵上宽大寨墙,发现中央广场以南,数座­精­致石砌独院,依然完整,南面的一排房舍也未被火波及。

中央广场以北,断墙残垣,焦木乌黑,不少处仍还冒着白烟热气,业已成了一片废墟。

仇兰英看罢,首先流着泪道:“还好,宾馆和全寨的大伙房尚未被火波及,江盟主和五位夫人请自己前去,小女子想去找一找拙夫的尸体……”

说至此处,业已泪下如雨。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自然也代仇兰英神伤,立即望着“悟空”“一尘”“风雷拐”三人吩咐道:“就请左右护法和刘堂主陪同仇女侠前去,必要之时发啸为号,小弟自会赶过去。”

“风雷拐”有些不放心的道:“可是盟主这边……”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宽声道:“你们尽管陪仇女侠前去。”

“风雷拐”三人应了声“是”,即和仇兰英向北驰去。

江玉帆和佟玉清六人,也纵下寨墙,迳向南面就近的一座­精­舍独院走去。

由于夜风迳由南方吹来,因而闻不到浓重的焦烟气息,这也许是广场以南未被大火波及的原因。

江玉帆一人在前,七人谨慎的进入­精­致独院。

这是两厢一厅的­精­致独院,小厅与两厢均有前廊相连,院中花草虽然整齐,但厅内桌椅陈设已经凌乱,显然已遭人抢夺过。

七人登阶进入小厅,先屏息默察了一番厅内,确定厅内和附近无人潜伏后,才随意拉正中央倒翻的圆桌,各自搬来一张漆椅坐下来。

不管怎么说,陆丽莎莎总算是客,是以,由她和江玉帆并肩正坐,陆佟五女则围桌相陪。

陆丽莎莎似乎很明了江玉帆六人这时的心意,她先凝重的看了一眼江玉帆六人,才颉首道:“把师门绝学拿出来给师门外的人学,这本是武林一大禁忌,但是,为了师尊深仇,为了手刃歹徒,在无计可施,无手可援的情形下,我也只有甘冒师门武学外流,武林之大忌了……”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真诚的道:“姑娘既然有这么碍难,也不必勉强……”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断然道:“不,今夜在此地能遇到贤伉俪,这也许是师父英灵有知,冥冥中指我一条明路,现在我意已决,请那一位夫人将头上的纱灯燃起来?”

阮嫒玲和朱擎珠一听,同时站起身来。一个离位解绳放灯,一个打着火种。

火种二壳,小厅立时光明大放,而陆丽莎莎也扭转身去,背向着江玉帆等人,低头解开前襟。

江玉帆和陆韩佟五阮五女互对了一个眼神,显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些急切和激动。

他们当然知道,陆丽莎莎正在解开她的内衣,要在贴­肉­的亵衣内,取出那本武功秘笈来。

而他们这时对陆丽莎莎疑虑渐失,只要她确实拿出一本奇绝玄奥的武功秘笈来,那不但证明了她的来历明正,也证明了她的合作诚意。

因为这不但关系着“游侠同盟”的安危,也关系着此番前去“仙霞宫”的成败。

在这样的重大前提下,江玉帆等人当然感到焦虑急切。

就在这时,陆丽莎莎已整理妥当前襟,神情肃穆的转过身来。

江玉帆和陆佟韩朱阮五女,一见陆丽莎莎的肃穆神情,也都端正了一下坐姿,以示郑重。

同时,六人的目光,一致注视着陆丽莎莎的娇靥。

陆丽莎莎双手捧着一个小簿子,紧贴着她的酥胸,同时,望着江玉帆六人,凝重的道:

“先师临终时,曾经再三告诫我,必须找到一个品德高超,心胸明大,而又练武绝佳的奇才,始可以和他共研这本秘笈上的武学。……”

江玉帆目不转睛的盯视着陆丽莎莎双手抚在酥胸上的小簿子,看了又看,不禁有些激动的问:“请问姑娘,这本小册子上载的是一种什么武功?”

陆丽莎莎神情肃穆的道:“是一种剑法……”

江玉帆六人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同时急声道:“啊,是一种剑法?”

陆丽莎莎有力的一颔首道:“不错,这一种剑法是双人合璧……”

江玉帆一听“双人合璧”不由再度“噢”了一声。

陆丽莎莎继续有力的道:“这种剑法双人施展开来,不但可以破各种御气掷出的飞刀,还可以克制三人以上同时以身剑合一的威猛袭击……”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姑娘是说,现在‘仙霞宫’的弟子中,已经有人具备了‘身剑合一’的­精­绝剑术?”

陆丽莎莎有些迟疑的道:“据我猜测,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人练达了这等境地。”

江玉帆一听,不由俊面罩煞,冷哼一声道:“那一定是‘九玄娘娘’的大弟子!”

陆丽莎莎听得黛眉微微一蹙道:“据我所知,‘九玄’前辈的大弟子不是‘霞煌’老贼……”

韩筱莉颔首道:“不错,据说是一个中年女子……”

陆丽莎莎“噢”了一声,有些迟疑的道:“中年­妇­人应是由三十岁到四十七八岁的女子,可是我此番前去‘仙霞宫’时,对方施展‘身剑合一’的却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听,俱都大感意外惊的呆了,阮嫒玲则忍不住急声问:“听说‘九玄娘娘’的大弟子不是个少女吗?”

陆丽莎莎微一摇头道:“那个青年是不是‘九玄’前辈的大弟子我不知道,因为我恨的是‘霞煌’老贼,我找的是‘霞煌’老贼,我要杀的也是‘霞煌’老贼!”

说到最后,娇靥凝霜,紧咬贝齿,浑身再度微微颤抖起来。

江玉帆一见,知道陆丽莎莎恨透了“霞煌”真人等人。

这时见她仍站着,立即肃手道:“姑娘请坐下来慢慢谈!”

陆丽莎莎却微摇螓首,道:“不,我给你们看过了这本小册子后,我还要暂时回避一下,给你们贤伉俪一个商谈的机会。”

说罢,立即将抚在胸前的小册子放在桌面上。

但是,当陆丽莎莎的一双玉手拿开时,江玉帆六人探首一看,脱口惊“啊”,面­色­大变,俱都楞了。

因为,那本薄薄的小册子上,赫然写着六个几乎盖满了皮面的朱砂隶体楷书,竟是“万钩鸳鸯剑法”

江玉帆六人的确楞了,由于小册子的大小,字体,以及纸质,无一不和江玉帆怀中的小册子相似,使他们六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陆丽莎莎却继续肃容道:“学习这种剑法鸯剑必是璧女,这也是我为什么至今年已二十九,还没有事人的原因……”

话未完,神情一惊,急定心神的朱擎珠,突然抬起头来,惊异的望着陆丽莎莎,脱口道:

“这和玉哥哥……”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机警的咳嗽了一声。

朱擎珠相当机警,立时住口不说了。

陆丽莎莎则继续道:“学这种剑法,必须另僻静地,只我和江盟主俩人共处一室,这是我必须向五位少夫人事先说明的一点……”

佟玉清柳眉一蹙,故装不解的问:“练这种剑法,为什么一定要壁女呢?”

陆丽莎莎见问,只得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在秘笈的第一篇上便是如此记载着!”

说话之间,急忙去翻小册子的皮面,但是,纤指一挟,竟挟开第二页的剑法图形,一面是“分进合击”图式,一面是“两仪归一”图式。

陆丽莎莎一见,慌得急忙揭开册皮,露出了两行朱砂小字——鸯剑必须璧女,鸳剑并不一定童男。

一揭开皮面,陆丽莎莎立即将小册了向前一推道:“五位少夫人请看,小册子的第一页便如此慎重的告诫着,我想这中间一定有原因,而先师在临终时,也一再叮嘱我,在未学成师门这项至高武学前,绝不可以嫁人……。”

话未说完,阮嫒玲突然关切的问:“你是说,你现在和玉哥哥练成了这套‘万钧鸳鸯剑法’后,就可以事人了?”

陆丽莎莎被问得娇靥一红,不由羞赧的笑着道:“我既不想皈依佛门当尼姑,我又不愿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少夫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阮嫒玲被说得也不由娇靥通红,只得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我是说,你结过婚后是否还可以施展这种绝高的剑术?”

陆丽莎莎微一摇头,道:“我想是不可能了……一话刚出口,朱擎珠突然伸手去取桌面上的小册子,同时不以为然的道:“我却不信有这种事!”

但是,朱擎珠虽然主动在先,却在她纤指刚刚触及小册子的同时,眼前一花,顿时不见,大家定神一看,小册子已回到了陆丽莎莎的手里了。

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正待说什么,陆丽莎莎已望着微泛怒容的朱擎珠,谦和抱歉的道:

“我知道少夫人是出于好奇,也觉得我说的话有些不太合道理,如果说,结了婚后,还能够施展这种至高剑术,那又何必在练这种剑法之初,一定要选一位未出阁的少女呢?”

陆丽莎莎的神态虽然谦和,但朱擎珠仍忍不住生气的问:“那辛辛苦苦学成了这套剑法不是白费了吗?”

陆丽莎莎淡然一笑道:“那也未必,如果我终身不出嫁事人,我就可以和江盟主一辈子联璧施展这种至高剑术……”

陆佟五女对陆丽莎莎“我就可以和江盟主一辈子”几个字非常注意。

但是,陆丽莎莎却微红着娇靥继续道:“不过,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五位少夫人,我已经有了我的心上人,我很喜欢他,一俟我杀了‘仙霞宫’的‘霞煌’老贼后,我们就成亲……”

朱擎珠立即生气的正­色­道:“就是呀,既然这样,我看看你这本小册子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也没有资格学习!”

说至此处,自觉自承已不是少女,不由娇靥一红,顿时住口不说了。

江玉帆在这一刹那,也突然发觉苗疆少女和中原少女的不同处,也觉得陆丽莎莎在自承已有了心上人时,虽然香顋上也浮上两片红霞,但在陆贞娘和佟玉清她们身为少女时,像这样的话,她们绝不敢出口的。

心念间,已听见陆丽莎莎正­色­道::逗是因为江盟主还没有和五位少夫人私下商量过,而我也还没有得到江盟主的确切答复之故,只要江盟主认为必须和我共同研练‘万钧鸳鸯剑法’及前去‘仙霞宫’后,我不但将小册子给五位少夫人看,也许和五位少夫人共同研究。”

佟玉清立即颔首道:“现在我就代表其他四位妹妹答复你,你可以和玉弟弟单独相处,共练剑术,你现在可以把小册子拿出来,咱们大家共同研究了……”

陆丽莎莎一听,却又正­色­摇首道:“不,我暂时出去回避一下,你们贤伉俪还是慎重商议后再给我一个确切答复!”

说此一顿,略微一挥手中的那本小册子,继续正­色­道:“我可以向五位少夫人作保证,学成了这本小册子上的剑术后,江盟主就是这本小册子的持有人了,因为我留着它已无用处,而江盟主仍可以另觅少女共修。”

说罢施礼,继续道:“我先出去找一处适合练剑之处,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听候贤伉俪的答复!”

说罢离座,迳自走了出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不便挽留,任由陆丽莎莎走出小厅,飞身纵出院去,消失在黑暗夜­色­里。

一俟陆丽莎莎的纤影消失在院外,江玉帆立即望着朱擎珠,低声埋怨道:“方才珠妹也太欠考虑了,所幸她没有说什么,否则,很可能因此双方打起来。”

朱擎珠现在是江玉帆的妻子了,再也不敢发小姐时的脾气。

这时一听,只得懊恼的解释道:“小妹当时只想拿过来一看,也许那上面记载的另有出路,也许对练剑的禁条另有说明。”

话声甫落,院门处人影一闪,“风雷拐”和“一尘”俩人已机警的闪身纵进院来。

紧接着,一个飞纵已到了小厅的台阶上。

江玉帆一看两人神­色­,不由关切的问:“孙延庆的尸体可曾找到?”

“风雷拐”和“一尘”,一面见礼,一面恭声道:“已经找到,还有另外几个分寨主的尸体,现在仇女侠和几个尚未逃走的仆­妇­侍女,正在掩埋处理!”

说此一顿,“风雷拐”突然压低声音问:“属下在广场上看到一道神速身影,直奔正南,可是那位陆丽莎莎姑娘?”

江玉帆微一颔首道:“不错,正是她,她去寻找练剑场所去了。”

“一尘”道人则关切的问:“盟主和五位夫人不觉得这位陆丽莎莎姑娘有许多可疑之处?”

江玉帆一肃手,道:“你们两位先请坐,让小弟先把方才的经过说一遍,然后再逐条分析,详加判断。”

“风雷拐”和“一尘”落座后,由佟玉清把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一尘”听罢,首先惊异的道:“这么说,华天仁前辈,除了‘獠牙妪’和‘尉迟春莺’两侠夫人外,另外还有一位夫人了?”

佟玉清首先颔首道:“不错,我最初对她的确怀疑,现在我们当然仍不能对她完全信任,至少也得等到手刃‘九玄娘娘’和大破‘仙霞宫’之后……”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 六 章云奇绝技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正­色­道:“现在我们先以她真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来假设,似乎有许多地方不能成立……”

江玉帆立即赞同的颔首道:“不错,首先是她极度痛恨‘霞煌’真人,而又每逢谈到她师父的坟墓被毁时,神情悲愤痛心疾首的情形,这绝不可能是伪装的。”

“风雷拐”也不由徐徐颔首,道:“不错,卑职也在想,如果她是‘仙霞宫’的人,傍晚追踪至帐篷附近的武虎等人,不可能都不认识她,就算他们事先约定好了彼此届时都装作不认识,但绝不能说,杀了人,要了命,临走还废了武功。”

佟玉清则凝重的道:“虽然她处处表现的坦诚可资信赖,但我们仍应注意防范,这并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是我们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本就该对她提高警惕。”

说此一顿,特别看了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一眼,继续凝重的问:“大家对陆丽莎莎在听到武虎三人的谈话,突然冲出帐去打断了对方的话头,有何看法?”

如此一说,江玉帆几人不由彼此看了一眼,“一尘”道人则迟疑的道:“她是在武虎说到‘反正现在大权’时纵出去的,以下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陆贞娘会意的点点头,立即正­色­道:“如果说她是有意的,害怕我们听到太多有关‘仙霞宫’的事,当然也不无道理,可是,说她听出三人距离已近,为了表明自己不是‘仙霞宫’的人的身份而当先纵出去,也未尝不可,现在我们就把它列为一个疑点,继续往下分析……。”

佟玉清继续凝重的道:“另一点是当玉弟弟追赶那个阎姓少女时,她对玉弟弟的安危关切,似乎有些过份,甚至在玉弟弟看看即将追及之际,突然晕厥倒地,大家对这一点又有何看法?”

韩筱莉则迟疑的道:“这要看那座畸形深谷里是否真的有毒瘴,最糟的是没法子可以证实!”

江玉帆则凝重的道:“小弟以为在这大蛮山区中,雨后瘴是有,只是不知在那一座深谷里可以形成,不过,那座深谷中是否有毒瘴,连仇兰英都不敢肯定,可见毒瘴随时可遇。”

“风雷拐”和“一尘”,同时颔首道:“盟主说的不错,由于仇女侠的没有把握,足证她在此建寨十多年,也不敢派人冒险一试!”

阮嫒玲则迷惑的道:“说也奇怪,她居然三番两次的惶急晕厥,实在说,我这一生中,还没有一次晕厥过……”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正­色­道:“不,她确是惶急过度而昏迷,这也是我将她揽在怀中的原因,她之所以能苏醒的快,完全由于她具有­精­纯深厚的武功和内力……”

说此一顿,特别又望着江玉帆,继续道:“这就要看她的晕厥是担心玉弟弟追及阎姓少女呢?还是担心玉弟弟追进深谷中了瘴毒!”

江玉帆被说得俊面一红,剑眉微蹙,不由去看“风雷拐”和“一尘”。

“风雷拐”立即正­色­道:“凡事由正反两面求证,总不会偏差到那里去,如果说陆丽莎莎姑娘是为了那位阎姓少女,当然,她就是‘仙霞宫’的人,而她所希望的应该是盟主追入深谷内……”

陆贞娘立即淡淡的问:“照刘堂主这么说,她的晕厥还是为了你们盟主?”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不过,她的惶急完全是怕盟主一旦追入深谷,万一中了瘴毒,再没有机会手刃‘霞煌’老贼为她的师父报仇……一话未说完,“一尘”已颔首“嗯”了一声,接口道:“不错,卑职也是这样想,因为,除了盟主,再想找一位如此武功­精­绝,剑术惊人的搭手,谈何容易?就算她能够找到,也势必浪费时日,对于报仇之期,还不知要拖后多少年月!”

“风雷拐”接口继续道:“在没有听到盟主和五位少夫人说出她也持有一份‘万钧鸳鸯剑法’的秘笈前,卑职俩人的确对她诸多怀疑!”

佟玉清立即关切的问:“现在呢?”

“风雷拐”正­色­道:“现在就不同了,如果说她是‘仙霞宫’九玄娘娘的女弟子,她有很多下手杀我们的机会,就以水中有毒一事来说,既然薛执事和简执事都说煮饭的水中无毒,她大可以将计就计,让我们大家饱餐一顿,一一毒死!”

韩筱莉和朱擎珠听了,也不禁颇有同感的点点头。

“风雷拐”则继续道:“如果说她是有所为而来,可是她身上也有一份‘万钧鸳鸯剑法’秘笈,而且,盟主和五位少夫人都曾亲眼目睹,那本小册子的字体,纸质,以及她翻页时露出来的剑式,完全与盟主的相同,这应该是千真万确的事。”

佟玉清看了陆贞娘一眼,不由迷惑的道:“这么说,我们应该由另一位华夫人的身上假设了?”

“一尘一道人立即颔首道:“不错,属下也正是这个意思,而且,如果确如陆丽莎莎姑娘所说,那本小册子就是她死去的师父留给她的,她的师父当然就是华天仁老前辈最先结合的一位夫人,较之‘獠牙妪’前辈尤超前了七八年或六七年!”

佟玉清却蹙眉迟疑的道:“不过,小妹发现陆丽莎莎挚的那本小册子,似乎较玉弟弟的那本­干­净为新……”

江玉帆立即解释道:“这当然与妥善与否有密切的关系!”

“风雷拐”则正­色­道:“保管良好固然对小册子的美观有关,但最令我们注意的应该是陆丽莎莎姑娘的师父已死,而她师父的坟墓已被挖掘的事……”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正­色­颔首,道:“不错,如果她是‘九玄娘娘’尉迟春莺的女弟子,她绝不会每当谈起她师父,她便痛哭失声,而且口口声声说‘霞煌’真人挖了她师父的坟墓……”

佟玉清颔首道:“当然,根据种种迹象显示,她似乎不像是‘仙霞宫’派来的,但是,我们回想华幼莺,也就是化名的华馥馨,她们几人公然前去‘九宫堡’贺喜,盗走了‘万艳杯’,以及在幕阜山北山口嬉戏,进而跟踪前去黄山惹事,都说明了她们一直在跟踪着我们,譬如说,阎姓少女强迫孙延庆和仇兰英为我们准备水粮和用具,我们又怎知不是武虎三人受了阎姓少女的指示而动的手脚呢?”

“一尘”道人则迟疑的道:“如果说她们要想在食物中下毒,沿途她们有的就是机会……”

陆贞娘立即纠正道:“不,在途中下毒会连累店家或留宿我们的百姓,而且,他们在黄山夸下海口,大蛮山区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当然要等到进入大蛮山区后才向我们下手……”

“一尘”道人迷惑的道:“照少夫人这么说,陆丽莎莎特别用苗疆至宝‘摧毒箫’试出毒­性­来,岂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陆贞娘正待说什么,朱擎珠已恍然道:“小妹想起来了,方才阎姓少女,可能在暗中发现了我们杀了武虎中的一人,及发现水中有毒,所以才故意现身,企图将我们引进那座深谷内……”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颔首道:“珠妹妹的判断,当然也极有可能!”

“一尘”道人接口道:“果真如少夫人所说,那陆丽莎莎阻止我们追入深谷,岂不又和她们的初衷违背了吗?”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是以,佟玉清和陆贞娘都无法给予有力辩驳!

江玉帆只得道:“现在我们姑且相信陆丽莎莎说的话是实话,而我们也相信她是由‘仙霞宫’被追杀下来,她为什么从没有说过一句痛恨‘九玄娘娘’的话呢?”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道:“这可能是她一直都不知道‘九玄娘娘’是幕后主使人之故……”

佟玉清立即追问了句道:“那么她为什么口口声声恨‘霞煌’老贼入骨,而却称呼尉迟春莺为‘九玄’前辈呢?”

如此一说,“风雷拐”和“一尘”俩人,彼此一楞,顿时无话可答了。

江玉帆突然接口道:“我想这里面有两种原因!”

陆贞娘问:“那两种原因?”

江玉帆道:“一是陆丽莎莎的师父从没在她的面前谈到过华天仁前辈和尉迟春莺俩人,所以她不知道‘九玄娘娘’就是尉迟春莺,其次则是她只知道‘霞煌’真人挖了她师父的坟墓,却不知‘霞煌’真人是受了‘九玄娘娘’的主使。”

韩筱莉却不解的问:“说也奇怪,根据她手中的剑法秘笈,和玉弟弟的一本完全一样,这分明是华天仁老前辈手着的嘛,为什么她的师父却只字不谈华天仁和尉迟春莺的事呢?”

佟玉清分析道:“陆丽莎莎的来历果真如她说的那样,可能是她的师父哀怨命苦,不愿再谈及华天仁老前辈的事,根据陆丽莎莎的说法,她的师父结识华天仁老前辈尚在‘獠牙妪’前辈之前,她怎的会知道七八年后的‘九玄娘娘’呢?”

阮嫒玲则不解的道:“华天仁老前辈,为何每种武功都有两份以上的秘笈呢?”

江玉帆揣测道:“这可能是怕他老人家的绝学失传之故吧?”

就在这时,广场方向已传来了“铜人判官”“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的嚷叫谈话声。

“风雷拐”一听,首先起身道:“他们回来了,属下已看好了厨房位置,这就领他们前去。”

说罢,“一尘”道人也由座位上站起来。

江玉帆觉得寨内的环境他还不太清楚,而且,仇兰英冒险前去报告水中有毒的消息这份情义他内心非常感激。

尤其她现在新丧夫婿,正在料理后事,在情在理他都不能不理。

是以,也随之起身,望着陆佟韩朱阮五女,吩咐道:“你们五位不要离开,稍时那位陆丽莎莎回来,告诉她我可以和她共研那套剑法。”

陆佟五女纷纷起身应“是”,目送江玉帆和“一尘”“风雷拐”三人走出去。

朱擎珠一俟江玉帆三人走出院外,立即望着各自落座的陆佟阮韩四女,紧张的压低声音道:“三位姊姊和阮妹妹可曾看出来,那个苗女人对玉哥哥好像很有意思呢?”

陆贞娘惊异的“噢”了一声,道:“这一点我倒没有看出来!”

阮嫒玲却敏感的望着朱擎珠,道:“珠姊姊是说,陆丽莎莎是为了爱玉哥哥,所以不杀我们?”

心地爽直的韩筱莉却惊异不解的道:“她不是说她已有了心上人吗?一俟杀了‘霞煌’老贼,她马上就离开我们,而且,还要把那本剑法秘笈留给玉弟弟……”

佟玉清似乎不愿谈论这些事情,她认为江玉帆一定会应付那个看来实在令男人心醉的苗疆美女。

是以,故意宽慰的道:“咱们先不必为这些事而烦心,玉弟弟是一定不会受她的迷惑……”

朱擎珠却正­色­道:“这可说不定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们俩人共居一室,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羞红着娇靥含笑道:“好了好了,快不要说了,如果珠妹妹不放心,届时咱们姊妹五人,以护法为借口,暗中监视他们俩人好了。”

韩筱莉则不以为然的道:“我认为大可不必,反正秘笈上说的清楚,也对她有了限制,到时候她施展不出剑法来,我们再杀她也不迟!”

阮嫒玲却不以为然的道:“到了那时候只怕玉哥哥已舍不得了!”

如此一说,陆佟韩朱四女也无话可说了。

女人善妒是天­性­,陆佟五女自然也不能例外,她们当然要防止江玉帆再娶偏室另纳妾,但是,如果因阻扰他的好事,而失掉了他的欢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以,佟玉清和陆贞娘听了阮嫒玲的话,芳心一沉,俱都想不出良好对策来,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响,五女的目光一亮,厅门口已多了那位神彩焕发,娇靥绽笑的陆丽莎莎。

陆丽莎莎闪动着明目向小厅一看,不由愉快爽朗的一笑,道:“五位少夫人何事在这儿发呆?”

佟玉清怕朱擎珠出言顶撞,误了前去“仙霞宫”的大事,赶紧肃手含笑道:“姑娘请坐,我们正在等候你回来。”

陆丽莎莎再度爽朗谦和的一笑道:“贤伉俪可是已商量妥了?”

说话之间,以轻快的身法坐在她原先坐过的位置上。

陆贞娘则淡然一笑,道:“也没什么好商议的,玉弟弟已答应和你共同研习那套剑法,携手前去‘仙霞宫’,你帮着我们杀‘九玄娘娘’活捉她的女儿和女弟子,我们则帮着你手刃那个‘霞煌’老贼……”

陆丽莎莎未待陆贞娘的话完,却突然惊异的游目看了一眼小厅内,同时关切的急声问:

“咦?江盟主呢?”

佟玉清只得道:“他去帮着仇女侠料理孙寨主的后事去了,马上就回来。”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道:“姑娘觅找的练剑场所可曾觅到?”

陆丽莎莎见问,立即神情兴奋的一颔首,愉快的道:“找到了,而且非常合适,是一处最理想的练剑场所!”

说话之间,起身走至小厅门前,举起纤纤玉手指着正南。

陆佟韩朱阮五女看得柳眉微蹙,只得迷惑的起身离座,循着陆丽莎莎的玉指向正南的夜空望去。

只见陆丽莎莎所指的,竟越过了院外栉比的房面高大的寨墙,而是矗立夜空的一座形绝峰。

那座笋形绝峰远在数峰拱园之中,形势险峻,而且云气蒸腾,是大寨以南诸峰中最高的一座。

韩筱莉看罢,首先忍不住惊异的问:“你指的该不会是那座笋形绝峰吧?”

岂知,陆丽莎莎竟毫不迟疑的颔首,道:“是呀,就是那座绝峰的峰巅上!”

朱擎珠瞪大了一双杏目,十分不相信的问:“你是说,就在这么半个时辰不到的工夫,你已跑到那座绝峰上看了一下练剑的位置?”

岂知,陆丽莎莎竞微蹙黛眉,道:“自出了这座小厅到现在,究竟去了多少时辰我根本没有注意,总之,我已去过了那座峰巅上看了一下又转了回来。”

朱擎珠先看了神情镇定的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一眼,才望着陆丽莎莎轻蔑的摇头,道:

“我不太相信!”

陆丽莎莎毫不介意的一笑,道:“少夫人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稍时咱们大家去了一看就知道,我已用剑在峰顶上做了记号,而且还平出了一片搭建帐篷的地方!”

阮嫒玲突然惊异的问:“你是说,我们都搬到峰巅上去住?”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摇首道:“不,五位少夫人只是去看看,只我和江盟主留在峰巅上练剑!”

朱擎珠一听心中便不禁有气,不由沉声问:“难道是说你们俩人不需要我们为你们护法?”

陆丽莎莎郑重的道:“以我和江盟主的功力,用不着烦人护法,而且,那上面也只能搭建一座帐篷……”

韩筱莉和朱擎珠,以及阮嫒玲三人一听,不由惊得同时急声问:“什么,峰上只搭一座帐篷?”

岂知,陆丽莎莎竟淡淡的道:“峰顶上只有我和江盟主俩人住,搭三座四座帐篷和搭建一座帐篷又有什么分别?”

朱擎珠和阮嫒玲听得娇靥一变,韩筱莉却忍不住气愤的道:“你们苗疆女子,真的不知……”

但是,“羞耻”两字总觉不便出口,是以,到了­唇­边的话,倏然住口不说了。

陆丽莎莎却正­色­道:“少夫人,我曾事先征求五位的意见,并不是我临时改变的主意,我曾经把剑术秘笈上的禁忌告诉了五位少夫人,你们大可不必耽心我夺走了你们的夫婿。”

紧蹙柳眉的陆贞娘,终于忍不住低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古有明训,姑娘总应该知所回避,万一将来被你那位心上人知道了,即使他不介意,亦恐暗生芥蒂……”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摇首一笑道:“少夫人尽管放心,这件事莫说他永不知情,即使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师父之仇,深如沧海,岂能因为世俗浅见而令先师泉下含辱?”

朱擎珠由于内心气愤,加之忧急,不自觉的赧靥沉声道:“孤男寡女相处在一个帐篷里……哼,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定力?”

岂知,陆丽莎莎不答反问道:“这话正是我要请问五位少夫人的!”

陆佟韩朱阮五女被问得一楞,不由同时望着陆丽莎莎,惊异的问道:“为什么要问我们?”

陆丽莎莎道:“我很想在五位夫人的口中知道,江盟主他有多大的定力?”

陆佟五女被问得娇靥一红,芳心同时一沉。

她们深信江玉帆绝不会对陆丽莎莎存有非礼之心,但是,如果陆丽莎莎对他蚕食进逼一步一步的诱惑,她们五女实在没有绝对的把握。

因为陆丽莎莎虽然芳龄已经二十九,但娇美的面庞,象牙­色­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澄澈的眸子,丰满而娇健的身子,仍充满了对男人的诱惑魅力。

陆佟五女都认为陆丽莎莎这一种特有的高雅雍容气质,如果她肯向江玉帆下工夫,江玉帆绝难把持得住。

是以,陆佟五女心里一阵迟疑,因而口裹都没有即时答出。

陆丽莎莎淡然一笑道:“五位少夫人虽然都是冰雪聪明之人,却没有我这个刚来半日的人对江盟主了解的清楚。”

陆佟五女被说得一楞,不由齐向陆丽莎莎的娇靥上望去。

陆丽莎莎胸有成竹的一笑道:“万一江盟主把我当作五位少夫人时,我会说,只要江盟主不想前去‘仙霞宫’,不顾贵同盟男女诸大侠的生死,我可以答应你!”

话声甫落,韩筱莉和朱擎珠已同时一跺小剑靴,齐声夸赞道:“这真是一记当头­棒­喝,对,只要你提到了全体男女大侠的生命,他绝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话声甫落,厢房上凌空落下一道亮银身影,接着是江玉帆的声音问:“谁不敢动一根汗毛?”

陆佟五女和陆丽莎莎一见江玉帆,娇靥俱都红了。

所幸“嗖嗖”连声,人影闪动,“悟空”“一尘”等人俱都纵落在小厅前,佟玉清急忙岔开话题问:“大家都到了吗?薛大姊和简执事呢?”

刚刚落地的“独臂虎”立即爽朗的道:“她们帮着一窝子贼婆子在拿饭,马上就来了。”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正待说什么,发现陆丽莎莎也立在厅阶上,不由关切的问:

“姑娘可觅妥练剑的场所?”

朱擎珠抢先举手一指正南方矗立夜空的那座笋形绝峰,道:“喏,那不是,就在那上面!”

大家循着指向一看,“黑煞神”首先惊呼道:“嘿,­干­啥跑那么远?”

“独臂虎”脱口沉声道:“那还算远?最好跑到天边别让人家看见,你知道吗?人家和盟主练的是鸳鸯剑!”

江玉帆等人听得心中一惊,陆丽莎莎娇靥立变,不由望着江玉帆,惊异而不高兴的沉声问:“江盟主,这件事虽然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但你又何必向你的同盟属下谈及呢?”

“风雷拐”立即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郭堂主如此说,完全是一种巧合,说句实在话,他心中不满,意存轻蔑,故而说成鸳鸯剑,如果姑娘和我们盟主共研的确是鸳鸯剑法,那你又何必介意呢?”

“独臂虎”虽然知道自己说溜了嘴,弄糟了事,但他却嘴硬不认输,反而理直气壮的道:

“这有啥稀奇的呢?男是阳,女为­阴­,公为鸳,母为鸯,若是男女在一块儿练的剑,不是名­阴­阳,便是叫鸳鸯,难不成……”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瞠目怒叱道:“少说两句吧,你惹的事还不够多吗?”

“悟空”和尚也在一旁不以为然的道:“跑到那么高的峰顶上去研练剑法,的确远了些!”

傻小子“铁罗汉”也在旁咧嘴眨眼不满意的道:“就是嘛,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练剑,打更守夜都不方便,俺铁罗汉恐怕还爬不上去呢!”

陆丽莎莎望着江玉帆冷冷一笑问:“江盟主,你的意思如何呢?”

江玉帆当然知道那是最好的练剑场所,但他却不得不颔首道:“姑娘熟读秘笈,你选的场所当然不会错!”

话声甫落,院门外已响起“鬼刀母夜叉”的沙哑声音道:“来了来了,刚出笼的大麦磨!”

大家循声一看,只见“鬼刀母夜叉”和憨姑简玉娥,率领着七八个蓝衣­妇­人,提篮抬酒的正是进院门来。

于是,大家动手,就在小厅上将酒菜摆来,立即吃喝起来。

匆匆饭毕,江玉帆即命“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俩人,背负着帐篷等用具,由陆丽莎莎带路,率领着五位娇妻和“一尘”“风雷拐”俩人,离开了大寨,直向数峰拱围中的那座笋形绝峰驰去。

驰下大寨丘陵,进入一座畸形谷口,一连穿过两座密林和深谷,才到达那座笋形绝峰下。

陆丽莎莎身形不停,轻如彩蝶凌空而上,直飞峰顶。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朱阮三女,虽然默不吭声,但她们却暗中计算着到达峰上的时间。

她们看得出,陆丽莎莎如果尽展轻功,由大寨出发登上峰顶再回去,至少也得半个时辰,而且,还要在峰顶上平出一片搭建帐篷的地方来。

大家随着陆丽莎莎飞身而上,而陆丽莎莎也没有故意经过天险之处而使“黑煞神”四人无法随着升攀。

这座笋形绝峰的确畸险,待等登至巅上,业已身手不俗的“黑煞神”四人,才刚刚升过峰半。

峰上方圆约百亩,除了嵯峨峥嵘的怪石矮松,仅有三五株数千树龄的参天古木。

陆丽莎莎身形不停,以极曼妙轻灵而极优美的身法,两三个起落已到了中央的一座广大乎岩上。

江玉帆几人紧跟而至,飞身跃落在广大­干­岩的中央,游目一看,广岩平坦,并不正方,大约六七丈,光滑如镜,藓苔不生,十分­干­净。

但在广岩以南的数十丈外,奇岩怪石中,尚参杂而生着二三十株松树,也可称得上是古木。

江玉帆看罢,首先问:“就是此地吗?”

陆丽莎莎颔首道:“不错,此处不但可以防瘴气,避雷雨,而且可以练剑运气,以那几株杉树作为练习鸳鸯剑的靶的!”

“风雷拐”首先有些不太相信的问:“姑娘是说筝那些双人合抱的杉木作为练剑的靶的?”

陆丽莎莎微一颔首道:“不错,而且把它们斩断,甚至一气三五株!”

江玉帆虽然熟读了“万钧鸳鸯剑法”秘笈,却不知道其中的一招“双剑合璧”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风雷拐”和“一尘”的神­色­不信,陆佟五女却感到有些迷惑。

因为,她们五人也一直和江玉帆熟研剑法秘笈,只是因为她们已不是壁女,不敢按着秘笈上的心法去练习。

陆丽莎莎看在眼里,立即强调道:“诸位别忘了,我和江盟主共研的是“万钧鸳鸯剑法”,以我和江盟主的功力,按照心法剑诀,由此地按式分击,剑气过处,斩断的杉木,恐怕不止三五株!”

陆佟五女和“一尘”几人听了,自然暗吃了一惊,对前去“仙霞宫”手刃“九玄娘娘”,活捉她的女儿女弟子,以及夺回“万艳杯”自然愈增信心。

朱擎珠则忍不住问:“‘仙霞宫’的弟子高手中,真的需要用这种‘万钧’剑法来对付他?”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不错,不过人数并不多……”

佟玉清不由关切的问:“大概有几人?”

陆丽莎莎道:“据我亲自目睹的,只有那个身穿苗疆贵族服饰的青年男士……”

韩筱莉突然不解的问:“据说‘九玄娘娘’的首席女弟子,武功高不可测,怎么又跑出来一个苗疆青年男士呢?”

江玉帆关切的是那个苗疆贵族青年究竟具有什么样的高绝武功,是以,未待陆丽莎莎回答,已急切的问:“请你先说说那个苗疆青年具有什么样的身手,习有什么样的奇诡武功?”

陆丽莎莎凝重的道:“他已习了‘身剑合一’的‘银河泻地’……”

江玉帆听得冷冷一笑道:“到时候我定要和他择地决闻,比一比两人的功力到底谁高谁低……”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冷冷的道:“即使你的功力高过他数十倍,一旦双主剑气相触,轰然一声,你同样的和他落个粉身碎骨,占不了丝毫便宜!”

陆佟五女和“一尘”两人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自觉的脱口啊了一声。

江玉帆也不由听得一楞,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浑厚的内力,同样的施展身剑合一中的“银河泻地”,仍可将“九玄娘娘”的首席女弟子击败。

没想到,这时经陆丽莎莎一点破,才知道双方剑气相触之际,竟会轰然一声,同归于尽。

在这一刹那,他也恍然想起,难怪在黄山“慈云庵”和“仰盂谷”,慧如老师太和“獠牙妪”,都曾经坦直的告诫他,仅凭“银河泻地”,去了“仙霞宫”也是去送死。

但是,他却有一点不明白,在华天仁的“武功宝录”上,为何没有记载着这项禁忌?

机智超人一等的佟玉清,也早已熟悉了“天仁武功宝录”上的武功,心中自然也有这个疑问。

是以,佟玉清首先问:“如果说对方施展‘银河泻地’是剑气,姑娘的这套‘万钧鸳鸯剑法’又是什么呢?”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当然也是剑气,不过,只有用鸳鸯剑法的分进合击,上下交征,避其锋锐,攻其侧背,才能取他项上的首级!”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这是说,如果双方不能严密配合,运气进击不能一致,先与对方剑气相触的一人,仍要落得个粉身碎骨,同归于尽?”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不错,所以共研这套剑法的两人,必须情同密友,爱如夫妻,如果其中一人心术不正,意图置对方于死,只须在分进合击时突然回飞他去,另一人便必死无疑!”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一尘”等人一听,俱都呆了!

但是,陆丽莎莎却以宽慰的语气,继续道:“不过,五位少夫人尽可放心,我和江盟主虽然不是密友,也不是夫妻,但我们的敌人相同,目标一致,我深信江盟主不会害我,五位少夫人也应该相信我绝不会将江盟主置于死地!”

话虽然如此说,陆佟韩朱阮五女的心却依然不能因她的几句话而深信不疑。

陆丽莎莎见陆佟五女依然沉默不语,娇餍突然一红,只得郑重的道:“不瞒五位少夫人说,这也是我私下所担心的一点,所以我才要单独和江盟主相处几天!”

佟玉清立时恍然明白,不由吃惊的问:“若是一旦你们……?”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羞红着娇餍正­色­道:“少夫人请放心,我已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我自然知道该如何作,当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是单独相处在一起的异­性­男女,但能因情相爱,爱不越礼,爱的纯正,进而以达超然之境,既不损五位少夫人,也不愧对我的心上人,并能和江盟主一志同心,共戮‘霞煌’老贼,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话说得剖腹露骨,坦荡超然,陆佟五女自觉不便再说什么了。

但是,一直游目察看峰上形势,如何和陆丽莎莎共练鸳鸯剑法的江玉帆,这时才发现六女正在那里谈她们的私事。

虽然说,“一尘”道人和“风雷拐”俱是七旬年纪的老人,而且都是母亲“彩虹龙女一付与重托的人,但当着他们的面谈这些事,总不太合适。

但是,深觉责任重大的“风雷拐”和“一尘”,却正为陆丽莎莎和江玉帆的单独相处而忧急。

当然,以当前的形势和江玉帆的心情,江玉帆不可能和陆丽莎莎谈情说爱,进而结合。

但是,他们是年逾七旬,久经世事的人,对小儿女的奇妙事情见的太多了。

尤其,陆丽莎莎健美小巧,看来和佟玉清相若,而她的那种特殊风韵和气质,却是江玉帆在陆佟五女身上所发现不到的。

而真正令“风雷拐”和“一尘”担忧的并不是儿女私事,而是陆丽莎莎迷离的来历和她是否另有图谋和目的。

现在已成骑虎之势,而练成合壁剑法又是当务之急,为了大局,势必让江玉帆和陆丽莎莎在绝峰上独处下去。

就在这时,正北峰崖处,突然传来“黑煞神”和“独臂虎”的声音问:“帐篷搭在什么位置?”

“风雷拐”循声一看,只见秃子哑巴四人都已经上来了,立即招手道:“快背到这边来。”

陆贞娘和佟玉清一见“独臂虎”四人上来,这才想起搭帐篷的事。

于是,游目一看,发现大家立身的岩石四周,已有不少处的小树被斩折枝,显然陆丽莎莎是要把帐篷就搭建在岩石上。

“黑煞神”四人一到,由陆丽莎莎指点着,就在平岩上搭建起来。

这时天­色­将近三更,夜空深远,满天繁星,除了峰腰云下传来的隐约兽关泉呜,听不见任何声音。

帐篷很快的搭建起来,帐内分别铺好两处绒毯鞍垫,并将一盏小纱灯燃亮起来!

就在一切已告完成之际,蓦闻哑巴在帐外“嘿嘿啊啊”的惊叫起来。

江玉帆几人心知有异,急忙奔出帐去。

大家绕至帐后一看,只见手中尚拉着一根帐索的秃子,正蹲身在岩下的草丛中,神情惊异的指着地下,嘴里不停的“嘿嘿啊啊”。

“黑煞神”首先急声问:“你嘿嘿啊啊的叫个啥?”

说话之间,飞身纵下岩石,俯首向哑巴的草丛中看去。

只见“黑煞神”探首一看,脱口轻“啊”,立即伸手草内,同时急声道:“盟主,草内有一把小剑!”

说话之间,寒光一闪,手里已多了一把全长约三寸有余的­精­致小剑。

陆佟五女一见,不自觉的脱口急声道:“‘穿云剑’?那是‘穿云剑’?”

神­色­一惊的陆丽莎莎,突然机警的翻开自己的鹿皮镖囊察看。

只见她仅看了一眼,立即抬头急声道:“那是我方才清理附近小树时弄丢的……”

如此一说,陆佟五女和“风雷拐”“一尘”等人,俱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陆丽莎莎,同时,朱擎珠沉声道:“我们姊妹原本就对你的来历奇特怀疑,原来你果然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

陆丽莎莎看来丝毫不紧张,只见她冷冷一笑问:“少夫人根据什么断定我是‘仙霞宫’的人?”

朱擎珠哼了一声,举手一指“黑煞神”仍举在手中的­精­致小剑,怒声道:“我就根据那柄‘穿云剑’!”

陆丽莎莎淡然摇首道:“少夫人你误会了,那只不过是我的随身暗器,它的名称也不叫穿云剑!”

佟玉清接口问:“你叫它什么?”

陆丽莎莎淡然道:“并不是我叫它什么,而是我师父手着的秘笈上就这么写着,它的名字叫‘追仁刃’!”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何以不叫剑,而叫‘追仁刃’?”

陆丽莎莎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但秘笈上就是这么定的名称!”

陆贞娘突然要求道:“可否请你将秘笈孥出来证实一下?”

陆丽莎莎正­色­道:“师门武学怎可随便展示于人?”

韩筱莉立即生气的道:“你不能提出证明来,我们又怎能相信这柄小剑的名称确叫‘追仁刃’?”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这很简单,那柄小剑上就铸有名称!”

说着,举起玉手指了指“黑煞神”手中的小剑柄。

岩下的“黑煞神”一见,即和哑巴双双的纵上来。

江玉帆立即由“黑煞神”的手中接过小剑来一看,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咦!果然铸着‘追仁’两个字!”

说罢,立即将手中的小剑交给了佟玉清和陆贞娘几人。

陆佟五女定睛一看,不错,果然在­精­致小剑的剑柄上铸着两个小篆字——追仁。

佟玉清看罢,首先望着陆丽莎莎,惊异的问:“你可知令师为什么将这柄小剑命名为‘追仁’?”

陆丽莎莎摇首道:“她老人家从来没谈过!”

江玉帆不由郑重的问:“令师在世之时,也从没有谈过昔年有位武林异人华天仁老前辈?”

陆丽莎莎再度摇头道:“也从没听她老人家说过!”

江玉帆听罢,不由迷惑的去看“风雷拐”和“一尘”,似乎在说,陆丽莎莎的师父昔年所要找的中原大侠,一定就是华天仁老前辈。

“风雷拐”会意的点点头,正待说什么,那边哑巴,已望着陆丽莎莎“嘿嘿啊啊”的两手一阵乱比划。

陆丽莎莎不懂哑巴的手势,却神情迷惑,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想是觉得哑巴滑稽有趣。

秃子却代为解释道:“启禀陆丽莎莎姑娘,在下几人,都会乱打一两种暗器,不过打的都是袖箭背弩铁蒺藜,还没有见识过用剑作暗器……”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笑着道:“要我打一下小剑给你们看一看,是不是?”

“黑煞神”“独臂虎”也正有此意,因为他们也都能擅打几种暗器,是以,两人同时抢先道:“是的是的,俺也正有这个意思!”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以轻柔含情的目光瞟了江玉帆一眼,同时笑着道:“当着你们盟主的面我可不敢,在大行家面前施展掷剑,岂不落个班门弄斧,贻笑方家?”

江玉帆知道秃子和哑巴都自恃是打暗器的翘楚,觉得让他们开开眼界也好。

岂知,正待说什么,“独臂虎”已粗豪的急声道:“不管你是弄斧弄刀还是弄剑,你弄啥俺盟主都是喜欢!”

江玉帆听得俊面一沉,陆佟五女娇靥倏变,因为“独臂虎”的话说得太放肆太随便了些。

“风雷拐”虎目一瞪,正待说什么,岂知,陆丽莎莎竞娇靥一纡,“噗哧”笑了,同时,风趣的笑着道:“你们盟主真的对我那么好?”

“好”字方自出口,陆丽莎莎目光一亮,娇靥倏变,转首望着西南峰崖方向,剔眉娇叱道:“什么人前来偷窥?”

娇叱声中,倏然转身,玉手一扬,三道寒光,疾如奔电,直奔西南峰崖!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风雷拐”等人看得一楞,都以为陆丽莎莎在故意表演掷剑绝技。

因为,大家在她转身扬手之际,并未看到她的手伸入皮囊内,而突然有三道寒光­射­出,自然都感到有些惊奇。

岂知,快如电­射­的三道寒光,一到崖边,竟在左边两道寒光一暗的一刹那,同时暴起两声凄厉刺耳,直上夜空的惨叫!

但是,最右边的一道寒光,“波”的一声轻响,同时炸开一团火星,接着传来一声轻蔑轻哼。

也就在火花炸开,怒哼传来的同时,陆丽莎莎已身如鹰隼般,直扑西南崖边!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风雷拐”等人,也早在那两声惨叫声起的同时,飞身向崖边扑去。

陆丽莎莎和江玉帆几乎是同时到达,只见崖边的乱石荒草中,分别仰面倒着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分别穿着同一款式的棕­色­背心绿衣裤,质料俱是麻纱布,足上登抓地虎靴,徒手未携兵器,陆丽莎莎御气掷出的两柄小剑,分别­射­进两具尸体的颈部咽喉,因而使两具尸体的表情,张口瞪眼,神情十分恐怖。

但是,飞身到达崖边的陆丽莎莎,却连看也不看两具尸体一眼,立即纵至一处凸出部,纤手连挥,一道一道的寒星光点,随着她挥动的玉手,拖着尺许长的光尾,直向漆黑的峰崖下­射­去。

也就在陆丽莎莎发­射­到第七颗寒星时,崖下数十丈处,突然街上来一声刺耳惊心的凄厉惨嗥。

这声惨嗥,声震山野,直上夜空,尤其叫声余音拖长,听起来更为骇人,显然是那人坠进了峰下深渊里。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看了这等声势,俱都惊觉到所有在场的人,除了盟主江玉帆外,任何人都不是陆丽莎莎的敌手。

这时,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感想,所幸陆丽莎莎不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果真那样,大家去了“仙霞宫”,恐怕都难活着全身而退。

只见陆丽莎莎吁了口气,抬头望着江玉帆等人,宽慰的道:“所幸将他逼下悬崖,否则,我和江盟主别想能安心在此练剑!”

韩筱莉不由关切的问:“你是说,你已杀了他?”

陆丽莎莎一笑,正­色­道:“数十丈下那有那么容易,只是以剑丸扰乱他,使他慌急闪逼,不慎失足,坠下深渊跌死罢了!”

阮嫒玲不由惊异的问:“你方才飞掷的不是小剑?”

陆丽莎莎含笑道:“喏,就是这些小银丸!”

说着,举起衣袖口给大家看。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这才发现陆丽莎莎袖口丝穗上缀着的那些银­色­珠子,竟是她用以当作暗器的剑丸!

“黑煞神”不由惊异的问:“陆丽莎莎姑娘,俺怎么没看见你摘它呢?”

陆丽莎莎一笑,道:“用手指一揑就可以了嘛!”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 七 章绝峰奇研说话之间,手腕一弯,中食拇三指已在下垂的丝穗上揑了一个银丸。

同时,三指一揑,趁势一抖腕,纤指一捻,一点寒星,应手而出,拖着尺余长的尾芒,直向峰下漆黑的深渊中电­射­而去,最后一闪不见。

“黑煞神”和“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四人,虽然看得好玩,觉得简单,但他们也知道,他们这一辈子也别想玩这种银剑丸。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盟主江玉帆,早已具备了这种掷飞剑捻剑丸的玄奥绝技,只是他不屑施展这种不见面就杀人的利器。

陆丽莎莎似乎很清楚江玉帆的心理,所以方才“黑煞神”几人要求她施展掷剑时,她会半玩笑半认真的说是班门弄斧。

江玉帆因见大家一直围着陆丽莎莎问话,不便Сhā言,这时见大家望着那颗火花消失的漆黑深渊发楞,才望着陆丽莎莎,关切的问:“这两个人……”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恍然道:“这两个人都是‘仙霞宫’的外宫武士!”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你怎的知道他们是外宫武士?”

陆丽莎莎“噢”了一声,赶紧解释道:“这是因为我在追杀‘霞煌’老贼时,帮着老贼迎击我的,清一­色­的是这种装束男子,而那个苗疆青年由内宫赶来时,却又清一­色­的是女子!”

“黑煞神”和“独臂虎”,两人几乎是同时沉声道:“既然他们都是外宫武士,那就叫他们同死同|­茓­!”

“|­茓­”字方才出口,两人已同时飞起一腿,“嘭嘭”两声,两具尸体同时被踢下峰崖,挟着“呼呼”劲风,消失在深渊黑暗中。

“一尘”道人则不解的问:“既然他们都是外宫武士,何以其中一人能够击碎姑娘的‘追仁刃’?”

陆丽莎莎淡然一笑道:“那还用说嘛,那人当然是‘仙霞宫’的高手,武功远超过其他两人!”

“风雷拐”有些迷惑的问:“说也奇怪,中央乎岩距离此崖边这么远,加之乱石杂草,姑娘怎知他们潜伏在此地偷看,而且确定他们一共有三个人?”

陆丽莎莎自然的一笑道:“这位老英雄可是在怀疑你们盟主都没有发现,而我何以能发现吗?”

“风雷拐”被说中了心事,但他也毫不隐瞒,竟坦然颔首道:“不错,老朽正是这个意思!”

陆丽莎莎再度一笑道:“你们中原有句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何人留你到五更’,这三人就正中了这句话的意思。”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秃子和“黑煞神”几人,继续道:“当时这几位大侠不是要我施展一下掷剑给他们看吗?由于你们盟主并没有反对之意,我就在谈笑间暗找靶的,希望能表演的­精­彩一些不致在你们盟主面前丢丑!”

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含笑瞟了一眼江玉帆,继续道:“待我游目一看,正好发现他们三人的六只目光,这不是正中了你们中原的那句俗话了吗?”

陆佟韩朱阮五女见她所说的合情合理,自是没有异议,但对陆丽莎莎轻柔含笑的目光,不时­射­向檀郎,五人的心坎里的确激起一涟醋意。

但是,想到她是苗疆女子,大都不和中原女子那样拘礼,尤其是夫婿马上就要和她在此单独练剑,也不得不将心情放宽,一旦大破了“仙霞宫”,可不能任由她这样美目轻盼,秋波送情了。

“一尘”道人则关切的问道:“陆丽莎莎姑娘,‘仙霞宫’中像方才能以功力震碎‘追仁刃’的高手,共有多少人?”

陆丽莎莎黛眉一蹙,微微摇头,道:“这一点我就不是太清楚了,据我所知,‘霞煌’老贼应该已达此功力,所以我和他交手时没有掷发‘追仁刃’。”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陆佟五女,正­色­道:“如果五位夫人也能习成‘追仁刃’,一旦和‘仙霞宫’的大批高手群殴,不但可收杀敌致胜之效,也可使我和江盟主一心对付那个苗疆青年的‘银河泻地’而不致分神吃亏!”

说话之间,顺手摘下斜披肩上的鹿皮镖囊,向着佟玉清的面前一送道:“喏,少夫人,这面有‘追仁刃’和银剑丸,皮囊的黄绒底布下面就是御气心法和秘笈,以五位少夫人的功力,最多三五日即可初步小成……”

江玉帆看得俊面微变,神情不禁有些激动。

“风雷拐”和“黑煞神”等人,更是个个面现惊喜之容。

佟玉清和陆贞娘五女早已惊喜的楞住了,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是以,佟玉清不敢伸手去接,只惊异的问:“真的?”

陆丽莎莎看了这情形,美目神光数闪,不禁有些迟疑,显然有了收回之意。

“一尘”道人一见,赶紧急声道:“五位夫人虽然无此深厚功力,但能习得此一心法,便可期诸来日,也不辜负陆丽莎莎姑娘的这番美意……”

陆丽莎莎同意的一笑,道:“就是嘛!”

佟玉清业已看出来,良机稍纵即逝,因为陆丽莎莎神­色­问隐现悔意,是以,愉快的一笑,道:“那我们姊妹五人,就先苦读几日秘笈,等姑娘和玉弟弟练剑成功之后,再请你亲自指点我们姊妹五个的个中技巧……”

说话之间,伸手将鹿皮镖囊接了过去。

江玉帆见佟玉清将皮囊接了过去,而陆丽莎莎的娇靥上仍绽着一丝笑意,内心的激动情绪,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是以,急忙望着佟玉清等人,吩咐道:“为了争取时间练剑,你们都下峰去吧,我们双方遇有紧急事故,仍以发啸为求援信号!”

“风雷拐”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担忧的道:“在盟主练剑期间,万一‘仙霞宫’有大批高手来袭怎办?”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尽量避免和他们照面,迅速移到峰下来!”

陆贞娘认为“风雷拐”的顾虑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万一来上几名具有“霞煌”真人同等功力的高手,一旦遭遇上,“游侠同盟”非吃亏不可。

是以,也不由关切的道:“万一他们突然掩至,而大家又走不脱呢?”

话声甫落,“黑煞神”已脱口怒声道:“走不脱咱们就他娘的跟他们拚了……”

江玉帆深知“霞煌”真人几人的深厚功力,果真是他们几人前来,除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尚堪自保外,其他人等绝难逃过被杀厄运。

是以,听了陆贞娘的话神情不禁有些迟疑,陆丽莎莎一见,赶紧宽慰的道:“方才的三人如未被悉数诛杀灭口,他们很可能前去丘陵大寨寻仇闹事,如今要想‘仙霞宫’再来人进犯,至少也得六七天后了……”

韩筱莉本待问“何以见得”,但陆丽莎莎又继续道:“一方面是那个叫武虎的两个人回去报告后,他们立即派大批的高手赶来,另一方面便是方才的三人至期未归他们派出大批的高手前来寻找……”

“一尘”道人则不以为然的问:“姑娘又怎会知‘仙霞宫’只派了方才那三个人出来呢?”

陆丽莎莎听得黛眉一蹙,不由迷惑的问:“即使他们派了两三组人,难道五位少夫人和贵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还应付不了吗?”

江玉帆立即沉声道:“并非是本同盟应付不了,而我们讲究的是万全之策,即使将‘仙霞宫’的门人弟子悉数斩尽杀光,我们的人不但不会死一个,而且还要没有一人受伤……”

陆丽莎莎听得娇靥一变,但旋即恢复正常,只见她强自一笑,道:“我的想法则和江盟主的有所不同……”

江玉帆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偏激了些,是以,立即Сhā言问:“愿闻高见!”

陆丽莎莎看了江玉帆一眼,继续道:“我的想法是怨有头,债有主,切不可滥杀无辜,再说‘仙霞宫’的弟子并非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否则,那天苗疆青年追杀我时,我可以发‘追仁刃’­射­杀他身后的随从人员,至少可以迫使他不敢那样锲而不舍的放胆穷追,以致害得我那样狼狈。”

江玉帆立即解释道:“在下是解说本同盟的万全之策,并非进入‘仙霞宫’逢人便杀,遇人便砍,不问青红皂白的乱杀无辜……”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却微微摇头,道:“不过,贵同盟进入‘仙霞宫’后,打算一人不伤,一人不死的再退回来,我认为很难……”

江玉帆当然早已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却不希望在别人的口里说出来。

是以,俊面微沉,剑眉一剔,道:“在下业已有了万全之策,姑娘用不着为敝同盟担心……”

说罢转首,望着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沉声吩咐道:“你们下峰去吧,遇有事故,发啸为号,我会尽快赶到!”

佟玉清等人应了声“是”,“风雷拐”等人躬身施了一礼,并向着强自绽笑的陆丽莎莎打了个招呼,迳向正北峰崖方向飞身驰去。

江玉帆一俟佟玉清等人的身形消失在帐篷以北的黑暗中,立即望着陆丽莎莎,催促道:

“我们也到帐篷里去吧……”

说话之间,这才发现陆丽莎莎塌眉垂眼,高嘟丹口,看也不看他一眼,显然在那里闹意见。

江玉帆一楞,不由迷惑的问:“你?你……”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不高兴的道:“你在生气,我不进去!”

江玉帆一听,心中愈加有气,不由提高声音道:“谁说我生气来?”

陆丽莎莎立即委屈的道:“你用这么大的声音对我吼,还不是生气吗?再说,我又不是你的妻子部下,就是你的妻子部下也不能这么声严厉­色­的说话呀?”

说罢,索­性­倔强的扭身坐在就近的一座方石上。

江玉帆看得一楞,本待发作,继而无可奈何的道:“你,你怎么不走了?”

陆丽莎莎委屈的抬头看了江玉帆一眼,幽幽的自语道:“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怎么能和你进去?”

江玉帆听得再度一楞,不由无可奈何的急声道:“我们要争取时间,要读秘笈,要练剑……”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正­色­道:“是呀,秘笈在我身上,练剑由我主持,凡事应该以我为主,你却事事抢在前头……”

江玉帆想了想,这话也不无道理,自己身上虽然也有一奉秘笈,但陆丽莎莎却一直不知,有关练剑的事应该以她为主。

心念及此,只得作个伸手肃客之势,同时,无可奈何的道:“好好,你先请……”

陆丽莎莎看了他那份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噗哧”一声,掩口笑了,同时,急忙起身,又忍笑含嗔道:“你是一盟之主,我怎好走在你前头?再说,男为天,女为地,总不能地大压天呀?”

说至最后,娇靥突然红了。

江玉帆心中既急于练剑,又担心“仙霞宫”的高手真的骤然而至,前去丘陵大寨遇到了佟玉清等人,是以,根本没仔细思索陆丽莎莎的话意。

这时一俟陆丽莎莎话完,不由没好气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陆丽莎莎再度嘟了嘟丹口,只得委屈的道:“那咱们并肩前进好了!”

说罢,即向江玉帆的身前走来。

江玉帆觉得陆丽莎莎是苗疆女子,习俗观念和礼数,各自不同,是以,也不能和她太拘泥。

果真严格的说,他和陆丽莎莎便不能单独居住在这座孤峰上。

但是,根据“万钧鸳鸯剑法”的秘笈,这座绝峰的确是一处绝佳的练剑场所。

当然,如果派人在四周远处暗中护法,并非不可能,只是,那样太辛苦了“悟空”等人。

而且,他和陆丽莎莎双驰双飞,加之陆丽莎莎又不太矜持,这让佟玉清等人看在眼襄,心中必然不是滋味。

有监于此,所以他才答应和陆丽莎莎单独在此练剑。

五位娇妻和“风雷拐”等人一走,他才发觉这位美丽而别具风韵的苗疆贵族女子,居然也有一付倔强脾气,而且还知道男为天,女为地。

这时见她向身前走来,只得和她并肩向帐篷前走去。

两人默默地前进,直达高大的平岩下,双双一长身形,同时纵落在中央帐篷的帘口前。

江玉帆正待掀帘进去,岂知,陆丽莎莎反而后退了一步!

这使刚要闪身进入的江玉帆的确大感意外,本能的一楞,放下帐帘又退了出来。

依然高嘟着丹口的陆丽莎莎,立即不高兴的道:“你还在生气,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这样进去有什么意思?”

追一次江玉帆真的楞了,不由生气而又惊异的道:“你说要怎样进去才有意思?”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至少你的脸上要有一丝笑意,即使心里不高兴,表面上也要装出一付愉快的样子。”

江玉帆一听,不自觉的提高声音埋怨道:“你自己满脸的冰霜,一直嘟着个嘴,反而叫别人装出一付笑脸来!”

“来”字方自出口,陆丽莎莎已“格格”的失声笑了,同时,笑着道:“说了半天,原来是怪我呀?”

江玉帆见陆丽莎莎一会儿生气一会笑,看她比陆佟五女的年龄都大,而她却偏偏像个孩子,心想,难道苗疆的女子都是这个样子的?

心念问,已听陆丽莎莎继续道:“现在我已经笑了,你也应该高兴啦?”

江玉帆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对你真是没办法!”

陆丽莎莎深情的瞟了江玉帆一眼,自语似的道:“麻烦还在后头呢!”

江玉帆一听,不由道:“姑娘……”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正­色­道:“你怎么喊我姑娘?”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道:“那你要我喊你什么?”

陆丽莎莎正­色­道:“我有名字嘛!”

江玉帆立即恍然道:“噢,陆丽莎莎姑娘……”

陆丽莎莎立即不高兴的道:“你不觉得这么称呼绕舌头?”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有些生气的问:“那你让我怎么称呼?”

陆丽莎莎蹙眉看了一眼满天繁星的夜空,“嗯”了一声道:“你可以喊我丽莎莎,或者莎莎,当然只喊一个字,既简单又节省时间,而且……”

“又显得亲切”五字尚未出口,她的娇靥早已红达耳后,是以,以下的话倏然住口不说了,而且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知道那最简单最省时间的“莎”字绝不能喊。

是以,郑重的道:“丽莎莎三字喊来也不太顺口,我就喊你莎莎姑娘吧!”

陆丽莎莎抬起羞红未褪的娇靥,以柔和含情的目光望着江玉帆,仍旧有些不满意的道:

“你不觉得姑娘那两个字也是多余的吗?”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道:“你要我直接喊你‘莎莎’?”

陆丽莎莎的娇靥再度一红,甜甜一笑,轻轻点头,一个愉快的转身,掀帘走进了帐内。

江玉帆看得心头不由得怦然一跳,也急忙掀开帘跟进帐蓬内,但他的口里却焦急的道:

“这?……这样不是太不敬了吗?”

陆丽莎莎游目看了一眼帐内,一盏光线柔弱的小纱灯,悬在一角,两付鞍垫绒毯只铺好了一半,仍散乱的放在地上。

她一面打量着帐内,一面回答道:“恰恰相反,在我们苗疆的风俗上却不一样!”

江玉帆“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发现陆丽莎莎已俯身筝起了一条绒毯,于是,急忙改口道:“让我帮你铺……”

说话之间,伸手就要去筝绒毯的另一端。

但是,就在他伸手之际,陆丽莎莎已是娇躯一旋,闪开了,同时,深情含笑的道:

“不,在我们苗疆风习中,男士是不许摸枕席褥被的。”

江玉帆看得一楞,不由尴尬的一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也不是完全的苗疆女子,令尊大人也是中原人嘛!”

陆丽莎莎一笑道:“你可别忘了,我是起小在苗疆长大的哟,万一在礼数上有失检的地方,你就把它认为那是苗疆的风俗,你就会不以为意了!”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无奈,只得道:“好吧!我看着你铺!”

陆丽莎莎含笑睇了他一眼,立即将绒毯铺在了中央,并将两个鞍垫并放在上方。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不由焦急的道:“你怎么这样锈法?”

陆丽莎莎被问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你说应该怎么个铺法?”

江玉帆焦急的道:“应该你铺一个,我铺一个,你这种铺法在我们中原说,谓之同衾共枕……”

陆丽莎莎却摇头道:“你这种说法在我们苗疆行不通,我们苗族一家人,通常都是睡在一起,也没听说谁侵犯谁!”

说此一顿,突然认真的问:“你是说,你和我若睡在一条绒毯上,你会忍不住,欺负我?”

江玉帆一听,慌得连连摇手正­色­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陆丽莎莎妩媚的一笑,道:“那你还怕什么?”

说罢,继续将鞍垫绒毯铺在了一起。

江玉帆看得暗暗叫苦,所幸现在已经三更过后,到时候盘坐调息个把时辰,天也就亮了。

心念问,陆丽莎莎已将绒毯铺好。

只见陆丽莎莎吁了口气,站起身来,极自然的道:“好了,我们去洗澡吧!”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再度吃惊的问:“什么?我们去洗澡?”

陆丽莎莎见江玉帆听说洗澡吓得那副样子,不由“噗哧”一笑道:“这么熟的天,你赶了一天的路,浑身的汗水,难道你不洗澡?”

江玉帆为了塞搪不和她一同去洗澡,只得勉强道:“我的武功虽然不算高绝,但自信还能驱寒避暑,遇炎热而汗不湿衣……”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笑着道:“我们苗疆地处热带,一年四季每天都要沐浴,一天不洗澡都过不去,尤其夏季……”

江玉帆赶紧摇头道:“我们中原没有这种男女同浴的风俗……”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的娇靥一红,“啐”了一口,笑着道:“谁叫你和我一块儿洗澡来?”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那……?”

陆丽莎莎笑着说道:“我洗的时候,你为我看着人儿……”

江玉帆立即不以为然的道:“这般时候那里还会有人来?”

陆丽莎莎不由有些生气的道:“这和方才发现‘仙霞宫’前来偷窥的三个人相隔了多久?”

江玉帆无言以对,顿时想不出应付之词。

陆丽莎莎一看,继续生气的道:“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洗,万一我被人暗算了,鸳鸯剑也用不着练了……”

江玉帆看得神­色­一惊,不同脱口急声道:“好好,我陪你去!”

说话之间,急步追了出去。

这时夜空显然更加澄蓝了,而满天的繁星,也显得特别明亮打闪眨眼。

江玉帆急步追上陆丽莎莎,焦急的问:“你到什么地方去洗?”

陆丽莎莎见江玉帆追了出来,心中自是欢喜,只见她举手一指帐后的乎岩下,道:

“就在这儿!”

说此一顿,急忙回过身来,羞红着娇靥,伸手一推江玉帆,道:“好了,你不要再前进了,你就坐在这儿为我‘护法’吧!”

说罢,含笑睇了神情迷惑的江玉帆一眼,一个美妙的转身,飞身纵了下去。

江玉帆这时才听到五六尺高的岩石下,传来潺潺的流泉声。

只见陆丽莎莎纵下岩石,隐隐绰绰看到她的头顶和仰起脸来上看的一双美丽眼睛。

陆丽莎莎见江玉帆迷惑的探首下看,不由慌忙挥动着玉手急声道:“请你坐下去好不好?”

江玉帆被说得俊面一红,连声应“好”坐了下去。

这时对陆丽莎莎的身份来历,虽然觉得仍有许多地方令他迷惑,觉得过分的巧合,但对她的来意和危险­性­的确放松了不少。

诚如“风雷拐”等人所说,以她的武功和剑术,乘他江玉帆不备之际,猝施杀手,他是绝对无法防范和还手的。

但是,何以这么凑巧,偏偏在此时此地碰上了华天仁老前辈第一位妻子的女弟子?

而最令江玉帆感到惊异的,却是陆丽莎莎也有一份“万钧鸳鸯剑法”秘笈。

根据这一点,他断定陆丽莎莎一定也具有了“身剑合一”中的绝学之一——“银河泻地”。

因为,如果不先具备了“银河泻地”,便不能共研“万钧鸳鸯剑法”!

江玉帆心念至此,突然一惊,不由暗呼道:“奇怪呀?她怎的知道我已具备了‘银河泻地’?她又怎的知道我可以和她共研秘笈?”

他想到了这一大疑点,不自觉的站起身来。

也就在江玉帆站起来的同时,岩下立即传来陆丽莎莎的惊惶尖叫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坐下去!”

江玉帆悚然一惊,也本能的急忙坐了下去,俊面一阵火辣辣,赶紧尴尬的急声道:

“噢,你放心,我只是伸一伸腿腰!”

陆丽莎莎立即余悸犹存的“哦”了一声。

江玉帆坐下之后,双颊有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不能平复下去。

但是,他这时也突然惊觉到,陆丽莎莎虽然匆匆的洗着澡,撩泼着“哗哗”的泉水响,但她的听觉依然是那么敏锐,她的功力实在不输他江玉帆多少。

当然,这也使他格外感到迷惑,她何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不知她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奇遇。

其次令他感到不解的,陆丽莎莎的师父和“獠牙妪”同是华天仁老前辈的妻子,何以陆丽莎莎的师父保有“穿云剑”和“剑丸”的秘笈,而“獠牙妪”却没有。

当然,现在陆丽莎莎已将那份秘笈交给了佟玉清,这份秘笈必然会被陆佟五女熟记在心里,但是,陆丽莎莎何以肯把师门的武学交给一个见面仅一日的人去学习呢?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心想,莫非她认为陆佟五女中没有人可达御气掷剑的功力,而故示大方表示坦城,进而求得对她的信任?

要不,就是她早已看出江玉帆也学的是华天仁老前辈一生苦研的功力,在她以为,既然都是学的同宗武功,他江玉帆必然也有“穿云剑”和“银剑丸”这两份御气掷剑秘笈。

这的确不错,如果他江玉帆的确有这份秘笈,而五位娇妻直到现在还不会御气掷剑的功夫,那当然就是陆佟五女俱都没有这份深厚功力。

换句话说,果真是这样的话,她陆丽莎莎故示大方,挚出秘笈来让她们五人学,她们自知功力稍逊,自是不敢接取。

由于想到了这一点,他突然恍然想起,当佟玉清欣然答应而谦逊时,陆丽莎莎的表情,的确显得迟疑和有些悔意。

江玉帆心中一惊,目光一亮,不自觉的急忙转首向陆丽莎莎洗澡的岩下看去。

转首一看,心头猛然一震,差点惊得呼出声来,因为陆丽莎莎正爬在岩石边缘上,露出一张调皮的娇靥,含着甜笑,以含情的目光望着他瞧!

陆丽莎莎见他吃了一惊,不由“噗哧”一笑,头一偏,刁钻的问:“这么入神,你在想什么?”

江玉帆被问得俊面一红,立即支吾道:“噢,没有……没有想什么!”

陆丽莎莎依然刁钻的道:“你放心,我没有说你在想我洗澡,因为你真的一直在想我洗澡,水一停止响你便警觉了!”

江玉帆已想好了说词,立即道:“当然是计划一下如何前去‘仙霞宫’的事。”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我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吧?”

陆丽莎莎神秘的点头笑一笑,飞身纵了上来。

江玉帆定睛一看,目光一亮,神情不由一呆!

因为,陆丽莎莎手中拿着她的“地巫银剑”,肋下挟着她的那套苗疆彩衣,而她身上却穿了一件宽大粉红上衣,下着同一­色­彩的落地长裙。

尤其令江玉帆惊异的是,她的左手还提着一个暗金小袋,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却有一丝诱人沁心而闻之欲醉的芬香迎面扑鼻的随风送过来!

陆丽莎莎看了江玉帆的惊愕相,不由“噗哧”一笑,道:“怎么,不认得我啦?”

江玉帆并不是闻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和她着了那身粉­色­衣裙而看傻了,而是对陆丽莎莎这些东西的来源大感意外!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陆丽莎莎的身上,除了一只镖囊一柄剑,再就是她身后的那个箫囊了。

由于他对陆丽莎莎的来历再度怀疑,因而也不自觉的问:“奇怪,你那里来的这些东西?”

陆丽莎莎被问的一楞,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立即抬起头来,迷惑的问:

“你是说我的这身寝装?”

江玉帆对“寝装”两字听来有点陌生,因而微一蹙眉,同时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一见,不答反而迷惑的问:“难道你出门不带替换的衣服?”

江玉帆正­色­道:“我们当然有,我们有马匹鞍囊和行囊可放,可是你……”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恍然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款步竟向江玉帆身前走来。

只见陆丽莎莎走至江玉帆身前,摆了一个曼妙姿势,侧身向江玉帆面前一送,道:

“喏,你可看看我的寝装质料!”

江玉帆先是一楞,虽然不知她的真正用意,但他却凝目仔细的看一看。

只见陆丽莎莎的寝装质料其薄如纱,看来却不透明,因而他无法看出她的寝装内是否穿了亵衣。

对于一个女孩子的胴体,江玉帆不敢久看,尤其是她身上散发的那阵沁人心神的芳香,竟有些令他这个已有了五房娇妻的人,感到怦然心跳,神旌飘摇。

陆丽莎莎虽然娇小玲珑丰满健美,但她却更富成熟野­性­的魅力,尤其松放过的一双高耸玉|­乳­,看不出轮廓,仅看到高隆的酥胸,因而更有一种神秘美。

岂知,陆丽莎莎竟大方的道:“你不妨摸一摸!”

江玉帆一听,急忙摇头道:“哦,我看不出是什么质料!”

陆丽莎莎一笑道:“这就是天竺紫竹锦做的‘天竺锦’!”

江玉帆只听说过武林中的高手大都希望能得到一付‘天孙甲’或‘天竺锦’,这种‘天竺锦’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因而迷惑的摇首道:“在下阅历不多,还从没有听说过‘天竺锦’的传闻和事迹!”

陆丽莎莎正经的问:“天竺紫竹你可听说过?”

江玉帆正­色­道:“当然听说过,不过紫竹要千年以上才能入水不湿,入火不焚,也可做刀剑不能伤的兵刃……”

陆丽莎莎Сhā言问:“那么用千年紫竹的皮,火炼百日,煎熬成汁,然后再将这种汁喂天山的‘血蜘蛛’,再把它的丝加以药物处理织成丝绸,你说他有什么效用?”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惊异的问:“血蜘蛛身具剧毒,乎素皆以乌兽和人的腐尸为食物,不要说被它咬一口,就是人的皮肤碰上了它的丝,都会浑身溃烂而死!”

陆丽莎莎立即正­色­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它的丝还要经过药物处理以后才能织吗?”

江玉帆仍有些迷惑不太相信的问:“你是说,这样就没有了毒­性­,而且还可以织成绢绸制成衣服穿?”

陆丽莎莎颔首道:“不错,不但美观,鲜艳,而且入手有如无物。”

说着,再度将娇躯一侧,道:“如果你不信,你用手一试便知……”

江玉帆觉得这种举动不但不雅失礼也没有这个必要。

是以,急忙一笑道:“我当然相信!”

陆丽莎莎一见,娇靥上的欢笑立逝,不由生气的嗔气道:“哼!我又不是妖怪,吃不了你,你怕什么?”

江玉帆听得一楞,正待说什么,陆丽莎莎已继续生气的道:“你快去洗澡吧,洗完了澡也好研读秘笈!”

说罢,匆匆走进了帐篷内。

江玉帆不便再说什么,他所企求的只是尽快完成“万钧鸳鸯剑法”的演习,尽快赶往“仙霞宫”,事毕,尽快赶回“九宫堡”去。

想到洗澡,他觉得虽然昨夜在客店中已洗过了,而且今日也未大汗涔涔,但多洗一次总是没错。

于是,纵下岩下,这才发现就在岩石的下面有一个凹形的两尺小池,泉水潺潺,不停的流出,一道石隙,蜿蜒东北,不知流向何处!

江玉帆游目察看峰上,正待摒息静听,头上纤影一闪,陆丽莎莎已在岩石上出现。

也就在陆丽莎莎出现的同时,一件东西挟着一阵他所熟悉的芳香向他掷来,同时,也响起陆丽莎莎仍有些生气的声音道:“绒巾,香胰,孥去!”

去字出口,早巳转身离去。

江玉帆接遇一看,一条鲜红醒目的厚厚绒巾,依然水湿,显然是陆丽莎莎方才洗澡时刚用过的。

再看她说的香胰,正是陆丽莎莎方才手中所提那个暗金小袋子。

于是,拉开索口一倒,立即芳香扑鼻,一个大如鸭卵,­色­呈粉白­色­的润滑小球,立即滚了出来。

江玉帆哑然一笑,觉得陆丽莎莎虽然是个苗疆女子,但也有她的可爱之处。

这时,他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这种情调十分新鲜,刺激,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无法形容这种情调,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他在心里想,这也许是传说中的小俩口辟气吧?

想到小俩口,他立即想到了陆佟五女。

陆贞娘婚后虽然仍保持着她那份表姐的尊严,但对他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也从来不敢逢拗他的意思。

佟玉清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她不但体贴入微,而且贤德淑慧,并为他们江家生了一儿一女。

他看得出,爷爷、父亲,以及八位母亲,虽然对陆佟五女看来没有任何偏心,凭心而论,还是对佟玉清偏爱几分。

韩筱莉和朱擎珠较任­性­,活泼,但她们俩人在他轮宿到她们房里的时候,也是百依百顺,唯恐不周慢怠而引起他的不快。

阮嫒玲的芳龄最小,柔弱玲珑,总是像只依人的小鸟那么温顺,逗人,有很多地方反而由他江玉帆来照顾她。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觉得陆丽莎莎的对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觉。

心念间,他已解下佩剑,脱掉衣衫,用着陆丽莎莎的鲜红绒巾,洗了一个清爽凉快的泉水澡。

但是,他洗完了澡,却仍把衣衫穿着整齐,佩上“天魔剑”,才飞身纵上岩石。

他孥着绂巾香胰袋,先看了一眼夜空时光,才匆匆掀帘进帐。

江玉帆掀帘一看,发现陆丽莎莎正含嗔忍笑,盘膝坐在绒毯上,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神情一楞,顿时停在帐口前。

陆丽莎莎一见,不由笑了,笑得很美,并有些抱歉的道:“方才我很不礼貌,你有没有生气?”

江玉帆“噢”了一声,含笑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陆丽莎莎竟毫无避讳的问:“为什么?可是已有几分喜欢我?”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神情一呆,望着陆丽莎莎那对含情而明亮的眸子,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在这一刹那,他才发觉到,他心中的那丝感受,可能就是陆丽莎莎所说的“可是已有几分喜欢”。

但是,陆丽莎莎旋即道:“你不必回答我,你的眼睛已经答复我了,现在我已经有了信心,遇到危险时,你不但不会逃避,将我的生死置之不顾,而且还会不顾一切的援救我!”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莫说我们同仇敌忾,目标一致,就是萍水相逢,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陆丽莎莎很满意的微微一笑,道:“你总是有一篇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让人家说不过你!”

说此一顿,伸手一拍身边的毯子,继续道:“过来坐,我们共研练剑的初步奠基功夫吧!”

江玉帆顺手将绒巾香胰挂在帐钩上,立即脱靴走上绒毯上。

但是,当他走至陆丽莎莎的面前,正待撩衣坐下的时候,却听陆丽莎莎,道:“你觉得衣衫整齐,身佩宝剑,适合吗?”

江玉帆看了看身穿粉红寝装的陆丽莎莎,不由得大为迷惑的道:“那……那我该怎么样?”

陆丽莎莎道:“至少也应该解下佩剑,脱掉长衫!”

江玉帆依言解下佩剑,脱掉长衫,但没坐到陆丽莎莎手拍的地方坐,就坐在她的对面。

陆丽莎莎并没有坚持,但却望着江玉帆,正­色­道:“你可知道研练‘万钧鸳鸯剑’的初步奠基功夫是什么吗?”

江玉帆见问,只得茫然摇头道:“我不太清楚!”

陆丽莎莎道:“那就是必须先习成身剑合一中的一种绝技——‘银河泻地’。”

江玉帆一听,这才知道陆丽莎莎在和他共研鸳鸯剑法前,仍要先授他“银河泻地”的心法和秘诀。

换句话说,陆丽莎莎根本不知道他早已具备了这种剑术中的­精­绝境界了。

心念间,本能的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继续道:“学成了‘银河泻地’,也就等于鸳鸯剑法的入门初步,只要双方按照秘笈上的图式演习,直到配合无问,便可前去‘仙霞宫’了。”

江玉帆不便再说什么,只是会意的点点头。

陆丽莎莎继续道:“根据你现在的功力,今夜读过了心法和剑诀,黎明实际演练,半日功夫,即可得心应手,御气旋飞,杀人于十丈以外了……”

江玉帆本待说,你看我成吗?

但又觉得这样问是不智之举,依然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黛眉微微一蹙,继续道:“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你所习的内功心法,虽然同为正宗,却与我的师门心法,略有不同……”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只得问:“这可有办法补救?”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道:“有,现在就给你补救,坐到我身边来!”

说着,她的右手再度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

江玉帆剑眉微蹙,神情迷惑,但他仍起身走了过去,并在她的身畔坐下。

陆丽莎莎立即正­色­道:“但你必须记住,在补救我们俩人心法一致时,你绝不准想入非非或心神旁骛!”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他觉得陆丽莎莎的话有些离谱,学武心法,何以谈得“想入非非”?

但是,他依然会意的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肃容应“好”,立即命令式的正­色­道:“你先仰面躺下!”

江玉帆不解,却依言仰面倒地绒毯上,头部枕在鞍垫上,星目却一瞬不瞬而又迷惑的望着陆丽莎莎。

陆丽莎莎看也不看江玉帆,迳把她的右手和江玉帆的左手,掌心相对,紧紧的合在一起。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 八 章暗情伤缘定冥冥紧接着,依着江玉帆的左臂,也仰面倒了下去。

江玉帆心头怦然,神情迷惑、他虽是已有了五房娇妻的人,但对一个美丽的陌生苗女突然有如此亲密接肤的动作,他仍感到心惊震骇。

尤其,他清楚的看到陆丽莎莎的娇靥通红,鼻翅扇动,而她的玉手却冰凉,娇躯也有些颤抖。

心念间,陆丽莎莎的左手也把他的右手握住了,同时,强行拉住他面面相对,陆丽莎莎那张极富魅力的丹口,也呼吸急促的向前送来!

江玉帆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俊面一变,撑臂跳了起来,同时,急声问:“你要做什么?”

陆丽莎莎的娇靥,简直比熟透的大蜜桃还红,她也惊得神情一楞,但旋即就镇定一定心情,嗔声道:“你叫什么?这是练习‘银河泻地’和‘万钧鸳鸯剑法’的初步换气步骤……”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气得怒叱道:“胡说,我又不是没有练过‘银河泻地’和‘万钧鸳鸯剑法’,翻遍了秘笈,我就没看到上面记载着像你所说的这种换气心法?”

陆丽莎莎突然坐直了身躯,愤愤的在裙角拿出那本“万钧鸳鸯剑法”秘笈,生气的向绒毯上一丢,嗔声道:“你说的‘万钧鸳鸯剑法’可是跟我的一样?”

江玉帆心地淳厚,为了证实他没有说谎,也愤愤的在怀内取出那本‘獠牙妪’亲自交给他的‘万钧鸳鸯剑法’,同样的摔在陆丽莎莎的面前,同时生气的道:“不信你拿去看!”

陆丽莎莎看得目光一亮,娇靥立变苍白,她急烈颤抖的手,迫不急待的将江玉帆摔在她面前的秘笈拿起来。

同时,以十分颤抖慌乱的声音道:“真的?天下竟真的有第二本同样的秘笈?”

说话之间,她并不翻开第一页先看,却由最后一页向前看,同时,口里仍不停的念着:

“鸳鸯戏水,鸳鸯潜踪,真的一样!”

说罢,继续向前看,并继续道:“殊途同归,划空双虹,完全一样!”

江玉帆觉得有些奇怪,她何以不由前面的第一页第一式开始看,却由最后的第六式第五式向前看?

心念方动,看完了第三式的陆丽莎莎突然将秘笈合起来,同时抬起头来,极为迷惑的问:

“奇怪,你怎的也有这本秘笈?”

江玉帆不答反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

神情渐趋镇定的陆丽莎莎被问得神情一呆,不由迷惑不解的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玉帆立即沉声道:“秘笈的最后一式的旁边不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中原华天仁绘着’吗?”

陆丽莎莎神情一惊,急忙再去翻阅最后一页的第六式“鸳鸯戏水”!

翻开一看,但她却继续细看第六式和第五式,江玉帆觉得奇怪,不由沉声道:“难道你的秘笈上面写的不是华天仁前辈?”

辈字出口,右手一招,陆丽莎莎原有的那本秘笈,迳向江玉帆的手里飞去。

陆丽莎莎一见,大惊失­色­,不由尖叫一声:“不要——”

尖叫声中,玉手一扬,“噗”的一声轻响,竞在秘笈到达江玉帆手中的一尺前,竟被掌力震了个粉碎。

江玉帆脱口惊呼,顿时呆了!

但是,陆丽莎莎震惊的一双美目中,却突然涌满了泪水,继而像断线的珍珠般滚下来!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内心一阵惭愧,自然感到十分不安,不由黯然歉声道:“我只是……

唉……没想到……”

陆丽莎莎木然的望着那些粉碎纸屑,不停的流着泪道:“你对我如此相信,而我却不能坦诚相见,这完全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江玉帆走至陆丽莎莎身边,缓缓蹲下身去,同时,歉声道:“我应该先向你请求察看,不应该未得你的允许前自动强拿……”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木然的缓缓摇首道:“不,这样倒好,因为你真的向我要求我也不会答应给你看!”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惊异的问:“这是为什么?”

陆丽莎莎这时才看了江玉帆一眼,道:“因为那上面有我师父的名讳!”

江玉帆意外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你的师父到底是谁?”

陆丽莎莎见问,不禁有些生气的道:“你总应该知道‘师命难违’的道理,如果我能告诉你,我不早告诉你了吗?”

江玉帆对于她的答复当然不会满意,正待说什么,陆丽莎莎目中的热泪已再度滚落下来。

只看她低头看了一眼江玉帆的那份秘笈,黯然一叹,道:“现在瞩目天下,‘万钧鸳鸯剑法’的秘笈也仅仅只有你这一份了,希望你能好好的保管它!”

说罢,竟将那本小册子还给了江玉帆。

江玉帆看了一楞,不由惊异的问:“今夜我们不再研练了?”

陆丽莎莎噙着泪道:“你想,我损坏了师父的秘笈,那里还有心情研练下去?”

说罢,仰面倒在了绒毯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帐钩上的那盏光亮微弱的纱灯。

江玉帆内心一阵愧疚,不自觉的道:“莎莎姑娘,请你不必为这事自责难过……”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转过头来,泪眼望着江玉帆,幽怨伤感的问:“你现在仍称呼我‘莎莎姑娘’?”

江玉帆一听,心里自然明白,“师姐”两字,他却始终呼不出口来。

只见陆丽莎莎缓缓流着泪道:“既然我们学的是同一心法,而又是华天仁老前辈的遗著武学,我想,先师很可能是华天仁老前辈的妻子,只是被华天仁老前辈遗弃了,因而绝口不谈她昔年悲惨不幸的遭遇……”

江玉帆立即黯然颔首道:“是的,师姊,我自看到师姊的佩剑时起,便联想到很可能是这样的!”

陆丽莎莎一听,缓缓伸出玉手,轻轻抚在江玉帆的手背上,流泪戚声道:“师弟,根据你们谈话的情形,姊姊看得出,华天仁老前辈酷爱武功,嗜武若命,因而冷淡了他的妻子们,使她们彼此怀恨,也造成了她们的弟子们对立仇视,甚至大打出手!”

江玉帆听得神­色­悚然一惊,不自觉的双手紧握着陆丽莎莎的玉手,急声地问:“师姊,你……”

陆丽莎莎一看那江玉帆的吃惊神­色­,立即“噢”了一声,急忙撑臂坐起身来,道:

“这一点我是根据你们的神情变化和眼神,以及谈到‘霞煌’老贼前去挖掘先师坟墓而联想到的!”

这时的陆丽莎莎已是和江玉帆并肩而坐,她的螓首,几乎已枕在他的肩上,柔长的秀发,垂散在他的胸前,那阵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芬芳,扑面袭鼻,使他惊得不自觉的企图将手撤回去。

但是,他的手已被陆丽莎莎的右手五指,和他的五指互扣在一起。

只听陆丽莎莎继续道:“我现在才想到,‘霞煌’老贼挖掘先师的坟墓,很可能是找寻方才被我震碎的那本秘笈!”

江玉帆这时突然感到心跳的厉害,由于那阵特有的芳香愈来愈浓,因而也使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但他听到那本秘笈时,仍不自觉的道:“师姊请放心,待等‘仙霞宫’事毕,小弟亲自为你再­精­绘一份!”

陆丽莎莎木然摇摇头,自语似的道:“我是一个女孩子家,留着那本秘笈又有什么用?我总不能终身不嫁呀?”

江玉帆立即宽慰的道:“待等此番前去报了师仇,姊姊就可以安心和你的如意郎君结婚了!”

陆丽莎莎一听,美目中的热泪再度簌簌的滚下来,同时,黯然一叹道:“我一生中只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可是为了师命,使我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结果,他现在已是美妻环伺,有儿有女了!”

江玉帆立即宽慰的道:“天下英武的男子比比皆是,姊姊何必只恋他一人?”

陆丽莎莎黯然一叹道:“莫说现在我还身负一项重要使命,不能离开苗疆,就是能离开,一旦使命来临,我仍要被召回去!”

江玉帆并未细想她的措词,因而直觉的道:“既然这样,姊姊何不就在苗疆选一个夫婿?”

陆丽莎莎幽怨的看了江玉帆一眼,突然将螓首枕在江玉帆的肩头上,同时,梦呓般的自语道:“你真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呆的令人可爱,傻的令人可恨的人!”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惊呼一声“师姊”,急忙想推开陆丽莎莎站起来。

但是,陆丽莎莎却突然将他紧紧抱住,同时慌急而坚定,渴望而要求的道:“不,今晚上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绝不放你走!”

江玉帆大吃一惊,正待说什么,陆丽莎莎的炙熟丹口已印在他的朱­唇­上,而他的口中,也被陆丽莎莎的舌尖送进一粒清香满口的东西来。

江玉帆又惊又怒,正待运功挥掌,但他的酥麻|­茓­已被陆丽莎莎以内功真气,凝聚掌心,紧紧的贴在|­茓­口上。

他浑身一阵酥软,不自觉的吁了口浊气,两眼一闭,上身一仰,在陆丽莎莎的玉臂搀扶下,缓缓的倒在绒毯上。

片刻工夫之后,江玉帆已被陆丽莎莎滴在脸上的泪珠惊醒。

他睁眼一看,只见陆丽莎莎半抱着他的上身,一只手揽在他的颈后,一只手正抚摸着他的玉面双颊。

他觉得出,陆丽莎莎颤抖的玉手冰冷,当然也觉得出,他的玉面双颊火烫。

他见陆丽莎莎满面泪痕,哭得像泪人儿似的,这时他已没有了怒气,只觉得陆丽莎莎可爱,可怜!

他举起右手,伸出手指,轻轻为她拭着香顋上的泪水,满噙热泪的陆丽莎莎,终于含泪笑了。

这一笑,是那么美,那么甜,那么的诱惑!

江玉帆忘了这时是在什么地方,忘了这个世界,也忘了所有的一切。

他现在所看到的,只有一张美丽娇好的面庞,所想到的,是需要她,他的双手,也本能有力的将半扑在他胸上的玲珑胴体抱起来。

蛮荒的夜­色­,同中原一样的美好!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样的——真、善、美!

江玉帆是一只百战常胜的威猛雄狮,陆丽莎莎则是遍体鳞伤的柔弱羔羊!

她惶恐,她战栗,但她也希望这样!

因为,她负有使命,她将来的一切,也全靠这一次的际遇。

这次的交合,也许是上苍的安排,因而使他们得到生命的延续,这也正是陆丽莎莎希望渴求的最高境地!

温暖如春的帐篷内,终于安静下来!

但由帐内的轻微鼾声中,传出了生离死别般的悲痛低泣。

当然,这是陆丽莎莎的伤心低泣,因为她舍不得离开她私恋了近一年的心上人,也是她少女的人生旅程中第一个真正喜欢的年轻人。

但是,她不得不走,而且,必须走,在今后的岁月中,直到她死,也许再不能见到她这位春风一度的英俊郎君了。

东方已现出了鱼腹白,天就要亮了!

帐帘掀处,满面泪痕,两眼业已哭肿的陆丽莎莎已服装整齐的走出来。

她拭了拭眼泪,再度依恋的看了帐内一眼,小心的掩上帐帘,以轻灵小巧的身法,摒息纵向东南,眨眼的工夫业已不见。

峰上依然是那么宁静,帐内也没有了轻微的鼾声,陆丽莎莎怀着满心的怅然,依恋和永远的怀念,也走得没有了踪影。

金霞万道,旭日东升,天光已经大亮了。

一阵衣袂风响,迳由正北峰崖处如飞升上来五道纤细人影,迳向中央乎岩上的帐篷前急急驰来。

迎着朝阳纵上峰巅的五道纤细身影,正是陆贞娘、佟玉清、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玲五人。

只见陆佟五女,一见静悄悄的石上帐篷,毫无动静,原就有些忧急的神仟,更是暗吃一惊。

是以,五女加速身法,直向帐篷前扑去。

仍在梦境中的江玉帆,虽然仍眷恋着梦境的绮丽仙遇,但他早巳恢复了尖锐的惊觉和听力。

只是他在下意识中不愿意睁开眼睛。

这时一听帐外的急速衣袂风声,悚然一惊,急忙睁开眼睛。

睁眼一看,发现帐孔已­射­进了阳光。

继而一想,顿时想起了睡夜陆丽莎莎用香舌送进他口中一粒清香药丸的事。

但是,左右一看,帐内那里还有陆丽莎莎的倩影?

由于帐外传来急速的衣袂破风声,他虽然听出不止一人,但他仍忍不住撑臂坐起身来,同时侧首急呼道:“陆师姊?陆师姊?……”

急呼声中,方始发现陆丽莎莎昨夜穿着的那套粉红­色­寝装,整整齐齐的放在她睡遇的地方。

更令他感到迷惑的是,在寝衣的上面放着一个半月形翡翠玉佩,他立即惊觉到,陆丽莎莎可能已经走了!

他心中一惊,正待起身,帐外已传来陆贞娘的惊异声音问:“谁是陆师姊!”

姊字方自出口,帐口光线一连几闪,陆佟五女已匆匆掀帘冲了进来!

朱擎珠的身影尚未立稳,便一面游目四下察看帐内,一面略带着妒意的道:“哼,好香!”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和阮嫒玲,这时一见江玉帆,除了佩剑放在鞍垫旁边剑靴业已脱下,衣衫整齐,即使头上的公子帽带都没有解开,因而都放心了不少!

陆贞娘见江玉帆坐在绒毯上望着她们五人发呆,不由再度问:“谁是陆师姊?”

江玉帆似是在竭力回想着昨夜所发生的事情,急忙一定心神,道:“就是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嘛!”

佟玉清立即关切的问道:“那么她呢?”

江玉帆一楞,不答反问道:“你们来时没有看到她?”

这时,阮嫒玲已将寝衣上的半个龙形玉佩拿起来,送至佟玉清的面前,迷惑的道:“玉姊姊,你看,这是什么?”

佟玉清接过来一看,柳眉一蹙,面­色­立变,不由吃惊的道:“这是中原当朝上国御赐之物,怎么会在陆丽莎莎的手里?”

陆贞娘也惊异的“噢”了一声,道:“难怪她说她是苗疆的贵族,这么看来,她在苗族中,也是极有地位的贵族!”

佟玉清立即不以为然的道:“这种上国朝廷御赐之物,按照化外四夷各族的法条,除了国王或有权继承国王大位的人才可以持有它……”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噢”了一声,这时才急忙站起身来,仔细察看佟玉清手中的半个龙形翡翠玉佩。

韩筱莉“嗯”了一声道:“不错,龙凤图形,只有咱们当朝的皇帝才可以使用,这的确是咱们中原皇帝的御赐之物,只不知是那一个朝代的……”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将半个龙形玉佩翻过面来,上面果然雕有字迹。

只见那些­精­细大篆,由右向左,共分两行,上一行字较大,下一行字较小。

由于中央切开了,上行只留下“宝五年”,下行是“辛仲夏”,其他则是一些细小荷花。

佟玉清看罢,不由抬头望着陆韩四女,道:“这可能也是前朝大唐御赐之物!”

朱擎珠不解的问:“她­干­什么把这个拿出来,还有,那一半呢?”

韩筱莉立即爽快的道:“俺的傻妹妹,这还用说嘛,当然是留下来作纪念的,那位贵族千金早已走了!”

江玉帆听得暗吃一惊,不由脱口道:“你们看到她走了?”

韩筱莉立即正­色­道:“这还用看到她走吗?我们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她出现,当然是走了!”

江玉帆不自觉的道:“不,她可能在岩下的泉池边洗澡,你们来时没看到?”

说话之间,凝神静听,帐后根本没有撩水的声音,再说,这么近的距离,陆贞娘和佟玉清她们前来,她应该听得到,这么久也该赶来了!

继而看到那套折叠整齐的粉红寝装,不自觉的脱口道:“不对呀,她为什么没穿这套衣服?”

如此一说,阮嫒玲立即将那套寝衣拿起来!

陆贞娘望着江玉帆,有些不高兴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这里研读秘笈,双双练剑吗?”

江玉帆业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他还不明白究竟,不过,在他的内心,却总觉得愧对五位娇妻,虽然过错并不在他。

由于内心的不安,不自觉的有些迟疑难以出口。

就在这时,蓦闻拿起寝衣的阮嫒玲,急声道:“玉姊姊快看,这上面写满了字。”

江玉帆心中一惊,定睛一看,不错,他方才发现衣上的那些鲜红花纹,竟是陆丽莎莎不知用什么东西写上的字。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希望陆丽莎莎不要将昨夜发生的事全部写出来,那样他即使想自编一套说法来骗五位娇妻也行不通了。

由于江玉帆担心陆丽莎莎把昨夜的种种写出来,他恨不得伸手将那套寝装夺过来。

但是阮嫒玲已把寝装交给了佟玉清。

他只得强捺着心中的焦急和怒火,凑至近前,和陆佟五女一并观看。

只见鲜红的字迹都写在她昨夜穿着的那袭长裙上。

长裙只是一块没有经过剪裁的布,而昨夜的陆丽莎莎,只是将这块布缠裹在她的­祼­体上。

由于绒毯上没有了那袭上衣,显然是被陆丽莎莎带走了。

细看那些字迹是:“受尊敬的玉师弟:千请不要生气,在你醒来之前,我必须离开你,这是我的不得已,而且,为先师报挖墓之仇的重责大任,也必须由你和五位贤弟妹来完成了……”

佟玉清看至此处,不自觉的看了陆韩朱阮四女一眼。

继续往下看是:“我想你最担心的是‘万钩鸳鸯剑法’未能找到合格联手人的事,其实,五位贤弟妹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练习……”

朱擎珠看至此处,不自觉的抬头望着佟陆韩阮四女,羞红着娇靥脱口道:“我们怎么可以呢?我们已是……”

由于大家都在继续看,话未说完,她只得也继续看下去。

“我根据五位贤弟妹的欣然接过‘追仁刃’的秘笈来判断,她们都已经具备了学习‘身剑合一’的功力……”

陆贞娘看至此处感慨的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但是,韩筱莉却不自觉的道:“她对我们似乎太高估了,其实,我们只有佟姊姊一个人……”

话未说完,目光仍注视在布上字迹的江玉帆,已向她挥了一个手势。

她立即继续往下看去!

“提起‘追仁刃’来,算是我这个作师姊的见面礼,但我也有要求五位贤弟妹的,那就是绝不可用‘追仁刃’杀女子,更不可杀苗女,我也深信,依然五位贤弟妹现在的功力,对付苗疆的女子是绝对用不着施展御气掷剑绝技的。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绝对机密,那就是当初华天仁老前辈绘制‘万钧鸳鸯剑法’秘笈时,他特别在第一页上写上‘鸯剑必须壁女’,是有他的目的和用意的……”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至此处,不自觉的同时“啊”了一声。

但是,他们头也没拾,继续往后看下去。

“……至于华老前辈有什么用意和目的,我不必在此点破,以你们诸位的阅历和智慧,是不难猜透的……”

阮嫒玲看至此处,不由抬头迷惑的问:“华天仁老前辈会有什么目的和用心呢?”

朱擎珠却哼了一声,道:“既然她知道华天仁老前辈另有目的和居心,她为何直到现在还未结婚呢?”

一直往下读的佟玉清,立即道:“她这里已有说明。”

朱擎珠和阮嫒玲“噢”了一声,急忙收回目光,继续看下去。

只见下面写着是:“你也许一定会问,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事人呢?难道不是为了这部万钧剑法秘笈?”

“不错,最初我的确是为了这本秘笈,它虽然耽误了我的终身大事,消磨了我的宝贵青春,但同时也挽救了我几乎步入悲惨的命运,它也终于使我找到了心爱的人,获得满足,达成了使命。”

韩筱莉看至此处,却不自觉的抬头,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玉帆深怕韩筱莉敏感想到他身上,立即解释道:“她本身来得突然,去得迷离,留下的留言也是让人猜不透的谜。”

说话之间,只觉心跳脸熟,浑身的不自在,他只得继续看下去。

只见下面写着是:“‘摧毒箫’仍在那位薛女侠手里,留给你把玩吧,它对于你们前来苗疆可能很有用处,箫身上刻有曲谱,以你的功力吹来,如在深夜绝峰之巅,箫声可达数十里。

因为它是苗疆至宝,我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找你要回来,但不是我亲自前去。

至于什么时候,也许十五六年后,也许十七八年后,也许二十一二年之后。

那时,你对‘摧毒箫’也许爱不择手,天天把玩,也许早巳把它丢在脑后,但是,不管你是否喜欢它,届时你都会把‘摧毒箫’甘心情愿的交给我派去的人。

因为,我派去的人,如果是十五六年后,他是十六七岁,如果是十八九年后,他应该是十九岁或二十岁,以此类推。

不过,现在还没法给你一个肯定答复,是派一个少年呢?还是一个少女。

所以我用“地巫剑”斩断了你们上国天朝御赐的龙凤翡翠佩,那就是你交还“摧毒箫”

的信物。

当然,到了那时候,我会让派去的人将另一半凤佩留给你……”

朱擎珠看至此处,不自觉的抬起头来,既生气又迷惑的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嘛?为什么十五六年后,就派一个十六七岁的人,十八九年后就派一个……”

话未说完,恍惚有一丝猜透的佟玉清,已望着她,和声道:“珠妹,等我们看完了再逐条讨论!”

朱擎珠应了声“是”,继续往下看下去。

只见最后的几行写的是:“世间最悲哀的事莫退于同门相残,兄弟门墙了,据你所说,以及加上我本身的遭遇,我觉得这个责任应该由华天仁前辈来负。

华天仁前辈是否仍活在这个世上,或者是正在云游,还是躲在什么地方静修,我们都不得而知,如果他仍活着的话,他应该挺身出来收拾这个残局。

现在,我根据你的叙述,我已知道了先师将‘穿云剑’改为‘追仁刃’的意思,当然,我也知道了先师一直在追找华天仁前辈。

根据你我所学,以及‘仙霞宫’中的弟子们施展的武功路数,我们都是同门,那么‘九玄’前辈也必是华天仁前辈的妻子之一。

换句话说,你的授艺人,以及现在的‘九玄’前辈,说来都是你我的师母。

据你口口声声说,你要手刃‘九玄’前辈,岂不是要亲弑师母?难道你不承认‘九玄’前辈是华天仁前辈的妻子?

你说你一定要活捉‘九玄’前辈的女儿和首席大弟子,由于你说要活捉,也足证她们并没有令你恨之入骨。

不退,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一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九玄’前辈的大弟子了,即使见到了,她当然会用‘银河泻地’封付你,五位贤弟妹当然不会让你和她同归于尽,你们自然会施展“万钧鸳鸯剑法”杀了她,那时你捉到的,只不过是她粉身碎骨的一堆血­肉­尸体。

我不愿同门相残,我不愿发生门墙之争,这也是我离开你的原因,因为,我自信你和五位贤弟妹一定能代我报了挖掘师墓的深仇大恨。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恨我,在气我,甚至在卑视我,但是,我毕竟是你的同门师姊呀!

这套寝装的长裙,留给你做套内衫,最好在去‘仙霞宫’之前穿在身上,它不但入水不湿,入火不焚,而且防毒避震,百刃不侵,你如不信,不妨先试一试。

至于上面的字迹,你不必去理会,日久自会褪去。

别了,玉师弟,也许我们永无再见之日。

唤,还有,你不必煞费苦心的揣测我的来历,也不必想尽办法追寻我的踪迹,更不必胡思乱想苦恼自己,那会使我的心一辈子都不安的!”

最后的落衔竟是师姊陆丽莎莎泣别留书。

陆佟五女看罢,不由同时默默的抬起头来去看夫婿江玉帆。

江玉帆被看得心跳脸红,不由生气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是把我闹昏头了。”

韩筱莉淡淡的道:“你是个局内人都闹昏了头,我们这些局外人岂不是更感到莫名其妙?”

佟玉清立即平静而淡然的道:“不慌,我们先坐下来慢慢的谈。”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朱擎珠和阮嫒玲俩人,道:“两位贤妹请先把玉弟弟的早点拿出来……”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急忙道:“别慌,我去洗个手脸!”

说罢,急忙走了出去。

朱擎珠一俟江玉帆走出帐外,直到江玉帆走向帐后,纵下岩石,她才望着佟玉清四人,压低声音,机警的悄声道:“我看玉哥哥的神情不安,面颊发红,好像和那个叫陆丽莎莎的苗女有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佟玉清虽然也这样想,但她却不愿朱擎珠信以为真,是以,未待对方话完,她已淡然道:

“那会有这种事!你们不要瞎疑心!”

但是,韩筱莉却正­色­道:“真的,方才我一进帐篷就有一股子那种事的味道……”

话未说完,娇靥已经红达耳后,以下的话也住口不好意思再说了。

阮嫒玲感于江玉帆特别疼爱她,虽然她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但她口里却正经的道:

“没有哇,我只闻到香喷喷的味道。”

陆贞娘温静涵养,她即使亲自看到了也不会传说这种事情,这时只得肃容道:“该谈的正经事很多,何必把­精­神用到那上边去,何况都是揣测?”

话声甫落,帐后已有了江玉帆的脚步声。

紧接着,帐帘一掀,江玉帆已走了进来。

江玉帆一看五位娇妻的十道目光都静静的注视在他的俊面上,就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心头再度猛的一阵狂跳。

因而,俊面一熟,不自觉的问:“什么都是揣测?”

佟玉清赶紧一笑道:“我们姊妹五个正在揣测那位陆丽莎莎师姊!”

江玉帆会意的“哦”了一声,走回原位坐下去。

陆贞娘首先不解的问:“你怎的好端端的称呼起她师姊来了?”

江玉帆一听,不禁有些生气的道:“我何曾称呼她,是她自己要我这样称呼,我有什么办法?”

陆贞娘立即正­色­问:“她是怎么要你这样称呼她的?”

江玉帆见问,立即把研究“万钧鸳鸯剑法”秘笈时,由于她说心法不同,因而震碎了秘笈,他才把自己的秘笈拿出来对照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他不会说出陆丽莎莎要他心对心,手对手,以及相拥相抱口对口的事也说出来。

陆贞娘一听说陆丽莎莎为了她师父的名字不让江玉帆看到,竞扬掌震碎了秘笈,实在感到惊异迷惑和不解!

因而极不以为然的道:“难道因为怕师父的名讳被泄漏,竟然将师门的武学秘笈损坏,这本秘笈也实在太不值钱了?难道说,她的那本秘笈是白纸不成?”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当然不会……”

话刚开口,一直蹙眉沉思的佟玉清,目光二兄,脱口急声问:“她的秘笈震碎后,可曾一直细看你的秘笈?”

江玉帆见佟玉清如此惊急,不由赶忙颔首道:“是呀,她因而也知道了秘笈是华天仁老前辈亲自绘着的……”

佟玉清不由焦急的问:“秘笈是否还在你身上?”

江玉帆心中一惊,急忙一摸怀中。

一摸之下,面­色­大变,不由脱口惊呼道:“啊呀不好,秘笈被她盗走了!”

陆佟五女一听,面­色­大变,俱都惊呆了,她们突然之间都有一种大祸即将临头的感觉。

佟玉清的方寸也乱了,但她却仍知道提示问:“你想一想,昨夜你们最后研读完毕时,她可曾还你,是什么样的情形下还给你的?”

江玉帆竭力镇定一下心里,他由陆丽莎莎交还他秘笈时想起,他似乎没有立即放造怀裹。

继而想列陆丽莎莎突然吻他,并用她的香舌送进一粒清香药丸在他口里时,他曾经准备用双手去推拒和还击……。

江玉帆一想到还击,星目不由一亮,顿时想到他当时曾将秘笈放在枕下的鞍垫旁。

于是急忙回身,同时急声道:“会不会在鞍垫下!”

说话之间,定睛一看,发现那本秘笈小册子就放在鞍垫的旁边,陆佟五女不由同时急呼道:“果然在这里!没有被她孥去!”

江玉帆这时宽心大放,不自觉的道:“她本来就没意思要盗走,这小册子就放在枕边,她走时如果想拿,不会看不见!”

佟玉清凝重的道:“那是当然,不过,她慌急间将她那本秘笈震碎,我总觉得这其中绝不是为了她师父名讳的问题,而蕴藏着另一种绝不能让你发现内容的绝大秘密!”

陆贞娘也颇有同感的道:“不错,我也正在如此想!”

韩筱莉目光一亮,突然道:“如果她师父的名讳并不重要,那就是她的小册子是空白的,而特的设计来参照偷看玉弟弟的!”

江玉帆一听,立即正­色­否认道:“绝对不会,我亲眼看到她翻动小册子时,露出了‘上下交征’和‘两翼加击’的剑式!”

韩筱莉不由沉声道:“要不就是她的师父的名讳是‘九玄娘娘’!”

如此一说,大家的心头同时一震。

朱擎珠首先吃惊的道:“不错,很有可能,你们看,她在留言的后面不是说世间最悲哀的事,就是同门相残吗?这显然有劝止玉哥哥之意!”

说话之间,再度铺开那块粉红­色­的丝布。

陆贞娘看了一眼,也赞同的颔首道:“不错,你们看,她每次谈到‘九玄娘娘’尉迟春莺的时候,一直都是称呼‘前辈’……”

说此一顿,特的用手一指,继续道:“你们看看这一条,她并且直接说明‘九玄娘娘’如果被杀,就等于玉弟弟以弟子的身份弑了师母,这应该是最明显的一个疑窦!”

江玉帆这时的心理是矛盾的,也是人类天­性­的自私,他并不满意陆丽莎莎用药物强迫他达到她的目的做出那件事。

但是,她事后却羞于再见他而离开了。

据她自己说,她有使命,她有责任,姑且不去管它,但她至少没有拿走他什么,也没有危及“游侠同盟”的安危和生命。

更使他感到安慰的一点是,陆丽莎莎并没有将昨夜一夕缠绵的事写在裙布上,这不但保持了他江玉帆的自尊,也维护了他们夫妻问的感情。

因而,他在私底下总有一些偏袒陆丽莎莎的矛盾心里。

这时一听陆贞娘把陆丽莎莎看成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不自觉的正­色­道:“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陆贞娘和韩筱莉几乎是同时问:“何以见得?”

江玉帆正­色­道:“小弟以为她的离去可能也与发觉‘九玄娘娘’与她师父同是华天仁前辈的妻室有关,所以才以同门弟子弑杀师母的话来警惕小弟。”

说此一顿,用手一指裙布上的另一条,继续道:“你们看,她在这儿不是明明白白写着,挖掘师墓之仇,要委托我们替她完成吗?如果她是‘九玄娘娘’的弟子,她斗胆也不敢诅咒她的师父已死呀?”

陆贞娘看了一眼韩筱莉和朱擎珠,以及仍在蹙眉沉思的佟玉清,没有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江玉帆继续正­色­道:“再说,陆丽莎莎果真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她们用不着冒这个险,‘九玄娘娘’也不会答应她前来的……”

话未说完,一直蹙眉沉思的佟玉清,娇靥突然一变,恍然似有所悟的道:“不,只有一点,我认为‘九玄娘娘’会答应让她前来!”

如此一说,江玉帆和陆韩朱阮四女,不由同时一楞。

佟玉清继续忧急的道:“我一直仍在想着陆丽莎莎用掌力震碎那本小册子的事,因为这实在是一件令人起疑而费思解的事……”

陆贞娘和韩筱莉也颇有同感的急忙道:“不错,我也一直在如此想!”

佟玉清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竞望着江玉帆,郑重的问:“除了‘万钧鸳鸯剑法’她自己翻开的第一式和第二式外,你可曾看到她的第三式或第四式?”

江玉帆立即明白了佟玉清的问话用意,因而迟疑的道:“我没注意到,我似乎没再看到过!”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急声问:“玉姊姊是说,她的那本小册子上,只有那两个剑式?”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如果她真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的话,她很可能是前来偷窥剑法的其他四式!”

陆贞娘和韩筱莉一听不由同时焦急的道:“果真这样,后果实在不堪想像……”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问:“何以见得?”

韩筱莉抢先解释道:“很显然嘛,她窃走了其他四个剑式,便可以和他们的男弟子共同用鸳鸯剑法对付你,而我们这边,却只有你一人会‘银河泻地’……”

江玉帆听得剑眉微蹙,立即不以为然的问:“莉姊姊是说,她此次前来偷窥剑式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学成鸳鸯剑法将来好杀我?”

朱擎珠毫不迟疑的正­色­道:“那还用问吗?”

江玉帆却反问道:“她既然前来偷窥剑法回去苦练之后是为了杀我,她为何昨夜不杀呢?

那岂不省却许多麻烦?”

说着,又拿起自己的鸳鸯剑法秘笈,继续道:“如其默默记剑式,何不一并将这本小册子拿走?”

陆佟五女一听,深觉有理,顿时无话可答了。

但是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却都有一种知其然而说不出其所以然的感觉和懊恼。

江玉帆继续道:“再说,她如果确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她为什么又把‘追仁刃’的秘笈和小剑银珠交给玉姊姊?难道她希望我们练成了御气掷剑和剑丸,好去杀她的师姊师弟?”

如此一分析,陆佟五女更无话可答了。

但是朱擎珠却不服气的道:“那她为什么偷偷的走了呢?”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不由无可奈何的道:“那我怎么知道?”

朱擎珠另具用心的自语道:“该不会是有什么人要欺负她吧?”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俊脸通红,不自觉的分辩道:“反正我没有欺负她!”

说着,举手指了指裙布留言的开头,继续道:“喏!你们可以看,她对我的称呼是‘受尊敬的玉师弟’呢……”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把自己的揣测,故意以朱擎珠的意思,婉转的道:“珠妹妹并不是说认定了玉弟弟和她有什么,这可能是因为陆丽莎莎在相约前去取‘摧毒箫’时,所派去的人年龄有关连……”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问:“有什么关连?”

陆贞娘解释道:“当然是十五六年后,派去的人是十六七岁……”

江玉帆一听,立即漠然“噢”了一声,同时,不以为意的道:“那只不过是多少年后,派多少年纪的人罢了!”

韩筱莉却正­色­道:“既然有了龙凤翡翠佩为信物,何必再规定派去人的年龄呢?而且,派去的人总比年限大上一半岁?”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也不由蹙眉自语似的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佟玉清似乎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她也敢断定,即使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缠绵了一两次,江玉帆也必是在陆丽莎莎的百般挑逗下才动的情。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陆丽莎莎藉重了药物,据她所知,苗疆王室或贵族中,碓有一种助兴药物,不输于大巫山“毒鬼谷”的“神仙劫”。

一想到“神仙劫”,她便不自觉的心跳脸红,同时,也立即想到留在“九宫堡”的一对爱儿爱女。

所谓呣子连心,佟玉清自从离开了“九宫堡”一到夜深人静,或途中大家默默赶路的时候,一对儿女的可爱面庞,便立时浮上了脑际心头。

因而,也使她恨不得马上挑了“仙霞宫”火速赶回“九宫堡”去。

心念间,蓦闻阮嫒玲以有些忧急的声调问:“玉姊姊,你的意思是……”

佟玉清闻声急忙一定心神,脱口急声道:“陆丽莎莎已经走了,对我们的日程也没有耽误太多,我认为仍照预定的计划前去‘仙霞宫’!”

陆贞娘立即提示道:“陆丽莎莎不是说,华天仁老前辈在第一页上的戒条是另有用意和目的的吗?大家想想看……”

佟玉清听得心头一震,她突然觉得又将有厄运祸事临到她的头上了。

因为陆丽莎莎那样说,不知道她是根据什么那么说。

现在她已听出陆贞娘的话意,显然是希望她能试一试,因为,五位姊妹中,只有她一个人具有最深厚的功力。

如照往昔,她会毫不迟疑的试一试,但是,她现在已是有儿有女的母亲,万一真的在练剑之时走火入魔,丧了­性­命,这一对可怜的小兄妹,又有谁来照顾?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 九 章芳颜失­色­就在她神情微一迟疑问,已经开始进食早点的江玉帆,已关切的问:“你们五人学习御气掷剑的成绩如何?”

韩筱莉急忙道:“我们姊妹五个匆匆登上峰来,就是为了向你报告这件好消息的,可是……”

江玉帆知道她又要说陆丽莎莎离去的事,是以,急忙追问了句:“可是你们五人都学成了‘追仁刃’?”

朱擎珠立即嘟着小嘴不高兴的,道:“只玉姊姊学成了,我们虽然按着心法也将小剑掷出,看来却像打暗器!”

佟玉清赶紧宽慰的道:“只要会了心法,成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贞妹妹已算是入了门,而我也只是勉强可以……”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放下了饭盒,站起身来道:“好,就请佟姊姊施展一下给小弟看看!”

说罢,急步走出了帐外。

陆佟五女纷纷起身,也急步跟了出去。

这时旭日已升上了东方的峰巅,看来已是辰牌时分了,远山近岭,清朗可见,气温也渐渐开始熟起来。

江玉帆游目看了一眼峰上的岩石桥本,才转首望着佟玉清,问:“你现在一次可发几支?”

佟玉清竞有些不好意思的含笑道:“发一支剑,可以百发百中,两支可能有一支不中,三支就一支也不中了!”

陆韩朱阮四女一听,也忍不住笑了。

江玉帆则正­色­道:“那是因为你还不能达到‘心神交会,御气合一’的境界,你必须把心神全贯注在‘追仁刀’和剑丸上,并在发­射­的刹那问,将心神联想到目标的部位上,就像你的手指长及数十丈一样,任由你的心意指挥它!”

阮嫒玲不由惊异的问:“人真的能将一种暗器练至这等至高境界吗?”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当然可以,你没看到陆丽莎莎连发三剑,其中有两支俱中咽喉吗?如果另一人不是用掌力震碎了‘追仁刃’,同样的也中在咽喉上!”

佟玉清则没有信心的道:“可是,我也曾是这样以心神贯注在小剑上,但是仍没有成功!”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那是因为你缺乏信心之故,其实你的功力并不逊陆丽莎莎多少,一定可以达到至高意境!”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手提鹿皮袋的阮嫒玲,吩咐道:“拿三支‘追仁刃’出来。”

阮嫒玲急忙应“是”,同时打开皮袋去取“追仁刃”,但是,当她低头一看,不由脱口急声道:“啊呀,只剩下三支小剑了!”

陆佟韩朱四女一听,俱都面­色­一变,不由齐声焦急的道:“啊,那怎么得了,没有‘追仁刃’如何前去‘仙霞宫’?”

江玉帆立即宽声道:“没关系,留一柄作样本,回到大寨重新铸制,而且,我想把它缩小一半,减薄半分,那样不但发­射­轻便容易,可能有更高的命中率。”

佟玉清则提议道:“如果重新铸制,我不希望剑柄上仍铸上‘追仁’两个字,我总觉得陆丽莎莎姑娘的师父如此作,乃是由爱生恨,暗含着杀华天仁前辈的意思!”

江玉帆则凝重的道:“这要看持用人的解释和说法如何,如果我们说它是为了追求仁义而刺杀恶贼,也未尝不可!”

说话之间,阮嫒玲已将仅余的三支小剑交给了佟玉清。

江玉帆一见,立即催促道:“你现在可以自选三个目标,假想三个部位!”

佟玉清一听,立即举目向前,望着三十丈外的一座山形岩石,道:“我就以那座岩石的三个尖尖为目标!”

“标”字出口,玉手已扬,只见三道寒光,疾如奔电,在艳丽的朝阳照­射­下,一闪而逝!

就在三道寒光一闪而逝的同时,权当目标的岩石三叉顶上,同时溅起三缕石烟!

陆韩朱阮四女一见,不自觉的同时兴奋鼓掌欢呼道:“玉清姊姊成功了,玉清姊姊成功了!”

欢呼声中,纷纷向岩石前飞身扑去。

佟玉清见经过夫婿指点后,果然三剑全中,芳心自然大喜,欢呼一声,也飞身跟了过去。

江玉帆虽然并不满意,但有如此的成绩已经不错了,如果再细心指点一番,不难赶上陆丽莎莎的­精­纯手法和至高境界。

一想到陆丽莎莎,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怅然之感,他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悄悄的离开?他突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一夕缠绵之后,她竟说是为了使命,为了责任,看来,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她预作的安排!

一想到预作的安排,不自觉的又惊又怒,又暗自焦急……

就在这时,三十丈外突然传来朱擎珠不高兴的娇呼道:“玉哥哥!”

江玉帆悚然一惊,急忙抬头,这才发现陆佟韩阮四女都迷惑的站在那座岩石前,惊异的向他望着,而佟玉清的神­色­似乎还有一些颓丧。

朱擎珠则生气的高嘟着小嘴,在那襄含嗔望着他。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噢”了一声,恍然笑声道:“我一直在想佟姊姊发­射­时的心境得失,如何纠正改进,因而忘了跟过来!”

说话之间,即展身法,话声甫落,业已到了五女的近前。

五女听说江玉帆正在苦思要如何纠正佟玉清发­射­时的错误,因而不自觉的吃惊问:“怎么,佟姊姊还有纠正的错误?”

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已恢复镇定,立即一指岩石的三个尖顶道:“你们看,这是佟姊姊运功掷剑时,心境遇份迫切之故,以致石烟激溅,三支小剑俱碎!”

陆佟五女一听,纷纷惊异的看向岩石尖头,果然,三支小剑都是粉碎了。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知道吗?造就是过于急切,唯恐不中之故,如果心神意境交会合一,三支小剑不但可以穿钢贯石,而且锋刃丝毫不损!”

阮嫒玲和朱擎珠听得十分动容,不自觉的脱口问:“真能达到那等境界?”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着阮嫒玲,伸手道:“玲妹请给我一粒银剑丸!”

阮嫒玲一听,立即在皮囊里取出一粒银丸交给了江玉帆。

江玉帆接过银剑丸,立即望着前面一片乱石杂树和一株参天古木,道:“小弟要这粒剑丸,越过前面的两座岩石,绕过那株古木,再向回飞来!”

说此一顿,又望着陆佟五女继续道:“不过,这粒剑丸可能会在中途坠落地上!”

说罢,健腕一抖,两指一捻,一道寒光,脱手飞出,看似慢,实则疾,就像一道灵蛇般,划成两道升降弧飞越过两座岩石上,最后绕过参天古木向回飞来。

果然,就在向回飞的同时,寒光一闪,顿时不见。

朱擎珠脱口急声道:“果然掉了!”

江玉帆立即凝重的道:“小弟要想将剑丸再收回手中来,如无特殊奇遇,至少还得苦练三四十年之后!”

陆佟五女听得神­色­一惊,齐声惊呼道:“还需那么久?”

江玉帆举目望向遥远的天际,有些向往的道:“到了那时候,我们必须归隐山泉,不食烟火,与世事尘嚣隔绝了!”

佟玉清听得芳心隐隐一沉,不由一阵心痛,不自觉的忧急道:“那我们的霆雨和霆凤呢?”

江玉帆一听,不由哈哈一笑,宽慰而风趣的道:“到那时他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了,也许你们都当了老祖母了!”

如此一说,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韩筱莉首先敛笑道:“现在我们姊妹五人中,只有玉清姊姊的功力最深厚,也只有她一人可以练‘万钧鸳鸯剑法’,就是两个人同演的‘银河泻地’,只是两个人联合攻击一个人,甚至更多的人,为什么练习‘银河泻地’没有戒条禁忌,何以研练‘鸳鸯剑法’时,一定要未婚的璧女?”

陆贞娘听得心中一动,不自觉的关切问:“你是说玉姊姊已练成了身剑合一?”

江玉帆虽然对五位娇妻没有彼此之分,但也非常希望她们姊妹间彼此尊敬,和睦相处。

这时见问,立时正­色­道:“根据她目前的功力,似乎可以试试,不过你们五人可以同时研读‘身剑合一’的秘笈!”

朱擎珠首先不以为然的道:“我们读了又有什么用,还不知道要到那年那月才能练成‘身剑合一’!”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现在你熟读了秘笈,了然它的秘诀和心法,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奔,必然加速你的成功。”

说罢,举手一指中央帐篷,继续道:“我们到帐篷中去吧!”

于是,六人同展身法,仅两三个起落已纵落在中央乎岩上。

由于气温已熟,六人先将五个帐角卷起来,立即进入帐内,盘膝围坐,江玉帆即在怀中将那部“天仁武功宝录”取出来。

这本“天仁武功宝录”,是黄山“仰盂谷”的“獠牙妪”在前年冬天,率领着“万里飘风”赵竟成等人,亲自赶往“黑虎岭”交给江玉帆的。

那时这本“武功宝录”是和“万艳杯”包在一起的,而那时的江玉帆以及陆佟五女等人均不知道“宝录”在内。

但是,当他们到达西域,进入“雷音阵”,登上“纱帽峰”,发现了千年雪参王,在饮用参汁需要“万艳杯”时,才发现了这本武功宝录。

当时他江玉帆的武功虽然已极惊人,但却每当他施展惠山济公佛像暗示的“魔掌”时,便会因气血逆行而晕厥。

所幸他在“纱帽峰”上发现了千年雪参王,不但使他的功力­精­进数倍,而更使他获得了一部旷古凌今的“天仁武功宝录”。

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华天仁所手着的这本“武功宝录”,只是华天仁全部武学的一部份。现在所知道的已经有“万钧鸳鸯剑法”和“御气掷剑”两门武功不在宝录之内,也许,再过几年后,又有新的华天仁武学出世。

江玉帆一想到在“纱帽峰”上的往事,就想到当时拥抱着佟玉清渴望她答应他的要求的事。

心念至此,江玉帆的俊面不由一阵发烧,不自觉的觑目去看爱妻佟玉清。

岂知,竟然这么巧,而娇靥有些红晕的佟玉清,也正闪动着一双澄澈明目,悄悄的向他望来。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灵犀一点通吧!

心念问,江玉帆已本能的将宝录翻开,并翻到“身剑合一篇”上。

朱擎珠和阮嫒玲自知功力尚逊,并没有太高太大的奢望。

但是,确知佟玉清绝对可以练成“身剑合一”的陆贞娘和韩筱莉,却希望她们俩人也能在今天的这个机会里,出人意料的获得成功。

是以,两人对宝录的研读格外用心,努力!

江玉帆在此时此地,面对强敌,当然更希望他的五位娇妻,人人都能学成“身剑合一”中的绝学之一——“银河泻地”。

但是,他自己心里明白,功力的深厚与剑术的火候,绝不是一朝一夕或一蹴而就的事。

当然,意外的福缘奇遇,或世外高人的功力移玉又当别论。

江玉帆虽然明知陆韩朱阮四女的功力稍逊,但他仍对四女细心指点,暗加鼓舞,希望有奇迹发现。

在离开“九宫堡”之前,陆佟五女均学成了“天魔剑法”,由于心法已经习成,对于“身剑合一”的秘诀五女也一点即破。

江玉帆一俟五女了然透澈之后,立即命五女盘坐调息,细加体会。

片刻工夫五女已相继睁开了眼睛。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谁愿意先试一试?”

佟玉清毅然道:“我先来!”

说罢挺身而起,当先走出帐去。

江玉帆和陆贞娘五人,立即起身跟出帐外。

佟玉清凝神祛虑,卓然而立,目注眼前一片乱石矮树,缓缓举手,玉腕一翻,纤指紧紧将背上“青虹剑”的剑柄握住!

只听“喀噔”一声哑簧轻响,“呛啷”一声光明大放,一泓秋水已横在眼前!

陆韩朱阮四女摒息静立左右,俱都神情紧张,一瞬不瞬的望着佟玉清。

只见佟玉清柳眉一剔,蓦然一声娇叱,身形凌空而起。

紧接着,青芒暴涨,激­射­近丈,一道耀眼匹练,挟着“咻咻”轻啸俯冲而下,直向十数丈外扑去。

只见匹练过处,枝飞叶溅,无数矮树,悉被平头斩断!

陆韩朱阮四女虽然知道佟玉清的功力较她们高了一筹,但绝没想到已达御气仗剑,凌空而飞的境地。

是以,四女看得神­色­一惊,花容立变,不自觉的同时脱口惊呼!

也就在四女惊呼的同时,眼前电光一暗,雨眼一阵旋花,待等再看,佟玉清已回到她们的面前,而且,宝剑已收入鞘内。

江玉帆看得出,佟玉清神情兴奋,十分激动,因而急忙警告道:“竭力镇定,立即平心运气!”

但是,兴奋难抑的陆韩朱阮四女却一声惊呼,同时将佟玉清抱住,口里不停的欢呼着“姊姊”。

佟玉清再也无法抑制兴奋的心情,也忍不住抱着陆韩朱阮四女,放纵的欢呼起来。

一旦佟玉清欢呼发声,江玉帆的紧张心情也随之放下来。

这时,他突然觉得陆丽莎莎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华天仁老前辈在“万钧鸳鸯剑法”秘笈的第一页特注戒语,确是另有居心和目的。

因为“万钧鸳鸯剑法”的双双协同攻击敌人,完全是两个人同时施展“身剑合一”的各种剑式而制强敌,获致胜利。

如果佟玉清在施展“银河泻地”时没有走火入魔,而在施展“万钧鸳鸯剑法”时,何以会因不是处子而触犯禁忌?

江玉帆虽然这样想,但他仍不敢马上就让佟玉清和他共同练习“万钧鸳鸯剑法”。

就在这时,佟玉清已挣出陆韩朱阮四女的包围,伸手拉住他江玉帆的双臂,同时兴奋的道:“玉弟弟,我们俩现在马上就演练一次‘万钧鸳鸯剑法’吧?”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但却郑重的道:“你刚刚才施展过‘银河泻地’,真力消耗过钜,不宜再继续演练更耗真力的鸳鸯剑法!”

佟玉清不由兴奋的道:“我并不觉得真力不继……”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笑着道:“那是因为你太兴奋之故!”

陆贞娘仰首一看天空,立即提醒道:“天快正午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然,刘堂主他们不放心会找了来!”

江玉帆立即赞同的道:“好吧,鞍垫绒毯带回去,帐篷暂时留在此地!”

于是,六人进帐各筝一件,展开身法,即向峰下驰去。到达峰下,天已正午,六人加速身法,直奔丘陵上的半毁大寨。

驰上丘陵,即见“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早已神情焦急的等候在南寨门下。

“风雷拐”几人见江玉帆随着五女提着鞍垫回来,却不见了陆丽莎莎,无不神情一楞。

几人一俟江玉帆六人到达近前,纷纷施礼,并向前按过绒毯鞍垫,由“一尘”道人关切的问:“盟主,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呢?”

江玉帆淡然道:“她昨夜已悄悄走了!”

“悟空”等人一听,无不大感意外的再度一楞。

“鬼刀母夜叉”则忍不住焦急的问:“她怎么走了呢?她的‘摧毒箫’不要啦?”

江玉帆含笑挥手道:“我们进去再详谈!”

于是,大家跟着江玉帆,进入寨门,沿着一条人工宽道,迳向大家居住的大院落走去。

由于火烧的是北半面大寨,是以,大家在前进中,虽然仍不时飘来一阵灰烬焦臭味道,但却看不见火烧之后的残坦断壁。

进入大家居住的­精­舍大院落时,发现秃子哑巴“独臂虎”以及“黑煞神”傻小子等人,正帮着憨姑简玉娥,以及仇兰英和三四个仆­妇­摆设桌椅,上好了两桌酒席。

大家一见盟主和五位少夫人回来了,纷纷迎出厅外。

“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虽然发现陆丽莎莎没有在内,但却没有人发问。

进入客厅,立即分两桌入席。

饮了两杯酒后,“风雷拐”首先关切的问:“盟主,那位陆丽莎莎姑娘为什么悄悄走了?”

江玉帆见问,只得把他今晨醒来已看到陆佟五女进帐,而陆丽莎莎已不见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只得凝重的继续道::逗件事小弟和佟姊姊她们虽然商议了个大概,还是请大家共同猜测一下她真正的来意和不告而别的原因。”

说罢,立即示意朱擎珠和阮嫒玲俩人将那方裙布和半个龙佩孥出来。

朱擎珠起身离席,刚刚将裙布展开,秃子和哑巴已经接过去,站在两席之间让大家看。

其实,这些人中,除了陆佟五女之外,仅“一尘”道人“风雷拐”以及简玉娥读书较多,秃子和哑巴,甚至仇兰英,看了也不过一知半解。

但是,仇兰英一见阮嫒玲拿出来的那半个龙形佩,却不由面­色­一变,脱口急声道:

“啊,盟主,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可能是苗疆女王的大公主,王位的继承人……”

话未说完,全体震惊,不少人发出啊声!

江玉帆早在峰上已听佟玉清如此判断过,这时一听,仍忍不住震惊的问:“仇女侠是根据什么如此断定?”

仇兰英立即正­色­道:“小女子就是根据少夫人手中的那半个龙形玉佩,小女子如果记得不差,另一半应该是一只飞凤。”

江玉帆一听,对陆丽莎莎的身份已较前为肯定,因而颔首道:“不错,另一半确是一只飞凤,你可是见过?”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道:“小女子的确见过,那时是悬在苗疆女王,也就是野人女国王的颈项下!”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你是怎么亲自见过的?”

仇兰英郑重的道:“那是小女子和先夫在此建寨的半年后,野人女王派使者来要小女子和先夫一同前去晋谒,当时先夫怕女王不怀好意,决定由小女子一人前去,那时就看到女王的项下,悬着这么样的一个圆形翡翠大玉佩。”

“一尘”道人在旁关切的问:“事隔这么多年,仇女侠为何仍能记忆犹新,而且仅看了一半就能认出是野人国苗疆女王的龙凤佩?”

仇兰英见问,粉面不由一红,道:“不瞒盟主和诸位说,小女子当时看到女王那种权势和华丽,十分羡慕,尤其喜欢她项下的这方圆形龙凤佩,虽然事隔多年,但小女子仍萦绕在怀,记忆如新,加之那位陆丽莎莎姑娘是苗疆贵族女子,因而使小女子在下意识中,便能脱口指出。”

韩筱莉听罢,不由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迟疑的揣测道:“这么说,那位陆丽莎莎真的是苗疆女王的大公主和继承人了?”

佟玉清微一颔首,立即望着“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凝重的道:“我是根据我们西藏王国的法治律例加以揣测,一般边疆夷国,对中原上国朝廷或皇后太后所恩赐的御物,大都不敢再转赐臣属,除了王位继承人,也没有人敢佩带或持有!”

“一尘”道人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吃惊的道:“如照佟少夫人这么说,陆丽莎莎既然敢将上国御赐的龙凤玉佩一分为二,她的权势岂不更驾乎女王之上了吗?”

“鬼刀母夜叉”也在旁正­色­道:“就是嘛,俺也正这么想呢,苗疆至宝‘摧毒箫’她都舍得不要了,还在乎什么上国下国的一块玉?”

朱擎珠故意一指裙布上的一行字,道:“你没看到?薛大姊,人家十六七年后,十八九年后,还要挚着那半块凤佩去索回‘催毒箫’呢!”

“鬼刀母夜叉”哈哈一笑道:“少夫人,你不知道?字认识俺薛金花,俺薛金花可不认识它吗?”

一直霜眉紧蹙的“风雷拐”,业已看完了裙布上的全部留言,不由望着仇兰英,凝重的道:“仇女侠,老朽记得你曾说过,‘九玄娘娘’座前的首席女弟子,就是苗疆女王的大公主……”

如此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望向仇兰英。

仇兰英看得心头一震,未待“风雷拐”话完,已慌得急声道:“小女子只听说过女王的一位公主早年拜在‘九玄娘娘’的座前为弟子,究竟是那一位公主,小女子却并不清楚……”

佟玉清关切的问:“苗疆女王共有几位王子和公主?”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摇头,道:“女王没有生王子,究竟有几位公主,外界人也很少有人确知!”

陆贞娘听得心中一动,不由看了一眼低头沉思默然饮酒的江玉帆,然后关切的问:“女王没有王子,什么人来继承她的大统呢?”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道:“当然是由她的大公主……”

久经世故,阅历渊博的“风雷拐”虽然不敢肯定陆丽莎莎的来历和身份,以及和江玉帆同宿一个帐篷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已知道这件事已不能再继续谈论下去了。

是以,急忙向着仇兰英一挥手,正待说什么,“黑煞神”突然粗犷的问:“他们野人国的男人都死光了,还是男人都不中用,怎的苗疆也出了一个武则天似的女皇帝?”

“独臂虎”也颇有同感的道:“是呀,怎的他­奶­­奶­的叫个女的当皇帝,那男皇帝去了那里?”

仇兰英似乎想笑,但没有笑出来,只得忍笑道:“如果他们这位女王的大公主当了女王,可以选夫婿,也可以不选夫婿……”

“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和“铜人判官”几人一听,不由哈哈笑着道:一没有女婿她怎么生公主王子,难道她要出去偷汉子呀,哈哈……”

这话正说中了“风雷拐”极不愿仇兰英说出的问题,这时一听,不自觉的瞠目怒声道:

“大家在谈正经事,怎么可以胡扯玩笑?”

“黑煞神”几人被喝得一楞,赶紧敛住了笑声。

他们本待发作两句,但看了低头不语的盟主,误以为江玉帆为他们的出言粗犷而不高兴,是以,俱都颔首应了声“是”。

气氛突然变得沉闷严肃,仇兰英吓得也楞楞的望着江玉帆不敢再说下去。

由于“风雷拐”的怒声发话,江玉帆也不觉由沉思中跌回现实来。

他只游目看了大家一眼,在恍惚中他也曾听见仇兰英正在谈论什么。

当然,由于陆丽莎莎强迫他苟合,显然与仇兰英说的不选夫婿有关,这也许是苗疆的风俗,任何女子都可以不嫁人同样的可以生儿育女。

因为,据陆丽莎莎自己说,她的母亲就是和一位中原青年同居怀孕而生下了她。

如照这样说,苗疆的女子都是可以不婚而儿女成群的。

由于心中的好奇,他不自觉的向着“风雷拐”一笑,淡然道:“边夷风俗,毕竟与中原文明上国不同……”

话未说完,仇兰英已正­色­道:“江盟主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他们苗疆野人,虽然迷信神明,但也竭力效法中原的礼仪风俗,只有他们的女王特殊罢了。”

说此一顿,特又郑重的道:“其实,他们的女王首倡,以中华文化为他们苗疆的学习规范,那是因为她特别向往中原的原因!”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俱都惊异的“噢”了一声,特别关切的问:“这是为了什么?”

仇兰英正­色­道:“小女子当年晋谒女王之时,就觉得她与一般苗疆野人中的女子有点不同。”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你是说,她是中原人?”

仇兰英摇首道:“不,她的本身就是一位具有中原血统的人。”

陆贞娘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问:“你是说她和那位陆丽莎莎姑娘一样?”

仇兰英依然摇首道:“不,她的肤­色­似乎较陆丽莎莎姑娘重一些,但和陆丽莎莎姑娘一样的美丽,高雅、大方!”

朱擎珠听得心中一动,不自觉的问:“你是说,那位女王和陆丽莎莎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仇兰英郑重的摇头,道:“不,完全不一样,女王的眉毛细弯如月,而那陆丽莎莎姑娘的眉毛却细长入鬓,女王的一双大眼睛妩媚,明亮,有神,而那位陆丽莎莎……”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哼了一声,轻蔑的道:“看你把她说的像个天仙似的!”

仇兰英却正­色­强调道:“她除了皮肤棕­色­较深一些外,的确要比那位陆丽莎莎姑娘漂亮!”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仇女侠直到今天仍记得那么清楚,很可能是她佩的这方龙凤玉佩给你的印象太深刻了!”

仇兰英神情略显赧然,含笑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的,因而我住在迎宾宫的时候,对女王的过去和事迹,也特别感到兴趣!”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你可曾打听到一些?”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是打听到了一些秘闻,那些在苗宫中的苗女,只要你给她们一些珍珠银两,向天发誓,保证她说出来的话不向任何人泄露,她们就会告诉你!”

说此一顿,特的又强调道:“我方才不是向盟主和五位少夫人报告过了吗,他们特别信奉神明,所以,连他们的女王未选夫婿的公主王子,都信为是上天神明赐的!”

这话一说出口,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便有了显著的不同。

江玉帆听得神情惊愕,不自觉的“哦”了一声。

陆佟五女似乎有些恍然似有所悟之感,五个人的目光不期而然的注视在江玉帆的俊面上。

曾受“彩虹龙女”萧湘珍重托的“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则在凝重的神情中,掺杂着一丝不安和懊恼。

但是,“黑煞神”和“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却忍不住哈哈笑了。

“鬼刀母夜叉”首先饮笑,愉快的问:“你究竟探听了多少那位女王的秘闻?”

“一尘”道人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启禀盟主,卑职认为这是有关别人隐私的事,我们不宜在此公然讨论!”

“鬼刀母夜叉”是最喜欢听故事的人,这时见“一尘”道人阻止讲下去,不由气呼呼的道:“嗨,俺说你这牛鼻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仁义道德了?”

江玉帆淡然一笑,正要说什么,“鬼刀母夜叉”已望着他,理直气壮的道:“盟主,人家陆丽莎莎姑娘自己都承认她的母亲和她的汉人老子,并没有成亲而生了她这位千金的,其实,在人家的地方来说,这是人家的风俗……”

岂知,一旁静听的仇兰英却突然道:“不,在他们族类中,这也是不被允许的,只有他们的女王才可以!”

如此一说,不少人“噢”了一声,俱都以惊异迷惑的目光望向仇兰英。

江玉帆却不解的问:“这是为什么?”

仇兰英郑重的道:“这是因为他们把他们的女王视为神明一样,普通人见了他们的女王头也不敢抬,眼也不敢直视,所以他们都认为只有天上的神才可以和他们的女王并枕同宿……”

陆贞娘不解的问:“那他们以前的男王呢?甚至他们以前的皇后也曾选过他们自己族里的夫婿又该怎么说?”

仇兰英道:“他们的国王当然由他们的王子继承,如果现在的公主选中了族中的青年,他们便说那个青年是上天派至凡问,特来辅佐未来的女王的神。”

说此一顿,特又加重语气道:“当时小女子也曾问遇那些宫女,他们的女王未选夫婿便生下了公主王子,她们怎会相信那是上天的神明所赐?”

江玉帆不自觉的关切问:“她们怎么说。”

仇兰英道:“她们说,她们的女王生下来的公主,和她们族中的女子完全不一样,她们当然会相信那是神赐的。”

说此一顿,特的又望着江玉帆,继续正­色­道:“盟主,小女子认为那位陆丽莎莎姑娘自称是苗疆贵族,而且留下这半个龙形玉佩为信物,小女子很怀疑她就是苗疆女王的大公主!”

韩筱莉缓缓的点点头后,又举手一指裙布上的一条留言,道:“她说她有使命,有责任,有不能告人的苦衷,诸位猜一下,她有什么使命,有什么责任……”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紧蹙剑眉,神情凝重的望着仇兰英,关切的问:“仇女侠,你确实记得清楚,这半个龙形玉佩是一个圆形的龙凤佩佩在那位女王的项下?”

仇兰英毫不迟疑的颔首正­色­道:“小女子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差。”

江玉帆继续凝重的问:“你也确知是有一位苗疆女王的公主拜在了‘九玄娘娘’的门下?”

仇兰英正­色­道:“这一点是小女子听‘霞煌’真人说的!”

“风雷拐”似乎已了解江玉帆的问话心意,因而恭声道:“盟主,根据陆丽莎莎姑娘的狼狈奔逃,以及她叙述师墓被盗时的悲愤晕厥,并三番两次剑杀‘仙霞宫’的徒众来看,她似乎不像是‘九玄娘娘’座前的女弟子,何况她还留下了‘摧毒箫’和师门的秘笈。”

如此一说,不少人赞同的缓缓颔首称说“有理”。

“风雷拐”继续道:“如果只根据半个龙形玉佩,就断定陆丽莎莎姑娘就是女王的大公主,也不能视为是肯定的,因为这种玉佩当时唐朝也许赐给了他们一对,他们的国王赐给了他们有重大功勋建树的王子之一或贵族,也并非无此可能,属下以为,我们现在应该积极讨论,如何前去‘仙霞宫’,如何破除高手如云的强敌。”

“一尘”道人接口恭声道:“属下也认为没有再继续讨论陆丽莎莎姑娘的必要了,如果她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将来我们到达‘仙霞宫’自会和她碰上头,到了那时候,也许彼此拚个她死咱们生也未可定……”

大家俱都静静的听着,不少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了两声。

“一尘”道人继续道:“如果咱们大破了‘仙霞宫’,活捉了‘九玄娘娘’的女儿和女弟子,甚至生擒了‘九玄娘娘’,仍没看到那位陆丽莎莎照面,事后咱们不妨亲自去拜谒那位女王,在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向那位女王要求,咱们还要见见他们的大公主……”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楞楞的问:“杂毛,你要­干­啥,去相亲呀?”

“一尘”道人被问得一楞,不少人哑然笑了。

一风雷拐”立即没好气的沉声问:“你说­干­啥?当然是证实一下,看看他们的大公主是不是陆丽莎莎姑娘嘛!”

一黑煞神”立即不甘示弱的道:“要是女王看上了咱们盟主,硬是要盟主留下来招为驸马,那咱们不就惨啦?”

如此一说,不少人倒真的楞了,因为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江玉帆则俊面一红,也有些生气的道:“芮坛主,你胡说些什么?”

一黑煞神”一听,不由慌得急忙起身,恭声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打嘴巴!”

江玉帆立即又断然道:“现在暂时不谈这些,如前去‘仙霞宫’碰不上陆丽莎莎,我们就去拜谒那位女王,甚至跑一趟怒江春花,我一定要找到她!”

佟玉清由于心系爱儿爱女,急于想赶回中原“九宫堡”,自是不希望江玉帆再节外生枝。

再说,就是真的找到了陆丽莎莎,又有什么意义,万一找到了两人都不愿再分离,难道真的把她带回“九宫堡”不成?

是以,立即娇靥绽笑,竭力自然的道:“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今生今世不再和我们碰面了,就是我们找到了她住的怒江春花,她坚决不见我们,我们也不能强求她!”

江玉帆依然坚决的道:“不,我一定要找到她,并责问她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其实,她大可以和我说明了再走,何必要用药物对付我?”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几人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她用了药物?”

江玉帆一指裙布和那半个龙形玉佩,怒声道:“她如果不用药物,她做这些事岂能瞒得过我?”

如此一说,不少人颔首应“是”,其实陆佟五女和“一尘”“风雷拐”等人,早已料到陆丽莎莎必在江玉帆入睡后动了手脚,只是双方各自想到的事不尽相同罢了。

由于气氛低沉,并没有继续再谈前去“仙霞宫”的事。

因为,根据陆丽莎莎的谈话透露,对方具有“身剑合一”功力的高手,绝不止那个苗疆英挺青年一个人。

有监于此,江玉帆已暗暗决定,为了保全“游侠同盟”全体兄弟姊妹的生命安危,只有让佟玉清冒险和他练剑了。

这天晚上,天朗气清,夜空无云,二更过后,江玉帆和佟玉清已悄悄离开了大寨,直向东南飞身驰去。

就在江玉帆和佟玉清俩人悄悄出去的同时,已被暗中担任警戒的简玉娥和憨姑俩人发现。

憨姑心直,误以为盟主和佟夫人去了“仙霞宫”,简玉娥则觉得既已发现,便有报告其余四位夫人和左右护法的必要。

于是,两人立即分头去拍敲各房屋的窗户,同时焦急的压低声音道:“你们快请起来,盟主和佟少夫人出去了!”

于是,各房之间,立即响起一片低呼轻啊声!

接着,闩门声响,人影闪动,陆韩朱阮四女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纷纷急步奔到厅前院中来。

陆贞娘首先望着方才拍她窗户的简玉娥,惊异的急声问:“简执事,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盟主和佟少夫人出去的?”

筒玉娥惶急的回答道:“就是片刻工夫之前!”

“悟空”和“风雷拐”同时仰首一看夜空,只见繁星万千,缕云皆无,更次十分显明。

是以,两人神­色­一惊,不自觉的脱口惊呼道:“啊,已经二更过半了!”

“一尘”道人突然问:“昨夜盟主是宿在那位少夫人的房里?”

如此一问,虽在焦急震惊的心情下,陆韩朱阮四女的娇靥,仍感到一阵火辣辣!

陆贞娘见韩筱莉三人都默不吭声,只得以揣测的口吻道:“可能就是宿在玉姊姊的房里!”

话声甫落,“风雷拐”已急声道:“那我们赶快到佟少夫人的房里看一看,看看可留下什么!”

大家深觉有理,纷纷向佟玉清的房间奔去。

“悟空”等人不便进入佟玉清的卧室,仅由陆韩朱阮四女和“鬼刀母夜叉”以及简玉娥等人进入!

陆贞娘几人一进佟玉清卧房,发现被褥整齐,没有睡卧过的痕迹。

但根据缎褥的痕折,显然江玉帆和佟玉清,都曾长时间的打坐过。

就在大家目注床上的同时,蓦闻“鬼刀母夜叉”哭声道:“这儿有张纸条,可能是老妹子留下的!”

陆韩朱阮四女一惊,陆贞娘伸手将纸条夺了过来,她仅低头看了一眼,热泪已涌满了眼眶。

在旁同看的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玲三人,也跟着陆贞娘失声痛哭了!

立在房外的“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房内的哭声,俱都吃了一惊,心知有异,纷纷街进了房内。

“风雷拐”当先掀开内室门帘,只见陆贞娘正流泪看着手中的一张信笺,其他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玲则围在陆贞娘的左右,望着那张信纸失声而哭。

筒玉娥神情惶急,而“鬼刀母夜叉”反而满眶的热泪,有泪无声。

因为她大字不识,还不知道白纸上写了些什么字,站在一旁望着信纸发楞。

“风雷拐”看了这情形,不由焦急的关切问:“四位少夫人,佟少夫人怎样了?”

陆贞娘想是已看完了留言,举起翠袖拭了一下眼泪,立即强抑悲戚,望着大家挥手道:

“请大家到厅上坐!”

于是,拥在外问的“黑煞神”等人,俱都神情惊异,楞楞的急忙闪开。

大家跟着陆贞娘走出房外,客厅上已燃起了两盏大纱灯。

进入客厅,陆贞娘首先以宽慰的声调道:“请大家宽心,玉姊姊已去峰上练剑,她的留言只是对她的后事预作安排!”

“悟空”等人一听“后事”,俱都面­色­大变,不少人脱口惊呼道:“这么说,老妹子真的有危险了?”

“明明知道老妹子不合适,为什么还要老妹子去呢?”

“那个叫什么陆丽莎莎的话怎么可以信得过?”

“既然有危险,那我们赶快去把老妹子追回来呀!”

于是,你一言他一语,意见纷纷,乱成一团。

陆贞娘的美目,再度涌满了泪水,道:“大家请静一静,听我把话说清楚!”

“悟空”等人一听,立时安静下来。

陆贞娘继续道:“这只是玉清姊姊为防万一的留言,信是留给我们姊妹四人的。”

“鬼刀母夜叉”等人本待要求陆贞娘将留言公开念一遍给大家听,但怕信上涉及她们闺房之事,因而都不便开口。

但是,阅历渊博,颇通世故的“风雷拐”和“一尘”,却觉得有公开信中内容的必要。

因为现在佟玉清还没有因练剑丧生身死,陆贞娘有所顾忌,尚不致改变留言内容。

如果万一佟玉清因练剑走火入魔而致死,那时陆贞娘有所隐瞒大家也不得而知。

当然,佟玉清在瓦岗湖为救陆贞娘而险些丧了生命,陆贞娘也一直对佟玉清十分恭敬,而且一直尊称姊姊,但“风雷拐”则认为仍有将留言公布的必要。

“风雷拐”正待说什么,韩筱莉已流着泪道:“表姐,先把内容念一遍给大家听,然后再商议大家应不应该将佟姊姊请回来!”

陆贞娘立即赞同的点点头,并望着“悟空”“一尘”“黑煞神”等人,道:“玉清姊姊在信上说,她昨夜和玉弟弟研看‘万钧鸳鸯剑法’秘笈,并决定冒险一试,为了咱们大家的生命,为了‘游侠同盟’的声誉,即使她因练剑而丧生也是值得的……”

“悟空”等人一听,无不目旋泪光,内心感动。

陆贞娘继续说道:“玉清姊姊说,万一不幸她死了,爷爷,父亲和八位婆母,还要请我们姊妹四人,多加安慰,多尽孝道……”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 十 章初试曼妙险亡魂说至此处,“鬼刀母夜叉”和“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和憨姑几人已经哭了。

“风雷拐”和“一尘”几人,也不禁热泪直流。

陆贞娘看了这情形,悲从中来,不由抽噎着哭声道:“最令我伤心的是,玉清姊姊要我们姊妹四人在她死后,好好宽慰玉弟弟并代她将霆凤霆雨抚养长大成|人,她虽死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我们姊妹四人的……”

话未说完,她自己已泣不成声,其他人等再也忍不住哭了!

神­色­惊惶,闻声赶至的仇兰英,立即拉住在厅外抽噎流泪的简玉娥,焦急的暗中打听。

待等简玉娥将情形说了,她不由迷惑的道:“那位陆丽莎莎姑娘不是说,五位少夫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练习那种剑法的吗?”

简玉娥戚声道:“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内中的原因!”

仇兰英惊异的“哦”了一声道:“可是,看看那位陆丽莎莎姑娘,长得那么美丽端庄,不像是个­阴­刁狠毒的人!”

简玉娥忧虑焦急的道:“当然不会,不过,那位陆丽莎莎姑娘也是根据一般武学道理加以推测的个中奥秘,她也不得而知……”

话未说完,蓦见游目看向东南方的仇兰英,神­色­一惊,花容大变,张大樱口,瞪大嗣?

目,久久说不出话来。

简玉娥看得神­色­一惊,急忙转首,一看之下,也不由惊得大惊失­色­,脱口惊呼道:“少夫人们快来看!”

正在厅内哭泣谈论的陆贞娘等人一听,心知有异,纷纷惊异的飞身纵出厅来。

大家神情惊慌的循着简玉娥的指向一看,也不由齐声惊“啊”,目瞪口呆!

只见东南那座笋形绝峰上,两道剑光,恰似两道飞腾柔蛇,忽儿双双平飞,忽儿盘旋飞升,忽儿左右分飞,忽儿两相会合,不但壮丽美观,实在叹为观止。

“黑煞神”仍带着哭声,突然道:“俺的亲娘祖­奶­­奶­,那该不是俺的老妹子和咱那盟主吧?”

如此一嚷,不少人兴奋的高呼道:“老妹子成功了!”

陆贞娘不由热泪盈眶的道:“玉清姊姊福缘深厚,连遇奇缘,她虽然遭遇了许多次厄难,但也因祸得福,她实在是一位富贵贤德之人,所以才能屡获上苍的庇佑!”

就在这时,只见东南峰头上的两道平飞剑光,突然一上一下的闪电分开了,这一变化,实在太美妙,太壮观了!

“黑煞神”“独臂虎”俩人,不由兴奋的嚷叫道:“俺的亲娘,咱们老妹子,这不是成了他­奶­­奶­的剑仙了吗?”

话声甫落,那道弯形下飞的剑光,寒芒一钦,突然直线垂向地面。

大家正在聚­精­会神的看,这时突然起了这个变化,不少人一楞,脱口“惊”啊!

傻小子“铁罗汉”,突然憨声道:“糟糕,玉姊姊走火入魔了!”

朱擎珠一听,顿时大怒,玉掌“叭”的一声在傻小子的大头上打了一巴掌,同时怒叱道: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聪明一点儿?”

傻小子两手一抱大头,立即愁眉苦脸的道:“俺说的是实在话嘛,不然,为什么在半空里突然掉了下来!”

傻小子这么一说,大家更加慌张,不少人急声道:“我们快到峰上去看看吧!”

陆贞娘毫不迟疑的颔首道:“好,事不宜迟,那我们快去吧!”

说话之间,当先纵上房面,直向东南驰去。

其余人等,纷纷腾身,直向陆贞娘追去。

出了大寨,直奔岭下,加速向东南绝峰前驰去。

大家这时的心情,真是焦急惶惧,唯恐去迟了一步,看不到佟玉清的最后一面!

这一次大家都有一个预感,果真是佟玉清走火入魔,由半空中坠下来,恐怕不再会像以前几次那样转危为安了。

换句话说,这一次很有可能应验了她的留言,再也看不到她的爱儿霆雨,爱女霆凤了。

因为,一个人的福缘是有限的,遇难呈样也是有限的,那能每一次都死里逃生,逢凶化吉呢?

由于大家的心情焦急,身法不自觉的快了许多,片刻工夫已到了峰下。

也就在大家到达峰下的同时,突然由峰上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娇叱!

大家听得心中一惊,不少人脱口惊呼:“不好,盟主和人打起来了!”

“一定是那个叫陆丽莎莎的女人趁机跑回来暗算了老妹子!”

一片吆喝声中,大家纷纷向峰上升去。

大家向峰上飞升中,再度传来两声娇叱,而最后的一声娇叱,听来十分熟悉。

陆韩四女和“一尘”等人中,不少人脱口急声道:“怎么听起来像是我们玉姊姊的声音?”

“怪呀,好像老妹子和人家打起来了!”

如此一说,不少人反而觉得迷惑了!

由于听清了是佟玉清的声音,大家的心情立时安定了不少,断定是她和江玉帆在研练鸳鸯剑法时,突然发现了峰上有人偷窥,或有人登上峰去,是以才由半空中直泻下来。

大家登上峰巅一看,发现中央岩石上的帐篷依然完好的架在上面,由于帐内漆黑,显然没有燃起那盏小灯笼。

就在大家飞驰打量问,正南远处,蓦然传来佟玉清十分急怒的声音,厉叱道:“你们那个胆敢过去,我立即要你们溅血此地!”

陆贞娘一听,心知有异,不由急声道:“不好,我们快些过去!”

说话之间,大家已越过帐篷,直向南边驰去。

由于峰上乱石错综,矮树横生,乍然问还看不到佟玉清和江玉帆站在何处!

“鬼刀母夜叉”首先高声道:“盟主,老妹子,四位少夫人已经率领着属下等人赶来了!”

话声甫落,突然传来了佟玉清惶急带哭的声音道:“大姐快来呀,玉弟弟遭他们暗算了!”

陆贞娘等人一听,大吃一惊,那句“玉弟弟遭他们暗算了”,简直如焦雷轰顶,每个人的神智,刹那间都麻木了。

但是,他们的身体却本能的飞身纵起,直向佟玉清发话的方向扑去。

也就在佟玉清话声甫落的同时,突然一个洪亮声音怒叱道:“放屁,那个暗算了你的玉弟弟?”

腾身飞扑的陆贞娘等人,循身一看,这才发现佟玉清手横“曰虹剑”,正立在一排乱石矮树前。

就在她身前一片草地的中央,赫然站着三个身穿绿衣,外罩褐­色­背心的人。三人一式背剑,中间一人年纪五十余岁,其余两个壮汉,俱都三十左右,显然,这又是“仙霞宫”派出的一组人。

根据常理判断,中间五十余岁的那人,功力必然不俗,因为在他的背心腰间,系的是一条亮银腰带,而其余两人则是一式黑­色­腰带。

陆贞娘等人无心打量“仙霞宫”的三个高手,飞扑中,纷纷惶急的问:“玉弟弟现在什么地方?”

“老妹子,盟主呢?”

佟玉清依然目不转眼的盯视着面前的三人,嘴裹却悲戚的道:“就在我身后的岩石后面!”

陆贞娘等人一听,神情更显得惶急,纷纷向佟玉清身后的一排岩石后扑去。

“仙霞宫”的三个高手,虽然看到陆贞娘率领着“游侠同盟”的男女诸侠赶到了,依然神­色­自若,似乎未放在心上。

陆韩四女和“一尘”“风雷拐”等人,心中都有些埋怨佟玉清方才为何不紧急发啸求援。

但是,这时看了“仙霞宫”的三个高手气定神间,毫无惧意的神态,方知他们三人均非泛泛之辈。

换句话说,以佟玉清现在的功力,聚­精­监视,以静制动,对方即使企图三面进攻石后的江玉帆,她仍可在刹那问,一边挥剑阻止,一面发出御气剑丸。

如果分神发啸,真气分散,再想阻止对方三人的同时发难,可能就力不从心了。

“悟空”和尚和“铜人判官”,两人见陆贞娘等人纷纷扑向石后,立即分别站在佟玉清两边。

也就在两人身形刚刚立稳的同时,岩石后已传来陆贞娘和“一尘”、“风雷拐”等人的慌急惊呼:“没有哇?为何没有盟主?”

佟玉清听得娇躯一战,花容立变,脱口惊呼,转身向岩石中扑去。

只见陆贞娘等人个个神情惊惶,纷纷散开,急急察看石后和矮树荒草间。

佟玉清急忙转遇岩石一看,顿时呆了。

因为,由半空坠下来的江玉帆,竟真的不见了。

回头察看的陆贞娘等人,纷纷关切的问:“就在那儿吗?”

佟玉清急忙一定心神,连连颔首,噙着泪,悲愤慌急的一指脚下草丛道:“不错,就在这儿,是我亲自将玉弟弟倚坐在此地的!”

大家一听,心中更慌了!

就在这时候,前面草地上,蓦然传来“悟空”和对方三名高手的怒声暴喝。

佟玉清等人骤然一惊,纷纷向右前扑去。

只见“仙霞宫”的两个身系黑腰带的中年高手,正各挥宝剑,分向“悟空”和“铜人判官”扑去。

“悟空”和“铜人判官”也各白大喝一声,分别迎出。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正值悲愤填胸之际,这时一见,齐现杀机,纷纷暴声喝止。

但是,飞身扑出的对方两名高手,并没有闻声收手,“悟空”和“铜人判官”自是继续搏辟。

傲然仍立在原地的老人,却仰面哈哈一笑道:“你们的靠山江玉帆已失踪不见,你们都将成为大蛮山区的孤魂野鬼,你们还有什么神气的?”

佟玉清柳眉一剔,瞠臼厉叱道:“住口,你不要忘形得意,告诉你,本同盟的江盟主就是不在此地,你们三人今天也休想离去!”

对方老人再度哈哈一笑道:“我们宫主曾经遍谕所属,“游侠同盟”中,除了江玉帆,俱是饭桶,均是不堪一击之辈!”

“风雷拐”一听此言,顿时大怒,不由暴喝一声:“放屁!今夜老朽就要让你溅血此地!”

打斗中的“悟空”和“铜人判官”俩人,更是气得“哇哇”怪叫,尽出绝招,将手中的兵器挥舞得呼呼风响,声势惊人。

只见“悟空”的一柄日月双铲铁禅杖,施展的出神入化,猛不可当,“仙霞宫”的持剑高手,立即被迫得险象环生,手忙脚乱。

“铜人判官”这一边更形厉害,他的百斤大铜人,飞舞得如金轮明月,光影如林,对方持剑高手,立被逼得连连退步,只守无攻。

就在造时,蓦闻“悟空”大吼一声:“让佛爷超度你!”

“你”字方出口,那边已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大家转首一看,只见“悟空”和尚的日月铲猛的一拨对方长剑,疾上一步,月牙铲顺势推出,在就对方惨叫的同时,已递到了对方的颈间。

对方老人一见,大惊失­色­,脱口一声暴喝:“住手!”

暴喝声中,飞身就待前扑。

但是,已经迟了。

只听“噗”的一声,鲜血激溅,人头飞空,那人暴退的无头尸体,“咚”的一声仰跌在地上。

也就在这紧张的一瞬间,那边也响起“铜人判官”的如雷喝声:“去你娘的!”

喝骂声中,“当”的一声金铁声响,同时一声闷哼,一道寒光直­射­半空。

陆贞娘等人再度循声一看,只见对方高手的长剑已被“铜人判官”的百斤大铜人击飞。

“铜人判官”正进步欺身,反抡大铜人,“呼”的一声迳向那人的天灵盖砸去。

对方老人一见,面­色­再度一变,厉喝一声,疾翻右腕,“呼”的一掌,迳向“铜人判官”

遥空劈出。

也就在对方老人劈掌的同时,佟玉清眼明手快,业已娇叱一声,玉掌已遥空迎去,同时,怒叱道:“卑鄙暗袭,令人齿冷!”

说话之间,两道掌风业已相遇。

只听“嘭”的一声大响,枯草旋飞,尘土激扬,对方老者,面­色­微红,双肩直晃,终于拿椿不稳,“蹬蹬”退了三步。

老者呆了,他惊异的瞪视着佟玉清,久久才冷冷一笑道:“好,好,‘游侠同盟’果然个个身手不凡!”

话声甫落,一旁已响起“铜人判宫”的怒骂声道:“你老小子方才不是还骂老子是饭桶吗?看,你的随员已被老子的大铜人,连头带肩砸进肚子里去了……”

大家一听,恍然转首,果见方才的那名使剑高手,业已被“铜人判官”的大铜人,砸成了一团血淋淋的大­肉­球,看来十分可怖。

“仙霞宫”的老者看得神­色­一变,突然面透煞气,目露凶芒,望着佟玉清,切齿恨声道:

“老夫今夜不但要和你们见个高下,还要和你们拚个死活……”

说话之间,竟缓步向佟玉清身前逼去。

陆贞娘一见,深怕佟玉清今夜消耗真力过钜,立即举臂翻腕,“呛”的一声将背后的“凤呜剑”撤出来。同时,闪身纵至佟玉清的一侧,用剑一指老者,怒声道:“快撤出你的兵器来,让本姑娘来指点你几招?”

老者停身止步,愈显愤怒,不由仰面哈哈一阵大笑道:“好侗狂妄无知女娃儿,莫说老夫现在‘仙霞宫’中担任要职,就是昔年闯荡江湖之时,也从未携过兵刃!”

话声甫落,朱擎珠突然叱声道:“这里有一柄剑,快拿去,否则你死得更快些!”

只见她说话之间,脚尖一踢,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已应声飞向老者的胸前!

老者威棱的转首望着朱擎珠,对飞­射­而至的宝剑看也不看,右手一拾,已将剑柄握住!

佟玉清却突然一挥手,沉声问:“慢着,你说你在‘仙霞宫’身任要职,但不知担任何种职务?”

老者冷冷一笑道:“你们片刻之后,即在此地作鬼,即使知道了老夫在‘仙霞宫’中的职务,又有何益?”

佟玉清只得放缓声音道:“也许你自恃武功甚高,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如果你的武功自觉不如‘独角兽’和‘­阴­阳秀士’,希望你坦诚与我们合作,说出你们现在将本同盟的江盟主藏于何处……”

话未说完,老者已冷冷一笑道:“要想知道你们江盟主被藏身何处不难,但你们必须先胜了老夫手中的剑!”

陆贞娘一听,顿时大怒,剔眉怒叱道:“怕你不说!”

怒叱声中,飞身前扑,手中的凤鸣剑,绽出无数闪烁梨花,迳向对方老者的前胸罩去。

对方老者冷哼一声,微抬右臂,跨步旋身,手中长剑一式“大鹏展翅”,看似慢,实则疾,迳削陆贞娘的右肘“曲池|­茓­”!

佟玉清一看对方老人的剑式,便知对方功力果然不俗,和“悟空”“一尘”“风雷拐”

三人应不分轩轾。

但是,仍不是陆贞娘的对手,是以,放心了不少,断定陆贞娘有赢无输。

就在这时,正北数十丈的中央帐篷处,突然传来哑巴的紧急“嘿嘿啊啊”声。

佟玉清闻声一惊,转身一看,只见在峰上到处搜找江玉帆的“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正纷纷向中央帐篷前飞身驰去。

“风雷拐”一听,立即望着佟玉清,急声道:“少夫人,方坛主找到盟主了!”

韩筱莉和朱擎珠,以及阮嫒玲三人,立即迫不及待的道:“佟姊姊我们快去吧?”

佟玉清自是恨不得马上先看到江玉帆的现况,但她也不愿抛下激烈打辟中的陆贞娘先走。

是以,颔首催促道:“好,你们几位快去,我和陆妹妹马上就来……”

话未说完,打闻中的陆贞娘已急声道:“你们快去看玉弟弟,我马上就去!”

说话之间,剑法大变,顿时如急风骤雨般遥向对方老者攻去。

对方老者却冷冷一笑道:“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见你的玉弟弟了!”

说话之间,身法顿时加快,剑法也大起了变化!

陆贞娘心急前去察看江玉帆,急于将打斗尽快结束。是以,一声娇叱,拨剑抢攻,唰唰唰,就在一连攻出的三剑中,故意露出一丝破绽。

佟玉清和韩筱莉看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急呼了一声“小心”!

岂知,对方老练狡猾,虽然看出陆贞娘有破绽却不递剑,而改削陆贞娘的香肩。

到了这时候,陆贞娘久战不下,只得连声娇叱,绵延出剑,一阵猛攻,立即将老者逼得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中央帐篷处突然传来了秃子傻小子等人的兴奋欢呼:“盟主在这里了,盟主在帐里面!”

对方老者一听,剑法更形慌乱,想是觉得找到了江玉帆更难脱身了。

是以,惊急问,大喝一声,奋力攻出一剑,逼退了陆贞娘,转身向南狂奔。

陆贞娘素以轻功超群著称,速度仅次于吃了千年石龙丹,和饮了千年雪参汁的佟玉清。

这时一见“仙霞宫”的老者转身逃走,正中心意,不由剔眉厉叱道:“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说话之间,飞身疾追,手中凤呜剑,幻成一道耀眼匹练,一闪已到了老者的身后。

狂奔的老者骤然一惊,大惊失­色­,不由一声厉嗥,急忙侧身反臂,长剑盲目的向身后挥来。

只听“嚓”的一声轻响,老者后挥的长剑已被陆贞娘“凤呜剑”斩断!

紧接着,寒光一暗,立即暴起一声苍劲凄厉,直上夜空的惊心惨嗥!

只见侧身挥剑,慌急狂驰的老者,连剑带人已被陆贞娘拦腰斩断!

佟玉清心急去看江玉帆,一见陆贞娘斩了对方老者,立即催促道:“陆妹妹,我们快走啦!”

说罢转身,当先向数十丈外的中央帐篷前飞身驰去。

陆贞娘花容罩煞,美目闪光,这时一听,一声不吭,急急向佟玉清追去。

这时,她才发现只有佟玉清一个人仍留在此地为她押解,怕她失手或遭人暗袭,因而,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敬佩和感激。

其实,陆贞娘何尝不知佟玉清也急于要看到玉弟弟,但她却因她担心陆贞娘的生命安危,硬是等到她打板结束才离去。

这时,更令她感到佟玉清不但品德高超,武功­精­绝,也确不愧是她们四女的同室大姊姊。

陆贞娘她自己心裹明白,如果是她陆贞娘遇到了这件事,她会不自觉的抛下所有一切,飞身去看玉弟弟。

心念问,已距中央帐篷前不远。

只见韩筱莉、朱擎珠、阮嫒玲,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都站立在平岩下,而且将岩石团团围住。

陆贞娘见大家俱都站在石下而竟无一人进入帐篷,心知有异,是以,一个飞纵追上了佟玉清。

就在她和佟玉清双双到达的同时,“风雷拐”已是惶急的恭声道:“启禀两位少夫人,方坛主说,盟主现在帐内,似乎那位昨天离去的陆丽莎莎姑娘也在帐内,属下为求慎重计,是以请大家暂时不要进入帐内……”

佟玉清一面听一面盯看了石上的帐篷一眼,接着一挥手势,阻止了“风雷拐”的报告,同时,颔首道:“不错,方才帐篷的门帘开着,这时业已掩上,帐篷的门帘的确有人动过。”

说罢,并没有要去的意思,因为她断定陆丽莎莎既然将江玉帆移来此地,必是在帐内为江玉帆推拿顺气。

她为了证实江玉帆和陆丽莎莎在帐内,立即望着哑巴,问:“方坛主,你确定盟主和那位陆丽莎莎姑娘现在帐内?”

哑巴见问,立即指着帐篷口,正­色­颔首,并“嘿嘿啊啊”了几声,同时比划了两个手势。

“风雷拐”急忙解释道:“方坛主是以他的灵敏嗅觉,由那座大石后一直嗅追到此地,他发现在盟主的气味中,也有那位陆丽莎莎姑娘的浓重气味在内。”

佟玉清听罢,立即会意的点点头,同时望着在场的“悟空”等人,挥了一个手势,道:

“你们暂时不要动,小妹先进去看看!”

“风雷拐”一听,立即急声道:“少夫人,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可能正在为盟主顺气疗伤!”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颔首道:“我知道!”

说罢,娇躯已轻飘飘的纵落在帐篷口前。

紧接着,摒息静气,微微躬身,将美目悄悄凑近帘缝向内一看,神­色­一喜,脱口急呼道:

“玉弟弟,你醒来了!”

急呼声中,疾掀帐帘,飞身扑进帐内。

陆贞娘等人一见,心中一喜,也纷纷飞身纵上岩石,奔进帐内。

秃子哑巴傻小子和“黑煞神”等人一看,立即登上乎岩,纷纷挤在帐口向内探头观看。

只见他们的盟主江玉帆,盘膝坐在帐篷中央,双目启合间,冷芒闪­射­,显然没有走火入魔。

但是,帐内只有他一人,并没有哑巴说的那位陆丽莎莎在内。

佟玉清和陆贞娘等人见江玉帆是­精­神奕奕,端然盘坐在帐中地上,内心真是又惊又喜。

“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则忍不住纷纷趋前恭呼“盟主”。

江玉帆并未立即站起身来,仅淡然问:“你们方才好像在和人打斗?”

“风雷拐”急忙恭声道:“是的盟主,是‘仙霞宫’的三个高手,已经被陆少夫人和左护法丁堂主三位给解决了!”

“独臂虎”立即讥声道:“什么高手?三个饭桶!”

江玉帆则凝重的道:“那是因为你们的武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并非是他们的艺业平庸,据陆丽莎莎姑娘说……”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关切的问:“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呢?”

韩筱莉则惊异的问:“真的是她吗?”

陆贞娘也迷惑的问:“你没看到陆丽莎莎?”

江玉帆立即摇头正­色­道:“当时我在昏迷中,只觉得有人在背负我,恍惚问,我以为是佟姊姊!”

佟玉清立即解释道:“当时我把你持坐在石下,正待为你推拿行功,便听到一阵急速奔来的衣袂破风声……”

话还未说完,朱擎珠已迫不及待的问:“玉哥哥,你当时到底是怎么由半空中坠下来的?”

江玉帆见问,不由叹了口气,由于发现“独臂虎”“黑煞神”等人,俱都在帐外探头探脑,立即起身一指帐口,道:“我们到外头去谈。”

说罢,当先走出帐外。

佟玉清,陆贞娘等人也纷纷跟在身后。

但是,哑巴方守义却由帐后的篷角下爬进来。

朱擎珠正待问话,外面的江玉帆已望着“风雷拐”等人,感叹的道:“这一次给了小弟一个很大的教训,也是一个宝贵的经验,那就是,兴奋之际,切不可心神旁骛,尤其在动用真气的时候!”

陆佟五女一听,不由同时舒了口气,因为她们一直以为是由于佟玉清不是壁女而犯了练剑禁忌,以致使江玉帆走火入魔。

韩筱莉不自觉的关切问:“你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事,以致使你乱了心诀,险些闹出了大事?”

江玉帆顿时被问得俊面一红,但却正­色­道:“当然是和佟姊姊终于练成功了‘万钧剑法’!”

朱擎珠却刁钻的问:“那么又是什么事使你心神旁骛呢?”

如此一问,江玉帆的俊面更红了。

但是,他依然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是想到华天仁老前辈,何以要在那本小册子的第一页上,特别加注了那么一条的原因!”

佟玉清冰雪聪明,她根据江玉帆的言词神­色­,断定江玉帆必是在兴奋之际想到了陆丽莎莎,或是在空中发现了她。

心念方动,正待再说什么,韩筱莉已自言自语似的道:“我还以为你是看到了陆丽莎莎呢?”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她早已离开一天,怎么还会看到她?”

浑汉“黑煞神”却正­色­道:“盟主,可是哑巴方才还对俺比划,陆丽莎莎姑娘是在帐篷下爬出去的呢!”

江玉帆的俊面一红,同时“噢”了一声,不由望着佟玉清,解释道:“小弟的确没看到她,恍惚中一直以为是姊姊在给我行宫推拿!”

佟玉清赞同的一颔首,有意岔开话题问:“你现在觉得怎样?”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完全没有事了……”

朱擎珠却迷惑的问:“那位陆丽莎莎是用得什么仙丹妙药,这么快,这么有效?”

江玉帆被问得神­色­迟疑,一阵支吾,只得两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她给我服了什么药?”

韩筱莉立即刁钻的道:“这么说,给你疗伤的还是那位陆丽莎莎姑娘了?”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只得有些生气的道:“是她也好,不是她也好,反正小弟都不知道……”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据我判断是那位陆丽莎莎姑娘的成份居多,不管方坛主的嗅觉是否真的那么灵敏,就以事实来论,也应该是她无疑!”

陆贞娘则揣测的道:“这么说,她一直没离开我们了?”

佟玉清颔首道:“我想是的,也许她也很担心我和玉弟弟在练剑时会有什么意外不测,所以她才没有离开,一直在暗中偷窥!”

阮嫒玲则神情幽幽的道:“照这样来看,她更不可能会是‘九玄娘娘’的座前女弟子了?”

“黑煞神”“独臂虎”几人立即齐声道:“那是当然!”

一直认为陆丽莎莎疑点颇多的“风雷拐”和“一尘”道人,这时也忍不住同意的点了点头。

江玉帆这时也确定了陆丽莎莎了,因为他仍记得为他疗伤的女子,就是昨天晚上陆丽莎莎要和他互通心法时所用的心口衔接法。

也就是对方女子的两手掌心和他的掌心紧贴,心口相街,然后用舌尖顶开了他的牙关,徐徐吹气,她的一双掌心,却同时输出缓慢的真气,分别由他的任督二脉,推宫过|­茓­。

这时想来虽然恍然大悟,但是当时他恍惚中确不知为他疗伤的是谁!

江玉帆心念间,蓦闻“一尘”道人,恭声问:“盟主托天之福,豁然而愈,现在是转回大寨,还是就在此地安歇?”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道:“当然马上回去,我想明天休息半日,午后即可出发赶往‘仙霞宫’了!”

韩筱莉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问:“你不再和佟姊姊多练习一两次了?”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佟姊姊的功力原较小弟想像的深,这一次她没有走火入魔,倒是我险些丢了­性­命!”

佟玉清也不禁忧虑的道:“最后一式没有练成,我总有些不大放心,我看明天休息一天,晚上再练一次的好!”

如此一说,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也纷纷称“是”,俱表赞同。

但是,江玉帆却极有把握的道:“不必了,前进中,沿途如有适合的场所,再练一两次,足可得心应手了。”

“风雷拐”则忧虑的道:“盟主,根据方才陆少夫人剑杀的老者身手来看,功力可能略逊‘黑心豺狼’和‘二皮脸’,但是,跟他前来的两名随员,看来虽然低了他一二等级,但属下等人要想胜他们,的确有些吃力,像那样身手的人,属下认为‘仙霞宫’中必然不在少数。”

话声甫落,“悟空”已豪气的道:“什么武功不凡的高手?他最后还不是让俺铲了他的人头!”

“铜人判官”也豪气的道:“就是嘛,他是不凡的高手,也没能在俺的百斤大铜人下逃走!”

“风雷拐”一听,立即有些生气的道:“豪气是豪气,不怕死归不怕死,一味的逞能,白白牺牲,都是蠢事情,你们俩人想一想,往日与人交手,总是三招两式的事,如今,你们的武功都曾经过盟主和少夫人们的亲自指点,武功­精­进,不可同日而语,但你们方才交手之际,直拖到三十多招之后,才施险招,卖破绽,险中取胜……”

“悟空”和尚和“铜人判官”被说的两张脸通红,不由生气的道:“照你刘老拐这么说,‘仙霞宫’咱们不用去了?”

“风雷拐”立即肃容沉声道:“你们俩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向盟主提出来,是让大家心中提高警惕,不可像往日那样马虎大意,闹不好,真的应了阎姓少女的话,大家都别想转回中原去……”

话未说完,“悟空”等人纷纷被气得面­色­铁青,齐声怒吼,就是“黑煞神”“独臂虎”

也忍不住怒声道:“刘老拐,你今晚是­干­啥?怎的他娘的尽长他人的志气,专灭自己的威风?

难道你那把老骨头,还真的一定要埋在你家的祖坟里?”

“风雷拐”见大家误解了他的原意,不由气得一瞪眼,正待说什么,陆贞娘已凝重的挥了个手势,同时郑重的道:“诸位千万不要误解了刘堂主的意思,他之所以及时提出来,一方面是要盟主筹划进攻‘仙霞宫’之策略,另一方面是促使大家提高警惕。”

说此一顿,特的看了“悟空”和“铜人判官”俩人一眼,继续凝重的道:“我们兄妹三人都不可否认,方才力战他们都是故卖破绽,险中取胜,我们可以想像得到,除了‘霞煌’老贼三人不说,‘九玄娘娘’和她的女儿女弟子也不提,仅他们外宫的苗疆青年和外宫的武士就足够我们应付的了!”

话声甫落,江玉帆已颔首凝重的道:“不错,刘堂主及时提醒一下大家,原意非常正确,我们此番前去‘仙霞宫’绝不可像往昔火烧‘黑虎岭’和大战‘毒鬼谷’时那样马虎大意!”

说此一顿,游目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肃容豪气的道:“但是,大家也不必要畏缩气馁,想想我们当初前去西域大雪山,在那等天寒地冻,狂风大雪中,面对强敌‘玉阙天尊’‘赤阳神君’以及‘黑风老怪’等人,我们还不是同样的将他们一一置于死地?”

如此一说,“黑煞神”等人的豪气愈盛,纷纷振奋的洪声道:“对,盟主说的对,俺一开始就没有把‘仙霞宫’放在心里!”

江玉帆继续道:“想想看,当时‘玉阙天尊’和‘雪山圣母’等人,在武林中被称为‘乾坤五邪’,誉满西域顶尖高手,不必谈‘金衣教主’受他们的挟持,就连天山、昆仑两大剑派都听他们五人的指使……”

话未说完,“悟空”等人无不恭声应“是”。

江玉帆继续豪气的道:“再想想我们大家那时候,武功虽不能说平平,较之现在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何况小弟现在和佟姊姊已学成了‘万钧鸳鸯剑法’,应该更有手刃‘九玄娘娘’,活捉她的女儿弟子,大破‘仙霞宫’的把握……”

话未说完,每个人的信心已倍增,豪气万丈,纷纷握拳洪声道:“对,我们这次前去‘仙霞宫’,一定会像以前大破‘天水寨’,血染‘大雪山’一样轰轰烈烈的战他一场!”

江玉帆见“悟空”等人士气大振,豪气万丈,信心已经再度建立起来,却又肃容正­色­道:

“我们此番前去‘仙霞宫’,仍应坚守以往‘擒贼擒王,力殆智取’的原则,所谓树倒猢猡散,我们只要深入后宫,先擒住‘九玄娘娘’,便不惧‘仙霞宫’的高手众多了。”

话声甫落,又是一阵‘悟空’等人的豪气应“是”声。

江玉帆仰首看了一眼夜空,继续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明天休息半日,准备水粮驮马,下午即行出发……”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一听,立即兴奋的振臂欢呼。

于是,在人人兴奋,个个充满了信心的心情下,驰下峰崖,转回大寨,迳自进入大家居住的­精­舍独院。

进入院门,仇兰英率领着几名仆­妇­仍在灯火明亮的小厅上等候。

这时一见江玉帆等人兴冲街的走进来,知道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急忙愉快的迎出小厅。

口口口口口口

第二天,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忙碌准备,饱餐一顿,上马出了西寨门,继续向西南深入前进。

仇兰英遣散了几个仆­妇­,也加入了“游侠同盟”。

有了仇兰英作向导,而且她还能说上一口流利的苗疆话,加之她地理熟悉,善观天候,“游侠同盟”的前进,非常顺利。由于仇兰英也不知道“仙霞宫”的确实位置,大家只是在万山丛林中节节前进,摸索而行。

有时要躲豪雨,有时要避山洪,有时要走山谷预防瘴气,这一行人众,座马一十九骑,加上粮水驮马十余匹,每日前进不足百里。

江玉帆等人心中自是焦急,而最令“风雷拐”和“一尘”几人担心的是食粮和水。

这天傍晚,天空布满乌云,山风强劲,似乎大雨就要来临。

江玉帆等人早在日落时分,已选妥了一处峰崖下的乎坦草地,搭起了帐篷。

像往常一样,由“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以及简玉娥与仇兰英四人重新煮饭,舒舒服服的吃一顿。

之后,研讨明天的路程,商讨寻找“仙霞宫”的位置。

最后,洗澡睡觉,轮班分头去找明天早晨煮饭的­干­柴禾。

秃子和哑巴是对老搭档,“黑煞神”和“独臂虎”是一组,傻小子“铁罗汉”则和“铜人判官”同进同出。

“黑煞神”和“独臂虎”虽然是三句话不投机就会吵起来,但江玉帆仍把他们俩人分在一起。

因为出外捡柴很可能碰上“仙霞宫”的高手和野人,“黑煞神”和“独臂虎”威猛骁勇,足可应付一阵。

“铜人判官”和傻小子,一个是力大如虎,一个是皮坚­肉­厚,遇上对手一时半刻不致吃亏。

秃子王永青和哑巴方守义,两人是出了名的猴灵­精­,又都擅长连发六七种以上的­精­确暗器,一旦遇上了“仙霞宫”的高手,即使不去支援他们,两人也有办法脱身。

这时天­色­昏暗,尚没有全黑,强劲的山风,吹得树木发出了“吱吱沙沙”的响声。

六人三组分别走出了各自的帐篷。

“黑煞神”望着“铜人判官”,向着中央大帐内一指,摇摇头道:“咱们盟主又在那里请教咱们的女诸葛了。”

“铜人判官”和秃子几人回头一看,只见盟主江玉帆,和他的五位夫人,以及“悟空”

和“一尘”“风雷拐”三人,正在那里面向着仇兰英,似乎询问什么事情。

“独臂虎”看了,不由哼了一声,轻蔑的道:“这个­骚­娘们的话听不得……”

“铜人判官”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为啥听不得?”

“独臂虎”再度哼了一声道:“当初她对咱们盟主说,深入三四百里地就他娘的有野人,如今,每天百把里,一连六七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秃子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道:“俺说‘独臂虎’,你是得了失心疯了是不是?咱们盟主一再的叮嘱咱们,不可大声喊叫,不可鞭打马匹,怕的就是发出嘶声,惹来了野人,消耗了体力不算,还耽误了咱们的行程,怎么着,你小子反倒因为没碰到野人发人家仇执事的脾气!”

“独臂虎”一面前进一面瞪眼沉声道:“俺什么时候说喜欢见野人来?俺是说她胡说,她的话听不得。”

说着,探手怀中一掏,同时继续道:“喏,当初她故意向咱们盟主讨好,送了咱们一个小骷髅头,说什么野人见了会立即放行,碰不见野人,谁知道这个中不中用?”

说话之间,巨掌一摊,掌心里托着那个核桃般大小的绿石嵌宝石的骷髅头。

傻小子“铁罗汉”一见,立即咧嘴眨眼煞有介事的正­色­道:“虎大哥,这个小鬼头不是给盟主姐夫的,这是兰姐姐给你的……”

“独臂虎”立即没好气的道:“胡说,给俺­干­啥?给俺俺也不要,要不是盟主命令俺孥着,俺早他娘的给她丢了!”

傻小子立即焦急的正­色­道:“你千万不能丢,薛大姐说,兰姐姐给你的小鬼头,八成是个……是个什么来着……”

傻小子说着说着想不起来了!

­精­灵猴秃子立即在旁提醒,道:“是个‘定情物’,是不是?”

蹙眉苦思的傻小子一听,立即恍然大悟的连连颔首,道:“不错不错,就是那个玩艺儿!”

“铜人判官”“黑煞神”,以及秃子和哑巴四人一听,不由哈哈笑着道:“缺胳膊的,你真的能娶到那个标致的小寡­妇­,也是你家祖上有德,你小子前世修来的福气。”

哑巴方守义,笑得合不拢嘴,一阵“嘿嘿啊啊”,同时比划了几个手势,最后还竖了竖大拇指头。

岂知,“独臂虎”竟哼了一声,不屑的道:“什么福气?谁觉得娶她有福气你们谁就去娶,告诉你们,谁娶了她谁倒霉,你本来的阳寿应该活到一百零一,娶了她只能活到七十七……”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一章误闯仙霞宫话未说完,“黑煞神”已笑着道:“老郭,以前俺舅舅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你小子能活到七十七,已经多活了七年了……”

“独臂虎”一听,立即没好气的道:“又是你舅舅,你舅舅懂得个屁?”

“黑煞神”听得一瞪眼,正待说什么,“铜人判官”已洪声道:“好了好了,该分头去捡柴了!”

秃子和哑巴停身一看,这才发现到了一处谷口的斜崖下。

“黑煞神”哼了一声,迳自走向谷口,“铜人判官”和傻小子,也双双奔向附近的松林。

秃子一看,只得望着哑巴,指了指斜崖。

哑巴一点头,两人展开轻功,直向斜崖上驰去。

两人飞驰中,捆看崖上,尽是矮松怪石。

由于山风强劲,矮树不停的摇动,传来“沙沙”的响声。

两人纵至崖上,发现遍地都是枯枝。

哑巴哈哈一笑,接着一竖拇指,同时“嘿”了两声!

秃子首先捡起两根枯枝,同时愉快的道:“快捡吧,早捡完了早回去!”

哑巴一听,立即作了个曼妙姿势,同时拍了拍心口,指了指崖下的帐篷营地。

秃子知道哑巴在笑他赶快回去见筒玉娥,立即正经的笑着道:“大敌当前,野人遍地,那里有心思去想女人?”

哑巴一撇嘴,正待说什么,不远处“叭”的一声传来了清脆的枯枝折断声!

秃子和哑巴同时一惊,迅即隐住了身形。

虽然山风较为强劲,但那清脆的断枝声,绝不是山风吹断的响声。

因为,那声音很像是巨兽踩断了什么,或是有人用力折断了枯枝。

那声音很像来至七八丈外的几方岩石后。

秃子和哑巴俱是伶俐机警之人,而且是专门以恶作剧捉弄别人的人。

这时一听,两人俱都心知有异。

于是,相互对了一个眼神,举手指了指七八丈外的几方乱石,悄悄潜了过去。

但是,直到两人欺近乱石前,石后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秃子和哑巴阅历丰富,断定附近没有人踪。

于是,两人直起身来,大胆的走向石后,并仔细的察看附近。

两人游目一看,几乎是同时发现不远的草地上丢着两截新折断的枯枝。

秃子和哑巴同时一惊,飞身扑了过去。

哑巴抢先捡起那两截枯枝一看,直径约有一寸有余,除非是功力不俗的人折断的,否则,即使是野兽也不易踩断它。

两人心中一惊,不由游目察看。

就在他们俩人游目察看的同时,蓦见西南方的茂林深处,突然燃起一点亮光,一闪而逝!

秃子一见,不由脱口低呼道:“老方,那是火种!”

哑巴方守义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秃子一见,立即提议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哑巴一阵迟疑,并用手势表示应该先回营地报告盟主后,由盟主决定,不可贸然轻进。

秃子立即不高兴的道:“我们一点头绪都没看出来,万一盟主问起究竟,我们如何交代?”

哑巴做事较慎重,神情不禁有些迟疑。

但是,秃子却催促道:“我们至少应该到那边瞧一瞧!”

哑巴无奈,只得点点头,指了指前面的茂林深处。

于是,两人再度展开灵巧的轻身功夫,相隔两丈左右,谨慎的双双向前潜进。

到达茂林边缘,凝神一听,毫无动静,两人只得各自撤出匕首蛾眉剑,摒息深入,缓步走进林内。

前进不足五丈,嗅觉特别灵敏的哑巴,突然“唔”了一声,并向着秃子打了一个手势。

秃子看得心中一动,知道哑巴已闻出了味道。

于是,飞身纵了过去,同时悄声问:“老方,怎么回事?”

哑巴悄声“嘿啊”了两声,并比划了一个打着火种的手势。

秃子当然十分相信哑巴的鼻子,但是,他仍忍不住怀疑的问:“这么大的风,你敢确定?”

哑巴一听,不由气得两眼一瞪,立即比划了一个手势,似乎在说,这么大的雨也没关系。

秃子点点头,关切的问:“你可闻出来是谁?”

哑巴摇摇头。

秃子继续问:“是男是女?”

哑巴立即生气的比划了一个手势,似乎在说,这么大的风,我怎么能闻出人味儿?

秃子一见,立即没好气的道:“那你方才说这么大的雨你也闻得出?”

哑巴一听,不由气得吼了一声,一连比划了两个手势,似乎在说,人身上的味道轻微,不易嗅出,而火折子的燃烧气味浓重,虽然风大,气味仍不易飞逝。

秃子见哑巴生了气,立即怂恿道:“咱们再到前面看一看,你敢不敢去?”

哑巴生气乱了方寸,是以毫不迟疑的拍了拍胸脯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再度展开小巧功夫,继续向深处摒息潜进。

但是,直到茂林的边缘,再没有发现火光和任何异样。

秃子正待游目察看,蓦见哑巴的神­色­一惊,目光一亮,同时惊异的指着西南方。

看了这情形,秃子心知有异,循着哑巴的指向一看,目光也不由一亮。

因为,就在前面十数座山峰拱围之间,苍茂浓郁的广大原始森林间,竟有一蓬极微弱的冲天亮光。

秃子心里明白,如果那里没有神兵重宝出土出世,便是房舍宫殿间所照耀的灯光反­射­。

哑巴看罢,立即向着秃子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由灯光的距离看来,距此至少还有十多里。

秃子同意的点点头,同时正­色­道:“老方,咱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那里就是‘仙霞宫’……”

话未说完,哑巴已连连摇头,再度表示去向盟主报告。

秃子立即焦急的正­色­道:“万一那里不是‘仙霞宫’呢?报告了盟主他们前去看,岂不是空跑?”

哑巴蹙眉咧嘴的想了想,仍没有要去的意思。

秃子再度解释道:“老方,如果咱们现在就回去报告,盟主必然会率领着五位少夫人和左右护法刘堂主他们前去察看,结果到了那儿什么也不是,你想想看,大家再跑回来,一夜没有好好睡觉,大家心中的那份气恼,也就可想而知了!”

哑巴咬了咬嘴­唇­,摆了摆头,显然有些被秃子说动了。

秃子一见,立即怂恿道:“如果光咱们两个人前去瞧一瞧,就是任啥没有,也不过只是咱们两个人空跑,即使今晚一夜没睡,咱们明天还可以在马上补一觉,要是那里真的是‘仙霞宫’,就是咱们俩人的大功劳。”

想是“大功劳”打动了哑巴的心,只见他毅然的一点头,用手一指,表示“好,咱们走”。

秃子心裹高兴,立即笑嘻嘻的向哑巴竖了竖大拇指头。

于是,两人再不迟疑,展开轻功,直向十里外的群峰间驰去。

由于两人的兴奋和一心想发现前面群峰问的奇迹,这时也忘了方才的枯枝声响和那一闪的火光。

但是,直到两人驰进群峰之间,再没有发现特异现象。

地形愈来愈奇特,而山势渐渐上升,也愈来愈崎岖。

而那蓬微弱的光亮,也愈来愈近了。

随着山势的上升,这才发现那蓬微弱的亮光,就在数峰拱围的深谷大茂林中­射­出。

也就在秃子和哑巴进入谷口的同时,蓦然发现深谷的远处,有一角飞檐殿脊由高大茂密的林树问逸出。

哑巴看得一瞪眼,惊得急忙拉住秃子,用手一比划,似乎在说“仙霞宫”。

秃子虽然也看得心中一惊,但他却感到有些惊异迷惑。

因为,他不相信那里就是“仙霞宫”,他认为那里可能是苗疆的一处大庙宇。

最令秃子怀疑的是,“仙霞宫”高手如云,远在孙延庆的大寨附近,尚经常派有高手出外搜索,如今,到了他们“仙霞宫”的近前反而看不到一人,甚至连个暗桩明哨都没有,这不能不令秃子不解和迷惑。

是以,他望着哑巴摇摇头,悄声道:“不是‘仙霞宫’,可能是寺院庙宇!”

哑巴却不为然的一阵“嘿嘿啊啊”乱比划,似乎在说,寺庙那有这么大?

秃子凝目一看,果然不错,就在深谷的底部似乎另一谷口处,也有一角飞檐逸出。

因而,他不禁有些动摇的低声道:“如果说是‘仙霞宫’,为何直到谷口,尚未遇到一个明椿暗卡和巡逻小组?”

哑巴却也以发问的神态,望着秃子极慎重的比划一个手势,似乎在说,如果说是寺院,现在傍晚不久,最多是初更时分,为何没有听到寺内的僧道晚课诵经声。

秃子一听,心想也对呀,如果是寺院,何以没有听到诵经声?

现在应该正是晚课的时候呀?是以,已忍不住向前一指,俏声道:“老方,咱们过去看一看!”

哑巴本来遇事较为谨慎,但由于沿途十分顺利,因而也减低了警惕。

再说,既然来到了近前,好歹也得看个究竟,否则,回去盟主问起,说不出个所以然,岂不是和没来是一样的?

心念至此,毫不迟疑的作了一个手势——走。

于是,两人再度展开小巧工夫,迳向深处纵去。

深入约数十丈,蓦见斜前方林隙间现出一点淡弱灯光。

秃子和哑巴心中三吾,知道前面就是了,是以,直向那点灯光处奔去。

渐渐藉着那点灯光,已发现林隙的远处现出一道巨石围墙,看高度至少三丈以上。

打量间,已到林树边缘,这才发现林的中心好大一片空地,而距离那道高墙和那片广大数百亩的灰石巨木,朱漆琉瓦混合建造的楼阁宫殿,还有一段近百丈的距离。

这一片空旷草地上,十分平坦,直到墙前没有乱石杂树,如果墙上有人警戒监视,要想接近墙下,十分不易。

这时,秃子和哑巴已看清了那点灯光是来自对面墙角上的更楼窗户内。

想是由于这片宫殿楼阁太大了,里面的灯光无法透出,但经验告诉他们俩人,里面的灯光必极明亮,只是被院内的高大茂盛树木给遮住了。

里面有动静,也有人声,只是在远处最大的一座宫殿处来,听不十分清楚。

秃子和哑巴看了这情形,心中十分迷惑,闹不清这是什么所在。

在他们看来,这地方不可能是“仙霞宫”。因为,根据两人闯荡江湖的经验,他们发现前面除了墙角更楼上有人外,其他墙内或角落似乎没有暗桩和警戒。

但是,他们俩人敢肯定,这么大一片宫殿楼阁中一定居住着不少人,这可根据里面的人声而断定。

根据那些人的谈话韵调,听来似乎不是野人,因而断定是远避世外的中原隐士或武林高人。

秃子早已拿定主意,今天晚上不看个究竟绝不回去。

哑巴这时也好奇心动,决心看个究竟,是以,两人不约而同的向着高大石墙一指,飞身向墙前驰去。

到达墙下,既无人喝问,也无人发现,但对墙内远处的杂乱谈话和吆喝声听得却更清楚了。

经验告诉他们俩人,此地似乎发生了重大的意外事情。

两人见没有暗桩和警戒,胆子更大了。

于是,秃子轻快的一指墙头,飞身纵了上去。

哑巴似乎也要一展他日偷百家,夜盗千户的绝技,也一长身形,轻飘飘的纵上了墙头。

就在他们俩人纵上墙头的同时,这才发现高踞墙角的更楼上,竟立着六七名身背长剑的壮汉。

而墙内的广院,空旷百多亩,俱是石桥雕栏曲池和层层段段的云石长阶。

而这些层层段段的长阶和一道一道的石桥雕栏,直达数十丈外的一座长形巨殿前。

巨殿工程浩大,气势磅礴,殿前一排巨树,殿内悬满了纱灯,殿内和殿廊上,不少人在匆匆走动,显然发生了事情。

而最令秃子和哑巴叫苦吃惊的是,由殿前到墙下不远,以及墙角上的更楼内,站满了身背长剑的彪形壮汉。

而这些壮汉却正是七天前的晚上,“悟空”和“铜人判官”花了三十多招才解决的绿衣棕褐背心的高手人物。

秃子和哑巴这一惊非同小可,两人的脑海里,同时“轰”的一声,心里也同时惊一声“仙霞宫”!

就在他们大吃一惊,心中惊呼的同时,两人本能的施展出“风吹柳絮”的绝技,身形就势斜倒,轻飘飘的坠进墙里的暗影内。

所幸这时巨殿上发生了意外事故,墙上墙下以及广院中的警卫高手,俱都惊异的向巨殿方向望去,否则,他们俩人早巳被发现了。

秃子和哑巴进入墙内,心中俱都十分后悔,他们觉得应该及时退出,回去报告盟主才对。

哑巴焦急的比划手势,埋怨秃子为什么没有退回去。

秃子自然看得也生气,不由也以手势比划说,他是看到哑巴往里跳,他才没有退回去。

两人一阵比划,同时察看了一下广院中的情势,许多警卫已开始低声交谈和走动,再想退出去已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巨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朗喝:“宫主驾到——”

秃子和哑巴听得心中一惊,脑海里立即掠过一个人物——“九玄娘娘”尉迟春莺。

只见墙上更楼内和院中各阶层的背剑警卫,一听“宫主驾到”的喝声,纷纷面向巨殿,肃立垂首,抱拳躬身。

哑巴觉得这是十载难逢的逃走机会,稍纵即逝。

但是,正待挺身纵起,秃子却急忙一拍他的手臂,身形却像一溜烟似的向前面的花丛间潜去。

哑巴耽心秃子有失,只得摒息提气,毫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就在两人到达的同时,巨殿方向业已传来了一声命令似的吆喝:“抬武虎魏松俩人上来!”

秃子和哑巴听得一楞,顿时想起九天前火烧了孙延庆的大寨,冒雨追杀仇兰英的那三个人。

哑巴首先一定心神,立即向着秃子比划了一个手势,似乎在说,这两个家伙怎的今天才到?

秃子当然也弄不清楚,但他今夜却要弄个明白,于是,一拍哑巴,悄声道:“走,咱们过去瞧一瞧‘九玄娘娘’长得什么样子,看看她向武虎魏松俩人问些什么?”

哑巴不禁有些迟疑,正待有所表示,蓦见秃子突然张嘴瞪眼的楞在那里,险些呼出声来。

顺着秃子的视线一看,心头也不由一震,因为就在他们俩人不远处的第二株花树低枝上,赫然悬着一张白纸,而白纸上潦草的写着两行字。

只见两行草字是:“你俩人好大的胆子,还不赶快退出去!”

哑巴的确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向着秃子一阵焦急比划。

想是过份震惊和焦急,两手一动,不慎带动了花枝,发生了“嗦嗦”响声!

秃子大吃一惊,正待伸手去稳住花枝,附近已传来数声暴喝:“什么人?”

暴喝声中,人影闪动,接着是寒光闪闪和宝剑“呛呛”的出鞘声。

秃子和哑巴游目一看,十数个怒眉竖眼,手持宝剑的彪形壮汉,纷纷向他们俩人身前急步拢来。

看了这情形,两人知道,再想逃走势比登天还难了。

秃子知道今晚两人是活不成了,是以,心头一横,大喝一声:“老方,咱们和他们拚了!”

大喝声中,躬背曲肘,甩臂踢腿,随着“嘣嘣”声响和“嗖嗖”连声,背弩袖箭柳叶刀,金梭银弹铁蒺藜,全部出笼。

哑巴方守义那敢怠慢,也是一阵手舞足蹈,暗器连发。

由于事出突然,距离又近,急步围拢过来的十数彪形壮汉,尚未见对方撤出兵器,随着对方的花招,暗器已纷纷­射­来。

十数彪形大汉心中一惊,同时暴喝,纷纷舞动手中的宝剑护身。

但是,已经迟了。

只听一阵“叮当”金铁交呜声中,同时暴起数声“哎哟”和惨叫!

秃子和哑巴那敢怠慢,立即撤出了蛾眉刺和金弯匕,一个虎扑,迳向两三个大汉抚臂躬腰处杀去。

未被­射­中的几个大汉岂肯让秃子和哑巴逃走,是以,同时大喝一声,各挥宝剑,纷纷向秃子和哑巴刺去。

惊急问,哑巴和秃子各自大喝一声,奋力向当前的两人攻去。

也就在两人分别进攻扑过来的两个大汉的同时,身后大喝声中,寒光连闪,寒气已逼至身后。

秃子和哑巴顾不得再伤对方,只得大喝一声,反身后顾。

但是,两人身法虽然灵滑,依然觉得“沙”的一声,寒气透肤,肋肩和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秃子和哑巴知道,两人的肩背已被对方的剑尖扫中了。

但是,两人心中虽然同吃一惊,却觉得出,两人的伤势并不严重,仅划破了一些表皮而已。

就在雨人反身扑击的同时,巨殿广阶方向已传来一声内力充沛雄厚的苍劲大喝道:

“宫主有令,留住活口,要捉活的!”

秃子和哑巴一听,觉得嗓音有些熟悉,断定是“霞煌”真人的声音。

是以,秃子一面力敌两个持剑大汉,一面运功厉喝道:“‘霞煌’老贼,你别在那裹作梦,秃爷爷就是战至最后自刎,也不会让你们这些狗杂种捉活的,有本事你老小子就自己过来!”

说话之间,两人奋力猛攻,左冲右突,企图街出围去。

两人虽然拚死力战,怎奈对方人多,就这么几个照面的工夫,四周已经围满了近百人。

秃子和哑巴一看这情形,自知难逃一死,仗着对方要捉活的和自己俩人的不要命,奋不顾身,横闯直冲,决心与对方同归于尽。

由于秃子和哑巴的疯狂拚命,靠近高大院墙一面的十数壮汉,被逼得纷纷向墙脚下飞身暴退。

秃子和哑巴一见,心中暗喜,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秃子则大声道:“再见了,两位大爷不陪了!”

大喝声中,两人同时向飞退的十数大汉身前扑去,脚尖趁势一点地面,猛提一口真气,准备长身纵上墙去。

但是,两人脚尖刚一点,接着“吱呀”一声,两人“呀”的一声,身形同时向下坠去。

秃子和哑巴心知中计,再想起身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两人两眼一黑,巨大的翻板已当头罩下来。

两人急忙凝目下看,只见下面尖刀密布,寒光闪闪,一张豹筋大网,正“嘎嘎”的向他们两人拢来。

秃子和哑巴这时的真气已溲,无法回升,“唰”的一声坠进巨网内。

一阵急密的警铃声响,豹筋巨网没有急剧下降,迅急向斜下方的洞门内滑去。

由于“霞煌”真人发布宫主捉活人的命令,这是秃子和哑巴早料到的。

否则,豹筋巨网以殒石般的速度一坠阱底,两人势必被底下的锋利尖刀刺个满身血洞。

就在两人心念间,巨网“沙”的滑落地下,而且紧接着打开了!

秃子和哑巴先是一楞,接着挺身跃起,因为不知为何巨网失效,他们突然脱困了。

这种机会真是千载难逢,两人那敢怠慢,管他东西南北,急急向洞门外奔去。

奔出洞门,警铃声业已停止,但却由左侧方的两个洞门内,传来了灯光吆喝和奔步声。

秃子和哑巴那敢怠慢,藉着远处的一点灯光,飞身奔进右前方的一座洞门内。

这时两人无暇去想这道洞门通向何处,只是本能的逃避身后敌人的紧追。

但是,两人前进不远,便听到方才落网处传来的惊急呼声:“啊呀不好,两个­奸­细逃跑了!”

“奇怪呀!这两个小子怎的把豹网弄开了呢?”

“是谁把他们滑到此地来的呀?”

“快追,两个小子一定还没跑远!”

紧接着,灯光晃动,脚步蹬蹬,寒光闪闪中,不少人分头追来。

在这样的情形下,秃子和哑巴逃奔的这一条洞道自然也有人追来。

由于对方人多势众,洞道熟悉,而秃子和哑巴只是盲目奔跑,不一会儿的工夫便被发现了。

只听一人怒喝道:“快看,两个小子向毒蛇坑跑去了!”

又听另一人焦急的大喝道:“快站住,前面有七八十条大毒蛇会把你们吃掉!”

秃子和哑巴听得浑身一哆嗦,奔跑的速度立时慢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轰”的一声大响,一道铁栅应声由上面掉下来,恰好将刚刚追到的十数壮汉阻挡在铁栅外。

十数壮汉一阵大乱,有的破口大骂道:“今天是怎么搞的,两个小子在机关洞道里随心所欲的跑,咱们自己却被机关挡住了!”

另一个也骂道:“宫里一定有了他们的卧底的……”

一个粗洪的声音,怒喝道:“少废话,快把栅门升上去……”

就在那人“去”字出口的同时,一阵“哗啦”声响,接着“嗖嗖”连声,无数羽箭,纷纷向栅门外的十数壮汉­射­去。

随着那阵“嗖嗖”声响,接着是一片惊呼惨嗥和哎哟惨叫声。

秃子和哑巴一看,顿时楞了,两脚也忘了继续向前逃命了。

就在这时,前面通道的拐弯处,火光一闪,只见十数仗剑壮汉,也纷纷如飞向这边奔来。

秃子看得心中一惊,顿时想到了赶快逃命。

于是,说了声“快走”,当先向斜前方的洞道内奔去。

刚刚进入洞道,前面火光一闪,另一批手持灯笼火把的壮汉们,也纷纷仗剑奔了过来。

哑巴一看,急忙一拉秃子,“嘿啊”两声,同时指了指方才前进的旧路。

秃子一看,不由焦急的道:“那里不是通向蛇坑的吗?”

哑巴一听,立即作了一个两手扑天,张口惨叫的姿势,同时指了指两面洞道扑奔过来的三十多名壮汉和身后未被乱箭­射­中,而掀起铁栅门,再度追来的数名大汉们。

秃子一看哑巴的手势,立即焦急的关切问:“你是不是说,咱们奔进去佯装坠进蛇坑里?”

哑巴立即点了点头。

秃子却不以为然的急声道:“万一咱们真的掉进蛇坑里怎么办?……”

话未说完,只见哑巴神­色­一惊,看了一眼三面追来的数十壮汉,伸手猛一拉他的右臂,转身向蛇坑方向奔去。

两人前进不足数丈,洞道迎面吹来流动微风中,果然有一阵腥臭味道。

秃子不禁有些迟疑,不由焦急的道:“老方,前面就是蛇坑了,与其被毒蛇活活咬死,还不如和他们拚死的好……”

哑巴不听,继续拉着秃子往前跑。

秃子话未说完,突然传来一阵“嘘嘘”的蛇嘘声,是以,心中一惊,急忙止步,本能的挣脱哑巴,怒声道:“老方,你真的……?”

话刚开口,已经停身的哑巴已张口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嗥惊叫。

这声惨叫,声长尖锐,加之洞道之中回音特重,令人听来,真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不由得你浑身不起­鸡­皮疙瘩!

秃子见哑巴已经叫了,无奈之下,也张口惨嗥了一声,而且,较之哑巴的惨叫尤为凄厉恐怖!

两人的惨叫声起,三面追来的数十壮汉中,不少人纷纷脱口惊呼:“他们掉进蛇坑里了!”

“宫主命令要捉活的,他们掉进蛇坑里如何复命交代?”

“那我们快过去吧,赶快想办法把他们弄上来,否则,宫主责怪下来,大家都保不住脑袋!”

秃子和哑巴一听,不由同时暗吃一惊,他们还真没想到,“九玄娘娘”对她的门人弟子处分的竟是如此惨酷厉害!

心念闾,已听另一个人不高兴的道:“坑里的毒蛇那么多,三个多月没喂了,等你把他们俩人救上来,恐怕也只剩下骨头了!”

秃子和哑巴一听,不由暗自念佛,心想,你们最好别来救我!

心念方动,蓦闻一个人惊异的道:“咦,怎的这两个家伙掉下去再没吭声了?”

另一个人得意的道:“吓都吓死了还吭什么?”

其他两三人齐声道:“不对,我们得过去看一看……”

话未说完,立即有不少人附议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说话之间,有的人已开始向这面走来。

秃子和哑巴一见,又气又恨,只得背贴着墙壁,急急向深处移去。

“嘘嘘咻咻”之声愈来愈近了!

阵阵扑鼻的浓臭气味,也愈来愈令两人嗯心欲呕,而最令两人震惊的是,前面不远的漆黑大坑内,竟有数百只闪烁如星的巨蛇眼睛。

说也奇怪,前面深坑内的无数毒蛇,看到了两人非但不向前扑,反而惊惧的翘起头来,“嘘嘘”的纷纷畏缩后退,俱都蜷集在深坑的后角内。

秃子和哑巴俩人一见,恍然大悟,顿时想起追随盟主前去东海长涂岛,盟主江玉帆用“金斗”屠了千年石龙的事。

事后,每人分了几颗龙珠,并用龙皮制了一套防毒面罩。后来大战毒鬼谷时,对那些毒蛇毒虫毒蜈蚣果奏奇效。

这时两人急中生智,福至心灵,加之数十壮汉已奔至三岔口会合处,两人已无暇多想,只得贴着坑边跃了下去。

两人造一跳入坑内,万蛇震惊,飞跳急纵,吱吱嘘嘘之声大作,所有毒蛇,风窜急躲,乱成一团。

就在秃子和哑巴俩人跳进坑内,万蛇震惊飞窜的同时,前面远处,突然警铃大作,接着是一片呐喊惊呼和暴喝!

急急奔来的数十壮汉一听,不少人脱口急呼道:“不好,又有人闯入前宫了!”

只听另一个人惊急的大声道:“蛇坑里的蛇正在争噬两个小子,我们救也救不了,快,快到前面去看看!”

说话之间,其他人等早已喝了声“走”,转身向来时的方向急急奔去。

秃子和哑巴俩人,脚下如踩着稀泥,薰人欲死的腥臭,虽然两人早巳摒住了呼吸,也忍不住张口欲呕,险些一头栽在坑内。

这时一听纷纷奔去的脚步声,两人顾不得数十壮汉是否去远,立即迫不及待的飞身纵上坑来。

两人纵上坑崖,发现“仙霞宫”的数十壮汉,业已去远,两人不敢怠慢,急急向右侧洞道内奔去。

由于脚下稀泥沾脚,腥臭难闻,是以,两人一面连连跺脚,一面急忙探手怀中拿出了“仙芝露”。

秃子拔开“仙芝露”的小瓶塞向嘴上一吮,只有一股子清凉异香的气味。

这时,秃子才恍然想起,他的“仙芝露”已被傻小子“铁罗汉”,隔几天偷喝一两口,早巳喝光了。

哑巴一见,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即把自己的小玉瓶交给了秃子。秃子也不客气,拿过来吮了一口又交了回去。

接着一指最后一伙人奔进来的洞道,道:“老方!这边一定是有出口,咱们就奔这边走!”

哑巴急忙将小玉瓶放进怀内,同意的点了点头,比了一个“要走快走”的手势。

两人饮了两滴“仙芝露”后,­精­神大振,吐意全消,脚下的腥臭味也闻不到了。

这时警铃声已经停止了,但吆喝声吵杂之声仍重,似乎没有发现闲进宫来的­奸­细在何处。

秃子和哑巴都是阅历丰富,十分机警的人,他们当然知道什么地方沉寂往什么方向跑,绝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两人急急前进中,蓦然发现脚下和左右都有异样!

只见左右洞道原是青石砌成,脚下也是铺着石板,而这时,不但左右洞壁光滑,而脚下也有了“咚咚”的悬空回声。

根据两人的经验,脚下和左右洞壁,俱是极厚的铁板。

两人急忙止步,而且几乎是同时奔向左右光滑的洞壁。

伸手一摸,不错,果然是平滑冰凉的铁板。

秃子急忙用脚一跺,“嘭嘭”有声,下面显然是空的。

哑巴也在铁板洞壁上用拳捶了两下,同样的有着内空反应。

秃子立即望着哑巴,悄声道:“老方,这一段洞道可能是山隙或涧崖,所以是用铁板衔接!”

哑巴同意的点点头,立即趴在底部铁板上,附耳静听。

只见哑巴神情一惊,急忙拾起头来,向着秃子“嘿啊”两声,同时用手作了一个流水姿势。

秃子看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兴奋的道:“真的?”

说话之间,也立即趴在铁板地上附耳听了听。

一听之下,果然有隐约可闻的深涧激流声!

秃子听得神情三吾,急忙跃起,立即望着哑巴,兴奋的道:“快把盟主的‘金斗’拿出来!”

哑巴方才捶打铁壁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想到以前在西域大雪山,由于暴风大雪被困在“玉阙峪”通道洞窟的事。

那时由于外面暴风大雪即将封闭洞口,而进入“玉阙峪”的出口又被“黑风老怪”放下铁闸门挡住,大家眼看就要被闷死在洞内。

当时盟主江玉帆就以这只战国神器“金斗”,贯注真气,将厚达近三寸的戳闸门划开了一个铁三角,大家才得以不死。

哑巴这时当然也希望用背囊内的“金斗”试一试。

但是,他又耽心他和秃子的功力不够,无法发挥“金斗”的神奇锋利。

这时见秃子向他索取“金斗”,只得一面解开皮囊,一面“嘿啊”了两声。

秃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以,宽慰的道:“就算功力不够,也得试一试,这是唯一逃命的机会,再说,当初盟主破铁闸时,铁厚度达几近半尺,此地的两壁厚度未必能有一寸……”

话未说完,眼前金光一闪,洞内顿时大亮。

秃子急忙刹住话头,立即将“金斗”接过来。

哑巴一见,急忙在左侧的铁壁上,依序向前用拳敲下去。

一俟铁壁有了坚实的回音,立即再往回敲了数步。

秃子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怕的是费了九牛二虎的气力,好不容易才弄了一个破洞,结果是深涧的中央,两崖都攀不过去。

于是,走至哑巴手指的地方,双手握紧了“金斗”,默默运功,暗提真气,“嘿”

的一声,猛向铁壁上刺去。

只“沙”的一声轻响,秃子上身猛的向前倾去。

哑巴一惊,急忙伸手将秃子的左臂拉住。

因为,“金斗”斗尾十分锋利,削铁如泥,秃子深怕功力不够,用力过猛,就像一把尖刀猛刺在豆腐上。

所幸哑巴及时将他拉住,否则,双手十指势必被分裂的铁板刺断。

秃子一见“金斗”如此锋利,­精­神大振,随着尖锐­射­进来的清凉山风,“沙沙沙”,一阵飞快划动,几下的工夫已划开了一个大洞。

那块被划破的铁板,挟着一阵轻啸,迳自坠下了山涧中。

哑巴和秃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铁壁的厚度尚不及一寸。

再看破洞外面,果是一道深不见底一片漆黑的山涧,这时下面传来的水响,已有些“隆隆”如雷了。

秃子探首向外一看,发现破洞距离右边的涧崖最近,但看来至少仍有四五丈远。

当然,四五丈距离自是难不住秃子和哑巴俩人,所难的是距离崖巅尚有一段距离,而且,崖上树木密集,一片漆黑,看不见天空星辰,还不知道两人是否能够攀上去。

秃子打量间,哑巴已把“金斗”接过去放在皮囊内!

于是,哑巴一拍秃子肩头,让秃子把头缩回来。哑巴自己一看,也楞了!

因为崖壁虽然近,但上面生满了寸多厚的绿苔,而且,藤萝不生,奇滑如油,就是逃出去也未必能活命。

秃子一看哑巴傻了,也拍了拍他的肩头,同时举手一指,悄声道:“喏,你没看到那株斜松吗?”

哑巴循着秃子的指向一看,这才发现斜下方数丈外的崖壁上,果然有一株不太粗的斜松正在那里随着涧风摇曳。

看了这情形,哑巴不由望着秃子焦急的“嘿嘿啊啊”一阵比划。

显然,他觉得太危险了,如果纵落在那株斜松上,万一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呼天不应,叫地不灵,那可就惨了,非活活的饿死不可。

秃子立即不以为然的道:“如果里外都是死,俺宁愿死在外头,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出去了总比呆在这儿等着人家表演瓮中捉鳖要好!”

哑巴立即不以为然的一阵乱比划,同时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连声“嘿嘿啊啊”!

秃子知道他宁愿拚命街出去,死了算了,也不愿到那株斜松上活活饿死。

他知道哑巴的个­性­,如果他不同意的事,你就是说下老天爷来也行不通。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指了指哑巴背后的皮囊,焦急的道:“咱秃头并不是怕死,怕的是咱们死了,‘金斗’也落进了‘九玄娘娘’的手里,到时候咱们盟主和她交手时吃了大亏,你小子死了做鬼都不会安心的!”

说话之间,发现哑巴有些心动,赶紧继续道:“再说,咱们出来盟主并不知道,说不定这时已发觉了,正在率领着大家找来了,如果咱们能先出去,听到他们的动静咱们一叫,咱们就得救了!”

哑巴一听,却不以为然的拍了一下胸脯,“嘿啊”了两声,似乎在说,俺哑巴答应同你出去,不是为了得救,而是抱着宁愿和“金斗”同时坠涧而死,也不愿让“金斗”落入“九玄娘娘”的手里!

秃子一见,愉快的应了声“好”,并向着哑巴竖了竖大拇指头,同时,爽快的道:

“有你的,看,俺先下去!”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二章二进宫探魔议“去”字出口,急蜷身躯,双足一蹬铁壁破洞,“嗖”的一声纵了出去。

只见秃子一展身形,一式“苍龙入海”,立变头下足上,挟着一阵衣袂破风声响,直向斜下七八丈外的那株斜松上扑去。

看看到达斜松上方,猛的一个“云里翻身”,身形立变头上足下,两臂一展,轻飘飘的落在树身上。

秃子双脚踏实,立即紧贴崖壁,即向探首外看的哑巴招了一个手势。

哑巴一看,也来了个依样葫芦画瓢,飞身遥向那棵斜松扑去,秃子一俟哑巴双脚踏实树身上,立即兴奋的举手指了指头上。

哑巴抬头一看,心头不由三吾,这真中了秃子的那句话——“天无绝入之路”,因为,头上四五丈处就有数根粗如儿臂的枯藤!

秃子继续拍着哑巴的肩头道:“你小子先别高兴,到不到崖顶还不知道呢!”

说罢举手指了指,示意哑巴先上去。

哑巴也不迟疑,一长身形,飞身上纵,伸手握住枯藤,摒息提气,尽量减轻体重,直向崖上攀去,身法之快,捷逾猿猴。

就在哑巴攀上崖巅的同时,秃子也由另一条枯藤攀了上来。

两人游目四下一看,崖上尽是巨木茂林,而正东不远处就是“仙霞宫”的巨石高大围墙!

秃子一看,急忙一指西北,两人展开轻功,急急向前驰去。

前进不足数十丈,前面林中蓦然传来了“独臂虎”的叫骂声:“俺他娘的说不是秃子,你小子偏偏他­奶­­奶­的不信,怎么样,现在连他娘的鬼影子也没有了!”

“黑煞神”似乎自觉理屈,因而传来他迷惑不解的声音,道:“真他­奶­­奶­的怪呀?

是谁用树枝打俺的头呢?”

接着是“独臂虎”气愤的声音道:“谁?你遇见了鬼!”

秃子和哑巴一听,不敢高声招呼,怕的是“仙霞宫”墙上的警卫听到。

这时直到看见数丈外的两道高大身影,才压低声音,低呼道:“嗨,芮歪嘴,你们怎么也来了?”

只见前面摸索前进的“黑煞神”和“独臂虎”,两人的目光一亮,先是一楞,接着是“黑煞神”的得意声音,大声道:“怎么样,俺说是秃子和哑巴吧?”

说话之间,秃子和哑巴已到了两人身前。

秃子急忙“嘘”了一声,同时将食指竖在嘴上压低声音,急声道:“别嚷嚷,前面百多丈外就是‘仙霞宫’!”

话未说完,“黑煞神”反而理直气壮毫无忌惮的大声道:“仙霞宫怕啥,他又不是阎王祖宗?”

哑巴一听,立即“嘿嘿啊啊”比划了一阵手势,似乎在说,他和秃子已进去过,差点儿丢了小命。

由于哑巴的发话两手乱比划,“独臂虎”立即发觉他和秃子俩人身上的奇腥臭味。

是以,猛的一掩鼻子,急退两步,同时厌恶的道:“怎么啦你们俩人了掉进大粪坑里啦?

怎么这么臭?”

秃子见问,立即正­色­道:“方才我们两个瞎闯盲撞,撞进了‘仙霞宫’,正待去看‘九玄娘娘’夜审魏松,却被里面的警卫高手发现了,一阵拚杀,不慎掉进了陷阱里,后来为了逃命,不得不跳进毒蛇坑里躲避!”

说着,转过身去给“黑煞神”俩人看后背,继续道:“喏,你们看,我和哑巴都负了伤!”

“黑煞神”和“独臂虎”本不相信,这时一看两人的肩背上都有一道刀剑划破的伤口,只得惊异的齐声问:“后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呀?”

秃子立即把跳进蛇坑,听见警铃,趁追赶的警卫们跑回前宫支援的时候,利用盟主的战国神器“金斗”,挖开铁壁逃出来的经过,简扼的说了一遍!

“黑煞神”听罢,不由关切的问:“­奶­­奶­的,你们­干­啥跑到此地来了?”

秃子不答反而问道:“你们怎的也来了?”

如此一问,“黑煞神”和“独臂虎”,两人惊异的互望一眼,同时道:“­奶­­奶­的,莫非真他娘的遇见了鬼?”

秃子不由焦急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臂虎”抢先解释道:“咱们在谷口分手去捡柴,突然有人用枯枝,­射­中了他小子的后脑袋!”

说着指了指“黑煞神”的后脑袋,继续道:“当时由于打的很疼,而且还起了一个疱,他小子断定是你小子弄的手脚……”

话未说完,秃子已指着自己的鼻子,忿忿的道:“什么?是我?我被人家耍了还没地方出气呢?”

“独臂虎”立即接着问:“怎么着?你小子的后脑勺,也被人家打了一下子?”

秃子立即悻悻的道:“那倒没有,被人家耍一顿,心里总是不好受!”

说罢,即将奔上斜岭发现枯枝声响和火光的事说了一遍。

“黑煞神”不由懊恼的道:“­奶­­奶­的,这个人是谁呢?”

秃子则忿忿的道:“反正不是‘仙霞宫’的人!”

“独臂虎”惊异万分的问:“依你小子看,会不会是那个陪了咱们盟主睡了一觉的苗女人?”

说罢,又两眼盯视着哑巴方守义。

哑巴一看,立即两手一摊,作了一个风大天黑,既没看见人影,也没闻出脂粉香味的动作表情。

秃子则继续道:“据我揣测,不管那人是谁,他的目的只是想把我们引来此地,看一看‘仙霞宫’的位置,回去好报告盟主,谁知道我们这两个楞头青,为了看个究竟就进去了……”

“黑煞神”一听,不由生气的道:“既然把你小子俩人引来了,­干­啥还去逗俺?”

“独臂虎”立即没好气的道:“现在还提那些­干­啥,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将此发现报告盟主吧!”

秃子一听,立即挥手阻止道:“不,咱们盟主再待个把时辰没见咱们回去,他一定会率领着五位少夫人和左右护法等人赶来,说不定引咱们前来的那人这会儿又去引盟主去了。”

“黑煞神”不由兴奋的问:“你小子莫非是说,咱们四人来个先锋将军打头阵,冲进‘仙霞宫’去?”

秃子正­色­道:“我是说!方才我和老方跳进毒蛇坑避难的时候,听到前宫的警铃大响,怕的是引咱们前来的那人把老丁和傻小子大聪弟也引来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听,立即赞同的道:“对,八成也被引来了,要不,警铃怎么会响呢?难道是盟主他们来了?”

于是,四人凝神静听,“仙霞宫”方向并没有吆喝打闻的声音。

秃子心中一惊,道:“不好,老丁和大聪弟准是被对方逮着了!”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不服气的道:“胡说,老丁是什么身手,那些人怎么能轻易的捉住他?何况大聪弟还有一身横练功夫!”

秃子立即正­色­道:“这不是身手功夫的问题,而是对方人多势众,处处机关翻板,闹不好他们自己人也会闹个血­肉­模糊,死上一大堆!”

哑巴见“黑煞神”俩人有些不信,立即“嘿啊”一阵比划,将方才洞道内突然乱箭齐发的事重新表示了一番。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听,不由吃惊的道:“真有这种事呀?”

秃子愈加得意的道:“所以说,咱们稍时前去,绝对大意不得!”

“独臂虎”一指“仙霞宫”方向,毫不在乎的道:“你们是识途老驴,你们就头前带路吧!”

秃子一瞪眼,立即不高兴的道:“什么识途老驴?要说识途老马!”

“独臂虎”却正­色­道:“你俩人真他娘的不识抬举,驴比马更有本事,八仙中的张果老,他就喜欢骑驴!”

秃子悻悻的看了“独臂虎”一眼,沉声道:“胡扯一气,跟着我走!”

于是,四人展开身法,直向正东驰去。

前进百数十丈,即看到旷场对面的“仙霞宫”石墙。

四人停在林缘处,游目一看,这才发现“仙霞宫”的范围极广,而且并不是一个正方形或长方形,似乎是一个多角形。

因为眼前巨墙凹凸,当面就有三座点着微弱灯火的巡更角楼。

再看墙内,高楼崇合,建筑华丽,似是后宫内院,但不知为何,一片漆黑,没有灯火。

秃子和哑巴看了这种情形,根据他们的经验,立即回头望着“黑煞神”和“独臂虎”,悄声道:“里面可能是‘九玄娘娘’住的地方,警卫一定森严,咱们绕到北边去,那边的岗楼少,方才我们好像就是由那边进去的!”

说罢,当先向北绕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只得跟着向北驰去。

四人刚前进不远,西北林深处,突然传来傻小子“铁罗汉”的埋怨声音道:“丁大哥,咱们回去吧,说不定他们扛着咱们捡的柴禾先回去了!”

秃子四人听得一楞,急忙刹住身势,不自觉的同时吃惊的道:“奇怪,大聪弟他们怎的才来?方才‘仙霞宫’中警铃大响又会是谁呢?”

“黑煞神”和“独臂虎”­精­神一振,不由齐声兴奋的道:“会不会是咱们盟主他们也到了?”

秃子则不以为然的道:“如果真是咱们盟主和五位少夫人到了,里面恐怕不会这么静吧!”

哑巴指了指西北方,同时“嘿啊”了两声。

“独臂虎:止即道:“对,咱们先找丁疤和大聪弟去,不然他们转回去了!”

于是,四人再度展开轻功,迳向傻小子发话处飞身驰去。

四人前进中,只见前面林深处,黑影幢幢,俱是丛草怪石,看不见“铜人判官”和“铁罗汉”俩人身在何处。

看看驰至数堆丛草怪石前,蓦然一声怒吼,飞身纵出一人,挟着一道金光劲风,迳向秃子四人扫来。

同时,震耳一声大喝道:“果然是你们四个搞的鬼!”

秃子四人看得清楚,飞身跃出的正是“铜人判官”丁二疤,四人一惊,飞身暴退,近百斤的大铜人,就在他们四人的身前一尺处扫地。

“独臂虎”急忙立稳身形,首先怒骂道:“丁二疤,你这是­干­啥?吃他娘的大饼撑的呀?”

“铜人判官”满面怒容,瞠目道:“­干­啥?你们四个心里明白,俺和大聪弟捡的柴禾呢?”

秃子四人一楞,不由迷惑的齐声道:“柴禾?谁拿你们的柴禾啦?”

“铜人判官”依然生气的道:“别他­奶­­奶­的装孙子,大聪弟亲眼看见你们拿的,还他娘的赖?”

“黑煞神”四人一楞,不由惊异的问:“大聪弟呢?”

话声甫落,不远处的怪石后,缓缓站起了一人,正是愁眉苦脸,神情胆怯的傻小子“铁罗汉”!

“独臂虎”首先忍不住生气的问:“大聪弟,你看到我们拿你们的柴禾啦?”

傻小子被问得蹙眉咧嘴眨大眼,久久才期期哎哎道:“不是你们拿的还会有谁呢?用这么大的石头砸俺的天灵盖,还学女人的‘噗哧’笑!”

说话之间,还用两手四指恃的一比划!

秃子四人一看,傻小子比划的那块大石头,至少也有鹅卯大。

“黑煞神”首先吃惊的道:“用那么大的石头砸呀?”

傻小子“思”了一声,点了点头。

秃子凝重的看了“独臂虎”几人一眼,道:“今天晚上咱们又是被那两个丫头给愚弄了!”

“铜人判官”仍在生气的道:“别他娘的装蒜了,只有你秃子会学女人的笑……”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正­色­道:“丁二疤,秃子说的是真的,他小子的狗头上被人用枯枝打了一下,俺才和他赶到此地来的!”

说着,还指了指“黑煞神”的后脑勺。

“铜人判官”似乎也觉得情形不对了,是以望着秃子几人,惊异的道:“这么说,你们也是被人家引来的了?”

秃子几人没有立即回答,却望着傻小子,郑重的问:“大聪弟,你是真的听到女人笑声了?”

傻小子咧着嘴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哑巴则似有所悟的“嘿啊”一阵,并比划了各种不同的手势。

秃子立即会意的点点头,解释道:“不错,用鹅卵大的石头砸大聪弟的女子,显然知道大聪弟习有‘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由于对方童心未泯,觉得好玩,加之大聪弟呆楞和莫名其妙,因而她忍不住笑了!”

如此一说,连“铜人判官”也深觉有理的连连颔首称“不错”。

“黑煞神”却忿忿的问:“你小子说的两个丫头,可是‘九玄娘娘’的女儿和那个阎姓的银装少女?”

秃子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是她们俩人!”

哑巴方守义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嘿嘿啊啊”了一阵,并摇头晃脑的比划了一阵手势。

秃子一看,也不禁迟疑的道:“我也是这样想,她们既然将咱们分批的引了来,当然是希望咱们一个一个的被活捉,她们为什么还在花树下留纸条,警告我们俩人赶快退出去呢?”

“独臂虎”却不耐烦的道:“这些咱们先不去管他,咱们还去不去‘仙霞宫’看那‘九玄娘娘’?”

“铜人判官”听得一楞,不由吃惊的道:“什么?‘仙霞宫’?”

“独臂虎”举手一指正东道:“喏,就在束边的树林里面,距离这儿,最多两百丈距离!”

“铜人判官”神­色­一惊道:“既然已找到了‘仙霞宫’,为什么还不赶快回去报告盟主?”

“黑煞神”一指秃子,道:“他说要去救你们!”

“铜人判官”听得一楞,不禁有些莫名莫妙的问:“什么,去救我们?”

秃子立即把方才在洞道内听到警铃大响,误以为他和“铁罗汉”被引进“仙霞宫”的事说了一遍。

“铜人判官”听罢,立即正­色­道:“俺和大聪弟都没被抓,现在咱们该回去啦!”

岂知,秃子依然道:“不,我们还是要进去探探情形,至少应该进去一人!”

“黑煞神”却不解的问:“秃子,为什么呢?回去报告盟主后,大家商量商量再来不是更好吗?”

秃子断然道:“不,这是一个机会,方才‘九玄娘娘’在询问陆丽莎莎姑娘点了|­茓­道又放走的武虎和魏松俩人……”

话未说完,“独臂虎”却不以为然的道:“现在至少已遇了半个时辰了,‘九玄娘娘’恐怕早已问话问完了,也许这时大殿上早已没有人了!”

秃子却正­色­道:“不,虽然已过了一段时间,但由于我和老方那么一闹,‘九玄娘娘’很可能没有心情问,即使问过了,他们这时必然仍在大殿上商讨对付我们‘游侠同盟’之策!”

说此一顿,特的游目看了“黑煞神”几人一眼,继续郑重的道:“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先知道了他们对付我们的手段和方法,我们事先有了防范,岂不更好?”

“黑煞神”立即连连颔首,赞同的道:“对对,俺舅舅说,两国交兵,贵在知己知彼,如果先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当然就百战百胜了!”

“铜人判官”却皱着眉头道:“好是好,可是,谁去呢?”

“独臂虎”毫不迟疑的道:“当然是咱们的‘神偷’老方了!”

岂知,秃子竟断然道:“不,老方不能去!”

“黑煞神”几人听得一楞,就是自认非他莫属的哑巴也楞了。

只见秃子继续道:“这是九死一生卖命的事,老方不能去!”

哑巴一听,立即生气的“嘿啊”一阵,两手用力的比划了一番。

“独臂虎”立即解释道:“是呀,老方死了没啥关系,你秃头死了就多一个望门寡­妇­,那简玉娥就算不殉情上吊抹脖子,也得哭个半死……”

秃子听了毫不为动,依然正­色­道:“顾虑这么多,还能办成事?”

说罢,展开轻功,当先向东驰去。

哑巴一见,“嘿”了一声,飞身紧迫,猛提一口真气,伸臂将秃子拉住!

“铜人判官”和“黑煞神”,以及“独臂虎”、“铁罗汉”,也都急忙飞身追了上去。

“黑煞神”见秃子和哑巴仍在争着前去,不由懊恼的道:“你们俩人这是何苦,­干­脆,咱们六人都去!”

秃子立即正­色­道:“不是我秃头逞能要去,而是老方背着盟主的‘金斗’,万一有个差池,那还了得……”

话未说完,哑巴已“嘿啊”两声,转身就待解下背后的皮囊。

但是,秃子手快,伸手已将哑巴的手握住。

同时,肃容郑重的道:“老方,咱们是同生共死多年的老弟兄了,这时用不着争,你知道我秃头不但会学使各种口技鸟叫,我还会仿用‘九玄娘娘’女儿华幼莺的嗓音说话,到了必要的时候,都可随机应用,而且,一旦我能回来,见了盟主报告的也会较祥尽些……”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已赞同的道:“好,秃子,就由你去!”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道:“不过,你不可逞强深入,让我们在外头等的心急,你一个时辰不出来,我们就硬闯进去!”

秃子毫不迟疑的颔首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你们听到什么地方有狗打架,那就是我求救的讯号,你们就往什么地方冲!”

“铜人判官”四人应了声“好”,秃子已飞身纵入前面的乱石中。

哑巴知道“仙霞宫”中的高手厉害,实在耽心秃子的安危,于是向着“铜人判官”

四人一挥手,立即追了上去。

前进约两百丈,即是“仙霞宫”高墙外的广场。

只见秃子早已到了巨石高墙的墙脚下,正隐身在暗影中。

墙内看不见房屋,但却突出了不少烟囱。

哑巴立即回头向着“黑煞神”四人比划了一个手势,似乎在说,秃子选对了地方,里面是大厨房,

隐身墙脚下的秃子,也正为自己的运气好而高兴,因为这些地方的警卫大都不太严密。

这也可以由墙上两座更楼的距离而断定。

秃子凝神听了听墙上的动静,接着一长身形,飞纵而起,伸手攀住了墙头,急忙摒息不动。

因为他知道,如果像第一次进入殿前高墙那样,墙内不远处便是背剑的警卫位置。

于是,他极小心的探首悄悄向内一看,发现里面厨房数座,水池相连,成排成排的­干­柴。

厨房内一片漆黑,但在前面的数间长房内尚亮着灯光,而且,传出了低声谈话的声音。

秃子见墙内没有警卫,趁左右更楼内的人转首他看之际,飞身纵进墙内。

紧接着,一个悬空翻滚,越过墙下的一片青草地,两臂一展,轻飘飘的落在相连的水池上。

因为,他怕墙根下有机关陷阱和翻板。

他双足一点池台,身形不停,一个飞纵已到了厨房前檐的­阴­影下。

秃子怕前殿的“九玄娘娘”询问过了魏松和武虎,因而错过了他们商议对付“游侠同盟”

的方法和机会。

是以,一看附近没有警卫,身形不停,沿着通道两旁的花树­阴­影,微躬上身,急急向前面发话的长房前走去,脚步轻灵,毫无声息。

他一面前进一面判断前宫大殿的方位。

看看将到数排长房前,蓦闻方才发话的那人,特的加重语气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现在可以睡觉了,‘游侠同盟’已死了两个在毒蛇坑里,他们得不到回报消息,绝不敢贸然前来……”

话未说完,蓦闻一声怯怯的声音问:“张炊目,听说‘游侠同盟’的盟主和他的手下……

都很厉害……在中原杀了很多邪道高手……”

只听那个被称为“张炊目”的人,怒声问:“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依然是那人怯怯的道:“是蓝班的警卫弟兄……听牢房的内宫姑娘们说的……好像她们还说……咱们前宫的五位‘总司’之中的两个……都已经被‘游侠同盟’的盟主给杀了……”

那个被称为“张炊目”的人立即怒叱道:“胡说,两位‘总司’奉命留在中原,作为对‘游侠同盟’后路攻击的伏兵,谁说已经被杀了?”

蓦然有六七个人,怕道:“牢中那些内宫姑娘们,都这么说耶。”

只听那个“张炊目”继续怒叱道:“完全是造谣生事,这话要是传进了宫主的耳朵里,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别想活,快睡!”

房内一阵畏怯的应“是”声和一些“索索”动静。

接着是那个“张炊目”,哼了一声,道:“从现在起,出房门就要带着兵器……”

秃子无心听这些,继续急急向深处走去。

但他心中对“牢中内宫的姑娘们”的话却感到十分迷惑,他不知道那个“牢房”,是否监禁人的牢房,还是他们“仙霞宫”中另一种供人住宿的房舍特别称呼。

秃子以为一定是特别称呼,否则,“九玄娘娘”为什么把她的内宫弟子都关禁起来呢?

再说,根据那些炊饭煮菜人的口气,“那些内宫的姑娘们”显然不是一二人,何以要把这么多的内宫弟子给关起来呢?

心念间,不觉已到了数问花树环绕的青石矮屋前,根据窗上的铁条和低矮的铁门,令人一望而知这是监禁罪人的牢房。

秃子心中一动,决心攀上铁窗向内看一看。

由于内心急切,一时大意,“沙”的一声绊了脚下的一枝横枝。

秃子大吃一惊,闪身纵至一排浓密花树下。

也就在花枝声响,秃子飞快闪躲的同时,牢房的前面已传来两声惊急喝问声:“什么人?”

秃子再度一惊,赶紧学了声娇滴滴的猫叫声!

叫声甫落,在两声“呛呛”声响中,两名“仙霞宫”劲衣警卫,已各仗长剑,神情紧张的由前面屋角,缓步转过来。

也就在秃子叫声甫落的同时,石屋牢房的高窗上,同时露出了二三十个女人蓬首。

这些女子纷纷以急切的目光游目察看窗外,同时,也纷纷以兴奋急切的声音,急声尖呼道:“雪花!雪花?花花花?……”

两个仗剑搜索过来的警卫一见,不由怒目望着牢房的铁窗,怒叱道:“不要乱叫,下去!”

一群女子立即焦急的要求道:“快,请你们快找一找,那是西藏王送给公主的雪狸猫,它有一个多月不见了!”

秃子一听,暗暗叫苦,心说,学什么不好,偏偏学猫叫。

所幸两个警卫就在七八尺外的通道上停住了脚步,望着那些女子哼了一声,一脸的轻蔑。

但是,那些女子却依然纷纷要求道:“请你们找一找嘛,花花,雪花……”

一阵莺鸣燕叫,纷纷在找她们失落了一个多月的大狸猫。

两个警卫愤怒的用剑一指,低叱道:“闭嘴,当心宫主听到了剥了你们的皮!”

如此一叱喝,牢房窗上的女人顿时停止了喊叫!

但是,里面却有一人自语似的低骂道:“你们不用神气,等我们的公主和姑娘们回来,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这些黑心贼!”

秃子听得心中一楞,乍然间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些女子说等“宫主和姑娘们回来”,而两个警卫则说“当心宫主听到了剥了你们的皮”,心想,难道“仙霞宫”还有两位宫主不成?

心念问,蓦见立在前面通道上的两个警卫,同时耸着鼻子闻了闻,彼此对望一眼,道:

“咦?怎么这么臭?”

秃子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两只脚上沾满了蛇坑里的泥水。

只见其中一个生气的问:“你放屁啦?”

另一个则瞪眼怒声道:“你小子才放屁呢!”

说罢“哼”了一声,悻悻的向屋前走去。

剩下的一个则轻蔑的道:“你没放屁你跑开?”

说话之间,忿忿的跟了过去,嘴里尚不停的嘀咕着,心里显然不服气!

秃子觉得耽误的时间不少了,再不赶快前去前殿,“九玄娘娘”真的把事议完了。

是以,趁两个警卫悻悻转向屋前之际,闪身而出,沿着通道,藉着暗影,急急向前奔去。

绕过数座牢房,高大树木增多,夜空几乎全被遮住了,而前面不远处,却是另一道高大石墙。

通道尽头是座红漆大门,双门关着,墙上没有门楼,也看不到有劲衣背剑的警卫把守。

看了这情形,秃子断定墙内即是“仙霞宫”的前殿或后宫。

于是,走至墙角,游目察看,确定没有暗桩和警卫之后,才一长身形,飞纵而上,伸手扳住墙头。

紧接着,悄悄探首向内一看,神­色­一惊,急忙又将头缩回来。

因为,墙内是一片广大花园,园中尽是花木荷池假山,而且,每一座小亭朱桥池栏处,都有成双成对的警卫把守。

秃子虽然仅看了一眼,但他却看了个清楚。

花园的对面,就是他和“独臂虎”等人,方才在墙外广场那面看到的那片楼板­精­舍大院落。

而这时花园的那边,正有六七名提灯侍女,引导着一大群人正由前殿方向匆匆的走过来。

他恍惚的看见当前一人是一个苗疆花衣青年。

但他却清楚的看见老贼“霞煌”真人和“黑心豺狼”“二皮脸”等人,俱都跟在苗疆青年的身后边。

秃子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武功高如陆丽莎莎姑娘也不敢和那个苗疆的青年动手过招,那苗疆青年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了。

尤其,他已知道了盟主江玉帆和佟玉清,沿途勤练“万钧鸳鸯剑法”为的就是对付那个苗疆青年。

秃子虽然心中有所顾忌,但他却不愿失去到前殿偷听会议的结果,这时再失却观察动静的机会。

是以,他正待悄悄探首再看,蓦闻花园的那边有人朗声高呼道:“宫主到!”

秃子听得心中一惊,急忙探首,他断定“九玄娘娘”的突然到达,必然有了重大事情。

但是,他急忙探首一看,发现园中所有的警卫纷纷面向随在提灯侍女身后的苗疆花衣青年,并没看到“九玄娘娘”出现。

他急忙游目察看四周,包括那座楼阁­精­舍院落的高大宫门前,根本没有另外的人众出现!

秃子看了这情形,不由楞了,而且十分迷惑。

他不由在心中问着自己,难道方才那人高唱的“宫主到”,不是“九玄娘娘”而是这个身穿苗疆花衣,腰佩宝剑的青年?

但是,人人都知道“九玄娘娘”一直是“仙霞宫”的宫主,而“仙霞宫”也是她一手经营建立的,这时的宫主怎么会换了苗疆青年了呢?

这时八名提灯侍女已走上园中的曲桥,而每个人的眉目已看得十分清楚了。

秃子凝目一看,只见当前的苗疆花衣青年,浓眉大眼,皮肤微黑,目光炯炯,一脸傲气,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厚厚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显然正在懊恼生气。

其次是“霞煌”真人和“黑心豺狼”“二皮脸”三人。

再后就是一个脸­色­黄青瘦削的中年黑衣女子,和另三个老人与十数中年劲衣背剑壮汉。

秃子见这些人当中并没有银装佩剑的美丽阎姓少女和“九玄娘娘”的女儿华幼莺在内,心中更加迷惑。

但是,他又认为“仙霞宫”中可能划分为几个宫,任命了几个人分别担任那一个宫的宫主。

因为,方才那些被禁在巨石牢房的女子们,不是曾对那两个持剑警卫说,等她们的宫主和姑娘们回来再找他们算帐吗?

继而一想,又觉不合道理,­干­么要把那么多的内宫女弟子禁闭在牢房里呢?

那么,那些被禁的内宫女弟子说的她们的宫主又是谁呢?她们的姑娘们又是谁呢?

莫非她们说的宫主就是“九玄娘娘”?而她们说的姑娘就是美丽的合姓少女和华幼莺。

果真他秃子判断的不错,显然,前去中原“九宫堡”,盗走“万艳杯”的“九玄娘娘:

迟没有转回“仙霞宫”来。

念及至此,心头猛的一震,脑际立即掠过一个篡夺的念头!

如果“九玄娘娘”和她的女儿弟子,还没有由中原回来,而她内宫的女弟子悉数被关入了牢房里,这会是什么原因呢?

心念至此,秃子他恍然大悟,这个重大发现,他必须尽快报告给盟主得知。

于是,他再不迟疑,飘身降落墙下,藉着浓暗黑影,沿着来时的路径,急急向外奔去。

秃子对牢房前后和大伙房附近的情形已经清楚,是以,急纵轻落,快闪疾避,很快的到了高墙下。

只见他登上水池,疾演“一鹤冲天”,就在空中一个“云里筋斗”,直翻墙外,闪电纵落在旷场草地上。

也就在他双脚踏上草地的同时,左边更楼上,蓦然暴起一声大喝:“什么人?”

人字方自出口,左右更楼上相继“哗啦”一阵大响。

紧接着,“嗖嗖”连声,划空带啸,无数机关短箭,密如骤雨般,分由左右,交叉­射­来。

秃子一听那声“哗啦”声响便知不妙,暗呼了一声“不好”,急忙撤出蛾眉刺飞舞着。

但是,已经迟了。

就在他飞舞蛾眉刺的同时,“嗖嗖”连声中,两腿和右肩已分别中了数支短箭。

隐身在树林边缘的“铜人判官”和“黑煞神”等,一见秃子安全的出来了,个个大喜。

这时一听左右更楼有人大喝,俱都忍不住惊得脱口急呼道:“秃子小心!”

但是,他们的呼声,已被那阵“哗啦”声响给淹没了!

这时一见箭如雨至,俱都大喝一声,各挥兵器,飞身而出。

也就在大家纵出的同时,秃子已中箭倒地!

当先纵出的“独臂虎”情急心慌,急伸握着虎尾鞭的唯一右臂,急忙将秃子挟在肋下。

但是,他忘了不挥虎尾鞭如何阻挡“嗖嗖”不断的箭雨?

是以,就在他挟起秃子,转身后纵的同时,肩背ρi股和两腿,随着一阵火辣,均被­射­中。

所幸“黑煞神”傻小子和“铜人判官”三人及时纵至,各挥铜人铁锤护手钩及时将箭挡住。

哑巴见“独臂虎”向前猛的一个踉舱,知道他也中箭了,急忙踅身过去接应。

“独臂虎”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铮铮硬汉,他虽身中数箭,身形踉跆,非但没有栽倒,反而望着哑巴,大喝道:“当心中箭!”

大喝声中,藉着踉舱之势,一个箭步,挟着中箭的秃子,飞身纵进了林内。

机关箭虽然厉害。但却时间短暂。

“铜人判官”和“黑煞神”,因为“独臂虎”和秃子都中了箭,箭雨一停,急忙纵进林内。

“黑煞神”见“独臂虎”,身中六七箭,秃子身上也有四五支,立即脱口急声道:

“大聪弟和老丁掩护,快走!”

说话之间,哑巴已背起了秃子,他自己也将“独臂虎”措了起来。

也就在“黑煞神”将“独臂虎”措起来的同时,数声大喝由更楼上跳下来的三个劲衣壮汉,已仗剑追进林来。

“铜人判官”又惊又怒,早起杀机,这时一见,顿时大怒,暴喝一声,疾挥铜人,飞身扑了过去。

傻小子“铁罗汉”向来遇事不急,这时见“铜人判官”如饿虎扑羊般迎了过去,他也用锤一指仗剑向他奔来的一人,憨声道:“小爷来送你归西!”

“西”字方自出口,那人已大喝一声:“小辈纳命来!”

大喝声中,寒光如电,“噗”的一声已劈在傻小子巴斗般的大头上。

一剑劈下,虎口痛裂,右臂酸麻,长剑有如劈在铁石败革上,剑身应声被弹回来!

对方壮汉大吃一惊,一声厉喝,飞身暴退!

但是,已经迟了。

因为傻小子“铁罗汉”,就在他一剑劈下的同时,不闪不避,右手的八角大铁锤,“呼”

的一声,猛向他的前胸捣去。

只听“嘭”的一声,厉喝变成了惨叫,暴退的身躯,随着一道由口腔中喷出来的鲜血,直向数丈以外飞去。

而那边神情如狂,奋不顾身的“铜人判官”,也将手中的大铜人,挥舞得像­棒­槌一样,一招紧似一招,招招向对方砸去。

那人本想捉住一个回去请功,没想到碰到了一个拚命的,而且,对方兵器沉重,仅带动的轻啸劲风足够骇人的了。

由于心中一慌,武功大打折扣,加之又听说“游侠同盟”中,俱是杀人不眨眼的煞星,这时才后悔不该出来逞能。

胆气一怯,招式顿乱,一个不慎,“当”的一声金铁交呜,虎口一阵裂痛,长剑已经脱手。

心中一惊,厉嗥一声,转身向墙前狂奔。

“铜人判官”本待用铜人飞掷过去,但他耽心“独臂虎”和秃子的伤势以及没人保护。

是以,情急之下,俯身捡了一个拳大鹅卵石。直身正待掷出,蓦闻傻小子急声道:

“丁二哥,还有一个!”

“铜人判官”闻声回头,只见趁机向“黑煞神”和哑巴追去的一个,想是发觉情形不对,又转身跑回来了。

这个壮汉一看同来的两个伙伴,死的死,逃的逃,心中愈加慌乱。

这时听傻小子一嚷,“铜人判官”正举目向他望来,心中一惊,不敢过来,转身向北驰去。

刚刚捡起鹅卵石的“铜人判官”一见,脱口大喝道:“那里跑!”

大喝声中,“呼啸”一声,手中的鹅卵石,已快如流星般,迳向那人的后脑­射­去!

狂奔的那人一听那声破风呼啸,便知有物体掷到!

于是,紧急间,急忙回看,发现一团黑影已到了面前,惊得脱口发出一声惊叫!

惊急问无暇多想,本能的仰面后倒,急忙挥动手中长剑!

只听“当”的一声,火星飞溅,剑身应声而断!

壮汉一声闷哼,臂痛如割,卵石迳由头上飞过,他也“咚”的一声仰面跌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就在双方几个照面的转瞬间,宫墙两边的更楼已发出了吆喝呐喊声。

“铜人判官”怕被困无法脱身,望着傻小子“铁罗汉”,喝了一声“快走”,转身向前驰去。

就在两人转身的同时,左边的一个更楼上已传来了一个呵叱声道:“总宫监再三交代,遇到‘游侠同盟’的人前来,不可出宫追赶,他们三个还是出去了……”

“铜人判官”和傻小子越跑越远,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已经听不见了。

两人继续追了一阵,发现背负着“独臂虎”和秃子的“黑煞神”和哑巴已到了东北谷口了。

频频回头察看的“黑煞神”和哑巴,一见“铜人判官”和傻小子跟上来,才算将不安的心放下来。

一俟两人跟至背后,立即开切的问:“丁二疤,怎样了?他们可曾追出来。”

“铜人判官”见“黑煞神”和哑巴俩人的额角上见了汗,知道他们耽心“仙霞宫”

里的高手追来,拚命的跑了这一阵,是以,急声道:“没人追来,快放下来,让俺背老郭!”

说罢,又转首望着傻小子,催促道:“大聪弟,你快把秃头接过来。”

这时的秃子和“独臂虎”,每人身上带着六七支短箭,血流的不多,箭却不敢随便拔下来。

只见两人面­色­惨白,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

就在这时,蓦见哑巴的目光一亮,脱口“嘿啊”了两声!

“铜人判官”等人抬头一看,只见谷口外的杂树怪石间,十数道快速人影,正急急向谷内驰来。

当前一人,正是他们英挺盟主江玉帆。

“黑煞神”一见江玉帆率领着佟玉清陆贞娘,以及“悟空”“一尘”等人众急急赶来,有如茫茫大海中发现了巨舟,不自觉的脱口急声道:“盟主他们来了!”

傻小子“铁罗汉”也急忙招手高呼道:“盟主姐夫,我们在这里!”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三章群侠强攻卜生死就这说话之间的工夫,江玉帆等人已进了谷口。

神情焦急的江玉帆,一看“独臂虎”和秃子俩人身上带箭,分别背在“铜人判官”和傻小子的背上,神­色­一惊,面­色­大变,脱口急声问:“郭堂主和王坛主怎样了?”

说话之间,飞身前扑,箭一般的­射­过来。

“独臂虎”和秃子强自一笑道:“算不了啥,盟主请别耽心!”

“心”字方自出口,风声飒然,人影闪动,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已到了近前!大家看这情形,纷纷脱口惊“啊”,俱都围住“独臂虎”和秃子察看伤势。

筒玉娥大吃一惊,花容失­色­,痛心的急忙将秃子的右臂握住,热泪顿时滚下来。

仇兰英却不自觉的握住“独臂虎”的手泪如泉涌的哭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独臂虎”先是一楞,接着面­色­一沉!

但是,突然一阵暖流经过了他的心房,本想抢白的话急忙咽了下去,立即一笑道:

“俺还没死,你哭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这时虽然看出了仇兰英的心意,但已无暇去注意。

“一尘”道人先察看了一下两人的箭伤,立刻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请放宽心,箭上无毒,可能由于距离过远,箭创并不太深……”·秃子立即关切的问:“要多少天才可以痊愈?”

“一尘”略微沉吟道:“最快也得六七天……”

“独臂虎”和秃子一听,不由同时懊恼的道:“唉,要这么久?”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急声道:“快找一个避风地方起箭敷药!”

于是就在附近的一座高大怪石下,四周生满了荒草处将秃子和“独臂虎”俩人伏姿放下。

“一尘”道人已取出了药囊,立即蹲在秃子的身边。

秃子一见,急忙一指“独臂虎”,道:“先给老郭看,他是为救我负的伤!”

简玉娥一听,立即蹲至“独臂虎”的身边,感激的喊了声“郭大哥”。

“独臂虎”却望着秃子,沉声道:“什么你救我我救你?难道看着弟兄在箭雨里打滚楞着不去救的?”

话虽这么说,“一尘”道人依然先替秃子起箭疗伤,因为他中的箭虽然少,但却较“独臂虎”为重。

简玉娥见“独臂虎”如此义气,不由流泪感激的道:“郭大哥,小妹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独臂虎”见仇兰英一直握着他的手流泪,而简玉娥也不停的向他感激,这位铁铮铮的汉子,在骄傲得意中,心襄充满了蜜意。

他望着简玉娥微微一笑道:“大家本来就不让他进去,因为他是有老婆的人,死不得……”

简玉娥听得神­色­一惊,花容失­色­,不由“啊”了一声,脱口道:“什么?他是有老婆的人?”

趴在地上的“独臂虎”一看,不由无可奈何的道:“嗨,他的老婆就是你嘛!”

简玉娥听得娇靥一红,慌得赶忙去看盟主和五位少夫人。

转首一看,发现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风雷拐”等人,正在向“铜人判官”

几人询问他们遭遇的情形。

“风雷拐”和“鬼刀母夜叉”则帮着哑巴向盟主江玉帆解释他的手势,根本无人向这面注意。

再看看“一尘”道人,正在为心上人秃子起箭敷药,即使听到了,他也无心往心里记。

是以,趁机望着“独臂虎”,举手一指仇兰英,郑重的含笑道:“郭大哥,你今后也该特别注意,别忘了你也是兰姊姊的!”

“独臂虎”先是一楞,接着去看仇兰英。

只见仇兰英流着泪,幽幽的道:“这可能是我害了你……”

“独臂虎”一笑道:“这是啥话?箭又不是你放的!”

仇兰英觉得这位猛汉傻得可爱,不由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唉,你不会知道,我真怕我喜欢了你,将来会害了你……”

“独臂虎”听得一楞,不由紧张的问:“怎么着,将来你遇到了好的会害死俺?”

仇兰英听得娇靥一红,不由失声笑了!接着娇靥一沉,佯装生气的道:“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

“独臂虎”被叱得一楞,一阵愁眉苦脸,正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尘”道人已走过来了。

就在这时,问过了全盘经过的江玉帆,也神情凝重的走过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先察看了一下“独臂虎”的伤势,接着又望着秃子,关切的问:

“王坛主,你现在觉得怎样?”

秃子立即含笑恭声道:“敷上药已经不痛了!”

江玉帆继续道:“全盘经过方坛主和丁堂主他们都说过了,如果你不太痛的话,也请你把第二次的经过说一遍!”

秃子恭声应了个“是”,即把第二次进入“仙霞宫”,由大伙房,经牢房,以及在大花园内看到的全盘经过,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江玉帆听罢,紧蹙剑眉,先肃手请大家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块青石上,舒了口气,才凝重的道:“首先我们可以肯定的说,‘九玄娘娘’和她的女儿弟子,自离开‘九宫堡’后,一直在注意我们的行动和跟踪着我们前进!”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凝重的点了点头。

“风雷拐”凝重的问:“盟主是说,‘九玄娘娘’和她的女儿弟子们,直到现在还没有转回‘仙霞宫’去?”

江玉帆有些迟疑的道:“不,小弟是说,她们可能是轮番跟踪我们,如果她们仍在宫里,方坛主和王坛主都是曾见过阎姓少女和华幼莺的人,为何两次进入宫中都没看到她们?”

佟玉清则凝重的道:“我觉得她们就在我们的附近……”

如此一说,大家一惊,不少人“噢”了一声,纷纷游目察看谷内。

佟玉清“哦”了一声道:“她们地形熟悉,随处可以隐身,我们就是分头去找也未必找得到,何况我们站在此地看!”

陆贞娘凝重的道:“玉姊姊说的不错,根据丁堂主和芮坛主他们所说的经过情形来看,引他们六位前来的,绝不止一个人,即使是轻功再­精­绝的人,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内,往返营地跑了三趟,何况还要一步一步的诱导他们!”

如此一说,不少人颔首称“是”。

“黑煞神”突然怒声道:“这真是他娘的成了‘杀人谈笑间’了……”

话刚开口,“鬼刀母夜叉”已讥声道:“你又要发表什么宏论?”

“黑煞神”瞪眼正­色­怒声道:“可不是吗?用他­奶­­奶­鹅卵大的石头砸大聪弟的天灵盖,砸得人家晕头转向东看西瞧,她还在那里‘噗哧’发笑……”

“笑”字方自出口,西南黑暗中的杂树间,竟真的“噗哧”传来一声娇笑!大家听得骤然一惊,“轰”的一声挺身由地上跃起来。

也就在大家跃起的同时,江玉帆已身形如烟,幻成一道蒙蒙亮影,直向西南那片娇笑声起的杂树问,直如箭­射­般扑过去。

佟玉清见江玉帆已飞身扑了过去,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是以,只得也随众追了过去。

因为她知道,江玉帆不可能捉到那个发笑的女子的。

只见江玉帆扑至乱石问一看之后,立即展开了“蝶穿花”的功夫,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在数百座乱石上飞旋。

佟玉清知道江玉帆找不到,但她却不便阻止。

因为,这时的江玉帆已恨透了那个发笑的少女,显然就是“九玄娘娘”的女儿华幼莺。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自然也纷纷散开,搜查每座石后。

蓦见哑巴在靠边的一座石后,一阵乱嗅之后,立即“嘿嘿啊啊”的叫起来,并急急向大家招手。

佟玉清心知有异,即和大家奔了过去。

施展“蝶穿花”身法的江玉帆,亮影一闪,已到了哑巴身前。

江玉帆俊面铁青,脱口急声问:“方才那女子可是躲在此地?”

哑巴立即“嘿啊”两声,点了点头。

陆贞娘抢先问:“可知是谁?”

哑巴怯怯的看了一眼江玉帆,立即“嘿嘿啊啊”比划了一大阵,一会儿指指远处,一会儿指指正北,一会儿又指指眼前。

最后,摇摇头,摊摊手,做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

莫说江玉帆看了不懂,就是佟玉清也不知道他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了。

“风雷拐”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他最初说很有些像是陆丽莎莎姑娘……”

江玉帆意外的“噢”了一声,不禁神情一楞!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三人,几乎是同时不以为然的道:“绝不可能是陆丽莎莎姑娘,你一定是弄错了……”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继续解释道:“方坛主说,他觉得此地遗留的气味,很有些像在练剑绝峰上的帐篷内所留下的味道!”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听得眉头一蹙,但并没有说什么。

对陆丽莎莎印象颇好的“鬼刀母夜叉”,却不以为然的道:“很有些像也不一定就是陆丽莎莎姑娘呀?再说,俺敢大胆的说,以陆丽莎莎姑娘那等聪慧高贵中透着英明的姑娘,绝不可能作这种幼稚得像小孩子的事……”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有些懊恼的道:“你等老朽向盟主报告完了,你再发表高见嘛!”

“鬼刀母夜叉”依然没好气的道:“不管你老小子,俺薛金花还是不会相信是陆丽莎莎姑娘­干­的,哼……”

江玉帆未待“鬼刀母夜叉”说完,已望着生气瞪眼的“风雷拐”,催促道:“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风雷拐”赶紧缓和一下脸上不快的神­色­,道:“方坛主又说,在绝峰帐篷内的气味,虽然有些像陆丽莎莎姑娘,可是又有一丝当初在‘九宫堡’‘连云阁’佟夫人床上遗留的味道……”

如此一说,不少人“噢”了一声!

轻“啊”了声的佟玉清,却望着哑巴,急声问:“方坛主,你敢确定真是这样的?”

哑巴方守义立即毫不迟疑的连连颔首,“嘿啊”两声,并比划了一个手势。

佟玉清“噢”了一声,并望着江玉帆,解释道:“方坛主说,他早在绝峰帐篷内便已发现了这个疑问,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确定那天晚上为你疗伤的恐怕并非陆丽莎莎姑娘,而另有其人!”

江玉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除了陆丽莎莎外,谁又会用香舌启开他的牙关,用心口相街法为他顺气疗伤呢?

心念至此,不禁有些慌了,不自觉的急声道:“不是陆丽莎莎姑娘又会是谁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呀!”

但哑巴却毫不迟疑的连连点头,同时,郑重的“嘿啊”两声,并比划了个手势。

“风雷拐”虽然看出盟主有些尴尬,但大敌当前,他也不敢隐瞒,因而,只得肃容恭声道:“启禀盟主,方坛主说绝对没有错,他敢孥­性­命担保,此地虽然遗有陆丽莎莎使用的脂粉味道,但方才发笑的绝不是陆丽莎莎姑娘……”

话未说完,刁钻的朱擎珠,瞟了一眼神情不安的江玉帆,冷冷的接口解释道:“换句话说,在绝峰帐篷里虽然仅有一丝那夜留在佟姊姊床下的味道,但却肯定就是那夜盗走‘万艳杯’的女人……”

话未说完,哑巴方守义已“嘿啊”的连连点了点头。

“黑煞神”发现神情迷惑的盟主江玉帆,一张英挺俊面没来由的红了,不由“哼”了一声,望着哑巴责备似的问:“你小子真的以为你的鼻子比狗还管用?”

哑巴一听,不由气得涨红了脸,理直气壮的“嘿啊”了两声,并指前指后的比划了一阵手势。

“风雷拐”却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方坛主说,大敌当前,随时可死,这么多人的­性­命很可能­操­在这几个少女手里,难道是好开玩笑的吗?”

江玉帆一听,神情立时肃穆下来,他觉得事情愈来愈严重,愈来愈迷离复杂了。

就在这时,为“独臂虎”敷好了药的“一尘”道人也走过来了!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首先关切的问:“郭堂主的伤势怎样?”

“一尘”道人恭声道:“比王坛主的伤势轻一些,属下已请简执事和仇执事俩人留在那边保护和照顾着……”

“铜人判官”关切的问:“盟主,咱们是不是把郭堂主两人背回去!”

江玉帆断然道:“不,营地目标太大,容易被袭,就请简执事俩人在附近觅个­干­净地方休息,小弟决定我们马上赶往‘仙霞宫’去……”

话未说完,憨姑已抢先道:“俺去通知她们两位去!”

说话之间,已一阵风似的驰去。

江玉帆继续有些生气的道:“‘仙霞宫’显然没有发生重大剧变,如果发生了重大变故,她们现在的心情还笑得出来吗?”

韩筱莉不禁关切的问:“你现在以为发笑的人是谁呢?”

江玉帆生气的道:“既然不可能是陆丽莎莎姑娘,当然是华幼莺和那个令人可恨的阎姓丫头了!”

朱擎珠则漫声问:“玉哥哥,当初藏在佟姊姊床下将‘万艳杯’盗走的人,你认为是谁?”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不由沉声道:“最大的可能,当然是那个阎姓丫头!”

朱擎珠立即逼问了一句:“可是,方坛主说,在练剑绝峰上为你疗伤的那一晚上,帐中遗留的气味,却是那位偷走‘万艳杯’的阎姓姑娘的气味为多!”

江玉帆俊面一红,不由生气的怒声道:“这是绝不可能的……”

刚刚问完了经过的“一尘”道人,急忙道:“盟主说的不错,绝不可能是那位阎姓姑娘,照道理讲,应该是那位陆丽莎莎姑娘!”

韩筱莉突然望着“一尘”道人,问:“要是不照道理讲呢?”

“一尘”道人一听,顿时不敢答腔了。

因为他已看出来,由于事情的愈来愈迷离复杂,五位少夫人都有些开始怀疑江玉帆已见过那天晚上为他疗伤的人。

当然,这也难怪陆佟五女怀疑,因为在大家发现他江玉帆在帐中时,他正在那里盘坐调息。

而最令陆佟五女怀疑的是,大家进入帐中时,他也随即调息完毕,以他江玉帆的高绝功力,绝对已和疗伤的人见了面,自然知道是谁。

但是,大家却不知道,江玉帆在那人离去的刹那间,确已清醒,只是他碍于男­性­的自尊,略微迟疑,因而失去了看到那人的机会。

“铜人判官”见“一尘”道人被韩筱莉问住了,不由望着哑巴,低声问:“鼻子比狗还灵的老兄,该你啦?”

哑巴方守义见盟主发了脾气,自然内心气馁,这时见问,只得理不直气不壮的“嘿嘿啊啊”比划了一阵!

“风雷拐”见江玉帆又望着他看,只得解释道:“方坛主说,那天晚上由绝峰回到孙延庆的大寨后,他曾经几次想向盟主提出报告,但因为有陆丽莎莎姑娘的脂粉气,他不敢肯定,因而作罢,如今,此地也弥留着陆丽莎莎姑娘的脂粉气息,他才觉得那夜为盟主疗伤的事,陆丽莎莎姑娘并不在场!”

江玉帆由于当时并没有睁眼去看为他疗伤的女子是谁,这时听了哑巴的再度解释,神情也不由凝重下来。

因为,在他的想像中,而且在一般常理上,为他疗伤的应该是陆丽莎莎无疑。

但是,哑巴却推翻了他的想像,而且,说的有根有据,这不能不使他重新去研判这件事。

是以,他以迷惑的目光先看了佟玉清和陆贞娘一眼,才自语似的道:“如果说是那个阎姓丫头,她为什么要救我?她为什么要守在峰上偷看我们练剑?”

话声甫落,“悟空”和尚已有些不耐的恭声道:“盟主,管他是谁给你疗伤,反正咱们马上就去‘仙霞宫’了,碰见了阎姓丫头和华幼莺,当面一问不就结了吗?”

听此一说,“铜人判官”“黑煞神”,以及“鬼刀母夜叉”几人,立即同声道:

“对,盟主,管他有什么目的,有什么图谋,咱们杀进‘仙霞宫’,活捉了那姓阎的丫头,是不是她,还怕她不承认?”

刚刚奔回来的憨姑道:“盟主,方才秃子不是说,那个苗疆青年和‘霞煌’老贼已去后宫见‘九玄娘娘’去了吗?咱们­干­脆前去后宫,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鬼刀母夜叉”立即道:“俺的傻妹子,你没听他们几人回来说,他们的人追出来都挨骂,早就布置好了等着咱们去入套呢?”

“一尘”道人颔首道:“不错,如果他们不是设好了圈套,以逸待劳,咱们的行动尽在他们的眼中,他们早该来了!”

“风雷拐”赞同的道:“这一点已由华幼莺和阎姓少女等人故意引诱王坛主和郭堂主他们分批前去可以证明,他们正在实施一个一个的捉!”

许久都没有说话的阮嫒玲,突然迷惑的问:“据方坛主方才表示,他和王坛主进入‘仙霞宫’后,是因发现了那张警告他们俩人的小纸条,他们才在惊慌之下触动了小树枝……”

韩筱莉一听,也恍然似有所悟的道:“是呀,如果说引导他们六位前去的是华幼莺和阎姓丫头,她们又为什么要警告王坛主俩人火速退出呢?”

“风雷拐”急忙道:“老朽以为第一次引导王坛主和方坛主前去的可能是陆丽莎莎姑娘!”

佟玉清却微蹙黛眉,迟疑的道:“小妹的确也曾这样想过,陆丽莎莎姑娘见我们到达‘仙霞宫’附近尚不知‘仙霞宫’的位置,所以才引王坛主他们前去!”

说此一顿,突然迷惑的看了大家一眼,继续问:“可是,陆丽莎莎姑娘虽然去过一次‘仙霞宫’,可是,她又是怎样进去的呢?……”

话未说完,陆贞娘也以恍然的口吻道:“是呀,小妹也正为此不解,如果是陆丽莎莎姑娘,在那等匆忙的时间内,她又是怎样把那张纸条,悬挂在花枝上的呢?”

“风雷拐”被说的缓缓颔首道:“嗯,两位少夫人这么一揣测,老朽也发觉这其中的疑点和矛盾之处太多了,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继续道:“还有一点大家可否曾想及?如果说陆丽莎莎姑娘一直在暗中跟踪着我们,而‘九玄娘娘’的女儿和阎姓少女以及‘九玄娘娘’的首席女弟子,也一直监视着我们的行动,难道这么些天来,她们在暗中就没有彼此发现过?”

如此一说,不少人“嗯唔”连声,连连颔首。

佟玉清继续凝重的道:“如果说陆丽莎莎姑娘引导王坛主他们前去是为了发现‘仙霞宫’的位置,为何这么巧,而华幼莺她们也在同一时间内去引诱芮坛主和丁堂主他们前去呢?”

如此一说,俱都沉默不语了。

陆贞娘则迷惑的道:“她们一个一个的引导我们的人前去,显然是企图一个一个的活捉,如果说是华幼莺她们警告我们王坛主和方坛主火速退出,就有些不合道理了!”

“一尘”道人也迷惑的道:“如果照方坛主和王坛主所说,他们坠下翻板的网中,立即就被放开了,以及逃进洞道后,里面的栅门反而阻止了他们的人追击,乱箭突然齐发,反而­射­死了他们自己人,如果说不是他们自己人能办得到吗?”

“黑煞神”突然忿忿的道:“总而言之,如果不是‘仙霞宫’有了重大变故,就是他娘的遇见鬼了!”

“鬼刀母夜叉”一听,立即低叱道:“去你的,‘仙霞宫’有了重大变故,华幼莺还会‘噗哧’娇笑,用鹅卵大的石头砸人?……”

话未说完,“黑煞神”突然问:“你怎么知道是华幼莺?”

“鬼刀母夜叉”被问得一楞,气得一张胖脸通红,只得没好气的道:“是老娘自己断定的,她的年纪最小,只有她知道咱们大聪弟的大头是铁的……”

这话正和江玉帆的想法相同,是以,他立即忿忿的颔首道:“不错,就是她,我也断定是她!”

正待瞪眼反驳“鬼刀母夜叉”的“黑煞神”,一听盟主也这样说,到了­唇­边的话赶紧咽回去了。

由于江玉帆,俊面铁青,双目如星,紧紧咬着牙齿,恨声道:“不管你们如何的狡猾,不管你们如何设法来愚弄于我,只要和我江玉帆照了面,即使不能活捉你也定要杀了你!”

陆佟五女听了一惊,知道江玉帆已动杀机,看来他很可能杀了阎姓少女和华幼莺。

对于江玉帆下定决心手刃“九玄娘娘”一事,陆佟五女并不觉得严重,也并不认为江玉帆是弑杀了师母。

因为,“九玄娘娘”并没有把江玉帆看成是她的弟子,否则,也不会亲率她的女儿弟子前去“九宫堡”,设计盗走了“万艳杯”了。

再说,根据黄山“慈云庵”慧如老师太的话意,昔年她前来“仙霞宫”找华天仁老前辈时,华天仁老前辈已负气离去,而“九玄娘娘”正卧病在床,很可能华天仁老前辈是被她逼迫离去的。

因为,天下武林英豪,任何人都知道,“仙霞宫”是“九玄娘娘”一手经营筹划建造的。

如今,她盗走了“万艳杯”还不算,还授意她的女儿弟子,连番愚弄,沿途跟踪,丧尽了长者应有的风度,可说恩义情绝,江玉帆杀了她并不为过。

但华幼莺是华天仁的骨­肉­,在母命难违下,她不敢不从,如有违反,就是不孝。

所以,江玉帆杀了华幼莺便犯了武林禁忌,势必遭人非议。

有关这一点,江玉帆想必早已料及,是以,他在“仰盂谷”“獠牙妪”的面前,以及和“慧如”老师太闻气时,均曾誓言手刃“九玄娘娘”和活捉她的女儿弟子。

如今,江玉帆在盛怒之下,突起杀机,很可能杀了华幼莺,当然令陆佟五女心惊。

因为,万一江玉帆杀了华幼莺,不但武林豪杰会出面指谪,华馥馨也未必肯依。

虽然,华幼莺从未和她生活在一起,但终究是她的妹妹。

五女心念间,江玉帆已恨声道:“现在二更时刻不到,如果我们现在前去,两三个时辰不到,谁死谁活便可揭晓了!”

佟玉清听出江玉帆已有拼死之意,心中一惊,正待要说什么,“悟空”和“铜人判官”

“黑煞神”等人,齐声兴奋的道:“对,现在去正是时候,该杀的杀,该剐的剐,该放的放,该捉的捉……”

由于“该放的放”是“黑煞神”说的,“鬼刀母夜叉”立即嗔声道:“你去了准备要放谁?”

“黑煞神”说话向来是顺口而出的,这时见问,不由一楞,黑脸一阵涨红,只得沉声道:

“当然是放那些关在牢房的姑娘们嘛?”

“鬼刀母夜叉”气得狠一瞪眼,猛的举手指了一下“黑煞神”的天灵盖,切齿恨声道:

“俺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

说话之间,发现盟主江玉帆已率领着大家转身向“仙霞宫”方向驰去,只得哼了一声,加速向前追去。

“黑煞神”被叱得一楞,急忙一定心神,也急急起步紧追,但他心里地骂道:“这个­骚­娘儿们!”

大家急急向前疾驰,由哑巴方守义在前带路。

由于江玉帆坚决反对由后宫偷袭,是以哑巴只得引导着大家向前面绕去。

前进中,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特别注意观察林内和左右前后,希望能发现跟踪他们的华幼莺和阎姓少女。

当然,如果在未进“仙霞宫”前,就先擒住“九玄娘娘”的女儿或女弟子,便不怕“九玄娘娘”不屈服。

可是,他们察看的结果,非常失望,竟连一丝跟踪的征候都没有,遑论发现可疑的人影。

显然,隐身远处华幼莺和间姓少女等人,发现他们“游侠同盟”连夜进攻,已经急急赶回“仙霞宫”准备迎敌去了。

这也许是江玉帆早已料到的事,所以他放弃了“兵不厌诈”的原则,改由正面公然强攻。

渐渐由树隙闾发现了高大石墙。

接着有数点灯光由枝叶间透出。

江玉帆知道,那就是哑巴他们方才报告的宫墙更楼位置。

前进间,蓦见斜前方有道笔直的巨石人工宽大山道。

大家的目光一亮,纷纷向斜前方扑去。

到达宽大山道的中央向右一看,尽头好大一片草坪旷场。

旷场的尽头,就是一座高阶五孔的大宫门。

只见五孔宫门紧闭,门楼高达两层,最高一层上透着灯光。

大家打量间,已到了山道和旷场的边缘。

站在广场边缘游目一看,宫墙高大,范围极广,每隔七八丈建一更楼,每座更楼内均透着一线微弱灯光。

江玉帆举目内看,竟看不到哑巴和秃子所说的那座气势磅礴的大殿,甚或飞檐和脊角,“仙霞宫”的范围之广,可想而知了。

陆贞娘一看这情形,立即忧虑的低声道:“玉弟弟,一般机关设施,警卫布置,正面最为严密,我们仍应先求进入宫内,再求向他们叫战!”

江玉帆断然道:“不,我们既然公然前来,就不强行进宫,我们要‘九玄娘娘’和那个苗疆青年,出宫应战,就在这片广场上决一死战!”

话声甫落,也不管大家同意与否,傻小子“铁罗汉”,自己做主张,一个箭步纵入旷场中。

朱擎珠看得大吃一惊,正待阻止,傻小子已取下一对大铁槌,望着门楼上方,用槌一指,大骂道:“嗨,大胆的王八龟孙子,有种有气的快出来,威震中原,名满天下的‘游侠同盟’的男女大侠们来活捉你们这些乌龟杂种狗娘养的来了……”

话未说完,飞身纵进场内的朱擎珠,举起纤纤玉掌,“叭”的一声打在他大头上。

傻小子被打的向前一踉跄,头顶上的“朝天锥”小辫子猛的一阵摇晃。

傻小子趁势向前跑了几步,但是他的嘴巴可没闲着,依然大声嚷骂道:“别看小爷挨了一巴掌,那是你家朱姑­奶­­奶­给俺抓痒痒……”

话未说完,宫门和左右更楼上,“哗啦”一声大响,“嗖嗖”连声,万箭齐发。

朱擎珠一声娇呼,急撤长剑,挥掉­射­来的短箭,飞身暴退了回去。

但是,傻小子“铁罗汉”,却大吼一声,飞舞双锤,不退反进,直向五孔宫门的高阶前奔去!

江玉帆等人一见,大惊失­色­,纷纷脱口急呼:“大聪弟回来,大聪弟回来……”

但是,傻小子理也不理,飞舞着一对大铁锤,继续向宫门前奔去。

同时,嘴里尚嚷着:“要你们龟孙子知道,小爷生了一付铜筋铁骨钢金皮……”

皮字方自出口,右脚已踏上了门阶。

也就在傻小子踏上门阶的同时,“噔”的一响,“呼”的一声,下面一丈多宽的三级门阶,突然闪电般弹起来。

只见傻小子“铁罗汉”,哼了一声,圆鼓肥胖的身躯,像风车似的一阵猛烈旋转,直向斜前方的树林中翻滚飞去。

大家再度一惊,脱口惊呼,纷纷向正南林中扑去。

由于事出突然,大家没想到傻小子会被猛的弹回来。

是以,大家尚未扑到,只听一阵“咔嚓”枝断声响,傻小子已莲哼带叫的由树上摔下来。

只见傻小子“咚”的一声,连人带锤把地上砸了三个坑。

傻小子想是跌昏了头,大吼一声,挺身而起,照准眼前的一棵大树挥锤打去。

同时,吐字不清的怒骂道:“好小子,好大的掌力!”

江玉帆等人一见,纷纷脱口急呼:“大聪弟……”

只听“嘭”的一声,“咔嚓”一响,大树虽然没有被砸断,但已半边碎裂,树身不停的摇晃。

就在傻小子一锤砸在树上的同时,随着大锤的弹回,傻小子也“咚”的一声连人带锤倒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江玉帆等人扑至近前,即和朱擎珠俩人将傻小子扶坐在怀里。

“一尘”道人不等吩咐,立即打开药囊,筝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凑至傻小子的鼻子前晃了几晃!

傻小子一张嘴,猛的打了一个喷嚏,立即睁开了眼睛,揉了揉鼻子。

朱擎珠一见,立即焦急的喊了声大聪弟!

同时,埋怨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能好强,乱闯一气?”

“风雷拐”却凝重的望着缓缓站起的江玉帆,宽慰的道:“所幸是‘机簧阶’仗着大聪弟练了一身横练功夫,天生的皮坚­肉­厚,这是要‘千斤闸’‘万钧斧’,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江玉帆立即凝重的道:“小弟几人耽心的也正是如此!”

“黑煞神”却摇头一笑感慨的道:“所幸有咱们傻弟弟打头阵,要是俺芮歪嘴被弹回树林里,哼哼,阎王老爷就是不要俺,小鬼们恐怕也不依!”

哑巴赞同的点点头。

“铜人判官”则正­色­道:“你小子这倒是真的,不摔你个魂归地府,也得摔你个心肝离位,断胳膊断腿的。”

这时“一尘”道人已给傻小子服了两滴“仙芝露”,同时,站起身,宽声道:“盟主,大聪弟鼻息均匀,脉跳已趋正常,稍歇一会儿就好了。”

江玉帆一听,自然宽心了不少。

佟玉清看了一眼静悄悄的更楼和“仙霞宫”内,也望着江玉帆,道:“玉弟弟,看情形我们如不硬闯,他们是绝不会出来应战的!”

江玉帆紧咬着朱­唇­,有力的颔首恨声道:“他们不凭武功取胜,仗恃着机关重重,步步陷阱,可谓鄙卑至极,实在令人可气……”

话未说完,哑巴已上前一步,“嘿啊”两声,同时比划了一个手势。

“风雷拐”急忙道:“盟主,方坛主说,现在机关箭群已经­射­过,要闯就马上闯,再迟里面的箭又装上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毅然沉声道:“好,小弟和玉姊姊在前,你们大家随后,随着小弟的脚步前进,不可乱闯乱奔!”

朱擎珠一听,不由焦急的道:“可是,大聪弟怎么办呢?”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正待要吩咐憨姑什么,傻小子“铁罗汉”已突然睁开一对鱼眼,­精­光四­射­,挺身跃起来,神气的道:“俺是好好的一个人,耽心俺­干­啥?别看他们的掌力大,俺‘铁罗汉’却一点也不怕!”

“鬼刀母夜叉”立即笑着道:“俺的傻弟弟,天下没有人有那么大的掌力,那是弹簧机!”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宫门前高高弹起不动的一方长阶,继续道:“喏,你看,就是那个东西把你弹回来的!”

傻小子顺着指向一看,恍然道:“原来是那个东西,那更没啥可怕的!”

大家一听,俱都哑然笑了。

因为,根据傻小子的话意,嘴里虽说不骇怕,心里却已有了怯意。

江玉帆见傻小子已无事,立即望着“悟空”等人,沉声道:“我们来了这久,大声叫骂,吆喝惊呼,触动他们的机关,更楼­射­出乱箭,里面依然静悄悄的毫无动静,显然施的‘以逸待劳’之计,而令我们疑神疑鬼,莫测高深,小弟原先的确判断错了,他们早已安排好了对付我们的毒计!”

“一尘”道人忧虑的道:“如照这样耗下去,他们占着天时地利,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悟空”和尚突然怒声道:“谁来跟他们耗下去?冲进去杀他们个血流满地,­鸡­犬不留……”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黑煞神”,以及“鬼刀母夜叉”几人也已怒吼道:“盟主,既然他们不敢应战,甘做缩头乌龟,咱们就杀进去!”

江玉帆本来有充足的信念,但是到了现在,他看了这些追随了他两年多的热血弟兄姊妹,很可能俄顷之间,片刻之后,就要血流五步,魂归地府,横尸在“仙霞宫”的庭院内。

如果他们是死在和对方拼间之下,还有话说,如果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就死在人工设置的机关下,岂不太冤枉了。

心念及此,俊面上顿时露出了迟疑之意。

因为,他不能让这些人跟着他去送死!

“风雷拐”业已看出了江玉帆的心意,是以,故意恨声道:“真是想不到名重天下的‘九玄娘娘’,不但亲入中原设计骗走了‘万艳杯’,还留下她的女儿弟子,连番愚弄,沿途跟踪,不但企图一个一个杀了我们,待等我们到了,她又躲在里面不理……”

话未说完,江玉帆的俊面已满罩杀机,双目冷焰如灯,不由断然怒声道:“玉姊姊五人跟我在前,其余人等在后,各人兵器在手,进入墙内之后,小心翻板,直奔他们的大殿!”

“殿”字出口,急按哑簧,“呛”的一声撤出了肋下“天魔金剑”。

就在江玉帆发话,撤剑的同时,陆佟韩朱阮五女,也在“呛呛”连声中,撤出了她们的刀和剑。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见,­精­神大振,也各自紧了紧手中的兵刃。

江玉帆一见大家俱都兵刃在手,立即用剑一指宫门左边的两座更楼,命令道:“小弟一登上宫墙,左右护法和刘堂主便分别攻占这两个更楼,先除了背后之忧!”

“忧”字出口,挥剑一指宫墙,低声喝了声:“走”,身形掠地而起,直向宫墙上­射­去。

陆佟五女那敢怠慢,纷纷飞身前扑。

江玉帆身形如烟,飞上宫墙一看,裹面和秃子哑巴俩人说的完全一样,曲池雕栏,层层段段的长阶,直达那座宏伟的大殿前。

江玉帆虽然看了墙内一眼,但他在经过宫墙时,仅是足尖极轻微的一点,身形继续飞向院内。

但在他飞向院中的刹那间,却发现了长阶下的花树下,拱桥雕栏下的暗影,俱都埋伏着有人。

是以,就在飞行中,连忙沉声道:“找有人的地方落脚!”

说话之间,业已到了一段曲池雕栏的宽阶上。

隐身暗处的警卫高于,一见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凌空由宫墙上飞扑而下,俱都大吃一惊,不由纷纷起身大喝。

其中一人想是头目,大喝一声,飞身而起,一挥手中宝剑,迳向江玉帆扫来。

其余警卫一见,也纷纷飞身而出,齐声喊“杀”,向陆佟韩朱阮五女,挥剑杀去。

江玉帆和佟玉清六人怎会把这些担任警戒的警卫看在眼内?

话虽如此讲,但也不能对他们手下留情。

因为,这些警卫高手,都是经过老贼“霞煌”真人等人苦心训练出来的,个个身手不俗。

所以,如果对他们宽贷,等于害了“悟空”等人,造成“游侠同盟”的最大死伤和威胁。

江玉帆和陆佟韩朱阮五女俱有同一想法,是以,一与对方接触,身法如风,掌剑兼施!

顿时,“叮当”金铁交响,惨叫惊呼连声,人头肩臂齐飞,殷红鲜血满地!

“仙霞宫”的这些背剑警卫,原先就听说“游侠同盟”中的每个高手,俱是武功独特,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这时一见,果然不俗,飞身闯进来的一男五女,宛如虎入羊群,刀切豆腐!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四章众侠齐上阵当前的二十几名警卫,三招两式已被砍杀了十多个!

其余人等一见,惊嚷一声,转身狂逃!

中间两边及殿前的数十警卫,本待仗剑前来支援,这时一看,俱都大惊失­色­,个个发楞发呆。

就在这时,杀进左右更楼的“悟空”等人,也“叮当”声响,暴喝连声。

“悟空”“一尘”“风雷拐”,“铜人判官”“黑煞神”,哑巴憨姑傻小子,外加上手舞九环厚背刀的“鬼刀母夜叉”。

这一群凶煞俱是拼死奋战之人,威势猛不可挡,加之更楼出迎的警卫,看到院中尸体遍地,处处血渍,顿时慌了。

心慌意乱自然功力大减,惊急问纷纷去拉各处机关!

岂知,各处机关,俱都如泥牛入海,既听不到机簧声响,也不见飞刀弩箭­射­出来!

正因为他们纷纷抢拉机关,空门大开,“悟空”等人,个个眼明手快,各挥兵刃,直如削瓜切菜。

顿时,惊呼惨叫,暴喝连声,兵器相撞,尸体倒地,“悟空”等人的身上,刹那间溅满了血渍!

站在远处发呆的警卫一看,顿时惊得魂飞天外,一声吆喝,纷纷转身,迳向后宫亡命狂奔。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见,那敢怠慢,立即沿着狂逃警卫们奔驰的落脚点,迅即向殿前接近。

“悟空”等人居高临下,一见盟主已追向漆黑一片的大殿前,也大喝一声,纵进院内,直向江玉帆等人跟去。

就在这时,大殿内一声内力充沛的苍劲大喝,火光一闪,大殿内的灯光,立时亮起来。

这时江王帆等人,业已听出那声大喝就是“霞煌”老贼,是以,趁警卫奔向殿前之际,纷纷纵上了殿前的雕栏广台。

就在江玉帆等人纵上广台的同时,大殿内人影连闪,一连纵出了二十余人。

江玉帆举目一看,当前三人正是“霞煌”老贼和“黑心豺狼”“二皮脸”三人。

其余人等,有老人,有中年,也有彪形壮汉数人。

“霞煌”真人一纵出,看也不看江玉帆等人一眼,立即满面煞气,神­色­凄厉的望着左右惶惶乱逃的数十警卫,厉喝道:“站住,站住,都给我滚回来!”

四下逃窜的警卫一听,纷纷不安的刹住身势。

“黑心豺狼”也在旁厉喝道:“总宫监要你们都滚回来,你们听到了没有?”

话声甫落,手横日月铁铲杖的“悟空”和尚,立即望着那些惶惶的警卫,大喝道:

“你们不要听他的,他们三人就要在佛爷的铁铲下断头作鬼!”

“二皮脸”一听,顿时大怒,瞠目厉声问:“你是什么东西,要你在此多嘴?”

“悟空”横跨一步,摆一摆手中的日月铁铲杖,怒声回答道:“佛爷‘悟空’,人称‘酒­肉­和尚’,是你们这些披人皮不做人事的鼠辈的煞星!”

“二皮脸”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叱道:“好个无知小辈,你们死在眼前,尚敢对老夫出言不逊,老夫少不得要先教训你一顿,俾为辱蔑尊长者戒!”

“戒”字出口,斜身跨步,右腕一拙,振腕劈出!

一道掌风,势挟轻啸,迳向横铲而立的“悟空”扑去。

佟玉清早已蓄势以待,一见老贼出掌,立即娇叱道:“无耻老贼,自恃功力,姑­奶­­奶­接你一掌!”

说话之间,左掌已翻,一道刚猛掌力,“呼”的一声劈出!

佟玉清发掌虽然较迟,但劈出的刚猛掌风却极迅速。

是以,就在佟玉清翻掌的同时,“嘭”的一声大响,两道掌风业已相触!

顿时,劲风激旋,划空生啸,双方人众的衣摆被震得纷纷飞飘。

佟玉清微觉左臂反震,急忙运功卸劲,香肩微微一晃。

但是,形貌狰恶的“二皮脸”,却双肩连晃,满脸通红,一阵咬牙扭嘴,终于拿桩不稳,“噔噔”退了两步!

“霞煌”真人看得神­色­一惊!

其余老人和壮汉俱都呆了!

“铜人判官”一见,立即一横手中的大铜人,望着那些远立发呆的数十警卫,大声道:

“朋友,看见了没有?我们佟少夫人轻描淡写的一掌,就把你们的老家伙震退了两步,你们还不快跑呆在那儿等死不成?”

数十警卫虽然没有动,但他们却纷纷目闪惊急,显得格外震惊!

由于“铜人判官”的发话,“霞煌”真人和“黑心豺狼”俩人的目光一亮,神­色­立变狰恶。

同时,两人俱都怨毒的望着佟玉清,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恨声问:“你可是那贱婢佟玉清?”

佟玉清有力的一颔首道:“不错,正是你家姑­奶­­奶­!”

“黑心豺狼”突然厉声问:“我那五师弟和二师哥呢?”

佟玉清不答反问道:“你问的可是那‘­阴­阳秀士’和‘独角兽’两个老贼?”

“二皮脸”被佟玉清一掌震退,心中又羞又怒,这时一听佟玉清呼“­阴­阳秀士”和“独角兽”是老贼,立即震耳一声大喝道:“闭嘴!”

大喝声中,寒光电闪,“呛”的一声把肋下的长剑撤出来。

佟玉清冷冷一笑,看也不看“二皮脸”一眼,继续冷声道:“他们俩人早已死在姑­奶­­奶­的‘青虹’宝剑之下了!”

如此一说,“仙霞宫”的所有人众,包括站立远处的警卫在内,不少人惊得脱口轻“啊”!

“霞煌”真人一听,面目立变狰恶!

早已拔剑在手的“二皮脸”,却突然厉声道:“我且不信!”

“信”字出口,寒光如电,手中长剑一闪已到了佟玉清的胸前。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见“二皮脸”突施偷袭,俱都大怒,纷纷怒喝厉叱。

就在“二皮脸”出剑的刹那间,早已有备的佟玉清,娇躯闪电般一旋,手中一青虹剑一,顺着对方剑势一滑,迳削“二皮脸”的颈肩,而且,神奇至极,令人莫辨虚实!

同时,出手旋身之际,剔眉娇叱道:“不信你就试试!”

“二皮脸”事先拔剑在手,为的就是偷袭成功。

没想到,非但一举未中,而且,两眼一花,冷焰逼人,寒光一闪而至。

“二皮睑”这一惊非同小可,厉嗥一声,旋身后倒,手中长剑趁势上挑佟玉清的面门。

但是,他应变的动作虽然快,仍嫌迟了!

佟玉清却在说话未完,而他旋身后倒的一刹那,玉腕一沉,剑势下滑,“沙”的一声轻响,他宽大飞飘的肩布已被佟玉清的剑尖划了一道半尺多长的口子!

因而,他那声厉嗥拖得又尖又长,飞身暴退一丈!

佟玉清哼了一声,横剑而立,并没有追杀!

这时,“仙霞宫”的所有高手都楞了,包括“霞煌”真人在内。

“二皮脸”双足落地,面­色­惨厉,忙不迭的用手察看他的肩头。

低头一看,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

“霞煌”真人和“黑心豺狼”俩人一看,神­色­悚然一惊,脱口急声问道:“四弟怎样了?”

急问声中,飞身纵了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众,这时才看清,“二皮脸”的肩头上已有鲜血溢出,并非仅扫中了衣巾。

这样一来,非但“霞煌”真人和“黑心豺狼”大惊失­色­,闹不清佟玉清为何有如此高绝的剑术,就是江玉帆和陆贞娘几人也楞了。

因为,江玉帆和陆贞娘,明明看到佟玉清施展的是一招“天魔剑法”中的“流水行云”,何以又突然施展出了母亲“彩虹龙女”昔年仗以成名的“龙女剑法”中的“点石成金”?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当然知道,母亲已把她的成名剑法私下里传授给了佟玉清。

而陆贞娘当然更清楚,婆母兼姨母的“彩虹龙女”萧湘珍,已特别宠爱她这位为江门生了一儿一女的儿媳­妇­。

陆贞娘当然不会嫉妒,而她反而由衷的赞服佟玉清运用的恰到好处。

但是,陆贞娘和江玉帆虽然知道佟玉清的剑式,及时活用,却不明白佟玉清的高招机智。

佟玉清早在动手之先便已想到了,“霞煌”真人等人施展的剑术,俱是华天仁老前辈“天魔剑法”中的剑式。

如果她佟玉清也施“天魔剑法”,非但不能取胜,必然徒劳无功,双方久战不下。

是以,她决定在适当的时机,混合运用婆母“彩虹龙女”亲授的“龙女剑法”,还要运用她佟玉清自己仗以闯荡江湖的“西域剑法”。

这时,一招见效,竟将“仙霞宫”的所有高手震住了,芳心自然高兴。

是以,横剑卓立,冷冷一笑道:“那晚在‘九宫堡’,是你们三个老贼逃跑的快,否则,哼,你们那能活到现在?”

“霞煌”真人一听,顿时大怒,正待说什么,被扫了一剑的“二皮剑”,突然向前一步,厉声道:“大哥,小弟与她拼了!”

佟玉清知道“二皮脸”再度出手,必然如疯如狂,猛不可挡。

是以,故意冷冷一笑,道:“你这时心惊胆碎,真气浮躁,业已犯了用剑之大忌,不是本姑­奶­­奶­夸口,不出三招,定要你身首异处,血溅此地!”

“二皮脸”被佟玉清说中了心中怯意,只得用剑虚作形式的晃一晃,同时气呼呼的道:

“好个贱婢,你?……”

“霞煌”真人自然也看出“二皮脸”­色­厉内荏,业已没有战胜的信心。

是以,用手一拦,沉声道:“且慢!”

江玉帆心急早些见到“九玄娘娘”和华幼莺以及她的女弟子闾姓少女等人,俾能速战速决。

是以,一见“霞煌”发话,立即沉声问:“你可是要出场与在下拼个死活?”

“霞煌”立即恨声道:“那是当然!”

话声甫落,灯火已经大亮的大殿内,突然有人高声朗喝道:“宫主到!”

“霞煌”真人等人一听,俱都神情恭谨,纷纷躬身闪开了殿门正道。

立身远处,神情不安的数十持剑警卫,这时也惊得急步向殿前跑近了一些,立即静立躬身。

江玉帆等人一看这情形,断定是“九玄娘娘”尉迟春莺到了。

当然,“九玄娘娘”的到达,自然会有华幼莺和那个阎姓少女在内,以及协助劫夺“万艳杯”的其他人在内。

陆佟五女的想法当然和江玉帆一样,她们自然也要看看“九玄娘娘”的身边,是否也有那位气质高贵,美丽聪明的陆丽莎莎在内。

不过他们又都耽心“九玄娘娘”避不见面,而派出来的宫主却是那个身穿花衣的苗疆青年。

因为,据哑巴和秃子回去说,“霞煌”真人三个老贼,也都尊称那个苗疆青年为宫主。

江玉帆等人举目向殿内一看,这才发现大殿内,设备豪华,金碧辉煌,在数十盏纱灯的照耀下,令人看来,耀眼生光。

非常令江玉帆等人感到奇特的是,在后殿门前没有高大锦屏,而是一座近似宠形的华丽小阁室。

华丽小合室,雕花贴金,内有金椅,外悬竹帘,内有黄幔。

这时,竹帘悬起,黄幔分开,因而台上小阁内的情形一目了然。

江玉帆等人看了这情形,顿时恍然大悟。

因为,早在“天水寨”外的瓦岗湖湖面上,“霞煌”真人就曾说过,他们五人虽然拜在“九玄娘娘”的座下为徒,但多年来,只闻其声,未见其面。

这时大家才明白,当初“九玄娘娘”传授“霞煌”真人五人武功,以及指点他们心法,皆是坐在那座小合室内,垂帘指导,所以“霞煌”老贼五人,从未亲睹过“九玄娘娘”的真面目。

说也奇怪,既然“九玄娘娘”从未与她座前的外宫弟子们见过面,这时为什么要竹帘高悬,黄幔大开呢?

照这样看来,前来的宫主,必然就是那个身穿花衣的苗疆青年。

因为,如果真的是“九玄娘娘”亲自前来,这时小阁的竹帘应该有人上去放下来。

心念问,只见小阁室座台的后面,亮影一闪,一对提着金链­精­美纱灯的侍女已走出来。

接着是第二对,第三对……随着第四对纱灯侍女的身后走出一人,正是那个一身花衣的苗疆青年。

江玉帆等人定睛一看,只见苗疆青年,大约二十七八岁,果然生得浓眉大眼,微黑的皮肤,一张厚厚的嘴­唇­,闭得紧紧的。

苗疆青年,长发高挽,头额上戴着一道金箍,在金箍的右侧,悬着两颗龙眼大的明珠。

两颗明珠,摇摇晃晃,闪闪发光,但仍是没有他那两只炯炯目光明亮,他的功力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苗疆青年着长袖花衣短战裙,膝下缠着五彩绑腿,宽而厚的金质腰带上,斜Сhā着一柄两尺有余的古­色­短剑。

只见他的神­色­­阴­沉,目闪冷辉,一脸的傲态,一望而知是个极为­阴­惊险诈的狠毒之荤。

由于对方穿的苗疆花衣和陆丽莎莎穿的极为相像,所以,江玉帆等人特别注意他的袖口。

一看之下,他的袖口丝穗上,果然也缀着不少闪闪银珠。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悟空”“一尘”等人特别提高了警惕,知道这个苗疆青年十分厉害,必须要格外小心谨慎。

因为,根据陆丽莎莎姑娘的口述,他已具有了“银河泻地”的奇技。

当然,这时再看了他袖口丝穗上的银珠,自然也知道他已具有了御气掷剑的功力。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这时看了苗疆青年后,又不禁暗自庆幸。

所幸“九玄娘娘”和华幼莺等人没有出来,如他们也在此时现身“悟空”“一尘”等人很难保住自己不被对方杀戮!

由于苗疆青年的身后只跟了一个面黄削瘦的黑衣女子,之后,再没有其他女人了,“九玄娘娘”显然不会来了。

跟在黑衣女子身后的是八名腰悬宝剑的彪形大汉。

八名佩剑大汉,个个目光炯炯,俱都­精­神饱满,身手武功,想必又比那些背剑担任警卫的人高了一筹。

那名黑衣女子,看她面黄削瘦,却也生得柳眉凤目,只是看不出她具有何等武功身手。

江玉帆等人打量间,八个提灯侍女已经分列两边,而苗疆青年也到了殿前。

“霞煌”真人,卑躬回答道:“中原‘游侠同盟’,江姓小辈等人,方才已经闯进宫来了!”

苗疆青年浓眉一蹙,显然有些意外,无用眼角斜了江玉帆等人一眼,继续沉声问:

“宫前那些机关呢?”

“霞煌”真人回答道:“均不能将他们阻止!”

苗疆青年惊异的“噢”了一声,正待要说什么,另一个穿褐­色­背心,腰系银带的老人,恭声道:“回禀宫主,除了宫墙更楼的‘万发箭’和宫门前的‘冲天阶’曾经发动外,其他机关,全部失效,均未发动……”

话未说完,苗疆青年突然瞠目厉声问:“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黑心豺狼”立即卑躬恭声道:“当然是那几个丫头搞的鬼!”

江玉帆等人一听,这才晓得“仙霞宫”内到处密布着机关,方才他们顺顺利利的街进来,原来是机关全被破坏了。

这时想来,难怪方才的院中警卫,以及“霞煌”真人等人,一见他们顺利的到达殿前,而俱都大感意外了。

可是,“黑心豺狼”方才说的几个丫头,究竟是谁呢?

江玉帆等人虽然不知,照常理推测,当然是“仙霞宫”中熟悉各处机关的人,尤其知道各处机关总枢的人。

由于后宫牢房里监禁着不少女弟子,这可能与那些被禁的女子有关。

心念问,气得一张脸铁青的苗疆青年,立即暴跳的大骂道:“混帐!混帐!她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没有去报告我?”

“霞煌”真人三个老贼一见苗疆青年发了脾气,连连躬身,竞没有一人敢吭气。

苗疆青年的炯炯目光,神气的游目一看,蓦然发现了远远站立,躬身叩剑的数十警卫,再度举手一指,厉声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嗯?快说!”

“二皮脸”赶紧惶声回答道:“他们被‘游侠同盟’的人杀伤半数,功力悬殊,无力抵抗,纷纷四散逃命……”

话未说完,苗疆青年突然发现了他肩头上的血。

只见苗疆青年目光一亮,神情一呆,急忙上前两步,举手一指“二皮脸”的肩头,惊异的大声问:“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二皮脸”被问得满脸通红,赶紧躬身,道:“属下一时不慎,被‘游侠同盟’的佟玉清,出险招扫中……”

话未说完,苗疆青年已“噢”了一声。

这时,他脸上的傲气全逝,代之的是满脸的惊异,他立即以炯炯的目光向江玉帆等人望来。

只见苗疆青年的目光一接触到佟玉清和陆贞娘五女的身上,目光一亮,而且,不停的用贪婪炙热的目光一一打量。

“黑心豺狼”一见,立即躬身趋前,恭谨低声道:“启禀宫主,当前的五位女子,俱是‘游侠同盟’江玉帆的妻子……”

话还未说完,苗疆青年已兴奋的“噢”了一声,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丝­阴­刁难测的微笑,于是,他游目看了江玉帆等人一眼,轻佻的问:“你们之中,谁是那个艳福齐天的江玉帆呀?”

陆贞娘早巳看不顺眼这个狂妄­色­迷之徒。

是以,柳眉一剔,抢先怒叱道:“荒野蠢夫,你自己没有读过圣贤之书,难道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这一宫之主应当站立的位置吗?”

苗疆青年被叱得满面通红,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贞娘哼了一声,用剑一指,几乎指中苗疆青年的鼻子,同时,怒叱道:“把我的名字说给你这蠢夫听,对我自己是一种侮辱……”

话未说完,仰面闪躲剑尖的苗疆青年,突然瞠目厉声道:“好个大胆的贱婢,居然胆敢辱骂本宫主,论律罪该万死!”

“死”字出口,横肘握剑,“呛”的一声龙吟,寒光如电耀眼,那柄斜Сhā腰间的斑古短剑,已应声撤出鞘外。

接着用剑一指陆贞娘,继续厉声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自恃剑术高绝,功力深厚的佟玉清,你出来,须知我的古剑最喜欢饮美人血!”

佟玉清见苗疆青年独独将她的名字指了出来,立即冷冷的道:“佟玉清是姑­奶­­奶­的名字!”

苗疆青年听得忽然一楞,立即惊异的向佟玉清望去,同时“噢”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佟玉清手横“白虹剑”,淡然颔首道:“不错,你可是要与姑­奶­­奶­较量较量?”

苗疆青年仰面一声厉笑道:“那个与你们较量,我要叫你们死!”

“死”字出口,猛的一挥手中寒芒暴涨的森森短剑,瞠目厉声道:“少废话,你们俩人一齐上!”

“霞煌”真人和“黑心豺狼”两个老贼一听,浑身一战,同时大吃一惊,不自觉的齐声惊呼道:“宫主!”

苗疆青年听得一楞,急忙回头,不由沉声问:“什么事?”

“霞煌”真人急忙上前紧走两步,神态暧昧,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恭声道:“宫主……

请……请宫主务必息怒……”

韩筱莉一见,不由怒叱道:“无耻老贼,你有什么话不敢出口?告诉你,我们此番前来,杀的就是你们这三个老贼,找的就是那‘九玄娘娘’,快去叫那‘九玄娘娘’出来答话!”

苗疆青年一听,立即瞪了韩筱莉一眼,突然轻蔑的哈哈一笑道:“‘九玄娘娘’?哈哈,你们要找‘九玄娘娘’?”

江玉帆这时才有力的一颔首,沉声道:“不错!”

苗疆青年再度轻蔑的哈哈一笑道:“好,本宫主这就看在你们迢迢数千里赶来的份上,今夜就全部让你们见到她!”

说罢转首,望着“霞煌”真人,沉声道:“这件差事就交给你们几人办了……”

话未说完,“霞煌”真人和“二皮脸”三人的面­色­大变,不由惊得急忙上前二步,躬身惶声道:“宫主……属下等……”

看得脸­色­一楞的苗疆青年,突然瞪眼剔眉,哼了一声,怒叱道:“引导他们到后宫去算了!”

“霞煌”真人面­色­难­色­,依然惶恐的道:“只怕后宫的各处机关……”

话未说完,苗疆青年已瞠目厉叱道:“一个小小的‘游侠同盟’,总共不到十几个人你都制服不了,你还当的是什么‘总宫监’?”

说罢转身,大步向殿内走去。

就在苗疆青年转身举步的同时,蓦闻傻小子“铁罗汉”,怒喝道:“穿花衣服的小子你站住!”

傻小子如此一吆喝,不但江玉帆等人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霞煌”真人和苗疆青年等人也楞了,纷纷向傻小子望去。

朱擎珠见苗疆青年傲然离去,显然没把“游侠同盟”看在眼里,正好施展个个击破之计,没想到傻小子多事,又将苗疆青年喝住了。

心中一气,正待要斥叱他几句,回转身来的苗疆青年已沉声问:“你小子喊的可是本宫?”

傻小子“铁罗汉”毫不迟疑的一点大头,憨声道:“不错,你小子进去,告诉那个用这么大石头砸俺脑袋的两个姐姐,叫她们两个也出来,俺的盟主姐夫也要把她们一块抓回去……”

话未说完,苗疆青年已怒声问:“你小子说的是谁?谁是你的两个姐姐?”

韩筱莉怕傻小子胡说,立即低叱道:“大聪弟!”

傻小子突然倔强的道:“不,俺非要说,俺一定要咱盟主姐夫也把她们捉回‘九宫堡’去……”

话未说完,苗疆青年已再度怒声问:“我问你,你那两个姐姐是谁?”

傻小子也毫不客气的怒声道:“你听着,就是那个‘九玄娘娘’的女儿华幼莺,和一个一身银装的姓阎的……”

话未说完,苗疆青年已怒喝道:“胡说,她们将来都是本宫主的妻子……”

傻小子也毫不示弱的瞪眼大声道:“你小子才胡说,她们早已和俺姐夫盟主睡过了觉,现在已是俺姐夫盟主的小老婆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听,俱都大吃一惊,脱口怒叱道:“大聪弟!”

朱擎珠也早已娇叱一声,“叭”的一声脆响,玉掌挥处,已在傻小子的大头上打了一巴掌!

傻小子大吃一惊,急忙举起双锤护头,同时连声高嚷“救命!”

也就在傻小子将两柄大铁锤举起的同时,“呼”的一声,一片琉瓦,迳由数丈高的大殿飞檐上闪电砸下来!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尘烟一旋,碎瓦飞溅,差一点没有击在朱擎珠的娇靥上。

双方人众一惊,纷纷脱口惊呼!

远处的数十警卫已有不少人高呼道:“是阎姑娘她们!”

就在大家惊呼的同时,亮影一闪,江玉帆已腾身而起,直向大殿飞檐上飞去。

也就在江玉帆腾身飞起的同时,苗疆青年已“呛”的一声再度撤出了短剑,也飞身向殿檐上纵去。

朱擎珠和阮嫒玲见苗疆青年也跟了上去,深怕江玉帆不知,不由同时惊呼道:“玉哥哥小心!”

也就在阮嫒玲俩人惊呼的同时,担心阎姓少女和苗疆青年夹攻江玉帆的佟玉清,也一长身形,紧跟苗疆青年之后,飞上殿檐。

江玉帆悄上殿脊一看,只见­阴­影幢幢,殿脊崇合相连,那里还有阎姓少女和华幼莺的踪影?

就在他游目一扫间,佟玉清和苗疆青年也同时飞了上去。

但是,江玉帆和佟玉清对华幼莺和阎姓少女的逃走,以及苗疆青年的察看,甚感迷惑不解。

因为,华幼莺和阎姓少女,原就是“仙霞宫”的人。

再说,苗疆青年纵上殿来,正好双方夹攻江玉帆,华幼莺何以要率领着阎姓少女逃走?

还有,根据殿前院中的警卫们,大声喊“是阎姑娘她们”,这显然不止华幼莺和阎姓少女俩人。

那么多出来的那些女子又是谁呢?

心念电转问,殿下广台之上,突然响起一阵大喝,接着是无数兵器的“叮当”交击声!

江玉帆和佟玉清低头向下一看,发现“霞煌”真人三个老贼,正在趁机向陆贞娘和“悟空”等人攻击。

也就在两人低头下看的同时,苗疆青年已用剑一指江玉帆,以极怨毒的声音,恨声问:

“江玉帆,我问你,你和华幼莺,阎霄凤她们到底有些什么瓜葛和暧昧关系?嗯?快说!”

江玉帆正耽心陆贞娘他们敌不过“霞煌”老贼人多势众,是以也无心和苗疆青年多扯。

但是,他和佟玉清已知道那个曾经设计盗走了“万艳杯”,又三番三次戏弄他们的银装阎姓少女的名字叫阎霄凤。

一想到阎霄凤,江玉帆心中更有气,是以,毫不迟疑的怒声道:“在下与她们有何瓜葛,与你何­干­?要你过问?……”

话尚未说完,苗疆青年早巳瞠目厉喝道:“她们将来都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过问?”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短剑寒芒暴涨,挟着一阵龙吟轻啸,迳向江玉帆刺到!

江玉帆不敢怠慢,但也未将苗疆青年放在心上,立即一挥手中“天魔剑”,旋身反臂,闪过对方刺来的一剑的同时,“天魔剑”也像电光石火般,斩向对方的面门。

苗疆青年冷哼一声,身法轻灵玄奥的一闪,非但避过了江玉帆的一剑,而他的短剑也闪电般刺向江玉帆的下盘。

佟玉清看得心中一惊,知道苗疆青年的剑术的确­精­奥不凡。

而且,根据他的身法剑术和诀步,似乎另有名师,并不像是学自华天仁老前辈的秘笈。

但是,她仍有信心,江玉帆胜苗疆青年绰绰有余,因为江玉帆并未施展杀手和真功夫。

就在这时,上面广台上,突然响起“霞煌”真人的厉喝道:“你们还不过来杀,难道等他们跑了你们被宫主处死吗?”

“霞煌”真人如此一嚷,那些立在远处迟疑不决的数十警卫,立即齐声喊杀,挥剑扑了过来。

佟玉清一看,甚是焦急!

因为,仅“霞煌”真人三个老贼和几个老者,已经够陆贞娘和“悟空”“一尘”等人应付了。

而且,“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以及憨姑傻小子等人的身上,有许多地方三染上了血溃。

由于地上已倒下七八个负伤哀嗥及身首异处与血­肉­模糊的尸体,佟玉清闹不清他们几人身上的血,是自己的伤,抑或是被死者喷溅的。

只见陆贞娘敌住“黑心豺狼”,韩筱莉战住“二皮脸”,阮嫒玲和“悟空”和尚则施展昔年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与他的妻子“双剑无敌”柳长青所仗以成名的“杖剑合一”。

朱擎珠和憨姑,以及“铜人判官”和“风雷拐”等人,则分别敌住其余几个老者和数名中年劲衣持剑汉子。

这样的一场大混战,陆贞娘等人个个显得吃力沉重,只有傻小子“铁罗汉”,谁砍他一剑,他就砸谁一锤。

但是,那些壮汉吃亏几次之后,立即惊觉到傻小子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因而也就专找傻小子的要害下手。

这样情势“游侠同盟”已经势弱,如果再加上数十警卫加入,势必马上造成重大伤亡。

尤其,她已清楚的发现“黑煞神”和哑巴憨姑三人的肩背上已有鲜血渗出。

下边拼死血战,而她佟玉清怎可站在殿檐上?

是以,望着江玉帆,急声道:“玉弟弟小心,我下去支援他们……”

话未说完,空际突然响起“千里传音”的少女声音,急声道:“少夫人切不可离开江盟主!”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刹住即将跃下的身势。

正待循声察看,两道耀眼寒光,已由东北殿角下的花树黑暗中,划过广院中的曲池雕栏上方,挟着“咻咻”轻啸,直向数十警卫当前的几人­射­到。

佟玉清一见,心中脱口惊呼:“‘追仁刃’!”

就在她心中惊呼的同时,两道寒光一暗,立时暴起数声惨叫!

只见仗剑飞奔在前的六七名警卫,个个身首异处,俱都翻身栽倒!

佟玉清一见,顿时也想起了自己的“追仁刃”和银剑丸!

是以,急忙暗凝功力,默诵心诀,揑指取下了一个银剑丸,振腕一抖,一道刺眼寒光,直向数十警卫闪电­射­去!

寒光过处,又是数声凄厉惨叫。

数十警卫一见,顿时亡魂丧胆,一声“跑哇”,纷纷转身,齐向宫外亡命逃去。

但是,东北角的黑暗之中,第二次发出的两道“追仁刃”,却在数十警卫的头上掠一过,并未造成伤害。

但是,打闻中的“霞煌”真人,发现佟玉清也发出“追仁刃”或剑丸,顿时大骇,不由厉呼道:“宫主!宫主……”

尽展绝学和江玉帆拼闸的苗疆青年一听“霞煌”真人的凄厉叫喊,顿时发现了东北角的两道“追仁刃”剑光!

只见他一招逼退了江玉帆,身法不停,口发厉啸,挟着一道宽约两丈的刺目寒光,直向东北角的花树问­射­去!

江玉帆和佟玉清一见,心中同时急呼:“‘银河泻地’!”

因而,也同时施展“万钧鸳鸯剑法”,挟着两道耀眼匹练和轻啸,直向苗疆青年追去!

但是,两人虽是一步之差,却在两人扑飞追杀的同时,苗疆青年早已到了那片花树处!

只见苗疆青年的剑光过处,枝叶飞溅,“沙沙”有声,而剑光钦处,苗疆青年也失去了影踪!

挟着两道剑光疾泻而下的江玉帆和佟玉清,两道剑光,同时扑了个空。

江玉帆和佟玉清,飞掠问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被剑光斩乱的花树旁原来有一个翻板黑洞。

江玉帆和佟玉清一看花树下的翻板黑洞,断定苗疆青年业已追进翻板陷阱内去了。

显然,苗疆青年是追赶方才发­射­“追仁刃”的两人去了。

佟玉清根据那声“千里传音”的警告,断定发­射­“追仁刃”的两人,至少有一人是女子。

但是,由于事情来得突然,加之施展的是传音,她没有即时分辨出那人发话的嗓音是谁!

不过,她可以肯定两人中的一人,可能有一人是陆丽莎莎和阎霄凤。

因为这两人都是她曾亲眼看到她们具有御气掷剑的功夫。

当然,华幼莺也当然可能有此功力,不过,那只是想像,并没有那一个人亲自目睹过。

在江玉帆和佟玉清的脑海里,虽然有这么多的疑迷问题,但在这等紧张的一刹那,也无暇令他们去想这些。

两人一看花树旁的翻板黑洞,江玉帆立即望着佟玉清,焦急的问:“我们要不要追下去?”

佟玉清略显有些迟疑,尚未开口,殿前广台上已传来了“风雷拐”的凄声嘶喊:

“盟主……”

江玉帆和佟玉清悚然一惊,急忙抬头!

只见“风雷拐”被两个使剑老者夹攻,肩背和前胸均负剑伤。

再看其他人等,哑巴方守义已倒卧在地上,“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身上均负有剑伤。

憨姑,“一尘”、“铁罗汉”等人,浑身血渍,完全和血人一样。

陆贞娘,韩筱莉,以及阮嫒玲和朱擎珠等人,也都遭到了两人或三人的夹攻或群击。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顿时大怒,杀机倏起,厉喝一声,飞身而起,直向激烈砍杀的广台上扑去。

佟玉清自是不敢怠慢,一声娇叱,跟踪而起,直向被夹杀的“鬼刀母夜叉”身前扑去。

江玉帆一到台上,左掌右剑,此起彼落,厉喝连声,神情如狂。

佟玉清一到台上,挺剑攻向一个老者,仅点拨之间,已在对方惨叫声中,将老者的左臂斩下来。

由于江玉帆和佟玉清的加入战辟,“悟空”等人­精­神大振,备奋余勇,力战敌人。

江玉帆和佟玉清,连杀九个中年壮汉和四个挥剑老者,优劣形势立即改观。

佟玉清一声娇叱,挺剑替下了韩筱莉,立即将“黑心豺狼”逼退!

“黑心豺狼”一见佟玉清赶来,内心先起怯意,是以,瞠目厉喝一声:“贱婢佟玉清,老夫和你拼了!”

厉喝声中,剑法加快,专攻佟玉清的要害。

佟玉清这时头脑清醒,机智灵敏,不像陆贞娘等人,在群战中时时想着如何将对方刺死,而又步步提防左右打闻中的敌人突然施展偷袭暗器。

是以,这时一见“黑心豺狼”疯狂攻来,故意滑步旋身,露出肩背一片空隙来。

“黑心豺狼”和韩筱莉久战不下,加之苗疆青年业已不在现场,而“霞煌”真人又被“悟空”和阮嫒玲缠板着久战无力。

是以,他在急切想抽出身手去支援别人的情形下,恨不得一剑将佟玉清置于死地而称快。

这时一见佟玉清露出破绽,那敢怠慢,一声厉喝:“贱婢纳命来!”

厉喝声中,跨步旋腕,手中长剑,照准佟玉清的肩背,闪电切下!

但是,就在他旋腕下切的同时,佟玉清已一声不吭的疾展“丽星步”娇躯一闪已到了他的身后。

“黑心豺狼”两眼一花,立时惊觉上当,他虽然也具有“迷踪步”的玄奥功夫,但是,再想施展已经来不及了。

惊急问,一声厉嗥,躬背反身。

但是,他的那声厉嗥,终于变成了凄厉惨叫!

因为,佟玉清冒险取得的先机,自是不会轻易放过,是以,手中的“青虹剑”趁势一沉,寒芒一暗,立即将“黑心豺狼”劈为两片!

“二皮脸”一见,神情如狂,厉嗥一声:“贱婢……”

竟舍了陆贞娘,连人带剑,迳由佟玉清的背后刺来。

但是,他的“贱婢”两字刚刚出口,身形尚未扑出,陆贞娘一声娇叱,手巾的“凤呜剑”

已刺进了他的后胸内。

由于“黑心豺狼”和“二皮脸”的两人被杀和惨叫,“霞煌”真人顿时吓坏了,其他人等也跟着纷纷失招。

只见“霞煌”真人­精­光闪­射­的三角眼,一阵游移,拂尘猛的一招逼退了“悟空”和尚。

紧接着,连人带剑,猛的一个翻滚,直撞阮嫒玲的小腹。

阮嫒玲不知是计,急忙娇躯一旋,长剑斜斜滑定,同时暗骂一声“下流”。

但是,她的娇躯一闪,“霞煌”真人已就地滚出了圈外。

紧接着,一个箭步窜出了打斗人群,展开轻功,加速飞纵,直向东南宫外逃去。

事情出现的太突然了,迫使得“悟空”和阮嫒玲都来不及拦截和追击。

这时,江玉帆正一人搏闻四名老者,韩筱莉和佟玉清,以及陆贞娘三人,也正分头支援“一尘”道人,“风雷拐”和“鬼刀母夜叉”等人。

其余如“铜人判官”,“黑煞神”以及傻小子“铁罗汉”几人,也各人有各人的打闻对手。

是以,“霞煌”真人的乘隙逃走,其他人等,均未发觉。

先被“霞煌”真人逼退的“悟空”和尚,正待配合出招,蓦见“霞煌”真人已窜出人群。

“悟空”先是一楞,接着如雷怒吼:“‘霞煌’老贼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五章触目惊心如此一吼,江玉帆等人纷纷觑目察看。

就是“仙霞宫”的高手,也不由一面进招避式,一面觑目寻找。

但是,就在“悟空”怒吼,大家察看的一瞬间,“霞煌”真人业已飞身越过中央石桥,直奔东南方的侧殿前。

江玉帆一见,大喝一声逼退了四个老者,打斗中的佟玉清也顺势摸出了一柄“追仁刃”。

但是,就在这时,大家头上的殿脊上,突然响起一声忿怒娇叱:“无耻老贼快快纳命来!”

大家本能的仰首一看,只见一道耀眼匹练,势挟轻啸,迳由殿脊上,划空而过,疾泻而下,直向惶惶狂奔的“霞煌”真人­射­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十分清楚,施展“银河泻地”的女子,正是曾和江玉帆一夜缠绵,悄悄离去的陆丽莎莎姑娘。

在前狂奔的“霞煌”真人,只吓得亡魂丧胆,频频回顾,武功高绝如他,竟也在飞驰中,一连跌了两个跟头。

就在他惶急爬起的第二次,耀眼如电的剑光已到了他的近前。

只见匹练过处,立即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直上夜空的惊心惨叫!

狂奔如飞的“霞煌”真人,浑身颤抖的倒在血泊中。

他的头,已不在肩上,也没看到滚动在附近,喷泉般的鲜血,却由他的颈腔中,喷­射­出来。

大家的目光由于先去查看“霞煌”真人的生死结果,待等大家的目光本能的一暗,才突然拾起眼帘去看陆丽莎莎。

江玉帆等人急忙抬眼一看,只见陆丽莎莎的纤影,随着那道耀眼匹练,顿时消失在宫墙外。

佟玉清和陆贞娘急忙一定心神,不由脱口急呼道:“陆丽莎莎姑娘……”

虽然急切的呼了两声,墙外却一片寂静,并没有陆丽莎莎纵上墙头的倩影和回应。

就在这时,蓦闻傻小子“铁罗汉”憨声道:“姐夫盟主,他们都跑啦!”

江玉帆等人急忙游目一看,非但不知自己何时住的手,也未注意“仙霞宫”的高手是何时逃走的。

大家一阵察看,断定是由大殿内逃走。

浑身是血渍,大部份衣服被对方划破了口子的傻小子,一提两个大铁锤,忿声道:

“俺去追那个老小子,他们两个老不要脸的,专用脚剑踢俺的‘鸟’,不知那个有什么好看?”

如此一说,大家本能的去看傻小子的下­体­。

一看之下,不少人忍俊暗笑,陆佟五女和憨姑的面庞都有些红了。

只见傻小子“铁罗汉”的裤裆处,果然被剑尖挑破了数道口子,只是他那只“鸟”并没有飞出来。

因为,“金狒盲尼”无忧老师太,监于傻小子缺了几个心眼,怕在江湖上吃亏,是以,自小苦练“混元童子力”,已将一对Gao丸提练到锁骨里面去了,就是那个“鸟”,也只剩下两张皮了。

朱擎珠见傻小子提着铁锤往殿内奔,微红着娇靥叱声道:“大聪弟回夹!”

“铁罗汉”闻声止步,回头一看,发现肩上也挨了一剑的“一尘”道人,正蹲在哑巴身边为哑巴疗伤。

再看“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以及“风雷拐”和“铜人判官”,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两处伤。

陆贞娘,佟玉清,以及喝了他一声的朱擎珠与阮嫒玲,正纷纷取出刀创药为他们几人敷。

韩筱莉则拿药粉轻轻撒在“一尘”道人的肩上。

“悟空”的小臂在渗血,他正在那里自己疗治,江玉帆这时已把哑巴揽在怀里。

哑巴大腿肩背和前胸均有剑伤,所幸是混战中被对方的剑尖划破或扫中,否则,早巳没命了。

傻小子看了这情形,除了盟主姐夫和五位姐姐外,没有一人身上没带伤,知道不能再打了。

他楞楞的提着大锤走了回来,无­精­打采的道:“所幸华幼莺和那个姓阎的姐姐没有来,她们来了还能打个屁?”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游目察看。

陆贞娘和佟玉清,以及韩筱莉等人,也不由机警的停止为“风雷拐”等人敷药,先游目看了一眼院中和殿内。

“风雷拐”忍着痛苦,低声道:“盟主,方坛主已经止住血了,请您务必注意突发事件……”

“悟空”自己已上好了药,立即恨声道:“要来她们早该来了……”

话刚开口,“风雷拐”提醒道:“至少还有那个苗疆青年!”

一句话提醒了江玉帆,他立即趁“一尘”为哑巴蹲身敷药之际提剑站起身来。

江玉帆和佟玉清觉得“风雷拐”的话很富经验,是以两人都提剑察看,注意防范。

这时广台上和曲池的栏阶上,躺满了尸体和流满了血,有的已死,有的晕厥,有的尚在呻吟,情形十分惨怖。

但是,能够走动的“仙霞宫”高手,一个也没有了。

在这等情形下,苗疆青年如果立身左右殿脊上,实施“银河泻地”偷袭,麋集在广台上的人,必然悉数被歼,无一幸免。

这时,陆贞娘和韩筱莉也提剑走了过来。

韩筱莉首先迷惑的问:“说也奇怪,华幼莺和那个叫阎霄凤的女子,为什么直到现在仍没见她们前来?”

江玉帆一面游目察看四周,一面恨声道:“不管她们躲在什么地方,我都要把她们找到,索回‘万艳杯’来……”

陆贞娘则不解的道:“奇怪的是,前面打斗如此惨烈,这么多高手和警卫被杀,吆喝喊叫,声震山野,难道她们在后宫听不到?”

朱擎珠突然走过来道:“会不会是她们偷了我们的‘万艳杯’不敢来见我们?”

韩筱莉立即不以为然的正­色­道:“那里会?她们三番两次的戏弄我们,故意引诱我们前来,希望的就是我们前来送死,还有什么敢见不敢见的事?”

朱擎珠却也不解的问:“可是她们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前来?”

如此一问,韩筱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嫒玲这时也走了过来,道:“四位姐姐,以小妹看,这座‘仙霞宫’的确有了重大问题……”

和江玉帆一直游目观察,同时横剑戒备的佟玉清,这时听到阮嫒玲谈话,不由回头察看。

只见“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已包扎好了伤势,除了哑巴方守义的伤势较重外,似乎都无大碍。

但是,佟玉清看得出,要想叫他们再出手打斗,武功身手势必大打折扣!

“悟空”等人,每个人都坐在那里调息,有的在怀中孥出“仙芝露”小玉瓶,啜吮一口提提元气和­精­力。

但只有浑身破洞,一身血渍的“铁罗汉”,他正坐在自己的一对大铁锤上啃馒头。

傻小子一见佟玉清回头看他,龇牙一笑,并向着佟玉清举了举手中的馒头。

佟玉清强自笑一笑,没有说什么,但她心里突然有了许多感触,她觉得傻小子无忧无愁,既不争名,也不争利,除了吃是他喜欢的再就是睡。

“唉……”由于她的突然感触,不自觉的叹了气。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正待问什么,蓦闻朱擎珠,脱口急声道:“啊,简执事!”

如此一嚷,大家同吃一惊,就是闭目调息的“铜人判官”等人也睁开了眼睛!

大家循着朱擎珠的指向一看,只见筒玉娥和仇兰英,分别搀扶着一拐一拐的“独臂虎”

和秃子,正由高大的宫门口走进来。

这时,大家才发现,“仙霞宫”的大宫门,不知何时已打开了。

但是,每个人都看得清楚,简玉娥和仇兰英,甚至“独臂虎”和秃子都曾经激烈的打斗过。因为,简玉娥和仇兰英,秀发蓬松,靥有灰尘,情形十分狼狈,很可能遇见了厉害人物。

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嫒玲四人一见,惊呼一声,飞身迎了过去。

四人到达近前,急忙先将“独臂虎”和秃子搀扶过来。

韩筱莉首先关切的问:“你们可是遇到了‘仙霞宫’的人?”

简玉娥和仇兰英双目有些湿润,尚未开口,“独臂虎”已恨声怒骂道:“碰见一个一身黑衣的­骚­娘儿们,带着两个死丫头……”

话未说完,仇兰英已用剑鞘敲了一下他的头。

“独臂虎”急忙回头一看,因为他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

只见仇兰英焦急的施了个眼神,看了一眼搀扶着他的朱擎珠。

因为,朱擎珠也是一身黑衣服。

“独臂虎”内心当然感激,但他却不以为意的道:“你怕啥?朱少夫人还不知道俺的嘴吃屎吃­肉­?俺是天生的一张臭嘴巴……”

话未说完,已到了广台前。

简玉娥和仇兰英见江玉帆和佟玉清双双横剑立在广台上,目光不时察看四周,知道“仙霞宫”内的威胁还没解除。

“黑煞神”等人见“独臂虎”四人到了,纷纷围了过来。

“独臂虎”和简玉娥四人先向江玉帆恭声呼了声“盟主”,才登阶向广台上走去。

陆贞娘四人先让“独臂虎”和秃子坐下,才请“一尘”道人察看两人震裂流血的箭创伤口。

“独臂虎”见哑巴侧卧在广台的雕栏底下,看情形伤势好像不轻,因而惊异关切的问:

“怎么搞的哑巴?你小子也趴下啦?”

哑巴浑身痛楚减轻了不少,立即苦笑一笑,点了点头。

陆贞娘知道江玉帆和“悟空”等人都急切的想知道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是以,首先望着简玉娥,关切的问:“简执事,快把你们遭遇的经过说一遍!”

简玉娥恭声应了个“是”,道:“盟主和五位少夫人和大家离开后,属F就和仇执事轮流担任警戒和照顾郭堂主两位,大概半个时辰之后……”

正在接受“一尘”敷药的秃子,急忙补充道:“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样子。”

简玉娥同意的微一颔首,继续道:“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样子,突然慌慌张张的飞身驰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削瘦女子,还有两个侍女装束的背剑少女……”

“独臂虎”突然Сhā言道:“就是俺方才说的那个臭娘儿和两个死丫头!”

佟玉清听得目光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道:“可就是跟在苗疆青年身后的那个瘦削女子?”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顿时大悟,不由彼此惊异的对望一眼,纷纷急声问:“你们谁的对手是那个黑衣瘦削女子?”

但是没有一个人曾和那个黑衣女子交手!

“风雷拐”啊了一声道:“一定是双方一交手时,她就趁机跑掉了!”

韩筱莉关切的继续问:“先请简执事把方才的经过说一遍!”

简玉娥恭声应了个是,继续道:“属下一见,当时急忙向仇执事招手,并告诉她有人来了,当时因为郭堂主大声问:‘是不是咱们盟主回来啦?’所以才惊动了黑衣女子,并被她们发现……”

“独臂虎”立即抱歉的道:“都是俺老郭不好,差一点把老命丢了。”

简玉娥则继续道:“黑衣女子一听郭堂主的话声,神­色­一惊,急忙煞住了身势,她首先撤出了了兵刃,先悄声向身后的两个侍女说了句话,立即向属下等隐身之处搜来。两个侍女装束的女子,也分别撤出长剑,紧紧跟在黑衣女子的身后,目闪惊急,左顾右盼,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属下见对方共有三人,而仇执事又断定对方是‘仙霞宫’的人,属下也担心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深怕她们伤了郭堂主,属下和仇执事立即撤剑先迎了过去。

属下两人一出去,黑衣女子神情不由一楞,立即停身横剑沉声问:‘方才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现在怎么是两个女的?那个男的呢?……’属下正待答话,隐身暗处的郭堂主,已接口大骂道:‘你爷爷在这里,­干­啥?好男不跟女开,好­鸡­不跟狗开,爷爷不想出去……’……”

说至此处,不少人哑然笑了。

简玉娥继续道:“黑衣女子一听郭堂主发话,面上倏然罩煞,立即望着身逞的一个侍女,低叱命令道:‘小莹,过去把他给揪过来!’其中一个侍女,恭声应了个“是”,仗剑向郭堂主发话处飞身扑去。

仇执事自然不会放她过去,娇叱一声,挺剑将她截住。

但是,郭堂主却倏的站起来大骂道:‘他们这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要她过来吧,俺和秃子自信还对付的了她!’

把话说完,右手一抖,‘唰’的一声将腰问的虎尾鞭撤下来。

那个中年黑衣女子,一见郭堂主撤出了虎尾鞭,目光一亮,立即怒叱道:‘你可是那中原恶贼“独臂虎”?’

郭堂主被她叱得一楞,立即怒声道:‘不错,正是俺郭大爷,你这个­骚­娘儿们可是要找俺这个缺胳膊的做夫婿?’

黑衣女子一听,立即怒叱道:‘放屁,我的丈夫就是死在你这狗贼的手里……’郭堂主立即讥声道:‘老子杀的混帐王八羔子太多了,谁知你丈夫是啥东西?’话未说完,对方黑衣女子已怒叱一声:‘还我丈夫的命来!’那女子娇叱声中,飞身就向郭堂主扑去。

属下那能放她过去,立即挥剑和她打在一起。

黑衣女子一见,更是怒不可抑,转首望着另一个仗剑侍女,厉叱道:‘小琴,你过去,杀了他枭下他的首级,不要怕,他已负了重伤,他打不过你……’话未说完,郭堂主已沉声道:‘看你说的那么容易,难道俺老郭是豆腐做的?’话虽这么说,但是那个侍女,仍娇叱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这时仇执事和那个叫小莹的侍女打得十分激烈,由于仇执事耽心郭堂主的伤势,深怕他震破了伤口,所以一直无法将那个侍女制服。”

说此一顿,脸上突然升起一片红晕,继续道:“属下恩蒙五位少夫人时加指点,幸未辱命,仅和那黑衣女子打了个平手,也无法前去支援郭堂主和王坛主……”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笑着道:“还提你那位王坛主呢,等俺叫他用暗青子招呼那个死丫头时,他浑身上下十多种暗器,连个屁也没有了……”

秃子立即委屈的道:“以前打过的没有补充,方才在宫门那边和方坛主拼斗时发­射­光了,那里还有暗青子?剩在身上的,都是机簧空筒子。”

陆贞娘很想知道结果,因¨催促问:“后来呢?”

简玉娥继续道:“后来仇执事无法兼顾,企图接近郭堂主,几次都是被那个侍女逼退,而郭堂主不能纵跳闪躲,王坛主又是短兵器,因而,不出几招两人的创口都渗出了血水!”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沉声问:“照你这么说,你们不是不出片刻,就快要完蛋了吗?”

简玉娥娇靥一红,只得颔首道:“可不是,在这等情形下,小妹不得不设法靠近王坛主……”

“黑煞神”一听,立即颔首道:“这样也不错,各人保着各人的那块­肉­……”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怒叱道:“你是吃屎长大的呀?能不能说句人话?”

“黑煞神”一瞪眼,道:“怎么着?你现在就想管俺呀?”

如此一说,“鬼刀母夜叉”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风雷拐”见他们随时来打岔,趁机斗嘴,不由气得沉声道:“你们能不能都少说几句?”

“鬼刀母夜叉”虽然涨得胖脸通红,但心里却无比的甜蜜。

因为,听了“黑煞神”的口气,显然已默认了将来要娶她为妻。

筒玉娥早已摸清了这些黑道闻名丧胆的煞星们的脾­性­,莫说现在身在虎|­茓­,气氛紧张,就是刀口放在脖子上,他们照样嘻戏。

是以,一俟“风雷拐”把话说完,继续道:“由于属下要靠近王坛主,属下好几次险些被那黑衣女子的长剑刺中……”

说话问,却听“黑煞神”望着侧卧在雕栏下的秃子,低声笑着道:“小子,这下好啦,为了感恩图报,每晚上炕前,跪在盆前洗金莲吧!”

筒玉娥听得娇靥一阵发烧,装没听见,继续往下道:“这时郭堂主和王坛主俩人痛苦的额上已见了汗,属下和仇执事也只能自保不败,情势不利,十分危急。

但是,就在这时,数十丈外,树林内,突然响起‘千里传音’的功夫,是一个女子威严的沉声道:‘病娘子,你好大的胆子!’

黑衣女子一听,大吃一惊,面­色­立变,挥剑逼退了属下,飞身纵出圈外,立即向着发话的树林,垂剑抱拳惶声道:‘不知公主在此,卑职该死……’只听方才以‘千里传音’发话的女子,冷冷的道:‘你本来罪不该死,现在却饶你不得……’

黑衣女子一听,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伏地惶急颤声道:‘卑职势非得已,并未违背公主的令谕……’

只听那传音女子,沉声道:‘你现在已经违背了我的命令,参与迎击‘游侠同盟’的人……’

话未说完,黑衣女子却突然直起上身来,望着数十丈之外的树林,悲愤倔强的道:

‘父夫之仇,不共戴天,夫妻之情,海深地厚,此等血仇,卑职如何能不报?’林中略微一静,才沉声道:‘你现在与郭堂主交手,就是犯了我的禁令,论律应即处死,我念你报仇心切,暂时饶你不死,赶快领着你的两名侍女逃命去吧?’那黑衣女子并没有起身,反而伏身痛哭道:‘卑职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没有刃报夫仇的机会了,万望公主……’

话未说完,林中女子已怒叱道:‘莫说郭堂主身负箭伤,我不会允许你,就是我答应了你,简姑娘她们会让你得手吗?’

说此一顿,突然又毅然道:‘好吧,我答应你,在他们‘游侠同盟’返回中原的途中,或回到中原后,你可以随时随地向郭堂主下手……’话未说完,黑衣女子‘病娘子’,立即含着泪悲声道:‘多谢公主开恩,多谢公主开恩!’

说罢起身,率领着两个侍女,直向东北驰去……

大家一听,俱都惊异的彼此对看一眼,迷惑的道:“竟有这等事?”

“铜人判官”不解的问:“奇怪,这个‘病娘子’的丈夫是谁呢?”

“独臂虎”立即无可奈何的沉声道:“谁知道他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一尘”道人立即怒声道:“现在不是扯这些事的时候,倒是那个林中发话的女子是谁?

她为什么帮着咱们‘游侠同盟’,而她又为什么知道缺胳膊是郭堂主和筒执事的职务……”

朱擎珠立即率直的道:“还不是那位陆丽莎莎……”

秃子立即正­色­道:“不,那发话的声音,很像‘九玄娘娘’尉迟春莺!”

“独臂虎”和简玉娥也颔首道:“的确有些像‘九玄娘娘’的声音。”

江玉帆“噢”了一声,道:“这就怪了,如果说她是‘九玄娘娘’,她应该恨我们‘游侠同盟’入骨才对呀?何以还义伸援手,救助我们负伤的人员呢?”

如此一说,彼此对看一眼,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佟玉清分析道:“天下嗓音相似的人很多,但她既是知道咱们‘游侠同盟’底细的人,必然和我们曾经交往过,而那个‘病娘子’听了她的声音,竟吓得惶恐无地,跪地求饶,可见她是‘仙霞宫’中极重要极厉害的人物……”

如此一说,纷纷颔首称“是”。

佟玉清继续正­色­道:“既是‘仙霞宫’极重要极厉害而又被尊称为宫主的人,当然是‘九玄娘娘’无疑……”

话未说完,俱都颔首称“有道理”。

“风雷拐”却不解的问:“既然她是‘九玄娘娘’,她又为何下令规定她的门人弟子,严禁和咱们‘游侠同盟’的人,交手为敌呢?”

如此一说,大家更感迷惑不解了。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这就是说,凡和我们‘游侠同盟’为敌交手的人,都是‘九玄娘娘’的违令叛徒……”

话未说完,韩筱莉、朱擎珠,以及“悟空”等人,俱都惊异的道:“这么说,‘仙霞宫’真的发生了变故了?”

陆贞娘冷哼一声,道:“如果发生了变故,也是她率领着女儿和弟子,前去中原盗取‘万艳杯’的期间发生的……”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如果说‘仙霞宫’发生了变乱,难道以‘九玄娘娘’和华幼莺阎霄凤她们的武功造诣,还怕敉不平吗?”

陆贞娘冷冷一笑道:“怕的是一石二鸟,两虎相争……”

话一出口,大家俱都恍然大悟!

“黑煞神”首先怒声骂道:“这个老不死的老虔婆,拿老子们的命为她除叛徒清理门户!”

朱擎珠继续冷冷的道:“这还不算,等咱们的人丧亡殆尽,筋疲力竭,她才出来一个一个的收拾咱们呢!”

话声甫落,“悟空”等人只气得纷纷挥拳暴喝,大骂“九玄娘娘”。

在这一刹那,江玉帆和佟玉清,以及陆贞娘三人,似乎恍然明白,业已上了“九玄娘娘”

的大当。

但是,到了这般地步,好手大部分负伤,可说元气已伤大半,真的再想和“九玄娘娘”

正面决闻,江玉帆不但失去了信心,也没有了把握。

但是,当他想到“九玄娘娘”,设计盗走了“万艳杯”,以及连番的戏辱和愚弄,以及现在的“坐山观虎闻”,都令他怒不可抑,决心找到“九玄娘娘”拼一生死。

这时,剑眉一剔,目闪冷辉,立即望着“悟空”等人,怒声道:“守株待兔不是办法,小弟和姊姊她们进去找‘九玄娘娘’理论,你们大家俱都留在此地等候……”

话未说完,“悟空”和“铜人判官”几人,已同时洪声道:“属下几人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属下等都愿跟盟主前去……”

江玉帆断然道:“不,此地还需要你们保护……”

话刚开口,“铜人判官”已率直的道:“别说叫俺保护他们啦,若是‘九玄娘娘’真来了,恐怕俺自己也保不住俺自己,盟主,­干­脆,要死咱们死在一块,要活大家活在一起!”

江玉帆一听,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这话虽然说得率直,但他的话意中却蕴藏着义气和道理。

就在这时,大殿的前檐上,蓦然响起一阵小物体的“格格”滚动声。

大家一惊,纷纷抬头,举目一看,随着那阵滚动声,“噗”的一声掉下一团核桃大的白影。

说也奇怪,落下的位置,正是江玉帆的头上方。

经验丰富的“风雷拐”和“一尘”一见,本能的同时脱口急呼:“盟主小心!”

但是,江玉帆非但不闪不避,反而伸手一招,将那件自然坠下的东西接住了。

江玉帆伸开手掌一看,发现竟是一方绢帕包着一块圆形小石。

尤其,那方绢帕一入他手,便隐隐有一丝他眷恋熟悉的似兰幽香扑鼻!

江玉帆一接帕在手,立即抬头上望,点足就要纵上殿檐去。

但是,一只温暖的玉手,已将他的肩头按住。

江玉帆急忙刹住上起之势,转首一看,正是深情关切,默默望着他的佟玉清。

佟玉清立即含意颇深的道:“她要想见你,早下来了!”

江玉帆一听,深觉有理,立即打开绢帕丢掉了小石头。

因为,在小绢帕上写有几行字迹,那块小石头显然是藉用它的重力而滚下殿脊来。

围过来观看的陆贞娘和“风雷拐”“一尘”等人,一看那方绢帕上的绢秀字迹,便知是出自陆丽莎莎的手笔。

只见上面写着:

“玉师弟:苗疆青年已被我困在后宫的‘望江楼’内,我无法胜他,也无法将他置于死地,望你和玉清夫人,协力除了他,他才是掘我师墓的主使人……”

下面没有具名,但有两个紫罗兰­色­丝线绣的“莎莎”两个字。

几人看罢,“风雷拐”首先抬头道:“盟主,既然那个苗疆青年被困在后面的‘望江楼’,盟主应该马上前去,此人不除,终为后患!”

江玉帆颔首同意,尚未开口,“黑煞神”不解的道:“怎么搞的,她还没走呀?”

“铜人判官”和“悟空”,不由同时问:“走到那里去?”

“黑煞神”正­色­道:“回她的怒江春花呀?”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不少人齐声道:“是呀,她杀了‘霞煌’老贼,提走了老贼的人头,她应该赶快回去她师父的坟上活祭呀了”

如此一说,即是朱擎珠,阮嫒玲等人也深觉有理。

韩筱莉则揣测道:“可能是陆丽莎莎姑娘正待离去,恰巧遇到了那个苗疆青年,才设计将他困住‘望江楼’上!”

陆贞娘却不解的问:“她既不是‘仙霞宫’中的人,她又不熟悉后宫的地理建筑,她是用什么方法将那个苗疆青年困住的呢?”

如此一说,不少人迷惑的点点头。

佟玉清慨然道:“说来疑点并不仅此,如果说她不熟悉翻板下的地道情形,她又怎能在洞道口用‘追仁刃’阻止那些警卫对我们的扑击呢?”

“一尘”道人立即颔首道:“佟少夫人说的不错,如果说方才飞掷‘追仁刃’的是华幼莺和阎霄凤俩人,或陆丽莎莎姑娘也是‘九玄娘娘’女弟子中的一人,她现在这么做,显然也另有图谋!”

如此一说,不少人颔首称“是”。

佟玉清目光较远大,因而断然道:“不管陆丽莎莎姑娘是否是‘仙霞宫’的人,也不管华幼莺和间霄凤施展的是什么计,这个苗疆青年绝对留他不得……”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正­色­道:“佟姊姊说的不错,即使华幼莺等人施的是‘一石二鸟’之计,我们也应该及时将苗疆青年除去,免除后顾之忧,甚或两面受敌!”

江玉帆听罢,立即望着“风雷拐”等人叮嘱道:“诸位在此稍待,小弟即去找那苗疆青年,如有事变,发啸为号,小弟和佟姊姊五人即会马上赶回来。”

“风雷拐”立即恭声道:“盟主,卑职有个万全之策……”

江玉帆立即迫不及待的道:“请讲!”

“风雷拐”继续道:“为防对方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属下等均随盟主前去,以免一旦发生变故,盟主心神旁骛,前后不能兼顾,易为­奸­徒所乘!”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纷纷称“好”。

秃子哑巴“独臂虎”,也都由地上站起来,由“独臂虎”豪气的道:“就是遇到了几个狗贼想咬俺这个病鸭子,俺挥起‘虎尾鞭’来,他们也休想近得俺的身!”

江玉帆也怕华幼莺等用的是“调虎离山计”,到了那时候,身陷重围,回援不及,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是以,略微沉吟,断然道:“好,咱们大家一起向后搜!”

如此一说,个个­精­神大振,除了哑巴需要人背负外,“独臂虎”和秃子,扶着均可走。

除了陆佟五女没有丝毫受伤,大都被刀锋剑尖划破了肌肤,其中只有傻小子“铁罗汉”

一人汗毛未损一根。

由于要找傻小子背人,大家急忙游目四顾,这才发现方才还在啃大饼的傻小子,这时正倚坐在廊柱上“呼呼”大睡了。

“黑煞神”急忙走到傻小子的身边,大声道:“这是谁掉的­鸡­腿呀?”

睡梦中的傻小子,急忙睁开眼睛,两手乱抓,急声道:“那是俺的!”

傻小子睁眼一看,见大家都站起来准备要走的样子,有的人还在微笑,大嘴一咧,懒懒的站起来,知道受骗了。

但是,就在他刚刚站起的同时,“鬼刀母夜叉”已笑声道:“喏,大聪弟,­鸡­腿在这里!”

傻小子有些不信,抬头一看,­精­神大振,只见薛大姐正将一只­鸡­腿向他掷来。

接过­鸡­腿,傻小子笑了,同时得意的道:“俺说是俺的吧?”

说话之间,急忙放进胯囊里。

“铜人判官”立即一指哑巴,含笑道:“大聪弟,来吧!”

傻小子一看,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嘟着大嘴,自语埋怨道:“俺说呢,怎么有这么好,原来是要俺背方哥哥!”

说话之间,已走到哑巴身前,由“鬼刀母夜叉”和“铜人判官”协助着将哑巴抬起来。

简玉娥扶着秃子,仇兰英扶着“独臂虎”,大家各提兵刃,紧跟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谨慎的向后搜去。

江玉帆怕遇上机关,因为负伤的人太多,一个闪躲不及,立即溅血当地。

回想他成军以来,东征西剿,无往不利,虽然也有人负伤中毒或被困的时候,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是以,心情懊恼,恨透了“九玄娘娘”和阎霄凤华幼莺等人。

同时,他也暗暗下定决心,假设陆丽莎莎果真是她们一伙的人,虽然她把女子最宝贵的献给了他,他仍将不放过她。

心念问,已绕过大殿,穿过了数重院落。

每个院落中,漆黑无灯,一片死寂。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等人步步为营,愈加谨慎。

“风雷拐”立即低声道:“盟主,依属下看,整个‘仙霞宫’中的机关总枢,可能真的被破坏了,否则,我们不会这么平静无阻的长驱直入!”

韩筱莉接口道:“刘堂主说的不错,看眼下这种情形,‘仙霞宫’中的人恐怕都跑光了!”

“一尘”道人突然道:“盟主,王坛主不是说还有许多女子被关禁在牢房里吗?”

“黑煞神”立即没好气的道:“自己的事还办不完呢,还去管人家!”

“一尘”道人立即正­色­道:“如果把那些女子放出来,不但可以知道‘望江楼’在什么地方,就是‘仙霞宫’发生的变故,也可以由她们的口里问出来!”

如此一说,纷纷称“有道理”。

江玉帆立即望着秃子,关切的问:“王坛主,你可分辨出那几座牢房的位置?”

被简玉娥搀扶着的秃子,立即游目四下看了一眼附近楼阁房舍的形势,举手一指西北方,道:“可能在那个方向!”

傻小子“铁罗汉”一直背着哑巴方守义。

这时一听秃子口气不肯定,立即憨声道:“秃头哥,是东是西你说个肯定的,俺的ρi股上不但挂着两个大铁锤,背上还背着个活人呢!”

傻小子自顾自的说他自己的,没有人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是以,他在说话的时候,江玉帆已率领着大家,沿着一条通道,迳向西北方的那片崇楼高合的­精­舍大院落搜去。

因为,大家都曾听秃子描述过现场,那片后宫广大的花园左边是“九玄娘娘”居住的地方,而右边隔了一道高大石墙,即是那几座牢房的位置。

现在,只要找到了那座花园,便不难找到那几座牢房。

大家继续经过数座­精­舍独院和穿堂通道,终于找到了秃子最先发现的那座大花园。

一进入那座宫殿式的穿堂园门,即是那座花园了。

秃子立即恭声道:“盟主,卑职当时就是在这儿看到那个苗疆青年和‘霞煌’老贼等人,由此地走出来的。”

江玉帆会意的点点头,立即游目察看。

发现整个的大花园内,业已没有了秃子当时发现的那些警卫了,显然,俱都闻风逃走了。

根据秃子的指引,大家沿着一座大鱼池旁的花树石径,迳向西北那道高大石墙前走去。

看看将到那座紧闭的大门前,蓦见佟玉清的目光一亮,举手一指正西方,脱口急声道:

“玉弟弟,快看!”

大家闻声一惊,急忙停身止步,循着佟玉清的指向一看,不少人为之一呆。

因为,就在花园西边的­精­致花圃的一座朱漆大亭上,赫然竖着一座云石巨碑。

云石巨碑,下有龟座,高达八尺有余,上面刻的是金字迹,虽然如此黑暗的夜晚,仍闪闪生辉。

石碑的后面由大亭连接的雕栏秘道尽头,是一座形如观花的大敞厅。

但在那座大敞厅的中央,赫然有一座云石砌成的巨冢。

江玉帆等人看得俱都惊异不解。

“九玄娘娘”的后宫大花园里,何以有一座墓碑巨冢?

谁的灵柩可以安葬在“九玄娘娘”的寝宫附近的后花园里?

大家念及至此,目光同时二兄,一个相同的意念,同时掠过大家的心头——那一定是“九玄娘娘”的夫婿华天仁老前辈的墓地。

不错,只有华天仁老前辈的灵体,才会被“九玄娘娘”允许安葬在她起居的楼板附近。

有了这一发现,江玉帆自然要去看个究竟。

因为,这可以证实华天仁老前辈,是否逝世在“仙霞宫”内。

果真如此,西域大雪山“玉阙峪”的纱帽峰上的华天仁墓地,便是“獠牙妪”前辈捏造的。

而且,由于这一发现,还可以证实华天仁老前辈的末期武学,大部分都留置在“仙霞宫”

内。

换句话说,“九玄娘娘”的武功,当然也超过他江玉帆多多。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必须和佟玉清联手方有致胜的把握。

但是,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阮嫒玲,恐怕就很难是华幼莺阎霄凤等人的敌手了。

江玉帆心念至此,一声未吭,踅身向那座八角大碑亭急步走去。

只见江玉帆前进两三丈,目光一亮,突然飞身向大碑亭前扑去·陆佟五女和“悟空”“风雷拐”几人双腿未曾负伤的,心中一惊,也纷纷向江玉帆追去。

几人到达近前一看,无不惊得脱口轻“啊”!

因为,在那座光滑如镜的云石巨碑上,赫然刻着四个斗大金字——永映慈辉!

江玉帆和陆贞娘以及佟玉清等人,俱都呆了。

根据墓碑上的挽词,后面巨冢内安葬的人应该是一位母亲!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飞身纵上碑亭,绕过巨碑,迳向后敞厅的巨冢前奔去?

佟玉清和陆贞娘等人自不敢怠慢,这时“黑煞神”“独臂虎”等人也一拐一拐的赶到了。

于是,大家绕过巨碑,紧跟江玉帆身后,急步向巨冢前奔去。

由碑亭到敞厅数丈距离,中间有一道雕栏高台秘道直达敞厅前。

秘道的尽头是一方祭坛,之后,便是巨冢的墓碑了。

只见飞身扑至祭坛前的江玉帆,目光直盯着祭坛中央的祭斗,脱口一声轻“啊”,顿时呆了。

佟玉清等人惊异的奔至前一看,也纷纷惊啊!

同时,大家也俱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祭坛斗之中,正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而这颗人头,正是方才被陆丽莎莎以“银河泻地”斩首的“霞煌”真人的人头。

大家惊异的抬起头看向巨冢前的墓碑上,那上面清楚的刻着“先慈尉迟夫人春莺之灵墓”。

再看下方,竟刻着“不孝女华幼莺泣立”。

上面虽然没刻着陆丽莎莎和阎霄凤的名字,但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业已了然了。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六章真相大白“风雷拐”叹了口气,道:“原来‘九玄娘娘’早已作古了。”

佟玉清接口黯然道:“我们早在黄山‘慈云庵’时,就应该听出‘慧如’老师太在话意中,已有暗示了……”

陆贞娘颔首道:“是的,老师太曾说,她十五年多前来此拜会‘九玄娘娘’,虽然只说尉迟前辈说话乏力,实则就是暗示,业已奄奄一息,病入膏盲了!”

“一尘”道人接口道:“现在我们已完全明白了陆丽莎莎姑娘的真正身份和来历,她就是主谋盗走盟主‘万艳杯’的人……”

“铜人判官”愤声道:“既然是这样,她也是咱们盟主发誓要捉回去见‘慧如’老师太的人之一了……”

话未说完,双手仍扶着祭坛的江玉帆,已懊恼的一拍祭坛,愤声道:“她为什么要这么作,为什么要这么作!”

佟玉清当然知道江玉帆这时爱恨交织的心情,是以,宽慰的道:“其实,她早巳暗示了我们,并说明她如此作的不得已和苦衷……”

江玉帆未待佟玉清话完,已倔强的怒声道:“不,不管她有什么苦衷,我也不会原谅她!”

说此一顿,继续自语似的恨声道:“难怪在露营地的纵岭上,我们发现阎霄凤时,她一直在后紧迫小弟,原来……”

朱擎珠冷冷的道:“如果被你追上了阎霄凤,以后的计划她还怎么进行?”

阮嫒玲则不解的道:“看她那副狼狈奔驰,晕厥倒地的样子,谁也没想到她会装得那么像,那么逼真?”

“一尘”道人立即恭声道:“不,陆丽莎莎姑娘那天的确是急怒攻心,真气耗损过钜所致,据卑职判断,她可能就在那几天之前始返回‘仙霞宫’,才发现了‘霞煌’真人等人业已霸占了‘仙霞宫’……”

“悟空”突然道:“这么说来,陆丽莎莎编造的那些话,除了她师父的灵墓被挖是真实的情形外,其他种种都是假的了?”

“黑煞神”沉声道:“俺认为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风雷拐”淡然道:“不错,因为她师父的坟墓被挖是不错,但没有说明她的师父就是‘九玄娘娘’……”

话未说完,陆贞娘突然似有所悟的道:“诸位想起来了没有,那晚武虎和魏松三人前去追杀仇执事时,我们大家本来想多听几句他们三人说些什么,但是,当魏松说到,‘反正现在大权’时,陆丽莎莎却突然一声娇叱,飞身纵了出去,立时将魏松的话打断了……”

“风雷拐”立即道:“不错,如果她若让魏松说出,反正现在大权已落入‘霞煌’真人的手里,她的全盘计划就马上付诸流水了!”

筒玉娥不觉迷惑不解的问:“可是那位陆丽莎莎姑娘的真正计划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说……”

秃子立即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利用咱们盟主来为她清理门户……”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不,也不完全是这样的,以小妹的愚见判断,最初她是单独一个人先返回‘仙霞宫’来,而华幼莺和阎霄凤则继续在途中监视我们的行动……”

韩筱莉立即赞同的道:“不错,那天她遇到我们,全属意外……”

朱擎珠则不解的道:“如果说是意外,当她苏醒后就该急急离去呀?为什么还编出那么多故事来骗我们,为什么还故意拿出‘万钧鸳鸯剑法’的小册子来故弄玄虚?”

佟玉清解释道:“这一点我也曾揣想过,如果不是她的临机应变机智超人一等,就是她早已和华幼莺阎霄凤等人事先有了预谋……”

陆贞娘一听,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小妹想起来了,当我们在黄山离开‘仰盂谷’之时,立时碰见了阎霄凤的御气掷剑,既然有她出现,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必然也是在黄山……”

江玉帆淡然道:“那是当然,但当时我们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陆贞娘继续道:“既然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都在黄山,她们的前去自然是暗中观察我们的行动,‘獠牙妪’前辈赠给玉弟弟‘万钧鸳鸯剑法’秘笈的事情必然也俱都落入她们的眼中……”

一句话提醒了“风雷拐”和“一尘”等人,立即恍然道:“少夫人揣的不错,陆丽莎莎那天碰上我们虽属偶然,但她的依计行事,确是预谋……”

韩筱莉接口道:“只是时机凑巧,被她碰上了,否则,她们也会在预定的地点,预设的圈套处对付我们!”

佟玉清感慨赞叹的道:“由此也可证实,陆丽莎莎姑娘的机智,的确超人一等,仅那天碰到阎霄凤,就在看看被玉弟弟追及的刹那间,她突然嘶声急呼,当场晕厥一事便可得到证明!”

朱擎珠哼了一声,道:“追上了阎霄凤不但当场揭开她们的­阴­谋,恐怕梦想多时的绝峰练剑也成了泡影……”

一提到“绝峰练剑”,江玉帆的俊面,便不自觉的红了。

陆贞娘赶紧岔开话题道:“现在小妹想起来了,那夜在仇执事的大寨中,陆丽莎莎曾借故外出寻觅练剑位置,以小妹这时判断,阎霄凤虽然被追进了那座浓雾深谷,但我们一离开她也就跟踪前来了!”

韩筱莉突然问:“表姐是说,陆丽莎莎的外出,就是和阎霄凤会合?”

陆贞娘颔首道:“不错,因而我也断定她是和间霄凤一起前去那座高峰上,寻找练剑位置和清理现场。”

“一尘”和“风雷拐”几人立即赞同的道:“少夫人如此一说,属下等也断定阎霄凤当时在加速飞驰冲向浓雾深谷时,曾经频频回头,显然是发现了陆丽莎莎姑娘紧紧跟在盟主身后。”

阮嫒玲则接口道:“如果那天晚上陆丽莎莎是出去和阎霄凤会合前去寻找练剑的场所,当场方坛主在现场发现的‘追仁刃’,也很可能是阎霄凤失落的……”

如此一说,“悟空”几人立即纷纷颔首称“有理”。

“黑煞神”突然不解的问:“这位陆丽莎莎姑娘,既然是‘九玄娘娘’的女弟子,为什么还连番用御气掷剑杀死他们‘仙霞宫’里的人呢?”

佟玉清揣测道:“这问题小妹也曾想过,这些被杀的人,想必都是‘霞煌’真人的心腹,而且都是男子,可能都属于前宫的人……”

“风雷拐”突然道:“对了,属下曾记得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在那匹‘天竺锦’的留言上,曾经要五位少夫人,不要用‘追仁刃’­射­杀苗女和女子,当时属下虽觉奇特,但只想到她身为姑娘,自是偏袒女子,这时想来,才知道她是担心五位少夫人出手杀了她们后宫的那些女弟子。”

话声甫落,佟玉清突然懊悔的道:“对了,陆丽莎莎姑娘临去时,曾经要我们先用那匹‘天竺锦’,先为玉弟弟做好长衫并穿在身上后再来‘仙霞宫’,可是我们大家都忘了!”

韩筱莉却不在意的道:“现在‘霞煌’老贼等人都除掉了……”

话刚开口,“一尘”道人已Сhā口道:“不,属下认为这不是‘霞煌’三个老贼的问题,而是‘仙霞宫’内的各处险要机关……”

阮嫒玲突然道:“小妹想起来了,‘仙霞宫’中,机关重重,现在所有的机关都已失效,想必是被陆丽莎莎姊姊给破坏了!”

朱擎珠立即轻蔑的道:“现在我们仍不可疏忽大意,说不定她现在又把各处机关放开了……”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脱口道:“这一点俺倒不怕,反正盟主到那俺到那……”

“鬼刀母夜叉”知道“黑煞神”的话意是,反正有盟主在,陆丽莎莎姑娘就舍不得开。

但她耽心朱擎珠不快,赶紧瞪了他一眼,低叱道:“当心半空里有片瓦砸下来,你的脑袋可不是铁打的!”

“黑煞神”听得悚然一惊,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由于“黑煞神”抬头去看夜空,“风雷拐”也发觉时间不早了。

是以,急忙望着紧蹙剑眉的江玉帆,恭声道:“盟主,现在既然真象已大白,我们应该……”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懊悔的道:“既然她是‘仙霞宫’里的一员,为何武虎魏松,以及连番被杀的那些人,竟没有人认识她!”

“铜人判官”“独臂虎”也迷惑的道:“属下等也正为这件事不解!”

“一尘”道人感慨的道:“陆丽莎莎姑娘一直未被我们深疑的最大原因,就是她对‘仙霞宫’的门人高手,斩尽杀绝,手辣心狠,而那些被杀的人,竟没有一人知道她就是他们宫主‘九玄娘娘’座前的女弟子!”

“风雷拐”再度恭声道:“启禀盟主,现在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属下奉劝盟主不必再去想它了,我们还是……”

话未说完,江玉帆却懊恼倔强的道:“不,小弟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不可能不想它,现在‘九玄娘娘’业已作古,小弟无法实践誓言,但华幼莺阎霄凤,以及陆丽莎莎等人,小弟仍不能放过她们……”

佟玉清怕江玉帆在众多属下面前把话说绝了,赶紧Сhā言道:“既然尉迟前辈早已作古多年,前去中原盗回‘万艳杯’的事,虽是她老人家的遗言,但华幼莺等人那么作,绝不是她老人家的主使……”

陆贞娘和“风雷拐”“一尘”等人,知道佟玉清的用意,既然陆丽莎莎身为苗疆贵族之女,而又和江玉帆在绝峰上春风一度,这段师门自残,最好能不了了之。

是以,几人同时宽言道:“不错,尉迟前辈乃华天仁老前辈的妻室之一,盟主理应以弟子之礼拜墓,并应根据陆丽莎莎姑娘的说法,应称师母!”

江玉帆本待说“不”,但他出身武林第一世家,知书达礼,而且,身为一盟之主,礼不可废,不能为属下留下不良的印象和坏样子。

是以,凝重的看了“九玄娘娘”的巨冢坟碑一眼,立即将剑入鞘,退后至祭坛的五步之处!

佟玉清等人一见,纷纷收起兵刃,并依序后退。

大家依序站立在祭坛前,江玉帆恭声道:“弟子江玉帆,率五媳佟玉清等人,特来叩谒师母灵墓,愿师母驾临瑶池,水乐西天!”

说罢俯身,叩了四叩。

佟玉清等人,各依礼节行礼。

“独臂虎”和秃子哑巴等人身负箭伤,不能下跪的仅微微躬身或抱拳行礼。

“风雷拐”一俟江玉帆起身,立即恭声道:“盟主,据陆丽莎莎姑娘说,那个罪魁祸首的苗疆青年仍困在‘望江楼’中,此人不除,必为后患,我们应该火速赶往牢房,放出那些被禁的后宫女弟子,由她们引导前去……”

韩筱莉迟疑的道:“如果陆丽莎莎和华幼莺等人俱在宫内,那些被禁的女弟子,恐怕早被她们放出来了!”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游目察看身后的广大花园内。

但是,花园内一片漆黑沉寂,看不见一丝人踪。

再看高墙下的那扇朱漆大红门,依然牢牢紧闭。

朱擎珠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座大红门,心中一动,立即急声道:“如果那些女子被放出来,必定会有人飞奔走动,如今一丝形迹声息都没有,牢房里很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变故!”

话未说完,扶着“独臂虎”的仇兰英,突然道:“也许她们被那位陆丽莎莎姑娘带走了!”

一提到陆丽莎莎,江玉帆立即道:“我们先过去看看!”

于是,大家离开了“九玄娘娘”的巨冢,走下八角大碑亭,迳向那座朱漆大门前走去。

到达朱漆大门前,巨闩在内,“铜人判官”上前,举起铜人轻轻一拨,“喀”的一声开了。

“铜人判官”和“悟空”,各执一扇大门,分别拉开,立有一股­阴­森冷风吹进来。

江玉帆等人迈步进入门内,只见满院的巨树,树叶已完全将夜空遮住。

秃子立即恭声道:“启禀盟主,就在前面的房角就有警卫!”

江玉帆等人举目向深处一看,只见前面有数座巨石铁窗矮屋。

前进中,既未听到矮屋内有何动静,每个房屋的角落里也未看到人影。

看了这情形,佟玉清首先道:“担任警卫的人可能都闻风逃走了!”

说话之间,距离那几座矮屋已经不远。

但是,襄面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秃子继续恭声道:“启禀盟主,属下当时发现那些女子,是在后面靠近大伙房的那一间。”

江玉帆一听,即向最后一栋石屋走去。

前进中,发现每一座石屋房角下,均已没有了秃子所说的警卫。

当然,每一座石屋内,也寂然无声。

“鬼刀母夜叉”道:“韩少夫人意料的不错,牢房的那些女子已都被陆丽莎莎姑娘救走了!”

话声甫落,秃子突然尖声尖气的学了两声猫叫!

“鬼刀母夜叉”听得一瞪眼,正待说什么,最后那间牢房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尘”和“风雷拐”几人听得目光一亮,不由脱口声道:“盟主,里面有人!”

说话间,秃子再度悠扬温柔的学了两声猫叫!

这一次牢房内立即有了声音,至少有两个女子,惊惧而胆怯的压低声音,低呼道:“花花,花花,雪花!”

一有了女子叫声,江玉帆反而停身不前了。

江玉帆回身望着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道:“这就怪了,既然她们也在宫中,为何没将这些内宫子弟们放出来?”

佟玉清等人当然知道江玉帆说的“她们”是指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

但是,这意味中,也显出连番受到她们三人的戏弄,处处遭受她们的蒙蔽,多少有了忌讳和疑虑。

佟玉清为了宽慰檀郎,只得以揣测的口吻道:“也许是因为苗疆青年尚未除掉,放出她们来怕遭杀身之祸!”

陆贞娘和“一尘”等人,深觉有理,纷纷颔首称“是”。

江玉帆听罢,继续举步向牢房前走去。

只见三十多个少女蓬首,俱都聚集在铁窗口上,闪动着明亮的眸子,焦急的东张西望。

当她们发现江玉帆等人时,先是一呆,接着纷纷惊呼,立即将头缩了进去。

江玉帆走至近前,只见低矮的铁门上有一把大铁锁。

四周一片寂静,但牢房内却传出一片戚戚喳喳的议论声。

根据里面那些女子的焦急惶恐和疑惧的情形看,陆丽莎莎和华幼莺三人,可能还没有到牢房来。

至于她们为什么没有来,以及为什么没有先把这些内宫的女弟子放出来,实在令人费解。

好心的“黑煞神”,一见里面的女子们紧张万分,立即温和的大声道:“诸位姑娘不要怕,我们盟主是你们陆丽莎莎姑娘,华幼莺姑娘,阎霄凤姑娘,还有其他等等姑娘的……

的……的好朋友!”

浑汉突然不知如何措词,最好只好说个“好朋友”。

“鬼刀母夜叉”哼了一声道:“你就不会说是几位姑娘的师兄,或是师弟?”

“黑煞神”立即低声分辩道:“咱们盟主方才还说一定要把她们捉回中原去,怎么能说是她们的师兄师弟?……”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伸手揑住铁锁,运劲一扭,“铮”的一声开了。

“铜人判官”顺势用铜人一顶,“嘭”的一声将门推开,同时,洪声道:“都出来吧,我们盟主救你们来啦!”

但是,门虽然开了,却没一人敢出来。

江玉帆立即和声吩咐道:“请她们出来一个人答话即可!”

“铜人判官:止即洪声道:“胆子大的走出来,胆小的在里面蹲着!”

“鬼刀母夜叉”立即沉声道:“你那么大的嗓门儿,耳朵都给你震聋了,谁还敢出来?

站到一边去,看俺的……”

“黑煞神”一听,立即挥手阻止道:“算啦,你那付破锣嗓子更糟,不把她们吓昏了才怪呢!”

“鬼刀母夜叉”一瞪眼,正待说什么,铁门内已躬身走出一个二十二一岁的绿衣少女来。

绿衣少女略具姿­色­,虽然秀发有些蓬散,但仍掩不住她气质的端庄淑雅。

只见绿衣少女头也不拾,向着大家一个万福,谦恭的问:“请问那一位是我们莎莎公主的友人?”

佟玉清和陆贞娘一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的问:“你说陆丽莎莎是你们‘仙霞宫’的宫主?”

绿衣少女恭声道:“不,我们的宫主已在十五年前仙逝了,莎莎公主乃是苗疆女王的唯一女儿,也是苗疆女王的唯一王位继承人……”

江玉帆等人一听,不少人脱口发出一声轻“啊”!

陆丽莎莎是苗疆女王的唯一女儿,唯一王位的继承人,虽然早在她留下半个龙凤玉佩时,大家也曾想到过,但是,如今一旦真的经过绿衣少女的证实,大家仍忍不住震惊的呆了。

秃子首先懊恼的道:“当时俺听到你们喊宫主的雪花狸猫,还以为是指的‘九玄娘娘’尉迟前辈,谁知道宫主,公主,音同字异……”

话未说完,“一尘”道人也叹口气道:“正因为这一字之差,使我们思维错觉,在判断上发生了许多错误,以致于失去了许多大好机会……”

“风雷拐”却懊恼的道:“错就错在事先不知道尉迟前辈早在十五年前已经仙逝作古了……”

“悟空”则恨声道:“最可恨的还是‘慧如’老师太说话含糊没有把话说清楚!”

陆贞娘黯然道:“老师太乃佛门人,她也有她的苦衷,其实,她已经对我们有所暗示,只是我们的悟­性­不高罢了!”

大家一听,默然不语,因为“慧如”老师太虽然没有说明“九玄娘娘”已死,但大家至少应该揣测到是在十五年前,“九玄娘娘”尉迟春莺的健康就已经不佳了。

佟玉清知道了陆丽莎莎的真实身份后,知道这位苗疆王位唯一的继承人是绝不可能嫁给夫婿江玉帆了。

是以,以极关切的口吻,望着绿衣少女,问:“照姑娘这么说……”

话刚开口,那位绿衣少女已谦恭的道:“小女子姓林名益中,委任后宫总监司,请这位女侠直呼小女子林总司好了!”

佟玉清等人一听绿衣少女自称是“仙霞宫”的后宫总监司,俱都暗吃一惊!因为,根据她的职务名称,是和“霞煌”老贼的前宫总监司是相同的职位,因而断定她的武功必也不俗。

一直默默仰首望着夜空想心事的江玉帆,也不由注意的侧首看了林益中一眼。

佟玉清立即以致歉的口吻含笑,道:“原来是林总司,失敬失敬!”

林益中立即谦恭的道:“不敢。请问诸位中,那一位是我们莎莎公主的师弟?”

如此一问,大家的目光立即移向仰面望着夜空的江玉帆。

绿衣少女林益中一看大家的目光,立即望着江玉帆,裣衽一福道:“‘仙霞宫’后宫总监司林益中,参见少侠客!”

江玉帆依然仰望夜空,动也不动。

“黑煞神”一看,立即望着缘衣少女,沉声呵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是­干­啥的,还是故意装糊涂?”

绿衣少女林益中听得一楞,立即谦和的问:“这位大侠是何意思?”

“黑煞神”见大家毫不生气,依然谦和,只得也放缓声音,解释道:“俺是说,你是真的不知我们的来历,还是明知故问?”

绿衣少女立即正­色­道:“小女子当然不知,怎敢明知故问?”

“一尘”道人和声问:“那么总监司又是怎样知道我们这些人中,有一位是你们莎莎公主的师弟呢?”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这是方才在窗外的两个武士这么说的……”

陆贞娘在旁问:“是他们告诉你的?”

绿衣少女摇首道:“不,是他们两个人在逃走前谈话时,小女子等人听到的!”

韩筱莉问:“他们怎么说?”

绿衣少女道:“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前,前宫杀声正盛的时候,便听到远处突然急急奔来一人,焦急的惶声道:‘老牛,老实,还不快走,公主的师弟替公主报仇来了!’外面的两个警卫一听,俱都大吃一惊,同时急声问:‘真的?宫主他们呢?’只听奔来的那人惶急的道:‘还提宫主呢,他早跑啦!’两个警卫中的一人,急声问:‘那么总宫监他们呢?’只听那人不屑的道:‘总宫监?他的人头都不知到那里去了!’两个警卫一阵商议之后,接着便没有了声息!”

江玉帆这时才回身淡淡的问:“他们没谈到你们公主?”

绿衣少女恭声道:“没有!”

江玉帆继续问道:“你们的公主也没有来?”

绿衣少女再度恭声道:“是,我们一直还没看到公主回来!”

佟玉清看了陆贞娘和韩筱莉几人一眼,似乎在说,这的确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绿衣少女看了江玉帆和“悟空”等人一眼,似乎关切又迷惑的问:“诸位是说,莎莎公主和我们两位姑娘也都回来了?”

江玉帆则淡然的问:“你说的两位姑娘是谁?”

绿衣少女被问得一楞,但仍恭声回答道:“一位是我们先宫主的女儿华幼莺,一位是先宫主的义女阎霄凤……”

说此一顿,不由又迷惑的问:“两位姑娘是和莎莎公主一块儿前去了中原的,少侠客你没有见到她们两位……?”

江玉帆不答,继续沉声问:“你们宫里的姑娘一共有几位?”

绿衣少女见一提到华幼莺和阎霄凤,江玉帆的神­色­突然变得深沉,而话声也变了语气,心知有异,只得恭声道:“就她们两位!”

江玉帆突然有些生气的问:“那么你们的莎莎公主又是什么人呢?”

绿衣少女似乎有些向江玉帆讨好,因为她根据方才“悟空”等人的目光,已断定他们莎莎公主的师弟,就是这位英挺俊拔的少年人物了。

是以,也有些得意的道:“莎莎公主职掌本宫之大权,为先宫主之亲传的首席女弟子,‘仙霞宫’中,事无大小巨细,皆莎莎公主一人策划主持……”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又恨又爱的哼了一声,立即转身望向别处。

绿衣少女看得一楞,急忙住口不说了。

“风雷拐”和“一尘”,根据绿衣少女的话意,业已知道前去“九宫堡”盗回“万艳杯”,皆陆丽莎莎姑娘一人策划主持的。

但是,“九玄娘娘”十五年前即已逝世,但在那天盟主江玉帆花烛之夜,用“千里传音”

功夫吓走“霞煌”真人等人的又是谁呢?

两人心念问,有意岔开话题的佟玉清,又恍然道:“噢,林监司,你们在牢房里想必被关了不少日子了,现在你可以叫她们出来舒展舒展筋骨,活动一下了……”

话未说完,绿衣少女已有些焦急的道:“哦,听说那个苗疆­淫­贼‘哈巴达’,诸位还没有把他逮着……”

陆贞娘立即不解的问:“你说的哈巴达是谁?”

绿衣少女道:“就是勾结‘霞煌’老贼,占据‘仙霞宫’,挖掘宫主墓的那个苗疆青年呀!”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他的厉害,他的武功剑术,实在不输我们莎莎公主和两位姑娘,有的地方甚或过之……”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怒声道:“你可知道我们盟主和五位少夫人的厉害?”

说话之间,肃手指了指陆佟五女。

缘衣少女听得悚然一惊,急忙再度裣衽一福,恭声道:“原来是五位少夫人!”

佟玉清看了“黑煞神”一眼,似乎怨他多嘴。

因为,根据全盘情况的经过,她敢断定,绿衣少女林益中,不可能不知道大家的身份和来历。

换句话说,这等重大的事,陆丽莎莎和华幼莺和阎霄凤,也不可能不事先设法通知她这位身负后宫总监司要职的林益中。

是以,她淡然一笑,同时还礼道:“林监司少礼,你可以放心的请她们出来了,因为你们所怕的哈巴达已被你们的莎莎公主困在‘望江楼’内了……”

话未说完,牢房内突然传出一阵莺声燕语般的娇声欢呼。

紧接着,人影闪处,随着那阵娇声欢呼,一个一个的蓬发少女,纷纷由铁门内奔出来。

绿衣少女立即回身娇叱道:“保持安静,快回各人的住处更衣洗澡,一律佩剑,提高警觉!”

诸女欢呼一声,一阵风似的飞身奔走了。

绿衣少女这时才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几人,恭声道:“‘望江楼’内机关重重,一时片刻哈巴达绝对无法冲出来,但是,时间一久……”

朱擎珠沉声问:“时间一久怎样?”

绿衣少女继续道:“因为哈巴达原是‘仙霞宫’的常客,加之他占据了‘仙霞宫’后,也许摸清了机关枢纽,时间一久,仍有逃出之虞!”

说此一顿,突然又宽慰的道:“莎莎公主和我们两位姑娘到现在没来牢房,很可能仍在那面监视,以防哈巴达破楼而出……”

江玉帆一听,突然转身道:“既然你们莎莎公主仍在那边,那就请你马上带领我们前去吧。”

绿衣少女有些畏怯的看了江玉帆一眼,同时恭声应了个“是”。

佟玉清还有许多话想要问缘衣少女,是以,急忙一肃手,谦声道:“请总监司在前带路。”

绿衣少女颔首应“是”,当先向前走去。

江玉帆和佟玉清为了应付突发的变故,两人依然并肩前进,紧紧跟在绿衣少女的身后。

佟玉清趁机问:“听说自‘霞煌’真人五人逃来大蛮山的时候起,他们从没和‘九玄娘娘’尉迟前辈见过面?”

绿衣少女前进中,略微回头道:“听说只见过一次面,那时因为小女子还小,这些事很少有人谈起,一般人大都记不清了!”

陆贞娘突然问:“‘霞煌’真人等人武功都是由谁传授?”

绿衣少女道:“最初几年,每隔三月或半年由宫主亲自传授一次,后来宫主身体欠妥,就由莎莎公主代师传授……”

佟玉清听得黛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霞煌’五个老贼,俱是­阴­险狡黠之徒,他们岂肯甘心屈服?”

绿衣少女立即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先宫主在见过‘霞煌’五人一面后,虽然每隔数月或半年授技一次,但都是在前宫的帘阁内……一韩筱莉立即似有所悟的道:“你是说‘霞煌’五贼只听到尉迟前辈的声音,看不见尉迟前辈的面容……”

绿衣少女立即道:“是的,因为竹帘里面还有一层薄纱……”

朱擎珠却不以为然的道:“可是,尉迟前辈和你们莎莎公主的面,他们固然是看不见,难道她们两个人的声音不同也听不出来?”

绿衣少女道:“不,我们莎莎公主的嗓音原就和先宫主相似,再加上莎莎公主有意模仿,说来十分相像,就是我家两位姑娘也辨不出真假来!”

阮嫒玲关切的问:“为何你们‘仙霞宫’的人见了你们莎莎公主会不认得?”

绿衣少女解释道:“那是因为先宫主有令,严禁任何男子进入后宫,不管任何人,犯者立斩,绝不宽贷!”

说此一顿,特的加重语气道:“有一次莎莎公主回都觐见女王,出宫不远便遇到了‘二皮脸’,那时‘二皮脸’出言轻佻,竟和莎莎公主打起来……”

“鬼刀母夜叉”最爱听这些事,因而关切的问:“后来怎样了呢?”

绿衣少女道:“莎莎公主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把他浑身上下用剑划了数十多道剑口,一脚踢下了山沟里……”

佟玉清怕绿衣少女扯远了,立即拉回正题问:“尉迟前辈有令,不准男弟子进入后宫,因而不知道她病重,难道她老人家仙逝,‘霞煌’真人等也一些不知?”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一些不知!”

阮嫒玲却有些不信的道:“难道方才那些侍女等也不知?”

绿衣少女道:“说来少夫人可能不信,方才那些侍女中,绝大多数还不知道先宫主是谁,加之公主宫主同音,即使有人问起来,‘宫主现在后宫吗’?她们也会毫不迟疑的道:‘公主正在后宫练剑……’?”

说话之间,已经进入广大花园,同时,距离那座八角大碑亭也不远了。

朱擎珠一指大碑亭,道:“你们先宫主逝世可以无人知晓,难道兴工动土,建筑这些‘碑亭巨冢’时,也没有人知道?”

绿衣少女道:“建筑巨冢碑亭时,完全由女王亲自驾临督工,‘霞煌’老贼等人尚代表先宫主远至十数里外欢迎,理由是前来为先宫主祝寿……”

韩筱莉却不解的问:“那么这些建筑用材和青石……”

话刚开口,绿衣少女已解释道:“俱是女王随同前来的苗疆男女武士带来的,理由是献给先宫主的华诞寿礼和建长寿亭。”

朱擎珠却有些不信的问:“难道‘霞煌’五贼以及前宫的那些警卫,真的没有人前来偷窥?”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小女子可以武断的回答少夫人,绝对没有人胆敢前来此偷窥!”

江玉帆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虽然一直默默前进,但对陆佟五女的问话,以及绿衣少女的回答,却都十分注意。

这时听了绿衣少女的回答,当然相信,因为,可以由“霞煌”真人等人,前去“九宫堡”

闹事,当他们听到陆丽莎莎冒充“九玄娘娘”的声音喝止时,他们当时惊惶逃走的情形可以断定,“九玄娘娘”当初对偷窥后宫的人处分是多么的残毒严厉也就可想而知了。

几人心念间,已听陆贞娘,关切的问:“请问林监司,那位叫哈巴达的苗疆青年是何来历?‘仙霞宫’大权又怎的落在他的手里?”

绿衣少女见问,不禁有些迟疑。

佟玉清怕波及到“九玄娘娘”隐私,或牵出与陆丽莎莎的私情,只得提醒似的和声道:

“如果有所不便,暂不深谈也可以……”

岂知绿衣少女立即正­色­道:“小女子觉得说来话长,乍然间不知先由何处说起,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佟玉清立即道:“那你就先谈一谈他的身世来历……”

绿衣少女应了声“是”道:“哈巴达是苗疆第一强人哈巴利行的独子……”

话未说完,朱擎珠和韩筱莉已同时问:“什么,强人?强人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道:“强人就是中原的恶霸劣绅,因为他的武功高强,驼背躬身,人们又称他为‘驼背龙’……”

“风雷拐”听得心中忽一动,不由关切的问:“这个叫哈巴利行的恶霸,对‘仙霞宫’可有什么利害企图?”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当然有,他们父子不但严重威胁着我们‘仙霞宫’,也严重威胁着苗疆女王的王位……”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急声道:“盟主请止步……”

江玉帆一听,急忙和陆佟五女停下身来。

绿衣少女不知何事,也惊异迷惑的刹住身势。

这时已到了那片崇楼丽阁的­精­舍后宫大门前。

只见后宫门内,灯火明亮,已不像方才那么一片漆黑。

只听里面到处响起一片少女的欢笑和奔走声,已不像方才那等沉静死寂。

后宫内的少女欢笑和忙碌,显然是方才由牢房内放出来的数十名侍女造成的。

江玉帆不由迷惑的问:“刘堂主何事?”

“风雷拐”坦直的恭声道:“盟主,陆丽莎莎姑娘三人,显然在施展她们另一次的­阴­谋,藉我们‘游侠同盟’之手,杀了哈巴达,进而和‘驼背龙’树敌……”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和“黑煞神”等人已忿忿的道:“对,盟主,咱们被她们骗得已经够惨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上他们的当了。”

如此一说,“悟空”和“独臂虎”几人,也纷纷随声附和。

江玉帆一看,神情立时有些迟疑起来。

佟玉清和陆贞娘,这时自然明白江玉帆的复杂心情,他对陆丽莎莎虽然说恨,那只是说说而已,实在是爱在心里,何况还有一夜恩爱和师门关系。

现在陆丽莎莎很显然的在藉用“游侠同盟”的实力,为她清理门户,翦除劲敌。

但是,身为盟主的江玉帆,看了这些背的背,扶的夫,每个人的身上都染有伤痕血渍,怎还能命令这些部属为他的师门去卖命出力?

如果因此半途而废,虎头蛇尾,不但使中原武林耻笑,也违背了当初成立“游侠同盟”

的宗旨和意义!

是以,佟玉清抢先沉声道:“现在已不是陆丽莎莎是否在施诡计,或者涉及女王王位的利害关系,而是‘驼背龙’父子的素行恶迹,是否已触犯了咱们‘游侠同盟’的宗旨问题……”

话声甫落,“黑煞神”,已一挥铁拳道:“老妹子说的对,如果哈巴达那小子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他爹就是阎王老子,咱们也得剥了他小子的皮!”

如此一说,“铜人判官”和“独臂虎”等人,又异口同声的说有道理!

佟玉清见“悟空”等人已起了义愤,立即望着绿衣少女,沉声问:“你方才曾说哈巴达是­淫­贼?那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娇靥微微一红道:“哈巴达仗着他爹的势力和他一身出类拔萃的剑术和武功,为恶苗疆,作歹为非,不知糟蹋了多少苗疆少女……”

“鬼刀母夜叉”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恨声道:“俺这一生恨之入骨的,就是夺人贞­操­,败人名节的万恶­淫­贼,稍时待俺遇见了他,不管他的武功多么厉害,俺也不会放过他……”

话未说完,绿衣少女已经正­色­道:“这位女侠还不知呢?他们父子俩还打女王和公主以及我们两位姑娘的主意呢?”

江玉帆听得目光一亮,神­色­立变,不由剔眉“噢”了一声。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似乎也不便说什么。

佟玉清却忍不住沉声问:“他们对女王和莎莎公主还存有什么野心不成?”

绿衣少女颔首正­色­道:“他们的野心可大着呢……”

“铜人判官”立即沉声道:“你说说给咱们盟主听听!”

绿衣少女看了江玉帆一眼,继续道:“老驼龙哈巴利行,久有谋篡女王王位之意,但他父子却俱都畏惧先宫主的武功超群,迟迟不敢蠢动……”

被仇兰英搀扶着的“独臂虎”,突然怒声问:“他­奶­­奶­的打女王的主意,难道他还想娶女王当老婆不成?”

绿衣少女一听,立即望着“独臂虎”颔首正­色­道:“你这位大侠说的一点也不错,老驼龙不但想娶女王为后,他还想当苗疆国王呢,可是现在……”

“黑煞神三止即关切的沉声,问:“现在怎样?”

绿衣少女道:“现在老驼龙已经老了,已没有再当国王的雄心,他只希望他的儿子哈巴达能娶到公主和我们两位姑娘……”

话未说完,“黑煞神”和“独臂虎”,甚至身为和尚的“悟空”和秃子,几乎是同时怒声道:“简直是他娘的癞蛤蟆……”

“最好叫他撒泡尿照一照他自己的德­性­……”

虽然心中也怒火上升的“鬼刀母夜叉”,却没好气的望着几人,沉声道:“少发脾气,当心金创崩裂,止不住血!”

话虽然这么说,“独臂虎”和秃子,仍忍不住气得挥了挥拳头,哼了一声!

“鬼刀母夜叉”说罢,立即望着绿衣少女,用刀一指深处,沉声道:“‘望江楼’在何处,快带咱们盟主去……”

话未说完,西南方的黑暗远处,突然传来两声惊急娇呼和娇叱!

绿衣少女一听,面­色­大变,脱口急声道:“那是莎莎公主和我家姑娘的声音……”

“一尘”机警的脱口急声道:“准是那­淫­贼哈巴达跑出来了……”

话未说完,亮影一闪,江玉帆的身影已消失在楼合间的黑暗中。

佟玉清怕他有失,飞身疾追,同时急声道:“等一等玉弟弟!”

陆贞娘等人自是不敢怠慢,能飞纵的纷纷起身纵上房面。

韩筱莉飞驰的同时,想起了江玉帆必须和佟玉清联合施展“万钧鸳鸯剑法”。

是以,加速身法追赶,同时急呼道:“玉弟弟,别忘了和佟姊姊在一起?”

话声甫落,西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凄厉暴喝。

紧接着,一道耀眼匹练剑光,透过枝叶树隙,闪­射­而见,同时传来一声惶急娇呼!

接着是江玉帆的震耳大喝:“­淫­贼哈巴达,还不过来受死!”

陆贞娘和韩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嫒玲,一听江玉帆的震耳大喝,不由忧急的道:“不知道佟姊姊可曾赶到了”

话声甫落,身后已传来“一尘”和“风雷拐”的声音道:“不会那么快交手,双方至少还要骂一下阵!”

陆贞娘四人闻声回头,发现身后跟来了“悟空”“一尘”一黑煞神”,以及“风雷拐”

憨姑和“鬼刀母夜叉”几人。

本来任何事都少不了傻小子“铁罗汉”,这一次意外的没跟来,想必是因为背着哑巴方守义之故。

但是没有看到“铜人判官”跟来,陆韩朱阮四女,却不由心中纳闷,显然是腿上负了伤不能飞纵。

其实,身后飞驰的几人中,又有那一个身上不是血渍斑斑,没有伤口呢?

因而,使陆贞娘内心感到一阵感伤。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七章斩­淫­贼身中玄针想想“游侠同盟”成军以来,只有这一次南征苗疆是最艰钜,最不顺利,也是最惨烈的一次了。

就在陆贞娘回头的刹那间,西南深处已传来苗疆青年哈巴达的凄厉哈哈怒笑。

接着是哈巴达厉笑道:“江玉帆,你这不知羞耻的家伙,你抢的大爷的头筹,先和陆丽莎莎阎霄凤她们发生了­奸­情睡了觉,如今反倒骂大爷我是­淫­贼……”

话声未落,已传来江玉帆的怒喝道:“哈巴达闭嘴,你休逞口舌之能,有本事你可以过来和在下一拼生死……”

话未说完,再度传来哈巴达的厉笑声道:“姓江的小辈,这么说,你是承认已和莎莎她们发生过­奸­情了,哈哈,我哈巴达恨不得食你的­肉­,饮你的血,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我当然不会放过你,我当然要和你拼!”

对方说话间,陆贞娘等人已驰出了“仙霞宫”的高大石墙。

几人循着话声和一团耀眼剑光一看,只见林外是一片十数亩大的平坦岭巅,细的草地尽头,正站着那个苗疆青年。

苗疆青年哈巴达,神­色­凄厉,双目如灯,他手中那把犀利短剑,更是寒芒暴­射­,耀眼生花,显示出他内心的暴怒已达极点。

再看林外的不远,即是并肩而立的佟玉清和江玉帆。

这时的佟玉清已将“白虹剑”撤出鞘外。

但是,神情也显得极为愤怒的江玉帆,却还没有撤出他的“天魔”银星金剑。

站在江玉帆一侧的佟玉清,似乎听到了陆贞娘等人到达了林缘。

是以,只见她并未回头,仅悄悄向后摆了摆她的左手,显然在阻止陆贞娘等人不要过去。

陆贞娘等人急忙刹住身势,分别立在树缘前的几株大树后。

只见江玉帆,一俟对方苗疆青年话落,立即有力的一颔首,道:“很好,今天在下一定和你拼个死活……”

苗疆青年哈巴达一听,立即切齿回答道:“那你算说对了,今天咱们俩人中,至少得死一个!”

说此一顿,突然又冷冷一笑道:“不过现在我可以大胆的告诉你,今天晚上你是死定了!”

江玉帆哼了一声道:“休逞口舌,片刻之后自会分晓!”

哈巴达已不像方才那么暴怒,他似乎已惊觉到他气急暴燥,又犯了练武人的大忌。

只见他听了江玉帆的话后,突然轻蔑的哈哈一笑道:“大爷可以告诉你,你生前­奸­污了我的三个未婚妻,你死后我也要你的五个妻子给我作妾!”

江玉帆听得又气又恼,俊面发烧,正待说什么,佟玉清已恨恨的悄声道:“不要理他,‘左右回击’杀他!”

说罢,运功透劲,剑芒暴涨,明目注视着哈巴达,手横“白虹剑”,有力的缓步向左翼走去。

江玉帆也觉得陆丽莎莎三人必然隐身在附近,如果不先将哈巴达除掉,休想活捉她们。

这时一听佟玉清的提议,再不迟疑,横肘握剑,“喀噔”一声哑簧轻响,“呛”的一声已将剑撤出鞘外。

“天魔金剑”一出鞘外,三剑互映,彩华飞洒,十数亩大的一块草坪上,立时亮如白昼。

哈巴达一见江玉帆听了佟玉清的话,突然横肘出剑。

而且,一个向右,一个向左,有力慢步的缓缓分开,却不向他身前走来。

继而一想,面­色­大变,但却突然哈哈笑了。

只见哈巴达哈哈一阵大笑,接着轻蔑的道:“相传江玉帆,武功高绝,威震中原,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一个群打混殴的胆小鼠辈!”

说此一顿,左手潇洒的一指陆贞娘等人和他自己的身后暗处,傲然轻蔑的继续道:“喏,前有你的娇妻部属,后有你的小妾间霄凤和莎莎公主,大爷却是仅一人在此,哈哈哈……”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在下不是和你群殴……”

说话之间,他和佟玉清已各自走到自己的方位。

哈巴达一见,目光闪闪,鼻尖已经见汗。

但是,他依然仰面一笑,傲然沉声道:“姓江的小辈,我想你已经知道大爷曾经挖掘花园坟墓的事了……”

江玉帆立即恨恨的颔首道:“不错,仅此一点,足够将你碎尸万段!”

哈巴达冷冷一笑道:“你别以为施展了‘万钧鸳鸯剑法’,就可以将我置死,告诉你,大爷早已有了破此剑术之法,不信你们俩人便试试!”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怒声问:“置你于死,何需动用‘鸳鸯剑法’?……”

哈巴达立即道:“你们现在所站的方位就是‘左右迥击’的起始式,你道大爷我会不知?”

江玉帆听得心头再度一震,乍然间闹不清这个苗疆青年哈巴达,何以也知道“万钧鸳鸯剑法”中的剑式?

就在他心念问,哈巴达已继续道:“不过大爷可以告诉你,我不但知道你施展的是‘鸳鸯剑法’,而且还知道你怀中的那本小册子,只有前面两式,其他都是白纸……”

江玉帆听得俊面一变,心头猛的一震,脱口轻“啊”,顿时一楞。

因为,经过哈巴达这么一点破,他顿时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陆丽莎莎那晚在绝峰帐篷内的种种反常动作。

她惶急的将原有的小册子用掌力震碎。

当她翻看江玉帆的小册子时,却由最后一页的剑式开始!

原来,她的绝峰练剑,竟是前去偷窥他小册子上的最后四式……。

但是,就在他神情一呆,心念电转的刹那间,正西黑暗中,突然传来阎霄凤的惶急惊呼:

“不可分神!”

也就在阎霄凤娇呼声起的同时,哈巴达已一声轻啸,腾身而起,挟着一道近丈宽广的耀眼匹练剑光,直向江玉帆­射­去。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一见,只惊得纷纷暴喝娇叱!

佟玉清自然也是大吃一惊,惶急问知道无法再施展“左右回击”,只得急呼一声:“鸳鸯戏水!”

“水”字出口,身形已挟着一道波浪形的耀眼匹练,直向哈巴达的头顶上方掠去。

江玉帆闻声一惊,急定心神,哈巴达已厉啸一声,挟着耀眼匹练向他飞扑而来。

这时再听了佟玉清的急呼,无暇多想,急运真气,力贯剑身,挟着一道波浪形的耀眼匹练,直向哈巴达的剑光下方掠去!

剑光快如奔电,眨眼形成一个交叉点!

三道耀眼匹练,突然形成一个交叉点。

一声裂帛轻响,溅起无数银星火花!

也就在那声裂帛轻响,火花飞溅的同时,一声闷哼,接着是一声凄厉刺耳,直上夜空,声震山野的惊心惨嗥!

惨叫声起,光华大减,鲜血飞洒中,碎衣片片,同时响起了“当当”两支宝剑的坠地声。

凌空掠飞的佟玉清,身在空中,仍挟着波浪形的那道耀眼匹练旋飞,准备势尽落地。

但是,起步较迟的江玉帆,剑光一经和哈巴达的剑光接触,却随着溅起的火花,和哈巴达的剑光同时消失了!

也就在江玉帆剑光没有再飞起的同时,正西的黑暗处,再度响起阎霄凤的哭声急呼道:

“师姐,他中针了!”

接着是陆丽莎莎的震惊惶急自语道:“他没有穿‘天竺锦’?”

说话之间,掠空回飞的佟玉清已飞回原处。

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悟空”等人,已纷纷扑向场中。

同时传来他们的惶急戚呼:“玉弟弟,玉弟弟!”

“盟主,盟主!”

只见江玉帆,仰面躺在哈巴达血­肉­模糊的尸体附近,双目紧闭,似是气绝已死,或是晕死了过去。

手横“青虹剑”的佟玉清,震惊的瞪着地上的江玉帆,神情木然,她似乎完全惊呆了!

方才还轻啸怒喝的夫婿江玉帆,眨眼之间便倒地不起,什么话也不能说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她木雕泥塑般的站在江玉帆的身边,对飞身扑至的陆贞娘和“一尘”等人,视如未睹。

对他们的哭声呼喊,也听如未闻!

“一尘”道人已蹲在江玉帆的身边,先伸手试了一下江玉帆的鼻息,立即急声道:“盟主还有一丝鼻息!”

陆贞娘几人一听还有“一丝”鼻息,­精­神同时一振,但她们心中俱都乱了方寸,热泪夺眶而出,俱都哭了。

“一尘”道人在药囊内先拿出一个小玉瓶,拔开瓶塞凑至江玉帆的鼻前晃了晃。

但是,江玉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尘”道人一看,急忙在江玉帆的命门“气海|­茓­”上拍了两下。

但是,江玉帆依然气如游丝,没有要苏醒的意思。

“一尘”道人的额角这时已是冷汗如雨了。

惶急之下,他又击出“仙芝露”在江玉帆的嘴内滴了两滴。

朱擎珠和阮嫒玲看了这情形,更是慌了,不由双双握住佟玉清的玉臂,惶急的哭声问:

“玉姐姐,我们该怎么办,你快想个办法呀!”

由于朱擎珠和阮嫒玲的一摇晃,佟玉清的神志立时恢复过来。

只见佟玉清急忙一定心神,蹲身急声道:“‘一尘’不要推拿他的全身,方才我似乎听列有人说玉弟弟中了针!”

说话之间,伸臂将“一尘”准备为江玉帆推拿的手拨开了。

就在这时,纤影闪处,率领着“独臂虎”等人赶来的绿衣少女林益中,飞身纵落在近一刚。

只见林益中一看地上的江玉帆,神­色­大变,脱口急声道:“啊,这位少侠客一定是中了哈巴达那­淫­贼的‘玄罡针’……”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一听,同时惶急的望着绿衣少女,惊急的问:“你怎的知道是中的‘玄罡针’?”

绿衣少女焦急的道:“这种‘玄罡针’乃是佛门玄道各家中,最最歹毒最最霸道的暗器,专破各种护身神功和罡气,除非他穿有‘天孙甲’或‘天竺锦’,十二个时辰之后,绝对难逃一死!”

大家一听,脱口惊“啊”,俱都哭了!

一跛一拐赶到的“铜人判官”和“独臂虎”等人,一看躺在地上的江玉帆,也纷纷震惊惶急的哭喊“盟主”。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是亲受“彩虹龙女”萧湘珍重托的人,这时一见江玉帆中针倒地,更是忧急如焚。

“风雷拐”老泪纵横的哭声道:“当时在仇执事的大寨里,曾经向仇执事叮嘱过,尽快把莎莎公主留下的那幅‘天竺锦’为盟主缝成内衫……”

话未说完,仇兰英已流泪解释道:“小妹曾拿着‘天竺锦’向盟主请示过,盟主说等上面的字迹稍褪一些再说……”

阮嫒玲立即证实道:“仇执事确曾向玉哥哥请示过……”

“一尘”道人懊恼的一跺脚,沉声道:“我们都忽略了莎莎公主特别强调的那句话了,必须穿上‘天竺锦’缝成的内衫后才可以前来‘仙霞宫’……”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早已哭声怒吼道:“你这时再说这些又有啥用?你赶快救人呀!”

“一尘”垂头叹了口气,尚未开口,绿衣少女林益中已急声道:“现在要救这位少侠客的命不是没办法……”

如此一说,大家的目光一亮,不由纷纷脱口道:“有什么办法快说!”

绿衣少女道:“有一种宝器现在苗疆女王的王宫里……”

佟玉清立即关切的道:“女王京都距此有多少里地?”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大概有六七百里……”

话未说完,不少人已愤怒的道:“往返一千多里,除了飞鸟,血­肉­之躯的人十二个时辰之内,怎么能赶得回来?”

但是,满眶热泪的佟玉清却断然道:“不,我现在马上前去,这是玉弟弟唯一活命的一线生机,我们绝不能放弃!”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说老妹子佟玉清要马上赶往女王宫去取宝器,内心俱都十分感动。

但是,遥遥数百里路程,而且是丛林山路,无论如何在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的时间之内是无法赶得回来的。

当然,大家心里明白,这是佟玉清对江玉帆的沥血椎心痴情,她早已下定决心,江玉帆如不能活,她也必然殉情而死。

大家心里虽然知道,但仍忍不住道:“可是,往返­干­多里,你的功力再快也无法赶回来呀!”

佟玉清“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同时悲愤果断的道:“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总不能让玉弟弟就这样闭目等死……”

话未说完,绿衣少女已正­色­道:“据小女子所知,‘玄罡针’虽然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活命机会,如果我们不掀动少侠客的衣服,把他放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他便能多活个三五日……”

如此一说,每个人都不自觉的脱口兴奋的道:“真的?”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颔首道:“这件事诸位远在中原,也许不知,但是身处大蛮山区的武林侠士,可说无人不晓!”

“风雷拐”等人一听,不由纷纷兴奋的道:“快,快将盟主拾进宫里去!”

说话之间,能够动手拾的,除了陆佟五女和“鬼刀母夜叉”以及简玉娥和仇兰英等人外,大多身上带有刀伤箭口。

有的用手,腿不能吃力,有的两腿完好,肩臂却不敢着力。

仇兰英和简玉娥搀扶着“独臂虎”和秃子,傻小子“铁罗汉”则背着哑巴方守义。

是以,“鬼刀母夜叉”立即帮着陆韩朱阮四女将江玉帆抬起来。

佟玉清见已将江玉帆抬起,立即请绿衣少女在前引导带路。

但是,转首一看,发现绿衣少女已将苗疆青年哈巴达的那柄寒芒四­射­的短剑捡了起来。

这时,正以焦急慌张的神­色­,去抽血­肉­中的古斑剑鞘。

佟玉清看得心中一动,立即沉声道:“把他的短剑给我!”

绿衣少女神­色­一惊,脱口轻“啊”,显然吓了一跳。

拾起江玉帆的陆贞娘等人,闻声停止,纷纷向绿衣少女望去。

佟玉清见绿衣少女林益中立在那儿发呆不动,只得再度沉声道:“快些把短剑拿过来,万一江盟主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用这把短剑手刃那罪魁祸首的‘驼背龙’。”

绿衣少女却慌急万分的摇着头,道:“不,不会的,江盟主绝对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一尘:丛即沉声问:“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绿衣少女急声道:“只要我们取来女王的宝器,江盟主一定可以得救……”

“风雷拐”沉声问:“我们少夫人向你要剑,你为什么不给?”

绿衣少女见问,愈显焦急的道:“这柄‘三光剑’本来就是苗疆女王的,小女子捡起来,准备和少夫人前去取宝器的时候献上。”

“风雷拐”继续沉声道:“这柄‘三光剑’虽然是苗疆女王之物,但诛杀­淫­贼哈巴达者,却是我们盟主和少夫人,论理已属我们的战利品,即使应该物归原主,献给苗疆女王殿下,也应该由我们少夫人献给……”

话未说完,绿衣少女已恭声应了个“是”,双手捧着短剑走向佟玉清身前。

佟玉清并未接剑,仅用手一指憨姑,道:“你把剑交给沈执事好了!”

绿衣少女一听,只得捧剑走至憨姑面前,将剑交给了沈宝琴。

“风雷拐”立即道:“请姑娘头前带路,找一间四周密不透风的房间!”

绿衣少女恭声应了个“是”,当即向前走去。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对了一个忧虑眼神,拾着江玉帆,跟着绿衣少女,急急向“仙霞宫”走去。

一行人众,拐的拐,瘸的瘸,无人身上没有血渍,措的措,扶的扶,绝大多数的人身上有刀伤剑口,每个人的脸上有泪痕,每个人的眉宇问有隐忧。

陆佟五人和“悟空”等人,抬着他们崇敬的少年盟主,默默的跟在绿衣少女的身后前进,除了脚下践踏的枯枝败叶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夜空漆黑,山风强劲,气氛是如此的凄冷。

他们往日的嘻笑听不见了。

这时刻,应该是他们“游侠同盟”最凄凉,最悲惨的时刻了。

这一行人前进,虽然没有声音,但他们的眼睛里,却人人含着热泪。

想想这些震摄黑白两道的十一凶煞人物,连他们自己都不曾想到他们这一生还会流泪。

但是,这时刻,他们悲愤填胸,为他们崇敬的少年盟主的中针不醒而哭了!“谁说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这话言来不虚,可说自古始然。

现在,这些铁铮铮的男女豪侠,包括“一尘”和“悟空”在内,他们却都伤心的哭了。

大家跟着绿衣少女,进入一道夹壁通道。

只见她在墙壁的暗处一按,通道尽头,立即响起一阵“轧轧”响声,一道窄门立时现出来。

窄门一开,立即传来两个少女的清脆喝问:“什么人?”

绿衣少女立即回答道:“后总监!”

佟玉清等人凝目一看,发现两个背剑女警卫,正分别立在窄门的两边。

显然,这两名女警卫,即是一个多时辰前由牢房里放出来的数十少女中的两人。

根据眼前情形看来,那数十名少女不但沐浴更衣完毕,佩带了兵器,担任了警戒任务,而且,所有各处的机关活动也恢复了。

换句话说,从现在起,进入“仙霞宫”后,就要随时提高警惕,步步小心,一个不慎,便有血溅当地之虞!

但是,这时大家想到的是如何救活盟主江玉帆,至于个人的生命安危,没有人去想到那些。

窄门之内,是一片小小的­精­致花圃,在花圃的尽头,即是花砖矮墙和圆形的金环朱门。

门内­精­舍独院,看来仅有房屋数问,由于宫中的树木高大,加之夜空漆黑,看不见那些高楼崇阁在什么地方了。

绿衣少女一推朱漆圆门,“呀”的一声开了。

圆门一开,这才发现独院很大,栽满了鲜花。

在院外看来仅有几间­精­舍,其实在中间的圆形­精­舍的八边,还有八个房间。

这时大家看得更清楚了,每间房内似是都燃着有灯,但却被厚厚的窗帘遮住,真可说得上密不透风。

每两个房间的凹进处都有一个小门,而每座小门的门阶上,均立有一个背剑少女。

佟玉清看了这情形,不由迷惑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绿衣少女道:“是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

陆贞娘和“风雷拐”等人“噢”了一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显得都有些迷惑。

到达当面凹进处的小门前,背剑的女警卫,举手一拉门檐上的一个索环,小门自动的开了。

门内是一道圆形通廊,中间的­精­致房间内,却亮着灯光,看来要比四周的八问房间至少大了一倍。

绿衣少女急忙推开中央的两扇漆门,同时侧身肃手,恭声道:“请将江盟主抬进房内,立即放在中央的床上。”

陆贞娘等人拾着江玉帆进入房内一看,四周是一圈明窗,分别形成衣橱,高柜,书架,桩台,而正面中央却是一张锦绣大床!

陆贞娘等人看得一楞,朱擎珠却忍不住沉声问:“这是谁住的地方?”

绿衣少女道:“任何人都可以住!”

韩筱莉立即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微躬上身,道:“方才小女子已对少夫人们报告遇了,这里是宾馆,用的人大都是莎莎公主和两位姑娘的友人……”

阮嫒玲立即道:“我说呢,怎的看起来像座闺房!”

绿衣少女继续道:“少夫人说的不错,这问宾房除了苗疆女王睡了几晚上,还没有别人睡过!”

说话之间,陆贞娘几人已将江玉帆放在中间的锦绣大床上。

由于大家心情悲愤慌张,都没有仔细观看江玉帆的伤势情况。

这时在灯光下一看,发现江玉帆的俊面苍白,紧蹙剑眉,微微泛青的朱­唇­,闭得紧紧的。

细看他的前胸的衣襟上,毫无针孔穿过的迹象,哈巴达用内力震出的“玄罡针”必然较之牛毛仍要柔微细小。

阮嫒玲在私下里是最被江玉帆宠爱的,因为她的年纪最小,也较天真文静之故。

她这时一看檀郎伤重到这般地步,再度失声哭了。

韩筱莉将香腮凑近江玉帆的俊面上试了试鼻息,似乎较之方才更微弱了,因而,热泪夺眶而出。

同时,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哭声道:“两位姊姊,你们看我们该怎么办呀?”

泪如泉涌的陆贞娘和佟玉清尚未开口,绿衣少女已恭声道:“五位少夫人请放心,只要江盟主不见风,至少可以支持三五日而不会气绝,以小女子看,江盟主功力深厚,说不定可以支持到七八日之久也未可知……”

陆佟五女听得同时止哭,几乎是同时眼望着绿衣少女,急声问:“你的确有这份把握?”

绿衣少女面带难­色­的道:“五位少夫人只在此地哭而不去宫都向女王求取宝器,就是小女子说有把握,又有何益?”

如此一说,佟玉清立即颔首道:“好,我们现在马上去宫都谒见女王!”

说罢,当先向室门走去。

陆韩朱阮四女见佟玉清马上就要走,立即急步跟在身后。

岂知,绿衣少女竟焦急的阻止道:“少夫人们请慢些儿走,走得快了同样会带动有风……”

陆贞娘几人闻声一惊,急忙止步,但却迷惑不解的问:“方才我们抬进来时为何不怕风?”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什么原因小女子不清楚,反正一经进了房屋便不可以再见一丝流风,也不可以留人在旁看守。”

朱擎珠却忍不住含泪生气的问:“这是为什么?”

绿衣少女道:“小女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究竟什么原因小女子也不知道,但是,以前确有人这么治愈过!”

佟玉清等人一听以前确有人这么治愈过,心情一畅,对绿衣少女的话愈加的深信不疑。

是以,五女只得轻灵的走了出去。

围立在门外通廊上的“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见陆佟五女和绿衣少女出来,立即纷纷趋前,关切的问:“少夫人,盟主他……?”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拭了拭眼泪,挥手示意大家安静,道:“小妹现在马上和林总监星夜赶往女王宫都向女王献上‘三光剑’,并取回起针宝器……”

话未说完,反手将门关好的绿衣少女,已向着佟玉清,微一躬身,道:“小女子这就去沐浴更衣,携带兵器……”

“悟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现在我们盟主命在旦夕……”

话刚开口,绿衣少女已正­色­道:“请这位大师说话小声点,江盟主虽然中了‘玄罡针’,但他在恍惚中仍有知觉和听觉,大师如此大声说话,很可能使江盟主的伤势发生恶化……”

“悟空”听得大吃一惊,瞪了瞪眼,下边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但是,“鬼刀母夜叉”却压低声音,焦急的道:“可是,现在争取时间要紧,你姑娘怎可以去洗澡呢?”

绿衣少女立即正­色­道:“小女子已经说过,江盟主抬进这座密不透风的房间后,至少可以支持三五日,甚或……”

“风雷拐”却焦急的低声要求道:“可是,时间急迫,我们如果能争得提前一刻,岂不更好?”

绿衣少女却有些无可奈何的道:“诸位大侠可曾替小女子本身想过?我在牢房里禁闭了数十日之多,浑身肮脏,皮肤奇痒,难道不应该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

说此一顿,特又转首望着佟玉清,继续道:“再说,这位少夫人折腾了一夜,不但身心俱疲,想必腹中也有些饿了,我去派人准备些吃的,少夫人吃罢了饭,小女子也换好衣服了!”

陆贞娘等人一听,深觉有理,佟玉清从绝早起程,赶了一天的路,到达营地片刻未得休息,就来了此地。

根据她眼前的心情,饭食虽然吞不下,至少应该让她休息片刻,少许吃些东西。

有监于此,陆贞娘立即颔首赞同的道:“林总监说的不错,那就请你快准备去吧,当然是越快越好!”

绿衣少女恭身应了个“是”,同时周到的道:“由此地到女王宫都,小女子的路径最熟悉,往返最快也得两日两夜,所以小女子还得通知她们准备一些途中吃的东西!”

陆贞娘和“风雷拐”等人一听,俱都感激的道:“一切就烦神林总监了!”

绿衣少女愉快的笑一笑,才转身走出门去。

“一尘”道人一俟绿衣少女走远,立即懊恼的道:“像盟主这么严重的伤势,属下的确首次碰上,不是属下夸口,不管是怎么因伤晕厥的人,一闻我的‘苏生丹’,马上就会醒过来……”

话未说完,竟忍不住掉下两滴老泪来。

由于“一尘”的落泪,大家再度哭起来。

“一尘”立即流泪道:“属下只怕盟主中的这种‘玄罡针’截断了各|­茓­脉络间的气血通达,不然,不会中针倒地,立时不言不语……。”

佟玉清流泪颔首道:“不错,这种‘玄罡针’十分的霸道歹毒,玉弟弟身具护身罡气,佛门神功,尚不能阻止‘玄罡针’的­射­入,它的厉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懊恼的恨声道:“这只怨陆丽莎莎没有把话说清楚……”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流泪道:“说来也不能怪她,她已经特别指出来,要玉弟弟必须穿上‘天竺锦’制做的长衫后,再来‘仙霞宫’……”

“风雷拐”不由十分懊恼的轻叹了口气,道:“这一次我们又犯了大意自恃的老毛病了!”

佟玉清却流着泪道:“实在说,我们大家已经处处小心谨慎了,只是,我们仍不时失算失策,说来,还是她们的机智高出我们多多!”

朱擎珠虽然心里不服气,同时也恨得牙痒痒的,但是事实如此,她也不能不服。

她不由气得一跺小剑靴,恨声道:“现在玉哥哥命在旦夕,而我们眼看着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既不能唤醒他,也不能为他疗伤,而且,还要听信别人的摆布……”

阮嫒玲突然流泪哭声道:“只要她说的实在,能够取来宝器救活玉哥哥,任她们怎么摆布,小妹都心甘愿意,只怕她们……”

如此一说,佟玉清,陆贞娘,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不由同时一惊,脱口急声问:“你是说……?”

阮嫒玲哭声道:“怕的是她们说话不实,误了疗治时间,玉哥哥回天乏术……”

话未说完,秃子突然乏力的道:“是呀,哈巴达并不是‘仙霞宫’的人,林益中怎么知道‘玄罡针’的医疗救治之法呢?”

韩筱莉惶急迷惑的道:“哈巴达身为苗疆著名恶贼,大家俱都对他十分注意,也许不止林总监一人知道他的‘玄罡针’厉害和医疗之术!”

“风雷拐”楞楞的Сhā言道:“还有,她说的那种宝器,是啥宝器呢?俺到现在还觉得奇怪,是个筒?是个­棒­?还是个杯碗瓢勺呢?”

如此一说,“独臂虎”也恍然正­色­道:“是呀,俺也正他­奶­­奶­的纳闷呢,不管是个啥玩艺儿,总该有个名堂呀,是不是?”

佟玉清和陆贞娘一听也有些慌了。

因为几番被愚,皆是在自然的情形下形成,这一次事关夫婿江玉帆的生命安危,她们绝对大意不得。

是以,佟玉清和陆贞娘不由也迟疑的道:“那位林总监不是说,以前也有人中过哈巴达的‘玄罡针’,不是也是用女王的宝器救活的吗?”

“独臂虎”却迷惑的道:“可是,那是个什么宝器呢?”

“鬼刀母夜叉”向着门外一呶嘴,低声道:“把她们叫过来问一问!”

大家转首一看,只见门外斜阶的尽头两边,各自站着两个身背宝剑,面目向外的劲衣少女。

“黑煞神”立即道:“待俺喊她们过来!”

说罢走至门下,向着阶下,沉声道:“嗨,走过一个来!”

站在阶下的两个背剑少女,闻声回头,却迷惑的望着“黑煞神”俱都惊异不语!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瞪着“黑煞神”埋怨道:“你这是怎么个招呼人法?看俺的!”

说罢,望着阶下,和颜悦­色­的道:“小妹,请你们过来一位,我们少夫人有话要问你们!”

“鬼刀母夜叉”虽然说要一位,可是两个背剑少女都过来了。

一俟那两个背剑少女走上阶来,“鬼刀母夜叉”立即肃手一指陆佟五女,和声道:

“这五位都是我们的盟主夫人!”

两名背剑少女,双双上前两步,同时抱拳恭声道:“参见五位盟主夫人!”

陆佟五女同时还礼道:“两位姑娘请免礼!”

两名背剑少女,再度恭声道:“不敢,五位夫人召唤小婢,不知何事?”

朱擎珠首先问道:“我们问你,这座八卦形的绮丽­精­舍,是做什么用的?可是招待外来贵宾用的?”

两名背剑少女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道:“贵宾,不知女王是否可称为贵宾?”

“风雷拐”和“一尘”等人一听,不由忙不迭的道:“女王当然是贵宾!”

其中一名背剑少女道:“这间房子就女王一人宿住遇!”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那么其他人呢?”

两名背剑少女同时一笑,道:“这是我们莎莎公主和两位姑娘的闺房,别人怎么可以进来住呢?”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一听,脑际“轰”的一声,心头猛的一震,脱口一声惊“啊”

俱都惊呆了!

“一尘”道人脱口一声惊“啊”,急声道:“五位少夫人不好,我们可能又被她们愚弄了……”

但是,话未说完,佟玉清突然目注门外,并挥手阻“一尘”道人,示意他不要胡乱说话。

大家神情一惊,急忙转首一看,只见七八外背剑少女,提着菜篮,抬着酒坛,正向门前走来。

看了这情形,大家自然明白,那位林总监特的命令厨下给大家送酒菜来了。

照这情形看来,林总监既派人送来酒菜,她故意把陆丽莎莎的香闰说成“宾馆”,很可能是让大家安心。

心念间,七八个背剑少女抬着酒菜已到了阶下。

只见这七八个背剑少女,个个神情愉快,俱都面绽娇笑,显得极兴奋的走上阶来。

只见当前的背剑少女,向着陆佟五女,躬身问:“请问五位少夫人,酒菜摆在什么地方?”

佟玉清只得和声道:“你们看什么地方合适就摆在什么地方吧!”

当前少女恭声应了个“是”,回身向着其余几个少女,举手指了指左侧的一个房间。

陆贞娘见当前少女手中并未拿什么东西,显然是个小有地位的人,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和声道:“请这位姑娘进来一下!”

背剑少女先是一楞,接着应了声“是”,举步走进门来。

陆贞娘含笑关切的问:“请问,你们林总监呢?”

背剑少女道:“她已换上新衣,正在进餐!”

阮嫒玲一听,立即望着佟玉清,恍然催促道:“佟姊姊,你也先去吃一些吧,吃饱了好和林总监上路!”

佟玉清则黯然道:“我这时忧心如焚,实在吃不下!”

说话之间,已听陆贞娘继续问:“你可曾听你们林总监说过,我们江盟主中了哈巴达的‘玄罡针’的事?”

背剑少女立即迷惑的摇摇头,道:“没有哇?”

韩筱莉突然问道:“她可曾说,她吃完了饭马上要陪我们前去向女王取宝器?”

背剑少女愈加迷惑的道:“宝器?什么宝器?”

陆贞娘有些心慌的解释道:“就是可以治疗‘玄罡针’的那种宝器!”

背剑少女迷惑的摇摇头道:“小婢没有听说遇!”

佟玉清听得娇靥一变,不由关切的问:“在此之前,你们‘仙霞宫’中,可曾有人中过哈巴达的‘玄罡针’?”

背剑少女摇摇头道:“没有人中过!”

佟玉清再度急切的问:“也没听说过有人中了哈巴达的‘玄罡针’,曾用女王的宝器救活过?”

背剑少女这一次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佟玉清一看,立即震惊惶急的游目看了大家一眼,发现“悟空”和“风雷拐”等人也都惊呆了。

背剑少女看了这情形,不由迷惑的问:“方才我们林总监司,可是曾说要带你们前去宫都向女王要什么宝器?”

简玉娥似乎也看出情势有些不妙,这时见陆佟五女震惊发呆,不由代为颔首,回答道:

“是呀,她是这么说的呀!”

背剑少女迷惑的自语道:“这就不对了……”

仇兰英也急忙问:“什么不对了?”

背剑少女正­色­道:“她连宫都在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带你们去见女王呢?”

话声甫落,“黑煞神”闪身向前,伸手握住背剑少女的右臂,焦急的瞠目怒声道:“你说这话可是实话?”

背剑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脱口娇呼!

佟玉清正待低叱“黑煞神”,一旁的“风雷拐”和“一尘”道人,却同时惶急的怒声道:

“少夫人不好,我们又上当了!”

几乎在“风雷拐”和“一尘”道人怒声急呼的同时,身后憨姑沈宝琴也突然惶声惊呼道:

“啊呀不好,床上的盟主不见了!”

大家一阵惊啊急呼,回头一看,发现憨姑沈宝琴,正神­色­震惊,面­色­苍白,推开一扇中央室门向里面看。

佟玉清等人在极端震惊中,本能的纷纷奔至门前,向内一看,俱都瞪大了眼睛惊呆了。

因为,圆室中央的那张锦绣大床上,奄奄一息躺在上面的江玉帆,果真不见了。

佟玉清见室内陈设布置并无异样,立即回头望着“风雷拐”等人,惶急的吩咐道:“快把这座独院监视住!”

“悟空”几人应了一声,纷纷奔了出去。

佟玉清继续焦急的大声道:“你们几位中,最好能去一两个人把那个总监司林益中找来!”

话声甫落,右手仍紧握着背剑少女手臂的“黑煞神”怒声道:“俺就带着她去捉那贱婢!”

“鬼刀母夜叉”见“黑煞神”身上已有两三处剑伤,怕他一人势单力孤,因而沉声道:

“俺陪你一起去!”

说罢,取下悬在腰上的一对九环厚背鬼头刀,紧跟着“黑煞神”身后,急步奔了出去。

佟玉清吩咐完毕,立即奔进了室内·

这时,陆贞娘已惶急的把每扇落地花窗,仔细的看了一遍。

韩筱莉打开两座高大衣柜,里面果然有一两套苗疆豪华女子的奇特衣服。

根据这些豪华奇特的苗疆女子衣物,不但证实了陆丽莎莎的公主身份,也证实了这座奇特的圆形卧室,确是陆丽莎莎的香闰住处。

朱擎珠和阮嫒玲俩人则一个用脚去跺房内的地板,一个仔细的察看那张锦绣豪华的大床铺。

佟玉清一看这情形,立即关切的问:“可看出什么破绽?”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八章痴心愈得游丝气陆韩朱阮四女,知道察也察不出可疑之处,因而纷纷惶急的走过来。

陆贞娘首先流泪道:“门只有一个,而我们大家就站在门外,落地花窗都有闩,而且,开动都会发生声响,也不可能打开……”

朱擎珠也急声道:“地下都是实心的,下面不可能有地道!”

韩筱莉则含泪愤声道:“这问房子的的的确确是陆丽莎莎的,每个衣柜里都有她的衣物……”

佟玉清却含泪挥手道:“四位贤妹先冷静一下头脑,愚姊现在想起来了!”

说话之间,目注那张锦绣大床,缓步走了过去,同时,继续道:“毛病就出在这张大床上。”

说话之间已到了床前·阮嫒玲却正­色­道:“小妹也在怀疑这张大床,所以一进来就察看它!”

朱擎珠不由焦急的问:“你可看出什么来?”

阮嫒玲正待回答,佟玉清已将四周的床帷掀起来。

陆贞娘几人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床下四壁均用漆板围着,板上分别雕刻着­精­致的四季时花。

佟玉清看罢,立即懊恼的道:“毛病果然是出在了这张大床上,下面一定有暗道机关!”

话声甫落,房门口突然传来哑巴方守义“嘿嘿啊啊”的乏力招呼声!

五女闻声一惊,急忙转首一看,发现伤势较重的哑巴方守义,业已吃力的爬进房门口来。

陆贞娘和韩筱莉一见,脱口呼了声“方坛主”,两人双双奔了过去,伸臂将他扶起来。

朱擎珠知道傻小子“铁罗汉”一直在照顾着他。

这时也急忙奔了过去,生气的问:“大聪弟呢?”

已被陆贞娘和韩筱莉扶起来的哑巴方守义,没有吭声,仅摆头看了一眼门外头。

朱擎珠探头一看,只见傻小子“铁罗汉”,ρi股底下坐着他的一对大铁锤,背倚着廊墙,正在那里呼呼大睡。

一看这情形,朱擎珠怒火倏起,急忙奔了过去,“叭”的一声,就在傻小子的大头上打了一巴掌。

同时,气得流泪怒声道:“姐夫已经不见了,你还蹲在这里睡大觉?”

傻小子被打得一楞,看了泪珠簌簌的朱擎珠一眼,反而不高兴的憨声道:“那还不是被人家背跑了,谁叫你们不看着,还好意思打俺?”

朱擎珠被斥得一楞,心中一酸,热泪再度涌出来。

“铁罗汉”虽傻,但他的傻话有时候也有他的傻道理。

傻小子眼见珠姐姐哭了,立即咧了咧大嘴,愁眉苦脸的宽声道:“珠姐姐,你别哭嘛,俺知道,姐夫盟主准死不了,一定是那被位莎莎姐姐措走了!”

朱擎珠一想到江玉帆,话也没答,转身奔进圆室内。

奔进室门一看,发现哑巴在陆贞娘和韩筱莉的搀扶下,已绕着锦绣大床嗅了一圈。

只见哑巴望着佟玉清,指了指床下,点点头,“嘿啊”了两声。

佟玉清立即焦急的问:“你是说,盟主是由床下被劫走的?”

哑巴再度点了点头,“嘿啊”了两声。

佟玉清一看,立即望着陆韩朱阮四女,道:“玉弟弟一定是陆丽莎莎利用床下的机关,将床降至隧道下,然后将玉弟弟背走了!”

话声甫落,哑巴已连声“嘿啊”,并点了点头。

朱擎珠流着眼泪叹了口气道:“我们还不如大聪弟呢,他都知道玉哥哥是被陆丽莎莎背走了!”

佟玉清较方才的神情镇定多了,这时只得道:“我敢断定她把玉弟弟劫走定是疗伤去了……”

韩筱莉却愤怒的道:“疗伤也不是这么个疗法,她尽可以大大方方的来……”

陆贞娘叹了口气,道:“她自有了绝峰练剑的事,她怎么还好意思前来和我们姊妹照面!”

阮嫒玲却忧虑的道:“怕的是她们将玉哥哥的针伤治好了,对我们‘游侠同盟’有什么要胁?”

韩筱莉立即愤声道:“那还用说,这种大好机会她们焉肯放过?”

朱擎珠则哼了一声,轻蔑的道:“怕不留在她的身边……”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低声阻止道:“珠妹妹!”

朱擎珠一听,顿时警觉到还有方守义在场,娇靥一红,急忙住口不说了。

佟玉清则继续道:“方才我还耽心是哈巴达的父亲,苗疆恶霸‘老驼龙’的人,将玉弟弟劫走了呢,如今,这间­精­舍既是陆丽莎莎的闺房,别人绝对进不来!”

朱擎珠则愤恨焦急的道:“可是,我们也不能不找哇?”

话声甫落,院中突然传来“黑煞神”的怒吼道:“她到底跑到那里去了?你再不说实话,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接着是“独臂虎”和“铜人判官”等人的怒声问:“歪嘴,怎么回事?可是那个叫林益中的丫头跑掉了?”

佟玉清一听,立即急声道:“我们早就该想到陆丽莎莎和她设好的圈套,她当然不会再来了!”

朱擎珠愤声道:“我们出去看看!”

于是,五人扶着哑巴,迳向室外走去。

走出斜阶门外,发现“悟空”“独臂虎”仇兰英等人,正向“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

俩人身前走去。

而“黑煞神”手中虽然也拉扯着一名背剑少女,但已不是方才他带走的那一个了。

被“黑煞神”拉在手中的背剑少女,神情紧张,花容失­色­,秀发已经有些蓬散,显然被“黑煞神”拉扯之故。

佟玉清看到这情形,加之“悟空”等人个个面带杀气,知道不及时阻止,背剑少女可能会吃亏。

是以,尚未走下斜阶,已沉声道:“芮坛主放开她,不­干­她的事!”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停身止步,并向佟玉清等人望来。

“黑煞神”却愤怒的道:“她们一定知道那个姓林的丫头躲到那里去了,­奶­­奶­的,俺差一点被她们耍了!”

说话之间,大家都到了近前。

这时“黑煞神”已将那个背剑少女松开。

佟玉清立即望着双目湿润的背剑少女,和声道:“你可以走了!”

背剑少女感激的躬身急急离去。

朱擎珠则望着“鬼刀母夜叉”道:“这好像不是你们方才带走的那一个吗?”

“鬼刀母夜叉”立即愤愤的望着“黑煞神”,道:“都是怪他不小心,给那丫头溜掉了!”

“黑煞神”立即生气的道:“那丫头实在太狡猾了,到了那座大花园的门前,她突然举手一指园中,愉快的道:‘好,我们总监司来了!’俺闻声举目一看,右肘一麻,再看那丫头已不在身边了,两边都是花丛绿竹,那丫头一闪身的工夫就不见了。”

“鬼刀母夜叉”接口道:“俺当时也没想到那个小妮子那么­奸­滑,等俺发现园中没人,知道上当了,那小妮子的人也没影了!”

“黑煞神”继续愤愤的道:“俺越想越气,非找到那个总监司不可,所以俺就在附近又抓了方才的那一个……”

佟玉清末待“黑煞神”话完,已挥了个手势,黯然道:“不必说了,也许她们并没有恶意……”

也闻声围过来的“风雷拐”,立即惊异的问:“少夫人是说……?”

陆贞娘立即回身指了指正盘坐斜阶前的哑巴,Сhā言道:“据方坛主方才察看的结果说,盟主是被人利用床下的机关隧道劫走的……”

话未说完,“风雷拐”和“一尘”简玉娥等人已颤然道:“那一定是那位陆丽莎莎公主动的手脚,别人怎的知道她的床底下有机关隧道?”

朱擎珠愤愤的道:“我们早就断定是她,只是那个林总监司不见了,我们更加肯定罢了!”

老经世故的“风雷拐”,先看了一眼“一尘”之后,道:“果然是那位陆丽莎莎公主,很可能是为盟主疗伤去了!”

仍一肚子怒火的“黑煞神”却怒声道:“不管她是去­干­啥,她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法把盟主劫走,还是和以前一样,把咱们给耍啦!”

如此一说,“悟空”秃子“独臂虎”,以及“铜人判官”憨姑等人,纷纷挥拳怒声道:

“对,对,她这是诚心在戏弄咱们,从‘九宫堡’盗‘万艳杯’开始,一直都是这样的……”

佟玉清立即凝重的道:“大家先安静,事到如今,只怪我们自己粗心大意,陆丽莎莎公主临走时的留言上,曾经特别叮嘱我们,要我们给玉弟弟穿上‘天竺锦’制成的长衫后,再来‘仙霞宫’……”

“铜人判官”哼了一声,忿忿的道:“她既然事先知道而不说明白,还是她的错,这笔帐还该记在她的身上。”

佟玉清继续道:“现在大家先到两边的厢房稍事休息等待,也许个半时辰后会有消息来……”

朱擎珠哼了一声道:“她们送来的消息一定是开出来的要胁条件,迫使我们‘游侠同盟’向他们低头就范!”

话声甫落,“悟空”等人已纷纷怒吼道:“她们敢,老子们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向她们低头!”

“黑煞神”恍然大声道:“对了,俺去前殿放把火,再去烧她们的大花园,看她们出来不出来……”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怒声道:“大家安静,不可乱来,说不定盟主就在咱们地底下的机关密室内,你们放火烧房屋,烟往低处流,万一危及盟主,那还了得?”

如此一说,全场一静,没有任何人敢附议前去放火的事。

“风雷拐”说的不错,江玉帆就仰面躺在他们大家的脚下密室内的大床上,只是他此刻虽然恍惚有些知觉,却听不到他们的怒吼和谈话。

但是,他恍惚中知道他的身体是由现场被陆贞娘等人抬到一间房屋的一张大床上。

他已听见了五位娇妻和他的部属们的悲愤怒吼和哭声。

当然,他也想到他中针的原因,是由于自己的自恃身有护身罡气,而拒绝仇兰英为他用“天竺锦”缝制的长衫内衣。

虽然他中针倒地,恍惚昏迷,但他心中仍对陆丽莎莎暗存爱心和感激。

他这时已完全明白了陆丽莎莎的苦衷和用心,对她的一夜偷­情­,非但没有轻蔑卑视和气怒,而且,对她为传统责任的重大牺牲,有了更高一层的敬意。

现在,他不但不气恨陆丽莎莎,相反的,更急切的需要看到她,也许,他内心的气愤正是因为她避不见他的原因。

但是,每当他想到陆丽莎莎,或者是陆丽莎莎的倩影在他脑海襄挥之不去,拂之又来的时候,他就去想他热爱而也痴爱着他的佟玉清。

因为,只有想到这位贤德淑慧的妻子时,才由于内心的愧疚,暂时把陆丽莎莎的倩影驱逐出脑海以外去。

但是,就在他躺身床上,思维紊乱,恍惚听到五位娇妻和“风雷拐”等人在外面谈论前去宫都觐见女王时,他躺身的大床,突然徐徐下降。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中似乎知道,他可能遭遇到危险了。

但是,他心中虽急,却苦于全身麻木,丝毫不能移动,即使是一双眼皮,也似乎有千斤沉重。

就在他心中又惊又急的一瞬间,大床下降已经停止了。

接着是一个惶急而带哭泣的少女声音急声道:“凤妹,莺妹,快!”

江玉帆恍然中听出少女的声音就是他渴望见到的同门师姊陆丽莎莎公主。

他心中当然又惊又喜,只是他苦于无法睁开眼睛。

当然,他也听出了被称为凤妹和莺妹的两人,必然是那个一再戏弄他而又掷了他一“穿云剑”的银装少女,美丽的阎霄凤和他的谪亲师妹华幼莺。

但是,他却没想到,他的师妹华幼莺,竟生气的道:“不,我恨他,我不抬他!”

只听阎霄凤焦急的央求道:“莺妹,快一些,再迟了就被她们发现了,床必须快些升上去,你没有看到莎莎姊姊哭得多伤心?”

话声甫落,陆丽莎莎已戚声解释道:“我是因为他是师父武学发扬最光大的弟子之一,师母如果在世,也会赞成我们救他的,何况,他还为我们‘仙霞宫’以及苗疆的无数苗女除了一害?”

江玉帆恍惚中也有些迷惑了,根据她们的谈话,陆丽莎莎的师父很可能是华天仁老前辈。

那么她说的师母,当然是“九玄娘娘”尉迟春莺了?这时候,他才明白,外界真正了解“仙霞宫”中情形的人,实在太少了,大家是以讹传讹。

心念间,已听华幼莺哼了一声,接着是六只温暖的手将他抬起来。

他不知道那两人抬双肩和头部,谁抬他的双脚和腿。

但是,在他的感受上,是舒适的。

前进了至少有七八丈距离,才把他放在另一张平坦柔软的大床上。

接着是陆丽莎莎的焦急声音,催促道:“快把他的长衫前襟解开!”

话声甫落,一双温暖的手已开始解开他的长衫襟带。

但是,却听华幼莺哼了一声,生气的道:“你们俩人和他都有肌肤之亲,你们俩人都有救他的责任,小妹恨透了他,小妹走了……”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他在下意识中仍知道陆丽莎莎的确和他有过一夜恩爱关系。

但是,间霄凤和他却没有一丝瓜葛,他不知道华幼莺为什么要这么说?

心念方动,已听阎霄凤委屈的泣声道:“莺妹,我奉莎莎师姊的命令监视他和佟玉清练剑,他突然走火入魔,由半空裹跌下来,当场晕厥……”

蓦闻华幼莺倔强的道:“不是有他最心爱的娇妻佟玉清在场吗?”

阎霄凤含泪解释道:“可是前宫的巡逻小组吴子欧三人也正巧赶到,佟玉清对付他们三人已感吃力,那里还有机会照顾他!”

华幼莺有些妒嫉的问:“他是谁呀?”

阎霄凤哭声道:“莺妹,不管怎么说,他终归是我们两人的师哥呀……”

话未说完,华幼莺已哼了一声,愤愤的道:“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欺骗了我姐姐华馥馨的感情,我恨他先和佟玉清五人结了婚……”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流泪哭声道:“唉,这也是造化弄人,如果不是佟玉清怀了身孕,他也不会那么匆促的举行大礼!”

只听华幼莺哼了一声,道:“我姐姐曾对我说过,她宁愿当一辈子尼姑也不做江玉帆的偏室,难道凤姐姐甘心为妾?”

话声甫落,阎霄凤已泣不成声了!

只听阎霄凤哭声道:“我当时只知道救他,恢复他的通畅气血,从没想到我终身的利害得失和悲惨的命运结果……”

江玉帆这时已完全明白了,那天晚上在绝峰帐篷内救他的并不是陆丽莎莎,而是在“九宫堡”他的洞房内,盗走了“万艳杯”而又一路戏弄他的阎霄凤。

回想当时在绝峰练剑时,一时不慎,走火入魔,当时虽然是爱妻佟玉清在场,却有‘仙霞宫’的巡逻高手缠住她。

当时,他的气血急遽逆转的情形下,如非阎霄凤及时抢救,即使不死,也会落个残废。

江玉帆这时想来,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愧意和感激,对阎霄凤的多次戏弄,以及在黄山驼背岭侧“仰盂谷”外掷了他一“穿云剑”的事,也早掷到九霄云外。

心念间,蓦闻陆丽莎莎哭声惊呼道:“啊,两位师妹不好,针头已游进皮下了,再有半个时辰他就没救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他突然觉得呼吸较方才困难多了。

这时他虽然不知中针的部位,但他已断定,他的长衫前襟和内衣已被解开,否则,她们不可能看清针头已进入皮肤内!

接着是陆丽莎莎的要求声音道:“莺妹,看在师父老人家的份上,你必须帮着我和你姐姐把他胸上的‘玄罡针’吸吮出来!”

江玉帆不知是由於呼吸困难,还是‘玄罡针’已进入皮下,他的知觉也开始由恍惚中进入昏迷状态了。

但是,他仍清楚的感觉到,三张温热的樱口,在他的前胸上吸吮,显然,她们三人是要用她们的樱口,吸吮出他胸上的针。

渐渐,随着他的神志昏迷,他感觉到三张樱口不停的吸吮,显示出她们三人内心的惶恐与焦急。

但是,他觉得出,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以及华幼莺三人吸吮过的地方,肌­肉­不但感到刺痛,也似恢复了知觉。

同时,他也感到胸部那片温凉的地方,不仅是她们三人樱口中留下了香津,也有她们那双美丽明亮大眼睛中流下来的热泪!

江玉帆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他终于在不觉中昏迷不醒人事!

但是,在他的眼角内,却缓缓的流下了两滴感激的泪……。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了傻小子的震惊欢呼声道:“你们快来,你们快来,姐夫盟主又在床上了……”

话未说完,接着是一片脚步声和问话声:“真的?大聪弟!”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接着是奔进室内来的声音。

一阵惊“啊”和娇呼,纷纷向床前奔来。

首先是“风雷拐”的阻止声音道:“请五位少夫人先不要惊动盟主!”

接着是“一尘”道人的宽慰声音道:“根据盟主的脸上气­色­,针伤已经痊愈,而且并未损伤元气,这应该视为是一种奇迹!”

话声甫落,接着是陆佟五女喜极而泣的应“是”声,以及“黑煞神”等人兴奋声。

“一尘”道人继续道:“看这情形,这三天三夜盟主似乎还没有苏醒过来,醒来必定喊饿,那一位到厨房通知一声,请他们准备一些­鸡­丝米粥来……”

话未说完,已听“黑煞神”兴奋的道:“俺知道厨房,俺去!”

“风雷拐”立即阻止道:“算啦算啦,‘仙霞宫’上上下下,男男女女,人人见了你都回避,还是请筒执事辛苦一趟吧!”

简玉娥应了声“是”,急急走了出去。

“黑煞神”不服气的沉声道:“以前是盟主被他们劫走了,俺当然见人就发脾气,如今,他们把盟主好好的送回来了,俺当然对他们客客气气……”

话未说完,已听“鬼刀母夜叉”不屑的道:“算了吧,你什么时候对人客气过?”

尚未听到“黑煞神”抗辩,却听傻小子“铁罗汉”嚷着道:“她们三天三夜不让盟主姐夫吃饭,她们的心肠也太狠了嘛!难怪姐夫盟主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恐怕是饿昏了……”

只听朱擎珠生气的道:“去去去,快出去睡你的大头觉去,没有人像你是饿死鬼投生的……”

朱擎珠虽然说的是不耐烦的语气,但恍惚中的江玉帆却听得出来,她内心却有掩不住的兴奋。

但傻小子却一面向外走,一面却不服气的道:“俺师祖­奶­­奶­说,人是铁,饭是钢,肚里没有东西,那里来的气力……”

江玉帆听得心里想笑,但他却使不上力气。

他在心里也觉得奇怪,他心里也神志明白,只是恍惚而已。

他曾昏迷过两三次,但每次醒来都有一双温暖的手为他周身按摩,显然是怕他躺的太久了。

但是,他的身体既然有了知觉,为何神志却不能完全清醒,为什么也无力将眼睛睁开?

就在这时,蓦闻阮嫒玲急声道:“四位姊姊快来看,这儿的衣襟上有个折好的纸条方胜!”

话声甫落,已有人用手在他的衣襟上解带。

随着“簌簌”纸响,接着是佟玉清的娇呼:“是陆丽莎莎公主写的!”

只听陆贞娘和“风雷拐”等人,纷纷关切的急声问:“那上面写些什么?”

只听佟玉清迟疑的道:“莎莎公主说,不可以给玉弟弟洗澡,因为他的身上涂有丹药,其次是……”

“是”字出口后,突然不往下念了。

不少人急切的问:“其次怎样?”

只听佟玉清有些羞涩的道:“莎莎公主说,只要用舌尖拨开玉弟弟的牙关,将他的舌根压下,吸一口气,玉弟弟的眼睛就可以睁开了!”

话声甫落,憨姑沈宝琴突然爽快的道:“这还不简单!”

“铜人判官”立即道:“简单你来!”

只听憨姑生气的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俺是说五位少夫人都在身边,这有什么难?”

“鬼刀母夜叉”立即催促道:“五位少夫人也就别再迟疑啦,看样子,盟主这个样子恐怕也有两三天之久了!”

阮嫒玲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道:“薛大姐是说,她们一直让玉哥哥这样昏迷着?”

“鬼刀母夜叉”颔首道:“至少她们不会轻易和咱们盟主照面!”

“黑煞神”焦急的道:“照面不照面这都是些废话,等把盟主救醒过来不就知道了吗?”

阮嫒玲和朱擎珠立即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焦急的催促道:“快一点儿呀,还迟疑什么?”

话说来简单,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是夫妻,也不便当众嘴对嘴的亲吻起来。

因而,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三人的娇靥,都不自觉的红达耳后。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望着“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不高兴的道:“老妹子给盟主解喉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快转过去!”

如此一说,“黑煞神”等人才恍然大悟,笑一笑转过身去,闹得“悟空”“一尘”

“风雷拐”三人也觉得不好意思。

佟玉清一见“悟空”等人转过身去,看了陆韩朱阮四女一眼,再不迟疑,立即俯下身去。

虽然她这时是救人,而且是救自己的夫婿。

但是,她仍觉得娇靥发胀发烧,心儿狂跳。

在这等心情下,她只是照着陆丽莎莎的方法去做,急忙用舌尖拨开江玉帆的牙关,压下他的舌根猛的吸了一口气。

也就在她吸气完毕,樱­唇­刚刚离开江玉帆朱­唇­的同时,江玉帆突然喘了口气,急忙睁开星目,同时出声道:“噢,闷死我了!”

转身面向外的“悟空”等人一听,纷纷惊喜的转过身来,欢声道:“盟主终于醒过来了!”

“悟空”等人转身一看,发现江玉帆已坐起身来,正两臂扑天,伸了一个懒腰。

再看佟玉清,娇靥通红,直达耳后,恰似熟透的大蜜桃。

江玉帆见五位娇妻都站在他的床前,而“悟空”等人也神情惊喜的正纷纷向他身前走来,不由游目看了一眼室内,迷惑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朱擎珠立即颇含妒意的拉长声韵道:“这是莎莎公主的香闰!”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道:“我恍惚中只知道你们把我抬动到什么地方,却不知道抬到此地来……”

话未说完,韩筱莉心中不觉有些不是滋味的道:“其实你也是刚刚被莎莎公主送回来的!”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关切的急声问:“她现在那里?她怎么说?”

说话之间,急切的左顾右盼,似乎渴望能马上看到陆丽莎莎似的。

朱擎珠一见,下由怒火上升,脱口生气的道:“你被她劫走了三天三夜,难道没和她会上一面,谈上一谈。”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道:“什么?三天三夜?”

说话之间,发现“悟空”等人俱都凝重的望着他,知道朱擎珠不是说气话。

再看秃子哑巴“独臂虎”,除了哑巴在肋下撑了个拐外,其他人等都已不用搀扶。

佟玉清一看这情形,知道江玉帆的确不知道个中情形。

只见江玉帆举目望着“风雷拐”,惊异的道:“小弟真的在此睡了三天三夜?”

“风雷拐”立即恭声道:“盟主不是在此地睡了三天三夜,而是被陆丽莎莎公主请去疗治针伤,疗了三日三夜!”

江玉帆微蹙剑眉,迷惑的“噢”了一声,他不便说不知,但又不便把详细经过说出来。

是以,迷惑的看了大家一眼,迟疑的道:“竟有这等事?”

佟玉清为了使江玉帆明了事情发生的全盘经过,立即把他中针倒地,林益中建议抬来地,并向女王索取宝器的事说了一遍。

江玉帆Сhā言问:“她们又是怎样把我抬去的呢?”

佟玉清一听“她们”,断定江玉帆心中必有隐情,因为他说的“她们”,显然是指的陆丽莎莎,阎霄凤和华幼莺三人。

同时,她也想到林益中曾说过,江玉帆虽然中了“玄罡针”,根据他的雄厚功力,神志在恍惚中,仍知道外界的事情。

但是,她痴爱自己的夫婿,她当然更希望同室姊妹一直和睦,情同骨­肉­。

这时,她深怕朱擎珠韩筱莉两个­性­情急燥的妹妹再说什么,是以,赶紧接口把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最后,她才婉转的和声道:“方才还是大聪弟发现你已被陆丽莎莎公主送回来!”

江玉帆把话听完,神­色­数变,似是在利用他清醒的脑子来衡量眼前的情势!

他应该当着五位娇妻的面,如何说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这时,他的神志已经很清醒,他当然更清楚陆丽莎莎对他的恩情,阎霄凤曾在绝峰帐篷内,用心口衔接法救过他的­性­命。

至于华幼莺,她不但是自己的谪亲师妹,而且为了挽救他的生命,竟用她的樱口,吸吮­射­进他肌­肉­内的“玄罡针”。

这等隆情厚义,他江玉帆如果置之脑后,岂不落个无情寡义的薄幸人?

但是此时此地,面当着五位娇妻和这么些忠心耿耿的部属,他怎能违背他以前的誓言而说得出口?

江玉帆到了这般时候,似乎也已穷于措词,苦于应付,不知如何向娇妻部属们开口了!

韩筱莉见江玉帆神­色­变幻,久久不语,不由催促的问:“玉弟弟,你倒是说说你现在的看法和意见呀?”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不由望着“风雷拐”等人,沉声道:“照佟姊姊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再度被她们愚弄了一次?”

“一尘”道人老于世故,他不信盟主三天三夜没有见过陆丽莎莎公主。

是以,急忙在旁恭声道:“盟主中了‘玄罡针’,生命垂危,属下也不知如何救治盟主,陆丽莎莎公主一看这情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暗中设计,命令林总监司出头,将盟主在此劫走……”

江玉帆见五位娇妻除佟玉清之外,娇靥上都有不悦之­色­,只得佯装生气的沉声道:

“她的身份既已了然,又是同门师姐弟,为何不公然出来为小弟疗伤起针呢?”

陆贞娘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关切的问:“不知她们是如何为你取出身上中的‘玄罡针’的?”

江玉帆没想到陆贞娘会有此一问,乍然间他竟不知道如何措词答复!

紧急问,俊面一红,不由楞楞的双手一捂前胸,也迷惑不解的道:“唔?是呀,她们是怎么把我身上的‘玄罡针’取出来的呢?”

韩筱莉突然Сhā言问:“你说的‘她们’,可是指的还有华幼莺和阎霄凤俩人?”

江玉帆被问得玉面再度一阵胀红,只得道:“有没有她们俩人我怎么知道?总之,陆丽莎莎一个人恐怕把我劫不走吧,也许有那位林总监司帮着她呢!”

朱擎珠见江玉帆到了这般时候,仍然一问三不知,心中一阵难过,双目中顿时涌满了泪水,不由生气的嗔声问:“你真的没有和她们见过面,谈过话……?”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理直气壮的大声道:“这二天三夜我要是睁一睁眼睛,我就不得好死,你们怎么连我的话也开始怀疑了?见就是见到了,谈话就是谈话了,说出来又有什么呢?”

如此一说,在场的人无不大感意外的“噢”了一声!

朱擎珠心里又愧又爱,不由流着眼泪,关切的道:“你三天三夜都没睁眼,想必肚子早饿了?”

江玉帆哼了一声,沉声道:“气都气饱了,那里还会饿?”

朱擎珠一听,立即低下了头,泪珠也不停的由她的明日中滚下来。

机警的仇兰英立即道:“属下去为盟主准备午膳!”

江玉帆一听“午膳”,这才发现天窗上­射­进来的阳光。

正待要说什么,佟玉清业已关切的问:“此地的事情已完毕,什么时候起程转回中原去?”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回中原?‘万艳杯’还没夺回怎么能回去?”

陆贞娘也看出来,江玉帆如再在“仙霞宫”呆下去,必然会和陆丽莎莎等人越陷越深。

是以,也急忙宽慰的道:“万艳杯本是尉迟前辈之物,如今,尉迟前辈已经仙逝,我们可以把这边的实情告知‘獠牙妪’前辈……”

江玉帆却沉声问:“人呢?”

陆贞娘被问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什么人?”

江玉帆沉声道:“当然是小弟答应‘慧如’师太和‘獠牙妪’前辈的……”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宽声道:“陆丽莎莎公主乃苗疆王位的继承人……”

江玉帆立即沉声道:“还有阎霄凤和华幼莺,她们俩人才是我真正要捉的人!”

佟玉清业已看出当前的情形,如果让江玉帆把阎霄凤和华幼莺带回中原去,到头来“九宫堡”必然又多了两位少夫人。

而且,她已看出江玉帆的真正心意来,他并不是真的要活捉华幼莺和阎霄凤,而是急于想见到她们三人。

由此而推定,这三天三夜为江玉帆疗伤,起针,在旁守护的,也必是她们三人。

有监于此,不自觉的道:“玉弟弟,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明白了莎莎公主和另两位师姐师妹的关系和身份……”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有些生气的断然道:“请你们不要再劝说了,小弟一定要捉住她们三人!”

“风雷拐”不由忧虑的恭声道:“盟主,‘仙霞宫’是她们三位起小长大的地方,宫中各处机关,均由她们三位策划,地理环境比我们熟悉,男女弟子听她们指挥,咱们要想捉住她们,谈何容易?”

江玉帆听罢,依然断然道:“小弟心意已决,刘堂主不必再说了!”

大家见佟玉清和“风雷拐”都劝说不动,那个还敢再将意见提出?

江玉帆一看大家的神情,个个显得愁眉不展,只得继续道:“小弟既然说过活捉她们,便一定有活捉她们的把握!”

“悟空”秃子“独臂虎”等人一听,立即兴奋的纷纷大声问:“盟主,您真的有把握活捉她们三人?”

江玉帆立即将食指竖在嘴­唇­上“虚”了一声,同时指了指床下,悄声道:“你们把耳朵凑上来!”

“黑煞神”“独臂虎”“铜人判官”和傻小子几人最好奇,立即侧头将耳朵凑了过去。

江玉帆立即凑近他们的耳畔悄声道:“她们虽然各种条件都比我们优厚有利,但我们如果如此如此,不怕活捉不了她们!”

话声甫落,“黑煞神”“独臂虎”等人已兴奋的欢声道:“好,太好了,太好了,盟主一定能够活捉她们三人!”

口口口口口口

暮­色­将临,晚霞似火,震荡山林群峰的“荒荒”钟声,迳由深谷古林之中的“仙霞宫”

中破空街出,传向四野,直上苍穹!

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碧云殿”前,正纷纷奔来了两百多名身背长剑,一式劲衣的男女武士。

他们都以紧张惊异的目光互对一个眼神,立即静悄悄的依序肃立在大殿广台前的长阶下。

他们紧张的望着灯火明亮恍如白昼的碧云大殿前,不知道“仙霞宫”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他们都是惊弓之乌,大劫余生,想到二十多天前的那次浩劫,仍忍不住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他们望着大殿内的一百盏宫灯,耀眼生花,愈显得这座工程浩大,气势雄伟的“碧云殿”,美仑美奂,富丽堂皇。

巨钟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但那阵“荒荒”余音,仍在半空中,谷峰间荡漾!

就在这时,大殿内已匆匆走出来一群男女人众。

当前一人,正是“游侠同盟”的少年盟主,一袭银缎公子衫,身佩“天魔银星剑”

的江玉帆。

只见江玉帆,剑眉微剔,朗目闪辉,朱­唇­绽着亲切而自然的微笑,走出殿门,迳向广台前缘走来。

跟在江玉帆身后的,是他的五位武功各异的美丽妻子,以及他的忠实属下“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

伤势较重的哑巴已能举步自如,“独臂虎”和秃子的箭伤已早已康复,其他人等更是个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铜人判官”的百斤大铜人,金光耀眼,“鬼刀母夜叉”的九环厚背鬼头刀,更是寒气逼人。

傻小子“铁罗汉”的ρi股上挂着两个八角大铁锥,憨姑双胯上悬着的则是一对多孔­阴­阳轮。

憨姑沈宝琴,是出了名的铁掌铜头飞毛腿,打辟向来都不用兵刃,她这对多孔­阴­阳轮,还是她昔年在太湖惠山破庙内结盟之初,得自“兴安五虎”阿穆尔教五人之手。

她自从得了这对多孔­阴­阳轮后,曾在“大战毒鬼谷”以及“大闹武当山”时,都曾发挥过它们的最大特长和威力。

这时,立在广台长阶下的二百多名“仙霞宫”中的男女武士,看了憨姑胯上的多孔­阴­阳轮,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他们看了仇兰英,“鬼刀母夜叉”以及简玉娥,又觉得“游侠同盟”中的诸侠像貌,相差的太过悬殊。

英俊美丽,狐媚庄淑,彪形魁梧,皮包骨头,有的让人越看越爱看,有的叫人看一眼,浑身就打战,实在有天壤之别。

但是,当他们想到二十多天前的那一晚,这些美若天仙的女娃儿们,瞠目剔眉,挥剑杀人的情形,都不由得气馁三分。

只见江玉帆走至广台前缘,向着肃立阶下的两百多名男女武士,含笑拱手道:“诸位辛苦了!”

话声甫落,阶下的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也纷纷抱拳恭声朗呼道:“江盟主暨诸位男女大侠好!”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也纷纷抱拳谦声道:“诸位武士好!”

话声甫落,中间当前的一位年约四十余岁,额下留短须的背剑武士,向着江玉帆,抱拳恭声问:“敢问江盟主,宫中可是发生了大事情?”

江玉帆亲切的一笑道:“事情并非十分重大……”

话刚开口,站在那人一旁的另一四十余岁,方面白皮肤的中年武士,立即抱拳恭声道:

“启禀江盟主,小的等投效‘仙霞宫’将近二十余年,听到殿前的钟声,这还是第一次!”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剑眉一蹙道:“在下虽觉事体并非极端严重,但也关系着贵宫继亡绝续之大局,亦应算是十分重大之事,加之蓦然得来一桩惊人消息,急于要和诸位商议,为求争取时效,不得不以钟声召集诸位前来此地!”

如此一说,中间发话的两个中年武士,立即看了一眼身旁黑面皮蓄有络腮胡须的中年武士。

其他男女武士人等,也纷纷以惊异迷惑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身边的武士们,似乎在问,不知道宫里又生了什么惊人事情。

只见方才发话的那人,继续恭声问:“不知又发生了何等重大事情,江盟主可能谕之小的等人知道?”

江玉帆一笑,毫不迟疑的道:“当然可以,在下召集诸位前来殿前的目的,也正是为了此事?”

说此一顿,继续和声道:“诸位想必早已知道,本同盟远在中原,此番何以跋涉斡千里前来蛮荒的真正原因吗?”

说罢游目全场,阶下一片寂静,虽然每个男女都在注目静听,却没有一人答声。

江玉帆继续和声道:“诸位想必也早已知道,在下的师母仙逝安葬在后花园的事,直到‘霞煌’老贼逃回宫来,勾结­淫­贼哈巴达之后,诸位才晓得你们的先宫主早在十五年前已经莲驾西归了!”

说至此处,发现除了当前的三个中年武士肃立不动外,其他男女武士人等,俱都面现惊容,互递眼神。

显然,他们不是对“仙霞宫”的前宫主“九玄娘娘”尉迟春莺的死感到惊异,而是对江玉帆称呼他们的先宫主为师母而感到意外。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十九章巧计觅芒踪江玉帆突然叹了口气,黯然道:“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你们的五位宫监,趁在下的师姐莎莎公主和阎霄凤师妹,华幼莺师妹前去中原参加在下的婚礼时,私自下山,潜返中原,杀人复仇的事……”

这件事想必太使那些男女武士震惊了,是以,不少人面­色­微变,互相私议,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声音。

显然,他们都震惊于“霞煌”真人五人原来是私自下山,而莎莎公主和阎霄凤华幼莺两位姑娘竟然前去中原,参加这位大家从来不知的师弟的结婚大典。

但是,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人人感到震惊意外,唯独当前肃立的三个中年武士,毫无所动。

江玉帆断定这三个中年武士,不但是时下“仙霞宫”中的武士领导人物,也必然知道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现在何处。

换句话说,他们三人早已在暗中见过了陆丽莎莎三人,而且,也接受了新的任命和指示。

江玉帆继续黯然道:“诸位对这些事也许会觉得迷惑而不解,你们的莎莎公主和两位姑娘,既然是在下的师姐师妹,甚至把在下由机关隧道中救出去治疗针伤,二十多天来,何以至今未见她们前来与在下相见?”

这几句话正是两百多名男女武士所不解的,是以,江玉帆如此一说,悄声窃议和­骚­动立时静下来。

江玉帆继续道:“这是因为‘霞煌’五个老贼趁在下举行婚礼的那一晚,擅闯‘九宫堡’,乱杀无辜堡丁武师二十多人所造成的原因!”

说至此处,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中,再度掀起一阵悄悄议论声。

显然,他们都在怀疑,“霞煌”真人五人为何前去“九宫堡”闹事?

何以莎莎公主和间霄凤三人都在那里,他们五人还敢前去?

江玉帆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窃窃私议。

是以,继续道:“诸位也许不知道,‘霞煌’真人五人,是在二十年前被中原各大门派,八大世家,联合追杀,被迫才逃到‘仙霞宫’来的……”

如此一说,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中,果然大多数都面带迷惑之­色­和怀疑不解,再度惊异的对望起来。

江玉帆继续道:“在下可以坦白清楚的告诉各位,当年联合各大门派,八大世家将‘霞煌’五个老贼逐出中原的发起人之一,就有在下的祖父‘陆地神龙’江浩海江老英雄……”

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一听,再度掀起一阵­骚­动,显然,他们对“九宫堡”老堡主江老英雄,似乎早巳闻名。

江玉帆继续道:“‘霞煌’真人五人悄悄潜回中原后,先杀了太湖‘湖滨山庄’老庄主‘多臂瘟神’邓天愚,又截击偷袭了少林寺的有道高僧数人,伤了‘洪善’,毙了‘洪缘’,还跑到洪泽湖‘水帘山庄’闹事,并在黄山‘仰盂谷’打伤了‘万里飘风’赵老英雄……”

江玉帆在说到前面的几件事时,阶下的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俱都神情安静,显出一付漠不关心的样子。

但是,当提到黄山“仰盂谷”时,即使是当前的三名中年武士,神­色­也有所动。

显然,陆丽莎莎三人,早已对“獠牙妪”存有敌视心理,是以,连他们的男女武士对“仰盂谷”也均有所闻。

江玉帆继续道:“‘九宫堡’是‘霞煌’老贼五人急切报复的对象,他们耽心不能顺利得手,特的选在本人结婚大典的那晚下手……”

说至此处,阶下雨百多名男女武士的目光,不停的在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韩筱莉和朱擎珠阮嫒玲五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显然都在刻意打量这五位美丽的“九宫堡”的少夫人。

江玉帆继续道:“当时‘霞煌’老贼五人,乱杀无辜,连杀堡丁武师二十余人,迫使在下与五位在新房饮合卺酒的妻子,纷纷赶到前堡向五个老贼还击……”

说至此处,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不少人哑然笑了,显然是觉得当时的情形必定很有趣。

江玉帆虽然是叙述当时的事情,但想到当时的情景,仍忍不住气得双眉微剔,星目闪辉,俊面上充满了煞气!

是以,他有些怒意的继续道:“当在下等人和‘霞煌’老贼等人交手时,在下的师姐,也就是你们的莎莎公主,曾以‘千里传音’的功夫吓走了‘霞煌’老贼……”

说至此处,当他准备接着叙说他和陆佟五女以及“一尘”“风雷拐”等人计划好的故事时,俊面一阵热辣辣,竟然住口不说了。

岂知,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中,竟有不少人像听故事听得入了迷。

这时见江玉帆突然住口不说了,竟有二三十人,纷纷问:“请江盟主说下去!”

“启禀江盟主,我们自进入‘仙霞宫’后,就像聋子瞎子一样,请江盟主告诉我们一些中原武林的事好吗?”

“以后怎样了,请江盟主说下去……”

就在大家纷纷要求之际,当前中央站立的三个中年武士,突然回转身怒吼道:“住口,江盟主正在叙述以往事情,你们这样胡乱Сhā言,成何体统?”

如此一嚷,所有发话的武士都住口不说了。

江玉帆则有些难为情的道:“这是在下师姊莎莎公主和两位师妹的私事,本不愿在此公开宣布,但在下在此苦等二十多日,仍未见她们三位前来相晤,内心十分痛苦,所以才呜钟召集诸位来此……”

话未说完,阶下立即掀起一片愉快的欢呼:“江盟主有话请吩咐,只要小的们能效力的,小的们一定愿意全力以赴……”

“江盟主为我们‘仙霞宫’除了叛徒,杀了­淫­贼哈巴达,我们衷心感激,我们愿意听凭吩咐……”

江玉帆一看,心中暗暗欢喜,知道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并没有在这些男女武士面前说出敌对之意。

根据当前男女武士的情绪,即使陆丽莎莎没有和这些男女武士一一见面,至少对三个中年武士说出师门的密切关系。

正在暗自欢喜,觉得已不必再说出谎编的故事,中间站立的一个中年武士,已回身怒叱道:“不要嚷叫,等江盟主说完了全盘经过,吩咐下工作来你们再发表各自意见也不迟!”

如此一喝,两百多名男女武士立时静下来。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心中不禁一阵迟疑,但想到日夜渴望一见莎莎公主和阎霄凤华幼莺的急切心情,只得继续道:“当时‘霞煌’老贼和‘黑心豺豹’‘二皮脸’三人,一听莎莎师姊的吆喝,大吃一惊,魂飞天外,立即亡命逃走……”

男女武士中,尚有不知内情者,又在那里悄声私议和­骚­动。

江玉帆继续道:“当时,‘­阴­阳秀士’‘独角兽’却被在下和内人佟玉清缠住无法脱身……”

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一听,纷纷向陆佟五女看去,因为事前没有公然介绍,他们绝大多数都不知道那一位是佟玉清。

但是,整个“仙霞宫”中被留下来的男女武士,以及由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暗中截回来的男女武士,俱都耳闻听说过,江盟主的五位夫人中,以佟玉清武功最­精­绝,而以陆贞娘夫人最美丽。

因为,他们已知道,她是当今武林的第一位大美人。

江玉帆游目看了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一眼,以减轻他内心的愧疚和不安,是以,咳了一声,继续道:“当时,莎莎师姊曾警告在下,不要杀他们二人,但是,在下和内人佟玉清,没有听清楚,仍将他们俩人怒劈剑下……”

话未说完,阶下绝大多数的男女武士竟纷纷振臂欢呼道:“杀得好,杀得好!”

江玉帆见所有男女武士,群情激动,个个称快,知道“霞煌”老贼等人,平素作威作福,以致令这些男女武士,个个恨之入骨。

江玉帆当真的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想那莎莎师姊和两位师妹,直到现在都不来相见……”

话未说完,阶下男女武士已纷纷高呼道:“我们公主会回来的,两位姑娘一定会回来的!”

江玉帆见群情激动,正是时候,立即黯然道:“现在她们都回不来了……”

话一出口,两百多名男女武士,纷纷脱口惊“啊”!全场一呆,顿时寂静无声!

江玉帆趁机黯然道:“据方才得到的消息说,莎莎师姊已回到了宫都,两位师妹也被强人‘老驼龙’劫走……”

“劫走”两字方自出口,阶下两百多名男女武士,纷纷惊呼怒吼!

韩筱莉见时机已熟,立即激烈的怒声道:“这件事我们必须火速通知莎莎公主,尽快设法营救两位姑娘的生命,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宫都位在何处……”

话未说完,蓦闻激怒­骚­动的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中,一个愤怒的少女声音,高呼道:“少夫人,小婢知道!”

两百多名男女武士一听,顿时静下来。

当前站立的三个中年武士,听了江玉帆的话,既惊且疑,神情都感到十分迷惑,似乎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三人这时一听女武士中有人说知道宫都在什么位置,俱都大吃一惊,倏然回身就待阻止。

但是,机警的佟玉清早已经预防他们会出面­干­涉,是以,急忙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故意急声道:“不要阻止她!”

三个中年武士听得神­色­一惊,面­色­立变,纷纷游目四看。

佟玉清知道,他们三人正在察看陆丽莎莎、华幼莺,以及阎霄凤三人发话的位置。

就在三个中年武士神­色­震惊,游目察看的同时,一个一身绿­色­劲衣背Сhā宝剑的女警卫,已由行列里挤出来。

江玉帆一见绿衣背剑女警卫走出来,立时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佟玉清和陆贞娘细看下走上阶来的绿衣背剑女警卫,柳眉大眼,白净皮肤,一望而知,是一个乖巧机伶的少年女子。

是以,亲切的招手欢迎道:“姑娘快请上来!”

江玉帆这时也想起来了,走上阶来的绿衣背剑少女,正是乎素负责警卫陆丽莎莎八角闺房门外的女警卫。

由于阶下两百多名男女武士,议论纷纷,十分吵杂,江玉帆立即朗声道:“此地业已事毕,诸位可以回去了。”

两百多名男女武士,立即高呼一声,各自三三两两的四散走去。

但是,他她们仍在继续讨论方才江玉帆发表陆丽莎莎不在宫中和阎霄凤华幼莺被劫持的事情。

这时,“风雷拐”突然走至江玉帆的身侧,低声说了几句话。

说话之间,目光一直望着缓步走去,相互低谈的三个中年武士。

江玉帆听罢,立即望着三个中年武士沉声道:“三位请稍待!”

三个中年武士,闾声一惊,急忙回头,同时,止步恭声道:“江盟主是……?”

江玉帆立即颔首道:“不错,请三位随在下来!”

说罢转身,当先向大殿内走去。

这时,大殿内的灯火,显得较方才更明亮了。

陆佟五女和“鬼刀母夜叉”,简玉娥,仇兰英,以及憨姑等人,早巳带领着那个背剑的绿衣女警卫走进大殿内。

三个中年武士彼此互看一眼,不禁有些迟疑。

但是,当他们看到“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铜人判官”等人,仍虎视眈眈的立在那儿不动,知道不去不行,只得举步登阶,跟在江玉帆身后。

“悟空”等人一俟三个中年武士走过,立即跟在他们三人身后。

三个中年武士看了这情形,暗自心惊,如芒在背,看情形,江玉帆显然要对他们三人不利。

心念及此,心中愈加紧张,不自觉的东张西望。

显然,三人都希望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能够及时出现。

但是,他们也知道,江玉帆等人在后宫住了二十多天,养息疗伤,俱都相安无事,今晚突然召集全宫武士,显然是真的已接到两位姑娘被“老驼龙”劫走的消息。

果真如此,今晚上是没有人会出面为他们三人撑腰的,也就是说,要全靠他们三人自己见机行事,营救自己。

但是,有一点却令他们不明白,方才是谁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命令他们三人不要出面阻止那个绿衣女警卫呢?

继而一想,顿时恍然大悟,江玉帆等人既是莎莎公主的同门师弟,他和他的五位娇妻,自然也会“传音入密”。

心念间,抬头再看,江玉帆已坐在大殿中央唯一设置的亮漆大椅上。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简玉娥等人却率领着那名绿衣背剑女警卫,出了后殿门,走向了后宫。

三个中年武士,走至江玉帆身前,同时抱拳恭声道:“参见江盟主!”

江玉帆含笑一肃手,并望着“黑煞神”和秃子哑巴三人,吩咐道:“快给三位宫监看座!”

三个中年武士听得浑身一战,神情同时一呆,他们似乎在说,江盟主怎会知道他们三人的职务?

“黑煞神”三人那敢怠慢,急忙为三人搬来三张亮漆大椅,放在江玉帆斜前方的客座上。

三个中年武士一见,赶紧抱拳躬身,谦声道:“江盟主座前,暨诸位大侠的面前,那有小的三人的座位?”

江玉帆见对方三人并没有反驳“宫监”的称呼,知道他的揣测没错,这三人果然受了新任命。

这时见三人推辞就座,立即含笑肃手道:“三位不必客气,坐下来好谈话!”

三个中年武士没想到江玉帆会对他们如此礼遇,自是不敢过份谦逊,只得恭声应了个“是”,依序坐在椅上。

江玉帆立即含笑问:“三位宫监的府上……?”

如此一问,三人自然显出他们的职务高低,和姓氏原籍来。

只见白净面皮,额下蓄着短须的中年武士,首先拱手欠身恭声道:“小的戚佑俊,原籍中原湘北人氏!”

话声甫落,另一黑面膛,满颊络腮胡子的中年武士,也立即欠身恭声道:“小的马德魁,原籍中原苏北人氏……”

另一个中年武士,颊下蓄有五绺黑须,这时才欠身恭声道:“小的黄继成,是辽东人氏!”

江玉帆听罢,颔首微笑,谦声道:“这些天来,承蒙三位宫监,照顾,在下内心十分感激……”

黄继成三人赶紧欠身道:“不敢,礼应如此!”

江玉帆继续技巧的问:“在下的师姊陆丽莎莎公主临走之时,对你们三位可有什么交代?”

三人同时恭声道:“公主临行时,仅命令小的三人,善加招待贵同盟男女诸大侠,并无其他事情交待!”

江玉帆佯装迷惑的“噢”了一声,趁机看了“风雷拐”和“一尘”道人一眼,继续问:

“她没有说何时回来?”

自称黄继成和戚佑俊的两个中年武士,立即摇了摇头,简单回答道:“没有!”

但是,自称马德魁的黑脸武士,却同时道:“公主只说前去觐见女王,禀奏哈巴达被杀的事,并没有说何时回来!”

江玉帆一听,知道陆丽莎莎的确已去了宫都。

但是,坐在马德魁上首的黄继成和戚佑俊,却有些不满,但又不敢发作的望着马德魁,迷惑不解的问:“马兄,你是怎的知道莎莎公主已去了宫都觐谒女王?”

马德魁被问得神情一呆,接着已面­色­大变!

江玉帆一见,赶紧解释道:“不错,莎莎师姊确在宫都,方才送信的人就是由宫都赶来!”

黄继成三人“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敢问江盟主,不知莎莎公主在信上怎么说?”

江玉帆凝重的道:“莎莎师姊说,‘驼背龙’已经知道他的独子哈巴达被杀,十分震怒,立即派大批高手暗中将两位师妹劫走……”

话未说完,那叫马德魁的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这么说,‘老驼龙’他……”

说话之间,发现其他两个中年武士黄继成和戚佑俊都以懊恼的目光冷冷的望着他,心头一震,以下的话倏然住口不说了。

江玉帆故意俊面一沉,冷冷一笑,道:“你们三人言语闪烁,含糊其词,分明没拿在下当自己人看,难道你们自信你们的关系比在下与莎莎公主的关系还亲密?”

三个中年武士听得悚然一惊,赶紧抱拳欠身恭声道:“小的们不敢!”

江玉帆继续沉声道:“现在我的两位师妹被劫,下落不明,你们三人也正该忧心如焚才是……”

话未说完,颊蓄五绺短须的黄继成,惶声道:“不是小的们有所隐瞒,而是小的们也确实不知我们两位姑娘,个个武功惊人,怎的会被老驼龙的手下劫去!”

“一尘”道人突然道:“俗话说得好,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如果‘驼背龙’成心暗算两位姑娘,就是两位姑娘武功再高,恐怕也不难着他们的道儿?”

白净面皮的中年武士戚佑俊,道:“小的是说,既然江盟主接到莎莎公主的火急函报,急于赶往女王宫都,何以不跟着送信来的使者前去,而要呜钟召集后宫的男女武士加以询问?”

江玉帆似乎没想到对方有此一问,神情一呆,顿时不知如何回答了。

足智多谋的“一尘”道人和“风雷拐”,一看江玉帆的神­色­,只得顺水推舟,懊恼的道:

“是呀,盟主,我们当时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江玉帆经过了“风雷拐”俩人的缓冲,业已想好了说词。

是以,淡然的一笑,道:“三位对在下的话,可是怀疑不信?”

三个中年武士并不否认,但却欠身道:“小的们不敢!”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你们敢也好,不敢也好,没有将送信的那位姑娘留下来带路,这是在下的疏忽,原以为诸位武士中大都知道宫都的位置,没想到连问二三十位皆答不知!”

三个中年武士似乎深怕江玉帆来向他们询问,是以,急忙欠身道:“小的三人也均不知!”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现在已有一位姑娘引导在下等人前去,业已用不着三位烦神了,不过,在下却要向你们三位证实一下,你们的莎莎公主确曾派人送信来过!”

说罢转首,立即望着“悟空”等人,吩咐道:“快去取莎莎公主作为凭证的‘摧毒箫’来!”

“悟空”等人都知道,“摧毒箫”是陆丽莎莎在兰英岭南端的绝峰上练剑时留给盟主作纪念的。

这时见江玉帆突然吩咐取来,知道他必定另有说法和用意。

“悟空”几人尚未开口,“黑煞神”已抢先道:“‘摧毒箫’在臊娘们儿那儿,俺去取来!”

说罢,如飞奔向殿后门。

江玉帆见三个中年武士俱都神情迷惑,因而不解的问:“你们难道从没听说过苗疆至宝?”

三个中年武士,连连颔首道:“小的们听说过!”

依然是那个蓄有络顋胡子黑面膛的马德魁,继续道:“而且,我们也常常听到后宫传来的箫声,他们都说,那就是陆丽莎莎公主用苗疆至宝‘摧毒箫’吹的!”

江玉帆微一颔首道:“知道更好!”

说话之间,“黑煞神”已两手捧着“摧毒箫”,如飞奔回来。

“黑煞神”飞奔至江玉帆面前,双手将“摧毒箫”一呈,恭声道:“属下将‘摧毒箫’取来了!”

江玉帆看了一眼“黑煞神”捧在双手上,­色­呈淡绿,雕刻­精­细,光泽柔润的“摧毒箫”,立即肃手一指三个中年武士,道:“请三位宫监辩证观看!”

黄继成三人久闻“摧毒箫”为苗疆至宝,一直都保存在莎莎公主的身边,这时一见“黑煞神”捧来,俱都瞪大了眼睛观看,似乎有些呆了。

戚佑俊伸出双手欲接,似乎要看个仔细。“黑煞神”急忙一躲,同时沉声道:“当心掉在地上跌碎了?”

戚佑俊神­色­一惊,急忙缩手,连声应了两个“是”。

江玉帆见三个中年武士已看过,立即望着“黑煞神”,吩咐道:“拿回去吧!”

“黑煞神”应了声“是”,转身向殿后门走去。

江玉帆望着三个中年武士,和声问:“三位宫监现在总该相信你们两位姑娘被劫的事了吧?”

三个中年武士同时欠身应了声“是”。

但是,黄继成却不解的问:“江盟主,小的尚有一事不解,既然有莎莎公主的亲笔函和她身边的贴身侍女送来,何以还要亲持玉箫为证呢?”

江玉帆剑眉一蹙,不答反问道:“请问三位宫监可识得公主的笔迹?”

三个中年武士被问得一楞,俱都摇头道:“小的们不识!”

江玉帆继续问:“那么莎莎公主身边的所有侍女和贴身女武士,三位也都见过?”

三个中年武士见问,俱都无话可答了。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三位俱是追随莎莎公主二三十年的忠实部属,尚且没见过公主的亲笔字迹,我这远在中原的师弟,又怎识得?”

说此一顿,一整面­色­,继续道:“再说,‘老驼龙’初闻独子被杀,十分震怒,万一用计将在下等人骗了去,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猝然向本同盟攻击,后果如何,不待在下赘述,三位理当深知……”

话未说完,三个中年武士已连连颔首称“是”。

江玉帆继续道:“在这等情形下,莎莎公主以苗疆至宝为凭证,派人前来向在下通报消息,才会获得在下的信任……”

说话之间,发现自称黄继成和戚佑俊的两人,微蹙双眉,似有疑问,因而改口关切的问:

“怎么,三位可是听说‘摧毒箫’早已落在‘老驼龙’的手里?”

黄继成立即正­色­道:“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江玉帆立即迷惑的问:“那你是……?”

黄继成欠身恭声道:“小的是说,莎莎公主与我们两位姑娘,纵然与江盟主因杀了‘­阴­阳秀士’和‘独角兽’俩人而感到不快,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他们五人,私结哈巴达,图谋窃据,已是本宫叛逆,江盟主杀了他们五人,莎莎公主正应感激才是,何以至今仍在生气,迟迟不来相晤呢?”

话声甫落,早已经想好了说词的“风雷拐”,立即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埋怨道:

“黄宫监业已年逾不惑,心思为何却仍是如此呆板,年轻人的事……唉!你叫老朽怎么说呢?”

三个中年武士一听,顿时恍然似有所悟,而那个叫黄继成的中年武士,心中犹为明白。

是以,黄继成连声应了两个“是”。

“一尘”道人接口正­色­道:“既然三位宫监已明白了公主和两位姑娘与我家盟主闹意见之谜,就应该协助他们双方和好……”

话未说完,那个叫马德魁的中年武士,已爽朗的正­色­道:“不行呀盟主,莎莎公主不能嫁人呀!”

“呀”字方自出口,已经送箫回来的“黑煞神”,竟自觉聪明的沉声道:“你这家伙的脑袋怎的这么笨呢?她不能出嫁,俺盟主不会让她招为附马吗?”

岂知,黑脸络顋胡子的马德魁,毫不相让的正­色­道:“你知道啥,娶过老婆的小伙子女王都不要呢,难道你让莎莎公主给你们盟主做小老婆?”

“黑煞神”突然提高声音,理直气壮的道:“你懂个啥?你没听说过两头大?俺的老妹子在中原为大,你们的莎莎公主在这一边儿为大……”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怒叱道:“站远些,越说越不像话,不怕盟主甩你几个大嘴巴!”

“黑煞神”一听说盟主,吓得急忙住口,怯怯的看了一眼江玉帆,立即退到“铜人判官”

的身后。

由于两人的这一闻嘴,反而把气氛渲染得轻松和谐了。

“风雷拐”叱罢“黑煞神”,立即望着三个中年武士,和声道:“现在我们盟主希望三位宫监,在敝同盟离开‘仙霞宫’后,要严加戒备,以防‘老驼龙’突然来袭!”

三个中年武士同时欠身恭声道:“莎莎公主和两位姑娘离宫时曾有面谕……”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立即Сhā言问:“她们怎么说?”

黄继成回答道:“公主临去时交代,一旦贵同盟离开‘仙霞宫’,立即开放所有机关,恢复以前布置警戒!”

江玉帆一听,业已确定阎霄凤和华幼莺俱都去了女王宫都。

是以,看了“风雷拐”和“一尘”一眼,暗示道:“那就请三位宫监代我们……”

“风雷拐”一听,立即会了意,即向三个中年武士,和声要求道:“所谓救人如救火,现在就请三位宫监尽速为我们准备沿途需用的食用水粮……”

话未说完,黄继成已正­色­道:“不瞒刘堂主说,此地到宫都究竟有多少里程,小的们的确不知,请堂主问过那位女警卫后,小的们依命准备就是。”

江玉帆知道黄继成三人确实不知,是以肃手道:“三位先行退下休息,知道了时日里程,在下自会派人通知!”

三个中年武士起身应“是”,立即躬身告退!

江玉帆继续道:“在下起程时,还要带几位女武士一同前去。”

刚待转身离去的三个中年武士一听,再度恭声道:“理应派几人随同去服侍五位少夫人!”

江玉帆赞许的含笑肃手,同时说了声“请”。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目注三个中年武士离去,直到他们走出殿门,才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既然已有了带路之人,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属下等认为,至迟明天绝早起程!”

江玉帆赞同的颔首道:“小弟正有此意,不过,我们先回宾馆与佟姊姊她们计议以后再行决定。”

说罢起身,即和“悟空”等人众向后殿走去。

江玉帆等人出了后殿门,各个通道门下,均有警卫桩卡,大家不便谈论前去女王宫都之事,怕的是泄漏了起程消息。

到达莎莎公主的香闰外厅前,只见简玉娥正立在门下焦急的等待。

这时一见江玉帆等人走进院门来,立即望着厅内道:“五位少夫人,盟主他们回来了。”

话声甫落,灯光明亮的外厅内,人影晃动,同时传出起身走动声。

紧接着,陆佟五女和仇兰英,以及“鬼刀母夜叉”与憨姑等人也依序迎了出来。

江玉帆举目一看,发现那个自称认识宫都途径的背剑女武士,仍旧立在陆佟五女之中,显然,佟玉清怕她离开后发生意外而一直留在身边。

一进外厅门,韩筱莉急忙一指那个女武士,愉快的介绍道:“玉弟弟,这位是林琳姑娘!”

那位自称林琳的背剑女武士,未待江玉帆开口,已先向前两步,施礼恭声道:“小婢林琳,参见江盟主!”

江玉帆赶紧含笑肃手道:“林姑娘请免礼!”

大家依序落座后,江玉帆立即望着简玉娥和仇兰英俩人,含笑吩咐道:“请你们两位陪林姑娘在其他女武士中,选四五名­精­­干­熟诚的姑娘陪同我们一同前去宫都!”

简玉娥和仇兰英俱是­精­明­干­练之人,一听江玉帆把“­精­­干­热诚”四字加重了语气,自然明白盟主的意思,是要挑选乐意前去而诚心合作的女武士。

当然,这时要她们俩人陪同前去,不但要防止林琳反悔逃走,而且要防止有人阻止或加害林琳而发生意外。

其次的原因,当然是江玉帆要和陆佟五女商谈前去宫都的事,有林琳在场也多有不便。

是以,两人同时恭声应了个“是”,并向林琳肃手说了声“请”,三人即退出去。

朱擎珠一俟简玉娥三人走出厅去,立即关切的问:“那三个中年武士怎么说?”

这句话也正是佟玉清和陆贞娘急于要问的。

江玉帆见佟玉清等人都目光急切的望着他,知道她们都很关切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现在是否隐藏在“仙霞宫”内,还是已去了宫都。

是以,简单扼要的道:“他们三人都是莎莎师姊临去时选出来的宫监,据他们三人说,两位师妹和莎莎师姊的确已去了宫都!”

阮嫒玲关切的问:“他们没有说莎莎师姊什么时候回来?”

江玉帆摇摇头道:“没有谈到这些!”

陆贞娘道:“对他们三人可有什么交代?”

江玉帆道:“他们只说等我们离开‘仙霞宫’后,要他们三人立即开放宫中所有机关,重新布置各处警戒!”

佟玉清柳眉一蹙问:“没有说如何通知她们三人回来?”

如此一问,江玉帆和“一尘”道人“风雷拐”,神情不由同时一呆!

“一尘”道人脱口懊恼的道:“是呀,盟主,我们当时为何忘了这一点呢?”

江玉帆吁了口闷气,淡然道:“小弟以为,就是我们问他们也未必肯说!”

说此一顿,突然又抬头望着佟玉清几人,恍然问:“噢,那位林琳姑娘怎么说?”

佟玉清解释道:“她说她五年前曾随莎莎公主去过一次宫都,只知道个大概位置,究竟在什么地方,她也弄不十分清楚。”

韩筱莉接口解释道:“不过她曾说出,那次她和莎莎公主前去,第一天绝早起程,第三天傍晚就到达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着“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四人,道:“你们四位辛苦一趟,告诉黄宫监三人,请他们火速为我们准备四天份的饮水和­干­粮……”

话未说完,“黑煞神”四人已恭声应“是”,转身奔了出去。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当然知道江玉帆的用意,为了预防意外,所以才派他们四人前去。

佟玉清迟疑的道:“不过,据那位林琳姑娘说,莎莎师姊每次前去‘宫都’大都是徒步前去。”

江玉帆略微沉吟道:“我看我们也徒步前去的好,山路崎岖,警而且险,骑马前去反而不便!”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看了一眼小厅内,立即望着陆佟五女,压低了声音道:

“稍时那位林琳姑娘挑选同伴回来,两位表姐和佟姊姊必须说服她们,只要她们愿意合作,事情便算成功了一半!”

于是,几人继续悄声计议了一番说词,俱都觉得十分圆满。

正在大家欣喜高兴,深觉计划圆满之际,厅门外人影一闪,秃子王永青已神情紧张的飞身纵进厅内来。

江玉帆等人看得心中一惊,纷纷起身。

佟玉清首先问:“王坛主,可是发生了事情?”

秃子立即抱拳恭声道:“启禀盟主不好,属下四人到达黄宫监的院门一问,守门武士回答说,三位宫监已去了‘讯鸽台’!”

江玉帆等人一听“讯鸽台”俱都惊得脱口惊“啊”,面­色­大变。

朱擎珠恨声道:“这三个浑人果然暗自通报陆丽莎莎了。”

秃子立即焦急的道:“不过郭堂主已率领着芮坛主和方坛主赶去阻止了,属下特来报告盟主,火速采取对策。”

江玉帆不由焦急的道:“现在阻止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但我们仍要尽一切努力截下讯鸽,否则,全盘计划均成泡影了。”

佟玉清立即催促道:“事不宜迟,大家赶快登上房面和树顶,发现飞鸽立即用暗器将他打下来!”

大家纷纷称“好”,立即向厅外走去。

就在这时,院门外已传来简玉娥和那位林琳女武士等人的谈笑声。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悄声警告道:“大家千万沉着,务必不动声­色­!”

说话之间,已到厅外,而简玉娥仇兰英,以及林琳和另外四五名劲衣背剑的女武士也正走进门来。

简玉娥走进院门一看,不由神情一呆,急忙止步,脱口急声问:“盟主您们……”

江玉帆自然的含笑一指院外,道:“我们到外面看一看,你和仇执事就陪着林姑娘她们在厅内休息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仇兰英和简玉娥昔日俱是一寨之主的人,机智反应自然超人一等。

这时一看大家的眼神和表情,知道江玉帆等人突然外出必是发生了重大变故,再根据盟主的话意,显然要她俩人在厅内等候,并防止有人对林琳不利。

是以,两人急忙闪身一侧,躬身应了声“是”。

江玉帆微笑颔首,并以自然的口吻,望着林琳,问:“林姑娘,请问宫都是位在什么方向?”

林琳先急忙说了声“不敢”,接着转身一指西南,恭声道:“由凌霄峰角向南转,通过狭谷天崖,继续直奔西南。”

韩筱莉立即补充问了句:“这么说,女王的宫都仍在西南方。”

林琳立即颔首应了声“是”。

江玉帆听罢,随即肃手道:“你们进内休息吧,我们去去就回来!”

说罢举步,当先走出院门。

江玉帆等人一出院门,立即各自展开身法,形成一个扇面形,分向前面的参天巨木前纵去。

陆佟五女俱都身具弹指神功的功夫,是以,分别奔向正南,西南和正西三方面。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列参天古木前,不敢怠慢,各自一长身形,如飞向古木尖端升去。

就在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即将到达顶端的刹那间,“噗啦噗啦”一阵鼓翅声响,迳由前宫方向的夜空中传来。

这时,天上无月,繁星点点,只有几缕白云飘浮在天际,要想匆忙间看清鼓翅疾飞的鸽子,谈何容易?是以,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风雷拐”等人,无不暗自焦急,知道拦截已经不及。

就在大家暗自焦急之际,只见前官方向,一点黑影,势挟劲风,“嗖”的一声,呼啸而至!

由于方位距离陆贞娘不远,江玉帆不由脱口急声道:“表姐小心!”

心字方自出口,数丈外树端上的陆贞娘,已对准疾飞而至,正在爬升的灰­色­讯鸰,玉腕一扬,纤指已经轻灵的弹出。

就在陆贞娘纤指弹出的同时,疾飞而至的讯鸽,“噗啦”一阵鼓翅声响,“嗖”的一声栽向地下。

众人一见,俱都大喜,一颗焦急不安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因为,陆贞娘的弹指神功,终于把讯鸽给截下来了。

就在大家心中高兴,准备纵下树去之际,又一阵呼啸劲风,突然而至。

大家闻声一惊,急忙抬头,只见第二只讯鸽“嗖”的一声,就在“铜人判官”的头上三丈处飞过。

因为,任何人都没想到,黄继成三人竟会连放两只讯鸽。

就在大家神情一呆,惊愕失措之际,只见佟玉清玉臂一扬,纤指一捻,一道刺目寒光,快如电闪,直向那只疾飞而过的讯鸽追去。

只见那道电光一闪而逝,那只疾飞升高的信鸽也直向数十丈外的地面街栽下去。

大家看罢,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人出声,没有人高兴,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惊魂甫定。

第二只飞鸰坠地后,大家久久呆坐在树上没动,俱都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前宫方向。

显然,唯恐还有第三只信鸽,会出奇不意的突然飞来。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江玉帆确定“黑煞神”等人业已找到了黄继成三人后,才示意大家下去。

到达树下,发现傻小子“铁罗汉”已憨笑满面的站在眼前。

“鬼刀母夜叉”首先问:“大聪弟你……?”

傻小子嘿嘿一笑,向着江玉帆双手一仲道:“姐夫盟主,鸽子脚上的信!”

江玉帆突然想起,兴奋的“哦”了一声,同时发现傻小子的手心里,果然有一个花生米大的小铅筒。

于是,急忙接了过来,同时赞道:“大聪弟真聪明!”

傻小子一听,立即得意的“嘿嘿”笑了。

“鬼刀母夜叉”故意一笑问:“大聪弟,怎的光有信没有信鸽呀?”

傻小子一听,笑意顿敛,不由胆怯的看了一眼朱擎珠,拍拍自己ρi股后的大皮囊,讪讪的道:“在俺的­干­粮袋里!”

如此一说,不少人哑然笑了!

憨姑立即笑着道:“待会儿我和泥巴帮你烤!”

傻小子一听,立即高兴的抱住憨姑兴奋的道:“还是憨姊姊好!”

憨姑一听,瞪眼瞠声道:“你傻俺可不傻哟?”

如此一说,大家再也忍不住笑了!

说话之间,江玉帆已在那个小铅筒里取出一张一寸见方的薄薄绵纸来!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章飞渡涧崖相思深大家一见,立即围过去观看。

只见那张绵纸很薄,上面仅用浓厚的朱砂写了简单的七个字。

细读是:“江盟主明赴宫都”。

江玉帆看罢,立即展示着那张薄纸,道:“喏,就这简单的七个字,就可将我们的成功计划完全打破!”

“悟空”等人,立即连声应“是”。

“铜人判官”则关切的问:“不知道方才那一只讯鸽上写些啥?”

“风雷拐”立即正­色­道:“当然也是这两句话。他们发出两只信鸽的用意,就是预防山区的夜间枭鸟捕食,所以才连续发出两只,其实,我们早该料到才是。”

说话之间,大家已缓步前进,看看将至院门前,“黑煞神”“独臂虎”,以及哑巴和报告后又赶去的秃子,已由前面的通道间,急步向这面奔来。

四人尚未奔至近前,“独臂虎”已抢先焦急的道:“盟主,盟主,五位少夫人,属下一步去迟,他们已把信鸽撒手了,你们说糟糕不糟糕!”

说话之间,四人已到近前。同时施澧躬身,惭愧的道:“启禀盟主,属下等失职,请盟主打属下四人的ρi股!”

江玉帆淡然一笑,问:“方才小弟叫你们四人去做什么来着?”

“黑煞神”抢先回答道:“令属下四人通知黄继成三人,火速准备咱们每人四天份的食粮饮水!”

江玉帆会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那么你们办了没有?”

“独臂虎”正­色­道:“属下办啦!黄宫监说,五更之前,一定为咱们准备好!”

江玉帆一笑道:“你们既然把小弟交代的事办妥了,已经达成任务,为什么还要请求处分?”

“黑煞神”和“独臂虎”,俱都愁眉苦脸,满面羞惭的讪讪道:“可是,属下一步去迟到得晚,两只信鸽已飞上了半天……”

话未说完,陆佟五女都忍不住“噗哧”笑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看得神情一呆,以下的话也倏然住口不说了。

“鬼刀母夜叉”则笑着道:“瞧瞧你们这两个大笨瓜,两只信鸽都被少夫人们截下来啦!”

“黑煞神”四人同时三号,不由脱口欢声问:“真的呀?”

憨姑一见,立即将食指竖在嘴上“嘘”了一声,同时指了指院门内。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看,立即机警的看了一眼院内灯火明亮的小厅。

佟玉清突然似有所悟的关切问:“当你们看到信鸽飞走的时候,你们四人对黄继成三人可有什么表示?”

“黑煞神”未言先脸红,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回禀老妹子,俺当时一见信鸰飞走了,恨不得过去狠狠揍他们三人一顿!”

说此一顿,转身一指哑巴道:“当时多亏老方及时阻止,要俺装没看到,俺和老郭就依着他的话做了!”

话声甫落,汁玉帆已在大家的称赞声中,连连颔首道:“好,好,假设你们真把黄继成三人打了,你们三人应受的处分可就大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黑煞神”和“独臂虎”,都不停的连声称“是”,并对哑巴表示感激!

江玉帆见属下愉快,也兴奋的道:“你们大家请放心,我们此番前去,不但一定成功,而且一定能擒住华幼莺与阎霄凤。”

第二天的绝早,山区大雾,数丈以外不辨景物。

江玉帆等人,早餐完毕,检点行囊,率领着林琳和其他几个热心合作的女武士,依序走出了院门。

一出院门,即见黄继成、戚佑俊,以及马德魁三人早已候在门外准备恭送!

江玉帆早已料到他们会来送行,立即谦和的一笑,同时道:“三位宫监早!”

黄继成三人一见,也纷纷抱拳躬身,恭声道:“小的三人特来恭送江盟主和五位少夫人暨诸位男女大侠!”

陆佟韩朱阮五女谦和的笑一笑,“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向着三人颔首称早!

紧跟后面的林琳和几个女武士,也纷纷向黄继成三人行礼,并同时恭声道:“三位宫监早!”

黄继成强自含笑,叮嘱道:“你们几人引导前去,一定要认明方向,千万不要迷了路途,并要好好服伺五位少夫人!”

林琳几人一听,同时恭声应了个是。

跟在最后的“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仇兰英三人,则同时含笑道:“林姑娘几人非常乖巧听话,做事又伶俐细心,你们三位用不着烦神,绝对给你们丢不了人。”

黄继成三人一见“鬼刀母夜叉”,打从心底里就有些畏惧,这时一听,三人赶紧哈腰应了声是。

走了几步的江玉帆,突然又回身望着黄继成三人,似有所悟的道:“黄宫监……”

话刚开口,黄继成三人已肃容恭谨的迎了过去,同时含笑恭声问:“江盟主您还布什么吩咐?”

江玉帆故意慎重的道:“如果三位有办法通知莎莎公主,最好代我们通知她一下,就说我们今早已经起程了……”

话未说完,一脸络顋胡子的马德魁已抢先道:“江盟主您放心,我大哥……”

话刚开口,一旁的戚佑俊已机警的用手碰了马德魁一下,同时低声道:“大哥和江盟主谈话,你怎可随意Сhā嘴?”

江玉帆佯装未见继续正­色­道:“当然,前来送信的那位侍女,回去自会报告,如果三位能再通知我师姊一声,她也许会更能把握时间派人前来迎接我们!”

黄继成较为镇定沉着,听罢之后,依然连连颔首,含笑恭声应“是”道:“小的回头马上照盟主的意思去办!”

江玉帆赞许的称了声“好”,陆佟五女也含笑颔首,即向西南侧门走去。

一出西南侧门,即由林琳和几个背剑女武士在前带路。

为了预防意外,仍由“鬼刀母夜叉”和仇兰英简玉娥三人随同林琳几人前进,再说,仇兰英能说得一口苗疆野人话,万一碰上了野人,也好立即向前答话。

穿遇一段树林,即是以“万钧鸳鸯剑法”斩首哈巴达的那片平岭地方。

大家一见此,俱有旧地重游之感,想到二十多天前江玉帆中了“玄罡针”,倒地昏迷,一直不醒,大家心中那份悲痛惶急,真是莫可言喻。

想想当时的心情,再看看现在大家的面容,说来真有天壤之别。

陆佟韩朱阮五女,由于夫婿康复,对陆丽莎莎俱都有一份无可忘怀的感激。

朱擎珠虽然妒­性­较强,对陆丽莎莎最为不满,但想到陆丽莎莎的处境苦衷,以及煞费心思的安排,当然也心存谅解,暗暗感激,只是她本­性­好强,不愿说出罢了。

一见这片岭巅平地,佟玉清立即想起了哈巴达夺自苗疆女王的“三光剑”。

是以,急忙回头,望着憨姑,关切的问:“宝琴妹,那柄‘三光剑’带好了吧?”

憨姑沈宝琴立即恭声道:“小妹包好了,正背在身上,喏,您看!”

说罢转身,把以黄绫绸包着的“三光剑”让佟玉清观看,俾使她放心。

佟玉清一看,立即宽心的点点头,因为,此番前去,能否见到女王,能否圆满达成计划,这柄“三光剑”是一个成功与否的最大关键。

当然,“摧毒箫”也是他们准备利用的一项重要东西,但“摧毒箫”背在前面的“鬼刀母夜叉”的背上,佟玉清一眼就看得到,所以不必查问。

由于岭巅面积广大,尤其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悟空”、“一尘”等人俱都跟了上来。

“黑煞神”突然耽心的恭声道:“俺说盟主,你方才对那三个浑蛋小子那么一说,他们要真的再放两只鸽子,咱们不就惨了吗?”

江玉帆淡然一笑,正待说什么,“独臂虎”已瞪眼沉声道:“亏你小子还跟你舅舅学过兵法,闹了半天,连盟主的‘欲擒故纵’之计都他娘的不懂,你还称得上什么现世孔明?”

“黑煞神”听得一楞,不由又妒又气的沉声道:“嘿,我说缺胳膊的,你小子什么时也搞通了这一套专门学问?俺看,这满天的大雾,该不会是你小子吹起来的吧?”

秃子立即凑上两步,故意神密的压低声音,道:“歪嘴,你小子别忘了,‘士隔三日,刮目相向’,人家没有一套,能拴得牢那么标致的小寡­妇­吗?”

说罢,还向着前面数丈外的仇兰英呶了呶嘴。

秃子这句话里有语病,连“黑煞神”听了心里都不舒服,因为“鬼刀母夜叉”也是早年丧了老伴的寡­妇­。“黑煞神”和“独臂虎”一听,两人同时机警的向前看了一眼简玉娥,同时愤愤的压低声音道:“怎么着?你秃子就敢保证你那一位就他娘的准是黄花大闺女?”

如此一问,秃子的脸顿时红了,不由望着“独臂虎”,生气的道:“你小子怎的不知好歹呢?俺是帮着你小子阅歪嘴,你小子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倒打钉耙,合计着,我这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个东西了?”

“独臂虎”自觉理屈似的一指秃子的脸,正­色­道:“既然你那位是货真价实的正牌子,你­干­啥脸红?所谓作贼的心虚,你心虚了是不是?”

秃子一瞪眼,还没开口,“黑煞神”已不以为然的道:“什么正牌子?你没他娘的长眼?

腰那么细,ρi股那么大,两个­奶­子像秃子吹得似的……”

话未说完,哑巴已悄声“嘿嘿啊啊”,竖竖大拇指,指了指简玉娥,又指了指“黑煞神”

和“独臂虎”。

意思是道:人家简执事对你们都很瞧得起,见了你们都称呼你们郭大哥,芮大哥,你们背地里胡说人家,你们不怕人家笑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呀?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看哑巴的手势,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得讪讪的道:“自己哥儿们乐子嘛!谁还会把这些狗嘴里的话传说给她们听?传这些话的就是表子的儿子!”

说罢,两人还望着秃子,郑重的问:“秃兄弟,你小子说是不是呀?”

秃子知道两人要拿话堵他的嘴,正待说什么,跟在身后的傻小子“铁罗汉”,已不高兴的嚷着道:“你们还走不走哇?你们再不走俺可要睡觉啦!”

“黑煞神”立即没好气的道:“你先走你的嘛!”

傻小子却很是理直气壮的道:“小弟年纪小,跟着大哥们后面跑,俺怎么好意思超前嘛?”

“独臂虎”正待说什么,哑巴“嘿啊”一声,展开轻功向前驰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看,不由惊得“啊”了一声,同时急声道:“俺的亲娘祖­奶­­奶­,都是你们害的俺,盟主他们早走远了!”

说话之间,秃子早已向哑巴追去。

因为前面一片蒙蒙大雾,早已看不见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风雷拐”等人的影子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那敢怠慢,一拉傻小子,说了声“走,兄弟”,立即展开轻功,直向岭巅头追去。

到达尽头向下一看,只见盟主江玉帆等人,刚刚进入半岭下的茂密森林。

“黑煞神”和“独臂虎”,身形不停,即和傻小子“铁罗汉”,迳向半岭下的茂林前驰去。

到达茂林前,秃子和哑巴早已进入林内。

三人一进林内,顿感眼前一片漆黑,前进十数丈,才渐渐看清了身边的人是谁。

手中提着百斤大铜人的“铜人判官”,一见“独臂虎”和“黑煞神”拉着傻小子,立即笑着道:“你们几个谈些啥谈的这开心了当心失掉连络迷了路,喂了山猪和老虎,最后变泡野猪屎!”

傻小子“铁罗汉”却神气的道:“俺才不怕山猪狮子和老虎呢?直到它们咬住俺的腿,俺才举手给它们一铁槌!”

“铜人判官”赞声道:“你大聪弟当然是铁打的,可是,他们两个小子都是豆腐做的呀……”

“独臂虎”一瞪眼道:“去你的,你小子才是豆腐做的呢!”

话声甫落,前面突然传来“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的焦急谈话声。

一旁的憨姑一听,脱口急声道:“不好,前面发生问题了!”

说罢,当先向前奔去。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心中也自然焦急,纷纷向前奔去。

到达前面一看,只见盟主江玉帆和五位少夫人,正围着“鬼刀母夜叉”和那位绿衣背剑少女林琳询问什么事情。

大家围至近前一看,只见那位绿衣背剑少女林琳,有些焦急不安的道:“以前莎莎公主到此时,都有一道三索涧桥,现在却不见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以及“铜人判官,虽说都是浑猛大汉,但他们终究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手。

这时一听,立即沉声问:“你可记得那座索桥的位置?”

林琳颔首道:“就在附近的崖边上。”

秃子一拍哑巴,立即望着林琳,道:“你带我们两个去找一找!”

林琳颔首应了个“是”,立即转身走去。

虽说是只带了秃子和哑巴,但是,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依然焦急的跟在身后。

因为,如果没这道索桥,大家虽然仍可沿着涧崖找,总有找到可渡的地方,但是,带路的林琳还能不能辨认道路,那就很难说了。

前进六七丈即是林缘,但也就是万丈深涧的崖边。

“黑煞神”等人举目一看,林外的雾更浓更重,根本看不见对崖的情形。

想到两人方才拉着傻小子急急飞驰赶来,林缘就是涧边,万一收势不及,三人一头栽下涧去,那还了得?

探首向崖下一看,更是雾气蒸腾,凉风嗖嗖,令人不自觉的浑身起层­鸡­毛皮。

大家正在探首打量问,蓦闻佟玉清吩咐道:“诸位分两批沿着涧崖搜找,前进的时候,特别要注意崖边的树根和落叶的下面……”

“风雷拐”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少夫人是怀疑莎莎公主把索桥沉到涧底下去了?”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以小妹判断,莎莎师姊只是在防止我们偷渡前去宫都,她只是暂时将索桥隐藏,待我们转回中原,她再把索桥升上来!”

如此一说,陆贞娘和“一尘”等人也纷纷颔首称“有道理”。

于是,大家分开两个方向,沿着崖边仔细搜寻,凡是崖边有落叶和茅草的地方,均用兵刃将它们砍掉或清除,直到发现什么也没有时为止。

江玉帆站在原处,低头沉思,他不知道陆丽莎莎为什么拒绝他前去,为什么不命令“仙霞宫”的女武士,暗通消息,商量办法,而后合力将苗疆恶霸“驼背龙”除去?

陆贞娘和佟玉清看见夫婿在那裹沉思,知道他正在那里思念他的陆丽莎莎师姊,是以,五女也帮着“悟空”等人去找索桥的踪迹。

就在这时,蓦闻十数丈外,突然传来秃子的兴奋欢呼声音道:“盟主,盟主,索桥在这里了!”

正在沉思的江玉帆,悚然一惊,自是欢喜,立即飞身向秃子发话之处纵去。

因为,他渴望见到陆丽莎莎的心情,愈来愈急切了,他真耽心过不去!

这时一听发现了索桥,真是高兴无比。

他飞身纵至秃子处,只见“一尘”和“黑煞神”等人也正低头看向崖边,是以,急声问:

“怎么样?可是沉下去了?”

“一尘”和秃子等人几乎是同时道:“是的盟主,几乎全都垂直沉下去的!”

江玉帆低头向下一看,不错,只见一道三索软桥,由崖边直垂下涧内,由于涧中雾气仍重,即以他江玉帆的目力,仍无法看到索桥究竟有多长。

打量间,分头向西北寻找的“悟空”等人已闻声匆匆奔过来,“鬼刀母夜叉”首先关切的问:“怎么样?毁掉啦?”

“风雷拐”立即道:“那倒不会,毁掉了莎莎公主她们怎么回来?再说,如果诚心毁,­干­脆砍断丢进涧里!”

把话说完,立即望着“铜人判官”“黑煞神”等人,吩咐道:“来,大家把索桥拉上来!”

于是,“风雷拐”和“一尘”,先伏身趴在崖边,两人用手各执一根粗索,用力一拉,竟然纹丝不动!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跷首望着江玉帆和佟玉清几人,道:“好重,至少有二十丈长!”

江玉帆看了佟玉清一眼,道:“我们俩人试试!”

佟玉清尚未开口,“黑煞神”已沉声道:“慢着,这点芝麻大的小事,何劳咱们盟主和少夫人动手,只要用根绳子系住索桥,先拉上三两尺长,只要使上力气,三五个人一拉就上来!”

如此一说,“悟空”几人朗声喝“好”,立即把捆扎食水和­干­粮的绳子解下来,就由“风雷拐”将数股绳子系好,即由“悟空”“黑煞神”,“铜人判官”“独臂虎”等人在崖上拉。

“风雷拐”和“一尘”仍趴在崖边往上提。

这些人是何等身手功力,一声大喝,索桥呼的一声升上来。

大家一看,­精­神大振,一阵吆喝,眨眼的工夫已将十四五丈长的索桥全部拉上来。

但是,看看将要拉完,蓦闻“风雷拐”急声道:“小心,住手!”

“悟空”等人间声停手,只见由崖边爬起来的“风雷拐”,手中尚提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雪白绒绳。

大家惊异的围过去一看,只见绒绳的一端系在索桥的尾端,而“风雷拐”正缓缓的收起绒绳,直到拉直为止,才发现另一端绳在对崖。

几个轻功较差的人,包括“独臂虎”“黑煞神”,以及傻小子几人俱都看呆了。

因为,要他们几人由这么一根手指粗的绒绳上飞纵到十七八丈外的对崖去,简直是逼着公­鸡­下蛋。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围过去一看,发现“风雷拐”手中的雪白绒绳内有许多很细的铜丝混合制成。

佟玉清用手一拉,份量很重,立即望着江玉帆,兴奋的道:“玉弟弟,你我和陆妹妹可以先过去,以我们三个人的功力,绝对可以将索桥拉过去!”

江玉帆过去当然有把握,但他对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的轻功更具信心。

是以,赞同的一颔首,同时判断道:“我想莎莎师姊她们转回‘仙霞宫’来,当然也是她们三人拉起……”

朱擎珠哼了一声,道:“她们有的是野人效力,还用得着她们自己动手?”

大家一听,俱都深觉有理。

但是,那位背剑的绿衣少女林琳姑娘,却恍然似有所悟的道:“启禀盟主,过了这道山涧就有野人出没,盟主过去之后,应当特别小心,随时提防他们用冷箭­射­人!”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心头一震,纷纷引颈凝目,竭尽目力向对崖望去。

这时阳光虽然已由树梢上斜­射­下来,但依然看不清对崖的情形。

“一尘”道人却耽心的道:“他们放冷箭,掷标枪倒不必为盟主耽心,怕的是他们有人守在绒绳的那端,一见盟主飞身过去,‘沙’的一声把绒绳砍断了。”

大家一听,更是个个面­色­一变,尤其是“一尘”道人说到“沙”的一声时,每个人的心头不由一紧,几乎发出惊呼。

因为,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江玉帆势必顺着那根被斩断的绒绳,直坠深涧之内。

但是佟玉清却宽慰的道:“除非碰到四出游荡的野人,否则,他们绝不敢随便发­射­冷箭伤人,如果说是陆丽莎莎师姐特派的野人,那更不敢轻易砍断绂绳了。”

话声甫落,江玉帆已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道:“我们过去吧!”

佟玉清微一颔首道:“我和陆妹妹先过去……”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断然道:“不,还是小弟先过去!”

陆贞娘则凝重的道:“你是一盟之主,大家的龙头,为了慎重计,还是我和佟姐姐先过去……”

话未说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已纷纷恭声道:“盟主,两位少夫人说的极是!”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不是小弟坚持,而是小弟只有一种飞渡方法,即使对崖有野人,待等他们发觉,小弟已到了崖上。”

话声甫落,韩筱莉已似有所悟的问:“玉弟弟,你可是要用疾驰飞渡去?”

江玉帆一笑道:“小弟正是这个意思!”

说罢,立即望着“铜人判官”,道:“丁堂主,请把你的铜人拿过来放在此地!”

说罢,指了指那堆索绳。

“风雷拐”和“一尘”立即会意,同时恭声道:“盟主,根据索桥,涧宽约十六七丈,盟主如飞驰而至,腾身而起,仅需中途点足一次,即可到达对崖,待等对面的野人发觉,任何措施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属下的意思,盟主仍应持剑在手……”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挥手道:“不必了,有剑在手,目标特大,野人极远便可看到宝剑的光华!”

“风雷拐”和“一尘”一见,立即蹲下身来,双双将那根雪白的绒绳拉直。

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纷纷退至两边闪开。

就在大家闪开的同时,已听深处的江玉帆,低喝道:“小弟来了!”

大家一听,心情同时一紧,只见浓雾弥漫的茂林深处,一点亮影,一闪而至!

佟玉清芳心一震,不自觉的脱口低呼:“玉弟弟小心!”

“心一字方自出口,江玉帆已身如疾箭而至,足尖一点地上的铜人,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对崖如飞­射­去。

大家的视线,也随着江玉帆的身影,一直盯视着深涧上方的大雾!

因为,江玉帆的身影一闪,立即被浓重的大雾淹没,由于尚不知深涧究竟有多远,大家看得格外心惊­肉­跳,手心沁汗。

接着是“风雷拐”和“一尘”道人双双握紧的绒绳微微的一动,两人不由同时急声道:

“盟主又起身了!”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听,俱都将一颗紧悬的心放下来。

因为,以江玉帆的高绝功力,只需足尖一点,略微藉力,即可腾身而起,继续向前跃进,尤其这一次点足,最为重要!

就在大家彼此面现些许笑意,相互对看一眼的同时,“风雷拐”和“一尘”道人,突然再度惊呼道:“咦?盟主又点中绒绳了!”

陆佟五女等人听得心中一惊,面­色­立变,不由同时急声道:“啊?这么宽?”

说罢,大家俱都紧张的注视着“风雷拐”和“一尘”手中紧握的雪白绒绳!

但是,大家摒息瞪视着,那根拉得紧紧的绒绳却再也没有颤动!

大家这一惊非同小可,朱擎珠立即忍不住要张口呼唤“玉哥哥”。

但是,迅即被韩筱莉阻止了。

佟玉清急忙回身,望着神情紧张的绿衣背剑少女急切的问:“林姑娘,这道山涧到底有多宽?”

林琳虽然神­色­迟疑,但她却郑重的道:“大概十六七丈,我记得没有一会工夫就走完了,有的野人可以把枪夹着给莎莎公主的信,一并掷过来!”

佟玉清等人一听,彼此对看了一眼,似乎在说,既然这么十几丈宽,为何要两次起步,过去了也没有回声和动静?

朱擎珠立即不高兴的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喊玉弟弟问一问?”

韩筱莉立即正­色­道:“怕的是玉弟弟一到对岸就发现了野人!”

阮嫒玲却不解的问:“如果发现有野人在对崖潜伏,发出声音怕惊动他们,我们可以施展‘传音入密’呀!”

一句话提醒了佟玉清,因而她断定江玉帆在对崖的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错,佟玉清虽然断定发生了事情,但她却绝想不到是多么悱恻哀怨,而又奇妙的事情!

因为江玉帆凌空跃起,第一次点足再飞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道雪白绒索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其实,当他第二次点中绒绳时,早已到达对崖了,只是因为崖边无树,大雾正浓,他只得将身形再度纵起。

但是,第三次业已纵入林内,他立即落下地面,急步向系着绳尾的大树奔去。

江玉帆尚未奔至大树近前,目光一亮,神情不由一呆!

因为,就在大树上的绒绳系结上,赫然夹着一个白­色­信封,是以,他一个箭步纵了过去。

这的确令江玉帆大感意外,绒绳上怎的会夹一封信呢?在未抽出那信封前,他先低头仔细的看了一看,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因为上面的称呼,就是他江玉帆自己。

只见上面写着:“给玉帆师弟。”

江玉帆一阵激动,心中也顿时升起一阵温暖甜意和快慰兴奋的暖流。

他急忙取下封信,抽出素笺一看,他再度楞了!

因为,素笺上的第一个字竟是一个“人”字!

捆读之下,竟是:“人:我心已碎,不堪相思,望能怜我,勿来宫都,须知见汝如飞蛾之见火烛,我必勿视羞耻为何物,直扑汝怀,任汝拥吻,以慰夜夜相思之苦,但我实有难言之隐,望汝怜我,谅我,恕我,千祈勿来!千祈勿来!”

下面竟是“知名不具”四字!

江玉帆看罢,热情如火,内心激动,反而更增想念陆丽莎莎之心,恨不得她真的就在附近,飞扑过去,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亲她澄如秋水的明目,亲她玲珑挺直的琼鼻,亲她鲜红欲滴的樱口,亲她吹弹可破的香腮!

但是,他根据信封上的风尘痕迹,他失望了,因为信封夹在绒绳结内,至少有半月以上了,当然,陆丽莎莎不可能仍待在附近。

根据这封留书,江玉帆愈发惊觉到,陆丽莎莎的智慧的确比他江玉帆高。

但是他更清楚娇妻佟玉清的机智绝不输于陆丽莎莎,只是佟玉清较涵蓄贤慧,为了他江玉帆的颜面,处处佯装不知,甚或代他圆场。

当然,佟玉清的优点绝不止这一点点儿,有很多地方和她在一起,他江玉帆就会觉得有极浓重的安全感!

心念未完,耳畔突然传来佟玉清的“传音入密”声音,问:“玉弟弟,你那边情形怎样?”

江玉帆听得悚然一惊,这才发觉一直看信,竟忘了佟玉清和陆贞娘要过来的事。

于是,匆匆把信放进怀内,同时也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回答道:“好了,你和表姐俩人可以过来了!”

话声甫落,接着是陆贞娘的惊异声音,问:“怎么?那边真的有野人吗?”

江玉帆的俊面一热,只得说道:“方才发现的一些可疑动静,现在已经没有了!”

韩筱莉和朱擎珠同时以“传音入密”的功夫道:“这么说,莎莎师姐真的派有野人在那里暗中看守了?”

江玉帆怕在陆丽莎莎和五位娇妻之间增加嫌怨,是以急忙道:“不不,只是些微征候,像是有些动静,但我已搜索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噢……”

说此一顿,他本来要说请佟姊姊先过来一下的话,但是突然惊觉不妥,立即又接口道:

“噢!你们可以过来了。”

只听佟玉清先应了一声,接着绒绳有了动静。

眨眼工夫,纤影一闪,佟玉清已飞身纵了过来。

佟玉清一纵落地面,立即发现江玉帆神情有异,急忙压低声音,关切的问:“什么事使你心神不宁?看你脸红红的?”

佟玉清如此一说,江玉帆的俊面更红了。

江玉帆只得黯然道:“小弟有件困难事想和姊姊商量,但环境又不许可……”

佟玉清立即关切的问:“什么事,现在可以先说个大概……”

江玉帆却断然道:“不,表姐马上就过来了。”

佟玉清一听,便知与陆丽莎莎有关,因而轻柔的正­色­道:“玉弟弟,今后凡是都要和我们姊妹五人一起商议,你如果总是这样的宠爱我一个,将来我们姊妹五人一定会丧失和气!”

江玉帆一直机警的望着绒绳,这时一听,只得依赖的道:“这件事我不想两位表姐知道!”

佟玉清听得柳眉一蹙,只得关切的问:“是什么事?”

江玉帆一听,立即讪讪的低声道:“是莎莎师姐留在这儿的一封信!”

佟玉清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机警的转首去看雾气中的绒绳!

一看之下,芳心不由一震,因为这么久都没看到陆贞娘过来!

是以,心中一急,立即大声道:“陆妹妹,你们怎的还不过来?”

接着由对崖传来陆贞娘的声音道:“马上来了,丁堂主和芮坛主把右护法和刘堂主换下来,他们拉了很久了!”

佟玉清一听,知道陆贞娘是运用一种方法,故意制造她和江玉帆密谈的机会。

是以,望着江玉帆警告道:“玉弟弟,现在你总该警觉到了吧!”

江玉帆自然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是陆贞娘故意躲避开,虽然说是一番好意,实则她心中已有了隔阂。

是以,向着佟玉清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佟玉清急忙低声道:“到时候你就把那封信公开筝出来!”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道:“那,那怎么成?”

佟玉清正­色­道:“你听姊姊的话,没错!”

“错”字方自出口,雾气中的绒绳上已现出陆贞娘的纤纤身影。

紧接着,风声飒然,纤影闪动,陆贞娘已愉快的含笑站在俩人的面前,同时,关切的问:

“可又发现什么动静?”

佟玉清风趣的笑着道:“动静倒是没有,却发现了一桩大事情!”

陆贞娘虽然不解,但根据佟玉清的神­色­和话意事情可能不会太严重。

但是,飞身而至的韩筱莉却笑着问:“什么一桩大事情?”

佟玉清一笑,风趣的道:“这事等咱们五位姊妹到齐了才能说!”

话声甫落,纤影闪动,朱擎珠和阮嫒玲两人也双双飞了过来。

朱擎珠和阮嫒玲见佟玉清三人俱都神情愉快,而脸上也笑眯眯的,因而齐声问道:“什么事你们这么高兴?”

佟玉清这才望着心事重重的江玉帆,纤手一伸,自然的笑着道:“拿来吧!”

如此一说,陆韩朱阮四女同时一楞,俱都惊异迷惑的望着江玉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玉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仍依言将那封信由怀里掏出来,顺手交给了佟玉清。

韩筱莉和朱擎珠一看,不由惊异的问:“这是什么呀?”

佟玉清接信在手,一面用中食两指在信封内将素笺夹出来,一面回答道:“莎莎师姊留给我们的信!”

江玉帆一听,本待解释,但又不便开口。

陆韩朱阮四女却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围了过去。

佟玉清自然的一笑道:“还是由我来念一遍咱们大家听吧!”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本待阻止,又觉不妥,只得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而机警刁钻的朱擎珠,却先探首看了一眼,立即失声笑着道:“人?嘻嘻,这是什么称呼呢?咱们大家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

朱擎珠说话间,佟玉清已看了两行,她顿时惊觉这封信不宜念出来,而且也不宜让陆韩朱阮四女看。

是以,她也仅念出一个“人”字来,立即嘴皮牵动,没有一丝声音了。

陆贞娘和韩筱莉都是冰雪聪明的人物,一看这情形,便知陆丽莎莎单独留给玉弟弟一个人的。

阮嫒玲较为娴静单纯,她对于信中的内容根本不甚注意,她是抱着念出来她就听,不念她也不好奇的去问。

只见佟玉清看罢,匆匆将信折起,道:“莎莎师姊不希望我们前去宫都!”

说罢,将信伸出来,形式的问:“那一位贤妹要看?”

陆贞娘和韩筱莉一看这种情形,当然知道佟玉清只是礼貌的问问,以示尊重同室姊妹,因而摇头一笑道:“姊姊已说出信中的大意了,用不着再看了,倒是应该把索桥赶快拉过来!”

说话之间,两人立即动手去解系在树上的绳结。

朱擎珠本待说“我看看都是写些什么”,但是,当她想到方才紧紧瞄了一眼的第一句—

—我心已碎,她知道,她果真的坚持要看,佟玉清自是不会不给,但是,那么一来,势必惹得玉哥哥生气!

有监于此,她到了口边的话急忙咽了回去。

其次是她已惊觉到,玉哥哥虽然也按时到她的房里安歇,但已很少“欢合”,她不愿故意挑逗玉哥哥的兴致,因为,每每她卷卧在玉哥哥的怀里,她就会臊得不敢睁开眼睛。

其实,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肚子能像佟姊姊一样那么有办法,一下子就生了一男一女,而且都是那么活泼可爱。

想想爷爷对她朱擎珠的疼爱,实在远超过佟玉清,公公婆婆对她也是另眼看待,假设她再能为江家生个一男半女,岂不更加光彩。

一想到生孩子,她的娇靥不由一熟,轻轻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似乎觉得自己太不害臊了!

她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她却暗暗决定,今后只要有机会,还是要向玉哥哥多下工夫,没有他,一切愿望都将成空!

心念未完,蓦然响起“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的愉快欢笑!

朱擎珠心一惊,急忙转头,只见“游侠同盟”的人大都过来了,索桥已经拉好了。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这时才惊觉到她呆在那儿已胡想了一阵子了。

于是,心中一惊,急忙定神,迳向崖边迎去。

接着,最后的简玉娥和仇兰英也过来了。

通过了万丈深涧,大家都深深的舒了口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掩不住的笑意!

尤其令大家高兴的是太阳渐趋强烈,大雾已有极快消失之势。

“风雷拐”首无望着江玉帆,恭声问:“盟主,咱们是否马上前进?”

江玉帆立即道:“不,大家先坐下来休息片刻……”

兴致正浓的“黑煞神”一听,立即道:“盟主,咱们不能再休息啦,跑了半晌路,还不到七八里,要不是大雾未散,咱们还可以看到‘仙霞宫’的大殿脊呢!”

这话倒是真的,因而俱都不禁一阵迟疑。

江玉帆只得凝重的道:“佟姊姊还有话说?”

大家一听,纷纷向佟玉清望去。

江玉帆只得道:“陆丽莎莎师姊在系绳的大树上,早在十多天前便顶置留下了一封信……”

如此一说,不少人惊异的“噢”了一声,道:“这么说,莎莎公主早已断定我们一定会去宫都找她了?”

佟玉清颔首道:“不错,她在信上说的很恳切,希望我们原谅她有难言之隐,不要去宫都找她!”

如此一说,俱都默然无言,气氛立即低沉下来,纷纷向江玉帆望去。

江玉帆一见,立即有些紧张的断然道:“不,我们不能半途而废,就此转回中原,即使她一人有困难,我们还要为苗疆百姓除害,逐走‘驼背龙’……”

话未说完,“悟空”憨姑“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黑煞神”等人立即兴奋的欢呼起来。

“风雷拐”较为沉着冷静,他觉得既然陆丽莎莎坚决的表示她不希望“游侠同盟”前去宫都,不去最好。

因为他已看出,在苗疆待的时日愈多,江玉帆的情孽愈重,“游侠同盟”的是非也愈多。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一章蛮荒野人但是,这中间还有个最大的难题,那就是苗疆强人“驼背龙”还没除。

这时一听江玉帆果断绝决的口气,只得望着陆佟韩朱阮五女,关切的恭声问:“五位少夫人的意思?……”

佟玉清在看了陆丽莎莎的信以后,便看出了陆丽莎莎的相思较江玉帆尤为深厚。

陆丽莎莎所以这么做,也许她还有挑逗江玉帆的热烈情绪,使他更渴望见到她。

但是,“驼背龙”不除,终为苗疆之患,如果就这样的转回中原,不但大家有壮志末酬之感,江玉帆也必然感到十分遗憾,甚或再没有笑脸。

最大的顾虑还是转回中原后,武林同道问如何的批评法,如果除了“驼背龙”,敉平了苗疆乱源,“游侠同盟”返回中原,必然受到各大门派的刮目相看。

尤其,佟玉清业已看出来,江玉帆很怕大家赞成不去宫都,就此转回中原。

因为她这时早已掌握了江玉帆的心情,他急切的想见到陆丽莎莎,甚至奢望能说服陆丽莎莎和“游侠同盟”一块儿转回中原!

是以,这时一见“风雷拐”发话,立即挥了个“稍待”手势,郑重的道:“玉弟弟说的不错,如果莎莎师姊有难言之隐,我们可以避免她的隐痛之处,如果她不愿意和我们见面,我们也可以避免和她见面,但是,‘万艳杯’是由咱们‘游侠同盟’手里丢的,对这事的始末原尾,总应该弄个清楚,至少也应该向‘獠牙妪’前辈有个交代……”

如此一说,纷纷颔首称“是”。

佟玉清继续正­色­道:“其次是强人‘驼背龙’,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他很可能在我们的背后追来,传到中原武林同道的耳里,人家对咱们‘游侠同盟’又是怎么样的一种说法?……”

“黑煞神”和秃子不由愤愤的道:“那人家还不要指着咱们‘游侠同盟’的脊梁骨骂,什么铩羽而归啦,什么被人家苗疆的‘老驼龙’赶回中原啦,反正他­奶­­奶­的没有一句好话……”

话未说完,“悟空”等人已愤愤的道:“对,杀了‘老驼龙’再回去,如果莎莎公主不希望咱们去宫都,咱们可以不去……”

佟玉清一听,断然道:“不,宫都一定要去,女王也一定要去觐谒,我们献上‘三光剑’,并请她协助我们去找‘驼背龙’……”

话未说完,“一尘”几人已赞声道:“少夫人说得对,女王如果听说我们前去是为苗疆除害,自然大喜望外,说不定由她降旨,命令莎莎公主和我们一同前去呢!”

江玉帆一听,目光一亮,大放异彩,立即命令道:“请林姑娘头前带路,大家加速前进,任何人不准再谈半途而废的事,此番前去,不达目的,绝不转回中原!”

“悟空”等人一听,个个­精­神大振,同时欢喏了一声。

背剑的绿衣少女林琳,率领着其他几名女武士,仍由“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仇兰英陪同,急急向深处去。

这时太阳已高高升起,再有个把时辰就是正午了,大家心里也格外焦急。

因为大家只带了四天份的粮食和饮水,如照这样的走法,绝早起程,直到将近正午才走了七八里路,中途即使不饿死,也得渴死。

由于大雾已散,景物清晰,在前带路的林琳,似乎已记起以前的路径,走的特快。

再度绕过一座峰角,大家的目光二见,因为前面好大一片一望无际的山区平原,青草不高,而且无树无石,大家闹不清“九玄娘娘”在此住了这些年,为何没有开发这片广大草原!

大家一看,一阵欢呼,纷纷奔驰着散开了,大有舒展一下身心筋骨之势。

就在大家纷纷欢呼,心胸突然也随之开阔舒畅之时,蓦见绿衣背剑少女林琳,举手一指正南,欢声道:“盟主,五位少夫人,您们快看,那就是凌霄峰,我们今天必须赶到那里才可休息!”

大家正在欢呼奔驰,闻声举目一看,俱都楞住了。

因为,只见正南那座凌霄峰,朦朦胧胧,云气蒸腾,不但高Сhā云上不知它的高度,看样子至少还有六七十里地的距离。

“黑煞神”一看,首先焦急的大声道:“盟主,咱们不加紧的赶不行啦!”

江玉帆也看出了事态严重,立即一挥手势,吩咐道:“大家紧赶一程……”

说罢,立即展开轻功,当先向前驰去。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起步紧迫。

大家一阵疾驰,迅即通过了广大草原,路程再度变成崎岖难行。

所幸绿衣背剑少女林琳发现了凌霄峰,促起了她的记忆,因而前进特别顺利,大家也感到非常高兴。

江玉帆心中虽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因为如果照眼前的前进速度,最多第三天的中午便可到达女王的宫都了。

一天行来,果然十分顺利,红日尚未落山,已距离凌霄峰不远了。

大家前进中,仰首观看凌霄峰,只见高Сhā云上,十分雄伟,据说凌霄峰就是大蛮山的最高点。

再看峰角下,俱是斜坡草原,而且,有许多溪流由峰下蜿蜒的流出来。

江玉帆看罢,觉得这么好的乎原没有人开发,实在太可惜了。

因而,他决定这次见到莎莎师姊,一定劝她建议女王把这片草原开垦出来,他认为光靠野人猎食是不足应付未来的。因为,山区的野兽有限,总有一天会被数以万计的野人捕杀殆尽的。

心念间,大家正待奔上峰下的那片高原,蓦见在前引导的绿衣背剑少女林琳,突然一声低呼,面­色­大变,同时也刹住了身势。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闻声一惊,纷纷围了过去,几乎是齐声问:“林姑娘,什么事?”

背剑少女林琳尚未回答,另一个女警卫已抢先惶急紧张的道:“峰角下有野人!”

江玉帆等人听得同时一惊,脱口轻“啊”,同时焦急的问:“野人在那里?”

林琳举手一指西南峰角下的一片乱石杂树间,焦急的道:“就在那片杂树林里!”

江玉帆等人循着指向一看,只见峰角下的乱石杂树问,并无野人活动,仅看到有一片蒙蒙如雾的淡薄白烟,随风飘向了西南!

大家打量间,又听另一个背剑女警卫紧张的道:“看情形至少有六七百人!”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憨姑傻小子等人众听得同时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道:

“真的?”

江玉帆则镇定的问:“林姑娘,你说的那片烟雾就是野人?”

背剑少女林琳颔首道:“那些野人正在那里烤食兽­肉­,和野蔬菜果!”

江玉帆“噢”了一声,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他并不是怕遇到了野人或惧野人的人数众多,而是因为陆丽莎莎身为野人国的公主,女王王位的继承人,杀野人就等于杀她的子民。因而,他觉得这件事必须妥善处理,否则,由于造成无谓的杀戮而丧失了与陆丽莎莎之间的情谊,这是最不值得的事。

就在江玉帆迟疑问,那片杂树怪石间,忽然响起数声尖锐怪嗥!

仇兰英和几个背剑女警卫一听,同时一惊,花容立变,脱口急声道:“盟主不好,野人已发现我们了!”

话未说完,那片杂树乱石间,顿时一片大乱,嗥叫之声,不绝于耳。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立即镇定的道:“大家请注意,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可动手杀人!”

“悟空”等人一听,同声暴喏了一声。

江玉帆立即望着仇兰英,吩咐道:“还是你们几人在前,继续向前进!”

仇兰英应了声“是”,即和几个背剑女警卫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那片怪石杂树间,嗥叫之声,更形沸腾,而且,林隙问已有了人影晃动。

江玉帆等人前进不足十丈,“嗡”的一声弓弦声响,一声尖啸,一支无羽杆箭已应声­射­来。

仇兰英一晃,立即停下身来,回身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恭声道:“盟主,他们已警告我们不可再前进了。”

江玉帆等人纷纷停身,正待商议什么,一阵尖叫乱嗥,人影乱闪,尘烟飞扬,无数花衣草裙皮背心的野人,纷纷由那片乱石杂树间飞奔出来。

大家一看,心情也不禁有些紧张,因为野人­性­烈蛮横,不懂礼数,加之言语不通,一个误会就可能拼杀起来,而这种结果正是盟主所不愿的。

这时,随着那种尘烟嗥叫,跑出来的野人竟有三四百人之多。

野人共分三路奔出来,分奔左右的人最多,中间直前的仅四五十人。

“黑煞神”一看这情形,不由焦急的道:“盟主,他们是在包围咱们呢,要等他们包围好了再想冲出去可就难了!”

“独臂虎”也有些看得心惊­肉­跳,因而焦急的问:“依你小子的意思呢?”

“黑煞神”毫不迟疑的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遭殃!”

说罢,尚用手做了一个切瓜之势。

“鬼刀母夜叉”哼了一声,低声道:“你少在那里充能耐,谁违背了盟主的命令,谁就当心脑袋搬家!”

说话间,野人已站好了阵势,并没有完全包围,后面还留有一个十数丈宽的缺口。

据说,这是野人自以为聪明之处,他们认为如果被围住的人想跑一定往缺口处跑,那时他们只消把所有的标枪杆箭­射­向缺口处就可将跑的人全部­射­死了,不但目标集中,而且还­射­不着自己人。

仇兰英未待中间一群野人站好,已高举双手,尽量以娇柔缓和的声音,脸带微笑的朗声道:“汝梅莫百娃盖伟,哇芽莫百鲁改为……”

“独臂虎”一听,立即哼了一声道:“他­奶­­奶­的咭哩呱啦的这是什么玩艺儿……”

话未说完,那个背剑少女林琳已回头向着“独臂虎”嘘了一声,道:“仇女侠跟他们答话,说我们大家是‘仙霞宫’来的,是奉了他们莎莎公主的命令前去宫都谒见女王的……”

话未说完,对方野人中的一个中年魁伟壮汉,手中掌着一根雪亮长矛,听了仇兰英的话,立即也咭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套!

林琳立即望着江玉帆,解释道:“江盟主,那人说他们没有接到莎莎公主的通知,他们不准我们过去!”

江玉帆凝重的“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仇兰英已和那个魁伟野人再度说了几句话!

林琳再向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解释道:“仇女侠对他们说,莎莎公主是盟主的师姊,特的请盟主由中原赶来帮他们铲除强人‘驼背龙’的,那人说,他们知道……”

“风雷拐”听得目光一亮,道:“盟主,莎莎公主已经有了交代,很可能不会对我们攻击,但却不会放我们过去。”

江玉帆紧蹙剑眉,同意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说话间,仇兰英再度和那个野人首领说了几句话,而且两手也不停的比划。

林琳立即翻译道:“仇女侠对那人说,现在我们已经将‘驼背龙’的儿子哈巴达杀了,并夺回了女王宫都镇宫之宝‘三光剑’,现在前去,就是将剑献给女王……”

话未说完,仇兰英听了那个野人首领的问话立即回身望着江玉帆,急声道:“江玉帆盟主,请沈姑娘快把剑捧来,他们要看剑!”

憨姑沈宝琴尚未等江玉帆吩咐,已将背后的“三光剑”解下来,并急步奔过去交给了仇兰英。

韩筱莉立即叮嘱道:“仇执事,剑可别让他们拿过去!”

仇兰英一面接剑,一面会意的恭声道:“属下晓得!”

说罢,已将包剑的绸布解开,立即回身望着中央的几个魁伟野人说了几句话。

林琳立即告诉江玉帆几人,道:“仇执事要他们过来验剑!”

说话之间,当前的几个野人中,果然大步走过来三个人。

其余数百野人一见,突然挥舞着弓箭长矛吆喝尖叫起来,似乎在大呼“小心”,又似乎在为他们的首领助威,以增声势。

只见三个野人首领来至近前,目光一直盯着仇兰英手中的短剑。

仇兰英也趁机轻按哑簧,将剑身撤出鞘外一半。

三光短剑的剑身一出鞘外,在夕阳彩霞的映照下,彩华飞­射­,耀眼生花。

三个野人首领一看,个个面现惊喜,彼此相对,嘿啊连声,并竖了竖大拇指头!

林琳立即向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翻译道:“他们三人认出‘三光剑’没有错,确是他们女王宫中之物,并佩服我们为他们夺回宝剑,杀了­淫­贼哈巴达……”

话未说完,仇兰英也向着三个野人首领竖了竖大拇指头,并咭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套话,还回身肃手指了指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

林琳赶快解释道:“仇女侠对他们说,我们前去见女王,不光是交回短剑,还要去杀强人‘驼背龙’为他们除害,并说盟主就是他们莎莎公主的师弟!”

说话间,三个野人首领已向着江玉帆举起长矛,兴奋的说了几句苗语。

仇兰英立即回身向着江玉帆,笑着道:“他们非常尊敬盟主和五位少夫人,他们说盟主是天下的大英雄……”

江玉帆未待仇兰英话完,已向着三个野人首领,拱手含笑道:“多谢谬赞,在下急于前去宫都,还望三位能够放行,并派人带路前去!”

仇兰英立即将江玉帆的话意用苗语告诉给三个野人首领。

三个野人首领一听,俱都面现难­色­,同时望着仇兰英说了几句话。

仇兰英会意的点点头,立即望着江玉帆凝重的道:“盟主,他们说没有接到莎莎公主的命令,实在不敢把我们放过去!”

江玉帆剑眉一蹙,正待说什么,佟玉清望着仇兰英,暗示似的道:“你可用‘摧毒箫’为信物,就说莎莎公主说过由于不知何时可以将­淫­贼哈巴达置死,所以莎莎公主无法预先通知他们,就说莎莎公主已说过,如有急事前去宫都晋谒女王或找她,只要把‘摧毒箫’孥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一定会放我们过去,并派人带道引导我们前去宫都。”

说罢转过身,立即望着“鬼刀母夜叉”,吩咐道:“薛大姐,请把‘摧毒箫’给仇执事。”

“鬼刀母夜叉”应了声是,即在背后连同丝袋将“摧毒箫”解下来,双手交给了仇兰英。

仇兰英接过“摧毒箫”双手捧着,立即把佟玉清的意思,向着三个野人首领照说了一遍。

三个野人首领听得神情震惊,瞪大两眼,盯着仇兰英手中的丝袋,显然有些不信。

仇兰英立即将丝袋解开,将“摧毒箫”由袋中取出来。

“摧毒箫”一从袋中取出,一蓬淡绿蒙蒙光华,顿时飞洒开来。

三个野人首领一见,面­色­立变,脱口轻“啊”!

紧接着,三人倏然转身,望着数百野人,一阵惶急吆喝,接着回身伏跪在地上。

数百野人也齐声高呼,依序跪在了四周。

仇兰英一见,急忙侧身,将“摧毒箫”高高的举起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也纷纷退至两边,避免受礼之嫌。

但是,大家这时才惊觉到“摧毒箫”的确是苗疆的镇国之宝,即使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也没想到它是这么受到野人的崇敬。

大家根据眼前的情形看,即使野人们对他们的女王行礼,恐怕也不过如此。

因为,所有的野人,都神情肃穆的两手扑天口中欢呼,一连伏身三次才站起身来。

数百野人一经站起来,立即高举着手中长矛弓箭,又吼又叫,又蹦又跳起来,神情如狂,看来十分热烈。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惊疑的彼此对看一眼,相互一笑道:“­奶­­奶­的,都他娘的疯啦?还是吃饱了撑的力气没地方发?”

说话问,仇兰英和那几个背剑少女,业已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兴奋的道:“盟主,少夫人,他们已把我们当贵宾欢迎了,绝不会对我们攻击或怀有敌意了。”

“黑煞神”“独臂虎”,“铜人判官”傻小子几人一听,顿宽心大放,一阵哈哈大笑,也又蹦又跳起来!

四周野人一见,更加兴奋,吼叫和蹦跳的更热烈了。

“鬼刀母夜叉”一见,哼了一声,忍笑道:“俺看你们几个才着了魔呢!”

仇兰英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道:“盟主,少夫人,郭堂主他们做对了,假设我们也跟他们跳,他们更尊敬我们!”

简玉娥一听,望着“鬼刀母夜叉”,兴奋的道:“薛大姐,我们也跟着跳吧?”

“鬼刀母夜叉”蹙眉为难的道:“那不咱们也成了疯子了吗?”

憨姑则兴奋的道:“薛大姐,他们不是乱跳啊,你看,他们又摆ρi股又摇手,出腿也都一样呢!”

“鬼刀母夜又”一听,只得无可奈何的道:“好吧,为了受到他们的尊敬,俺也只好装一次疯子啦!”

说罢,即和简玉娥憨姑,三人也蹦跳起来!

果然,“鬼刀母夜叉”和仇兰英几人一跳,那些野人各种动作和拍节,立即加快,嗥叫震天,峰谷齐鸣,简直要疯狂了。

六七百人扯开喉咙乱吼,声势实在惊人,令人竟有空气稀薄,呼吸困难的感觉。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碍于身份和地位,江玉帆只是满面含笑,向着四面的野人连连拱手,陆佟五女则高举着一双玉臂向着四周的野人娇靥绽笑。

蹦跳一阵,毫无歇停的意思,那些野人似乎真的都疯狂了。

江玉帆看得剑眉微一蹙,不由望着春青健美,明媚艳丽的仇兰英,关切的低声问:

“仇执事,他们要跳到什么时候才停止?”

仇兰英一听,忙停止蹦跳,“格格”一笑道:“怎么搞的,属下也蹦起来没完了,真的是着魔了……”

“风雷拐”无可奈何的道:“该停止啦,大家的肚子都饿啦,早些安歇,明天还要赶山路呢!”

说话之间,“鬼刀母夜叉”和“独臂虎”等人也停止了蹦跳。

仇兰英娇吁了一口长气,有些娇憨的笑着道:“好,我就请他们停止,真的,蹦一蹦,跳一跳,自己也觉得像小孩子了!”

说罢,又望着已经要停下来的三个野人首领,咭哩哇啦的说了几句。

三个野人首领会意的点点头,立即向着四周的野人,高举起双手,大声吼了几声。

四周欢蹦乱跳的野人一听,立即停了下来,但是,他们依然彼此愉快的欢笑着,似乎余兴犹未全尽。

江玉帆立即望着仇兰英,含笑问:“仇执事,问问他们三人,我们可否过去,还是由他们派人给我们带路?”

仇兰英一听,立即把江玉帆的意思用苗语说给三个野人首领听。

三个野人首领听罢,立即望着江玉帆恭谨的说了几句话,并指了指双手捧在一个背剑女警卫手中的“摧毒箫”。

江玉帆等人虽不懂野人说些什么,但根据那人的粗豪神情和态度,知道他们对“摧毒箫”

很尊敬。

只听仇兰英翻译道:“盟主,他们说,‘摧毒箫’就是莎莎公主的象征,见箫如见公主本人,我们都是他们族人的贵宾,他们不但要引导我们前去宫都晋谒女王,还要请我们吃他们的晚筵大餐……”

话未说完,“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傻小子,早兴奋的欢呼起来!

傻小子“铁罗汉”尚忍不住关切的问:“兰姐姐,他们有没有酒哇?”

仇兰英立即顺口笑着道:“当然有!”

三个野人首领看了“黑煞神”等人的高兴样子,也忍不住得意的嘿嘿笑了。

江玉帆则向着三个野人首领一拱手,含笑道:“在下在此先谢过三位当家的了!”

仇兰英立即把江玉帆的话意转达过去。

三个野人首领愉快的笑了两声,立即举手指着那片怪石杂树处说了几句苗语。

江玉帆不待仇兰英翻译,立即举步向前走去。

仇兰英赶紧暗示道:“盟主,要让‘摧毒箫’走在先头!”

说罢,那位捧箫的背剑女警卫,早已大步当先走去。

当前的野人早已闪开一个缺口,江玉帆等人举目一看,这才发现那片怪石树林前,早巳立满了三四百名身穿花衣的苗­妇­苗女。

距离树林前尚有七八丈远,所有的苗­妇­苗女吆喝一声,纷纷向着玉箫伏跪了下去。

江玉帆看了,内心十分感动,越发觉得陆丽莎莎在她们族里的地位崇高,和受到她们族人的热烈爱戴。

想想那夜绝峰上的一夜恩情,如山之高,如海之深,她不但留下了天朝颁赐给他们的龙凤玉佩,而且还留下苗疆至宝“摧毒箫”供他赏玩。

当然,陆丽莎莎并不是没有机会将玉箫取回去,而是特的留下来给他保管几年。

她的目的何在,自然是要他江玉帆睹物思人,不要忘了她这个曾将少女最宝贵的献给他的未来苗疆女王。

由于想到了绝峰的一夜缠绵,继而想到了那天在“仙霞宫”为他疗伤起针的事,因而也使他想起了一直在愚弄他,而心里却最痴爱的阎霄凤。

当然,他也知道师妹华幼莺嘴里说恨他入骨,其实也只是说话而已。

因为,这由她说是恨透了他,而仍用她的炙熟樱­唇­,流着眼泪将他渗入皮下的“玄罡针”,一支一支吸吮出来可以证明。

她,即使不爱他这个父亲绝学继承的唯一师哥,但她仍有师兄妹之情……。

心念未完,蓦闻身后的“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同时欢呼起来。

江玉帆心中一惊,急定心神,定睛一看,原来已到了怪石杂树林的中央。

只见中央好大一片平坦草地,四周搭着许多低矮的皮布帐篷,草地的中央,数堆熊熊火苗的火堆上,分别烤着“嗤嗤”油响的山雉,野兔和整鹿。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不由笑了,心想,难怪他们几人笑了,就是他自己看了那些烤得焦黄流油的野味,也不禁饥肠辘辘,胃口大开呢!

三个在前引导的野人首领,先是命令几个野人砍来了两枝双叉树枝,Сhā在草地的中央,然后命令双手捧箫的背剑女警卫,恭恭敬敬的放在两枝树叉上。

“摧毒箫”一放在树枝上,四周的男女野人,立时高举双臂和长矛弓箭欢呼起来。

欢呼完毕,三个野人首领立即向着江玉帆说了几句话,似乎是请大家坐下来。

仇兰英急忙翻译道:“盟主,他们请我们围着火堆坐,并已命他们的属下抬酒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一听,纷纷竖起大拇指头,大声赞“好”!

这种竖起大拇指头赞好的动作,好像是各民族惯用的夸耀动作,因而那三个野人首领看了,也俱都竖起了大拇指头来哈哈大笑。

江玉帆等人围着火堆旁盘膝坐好,十几个野人也将酒抬来了。

“铜人判官”等人一看,一个一个的竹篓子包着。外面仅露出一个坛口,坛口上尚密封着泥巴!

打量间,几个野人已将坛口的泥巴用尖刀启开,泥巴下面有一层兽皮。

几个身穿花衣的苗女,过来用刀割­肉­,分别送给陆佟五女和“鬼刀母夜叉”等人。

几个男子也以熟练的手法在烤鹿上割下上好的鹿脯送给江玉帆和“悟空”等人。

大家一看,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因为野人都是用手抓东西吃,尚都不知用筷子。

仇兰英一面用苗语请用刀送­肉­的野人等一等,一面急忙吩咐憨姑打开背囊拿出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的筷箸。

打开酒坛的男子,也抱着酒坛走过来,嘴里尚笑哈哈的咭哩哇啦说着话。

那位绿衣背剑的少女林琳,立即笑对江玉帆和陆佟五女,道:“盟主,少夫人,他们在请您们六位先饮第一口酒,因为您们是他们贵宾中的领袖!”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俱都啼笑不得,江玉帆还可以抱起峰子来喝一口,她们五人怎好也抱起坛来喝酒?

仇兰英一见,赶紧向着一群送酒过来的野人说了几句话。

这时,其他几个背剑女警卫,已将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携带的饭碗拿过来。

于是,由仇兰英简玉娥几人,代为倒酒送至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的面前。

“独臂虎”和“黑煞神”等人恨不得抱起酒坛来痛饮一阵,心里虽然埋怨仇兰英多事,但他们也知道爱护盟主的崇高地位。

是以,尽管望着酒坛流口水,也不得不碍于自己是中原文明人,在自己的皮囊里将碗拿出来。

但是,当几个野人将酒倒进他们的碗里时,竟是白白的像面糊!

“独臂虎”首先“哇呀”一叫,道:“­奶­­奶­的,这是个熊呀!”

仇兰英的娇靥一红,立即叱声道:“少胡说八道,那是苗疆最好的糯米酒……”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用舌尖舔了一下,立即“哇呀”一声愁眉苦脸的道:“这是他娘的啥玩艺儿呀?甜不甜,咸不咸,倒有些像他­奶­­奶­的老­奶­水……”

江玉帆发现三个野人首领的脸­色­沉下来,立即沉喝道:“你们俩人不得无礼!”

“黑煞神”“独臂虎”听得神­色­一惊,端着酒碗顿时不敢吭声!

“悟空”“一尘”和“铜人判官”几人那里还敢发表意见,只是望着碗里的白白混汤发楞。

果然,三个野人首领中的一人,立即沉着脸,咭咭咕咕的问了一阵。

仇兰英立即含笑向三人解释一番,意思是说,中原人第一次饮贵原的酒,好像有些不对胃口。

另一个野人首领似乎有些生气的向着仇兰英说了几句,似乎在提出抗议。

绿衣背剑少女林琳望着江玉帆,低声道:“盟主,他们说,郭堂主和芮坛主不该把他们最好的酒吐在地上,而且态度也不好!”

这时,四周欢声倒酒割­肉­的男女野人也都静下来,纷纷惊异的向这边望来。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望着三个野人首领一拱手,含笑谦和的解释道:“三位头领有所不知,他们平素都喜喝中原酒,中原酒­性­酣醇,虽然辛辣,但饮来非常甘美,敝属乍饮贵帮之酒,可能有所不周,还请三位见宥!”

仇兰英立即把江玉帆的意思转达过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见俩人的一个不经意动作竟引起对方的不满,心里十分生气。

但是,盟主尚且委屈求全,他们两人也只有忍的份,低着头生闷气。

三个野人首领听了江玉帆的话,似乎仍有些不满意,但也没命令几个抱着酒坛的野人继续倒酒。

“风雷拐”一看这种情形,立即望着“黑煞神”和“独臂虎”,命令似的沉声问:“你们俩人身上谁带的有烧刀子?”

“独臂虎”和“黑煞神”俩人身上虽然都有,却都不愿拿出来。

江玉帆业已明白了“风雷拐”的意思,立即望着“独臂虎”俩人道:“你们如果带有烈­性­的烧刀子,分给他们三人喝一口,也好证实小弟之言不虚!”

“黑煞神”和“独臂虎”对江玉帆的话向来是如领圣旨,别说是酒,就是要头也没问题。

这时一听,两人几乎是同时恭声道:“属下带的还有,只是不多了!”

江玉帆一直不愿离开他的这群同生共死的伙伴,原因就在于此,他们虽然粗犷浑猛,但对他江玉帆真可说是忠心耿耿。

这时一听,立即含笑道:“快拿出来倒一碗给他们喝!”

话声甫落,仇兰英早巳拿了一个碗跑到“独臂虎”的身前!

“黑煞神”一见,立即不高兴的道:“哎!俺说仇家老妹子,你这是啥意思?你就准知你老头子(丈夫)的壶拿是纯正的烧刀子?”

仇兰英被说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不由羞笑着道:“芮大哥,你怎么这么个说法嘛,小妹还不是希望你留着多喝一点……”

“独臂虎”立即一堵瓶口,正­色­道:“你小子不是争着倒吗?俺让给你好了,俺正舍不得呢?”

“黑煞神”一瞪眼,道:“嗨,俺正在跟仇家老妹子说话,关你个屁事,要你小子多嘴……”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怒声道:“少罗嗦,一个倒一半!”

“独臂虎”和“黑煞神”无奈,只得两个人共倒了一碗。

烧刀子一出瓶口,甘美醇冽,香气四­射­,味道自是不同。

三个野人首领一闻到酒香,立时动容,不由瞪大了六只眼睛注视着仇兰英端向他们身前碗中的酒。

仇兰英也刁钻聪明,先咭哩呱啦的说着话,并将酒碗凑近三个野人首领的鼻子让他们闻了闻。

三个野人首领一闻烧刀子的酒香,个个大喜,俱都竖起大拇指头笑了,看样子,他们的口水,已流到了­唇­角。

“黑煞神”和“独臂虎”看了,心里虽然心疼,但也有一丝得意骄傲来安慰。

仇兰英让他们闻过了酒味,才将碗交给中间站立的一人。

那人接过来看也不看,“咚”的一声就是一大口!

这一大口下肚可不得了,只呛得他连声咳嗽,满面通红,想吐也止不出来,只在那里“哇哇”大叫。

其他两人一见,大惊失­色­,误认为他们的老大饮了毒药,赶紧把碗抢了过去。

但是“铜人判官”“独臂虎”等人看了,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仇兰英心知不妙,立即望着江玉帆,急声道:“盟主,不要让他们笑!”

“铜人判官”几人也看出情形不对了,因为三个野人首领的神­色­都变了,而且,其余野人也“轰”的一声站起来。

仇兰英立即走了过去,一面和气的讲着苗语,一面将酒碗接过来,并作着样子,将樱­唇­凑近酒碗,轻轻的呷了一口。

其余两个野人首领见仇兰英也喝了,不但懂了她的意思,也明白了碗里的酒不是毒药。

于是,两人学着仇兰英的样子,轻轻饮了一小口,两人神­色­大喜,并连连点头。

两个野人首领,又端着酒碗让刚刚停止咳嗽的首领老大又喝了一口,品尝了一下,也连连摇动着大拇指头。

仇兰英笑嘻嘻的加以解释,并指了指“黑煞神”和“独臂虎”。

三个野人首领一听,立即有两人走至“黑煞神”和“独臂虎”的身前,极亲热的伸臂将他们俩人抱住!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看,非常生气,不由沉声道:“怎么着?喝醉了还是想摔跤?”

仇兰英赶紧焦急的道:“你们俩人可千万不要胡来,他们这是在表示向你们道歉和亲热!”

其余四周的野人,早已挥举着双臂高兴的叫起来。

两个野人首领热诚的抱了抱“黑煞神”和“独臂虎”,立即高兴的退了回去。

“独臂虎”和“黑煞神”俩人却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笑着道:“盟主,又腥又臭,属下实在吃不消,不晓得他们的老婆怎么受得了?”

“鬼刀母夜叉”立即瞪眼笑着道:“受不受得了­干­你俩人的屁事?”

如此一说,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笑,是各民族的自然语言,三个野人首领虽然听不懂“黑煞神”等人说些什么,但大家的笑总是善意的。

是以,立即命令其他的野人,继续倒酒割­肉­。

江玉帆等人将野人割下来的鹿­肉­,再放进碗里用筷子吃,而野人男女,则俱都用手抓食。

苗疆的米酒乍喝一口,虽然淡然无味,但喝上几口也有它的甘美之处。

傻小子“铁罗汉”则大口大口的吃­肉­,大碗大碗的喝酒,看起来似乎十分对他的胃口。

其实,只有朱擎珠心里清楚,傻小子是除了狗屎不吃,都对胃口。

就在大家吃到酒将尽­肉­将饱的时候,蓦然听到南边一阵苗女男子的惊急尖呼声!

江玉帆等人心中一惊,急忙循声一看,只见三四道快速人影,正飞越过南边一群野人男女的头上,纵进场内,直向中央的“摧毒箫”前扑去!

由于中间尚隔着一个大火堆,江玉帆等人齐声怒喝,纷纷跃起,但是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而当前的一人已经扑到,伸出毛毛大手正待去抢“摧毒箫”。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佟玉清一声娇叱,电光倏起,一闪已穿过了那人的头颅。

那人的头颅虽然离肩飞起,但他飞扑的身形和伸出的毛毛大手,去势仍然向着“摧毒箫”

抓去!

由于佟玉清的施展御气掷剑,陆韩朱阮四女也仓促屈指连弹!

想是大家都想阻止当前的一人,是以,两声惨叫,二三两人也应声栽倒!

第四人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一声怪嗥,转身狂逃!

而扑向玉箫的无头尸体,这时才两腿一软,“咚”的一声仆倒在玉箫的支架前,他的那只毛毛大手,仅有数寸抓不到玉箫!

江玉帆等人业已绕过火堆奔过来,憨姑沈宝琴的多孔­阴­阳轮,也挟着一阵刺耳慑人的尖啸,奔向了那人的后脑。

江玉帆转首一看,脱口急呼道:“留住他的活口!”

但是,已经迟了。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那人闷哼了一声,脑浆四­射­,盖骨横飞,尸体又向前街了数步,一头栽进乱石中。

憨姑楞了一楞,只得飞身奔过去收起­阴­阳轮!

三个野人首领和数百野人男女,这才惊魂甫定,哇哇乱嚷,相互议论起来。

“风雷拐”则望着江玉帆,提议道:“盟主,附近可能还有他们的同党,属下等人要不要前去搜一搜?”

江玉帆一面走向三具尸体前,一面挥手道:“不必了,即使有也早跑远了。”

大家至来近前,发现三个尸体的衣着和形貌,似乎不像是大蛮山野人部落的人。

江玉帆正待要仇兰英询问三个野人首领,却发现三个野人首领正神情凝重的望着那具无头尸体在那里争论。

看了这情形,陆贞娘不由望着仇兰英,低声问:“仇执事,他们在争论什么?”

仇兰英似乎不愿意说,但仍有些迟疑的道:“要照他们部落的规矩说,夺得‘摧毒箫’的人,就是他们野人国的驸马……”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怒声道:“放他娘的屁,驸马就是咱们盟主,那里还有什么驸马……”

“鬼刀母夜叉”立即低叱道:“你少在那襄胡说八道,当心五位少夫人甩你几个大嘴巴!”

“黑煞神”心中一惊,不由有些胆怯的去看五位少夫人。

一看之下,果然不错,陆佟五女的娇靥上都没有了笑容。

“黑煞神”一看,的确暗恨自己多嘴,但他却不知道,陆佟五女心里担忧的是,陆丽莎莎故意将“摧毒箫”留下来,是不是就有招江玉帆为驸马的意思。

这时的江玉帆,不由迷惑的望着仇兰英,不解的问:“那人又没抢到‘摧毒箫’,他们三人又是为的什么争论?”

仇兰英道:“因为那人是为争夺‘摧毒箫’而死,应该视为是为爱慕陆丽莎莎公主而死的勇士,应该给与厚葬……”

江玉帆一听,不由生气的道:“荒唐,这真是荒唐!”

朱擎珠也忿忿的道:“这种人应该碎尸万段,居然还视他为勇士!”

韩筱莉则望着仇兰英,沉声问:“他们三个人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争执?”

仇兰英道:“他们三人在争论那个人的手是否已摸到了玉箫……”

阮嫒玲突然问:“摸到了玉箫又怎样?”

仇兰英苦笑一笑道:“那就得由陆丽莎莎看着那人下葬!”

大家一听,不少人气得哼了一声。

但是,大家也因而知道了“摧毒箫”的重要,它不但是野人国的国宝,也关系着陆丽莎莎的终身幸福和婚姻大事。

最后三个野人首领的争论结果是,那人是贼,应该丢到山沟里喂野兽去。

于是三人一声吆喝,立即奔过来七八人,拖的拖,拉的拉,直向正南奔去。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二章赴宫都慰离情这时,仇兰英才望着三个野人首领,问了问那三个人的来历底细。

三个野人首领分别都说了一段话,表示了他们的意思和看法。

仇兰英听罢,这才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道:“他们说这三个都不是他们族里的人,大概是天山一带的人……”

陆贞娘和佟玉清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天山一带的人怎的会跑来此地?”

仇兰英道:“他们说,苗疆强人‘驼背龙’就是由天山过来的,他们可能也是揣测之语!”

“风雷拐”则迷惑的问:“这么说,‘驼背龙’不是苗疆人?”

仇兰英尚未答话,“鬼刀母夜叉”已轻蔑的哼了一声,道:“根据他儿子哈巴达的矬相,‘老驼龙’也不见得是什么开化之人!”

仇兰英则正­色­道:“‘驼背龙’的长相小妹没有听说过,根据他的绰号当然是个驼背老头子,但他的武功高强,却是出了名的!”

陆贞娘由于她的闰中知友柳娴华是天山派的掌门师叔,因而关切问:“你是说‘老驼龙’是天山派的传人?”

仇兰英不知就里,微一摇头道:“这一点属下就不清楚了!”

江玉帆早已下定决心为苗疆除害,因而断然沉声道:“就是他‘驼背龙’确是天山派的嫡传弟子,我们‘游侠同盟’也要代天山派除掉这个不肖败类!”

陆贞娘一听,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三个野人首领见江玉帆等人也争论不休,不由望着仇兰英问了几句苗语。

佟玉清心中一动,立即望着江玉帆,提议道:“玉弟弟,如果我们心急赶路,这正是一个要求他们星夜引导我们前去宫都的好机会!”

“风雷拐”和“一尘”道人,也颔首赞同道:“对,盟主,我们可以用‘驼背龙’派他儿子侵占‘仙霞宫’,‘老驼龙’自己可能偷袭他们女王宫都为理由,要他们星夜引导我们前去!”

江玉帆一听,不禁有些迟疑!

陆贞娘也提醒道:“玉弟弟,我们应该想到夜长梦多,迟则生变的道理,何况莎莎师姊早已断定我们会去宫都找她去呢?”

江玉帆渴望能早日见到─夜情深的莎莎师姊,和曾在绝峰为他疗伤的痴情师妹阎霄,凤,只是他碍于五位娇妻,不便出口。

这时既然娇妻们自动提出来,那有不赞成的道理,而且,他也真的怕足智多谋的莎莎师姊,另出谋略,想出别的办法来阻止他们前去。

是以,急忙望着仇兰英,急声吩咐道:“仇执事,请你告诉他们三人,此地既然发现了‘驼背龙’的属下,‘驼背龙’很可能配合他儿子哈巴达,同时进攻宫都,现在事不宜迟,我们最好现在起程,星夜赶去,或许减少一些损失!”

仇兰英听罢,立即用苗语把江玉帆的话转达给三个野人首领。

三个野人首领一听,面­色­大变,立即彼此咭哩哇啦的议论起来。

最后,三人中的一人,向着江玉帆郑重而紧张的连连点头,并说了几句话。

仇兰英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愉快的道:“盟主,他们答应了,他们说,由他率领十名部属,立刻出发前去宫都,而且决定走他们自己人走的秘密道路……”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听,俱都大喜,立即纷纷拾起自己的行囊和兵器。

三个野人首领中的另一人,也兴奋的指一指江玉帆,笑嘻嘻的说了几句苗语。

仇兰英立即笑着道:“他们说,盟主是他们公主的师弟,应视为他们的国宾,照规矩应该派四名最漂亮的苗女抬着前去……”

江玉帆一听,俊面通红,赶紧摇着双手,含笑道:“不可不可,在下乃粗壮男士,怎可坐女子的轿子!”

仇兰英听罢,又将江玉帆的意思翻译过去。

三个野人首领一听,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最初发话的那个首领,立即走向场中,望着四周的数百名野人高声朗喝,他每喝一声,便有一个身体健壮的野人,手持长矛或弓箭奔出来。

江玉帆知道他在挑选­精­­干­的部属,一同随他前去。

正待转身吩咐大家准备起程时,仇兰英又已继续道:“盟主,方才属下的话还没报告完。”

江玉帆这时对仇兰英较前更为器重,因为她不但冒死前来通知水中有毒,而且还说得一口流利苗语,对他的“游侠同盟”实在有莫大的助益。

这时一听,立即亲切的问:“还有什么事,仇执事?”

仇兰英根据江玉帆的亲切神­色­,知道她已渐渐受到盟主的注意和器重,这使她心坎儿里感到非常兴奋和快慰。

虽然,她一直对这位英挺俊美,年少­干­练的盟主私心爱慕,甘愿为他效死,但是,她却不敢有丝毫表示,她当然知道江玉帆是一个十分英明正直的领袖,他也不会对她有丝毫的邪心,而她自觉有这样想法是对敬爱的盟主一种污辱。

但是,她在心坎儿里痴爱着盟主,那是她的权利,只要她不说出来,不表现在动作上,不作出越礼的事,谁又敢不敬重她?谁又敢对她稍有歧视?

这时见问,立即自然的恭声道:“他们说,盟主既是莎莎公主的师弟,自然有代他们保守秘密的责任,希望这条密道,不要由我们‘游侠同盟’的口里泄露出去!”

江玉帆一听,立即断然道:“请你转告他们,我们保证不将这项秘密泄露出去!”

仇兰英恭声应了个“是”,立即把江玉帆的意思转达给另外两个野人首领。

两个野人首领听后,非常高兴,几乎忍不住过来拥抱江玉帆。

想是他们也知道江玉帆的身份特殊,又是公主的师弟,跳了几跳,叫了两声,终于没敢过来拥抱。

这时,呼名召集部属的那个首领已率领着十个健壮野人走过来。

一到火堆前,立即指着火架上的半只烤鹿,命令似的吩咐了几句。

十个野人一听,立即蜂拥而上,各自拿出锋利弯刀,每人割了一块放进他们的皮袋内。

傻小子“铁罗汉”看得十分羡慕,不自觉的在­干­粮袋里撕了一条­鸡­腿吃!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惊异的问:“大聪弟,你要­干­什么?”

傻小子见问,立即满脸不高兴的道:“反正现在走秘密道路近的多了嘛!带了四天份的­干­粮累也累死个人,不如早些吃进肚里早些轻松!”

一旁的韩筱莉却低声道:“大聪弟,你听说秘密道路很近?”

傻小子却正­色­道:“如果不近,那还叫什么秘密道路?”

如此一说,不少人笑了,这话听来好像不怎么切合实际,实在说也确有些道理。

照理说,秘密道必是暗中捷径,因为人们由某一地到某一地,自然舍远而求近,近道为其求速,大有利用价值,既可争取时效,又可抢制先机,所以才会列为秘密道路。

“风雷拐”却关心的望着仇兰英,问:“仇执事,他们说的那条秘密通道,是不是很近?”

仇兰英立即颔首道:“当然,据说,明天傍晚就可达宫都!”

傻小子这一听,顿时乐了,立即大口大口的啃­鸡­腿。

但是,仇兰英却继续道:“不过,他们野人自己也时常迷失路途,一个不小心反而多走七八天日子!”

傻小子一听,大吃一惊,急忙停口不啃,那份懊恼神情,恨不得把吃进肚里的­鸡­腿再吐出来。

仇兰英一见,不由笑了,但却宽慰的道:“大聪弟,不要怕,兰姊姊保证你饿不着肚子!”

傻小子听得神­色­三吾,欢声问:“兰姊姊,迷了路,可是把你的那一份给我?”

如此一说,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仇兰英赶紧笑着道:“傻弟弟,你没看到他们选了十名部属吗,那都是他们数百人中掷枪最准,弓法最­精­的武士,即使迷了途也有你的山猪野兔虎狼豹可吃!”

傻小子一听,立即高兴的跳起来,刚刚放进胯囊的那只­鸡­腿,再度拿了出来。

就在这时,野人首领已要求江玉帆可以上路了。

于是,野人首领率领着他的十名­精­­干­部属在前,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在后,“摧毒箫”依然由“鬼刀母夜叉”背在身后。

数百男女野人欢跳嗥叫,表示恭送。

江玉帆等人个个心中高兴,没想到事情进展的竟是这么顺利。

但是,出了那片怪石杂树区,立即进入参天密林,林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在前面引导的野人,却飞腾纵跃,前进的特别快速。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几个功力较深厚的人还可以跟随前进,其他人就不由的慌里慌张,暗暗叫苦了。

尤其绿衣背剑少女林琳和带来的几个女武士,更是跌跌撞撞,不时跌跤发出娇呼。

江玉帆虽然心急早些到达宫都,但不能赶到了,大半部下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了和野人通话方便,江玉帆特的让仇兰英跟在他的身后。

仇兰英的轻功极佳,素有“赛飞燕”的美名,所以她跟在江玉帆的身后,不但私心快慰,足弥相思,也表现得十分从容。

江玉帆听到后面不时发出跌跤声和娇呼,不由望着身后的仇兰英,低声问:“仇执事,能否请他们前面的人走慢些?”

紧跟仇兰英身后的佟玉清抢先道:“后面虽然有人跌跤,那是因为林内漆黑之故,如果我们都把宝剑撤出来,互相映辉,便可发生照明的作用!”

江玉帆却有些迟疑的道:“他们这是秘密通道……”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望着仇兰英,问:“他们前面的人,嘴里不停的‘嘿嘿’的叫什么?”

仇兰英立即解释那是他们吓唬野兽,怕的是和他们突然遭遇,立即向他们飞扑!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是呀,他们可以嘿嘿嗨嗨的吆呼,显然是不怕别人知道他们这条秘密道路,我们用剑照明,不但可以便利赶路,而且也可以吓走野兽……”

仇兰英一听此言,深觉有理,是以,未待佟玉清话完,立即道:“待属下和他们谈一谈!”

说罢,立即提高声音,以苗语和前面的野人首领说了几句话。

话声甫落,前面的野人首领立即兴奋的有了答复。

仇兰英一听,立即高兴的道:“盟主,他们说那样太好了!”

江玉帆却关切的问:“你有没有和他们说到密道的问题?”

仇兰英急忙颔首道:“属下有说,他说不碍事,这条密道他们沿途都留有记号,除住在他们部落的人外,即使外人知道,也无法利用这条密道前去宫都!”

陆贞娘接口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撤剑照明吧!”

于是,江玉帆和陆佟韩阮四女,立即举玉臂,翻皓腕,“呛呛”的连声中,寒光电闪,纷纷将剑撤出来。

憨姑沈宝琴一见,也把苗疆镇宫之宝的“三光剑”由绸包内撤出来。

这六柄宝刃一出鞘,顿时光明大放,彩华飞洒,十数丈内,景物清晰可见。

前面引导的野人一见,纷纷嗥叫欢呼,前奔的速度更快了。

这时有了照明,大家才发现地下除了枯枝败叶以外,地势并不太崎岖,稍有光线,十分易走。

由于大家心情兴奋,加之每人都具有轻身功夫,又觉得那些全凭天生蛮力奔驰的野人速度太慢了。

大家仅在一处飞瀑流溪处坐下稍息,吃了些东西,继续前进,直到东方黎明,才在一处风景极美,白云掠过崖下的平崖上停下来。

野人首领兴奋的说了几句话,立即率领着十个部下,飞身向前面的森林内奔去。

仇兰英立即对江玉帆,恭声道:“盟主,他们到林里猎野味去了,要我们在此地最好先生上火!”

江玉帆一听,连声应“好”,转首一看,“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早已坐在草地上,有的啃­鸡­腿,有的吃麦饼,有的仰颈喝着烧刀子,看样子,他们那里还有心情等着临时去找的野味回来再烤火。

于是,只得望着五位娇妻和“风雷拐”几人,道:“如果我们带来的­干­粮有多,倒不如把他们喊回来吃了好休息……”

话未说完,仇兰英和那位绿衣背剑的林琳,同时正­色­道:“不,他们除了可以饮我们的酒外,吃不惯我们的大饼饭团和麦饼!”

“铜人判官”则不以为然的道:“可是他们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猎得野味回来呢?若是……”

话未说完,仇兰英已正­色­道:“很快,他们打猎另有一种心得方法……”

林琳接口道:“他们在部落以外狩猎办事或赶路,都是现食现去找野味,打得够了立时架在火上烤,吃不完的也不要了,任由那些野兽争食!”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着“悟空”,无可奈何的道:“既然这样,那就替他们找一些­干­柴来吧!”

“悟空”一听,立即望着正在吃喝的秃子哑巴等人,沉声道:“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去捡柴禾,快!”

“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一听,一声不吭,站起身来,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向着崖边的荒草杂树问走去,彼此笑骂,毫无一丝不高兴的样子,这就是这些浑人猛汉的可爱之处。

陆佟韩朱阮五女和简玉娥仇兰英,以及几个“仙霞宫”的背剑少女,则趁机跑到清澈见底的流泉处去洗手面。

几人在草莽丛林中,赶了一夜的路,自是耽心自己的娇靥上沾了污物,女人爱美,尤胜男人百倍,由此可以证明。

但是,这话也不尽然,“鬼刀母夜叉”薛金花和憨姑沈宝琴俩人,仅拿出面巾来擦了擦就算了事。

江玉帆和“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也至流泉处洗了洗手。

就在这时,一阵野人的兴奋嗥叫,迳由正南边的森林边缘传来。

江玉帆等人循声一看,只见引道的十一个野人,已提着山雉,野兔和一只小山猪飞步奔了回来。

看了这情形,不少人惊异的道:“这么快?”

仇兰英立即笑着道:“如果进林半天还打不着一只兔子,这么些个野人岂不早就饿死了!”

那边的“黑煞神”等人一看野人们回来了,也纷纷挟着枯枝­干­柴奔过来。

野人们奔回后,纷纷向着江玉帆欢呼着举起手中的野味炫耀!

江玉帆等人不会说赞美的话,只是笑哈哈的鼓掌以做表示。

野人一阵嗥叫,立即奔至流泉边,丢下野味,有的剥皮,有的包泥巴,动作熟练而敏捷。

江玉帆等人见野人做事,快捷如风,他们浑身上下,虬筋栗­肉­,充满了活力,好像有永远使不完的力气,水远不知道什么是疲累。

“黑煞神”几人一阵忙活,也把支架和柴禾燃起来。

野人们一见,立即把野味放在火架上,有的就丢在火堆上。

火苗越来越旺,刹那问只烧得“嗤嗤”油响,香味四­射­。

陆贞娘和佟玉清等人早已吃饱了,乘机坐到避风的地方盘膝打坐,假寐片刻。

野人们一见­肉­上发出冒油,立即请江玉帆等人食用。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在下等人早已食过了,诸位请用吧!”

仇兰英立即笑着把江玉帆的意思转达给他们。

野人们一听,也不再客气,立即拿出锋利的尖刀,又戳又割起来。

江玉帆等人不便看着他们吃,也纷纷找一个地方盘膝调息,恢复­精­力。

待等大家调息完毕,红日已升上了东方峰头。

江玉帆一看,不由惊得倏然站起,脱口急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如此一问,“悟空”“一尘”等人也睁开了眼睛。

陆佟五女和简玉娥以及“鬼刀母夜叉”几人,也闻声赶了过来。

大家一看,这才发现那十一个野人,四腿大开,仰面朝天,就倒在火堆四周的草地上,呼呼大睡。

“黑煞神”“独臂虎”几人一见,不由生气的大骂道:“这真是一窝子猪,吃了就睡,喂,快起来上路了!”

说话之间,就待过去用脚去踢!

仇兰英一见,大吃一惊,脱口低呼道:“千万不要叫醒他们……”

江玉帆也觉得有些不妥,因而也急声道:“你们不可莽撞!”

“黑煞神”几人见江玉帆也沉声阻止,惊得赶紧停身止步。

仇兰英立即解释道:“他们酣睡的时候最好不要叫醒他,除非有敌人偷袭即时发生战斗……”

“铜人判官”则不高兴的道:“那么他们要是睡到上午时,咱们也得等到他们醒来再上路?”

仇兰英一笑,道:“我们当然不能等他们那么久……”

江玉帆也不由看了一眼东天的红日,有些焦急的道:“可是,我们必须马上启程,否则恐怕到不了宫都了!”

仇兰英立即谦恭的道:“我们几个女子可以唱歌……”

“黑煞神”“独臂虎”几人一听,不由齐声惊异的脱口道:“什么?你们要唱歌?你们谁会唱野人的歌?”

话声甫落,绿衣背剑的林琳和背剑女武士竟同时欢声道:“我们几个都会唱!”

“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等人一听,俱都楞了。

陆佟五女和简玉娥也忍不住笑了。

“悟空”和“一尘”则齐声催促道:“那就请你们几位快唱吧!”

于是,仇兰英把林琳几人召过来,并肩排成一个半圆形,由仇兰英喝了声“唱”,林琳几人立即清脆悠扬,急缓有制的唱起来。

江玉帆等人一听,除了音调有拍节,有抑扬外,歌词只有一个“了”字。

“黑煞神”一听,不由哼了一声道:“你们这是唤醒他们的歌呀?告诉你们,再唱下去俺都要睡着了!”

韩筱莉一听,不由望着江玉帆和佟玉清几人道:“真的,她们再唱下去,我的眼皮也要合上了!”

如此一说,佟玉清和陆贞娘几人都忍不住笑了!

说也奇怪,就在仇兰英她们“了了,了了了”的歌唱下,十一个野人都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野人首领睁眼一看,似乎吃了一惊,看了一眼高升起的太阳,挺身跳了起来,立即望着江玉帆咭哩哇啦的说了几句话!

仇兰英等人已停止了歌唱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他说要我们大家不要耽心,落日前我们仍可赶到宫都!”

江玉帆一听,自然高兴,立即向着野人首领笑了笑表示满意。

就这说话之间的工夫,其余十名野人已捡起地上的弓箭长矛,当先向前奔去。

江玉帆仍把仇兰英留在身边,大家依序跟在野人首领之后。

一经上路,大家才发觉这些不会轻功的野人,身手之矫健,绝不输于“独臂虎”和“黑煞神”。

只见他们在崎岖的山地上,飞腾跳跃,纵驰如飞,虽然险峻,却奔驰如履平地。

江玉帆等人看了,这才深信仇兰英在第一次见面时言之不虚,因而对野人的身手,无不暗自佩服。

由于白天赶路,地势可见,虽然十一个野人身手敏捷,几个“仙霞宫”的背剑少女仍觉得轻松易行。

这天天气特别晴朗,加之山风徐吹,大家行来,毫不觉得疲累。

果然,红日尚未落山,前面的野人首领已回头望着江玉帆,神情兴奋的指着远处的一片连环崎峰,咭哩哇啦的讲了一阵。

仇兰英一听立即兴奋的道:“盟主,他说前面的崎峰下就是宫都了!”

江玉帆听得神情一振,不由凝目望去,只见那几座连环崎峰下,云气蒙蒙中,似有一座广大的城池。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也不由兴奋的道:“不错,那里果然是宫都!”

这时,陆佟韩朱阮五女也看见了那座广大城池,只是由于红日西坠,峰下暮­色­已起,所以看来朦朦胧胧,看不十分清楚。

由于发现了宫都,大家都­精­神抖擞,加速飞驰。

随着距离的拉近,俱都看清了这个苗疆女王临朝执政的宫都全貌。

宫都的城墙均由巨石砌成,城门不算宽大,门上以巨木搭建的门楼,看来和中原三等的小县城有些近似。

城墙上有箭垛,由于不时有寒光闪烁,显然有持长矛的野人在墙上巡逻。

城门楼上的高高旗杆上,悬着一方淡黄|­色­的长形大旗,大旗的下面尚有一串五只红­色­大灯笼,由于城内暮­色­已浓,五个大红灯笼已都亮起来。

城门下的吊桥已高高升起,显然城门已经紧闭,而城的四周,想必有一道大河防护着城池。

距离愈来愈近,城上的情形也愈来愈看得清楚。

只见城上的野人警卫,一律手持雪亮长矛,有的手控金­色­长矛,头上戴着尖尖的铜盔,额前有一只红缨,穿的是黑­色­露臂铁甲,穿的是六叶铁片短裙,个个雄纠纠的在城墙上走动。

大家看罢,这才觉得女王宫都的警卫,毕竟与其他野人不同,文化、生活,想必也大有进步。

就在大家一面打量一面前进中,城楼上突然响起一声隐约可闻的暴喝,接着一支火苗熊熊的火箭,挟着“嗤嗤”响声,划空­射­来。

前面引导的十一个野人一见,立即刹住身势,并将双手高高的举起来。

江玉帆等人也急忙停身止步,彼此对了一个眼神示意大家小心。

前面引导的野人首领,立即回头望着江玉帆说了几句话。

也就在他话声甫落的同时,那支火箭,已“沙”的一声­射­落在前面的数丈以外仇兰英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他要我们在此等待,千万不要随便向前进,现在由他前去连络叫开城门。”

说话之间,那个野人首领,已趁火箭火苗未熄,一个箭步纵了过去,顺手将火箭拔起来。

火箭一经拔起,火苗再度熊熊的燃起来。

只见捡起火箭的野人首领,就用手中的火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摆动起来,似是在向城墙的警卫打记号。

摆动完毕,城墙上的那支火把,也上下左右的摆了几下,似是对野人首领的回答。

仇兰英赶紧翻译道:“盟主,城上的警卫要他率领着的十个部属先过去!”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噢”了一声,但仍没忘了向着野人首领拱手说了声“请”。

野人首领一看,立即向着十个野人一挥手,高举着火箭,大步向城门前走去。

这时,红日尽没,光线已完全暗下来,城墙上的情形和动静,业已无法看得清楚。

大步走向城门前的十一个野人,由于手中高举着一支火箭,尚能看到他们晃动的头部影子。

江玉帆这时神情激动,想到莎莎师姊和两位师妹就在城池内,不知道她们肯不肯接见,会不会出迎?

陆佟韩朱阮五女和“一尘”“风雷拐”几人当然了解江玉帆这时的心情,但却都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安慰他宽心。

阮嫒玲首先忍不住忧虑的道:“这若是女王不准我们进去,该怎么办?”

佟玉清虽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总是尽量宽慰玉弟弟的心,至少先使江玉帆不要太早焦虑。

这时一听,立即宽慰的道:“不会,女王乃是苗疆一邦之主,我们乃献剑而来的贵宾,她一定会降旨召见。”

话声甫落,朱擎珠已冷冷的道:“只怕的是咱们那位公王师姐,从中阻挠,暗下王旨,让咱们留下‘三光剑’转回‘仙霞宫’去!”

陆贞娘和韩筱莉,以及“风雷拐”和“一尘”道人,俱都听得心头一沉,没有敢参加言语,因为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佟玉清的想法又自不同,她认为陆丽莎莎虽不好意思与她们姊妹五人照面,但陆丽莎莎的内心却渴望一见玉弟弟。

不过,果真碍于国法风俗,她私下里派人暗中阻止,根本不让女王得知,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为了让江玉帆在心理上先有个准备,是以,故意以迟疑的口吻道:“我想莎莎师姊不会那么做,除非我们的前来与他们的国法风俗相抵触!”

话声甫落,江玉帆立即有些生气的道:“我们是来归还他们的国宝‘三光剑’,礼应视为上宾……”

朱擎珠立即道:“女王根本不知道,怎么个将你视为上宾?”

佟玉清见朱擎珠也领略到了这一点,只得故意宽慰的道:“我想即使莎莎师姊不准禀奏女王知道,也会派一位宫中大臣前来接剑……”

话未说完,江玉帆业已哼了一声,倔强的道:“若不见到女王我就决不交出‘三光剑’!”

“风雷拐”一听,突然似有所悟的道:“盟主,咱们总得再想一个万全之策,就是咱们预先计划的腹案,这时有了差池,恐怕实行起来也多有不便了!”

一句话提醒了江玉帆,不由焦急的道:“是呀,在我们的想像中,宫都是位于丛林中的散乱部落,进入四通八达……”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断然道:“现在不是先为此着急的时候,现在是先求如何能够进入城内,至于见不见得到女王,那都是次要的问题,如果不准进城,你就是有了千般妙计,也无用武之地!”

大家一听,深觉有理,不少人称了声“是”。

江玉帆自然也知道爱妻说的是事实,准都不准进去,隔着城墙能使什么妙计?因而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阮嫒玲看着玉哥哥发愁,心裹难过,不由幽幽的道:“如果他们不让我们进去,小妹就去要求,让莎莎师妹准小妹一个人进去!”

江玉帆一听,立即怒声道:“她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要进去,我不相信这一道小小的城墙能挡得住我!”

佟玉清知道江玉帆是深怕见不到陆丽莎莎在发小孩子脾气,因而低声警告道:“玉弟弟!”

江玉帆一听,俊面上立即现出愧意,因而没有再说下去。

陆贞娘和韩筱莉则揣测道:“如果我们说是奉还‘三光剑’而来,莎莎师姊也许会派一位女王驾前的大臣来接取!”

江玉帆哼了一声,怒声道:“如果不让我们晋见女王,谁来接剑我也不给!”

就在这时,蓦闻一直注视着走向城门野人行动的仇兰英,低声道:“盟主,城门已开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喜,急忙转首,凝目一看,果见高高吊起的吊桥,正缓缓的放下来。

“悟空”憨姑“黑煞神”等人一见,不由兴奋的欢声道:“盟主,咱们过去吧,他们开城让咱们进去了!”

佟玉清立即阻止道:“别慌,引导咱们前来的十一个人还没到达门前答话,我们最好别莽撞,免得他们起疑。”

如此一说,“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几人立即赞同的应了两声“是”。

就在这时,吊桥放下,城门大开,立即现出数十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和闪­射­着红光的雪亮长矛。

紧接着,数十头戴钢盔,身穿铁皮短甲的雄壮野人,一手持着长矛,一手擎着火把,共分两路,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步走出城门来。

憨姑秃子傻小子几人一见,立即高兴的跳起来,同时欢声道:“盟主,他们列队出城来迎接我们了。”

江玉帆一听,也自高兴,因为他们对引导前来的野人首领问话,用不着开城。

仇兰英一见,也回头笑着道:“盟主,我们可以过去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愉快的应了声“好”,大步向前走去。

佟玉清虽然觉得还没有派人过来请,不便先行过去,但她不愿过份扫夫婿的兴头,因而没有劝阻,即和陆贞娘等人跟在身后。

前进中,只见走过吊桥的铁甲警卫,已分成雁行在两边相对而立。

跟在后面的野人身材高大,虽然也着铁皮短甲,但在他胸前和两肩上,都缀着大红彩球和绿­色­绸条,看来似乎是位守城的将校。

跟在那位将校身后的,尚有十数名佩有弯刀的野人战士。

引导江玉帆等人前来的野人首领和他的部属已到了桥头前,恭谨的站立,向着傲然立在桥上的那位将校,咭哩哇啦的大声报告,听他的声音,可知他是多么的兴奋,显然是他这次引导“游侠同盟”前来,建立了莫大的功劳。

岂知,野人首领报告完毕,那个将校突然震耳一声大喝,他身后的十数佩刀战士,立即一阵尖嗥怒吼,纷纷奔下吊桥,蜂拥般将十一个野人围住,立即拿出绳索来就要捆绑逮捕。

江玉帆一见,顿时大怒,大喝一声“住手”,飞身向前扑去!

仇兰英一见,大吃一惊,不由脱口娇呼:“盟主回来,去不得!去不得!”

江玉帆见守城门的将校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引导前来的十一个野人挚下,业已断定陆丽莎莎早已下令有了交代。

由于他内心气陆丽莎莎太过绝情,因而急怒交集,那里肯听仇兰英的喝止,是以,身形如飞,继续向城门前扑去。

陆佟五女一见,只得率领着“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飞身追了上去。

正在捉拿十一个引导野人的佩刀战士,听了江玉帆的那声大喝,和其他两边列队高举着火把的野人一样,纷纷向江玉帆望去。

那位傲然立在桥头的将校,闻声一惊,一见江玉帆扑来,立即用苗语大喝了几声。

两边的数十持长矛野人一听,一声怪嗥乱叫,纷纷用手将矛横举,企图将江玉帆挡住。

江玉帆那会将这些野人看在眼里,再度一声大喝,身形凌空而起,直向中央下令的那个野人中纵去。

佟玉清一看,知道江玉帆已是动了真怒,因而惊得娇声急呼:“玉弟弟千万不要伤了人!”

急呼声中,平伸双臂,急忙刹住身势。

陆贞娘,知道佟玉清不希望大家介入,是以也纷纷刹住身势,焦急的望着场中。

只见凌空纵落场中的江玉帆,一阵拳打脚踢,立即打翻了七八个佩刀野人战士。

那些野人战士一见,怪嗥一声,纷纷拔出弯刀,齐向江玉帆砍来!

江玉帆怒哼一声,疾演“丽星流云步”,身形一连数闪,满场都是江玉帆的影子。在场有数十野人战士,俱都大骇,纷纷惶声嗥叫,直退向场外。那位引导前来的野人首领,只急得在那里扯开喉咙大喊大叫!

傲然立在桥头上的将校,本来连声怒喝,拔出弯刀,但听了野人首领的大叫,神­色­大变,似乎也吓呆了。

江玉帆虽然仅将身形晃了几下,十数个企图捆绑十一个野人的佩刀战士,每个人手里都没有了刀。

仇兰英一见,趁机用苗语娇呼,同时挥举着一双玉手,急忙向江玉帆的身前奔了过去。

江玉帆连踢带打吓退了十数野人战士,救下了引导前来的十一个野人,并没有趁胜追击,也没有奔上桥头向那个守城将校评理。

是以,一俟仇兰英奔至近前,立即怒声道:“仇执事,将我们的来意告诉他!”

说着,举起右手来,愤愤的指了指立在桥头发呆的那个守城将校。

仇兰英先恭声应了个“是”,接着也瞠目怒声呵叱那个将校,并以苗语咭哩哇啦的说了好大一阵!

江玉帆虽然不知仇兰英说了些什么,但他断定必是将先前在凌霄峰下说的那一套,再度说了一遍。

果然,仇兰英说了一阵,立即回头望着远立数丈以外的佟玉清等人,大声道:“少夫人,诸位都过来,先把‘三光剑’拿过来给他们看!”

身背“三光剑”的憨姑沈宝琴,早巳应了一声,超越佟玉清等人飞奔至仇兰英的身边。

仇兰英由憨姑的背后取下“三光剑”,“呛”的一声撤出鞘外,立即有青红白三种不同颜­色­的光华飞洒开来。

围立四周,高举火把铁甲战士一见,纷纷肃立,急忙将横置的长矛竖直起来。

佟玉清等人这时才举步向江玉帆身前走去。

站在桥头的将校,见仇兰英,言词犀利,振振有理,这时又真的拿出了女王镇宫之宝“三光剑”,不知是否闯了大祸,楞楞的提刀站在那里,完全惊呆了。一仇兰英把话说完,又望着“鬼刀母夜叉”招呼道:“薛大姐,把莎莎公主的‘摧毒箫’拿出来给他们看!”

“鬼刀母夜叉”早已知道仇兰英会让她取出玉箫来给他们看。

是以,未待仇兰英话完,早已应了一声,举臂翻腕,“唰”的一声在背后绢囊里将“摧毒箫”抽出来。

仇兰英怕“鬼刀母夜叉”拿着玉箫乱挥乱舞,以致惹起野人的群怒,赶紧双手接过来。

紧接着,双手捧箫,向前一送,尚未开口,引导前来的十一个野人已高呼一声,纷纷趴跪在地下。

其余数十野人一见,包括那个发呆的将校在内,看也没看,欢呼一声,纷纷跪了下去。

直到三呼三叩完毕,才敢抬头站起身来。

江玉帆等人游目一看,即使高居城墙上的警卫战士,只要目光能看得见玉箫的,纷纷跪了下去。

这时,才见那个守城将校,急忙收刀,奔至江玉帆面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苗语,显然是在讨饶。

其余数十野人一见,再度纷纷跪下来向江玉帆高举双臂,怪声高呼。

仇兰英一看,不由望着神情有些莫明其妙的江玉帆,有些焦急的道:“盟主,他们都在高呼您‘驸马爷­干­岁’了!”

说罢,又转首去看佟玉清和陆贞娘等人。江玉帆一听,顿时慌了神,不由望着仇兰英,急声道:“这种称呼怎么可以乱喊的?仇执事,你快向他们解释一下呀!”

仇兰英一听,立即面现难­色­的道:“盟主,现在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有暂时将他们安抚一下,等见了女王再说!”

江玉帆一听,立即焦急的道:“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仇兰英立即正­色­道:“盟主,他们野人头脑单纯,如果你这时加在否认,他们会恼羞成怒,认为我们在戏弄他们,而且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莫大侮辱!”

江玉帆不由焦急的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仇兰英急忙道:“现在您只要把双手高高举起,脸上带一些笑意就可以了,不必说什么!”

江玉帆无奈,只得将双手高高的举起来,但是,要他的俊面上带点笑意,他无论如何也挣不出来!

守城将校和数十野人战士一见,纷纷站起来又蹦又跳,连声怪嗥,就是城墙上的野人战士也嗥嗥怪叫起来。

仇兰英继续望着江玉帆,笑着道:“他们这是感谢您宽恕了他们该死的重罪,有了您这个手势,女王也没有权力再因方才的事治他们的罪,而您也不可再在女王和公主的面前谈起……”

韩筱莉却有些不高兴的道:“这么一来,玉弟弟不是真的成了驸马爷了吗?”

“一尘”道人则忧虑的道:“真的成驸马爷也没关系,只怕因此惹得陆丽莎莎公主着恼生气!”

朱擎珠这时突然似有所悟的哼了一声,低声道:“你道那位莎莎师姊当真把‘摧毒箫’留给玉哥哥吹着玩的呀?”

如此一说,陆贞娘,韩筱莉,以及“一尘”和“风雷拐”四人,几乎是同时脱口悄声道:

“这么说,咱们又一步步的走入莎莎师姊事先设好的锦囊妙计之中了?”

佟玉清见江玉帆已开始高兴的挥舞着双手,满面含笑的向着城上的野人战士答礼,趁机向着陆韩朱阮四女和“一尘”“风雷拐”俩人,悄声道:“这或许是诸般巧合,大家千万不要过早臆测,免得陆丽莎莎师姊难堪,玉弟弟不悦!”

岂知,朱擎珠竟哼了一声,向着仇兰英一招手,低声道:“兰姊姊,请你过来!”

仇兰英对朱擎珠一直呼她“兰姊姊”最为感动,这时一听,应了一声,赶紧奔了过来。

来至近前,立即谦恭含笑问:“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说话之间,同时游目看了神情惊异的陆佟韩阮四女一眼。

朱擎珠则压低了声音,问道:“兰姊姊,苗疆女子对什么人不称呼名字,而只称呼‘人’?”

佟玉清和陆贞娘一听,顿时明白朱擎珠是想到了深涧对崖陆丽莎莎留在桥上的那封信的事,那封信对江玉帆的称呼就是“人”。

只见仇兰英自觉有趣的一笑,道:“少夫人怎的突然想起问这个?”

朱擎珠立即催促道:“我叫你说你就说嘛!”

韩筱莉也关切的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仇兰英一听,只得愉快的一笑,道:“那就等于咱们中原­妇­女给她丈夫写信时用的‘夫君’,甚或较之‘吾爱’更为亲密的称呼……”

话未说完,陆佟韩阮四女“噢”了一声,同时也楞了。

朱擎珠神情淡漠,什么也没说,因为她早已悄悄的问过了绿衣背剑少女林琳,有关这个“人”的称呼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江玉帆已愉快的吆喝道:“仇执事快来!”

仇兰英清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向江玉帆身前奔去。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三章觐见盼倩影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循声一看,只见城门内,灯笼火把,又涌出了一批野人战士。

这些人一出来,所有欢蹦嗥叫的野人才静了下来。

佟玉清等人凝目一看,只见那些提灯野人战士的后面,尚跟着五名衣冠齐整,足下登着乌靴的老野人和中年人。

只见当前的三个老人,有的戴方型纱帽,而后边的两人则着盔甲,显然是武将,而前面的三个老人,显然是女王驾前的文官,根据他们黑袍上绣有风云蟒头,官位显然不小。

站立桥头的那个守城将校一见,立即跪在桥上用苗语朗声报告!

五个文武官员一听,浑身一战,面­色­俱都大变,不由纷纷震惊的举日向着江玉帆和“摧毒箫”望来。

一看之下,急忙加速了脚步,远在两丈以外,已纷纷跪在地上,并用生硬的大汉语言,朗声高呼道:“臣等谨奉女王圣旨,恭迎驸马千岁!”

江玉帆一听,顿时呆了,陆佟韩朱阮五女见女王驾前的大臣也这么称呼江玉帆,也不禁慌了。

仇兰英这时才知道她方才没有及时为江玉帆纠正,因而惊觉到这个祸越闯越大了。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也觉得这个祸越闯越大了,连女王驾前的重臣也这么称呼,如果到得女王面前再加辩白,恐怕就为时太晚了。

心念及此,慌得急忙双手搀扶,同时急声道:“诸位请起,诸位误会了……”

仇兰英听得大吃一惊,花容失­色­,惊得脱口急声道:“盟主千万不可以这么说!”

江玉帆悚然一惊,赶紧住口不说了。

所幸四周野人战士欢呼,几个老野人均伏跪在地,嘴里呼着“千千岁”,因而也没有听清楚。

否则,被对方误会对他们侮辱戏弄,这个祸可就闯大了。

佟玉清也觉得事态严重,不宜解释,因而向前低声道:“玉弟弟,目前不宜解释,我们应该先进去,然后再见机行事!”

江玉帆无奈,只得将当前的三个衣冠整齐的老野人一一扶起来。

当前头戴方纱帽的老野人,立即回身望着一个身短铁甲的披红中年野人,神情严肃的说了几句苗语。

身披红绸的中年野人一听,立即暴喏一声,转身向城内奔去。

仇兰英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压低了声音道:“盟主,他已命令那人去奏明女王去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道:“为什么要这么紧急呢?”

仇兰英立即正­色­道:“您可是他们的驸马爷,在他们来说,您将来辅佐莎莎公主登基,掌生杀之大权,揽全国之政治,莎莎公主虽坐在王位上,还不是一切听您的……”

佟玉清未待仇兰英话完,立即沉声道:“仇执事,你把话扯到那里去了?”

仇兰英神­色­一惊,恭声道:“属下是说在他们心目中的看法,他们觉得盟主的地位崇高,必须由女王亲自降旨召见!”

说话问,前面的方帽老人已恭请江玉帆进城了。

于是,江玉帆在前,佟玉清等人跟随在后,头戴方帽圆帽的老野人则在左右相护,那些手提灯笼,或高举火把的持矛野人,则在最前面开道。

进入宫都城门,是一条近似中原城内的大街,两街多是用木桩建造的店铺。

由于城外扰嚷嗥叫了半天,这时一见大队人众灯笼火把的走进城来,两街店铺的野人,纷纷奔出来看热闹。

但是,当他们看到走在江玉帆前面的两个背剑绿衣少女,一个捧着短剑,一个捧着“摧毒箫”时,齐声嗥叫,纷纷跪了下去。

而走在最前面的野人,这时也开始了有节拍韵制,一声接着一声的嗥叫!

仇兰英这时走在陆佟五女的身后,等到江玉帆招呼她时她再到前面担任通译。

这时一听野人在前面有节制的一声一声的嗥叫,立即望着陆佟五女,压低声音道:

“少夫人,前面开道的野人战士,在向他们的百姓高喝‘驸马爷驾到’了……”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风雷拐”和“一尘”,这时才惊觉到,一开始就弄错了。

但是,现在悔之不及,不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由于两街的野人越来越多,情形益形热闹,他们的衣着外表,较之在凌霄峰下看到的那些野人相比较,开化多了也文明多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向来是天塌下来有头顶着,这时东张西望,南看北瞧,还不知道他们的盟主等人,内心叫苦,暗自焦急,手心里都渗出汗来了。

“黑煞神”首先嘿嘿一笑,自语似的道:“到底是天子脚底下的一切都不同,就看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的衣服穿着,就知道她们已经知道那些个地方该露出来,那些地方该盖着……”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经过去在他的ρi股上拧了一下,同时哼了一声,道:

“你长了眼睛不看前头,东溜溜,西瞅瞅,都溜瞅什么地方?”

“黑煞神”被拧得一咧嘴,差点没有“哎哟”出来,回头两眼一瞪道:“俺又不动不摸她,难道看看也犯法?”

“鬼刀母夜叉”哼了一声,命令似的道:“只准往前看,不准东西瞧!”

秃子一听,立即抱不乎的道:“薛大姐,管人不是这么个管法,老天爷给人生了两个眼睛,就是给人专看漂亮东西的……”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哼了一声,低叱道:“你小子别在那里神气,你真惹火了俺,俺当着玉娥妹妹的面,还是照样会揍你的……”

话未说完,简玉娥已羞红着娇靥,低声笑着道:“薛大姐,要揍你狠揍,也好替老妹子我出出气……”

“鬼刀母夜叉”一笑道:“老妹子,你真舍得呀?”

话声甫落,“铜人判官”和哑巴几人都笑了!

秃子缩缩脖子没有吭声!

“独臂虎”却哼了一声道:“看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说得那么容易,好像俺几个人都是没娘的孩子似的……”

话未说完,几人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走在前面,内心焦急的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几人,闻声立即回头望来。

“黑煞神”一看陆佟五女的神­色­,心头一震,立即“嗨”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独臂虎”和哑巴等人闻声一惊,急定心神,举目一看,前面已到了一片广场,似乎就是宫都的中心。

只见广场的尽头,一片高大栉比的连环宫都房面,虽然一­色­棕木深褐颜­色­,但建筑的型式,仍近乎中原的宫殿,只是没有中原宫殿那么富丽豪华罢了。

根据那片宫殿的深褐颜­色­,建筑了似乎已有很多年代了,看来暮气沉沉,毫无一丝生气,也似乎正反映了这位女王的郁闷心情。

大家随着开道的野人战士,通过广场,进了灯火明亮的高大宫门,再穿过一个形如牌坊的五孔中门,广院的尽头,即是一座开阔的大殿。

由于殿前有一层一层的高阶,中有丹墀,形似中原皇宫金銮殿前的品级山,因而,只能看到殿内的灯火,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和陈设。

就在大家进入中门的同时,大殿的一角已有人撞起“荒荒”的巨钟声!

在前引导的短甲战士,立即跑步散开,分别肃立在各级长阶上。

在侧引导的方帽老人,立即请江玉帆等人停身止步,并请站在中间形似秘道靠左首的一边。

钟声甫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分由四面八方传来。

只见许多衣冠整齐的中年野人,以及身着铁甲的魁伟野人,纷纷向殿前奔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看了这情形,知道陆丽莎莎的母后女王就要临朝召见他们了,心里还真有点儿紧张。

因为,这虽不是朝见中原当今的天子,但也是蛮荒苗疆的女王。

也就在江玉帆等人站好在秘道一侧的同时,纷纷奔来的各级野人官员,也在殿内殿外依照他们的品位官位,分层分级的站好了。

紧接着,一阵从来没有听过,但听来却极悦耳的音乐立即由殿中响起来。

江玉帆等人彼此惊异的对看一眼,断定苗疆女王可能就要临朝了。

果然,清雅的乐声中,突然加进了银铃声,只见殿前各阶肃立的野人官员和战士,纷纷面向殿内跪了下去。

江玉帆等人一见,知道女王已经到了,但大家尊敬她是一国女王,加之又是陆丽莎莎的母亲,是以,也跟着跪了下去。

音乐戛然停止,银铃也随即不响了。

接着是一个宏亮的声音由殿内传出来。

跪在陆佟五女身后的仇兰英一听,立即向伏跪在前面的江玉帆,悄声道:“盟主,女王已经临朝了,方才迎接我们进城的是国舅,也就是女王的兄长,陆丽莎莎公主的舅父……”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悄声问:“说也奇怪,我们到达城外不久,那位国舅是怎么知道的呢?”

仇兰英悄声揣测道:“大概是城墙上的人看到,跑回来报告的吧?”

朱擎珠却哼了一声,悄声道:“那位莎莎公主就在宫里,说不定对城墙上的人早有交代,很可能阎霄凤或华幼莺俩人恰巧就在城墙上也说不定!”

话声甫落,仇兰英已悄声道:“少夫人不要说了,女王降旨,要他们的国舅出班启奏呢!”

朱擎珠急忙定神,向前一看,只见方才那个头戴方帽的老人,业已走上中央丹墀,伏跪在地,面向殿内朗声说了几句话。

阮嫒玲则关切的悄声问:“兰姊姊,那位国舅说些什么?”

仇兰英悄声解释道:“他正在向殿内的女王禀奏道,说有莎莎公主的同门师弟,手捧‘摧毒箫’,前来宫都,晋谒女王,叩请女王降旨,封为驸马,即选定吉期好为公主完婚……”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愤恨的俏声道:“这个老东西怎么可以这样禀奏……?”

仇兰英立即俏声道:“少夫人可别忘了,手持‘摧毒箫’的人,就是他们的国之驸马呀?”

朱擎珠再度哼了一声,恨恨的悄声道:“陆丽莎莎当初在‘天竺锦’上的留言说,她要等十几年后才派人到中原‘九宫堡’取回玉箫呢……”

话未说完,阮嫒玲已经幽幽的道:“那时她已是一国的女王了,权力更大了……”

朱擎珠立即生气的道:“她权力大怎么样?难道还能把玉哥哥捆了来不成?”

伏跪一旁的仇兰英,急忙悄声道:“两位少夫人,快不要争论了,现在女王已责怪下来,正在呵叱那位国舅……”

陆贞娘虽然听到上面不停的用苗语传来传去,听不懂话中的涵意,但根据传话者的声调,以及那位国舅的频频叩头,知道正受到女王的斥责。

这时一听仇兰英说女王正在呵叱国舅,立即侧首悄声问:“仇执事,殿里的女王怎么说?”

仇兰英悄声道:“女王责问那位国舅说,公主的师弟率众前来拜谒本王,虽持‘摧毒箫’,也许是公主赠以行动方便,俾可得到我国臣民协助,你怎可未经慎审根由,胡乱禀奏,­干­犯欺君之罪呢?”

如此一说,陆佟五女彼此对看一眼,由韩筱莉惊异的悄声道:“这么说,这位女王倒是满通事理的呢?”

陆贞娘悄声道:“莎莎师姊和两位师妹现在都在宫都,这件留赠玉箫的事,可能早巳向女王禀奏过了……”

佟玉清凝重的悄声道:“就是禀奏过,也不过说是咱们在苗疆行动方便之故,绝不会说出练剑和盗回‘万艳杯’的种种经过!”

阮嫒玲则关切的悄声问:“不知道那位莎莎公主和两位师妹可在殿上?”

仇兰英悄声道:“如果女王准备交出政权,让位给莎莎公主,那位莎莎公主就会在女王身旁另设御案,让她学习处理国事……”

话未说完,伏跪前面的江玉帆,已回头焦急的望着仇兰英,悄声问:“仇执事,你可听说女王有让位给莎莎师姊摄政的消息吗?”

仇兰英赶紧悄声道:“属下还没听人说过!”

江玉帆一听,似乎很有些失望,立即转回头去。

陆佟五女看得清楚,知道夫婿很希望看到那位曾经绝峰缠绵的莎莎师姊。

就在这时,殿内继续一个接一个的高声朗唱着传下殿来。

尚未传到丹墀阶前,仇兰英已微抬螓首,望着前面的江玉帆,悄声道:“盟主,女王降旨召见我们了!”

大家一听,个个紧张中透着兴奋,尤其是“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更是兴奋的彼此对望一眼道:“稍时上殿,很可能有御赐的老酒可喝哟!”

憨姑则哼了一声,悄声道:“你们又不是御笔亲点的武状元,马上登台挂帅,远征南蛮……”

“铜人判官”则悄声道:“那可很难说哟,女王要是请咱们去杀‘驼背龙’,不要说喝御酒,就是那些成千上万的美丽苗女,说不定也会赏下来十个八个……”

话未说完,憨姑已气得哼了一声,伸手在“铜人判官”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憨姑正待说什么,那位伏跪丹墀的国舅已起身向这面望来。

同时,就在原处,拱揖朗声,以生硬的汉语,道:“女王有旨,请江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与男女诸侠,上殿觐见!”

江玉帆等人一听,心中同时一惊,知道女王对他们这些人的来历底细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

于是,纷纷起身,走上秘道,微躬着上身,迳向十数丈外的大殿前走去。

走至丹墀,正待继续登阶,蓦见肃立长阶两边的两个短甲披红武将,吆喝一声,立即将江玉帆等人拦住。

这时殿内的女王想必已能看到江玉帆等人登阶,是以,就在两个武将拦住吆喝的同时,殿内已朗声一个一个的传下来!

最后仍是国舅以汉语朗声道:“女王有旨,特允江少堡主暨五位夫人与诸位男女大侠,带剑上殿!”

江玉帆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这本是觐谒一国元首必有的措施,他们却都忽略了。

既然已蒙女王恩允,自是不便再卸下兵刃。

两个拦阻丹墀上的武将,早在殿内传旨时,早巳躬身退下。

江玉帆等人到达国舅立身恭迎之处,即由那位国舅引导继续前进。

殿外两边肃立的文武百官,一见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真是上国士民,毕竟不同他们夷邦。

尤其见到这等野人传统中的天上金童玉女的典型人物,真不相信天下的俗人中,会有这等英俊的男子,美丽的女人。

这些文武百官,一直认为天底下没有女人再比他们的女王美丽,再比他们的莎莎公主更漂亮。

但是,今天一见,他们才知道,中原上国的男子,个个英俊,女子俱都美若天仙。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遇,这些人又同时吓了一跳!

因为,跟在后面的“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还有那位“鬼刀母夜叉”

和憨姑,简直就是他们野人传说的地府阎罗。

由是,他们才知道,上国天朝的人,并不都是男子个个英挺俊拔,女子俱都貌美如花。

江玉帆微倾上身,恭谨前进,但在他的脑海里想的却是莎莎师姊和两个师妹是否都在殿内。

当然,如果她们三人都在殿上,而且见过女王之后又都能知道和他亲切相见,共叙别情,他当然便不能如计行事,一个一个的将她们擒住。

换句话说,如果她们三人,依然避不见面,他曾在心中发下重誓,一定要将她们一一擒获,甚至带返中原。

心念问已走至殿檐下,地下有了红毡,而辉煌的灯光,愈形耀眼。

江玉帆由于不便抬头张望,因而也不知道殿内两边站立的是些什么人物。

继续前进,已是殿内,他似乎已感应到高高在上的女王——莎莎师姊的母亲,正以亲切慈祥的目光,刻意仔细的望着他。

前进中,蓦然发现了眼前鲜红的绒毡上放着一个锦缎黄绒大跪垫。

江玉帆一看,立即止步,深深一揖,恭谨朗声道:“中原幕阜山,‘九宫堡’老堡主江浩海之孙,武林第一异人华天仁之遗传弟子江玉帆,率妻佟玉清暨部属“悟空”等人,特来献还‘三光宝剑’,并恭请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至“千岁”之处,早已伏身叩首跪下。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包括傻小子和“仙霞宫”的几个绿衣背剑少女,也纷纷下跪,齐声高呼“千岁,千千岁”。

大家三呼完毕,立即响起一个中年­妇­女,以慈祥亲切的汉语,道:“江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与男女诸侠,连涉关山,万里南来,均为敝国贵宾,赐座,平身!”

话声甫落,殿内左右立即响起一片应喏之声,想是遵旨之意。

江玉帆等人一听,知道发话的必是陆丽莎莎的母亲,苗疆的女王,是以,纷纷伏身叩首,齐声恭呼道:“谢女王千岁,千千岁!”

果然,上面再度响起了方才发话的中年­妇­女的亲切声音道:“诸位请起平身!”

江玉帆等人遵旨站起,左右两边的殿上武士,已移来了十数形似中原锦墩的黄绒坐位。

于是,大家各自躬身后退,直到退至锦墩前才依序坐下。这时,“仙霞宫”的两个捧剑捧箫的背剑少女,已由那位国舅引导着走进殿来。

两个背剑少女,距离中央那个大锦垫尚有两三步处已双双的垂首跪了下去。

那位国舅深躬拱揖,立即向上说了一阵话。

话声甫落,大殿上面又响起了那个中年­妇­女的愉快的声音,亲切的询问道:“江少堡主……”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急忙欠身拱揖道:“晚生在!”

只听女王继续询问道:“乱贼哈巴达,武功高绝,苗疆无人可敌,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亲率贵属,迢迢万里,不避艰辛,前来敝帮除害,并收回镇宫宝剑,本王感激,敝邦臣民感戴……”

话未说完,殿里殿外的老少官员和野人短甲战士等人,纷纷吹呼嗥叫起来。

就在震入耳鼓的呼嗥叫声中,那位国舅已由那位捧剑少女的手中,将三光宝剑一捧起,迳向女王高坐的方向走去。

江玉帆等人,这才趁机徐徐抬头,随着那位国舅的身形,向上看去。

这时,江玉帆等人才发现,女王的座位就在他们的七八尺外。

那样子很像中原皇帝的龙阁,一个全银贴金花的雕栏高台,上面有金丝银纱罗幔,那位国舅捧着“三光剑”由一侧的梯阶走上,因为龙合的正面有雕花图案,无法上去。龙阁的台上中央,是一张围着银缎金花桌帷的御案,将女王自胸以下全都遮住了。

江玉帆等人不敢再抬头看,如果翘首张望,就犯了大不敬的重罪。

是以,急忙垂目低头,其他人等,根本就没敢抬头观看,只有傻小子“铁罗汉”,肆无忌惮,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束瞧瞧,西看看,一会咧嘴,一会蹙眉晃脑袋,在他看来,什么东西,任何事物,无一不奇异新鲜。

这时,傻小子“铁罗汉”自然也不会放过看女王的机会。

但是,他是五短身材,箩圈腿,坐在锦墩上脚不沾地,而头大腰粗脖子短,坐在最后又被人挡住。

是以,傻小子,索­性­由锦墩上跳下来看。

由于这是女王的银銮殿,两侧肃立的文武官员,虽然都看到了,却没有任何人敢出声阻拦。

坐在傻小子前面的是憨姑,坐在傻小子后边的是林琳。

憨姑虽有些憨,却不傻,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

因为,这可以由盟主江玉帆和五位少夫人的恭谨态度上可以看出来。

这时一见傻小子由锦墩上跳下来,只急得她不停的向傻小子挤眉瞪眼。

林琳看在眼里,更是急得手心渗汗。

憨姑见傻小子伸长脖子瞪着眼,缓缓前进,已到了她的面前,再也忍不住用脚踢了傻小子一下。

傻小子想是由于大殿上鸦雀无声之故,因而也不敢大声说话。

但是,他却停身止步,瞪着低头端坐的憨姑,悄声生气的问:“你­干­啥踢俺?”

憨姑紧张的看了一眼前面的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焦急的一摆头,悄声道:“退回去坐着去!”

傻小子却理直气壮的悄声道:“你挡着俺,俺看不见嘛!”

坐在前面的朱擎珠最怕傻小子惹祸,是以也不时觑目偷看他一眼。

这时一见傻小子站起来,竟走到憨姑面前悄声谈话,立即以“传音入密”的功夫低叱道:

“大聪弟,滚回去,待会儿当心我揍死你!”

傻小子一听,大惊失­色­,吓得赶快跑回锦墩前坐下。

由于朱擎珠的运功讲话,江玉帆和陆佟韩阮四女自然也听到了。

是以,五人不自觉的同时悄悄转首向傻小子望去。

一看之下,发现“铁罗汉”,低头垂目,两手放在膝上,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这时,那位国舅已将剑呈给女王验看完毕,并放置在御案上,两人悄声商议了好一阵。

仇兰英听得懂苗语,但却听不清女王和那位国舅说了些什么。

但她却听到女王谈及“摧毒箫”时,曾对国舅悄声呵叱!

仇兰英听得心中暗暗吃惊,听口气显然有些对江玉帆不利。

但是,她距离江玉帆尚隔着陆佟五女五个锦墩座位,又不便出声告诉江玉帆,因而只急得鼻尖鬓角和手心,都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女王突然以苗疆语言向下问了几句话,大家虽然听得一楞,但却断定是问的江玉帆。

果然,那位头上戴方帽子的老野人国舅,立即望着江玉帆,沉声问:“请问江少堡主,你这支‘摧毒箫’是怎么来的,可是莎莎公主亲授?”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也颇感迷惑,因而也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坐在御案后的苗疆女王,头戴嵌满了珍珠宝石的狼牙皇冠,秀发曲蜷,面容仍极娇好,只是两鬓已生了数缕华发,因而才显得业已进入中年。

女王的面貌和陆丽莎莎酷似,也可以说陆丽莎莎就是女王少女时的代身和写照。

女王穿的是一袭银缎绣满了金丝的龙袍,两肩和前胸缀了许多明珠和玉佩,看来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慑人天威。

而这时的女王见江玉帆突然惊异的抬头向她望来,她不但神­色­一惊,而且也暗含又喜又愧,又有隐忧的表情。

就在江玉帆抬头一楞的同时,佟玉清已转首望着仇兰英,低声道:“仇执事来!”

说罢起身,迳至中央的锦垫前跪了下去。

仇兰英一见,那敢怠慢,立即过去伏跪在佟玉清的左后方。

只见佟玉清跪在锦垫上,伏身叩首道:“本宫回禀女王,‘摧毒箫’乃莎莎公主,前去中原‘九宫堡’,参加本宫姊妹五人与夫婿江玉帆之结婚大典时,有事相托,亲手交与本宫,与夫婿江玉帆毫无牵连,谨请女王明察!”

仇兰英一听,立即以苗疆语言向上说一遍。

女王一听,十分动容,立即望着佟玉清,有些激动的问了几句。

那位国舅立即关切的问:“请问少夫人,你自称本宫,是何身份?”

佟玉清恭声回道:“本宫乃是西藏老王之孙女,现在藏王之表妹,天朝文成公主之后裔!”

女王一听,神情一变,未待仇兰英翻译,已急忙肃手谦声道:“请起平身,有话归座禀奏!”

虽然女王用汉语说了,仇兰英照样的用苗疆语言翻译了一遍。

全殿野人,十分震惊,立即“嗡嗡”的议论起来。

那位国舅沉声吆喝了一声,全殿野人才安静无哗。

女王一俟佟玉清叩首立起,立即亲切的道:“我昔年曾出使西域多年,不知公主可还记得贵国语言?”

佟玉清一俟那位国舅用苗语说了一遍之后,立即用藏语与女王交谈起来。

江玉帆和陆韩朱阮四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最初尚闹不清客气的女王,何以突然向审问犯人似的问起话来。

后来见佟玉清出去禀奏,而女王又特别用苗疆语言问话,才恍然似有所悟,必是为了“摧毒箫”到了江玉帆之手,而江玉帆已是个有­妇­之夫,已不符合该国招为驸马的条件,希望对该国的国法尊严有所挽回,特的有此一问。

由于大家想通了这一点,无不对佟玉清的机智之高,反应之快,而感到钦佩赞服。

这时,女王和佟玉清的相互对话中,突见佟玉清在怀内取出那方在西域“血染大雪山”

时用过的龙凤紫玉佩。

女王一见佟玉清取出那方龙凤紫玉佩,立即由她的锦墩上站起来,并用苗语说了几句话!

全殿野人官员及殿上战士一听,纷纷高呼,同时向佟玉清跪了下去。

除了女王身后高擎凤尾扇的两个苗女没有跪下外,连那位戴方帽子的老国舅也伏跪在龙阁上。

江玉帆等人一见,不便大剌剌的继续坐着,也纷纷由锦墩上站起来。

佟玉清先向两侧的文武官员还礼,才再度向女王伏跪谢恩。

女王再向起立的国舅说了几句话,国舅始命令全殿的人静下来。

这时,国舅已由龙合似的台子上走下来,向着佟玉清,施礼恭声道:“请少夫人把我们莎莎公主交给您‘摧毒箫’的经过,说一遍给敝国的文武官员们听。”

佟玉清颔首还礼,应了一声,立即游目看了一眼全殿的野人官员们,略微提高声音道:

“诸位,现在请听我把莎莎公主将‘摧毒箫’交给我的经过,向诸位说明一下!”

说罢略停,一俟那位国舅用苗语翻译过后,立即继续道:“诸位都知道,贵国的莎莎公主是江少堡主的师姊,还有两位师妹是华幼莺和阎霄凤两位姑娘,而江少堡主的师母,就是贵邦‘仙霞宫’的先宫主‘九玄娘娘’。”

那位国舅一听,赶紧向全殿的文武官员和战士们翻译了一遍。

佟玉清继续道:“江少堡主举行婚礼时,曾派专人邀请‘九玄娘娘’尉迟老前辈前去观礼,由于路途遥远,江少堡主并不知道他的师母已经仙逝了,而贵邦的莎莎公主就率领着华阎两位姑娘,代表尉迟老前辈去了中原。”

俟那位国舅翻译后,佟玉清继续道:“贵帮的莎莎公主,就在江少堡主婚礼的第二天,就把贵帮的强人哈巴利行‘驼背龙’,以及他的儿子哈巴达,为害苗疆的恶事说了出来。”

说此一顿,继续道:“由于江少堡主拥有一批侠肝义胆的朋友,专为除暴安良而成立的‘游侠同盟’,加之与贵帮的莎莎公主乃是同师的师姐师弟,因而便断然答应了前来贵邦,为贵邦除害……”

佟玉清一面说,那位国舅一面翻译到此段时,立即引起了所有文武官员和战士的欢呼。

刚刚落座的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立即站起身来,连连抱拳或拱手。

佟玉清一俟欢呼歇落,立即继续道:“当时,贵邦的莎莎公主,为了江少堡主率众前来方便,特将她携带在身上的‘摧毒箫’交给了我来保管!”

一俟那位国舅翻译完毕,立即继续道:“诸位想必都知道,没有贵邦女王特赐的通行信物,很难在贵帮通行无阻。为了江少堡主遇到哈巴达或‘驼背龙’时,随地均可追杀,甚至还可以请求贵邦百姓协助,是以才把‘摧毒箫’留给我,也可以说是留给‘游侠同盟’。”

说此一顿,继续道:“现在乱贼哈巴达已经授首,贵邦的滇宫宝剑也已经江少堡主夺回……”

高坐台上的女王一听,立即将案上的“三光剑”拿起来举了举。

佟玉清继续道:“现在下一步的行动,就是铲除那老贼‘驼背龙’了……”

说至此处,全体野人官员,再度掀起一阵兴奋欢呼。江玉帆等人一看这情形,知道“驼背龙”给他们苗疆的残害是多么严重了。

女王一俟欢呼完毕,立即用苗疆语言朗声说了一段话。

那位国舅立即用汉语大声宣布道:“女王有旨,江少堡主尚要前去征讨强人‘驼背龙’,为了行动方便,决定‘摧毒箫’仍暂由‘游侠同盟’保管!”

佟玉清一听此言,立即向上谢恩,同时,命令“鬼刀母夜叉”将“摧毒箫”当众收起来。

“鬼刀母夜叉”恭声应“是”,即至跪在中央,双手仍捧着玉箫的背剑少女身前,将“摧毒箫”恭谨的装进原来陆丽莎莎留下的装箫袋内。

全殿文武官员和野人战士一见,愈发相信莎莎公主的确是将“摧毒箫”用于通行证物之用,而那位英挺俊逸,有如天上金童的江少堡主,并不是他们苗疆野人的驸马爷。

女王一俟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叉”等人归座,立即用苗语说了几句话。

全殿文武官员和战士一听,再度掀起一阵欢呼。

仇兰英立即悄声翻译道:“女士业已降旨,马上在后宫花园,设国筵款待我们‘游侠同盟’,以示对我们为他们苗疆除害的感谢之意。”

话声甫落,女王已经站起,全殿文武官员和战士们一声欢呼,纷纷跪了下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见,也纷纷跪了下去。

一俟女王走后,那位国舅和另几位老人和武将,立即过来引导着江玉帆等人向大殿的左侧走去。

来至左侧殿内,立即有十数苗女分列两边恭迎。

那位老国舅一俟江玉帆等人众进入殿内,立即躬身施礼,谦声道:“少堡主一路行来,倍极辛苦,请先在此稍歇,御筵备妥,再来恭迎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及诸位男女大侠前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同时还礼恭声道:“国舅请便!”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面向国舅抱拳拱揖,目送他和其他两位老人两位武将走出殿去。

傻小子“铁罗汉”一俟那位国舅走出殿,立即高兴的拍手跳着道:“女王好漂亮,俺第一个先看到,她长得和陆丽莎莎姊姊一样……”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气呼呼的向他身前走去。

同时,生气的嗔气道:“哼,我还没有揍你,你这个时候又得意忘形了。”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笑着道:“珠妹,你就饶了大聪弟吧,他又没闯祸!”

说罢,并向着朱擎珠暗递眼神,看了一眼江玉帆。

朱擎珠转首一看,这才发现江玉帆,神情懊恼的坐在大椅上,正在那里低头不语。

聪明如朱擎珠的人那还有看不出来的,江玉帆的内心气恼,当然是为了方才在大殿上没有陆丽莎莎的芳踪之故。

因而,不自觉的脱口道:“说也奇怪,怎的没有看到莎莎师姊和阎霄凤华幼莺两位师妹在?”

阮嫒玲为了安慰玉哥哥,故意安慰的道:“看样子女王还没有让莎莎师姊摄政的样子,所以她是不能坐在大殿上,我想,待会儿在国宾御筵上,她一定会出来与我们大家见面。”

佟玉清和陆贞娘较清楚,只得含蓄的道:“如果她们三位果真在宫都,稍时晚筵上她们三位一定会出来相见。”

江玉帆一听,立即抬起头来,有些生气的道:“黄继成和马德魁三人的信鸽就是证明,她们一定在宫都……”

佟玉清微微一笑道:“当然,莎莎师姊在宫都那是最好,如果不在这一半天也会赶回来……”

韩筱莉却惊异的问:“姊姊,你是说莎莎公主不在宫都?”

佟玉清淡然一笑,道:“可是,黄宫监他们也没有肯定说莎莎师姊她们三位一定在宫都呀?”

如此一说,刚刚兴起一线希望的江玉帆,再度陷入了懊恼失望之中。

这时十几个花衣苗女已献茶完毕,而且,俱都静悄悄的退到殿外去。

“风雷拐”这时才恭声道:“盟主……”

江玉帆一听,立即抬起头来,期待的望着“风雷拐”,似乎希望“风雷拐”能给他个好消息似的。

“风雷拐”只得婉转的道:“即使莎莎公主和华阎两位姑娘时下不在宫都,至少她们在二十几天前曾来面谒过女王!”

“一尘”道人立即赞同的颔首道:“那是当然,这一点我们可在女王未经我们自己介绍,她已经知道我们盟主是少堡主,以及有五位少夫人和咱们‘游侠同盟’的组织而证明。”

说此一顿,突然又看了一眼佟玉清,恭谨的赞声道:“最令我们赞佩的,还是佟少夫人的出班禀奏,否则,这件事不但使女王无法宽赦莎莎公主,很可能因此使她的储位动摇!”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称“是”。

佟玉清谦虚的一笑道:“当时女王和那位国舅验过剑后,却以忧急的目光不停的看捧在那位女武士手中的‘摧毒箫’,小妹便心知有异了……”

韩筱莉突然接口道:“那还不是为了玉弟弟已有了家室,不能招为驸马的问题!”

佟玉清立即颔首道:“不错,我当时突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觉得只有我出面或许能挽回这个尴尬的局面……”

“风雷拐”赞同的颔首道:“不错,第一,您是莎莎公主师弟的夫人,而且同为女儿身,其次,便是您是西藏老王的孙女,同为一国的公主,也不失莎莎公主的身份,这样,全殿文武官员和野人战士们也不得不同声景仰,表示信服,因而也保全了他们苗疆的国法尊严。”

话声甫落,仇兰英突然望着佟玉清,恭声问道:“少夫人,莎莎公主和华阎两位姑娘,有没有在宫都,我们何不问一问那些站在殿外的苗女?”

江玉帆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关切的问:“她们肯说吗?”

仇兰英略显迟疑的道:“如果当着这么些人的面问她们,她们一定不肯说……”

话未说完,阮嫒玲已兴奋的道:“兰姊姊,那你就到殿外去问她们好了!”

仇兰英一听,立即摇头正­色­道:“不行,她们好多人在一起不会说实话!”

佟玉清立即断然道:“这要看莎莎师姊有没有事先警告了,如果已经警告了她们,我想,不管我们怎么问,她们恐怕也不会说!”

江玉帆立即不以为然的道:“智者千虑,总有一失,我们不妨请仇执事问一问,也许莎莎师姊忽略了这一点,没有交代她们。”

陆贞娘当然了解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因而一笑道:“仇执事,你就想法子问一问她们,我想,我们突然前来宫都,莎莎师姊很可能有些惊惶失措,如果那位国舅的出城相迎是她安排的,这里负责招待的几个苗女,她可能一时无法顾及!”

仇兰英一听,立即望着阮嫒玲,恭声道:“少夫人,请您站起来一下,稍时跟我一块出去,我看只有用这么一个法子了?”

阮嫒玲娇靥微微一红,起身向仇兰英身前走去,只见仇兰英向着殿外一吆喝,立即奔进来三五个花衣苗女。

仇兰英一见,立即伸出一个手指头,同时说了几句苗语。

果然,其余几个止步退出,仅当前的一个苗女继续向仇兰英面前走来。

仇兰英一见立即望着阮嫒玲,恭声道:“少夫人,我们走吧!”

阮嫒玲不懂苗语,还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只得微蹙黛眉,神情迷惑的由后殿门走了出去。

江玉帆和佟玉清以及“风雷拐”等人,无不神情迷惑的望着阮嫒玲和仇兰英直出后殿门的背影,只有背剑绿衣少女林琳抿嘴笑了。

由于林琳的抿嘴偷笑,佟玉清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仇兰英是利用阮嫒玲“如厕”为借口。

大家心裹都明白,仇兰英拉着阮嫒玲去,一方面是有个证人,一方面阮嫒玲­性­情温和,人较亲切,有话也会照实说。

当然,这并不是说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会隐瞒什么,而是他们三人的地位似乎崇高,而有一种自然形成的威严。

朱擎珠常有对莎莎公主不满的言论,如果请她同去,万一她命令仇兰英有所隐瞒,她仇兰英势必感到棘手为难。

因而,她才决定请阮嫒玲扮演“如厕”的角­色­和证人。

由是,大家也同时警觉到,仇兰英也不失为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物。大家有了这一想法,因而也都不自觉的去看猛汉“独臂虎”,似乎都在暗赞他有艳福,娶到这么一个聪明艳美的妻子。

一俟阮嫒玲二人的背影在殿后门消失,大家立即收回了目光,一致望着江玉帆,似乎等待他的尔后指示。

但是,江玉帆却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风雷拐”一看,急忙道:“根据女王降旨召见,而又设国筵招待以示对我们感激来看,如果莎莎公主和华阎两位姑娘都在此地,属下以为,稍时她们三位一定会在国筵席上和我们大家相见。”

“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两人为了安慰盟主江玉帆,心里虽然没有把握,却不得不笑着道:“刘堂主说的对,属下也是这样想,只要莎莎公主和两位姑娘在这儿,她们三位稍时一定会参加女王亲设的酬功筵……”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冷冷的问:“要是莎莎公主不在呢?”

“鬼刀母夜叉”听得一楞,接着瞪眼怒声道:“这不是废话吗?公主不在她可怎么个参加法?”

说话之间,越想越气,不由愤愤的向着“黑煞神”的面前缓缓走去,同时,指着对方的黑脸,切齿恨声道:“你今天是不是饿疯啦?做什么事总得往有希望的方面想,心里才会舒坦高兴,你这个混球却专在人家的兴头上泼冷水……”

话未说完,神情有些紧张的“黑煞神”,一见“鬼刀母夜叉”来势汹汹,不由一面后退,一面强自正­色­道:“本来就是嘛,凡事总不能光往好的地方想,也得想到坏的一面嘛……”

秃子立即不高兴的道:“芮歪嘴并没有什么不对,你们只知道讨好盟主,骗盟主一时高兴,到了吃饭的时候,莎莎公主三人依然不见人影,盟主会更不痛快……”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四章傻小子国筵助兴话未说完,气得黄脸发青的“鬼刀母夜叉”,已怒目瞪着秃子,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道:

“好哇,你这个秃仔子,你今天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三番两次和老姐姐作对……”

秃子也吓得神­色­一惊,正待说什么,筒玉娥已望着他,埋怨道:“薛大姐和芮大哥谈话,你总爱Сhā嘴,现在你又惹薛大姐生气了,还不赶快陪个不是……”

秃子有些懊恼的看了简玉娥一眼,只得望着“鬼刀母夜叉”,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小弟错了,以后不敢啦,行了吧?”

“鬼刀母夜叉”见好就收,但却又望着“黑煞神”,道:“你看,人家秃子老弟多听话,你要有人家的一半就念佛了……”

话未说完,不少人笑了。

江玉帆看了这些老部下们整天无忧无忧样子,心情一畅,因而也笑着道:“好了,大家都不要说了,莎莎师姊在不在,等仇执事回来就知道了。”

而这时的仇兰英却不知道殿内的人都在大赞她足智多谋,她这时一面和阮嫒玲跟着苗女前进,一面想着如何向前面引导的苗女开口。

殿后是一片花园,种满了红白黄粉的美人蕉。

仇兰英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阮嫒玲,道:“少夫人,我们现在不能问起她们公主的事,那样她会突然提高了警觉,也就一问三不知了。”

阮嫒玲则惊异的问:“那该怎么个问法呢?”

仇兰英正­色­道:“当然是您由厕所出来后,佯装观花,再突然说几句公主的名字,属下趁机向她打听,使她毫无防范,让她乍然来个措手不及。”

阮嫒玲乃是冰雪聪明的人,一点即透,因而颔首一笑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由衷的赞声道:“兰姊姊,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位多才多智,武功也极高的女中豪杰!”

如此一说,仇兰英听了自然高兴,但也通红着粉面笑着道:“少夫人,您千万可别这么说,属下那比得上您少夫人,娇小可爱,心地善良,难怪盟主那么喜欢您……”

话未说完,阮嫒玲的娇靥已涨得通红,她不由机警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

“兰姊姊,你千万不要胡说,玉哥哥最喜欢的是佟姊姊!”

仇兰英也正­色­颔首道:“不错,盟主是比较喜欢佟少夫人,但盟主对您的喜欢与对佟少夫人的喜欢多少有些不同,您没有感觉出来?”

阮嫒玲终究还年轻,这时一听,立即羞红着娇靥,幸福的一笑,连连颔首道:“我体会得出来,我体会得出来……”

话未说完,前面引导的苗女已说了一句话。

阮嫒玲和仇兰英抬头一看,前面已到了高大内宫院墙的一角,一问较为简单的两问小房,就建在一株大树下,和数十株美人蕉中。

仇兰英看罢,立即低声道:“少夫人,那里就是了!”

说罢,即和苗女同时停下来。

小房的门上一共Сhā着两盏明亮的纱灯,阮嫒玲顺手取了一盏走进门内。

仇兰英趁机和苗女搭讪,但绝口不提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的事。

由于仇兰英的苗语说的极为流利,那位苗女对她感到十分亲切,而且,也觉得能和仇兰英交谈是一种骄傲和荣幸。

仇兰英趁机指了指茅厕的门,故意慎重的说,里面的阮嫒玲是江少堡主最喜爱的少夫人,她的武功多么高绝神奇,过几天就要去为你们苗疆除害,去杀“驼背龙”去了。

苗女一听,十分高兴,不自觉的说出,她们莎莎公主也曾这样的告诉遇她们国家的文武大臣们。

仇兰英惊异的“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阮嫒玲已提着灯笼出来了。

阮嫒玲一面将灯Сhā在门上,一面笑着问:“你们俩人谈什么,谈得这么高兴?”

仇兰英立即兴奋的笑着道:“少夫人,机会来了,是她自动的谈起她们的公主陆丽莎莎……”

阮嫒玲一听,神情也十分惊喜,因而也兴奋的问:“她怎么说?”

仇兰英立即愉快的道:“她说陆丽莎莎已经对她们的文武大臣们宣布过了,她说我们就要为她们苗疆除掉哈巴利行了!”

苗女对陆丽莎莎和“驼背龙”的哈巴利行的名字似乎都听得懂,因而不停的含笑点着头。

阮嫒玲惊异的“噢”了一声,故意和苗女并肩前进,并亲切的问:“我和你们的陆丽莎莎公主是好姐妹,我们来了这么久,为什么没见她来欢迎我们?”

仇兰英立即把阮嫒玲的问话翻译了过去。

岂知,苗女毫不迟疑的举手一指西北方,同时正­色­说了几句话!

阮嫒玲一看苗女的神­色­和手势,心知有异,不觉急切问:“兰姊姊,她怎说?”

仇兰回答道:“她说陆丽莎莎不在宫都……”

阮嫒玲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焦急的问:“那……那她在那里?”

仇兰英凝重的道:“现在丽富行宫……”

话未说完,那位苗女想是阮嫒玲很关切她们公主的样子,医而自动的又说了几句苗语,而且神情也十分凝重!

仇兰英一听,立即紧张的望着阮嫒玲,焦急的道:“她说莎莎公主病了!”

阮嫒玲听得娇靥一变,脱口惊“啊”,愈加关切的问:“可知道是什么病?”

仇兰英立即望着苗女问了一句。但是,那位苗女却凝重的摇了摇头。

仇兰英只得望着阮嫒玲,失望的道:“她也不知道。”

阮嫒玲却望着仇兰英,焦急的问:“那么阎霄凤和华幼莺两位师姊呢?”

仇兰英立即望着苗女问。

那位苗女却毫不迟疑的再度举手指了指西北方,并点了点头说了两句苗语。

阮嫒玲立即会意的望着仇兰英,问:“她可是说也在丽富行宫?”

仇兰英颔首道:“是的,华阎二位姑娘都在行宫陪着莎莎公主!”

话声甫落,距离侧殿后门已经不远,只见简玉娥正站在后门下面向着这面张望。

仇兰英举手一指,继续道:“少夫人,我们快去吧,简执事在那里找我们了。”

阮嫒玲一听,立即加快了步子,便她仍关切的问:“兰姊姊,快问她一下,丽富行宫距离这里大概有多少里地?”

仇兰英急忙问了苗女一句,但苗女却摇了摇头。

恰在这时,简玉娥已催促道:“少夫人,兰姊姊!快,那位国舅已来催驾了!”

阮嫒玲和仇兰英应了一声,加速步子,登阶走进殿内。

进入殿内一看,发现那位国舅果然站在殿前阶上,而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大家都站在殿内等候她和仇兰英了。

阮嫒玲一看,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

江玉帆本来极想问一问阮嫒玲得到的结果,但那位国舅已等了一会了,只得先向着国舅一拱手,歉声道:“累您国舅久候了!”

老国舅也客气的一笑道:“不碍事,少堡主请吧!”

说罢侧身肃手,并引导着江玉帆等人,沿着大殿一侧的通廊,迳向后宫走去。

江玉帆随着国舅前进,很想找机会问一问阮嫒玲。

但是,所经之处,灯火明亮,警卫林立,无法回头向阮嫒玲开口。

不过,他听得见,陆佟韩朱阮五女,已在他的身后,低声议论起来。

江玉帆虽然听不清她们说些什么,但根据她们的话音急促来看,显然是感到惊愕和意外。

继而一想,心中不由一惊,暗道:“她们为什么交谈不施展‘传音入密’?而要这样低声窃议?”

心念及此,他恍然似有所悟,必定是有什么不可让他知道之处了,是以,立即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沉声问:“玲妹,你问的结果如何,为何到现在还不对我说?”

阮嫒玲一听,想是吃了一惊,略微迟疑才施展功力回答道:“四位姊姊正在问我,我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告诉你!”

江玉帆立即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说罢,耳畔也传来阮嫒玲的不安声音道:“陆丽莎莎师姊和华阎两位师姊,前些时候的确来了宫都……”

江玉帆立即问:“那么现在呢?”

阮嫒玲幽幽的道:“据那位苗女说,莎莎师姊已去了行宫……”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问:“什么行宫?”

阮嫒玲道:“听说是女王避暑之处,名叫丽富行宫……”

江玉帆继续关切的问:“那个丽富行宫在什么地方?距离此地有多远的距离?”

阮嫒玲回答道:“那个苗女只知道是西北方,多少裹地她从来没听说过……”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传音接口道:“如果她从来没听说过行宫的距离,我看她所指的方向也未必正确。”

江玉帆深觉有理,因而默默的点点头。

这时已穿过了数座大殿和­精­舍院落,前面已到了一道高墙宫门前,由于传来不少野人的议论,知道那座宫门内就是设筵的后宫花园了。

佟玉清一看,立即传音道:“玉弟弟,稍时和女王饮筵时,不妨以师弟关注师姊的情谊向女王打听一下莎莎师姊三人的下落,我想女王一定会说的!”

江玉帆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希望在酒筵上看到他思念已久的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

如今听说她们三人都在丽富行宫,自然感到极大的失望。

这时一听佟玉清如此提议,不由传音问:“若是女王也这么说呢?”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道:“那就是莎莎师姊她们真的不在此地!”

江玉帆有些怀疑的问:“你不认为女王有所隐瞒?”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道:“君无戏言,绝对不会,她虽然不是中原上国的当今天子,但也是苗疆的一国君主,你放心,尽可大胆的问,女王一定会答复你!”

江玉帆一听,­精­神一振,勇气大增,因而他也联想到,一个宫中苗女,未必尽知内宫的各种大事,说不定莎莎公主已赶回来她们还不知道呢!但是,他江玉帆却不知道,陆佟五女为了安定他的情绪,并没有把陆丽莎莎害病的事说出来。

这时,大家已走进了中央宫门,而那位国舅也用苗语说了几句话。

江玉帆等人一看,竟是一座大花园,花园中植满了各种鲜花,一座灯火通明的观花厅,就在紧临大荷池的边缘。

大荷池的荷叶大而油绿,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十分好看。

尤其那些淡紫、粉红、雪白、米黄,以及鲜红的花朵,更是艳丽夺目,十分可爱。

当然,荷池中也有枯黄败裂的荷叶,但却没有枯萎败谢的花朵,所以看来仍不碍观瞻。

这时,大观花厅上已站满了苗疆国的文武大员,观花厅的四周,也站满了佩刀持矛的短甲战士担任警戒,似乎防备有什么歹人偷袭。

在观花厅一角,坐有十数花衣苗女,这时俱都挚起手中乐器开始呜奏他们的迎宾曲。

由于一些文武大员已开始迎下厅来,江玉帆等人也立即加速了脚步。

只有走在最后的傻小子“铁罗汉”,好奇的走至荷池边,伸手摸了一下油光水滑的绿荷叶。

因为,他自从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可爱而绮丽的荷花。

但是,他摸了一下之后,神情十分惊异,正待摸第二下,朱擎珠已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娇叱道:“大聪弟!”

傻小子听得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赶紧跑进了行列裹。

这时,大家已登阶入厅,只见厅内最中央设着一张黄绸桌案,上面已摆好一付金杯玉箸。

江玉帆等人一见,知道那是女王的位置,因为那张桌案的后面,仅放着一张锦缎龙头太师大椅子。

其余两边的桌子,分成八字形,也早摆好了银质杯箸和碟皿。

在国舅的引导下,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依序入席。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则在江玉帆的身后第二列桌上就座。

对面的苗疆大员,也依序入席就位。

一俟双方坐好,无数花衣苗女,在悦耳的乐声中,各托银壶菜盘,鱼贯进入厅内。

酒菜上好,苗女退出,奏乐的十数苗女中,立即响起一阵清脆的银铃声。

银铃声一响,所有就座的人纷纷离位恭立。

江玉帆等人知道女王就要来了,是以也纷纷离座,退后两步而立。[手 机 电 子 书 : w w w . 5 1 7 z . c o m]

这时,江玉帆等人才发现鲜红的绒毯上,每个人的脚前都放着一个黄缎锦垫。

就在这时,厅后门前的高大屏门突然开了。

同时,一个人用苗语,一个人用汉语,高声朗唱道:“女王驾到!”

朗唱声起,对面的文武大员已纷纷的跪了下去。

江玉帆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也撩起衫摆,跪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响,接着是锦缎磨擦发出的“嗦嗦”声音。

江玉帆等人知道女王已到了,正在落座。

果然,接着是女王亲切的命令声音,轻微的道:“让他们请起!”

话声甫落,方才那两个高唱的人,立即朗声道:“请起,平身入席!”

江玉帆闻声起身,立即躬身走回自己的坐位前。

他一直微躬上身,不敢抬头,静候降旨赐坐。

只听身侧前方的女王,已向着他肃手含笑,以亲切而慈祥的声音道:“江少堡主请坐,五位少夫人请坐!”

江玉帆的目光已能看到女王锦缎金绣的衣袖,和她纤纤细长的左手,是那么细腻­嫩­白,一些也看不出是个中年­妇­人的手。

他这时一听,急忙和五位爱妻,同时恭声道:“多谢女王陛下赐座!”

说罢,躬身上前,谨慎的坐下去。

对面的苗疆文武大员,也同时恭呼一声,纷纷向前坐了下去。

接着苗女上来满酒,立即有一阵柔和甜美的酒气弥漫全厅。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一闻,真是垂涎三尺,恨不得马上一口喝下去。

但是,看看桌上比鸽子蛋还小的银杯,又都不禁暗自摇头了。

一俟满酒完毕,女王立即娴静亲切的说了声:“请!”

江玉帆知道女王赐酒了,赶紧和五位娇妻将银杯端起来。

饮酒之际,江玉帆目光本能的觑目去看女王,一看之下,浑身不由一战,险些脱口轻“啊”,顿时呆了。

这并不止江玉帆一个人感到意外,就是陆佟五女看了正座上饮酒的女王也惊得不知饮酒了。

坐在江玉帆身后席上准备替江玉帆翻译的仇兰英,这时一看他们贤夫­妇­六个人都楞了,也不由向中央独坐的女王觑目看去。

一看之下,仇兰英也不由吃了一惊!

因为,方才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苗疆女王,已换了一身锦缎绣金常服,而最令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及仇兰英感到惊异的,却是她摘下皇冠,而挽上一支含珠飞凤金步摇。

尤其,她云发高挽,鬓Сhā珠花,使人无法看清她那几缕华发,加之她又刻意的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加上她那袭缀满珍珠宝石的锦缎绣金凤衣,那份雍容华贵,原就十分美好的面庞,这时看来更美了。

俗话说得好,“灯下观美人”,这话再恰当不过了,这位苗疆女王,的确仍是一个极为动人的大美人。

由此可以证明,当初她身为公主时,不知颠倒了多少苗疆的青年公子哥儿。

江玉帆的惊讶却不在此,他的发呆发楞,是因为几乎认定女王就是陆丽莎莎师姊的大姊姊!

由于女王穿着常服,而又细心的化桩了一番,而使江玉帆愈加渴望一见曾经和他一夜缠绵的师姊陆丽莎莎。

女王浅浅饮了少许的酒,放下金杯,却发现江玉帆正望着她发呆,因而迷惑的将两道黛眉立时蹙在了一起。

江玉帆悚然一惊,顿时警觉失态,因而急忙低下了头。

这时,陆贞娘,佟玉清,韩筱莉,以及朱阮二女一看这情形,深怕女王怪罪下来,俱都暗吃了一惊。

但是,上面高坐的是一国的女王,不是一般平凡人物,可以随便搭讪遮挡这个尴尬场面。

就在江玉帆低头,五女惊急的一刹那,高坐在上的女王已黛眉舒展,微一颔首,含笑亲切的问:“江少堡主……”

话刚开口,江玉帆赶紧欠身恭声道:“陛下!”

女王继续含笑亲切的问:“小女莎莎此番前来宫都,曾把你和她的亲密关系向我禀奏过……”

江玉帆有点作贼心虚似的,一听“亲密关系”,顿时想到了那夜和陆丽莎莎绝峰练剑的一幕!

是以,心头一震,不禁有些不安的惶声应了两个“是”,头垂的更低了。

陆佟五女一见女王和夫婿谈起话来,紧张的心情也自然平静下来。

因而,她们一听“亲密关系”,则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们都是和华天仁老前辈学艺的事。

果然,女王一俟应“是”后,继续含笑道:“听说你和小女莎莎,虽然都是华天仁老先生的徒弟,但你们却一直没有在一起,可有此事?”

江玉帆一听,这才恍然想起,同一个师父的师姊师弟,当然算是密切的关系,只是女王加上个“亲”字,也许更显得亲切。

他心里虽然在想,但嘴却没忘了恭声应“是”。

陆佟五女虽然知道女王问的是师姊师弟的关系,但谁又敢说,女王不是有意暗示江玉帆,她已知道了他和陆丽莎莎绝峰练剑那一夜的缠绵旖旎之事呢?

只见女王继续亲切的含笑问:“听你方才在前殿述说的话意,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见遇华天仁老先生似的?”

江玉帆的心情已渐趋平静,这时见问,立即欠身恭声道:“是的,陛下!”

话声甫落,女王已慈祥的笑了,同时亲切的道:“你不要太拘礼,自然说话,听你莎莎师姐说,你们贤伉俪六人,剑术­精­绝,已是中原极著名的剑侠,此番前来,为敝帮除害,乃是指日可期之事!”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同时欠身恭声道:“陛下夸奖,实不敢当,‘驼背龙’乃为非作歹之徒,人人得而诛之,除恶敉乱,乃本同盟份内之事,不敢领陛下褒奖……”

话未说完,女王已笑着道:“你们太客气了!”

说话闾,已向着对面的文武大员挥了一个手势。

那些文武大员一见,立即放下手中酒杯,纷纷热烈鼓掌,嘴里并愉快的说着苗语。

坐在江玉帆身后的仇兰英,立即低声道:“盟主,他们向您和五位少夫人感谢!”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自然明白那些文武大员的意思。

是以,也急忙绽笑拱手,以示答礼。

于是,女王举起金杯,双方人众,相互­干­了一杯。

略微进食后,佟玉清见夫婿仍没有向女王询问陆丽莎莎的意思,因而面向女王,欠身恭声道:“启禀女王陛下,为何未见莎莎师姊前来一同饮宴?”

如此一问,江玉帆立即拾起头来,而且,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女王。

陆韩朱阮四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都停杯向女王看去。

女王见问,自然的一笑道:“你们的莎莎师姊前几天才去了行宫,还有华阎两位姑娘也在那边!”

江玉帆一听,这才证实阮嫒玲听来的消息是确实的,而根据女王的表情眼神看,女王也是实话实说。

陆贞娘也关切的问:“不知那座行宫距此多远,可否派那一位官员前去请她们三位回来……”

话未说完,女王已亲切的一笑道:“远并不远,仅两个时辰的路程,不过莎莎恐怕不能前来……”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道:“请问陛下,为什么不能来?”

女王依然含着亲切的微笑,自然的道:“因为她前几天病了……”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俊面立变,脱口一声轻“啊”,不自觉的几乎站起来。

女王看得十分动容,立即以慈祥宽慰的目光,望着江玉帆,亲切的笑着道:“不碍事,不必耽心,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说话之间,同时以宽慰的目光又看了陆佟韩朱阮五女一眼。

江玉帆这时也明白了方才陆佟五女在他身后何以悄声议论的原因,想必就是听到陆丽莎莎生病,而企图不让他知道的缘故。

但是,他却忍不住望着女王,焦急的问:“晚生等可否前去行宫探视一下莎莎师姊的病情!”

岂知,女王竟毫不思索的一笑道:“当然可以!”

江玉帆一听,神情惊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王竟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他们前去。

因而,他也愈加相信爱妻佟玉清的判断是对的,身为一邦之主的女王,绝对不会说话不实。

当然,这时他更觉得一路行来,大家都错怪了陆丽莎莎师姊。

因为,她既没有事先设法阻止他们前来也没有暗中交代隐密她们的行止,而女王更毫不考虑的答应他们前去。

但是,就在他心中高兴之际,却见女王以自然的神态,转首向着那位老国舅说了几句苗语。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心头一紧,暗自焦急,又耽心那位国舅说什么阻止之话,而坏了他前去行宫之事。

他本想回头问一问仇兰英,但又觉得这是一个极为失礼的动作。

就在他不知如何之际,女王已回头向他望来,同时,含笑亲切的道:“我已吩咐国舅,请他率人带领你们前去!”

江玉帆一听,大喜过望,直到五位娇妻齐声向女王谢恩,他才知道急忙拱揖欠身。

由于女王的笑意,江玉帆的心情是既兴奋又激动,也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话头已告一段落,大家继续吃菜饮酒。

女王似乎很想知道陆佟韩朱阮五女的身世和家庭,由于她已知道了第一位佟玉清的身世了,是以又望着陆贞娘,含笑亲切的问:“这位少夫人的原府是姓……?”

陆贞娘见问,赶紧一欠身恭声答道:“陆,大陆的陆,也就是陆丽莎莎师姊的那个‘陆’字……”

女王听得一笑,立即会意“噢”了一声,而她那个“噢”字,余音拖的特别长,显然是觉得很巧合。

只见她继续亲切的问:“府上是那一个世家?”

陆贞娘欠身恭声道:“百丈峰飞凤谷……”

话未说完,女王的身躯一震,面­色­立变,不自觉的震惊失­色­道:“百丈峰?”

陆贞娘看得神­色­一惊,心智立动,顿时想起了她失踪多年的二叔。

这时一看女王的神­色­,不由故意的问:“陛下可是昔年去过中原……”

话刚开口,女王已强自镇定心神,摇首一笑,道:“没……没有……没去过……”

这时,对面的苗疆文武大员,俱都停杯不饮,停箸不吃了,个个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他们女王的神情交谈。

由于那些文武大员们的茫然和迷惑,断定他们绝大多数不懂汉语。

而且,更有一些人用惊异愤怒的目光向着陆贞娘瞪视过来。

女王的神­色­变化,使得席间气氛突然不和谐起来。

佟玉清看了这种情形,立即在桌下用脚碰了陆贞娘一下,以示阻止,令她不要再问了。

但是,陆贞娘却觉得二叔失踪多年,至今毫无线索,她虽然看到了对面文武大员的神情,但她却不愿就此失掉这个机会。

是以,她心中一动,特别绽­唇­一笑,而露出一付极愉快的笑脸,恭声道:“贞娘此番前来,尚有一事禀奏陛下……”

女王的神­色­似乎镇定多了,因而一笑道:“有话尽请讲,但不知什么事?”

陆贞娘恭声道:“多年前,我二叔陆天豪前来苗疆,至今未见他返回中原……”

女王一听“陆天豪”,神­色­再度一变,但旋即一笑,未待陆贞娘话完,已举手一指那位老国舅,道:“少夫人如果是寻找失踪的二叔,不妨请向国舅打听,凡外族男女进入本邦,如和本族发生冲突,或迳被本族擒获,均送交国舅处发落!”

陆贞娘一听,知道女王不愿再谈这件事。

但她根据女王的神情变化,女王以前确实曾与她的二叔陆天豪有遇一段不平凡的往还。

女王特的向她说明可找那位老国舅,也很可能是暗示她,这件事可向国舅打听。

因而,她决定明天那位老国舅带他们前去行宫探望陆丽莎莎时,再伺机向他打听。

就在她心念间,女王已向着国舅低声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那位国舅恭谨颔首,并略微起身向着厅外挥了挥手。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循着方向一看,只见立有两个身材苗条,面貌娇好的花衣苗女,并肩走上厅来。

两个苗女登上厅阶,立即伏跪在地上,并向着女王恭声说了几句话。

那位老国舅,直到女王含笑颔首,才起身望着江玉帆等人,拱手笑着道:“江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以及诸位男女大侠,均是中原一流侠义高手,武功个个惊人,现在敝帮有两个宫女,虽无绝技在身,但却具有一身轻如鹅毛的轻身功夫,现在就要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以博一笑!”

如此一说,果然引起了“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的注意,俱都伸长了脖子向厅外望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早已注意了两个苗女的眼神,由于她们的炯炯眼神,轻功是有一些根基,但绝不会像那位老国舅说的那样“身轻如鹅毛”。

岂知,那位国舅竞举手一指厅阶下的那片大荷池,继续笑着道:“现在,她们俩人要为各位贵宾表演一项绝技,名为‘蜻蜓撼’,要在那些荷叶上纵跃如飞!”

“悟空”等人一听,俱都暗吃一惊,因为他们之中,除了盟主和五位少夫人外,能在荷叶上纵跃飞驰的人,恐怕没有几人。

但是,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虽然感到有些迷惑,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那位国舅既然已公开宣布,当不是欺人之谈。

是以,都以真诚自然的神态和目光,望着伏跪在厅外阶口上的两个花衣苗疆少女。

只见那位老国舅说罢,立即又望着两个苗女说了几句苗语。

两个花衣苗女一听,立即应了一声,并叩首起立,转身向阶下荷池前走去。

“悟空”等人一看,的确暗暗吃惊,他们的确没想到,苗疆还有轻功如此高绝的少女。

因为,在他们的想像中,苗疆之中,除了陆丽莎莎公主外,恐怕再难找到比她武功再高的女子了。

岂知,现在竟有两个苗疆少女的轻身功夫,竟不比陆丽莎莎公主逊­色­多少,怎能不令他们震惊?

大家心念间,那两个苗疆少女已在荷池的两逞站好。

只见两个苗疆花衣少女,同时一声娇叱,娇躯凌空而起,双双纵落在大池中央的两个较大荷叶上。

紧接着,娇躯一转,双双面向厅内,就以童子拜观音之势,向着女王合什一躬!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眉头一蹙,觉得这两个苗女的起飞身形及下落姿势,看来均非正宗轻功,但她们却能伫立荷叶上不坠落水内,的确令人感到迷惑。

说来,她们下落之时,娇躯微晃,脚下的荷叶仅轻轻微抖而不下坠,实在也很难得了。

但是,看在“悟空”憨姑,“母夜叉”,以及“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众的眼里,却俱都忍不住高声喝采,同时不自觉的拍起手来。

那位国舅一见,立即起身拱手含笑道:“此乃席间余兴,旨在博诸位贵宾一笑。”

话声甫落,荷池上的两个苗疆少女,娇躯一个曼妙的旋飞,迳向七八尺外的另一片荷叶上纵落下去。

江玉帆看得目光一亮,发觉两个苗疆少女,所纵落的位子,虽是相反的方向,却是同一个距离,而又都是相似的位子。

陆佟五女虽觉蹊跷,但却看不出门道,是以,五女只是蹙眉而笑。

紧接着,两个苗疆花衣少女,又在其他荷叶上旋飞一阵,才一阵娇叱,双双飞上池边,向着厅内的女王跪了下去,并说了一句苗语。

女王颔首一笑,表示赞许。

那位国舅立即挥手说了句苗语,似乎命令两个苗女退下去。

“悟空”和“独臂虎”等人,少不得又是一阵鼓掌和热烈喝采。

对面的那些文武百官,见“悟空”等人喝采,也跟着吆喝鼓掌起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身为主宾,在礼貌上也轻巧的拍了几下掌心。

就在两个苗疆少女叩首谢恩,起身站立的同时,岂知,傻小子“铁罗汉”,竟起身朗声道:“女王大娘,这有啥稀奇,俺张大聪也要在荷叶上面蹦跳一阵博您老人家的欢心……”

说话之间,竟一扭一拐的走向了席前。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大吃一惊,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朱擎珠可不能让傻小子当着女王的面出丑,正待说什么,上面的女王已望着傻小子慈祥的含笑道:“很好,今天是大家饮宴,一切均是不拘小节,你能为大家助兴,我很高兴!”

朱擎珠见女王已经降旨允许,不便再加阻止。

但是,她怕女王不知,事后闹了笑话,会惹女王生气,觉得必须有所解释。

是以,急忙起身恭声道:“启奏陛下,张大聪头脑愚笨……”

话刚开口,傻小子已望着女王,正­色­道:“女王大娘,您可以问问莎莎师姊,她也最疼俺,俺这个大聪弟,一点儿都不傻,俺一点儿都不笨!”

说着,举手一指自己的大头,继续道:“女王大娘,您看,俺的脑袋都比他们的重了四五斤,俺还会笨?”

朱擎珠一看这般情形,心中更是焦急,不由望着女王,惶急的道:“女王陛下,请您看……”

话刚开口,女王已望着她,满面含笑的伸手示意她坐下,并亲切的道:“我知道,你请坐下!”

说罢,立即又望着张大聪,含笑问:“张大侠,你自信能在荷叶上纵跃如飞吗?”

岂知,傻小子竟毫不迟疑的点点大头道:“女王大娘您放心,俺绝对可以,而且,比您那两位花衣姑娘还­棒­!”

说此忽然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正­色­问:“女王大娘,您可知道俺的祖师­奶­­奶­是谁?”

女王一听,故表惊异,失声一笑,又郑重的问:“是那一位高人?”

傻小子神气的一晃大头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狒盲尼’,轻功冠绝天下的‘无忧’老师太,您别看她老人家的两眼全瞎,走起路来看不见啥,但她老人家施展起轻功来,虽在‘金刀峡’的天险绝巅上,依然是纵驰如飞,如履平地……”

江玉帆见女王的神情有点迷惑,深怕她也当齐东野语来听,那就对一代神尼失敬了。

是以,急忙起身,向着女王施礼躬身,正­色­恭声道:“启禀陛下,张大聪说的‘无忧’老师太,即家母朱彩鸾的恩师,贱内朱擎珠的师祖,张大聪的禀奏,确是事实,并无半句虚言……”

话未说完,女王早已悚然一惊,连声抱歉的道:“我相信,我相信!”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江玉帆和朱擎珠,惊异的问:“那位张小侠他的轻功……”

话未说完,那边的傻小子已急忙抢先道:“大娘您放心,绝对没问题,不过俺得先摘下俺腰里的这对七八十斤的大铁锤。”

由于傻小子的发话,女王立即向他望去,同时含笑颔首道:“当然可以!”

朱擎珠看了心里格外生气,而且也气江玉帆没有出声阻止傻小子下去。

只见傻小子“铁罗汉”,取下了腰上的一对八角大铁锤,向着女王一抱拳大声道:

“女王大娘在上,小侄就献丑了!”

女王脸上一直挂着亲切慈祥的微笑,对傻小子的胡乱称呼看来也未放在心上。

这时一听,立即含笑颔首道:“好,我们都在等着欣赏!”

傻小子一听,十分得意,转身向厅下奔去。

“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吞了,俱都惊呆了,他们甚至在怀疑这是否是事实。

因为,据他们所知,在“游侠同盟”中,上自盟主,下至执事,这些人中,傻小子的轻功是最蹩脚的一个。

但是,就在他们神情震惊,格外迷惑,俱都瞪大了两眼望着奔向池边的傻小子时,傻小子已到了池边,并回身向着厅上躬身行了一礼,神态十分滑稽。

大家一见,不少人失声笑了。

就在大家失声而笑的同时,傻小子已转身一纵迳向方才两个苗疆少女落足的荷叶上落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一见,每个人的心头一紧,一颗心几乎由口腔里跳出来。

因为,他们几乎敢肯定的说,傻小子向下一落,必然是“哗”的一声,水花高溅,圆鼓鼓的身体沉下池内。

是以,“悟空”和“铜人判官”等人,也随着傻小子身形下落之势,俱都惊得张口发呆,不自觉的欠身探首,几乎站起身来。

就在大家心头一紧之际,傻小子的矮胖身体已纵落在中央大荷叶上。

岂知,竟然微微一晃的立在荷叶上,并没有掉进池内。

“悟空”和“独臂虎”等人一看,这时才真的呆了!

“黑煞神”尚揉揉眼睛,自语道:“他­奶­­奶­的,俺是喝醉了还是在做梦?”

话声甫落,傻小子已身形一旋,飞身而起,又向另外一个荷叶上纵去。

落身之处,也正是方才两个苗疆少女停身的位子。

这一次身法极为滑稽好笑,是以,对面的文武大员俱都忍不住拍手大笑了。

“铜人判官”和哑巴秃子,以及“黑煞神”“独臂虎”,这时也不由赞佩的拍掌喝起好来。

傻小子“铁罗汉”,更是得意,因而身法也越旋越快,飞腾纵跃,真的令那些文武大员们看得有些眼花撩乱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傻小子越旋越快,有些得意忘了形,因而也顿感不妙。

朱擎珠由于内心较清楚,不由急忙起身,大声道:“大聪弟……”

话刚开口,只见在油绿荷叶上飞驰的傻小子,一脚已踏上了中间一片较枯的荷叶。

江玉帆大吃一惊,陆佟五女也心头一紧!

只见傻小子“啊呀”一声,接着“噗通”一响,水花高溅中,荷叶上的傻小子顿时无踪!

也就在水花高溅的同时,席间一灰一红两道快速人影,已如飞­射­出,直向荷池中扑去。

朱擎珠这时也悚然一惊,急声娇呼道:“他不谙水­性­!”

女王一听,也惊得急忙由御座上站起来。

就在大家震惊急呼的一刹那,池中已冒起了“咕咕”水泡,傻小子显然在水池底上大灌油瓶。

“刷刷”两声入水轻响,两道飞­射­而出的快速身影,以极优美轻捷的身法已纵入水内。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五章智斗莎莎公主根据这两声轻爽的“唰唰”水响,也可以证明这两人都具有了纯青火候的水功。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水功独步武林的秃子王永青和曾任“天水寨”分寨主的简玉娥。

只见秃子王永青和简玉娥一入池中,眨眼之间,已将水中的傻小子“铁罗汉”架出水面来。

女王一见,神情十分关怀,不自觉的离席向厅门阶口走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那些文武大员一见,那敢怠慢,也纷纷离席跟在女王身后。

女王走至阶口,秃子和简玉娥已将兀自傻笑的“铁罗汉”拾架到池边上来。

朱擎珠虽然心疼急切,但有女王在前,不便逾越,只是焦急的望着傻小子,她心里当然也极生气。

女王一见“铁罗汉”安然无恙,而且一直愉快的傻笑,因而含笑问:“张小侠,还好吧?”

傻小子嘿嘿一笑,连连点着大头道:“还好,谢谢大娘,您的荷池里既没有泥巴,水也不脏……”

话未说完,女王再也忍不住笑了。

“悟空”等人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女王笑罢,立即望着秃子和简玉娥,关切的道:“你们两位就和张少侠一同至迎宾殿换衣去吧?”

秃子尚无所谓,但娇躯曲线毕露的简玉娥却一直羞得抬不起头来。

这时一听,恭声应了个“是”,即和傻小子行过了礼,迳向园门走去。

那位老国舅非常通明事理,立即向着静立一角的几个苗女挥了一个手势。

几个苗女一见,立即有两人引导着秃子和简玉娥三人,迳自走出园门。

女士一俟秃子三人走向园门,立即回身示意大家重新归座。

江玉帆觉得大家都吃饱了,席也该散了,是以,一俟女王归座,立即欠身恭声道:

“陛下日理万机理应……”

岂知,话刚开口,女王似已会意的含笑做了个“宽慰”手势,同时亲切的道:“我还有事同贤伉俪商议!”

江玉帆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了。

只见女王先向着那位老国舅,神情略显严肃的沉声道:“叫他们静下来,我和江少堡主还有国事议论!”

老国舅一听,神情一肃,急忙起身应了声“是”。

接着转身望着那些仍在低声议论的文武大员,严肃的说了几句话。

话声甫落,全殿顿时静得鸦雀无声,俱都正襟端坐,神态恭谨的向着女王和江玉帆等人望来。

女王这时才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含笑关切的问:“有关强人‘驼背龙’……”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欠身恭声道:“此番前来,原就是为贵邦除害,此事不劳陛下挂怀!”

女王满意的一笑,继续道:“据你莎莎师姊说,哈巴利行的武功高强,绝非泛泛之辈,因此,你莎莎师姊和你的两位师妹,因而一直迟迟未曾下手……”

江玉帆立即欠身恭声道:“这事晚生已有所闻,至于个中详情,明日前去行宫,还要与师姊当面讨论!”

女王会意的颔首一笑,道:“这样最好。不过此番前去对付‘驼背龙’不许失败,只许成功,否则,他们必率众前来闹事。”

江玉帆听罢立即恭声应了一个“是”。

佟玉清思维敏捷,机警多智,虽然现在女王已一切坦诚相告,但她耽心的却是陆丽莎莎本人。

因为陆丽莎莎虽然已是二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有关那夜绝峰练剑的事,她未必真的肯一五一十的禀奏给女王听。

也就是说,陆丽莎莎见不见“游侠同盟”,并不决定于女王,而是决定于陆丽莎莎自己。

有监于此,佟玉清特的面向女王,欠身恭声道:“有关铲除‘驼背龙’以靖贵帮之事,‘游侠同盟’均愿全力效死,以报女王圣恩,但贵帮多为山区丛林,‘游侠同盟’均处天时水土不利之境,此事务必请莎莎师姊出面领导,躬亲前去……”

话未说完,女王已微蹙柳眉,有些迟疑的道:“你莎莎师姊正在病中,虽不甚碍大事,但却不适征战劳动……”

江玉帆只希望能看一看陆丽莎莎,并不一定要她一同去杀“驼背龙”。

这时一听,急忙欠身恭声道:“只要莎莎师姊在行宫共同会议,详细解说一下‘驼背龙’的师承来历,以及他的武功火候,与他目前的实力情形就可以了,并不一定她亲自前去!”

女王立即颔首道:“这一点她一定高兴合作,并会尽可能的协助你们前去,我会让国舅好好的嘱她们三人!”

说罢,立即转首望着那位国舅说了几句苗语,根据女王表情的严肃凝重和那位老国舅的唯唯应是“判断”,明天大家一定可以见到陆丽莎莎三人。女王说罢,立即回头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含笑宽慰的道:“你们放心,我已叮嘱了国舅,这种铲除强人‘驼背龙’的事如果有了差池,唯你莎莎师姊是问。”

江玉帆一听,真是大喜过望,不由兴奋的连声应了两个“是”。

女王说罢,已缓缓立起,并亲切的颔首展笑,游目看了一眼全厅。

全厅人众一见,缓缓由座位上站起来,并离席后退两步。

江玉帆等人自然知道女王要走了,是以也同时起身,退至地上的锦垫后恭立。

一个野人一声朗喝,音乐早巳响起,就在银铃声中,江玉帆等人,随着那些苗疆文武人员,纷纷跪了下去。

银铃声止,音乐亦停,那个野人才高唱一声,宣告可以站起。

江玉帆等人一起身,那位国舅立即朗声道:“欢送国宾回宫!”

接着又向那些乐队苗女挥了个手势。

音乐再起,江玉帆等人就在那些文武大员的纷纷躬送中,仍由那位国舅相陪,依序离开了观花厅。

这一次回到的地方是另外一处宫殿,里面有许多房间,间间灯火通明。

秃子简玉娥和傻小子“铁罗汉”,早巳闻声由里面迎出来。

大家一看,他们三人早巳换上了备用衣服,看情形他们还沐了个浴。

朱擎珠心里虽然仍在生气,但当着那位老国舅也不便瞪起一对明亮美目对傻小子呵叱。

一到院中,江玉帆立即请那位国舅止步,并谦和的向他致谢。

佟玉清却望着那位国舅,关切的问:“请问国舅,我们明天何时动身?”

老国舅立即正­色­道:“待老朽前去内宫向女王请示过……”

佟玉清一听,立即焦急的道:“国舅,我们‘游侠同盟’前来,途中已经和‘驼背龙’的手下遭遇过,如果不争取时效,恐怕夜长梦多,如果他们趁我们前去行宫之际,而先来宫都偷袭,这个后果可就严重了?”

老国舅听得神­色­一变,不由吃惊的道:“竟有这等事?”

韩筱莉则解释道:“如果引导我们前来的那位部落领袖还没走,国舅不妨去问问他们,如果不是我们发觉的早,下手的快,先杀了当前的四人,恐怕连‘摧毒箫’都给他们抢走了。”

老国舅听得脸­色­发白,浑身微抖,惊惧的连连颔首道:“好好,那么咱们明天绝早起程,只要两个多时辰就到了!”

说罢,急忙拱揖继续道:“诸位早些安歇吧,明天绝早还要赶路!”

把话说完,转身向外急步走去。

江玉帆等人再把老国舅送至宫门口,才回身向正中大殿上走去。

一进大殿,几个苗疆少女已献上茶来。

朱擎珠立即望着愁眉苦脸,早已准备挨骂的“铁罗汉”,怒叱声道:“每到一个地方,惹事丢丑,都是你!”

傻小子立即苦丧着脸道:“俺以为那些荷叶都是铁柱铁板的呢,谁知道,里面也有真的……”

话未说完,“黑煞神”和“独臂虎”已恍然震惊的大声问:“怎么着?大聪弟,那些荷叶原来都是铁的呀?”

“风雷拐”哼了一声,道:“你们现在才知道哇?”

“独臂虎”突然哼了一声,愤愤的道:“他­奶­­奶­的居然来这一套,耍这等花招,着实吓了老子一大跳!”

“鬼刀母夜叉”这时已不承认她当时也确曾吃了一大惊,因而哼了一声,举手一指“黑煞神”和“独臂虎”撇着大嘴讥声道:“也只有你们这两个混人才会相信那池荷花是真的,你们没想到,如果要是真花真叶,咱们盟主和五位少夫人会让咱们的大聪弟下去吗?”

“黑煞神”恍然大悟的一拍后脑勺,但却生气的道:“可是,那个老国舅不该弄这种玩艺儿骗人呀?”

佟玉清急待与江玉帆商议明天前去行宫见陆丽莎莎的事,因而笑着道:“是你们几个人急昏了头,人家那位老国舅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此乃席间余兴,旨在博诸位贵宾一笑,你们自己穷紧张,反而埋怨别人!”

说罢,举起玉手一挥道:“明天绝早上路,大家辛苦了一天了,快去睡吧!”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起身告退,依序走出殿去。

江玉帆一俟“悟空”等人走出殿门,立即望着陆佟五女,兴奋的道:“真没想到,此番前来宫都,竟会这么顺利。”

阮嫒玲却有些懊恼的道:“这一次有国舅陪同我们前去就绝对没问题了。”

江玉帆则有些忧急的揣测道:“奇怪,莎莎师姊功力深厚,怎的会病了呢?”

朱擎珠立即接口道:“再强壮的人也怕‘情愁’磨呀!”

佟玉清和陆贞娘听得神­色­一惊,深怕朱擎珠这句话惹恼了江玉帆。

岂知,口直心快的韩筱莉,也赞同的道:“这话倒是真的,所谓‘望眼欲穿,相思断肠’,就是这个道理!”

佟玉清与陆贞娘听得更是暗暗心惊,不由焦急的去看江玉帆。

一看之下,发现他正紧蹙剑眉,痴呆的望着殿外的夜空,一颗心似乎早巳飞到了数十里外的丽富行宫中。

就在五女同时望着江玉帆的同时,蓦见江玉帆的目光一亮,倏然起身道:“有了,我想马上就去一趟行宫……”

佟玉清和陆贞娘一听,脱口急声道:“绝对不可以,万万去不得!”

江玉帆神情一楞,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不能去?”

陆贞娘首先解释道:“第一,城墙上灯火明亮,警卫林立,万一被他们发现有道快速人影飞出去,必会立时引起一场大乱。那时女王知道了,必会派人请我们四出察看,甚或请你前去内宫保护她,那时你已出了城,你说该如何应付?”

说此一顿,略微放缓声音,继续道:“其次,就算你能安然出城,但也未必正确的找到行宫,想想,西北方向有多大?行宫是个大部落还是一座小城?抑或是深谷的一片­精­舍宅院?”

江玉帆似乎觉得陆贞娘的话很有道理,因而不停的缓缓点头。

佟玉清则接口道:“就算你能安然出去,要想再进来可就难了!”

江玉帆想想城墙上的情形,也觉得很有道理,因而只得道:“好吧,只有明天绝早随同国舅一起前去了!”

阮嫒玲一直对陆丽莎莎有好感,加之江玉帆私下里也很疼她,她也希望玉哥哥不要为莎莎师姊的事太烦恼。

是以,游目看了大家一眼,提醒似的道:“现在既然国舅随同前去,见到莎莎师姊她们已不成问题,我们的计划是否得取消了呢?”

韩筱莉毫不迟疑的道:“那是当然,我们和莎莎师姊,公开讨论一下‘万艳杯’究竟归谁持有的问题,只要她们三人能说的合情合理,我们当然转回黄山告诉‘獠牙妪’前辈!”

朱擎珠则迟疑的道:“可是玉哥哥曾在‘獠牙妪’前辈和‘慧如’老师太面前均发誓要把偷盗‘万艳杯’的人活捉回去……”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正­色­解释道:“彼一时,此一时,我们又怎知‘万艳杯’不是‘九玄娘娘’尉迟前辈的呢?”

如此一说,朱擎珠顿时无话好说了。

佟玉清则凝重的道:“这些事我认为都不重要,莎莎师姊明天见不见我们,我们事先也该料想到,如果她……”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问:“姊姊是说……”

佟玉清立即宽慰的一笑,道:“我是说,在心理上我们也应该有这个准备……”

陆贞娘正­色­接口道:“那是当然,因为女王有很多事也许并不知情:如果莎莎师姊托病不出,我们也没有办法……”

江玉帆一听,立即哼了一声,忿忿的道:“没有办法,你们看我有没有办法?”

韩筱莉却故意的问:“莎莎师姊要是自动的派人送回‘万艳杯’呢?”

江玉帆依然倔强的道:“交回来也不行,我还要当面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佟玉清知道在这个时候无法和江玉帆乎心静气的谈,只得一笑,道:“好啦,这些事也许是我们多虑,快睡一会吧,明天大家还要绝早上路呢!”

陆韩朱阮四女一听,道了声“明天见”,各自分头休息。

这一晚,江玉帆为了要和佟玉清商议明天前去行宫的事,就和佟玉清睡在一起。

两人宽衣上床,悄声商议了一阵,也就相拥着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傻小子的吆喝声将两人惊醒。

江玉帆和佟玉清睁眼一看,窗纸已经发白,远处也有了人声和动静。

两人匆匆穿衣下床,一切整理就绪,才到外问净面梳洗,只见殿外院中,许多苗疆花衣少女们忙来忙去。

俄顷工夫,陆韩朱阮四女已经走来,“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进来向盟主江玉帆请安。

那些苗疆少女显然早已经过交代,打过了净面水,立即摆上早餐。

大家的早餐刚刚吃完,迎宾宫的宫门外已有了沸腾的人声,有男有女,显然不止一人。

紧接着,那位头戴方形纱帽的老国舅,既兴奋又有些紧张的匆匆走进来。

江玉帆等人一见,纷纷迎至殿外,并同时拱手,齐声问早!

老国舅自是还礼不迭,并兴奋的笑着道:“江少堡主,老朽已向女王请得密旨,女王已责成莎莎公主全力协同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及诸位男女大侠,务必铲除强人哈巴利行,永除后患!”

江玉帆一听,自是内心欢喜,因而暗赞爱妻们有见地,没有让他昨夜赶去。

正待含笑说什么,佟玉清已望着国舅,谦恭的问:“有关‘驼背龙’的门人手下,蠢蠢欲动的事,国舅可曾禀奏过女王?”

老国舅立即正­色­道:“当然禀奏遇了,所以女王才命老朽携带王旨前去行宫的呀!而且,并命令各城严密防守,多备弓箭,这三五天内,严禁闲杂人等出入。”

说此一顿,突又催促道:“时间不早了,那咱们就快上路吧!”

江玉帆一听,正中下怀,立即示意大家出发。

依然是老国舅在前引导,迳向宫门外走去。

尚未到达宫门,先已听到那些咭哩哇啦的男女商议声音。

出了宫门一看,江玉帆等人的目光同时一亮!

只见宫门外,聚集了健壮的短甲持矛战士和花衣少女,竞有一百人之多。

尤其那些身穿花衣的苗疆少女,每两人都抬着一架形如敞轿的大椅子,竟有二十架之多。

江玉帆一看,不禁有些呆了。

于是,急忙一定心神,急声问:“请问国舅,这么些位姑娘……”

话刚开口,那位国舅已正­色­道:“当然是拾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前去呀!”

江玉帆一听,立即摇手道:“绝对不可,我们都坐不惯这些!”

老国舅却愁眉苦脸的道:“可是,老朽我走不动呀!”

佟玉清急忙Сhā言问:“国舅,有马没有?”

老国舅毫不迟疑的道:“有,不过那些马都是给战士们骑的!”

说着,并举手指了指那些持矛挂箭,准备跟去保护的野人短甲战士。

江玉帆一看,立即提议道:“马匹让我等骑,国舅一个人坐轿,这些位战士就不用去了……”

老国舅一听,神情不禁有些迟疑的道:“这……万一中途……”

韩筱莉立即爽快的道:“有我们跟着您,没有人敢惊动您!”

老国舅一听,立即颔首笑着道:“我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这样好了,大家俱都骑马,剩下多少马匹,就去多少战士!”

这些事江玉帆自是不愿说什么,他唯一的希望是越快越好。

于是,大家匆匆沿着左侧一条大通道前进,不久已到了宫外的那片大广场。

江玉帆等人一看,果然备了不少马匹,看来至少有六十匹之多。

大家纷纷捡一匹认错上马,由国舅分配,前面有二十位战士开道,后面有二十位战士随护,总共六十余匹。

一声吆喝,大队前进,直向城的西门驰去。

守城的将校早已在城上看到,城门大开,放下吊桥,六十余匹快马,如飞般驰出城外。

城外俱是丘陵茂林地带,但已有人工开辟的道路可供骋驰。

渐渐红日升起,马队也驰进了丛林崎险山区。

前进中,江玉帆细看沿途,发现两侧的深谷平原上,均有大小不等的部落,因而,愈觉五位娇妻判断的不错。

这时想来,才觉得昨夜是有些冲动了,果真昨夜出城,加之语言不通,又问不出路径来,必是乱找一阵,败兴而返。

由于在前引导的战士路径熟悉,不出一个时辰,陪着江玉帆前进的老国舅,已举手一指西北,含笑道:“喏,少堡主请看,那片云气蒙蒙的深谷里,隐隐有殿脊瓦影,那里就是行宫。”

江玉帆听得­精­神一振,循着老国舅的指向一看,只见西北七八里外,一处三个岭头拱围的蒙蒙深谷中,果然有琉瓦的反光和殿影。

看了这情形,知道不足半个时辰,便可到达行宫了。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数声吆喝,前面的马队也跟着停止了。

江玉帆等人俱都看得迷惑不解,闹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也勒缰将马匹停下来。

但是,随着前面的战士的吆喝声,马队纷纷向左右迅速的闪开了。

老国舅看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我们快闪开,行宫有火急奏褶!”

说话之间,当先拨马闪向道路一侧。

这时,跟在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后面的战士马队也纷纷闪开了。

佟玉清看得心中一动,急忙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急声道:“玉弟弟,这中间很可能有问题,我们最好能设法问出一些端倪来!”

说话之间,前面已有一匹飞驰快马,直向这面猛冲过来。

江玉帆听了佟玉清的话,立即回头向“悟空”等人施了一个眼神。

“悟空”等人见盟主和五位少夫人没动,这时一看江玉帆的眼神,立时会意,反而拨马将道路中央挡住。

老国舅一看,面­色­大变,不由惶急的道:“诸位赶快闪开呀,阻挡火急奏章者,杀勿赦,请诸位快些闪开……”

话未说完,急急飞驰的快马战士,虽见江玉帆等人挡在道路的中央,却依然连连挥鞭打马,只是嘴裹不停的怪嗥尖喝。

江玉帆未待老国舅说完,已将右手向着飞马驰来的野人战士高高举起来。

就在江玉帆将手举起,尚未挥动的同时,那个野人战士已到了近前!

江玉帆等人的座马一见,纷纷大惊不安,怒嘶蹄乱,加之“悟空”等人声若洪钟春雷的怒喝声,座马顿时乱成一片。

飞马驰至,口里不停尖喝怪嗥的野人战士,似乎没想到江玉帆等人俱都不将中间道路闪开。

这时一见,也不禁忙了,不由大喝一声,急忙收鞭勒马!

他的座马一声怒嘶,前蹄倏起,人形而立,“咚”的一声,那个马上战士顺着马ρi股跌下地来。

只见那个野人战士,再度一声怪嗥,一个翻滚,挺身跃了起来,他的座马双蹄一落地,挟着怒嘶奔向了道边。

后面的野人战士,立即有几人纵马向那匹战马截去。

跌下马来挺身跃起的野人战士,一经立稳身形,怪嗥一声,“唰”的一声撤出了腰间弯刀,迳向江玉帆的马前奔去。

老国舅一见,大惊失­色­,赶紧用苗语厉声说了几句话。

那个野人战士一听,这时才发现老国舅正勒马停在路边。

是以,神情一呆,赶紧将弯刀Сhā进腰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嘴里咭哩哇啦不停的说着话,神情显得极为惶急。

江玉帆等人这才发现那个野人战士的身上披着一条大红绸,腰上束着一个大红布袋。

打量问,那位老国舅已极感迷惑的焦急道:“江少堡主,为何阻挡行宫的火急奏章呢?

如果误了行宫的火急大事,这是要杀头的呀!”

佟玉清淡然一笑,抢先问道:“请问国舅,这种火急奏章平素多不多?”

老国舅焦急的道:“少之又少,除非……”

佟玉清未待对方话完,立即正­色­道:“这就是了,现在突然来了火急奏章,显然是行宫方面发生了剧大灾患和变乱……”

老国舅听得神­色­一惊,脱门急声道:“少夫人定说……”

佟玉清凝重的回答道:“我是说,日前我等杀了‘驼背龙’的四名门人弟子,其中自然有一二名漏网之负逃了回去……”

老国舅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急声道:“少夫人是说,哈巴利行已先向行宫下手了?”

韩筱莉则抢先道:“你最好先问一问那位战士!”

说着,指了指仍跪在地上的那个野人战士。

老国舅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立即望着地上的野人战士,神情慌急的问了几句话。

只见那个野人战士闻声抬头,一面摇头,一面惶急的说了几句话!

距离江玉帆马后不远的仇兰英一听,花容立变,纵马向前,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急声道:“盟主,少夫人,莎莎公主已回‘仙霞宫’了……”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但他却突然忍住没有发作。

因为佟玉清已回头望着仇兰英,悄声问:“为什么回去?”

仇兰英焦急的道:“那个野人战士说,‘仙霞宫’遭人偷袭,莎莎公主和华阎两位姑娘必须火速赶回去处理……”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游目望着大家道:“现在将计就计,仍可实行我们最早的计划,只是我们要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位老国舅替我们办些事!”

传音甫落,那位老国舅已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惶急的道:“江少堡主,大事不好了,今天清晨莎莎公主接获‘仙霞宫’飞鸽通报,‘仙霞宫’已遭强人‘驼背龙’偷袭了!”

江玉帆一听,心里虽有气,但仍镇定的道:“老国舅,实不瞒您说,是‘仙霞宫’遭强人偷袭得逞后,我们才前来宫都的!”

老国舅听得大吃一惊,道:“损失的可严重?”

江玉帆黯然道:“前宫的大殿和一些­精­舍均遭大火……”

老国舅更感震惊,不由埋怨道:“你们昨夜为何只字未提呢?”

佟玉清回答道:“因为我们不愿终日为国事­操­劳的女王知道,以免曾加她的焦虑和不安……”

老国舅埋怨道:“可是你们总应该先和我老头子谈一谈呀?”

佟玉清淡然一笑道:“国舅既然非我辈武林中人,谈了也无济于事,反而增添您烦心,反正今天前来行宫,我们都觉得见了莎莎师姊再说也不迟,再说,事已发生,业已无法挽回,所以我们都不急!”

老国舅是个老好人,那里知道小一辈的正在绞尽心思暗闻机智,是以,懊恼焦急的道:

“‘仙霞宫’我曾去过不少次,那么富丽堂皇的宏伟建筑,付之一炬,实在可惜,实在可惜呀!”

陆贞娘则关切的问:“事情业已过去,懊丧与事无补,倒是如何处理善后的问题为重……”

老国舅立即关切的问:“你们诸位准备怎么个处理善后?”

佟玉清赶紧道:“现在就是要看莎莎师姊的了,不知道莎莎师姊和两位华阎姑娘是否仍在行宫,还是已经……”

话未说完,老国舅已说明道:“公主和两位姑娘早已转回‘仙霞宫’去了!”

佟玉清立即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去了!”

老国舅立即赞同的颔首道:“好吧,那我们也赶快转回宫都向陛下报告吧!”

话声甫落,陆贞娘已断然道:“不,我认为只我们转回宫都去,老国舅仍应该继续前去行宫!”

老国舅听得一楞道:“为什么呢?”

陆贞娘解释道:“现在距离行宫已经不远了,快马片刻之后即达,国舅应该率领着这些战士,前去处理一下公主走后的事……”

佟玉清也赶紧接口道:“也许莎莎公主走时有所交代,否则,你随我们转回宫都,女王很可能派您再来,那岂不要多跑许多的冤枉路?”

老国舅一听,深觉有理,不由关切的问:“少堡主与少夫人?……”

江玉帆的情绪已渐趋乎静,立即含笑道:“我们自行转回宫都,这位战士可以让他火速先去宫都向女王奏明了!”

老国舅连连颔首应“好”,并向那个仍跪在地上的野人战士,吆喝了一声,并挥了一个手势。

那个野人战士一听,应了一声,立即跳起,迳向他的马前飞步奔去。

紧接着,飞身上马,一声吆喝,纵马如飞,直向宫都方向驰去。

老国舅急忙召集四十多名马上战士,准备立即赶往行宫。

但是,他又突然似有所悟的问:“老朽把战士们都带走了,你们诸位……”

朱擎珠一听,不由失声一笑,道:“您还怕我们遇到歹徒不成?”

老国舅一听,自觉他的关切有些幼稚了,急忙拱手谦和的道:“请恕老朽先走了,回头宫都大家再见!”

说罢,不待江玉帆等人还礼,已拨转马头,率领着全部马上战士,匆匆向行官方向驰去。

佟玉清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和“悟空”等人,急忙催促道:“我们也赶快离开此地吧!”

于是,大家拨转马头,沿着来时道路,迳向宫都方向,策马奔去。

前进约数十丈,后面的秃子已压低声音道:“盟主,老国舅的人马已走远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转首去看佟玉清和陆贞娘。

佟玉清游目一看,立即指着路左的一片茂林,道:“大家快到林里去!”

说罢,即和江玉帆当先拨缰,纵马向林前驰去。

进入茂林内,立即捡了块清爽地方停下来。

“悟空”等人见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并没有下马,知道说几句话后马上还要赶路,是以,也都坐在马上未动。

佟玉清一俟“悟空”等人在四周将马匹勒好,立即神情凝重的道:“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说,莎莎师姊仍不愿和我们大家照面……”

阮嫒玲却迷惑的问:“姊姊是说,莎莎师姊现在仍在行宫?”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她们仍在行宫内。”

“鬼刀母夜叉”却不解的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和国舅一起前去呢?”

朱擎珠不以为然的道:“她们既然来这一套,我们去了难道她们就出来见我们?”

“鬼刀母夜叉”则正­色­道:“只要我们进了行宫,就不怕她们三人飞上天去,我们大家可以分头去搜索!”

朱擎珠立即沉声道:“莫说行宫警卫如林,行动不便,就是可以任由我们搜寻,如果她们诚心不和我们见面,我们依然找不到她们。”

“一尘”道人则忧虑的道:“佟少夫人的计策虽然好,就怕莎莎公主事先视破,恐怕我们就要空等了!”

佟玉清很肯定的道:“‘仙霞宫’被烧的事,如果是林琳姑娘她们几位去谎报,莎莎师姊一定会想到我们会不会使诈,如今由老国舅去说,情形又自不同了。”

陆贞娘接口解释道:“诸位别忘了,老国舅昨夜已问过引导我们前来宫都的那十一个野人和他们的首领了,而他已由他们的口中得到证实,我们来此途中,确曾杀了四个歹徒!”

“风雷拐”则忧急的道:“怕的是莎莎公主她们虽然知道‘仙霞宫’已遭火劫,却仍不前去察看……”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断然道:“除非她已确定我们是施的计谋,否则她们一定赶返‘仙霞宫’!”

说此一顿,不禁有些忧虑的道:“如果莎莎师姊的确在害病中,她出来的可能­性­就小的多了。”

韩筱莉突然耽心的道:“佟姊姊,万一她们真的揣出我们是计策来个相应不理,那该怎么办?”

佟玉清颇具信心的道:“她们仍然会悄悄前去宫都察看我们的行动,譬如对‘驼背龙’是否已采取行动,我们仍有成功的希望。”

朱擎珠则有些不高兴的道:“我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们既不愿和我们照面,我们又何必一定要见她们呢?!”

江玉帆突然有些生气的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难道你就甘心愿意的盘盘输棋?”

由于江玉帆质问,朱擎珠自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佟玉清正­色­道:“这并不是专为争一口气,也是一种智力和智力的比较,难道说,我们这么多个头脑,真的每次都输给她们三个人?”

“黑煞神”首先豪气的道:“对,这一次我们也赢一次给她们瞧瞧!”

佟玉清立即淡然道:“那倒也未必一定能够成功,不过,只要我们大家耐心的等,总是成功的希望居多!”

悟空忧虑的道:“果真一切都料中了,会不会使盟主和那三位姑娘之间闹的意见愈深,愈绝呢?”

佟玉清正­色­道:“这也并非没有可能,造就要看玉弟弟的忍耐工夫和态度的真诚与否了?”

说话之间,并含意颇深的瞟了一眼正在那里蹙眉沉思的江玉帆。

江玉帆当然心里明白,但他却故意忿忿的道:“至少我得问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三番两次的捉弄我们!”

这若是往常对别人,“悟空”等人中,至少也有两三人怒声Сhā嘴。

但是浑人猛漠如“独臂虎”“黑煞神”者,也早学乖了,知道莎莎公主和华阎两位姑娘,均非等闲人物,乱吼不得。

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最了解夫婿江玉帆的脾气,这时听他这么一说可知未必是真的生气。

为了怕把事弄得无法收拾,因而两人同时正­色­道:“如果你不能忍一时之气,把事情弄成无可挽回之局,到了那时候,任何人都帮不了你,再说,身为师兄的,则有师兄的关爱容忍胸襟,做为师弟的,应该有向尊长认错的美德……”

江玉帆似乎也想到后果的圆满美好,闹僵即绝裂的情形。

是以,未待陆佟五女话完,又凝重的颔首道:“到时候我见机行事就是,做师弟的总不能冒犯师姐,做师兄的总不能和师妹一般见识·”

佟玉清一听,立即欣慰的道:“好,有你这两句话,事情已有一半算是成功了。”

说罢,又游目望着“悟空”等人,镇定的道:“现在时候差不多了,那位国舅也该到行宫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于是,大家纷纷拨转马头,就在林内,急急向着行官方向驰去。

前进片刻工夫,已到了与行宫迳相对崎的圆岭山麓。

江玉帆一挥手势,大家纷纷下马,留下“仙霞宫”的几名背剑少女和傻小子看管马匹,大家即向岭头上飞身驰去。

看看将到岭巅上,上面乱石杂树间,突然响起一个野人的尖声怪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听,几乎是同时脱口惊呼道:“啊呀不好,上面早巳有人在监视了!”

“了”字方自出口,“噗啦”一声鼓翅声响,一只信鸽已由乱石杂树问突然飞起。

大家虽然惊急,但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聪明多智的陆丽莎莎,事先早已有了防范。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当然也急了,“悟空”等人更是惊呼一声,同时楞在当场!

只有佟玉清一人,心念电转,屈指疾弹,“噗啦”一声,刚刚冲起的信鸽,起飞尚不及三丈,已双翅一饮,一头栽向岭下林问。

佟玉清一招得手,脱口娇呼道:“大家快去捉人!”

“悟空”等人一听,大喝一声,飞身向岭上扑去。

岭巅乱石中的野人突见施放的信鸽由半空中掉下来,“啊”了一声,俱都惊呆了。

这时听了“悟空”等人的大喝,才急忙一定心神,怪嗥一声,分向岭下逃去。

憨姑,秃子仇兰英,这都是轻功佼佼的人物,身形一闪,已到了三个野人的背后,伸手就向野人的兽皮背心抓去。

仇兰英就在伸手之时,嘴里尚娇喝着苗语。

“悟空”等人不知道有多少野人放哨,是以,分头向岭下急急奔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急忙察看乱石中的情形,发现地上还留有一个鸽笼,笼内尚留有两只信鸽,笼门虽然打开了,但信鸽却没有飞出。

简玉娥一见,急忙蹲身将笼门关上了。

这时,仇兰英和秃子憨姑已将三个野人捉了上来。

江玉帆立即焦急的问:“仇执事,快问他们一下,此地他们一共有几人。”

仇兰英立即颔首道:“属下已问过了,一共三个!”

佟玉清一听,急向“风雷拐”,吩咐道:“刘堂主,赶快设法把左右护法他们都给找来!”

“风雷拐”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奔去。

于是,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就在野人开拓的地方,各捡一块石头坐下来。

被仇兰英三人扣住脉门的三个野人,浑身微颤,目闪惊急,六只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江玉帆等人。

江玉帆向着三个野人,宽慰的挥了一个手势,同时望着仇兰英,道:“叫他们三人坐下,我有话问他们!”

陆贞娘正­色­叮嘱道:“但要告诉他们,他们如果不听话,或企图逃走,我们马上就杀了他们。”

仇兰英恭声应了个“是”,立即向着三个野人,神情严肃的说了几句苗语。

三个野人连连会意的点点头,一俟仇兰英三人松开了脉门的手,立即顺从的坐了下去。

这时,“悟空”“一尘”“黑煞神”等人尸相继奔了回来,远远的坐在三个野人的身后,以防对方逃走。

江玉帆这时才望着三个野人,从容不愠的问:“你们三个人在此地作什么?”

仇兰英立即望着三个野人问了几句。

三个野人中的一人似是他们三人中的首领,立即望着仇兰英咭哩呱啦的说了一阵!

朱擎珠已有些不耐的问:“他们都是说些什么呀?”

仇兰英又听了几句之后,才抬头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解释道:“他们是奉了莎莎公主的旨意到这儿来的……”

阮嫒玲Сhā言问:“可是为了我们?”

仇兰英颔首道:“是的,莎莎公主交待他们,看到衣着华丽的一群男女,身上大都带着兵刃,如果前来行宫,立即放出信鸽通知她们……”

韩筱莉却迷惑的问:“他们三人为什么没带弓箭和长矛?”

仇兰英一听,立即又望着那个发话的野人问了几句。

只见那野人点点头,仅说了一两句。

仇兰英急忙抬头,道:“他们说,莎莎公主不准他们带兵器,莎莎公主说我们都是好人。”

江玉帆一听,不由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佟玉清立即望着“悟空”等人,含笑问:“你们身上谁带着有吃的东西,给他们三人一些。”

秃子和“铜人判官”以及“鬼刀母夜叉”三人,立即由胯囊里各自拿了一些卤菜分给三个野人。

三个野人一见,非常高兴,立即放在嘴里吃。

其中一人立即笑着说了几句苗语。

仇兰英一听,也不由笑了,同时,望着陆佟五女解释道:“他说,他们的公主说的一点也不错,你们都是大好人……”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望着仇兰英,低声道:“问问他们,莎莎公主现在可在宫里?”

仇兰英会意的点点头,立即望着三个野人说了几句苗语。

三个野人一听,同时郑重的点点头,其中一人,尚一面说着话,一面起身登上一方大石。

仇兰英一见,立即望着江玉帆,急声道:“盟主,他要指给我们看莎莎公主现在住的位置。”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听,立即起身纵上那块大石。

仇兰英为了翻译方便,因而也纵了上去。

野人一面吃着东西,一面指着岭下的一座小城,咭哩哇啦的说个不停。

江玉帆等人循着野人的指向一看,只见岭下的小城是以巨石砌成,四周的护城河,是利用正西半山的瀑布之水而形成。

护城河内的水,又经过一条沟渠,流向西北,伸进一座大林内。

四门紧闭,吊桥升起,城上有不少野人战士手持弓箭长矛在那里巡逻。

小城的中心是一片宫殿,看来极为富丽。

宫殿四周是空地,空地的四周则建了许多房屋,有许多野人­妇­女在街上走动。

这时,宫殿前的空地上散放着马匹,显然是方才老国舅等人乘的那一批,只是那些随来的野人战士都不知已去了那里。

江玉帆打量城内形势,蓦闻韩筱莉,道:“玉弟弟,你看!”

江玉帆闻声回头,立即发现了他们前来的那条道路上,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恰好对正这座岭头。这时,闻声回头察看的佟玉清和陆贞娘,立即侥幸的道:“所幸方才是由林中来此,如果沿着大道前进,虽然也会前来这个岭头等候,后果如何,也就不待言喻了,一定是空等一场。”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喜,不由关切的问:“姊姊是说现在有成功的希望?”

佟玉清一笑道:“至少一半以上,现在就看莎莎师姊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方至石下的“一尘”道人则凝重的道:“如果莎莎公主不在病中,此地的三个了望野人没有被截住,成功与否,很难论定……”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兴奋的问:“右护法,你也认为我们一定会成功?”

“一尘”道人颔首一笑,有些得意的道:“很有可能,如果再不成功,那位莎莎公主,可真是再世的孔明先生了!”

江玉帆一听,真是无法形容他内心的高兴!

就在这时,蓦闻阮嫒玲脱口欢声道:“玉哥哥快看,北面的城门开了!”

江玉帆等人闻声一惊,突然回头,定睛向岭下一看,不错,小城的北门不但已经大开,而那座高高吊起的吊桥,也正缓缓的放下来。

紧接着,吊桥一放平稳,一匹快马,如飞冲出,沿着山道,直奔东北。

佟玉清看得目光一亮,马上坐的正是一身银缎劲衣背Сhā宝剑的华幼莺。

于是,再不作迟疑,兴奋的一拍江玉帆的肩头,欢声催促道:“玉弟弟,还不快快追去!”

“去”字方自出口,大石上亮影一闪,早巳没有了江玉帆的身影。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六章情真意切“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这时也纷纷纵上一块大石,翘首向岭下张望。

他们首先发现岭下山道上,纵马如飞的华幼莺,只见她只身单剑,手中不时挥动着马鞭,显得神情是那么恼怒和急切。

而他们的盟主江玉帆,却身形如箭,恰似掠地流星般,直向华幼莺的马前山道上截去。

看了这般情形,阮嫒玲首先道:“四位姊姊,你们快看,华师姊好像很焦急生气的样子……”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冷冷的道:“听说自己的‘仙霞宫’被人烧了,怎么不急,怎会不恼?”

话声甫落,佟玉清已凝重的道:“不,她的懊恼并不单单为了‘仙霞宫’被别人给烧了,很可能是在和莎莎师姊闹别扭!”

如此一说,韩筱莉首先惊异的“噢”了一声问:“姊姊可是因为她的身后没有跟着随从?”

佟玉清缓缓颔首,继续凝重的道:“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点就是阎霄凤并没有同行!”

“风雷拐”突然似有所悟的道:“少夫人,这么说,陆丽莎莎公主不同意华姑娘出城赶往‘仙霞宫’了?”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正是这个情形,这我们可以根据华师妹在国舅到达行宫后的不久,她就单身匹马的街出城来可以断定。”

陆贞娘突然似有所悟的道:“果真这样,阎霄凤师妹很可能随后追来!”

佟玉清转首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城门和升起的吊桥,迟疑的道:“奇怪,我也是这么揣测的,怎的到现在还没见她追来呢?”

话声甫落,蓦闻阮嫒玲脱口急声道:“姊姊们快看,玉哥哥快到山道上了,他绝对可以截在华师姊的马前!”

佟玉清等人闻声转首,纷纷看向岭下,只见江玉帆距离山道已经不远,而急急催马的华幼莺尚在数十丈外。

就在大家转首的刹那闾,江玉帆已飞身纵立在山道的正中央。

急急催马飞驰的华幼莺,似乎正在低头沉思,待等她发觉道中央立着的江玉帆,距离已不足十丈了。

只见马上的华幼莺,哼了一声,急拨马头,那马痛嘶一声,折身再向正北绝壁前驰去。

江玉帆一见,不由惊得脱口急呼道:“师妹,师妹,请你听愚兄解释!”

急呼声中,飞身向华幼莺追去。

佟玉清一看这情形,脱口急呼道:“我们快去!”

说罢,立即望着仇兰英和憨姑俩人吩咐道:“仇执事和宝琴妹留在此地看住这三个野人,如果莎莎师姊和阎霄凤师妹追出城来,你们就放掉他们,立即和林姑娘他们到岭下会合……”

仇兰英和憨姑一听,忙不迭的连声应“是”。

佟玉清继续叮嘱道:“还有,如果只是阎姑娘一人追出城来,一俟阎姑娘飞马驰过后,再放掉他们三人,但要他们亲自去报告莎莎公主,就说华阎两位姑娘已被一群中原人劫住了!”

仇兰英和憨姑一听,再度恭声应了两个“是”。

佟玉清说罢,向着陆贞娘和“悟空”几人,急声催促道:“我们快去吧!”

说罢,当即展开身法,飞身向岭下驰去。

“悟空”等人知道这件活捉莎莎公主三人的事看来简单,实则一个不慎,后果十分严重。

是以,一俟陆佟五女起步,也纷纷展开轻功,紧紧跟在身后。

大家急急向岭下飞驰之际,俱都关切的注视着岭下江玉帆追逐华幼莺的事。

只见江玉帆一面急呼,一面在马后追赶。

华幼莺的座马虽然奔驰如飞,但怎能比得上江玉帆的施展轻功?

是以,江玉帆仅一个起落已挡在华幼莺的马前。

华幼莺娇靥惨白,看来十分气恼,再度怒哼了一声,拨马回头,再向山道上驰去。

江玉帆耽心的是华幼莺一气之下,跳下马来施展轻功,绝壁之上即是密林,一旦她进入林内,再想追上她就难了。

这时一见她拨马回驰,依然是一面急呼“师妹”,一面在后紧追。

但是,纵马驰回山道上的华幼莺,急驰间突然发现从圆岭上飞驰而下的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

是以,她不由气得急拨转马头,望着江玉帆,娇声叱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

娇叱声中,手中的马鞭,唰唰唰,不停的向着紧跟马后的江玉帆,当头抽去。

江玉帆一见华幼莺拨转马头,早已有了防备,是以身形略微一旋,闪开了。

华幼莺像是疯了般,她的马鞭依然不停的抽向江玉帆,恨不得真的狠狠抽他几下,出出芳心深处积压过久的郁闷之气。

但是,莫说她坐在马上,就是在地上交手,她的马鞭也未必抽得中江玉帆。

当然,她心里虽然有不少的怒气,但也有不少的爱意,如果她真的和江玉帆打,她大可跃下马来,拔剑猛刺,用不着拿着鞭子乱挥。

因为,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她的马鞭别想抽中江玉帆的一根汗毛。

但是,她又忍不住要这样去做。一方面是出出心中的气,一方面也有撒娇遮羞的意思。

因为,她本不应该出城,而且莎莎师姊也不赞成她出城,而且,莎莎师姊业已断定她出城,必被江玉帆等人在途中拦住。

如今,果然不错,当真的碰上了江玉帆,在她心中形成的混合情绪,那是可想而知的事。

但是,当她一看到了陆佟五女,心中那股又气又恨,又妒又急的怒意,突然爆发开来。

是以,突然不顾一切的挥起鞭向江玉帆抽去,同时,每抽一鞭嘴里必然说一声“我恨你”。

但是,当她看到江玉帆一直左闪右躲,嘴里不停的呼着“师妹师妹请听愚兄解释”时,她的心就渐渐的软下来。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总是她父亲武学唯一发扬光大的传人,她们师姊妹三人私心深爱着的师哥呀?

心念间,马前的江玉帆突然停止不动了。

但是,她手中的马鞭却仍在抽动着!

“叭”的一声脆响,马后远处突然传来数声怒喝和娇呼!

因为,她手中的马鞭竟着实抽在江玉帆的肩头上。

华幼莺神情一呆,张口欲呼,她坐在马上,完全惊呆了。

但是,她仍没忘了震惊的回头看一眼远立山道上的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

当她回头一看的一刹那,发现陆佟五女正伸展开玉臂示意“悟空”等人不可乱动。

华幼莺看了这情形,美目这中立时涌满了泪水,不由望着江玉帆,既生气又焦急的问:

“你为什么不闪躲,你为什么要站住?”

江玉帆只得神情黯然道:“愚兄自觉愧对泉下的师母老人家,能假师妹之手打愚兄几下,也好聊表愚兄未尽弟子之孝的歉意!”

华幼莺一听,不由得珠泪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脱口哭声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呀……”

话末说完,突然玉手掩面,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

江玉帆一见,反而慌了,不由慌急的道:“师妹,你不要哭嘛!”

就在这时,留在岭上的仇兰英,突然飞身而下,直奔佟玉清等人的身前!而佟玉清这时,却因为华幼莺的失声痛哭而飞身奔了过来。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也纷纷跟在身后。

仇兰英一见,不由脱口急呼道:“少夫人,少夫人……”

急呼声中,佟玉清等人也到了近前。

佟玉清一听仇兰英急呼,便知道被她料中了。

是以,急忙刹住身势,回头关切的问:“可是那样?”

仇兰英驰至近前,立即连连颔首道:“是的,马上就要到了!”

陆贞娘则关切的问:“沈姑娘呢?”

仇兰英道:“她去通知张少侠和林姑娘他们,要他们把马匹拉到此地来!”

佟玉清和陆贞娘立即赞许的点点头。

华幼莺已听到佟玉清等人到了附近,是以,立即止哭暗泣,低头掩面,抽动着香肩坐在马上,似乎在偷听佟玉清等人在说些什么。

江玉帆则迷惑的望着佟玉清,有些责备的道:“你们还不过来劝劝师妹,还在那里楞着­干­什么?”

话声甫落,朱擎珠已冷冷的道:“华师姊还在那里生气,马鞭子还拿在手里,抽在身上,疼在心里,那可不是闹玩儿的……”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焦急的沉喝道:“珠妹你?……”

马上掩面抽噎的华幼莺突然又痛哭失声道:“我知道你们仍在生我的气……”

说话之间,佟玉清等人早已涌到了马前。

佟玉清和陆贞娘赶紧笑着道:“傻妹妹,都是自家姊妹,怎会真生谁的气呢?快快下来吧,姊妹们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说话之间,不由华幼莺分说,两人立即扶她下马。

华幼莺也没有违拗,一面下马一面抽噎着道:“姊妹们最好不要问,问小妹也不会答复你们!”

韩筱莉笑着道:“不是问你,是和师妹你商议!”

华幼莺一面取出手帕拭泪,一面倔强的道:“要商议你们去找莎莎师姊商议,我决定不再回到行宫去了……”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焦急的问:“为什么?师妹!”

华幼莺一听,不由瞠目望着江玉帆,有些稚气的嗔声道:“还不是为了你!”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微红着俊面,迷惑的道:“什么?为了我?”

华幼莺既委屈又生气的道:“我听国舅说‘仙霞宫’被哈巴利行给烧了,焦急的要命,决心马上赶回去看一看,莎莎师姊就是不肯……”

佟玉清故装不解的问:“那又是为什么?”

华幼莺高嘟着樱口,生气的道:“莎莎师姊说,我一出城就会被师哥截住!”

佟玉清一听,立即看了陆韩朱阮四女和“一尘”等人一眼,似乎在说,莎莎公主早已料到了,只是华幼莺太任­性­,才中了我们的陷阱。

只见华幼莺继续高嘟着小嘴,道:“结果,一到此地,果然碰上了!”

佟玉清到了这时候,不得不装糊涂,免得以后见了莎莎公主不好意思,气她佟玉清和她陆丽莎莎暗闻机智。

是以,故意迷惑的道:“可是,‘仙霞宫’被火烧的消息是由你传出来的呀?在此以前,我们根本不知道‘仙霞宫’已经发生了事情!”

华幼莺一听,不由望着佟玉清,哼了一声,忍笑嗔声道:“哼,莎莎师姊最耽心的就是你,还有陆姊姊,她常说,你们俩人是玉哥哥的‘智多星’最难应付,若是光玉哥哥一个人,她才不在乎呢……”

话未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却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江玉帆则微红着俊面,风趣的笑着道:“由此可见,我的心地是多么好,从来不耍心眼子!”

如此一说,“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的笑声更高了。

佟玉清见华幼莺说陆丽莎莎对她早已有了戒心,赶紧笑着道:“莎莎师姊未免太高估我了,其实,不论什么事,我都是提出来大家商议!”

说此一顿,肃手一指“一尘”“风雷拐”,继续笑着道:“师妹请看,真正你玉哥哥的‘智多星’是右护法和刘堂主……”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赶紧面向华幼莺,施礼恭声道:“华姑娘您好!”

华幼莺只得还礼谦声道:“右护法,刘堂主,你们两位好!”

说话间,佟玉清又肃手一指“黑煞神”,继续含笑介绍道:“喏,这里还有一位再世的孔明芮坛主,他不但通晓许多历史故事,并­精­研过孙子兵法,还可以运筹帷幄,许多惊人的智谋都是他出的……”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笑着道:“老妹子,快别说了吧,再说他几句,他恐怕不知道他姓啥子!”

照往常,“黑煞神”听了一定会光火,这一次浑汉似乎看出华幼莺的娇靥上充满了迷惑,是以,有些不高兴的道:“快别说了吧,说人家华姑娘也不会信!”

华幼莺一听此说,娇靥顿时红了,赶紧很不好意思的道:“谁说我不信,人不可貌相……”

“黑煞神”突然接口道:“海水不可斗量。喏,现在你华姑娘总该相信,俺芮歪嘴有时也会有神来之笔吧?”

华幼莺觉得这本来是一句普通人尽皆知的俗语,“黑煞神”接上下一句便觉得很自豪,因而不自觉的“噗噗”一笑,连连颔首道:“我相信,我相信……”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可闻的惊急马蹄声。

华幼莺听得神­色­一惊,突然住口,立时凝神静听。

“黑煞神”立即道:“不要听,一定是阎霄凤姑娘不放心,前来追你来了……”

华幼莺听得娇靥一变,惊异的望着“黑煞神”,脱口急声道:“你知道?”

“鬼刀母夜叉”一指佟玉清,含笑道:“不是他知道,而是老妹子早已断定阎霄凤姑娘不放心,马上会追出来!”

华幼莺再度惊异的望着佟玉清,问:“你真的知道凤姊姊会追出来?”

佟玉清自然的一笑道:“不是我知道,而是陆妹妹提醒我,我才这样猜测罢了!”

华幼莺惊异的“噢”了一声,又转首去看陆贞娘。

陆贞娘则失声一笑,道:“是佟姊姊见你华师妹一人单骑街出来,神情不悦,未带从员,一望而知是负气出城,并非经过莎莎师姊的允许……”

话未说完,华幼莺已颇有感触的道:“你和佟姊姊的智慧之高是莎莎师姊最佩服的,所以她凡事都会以正反两面,反覆的筹谋,看来,她这次完全是输在小妹的不听话上了!”

江玉帆立即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是这个道理……”

话末说完,华幼莺突然望着他,倔强的道:“不,莎莎师姊算事,从无一失……”

江玉帆一笑道:“可是,她对你这个淘气任­性­不听话的小师妹就没有计算到!”

华幼莺听得娇靥一红,不由嗔声道:“你?……”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三人,立即望着江玉帆,忍笑嗔声道:“玉弟弟,你是不是要把小师妹再气回去?”

江玉帆一听,立即笑着道:“她要是再生气,那就再打我一马鞭好了!”

一提这件事,娇靥通红的华幼莺,立即望着江玉帆,深具歉意的欲言又止,似是想问一问她那一下打的可厉害!

就在这时,前面山道的拐弯处,随着那阵清脆的“嗒嗒”急奔声,一匹快马,如飞驰来。

华幼莺神情一惊,随着江玉帆等人急忙一看,只见马上挥鞭催马的,正是一身银缎劲衣,背Сhā长剑的师姊阎霄凤。

紧蹙黛眉,神情凝重的阎霄凤,一转过山道的拐角,立即发现了江玉帆等人立身之处。

只见她神­色­一惊,目光一亮,急忙拨转马头,再向来路驰去。

华幼莺一见,脱口娇呼道:“凤姊姊,凤姊姊,小妹也没有能过去!”

就在华幼莺娇呼的同时,江玉帆已快如脱箭般,直向阎霄凤追去。

佟玉清和华幼莺等人一见,立即也向山道上奔去。

但是,她们只是奔跑,并没有施展轻功。

这情形,就有些像方才让江五帆一人对付华幼莺一样。

不过,任何人都知道,江玉帆对付阎霄凤,要比对付华幼莺容易得多。

因为,阎霄凤曾在绝峰练剑时,为江玉帆疗伤,那时她是口对口,心对心的真气输导治疗,说来已有了接肤亲吻之情。

当然,江玉帆是她的师兄固是原因之一,但痴爱深情也是重要的一环。

这时的阎霄凤,拨马回驰,一方面是羞急难当,一方面也要试试檀郎是否追来。

她知道,这一天终归是要来的,何况师妹华幼莺已被他们说服了呢!

正在飞马急驰,心中想着檀郎之际,马后已传来江玉帆的焦急低呼道:“师妹,师妹,请听愚兄解释!”

呼声未完,亮影一闪,痴爱多时,夜夜相思的玉师哥已拉住了丝缰马鬃。

阎霄凤虽然手中有马鞭,她可舍不得抽,只是故意将头转向别处,任由江玉帆将马匹拉停下来。

江玉帆一俟将马匹拉停站稳,立即望着阎霄凤,激动的道:“师妹,你这样的对待我,不觉得心肠太狠了一些吗?想想,我这么锲而不舍的追你们,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吗?……”

话未说完,热泪已流满了香腮的阎霄凤,已伤心的道:“你只是为了我吗?”

江玉帆被问得俊面一热,只得坦城的道:“至少我会念念不忘你曾经对我的救命之恩呀……”

一提这件事,阎霄凤顿时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不由羞急的道:“不要再说了!”

就在这时,远处已传来了华幼莺的娇呼声:“凤姊姊,凤姊姊!”

江玉帆转首一看,发现佟玉清和华幼莺以及“悟空”等人还远,立即掏出手帕来递向阎霄凤,同时关切的道:“他们快到了,快把眼泪擦一擦吧!”

阎霄凤在马上,转首看了一眼佟玉清等人,立即幽幽的道:“我自己有!”

虽然简单的四个字,却充满了深情和宽恕之意,也使得江玉帆的心里感到甜甜的。

阎霄凤掏出手帕来,却翻身下马,藉着马身和鞍头挡住佟玉清等人的视线,偷偷的急急拭泪。

江玉帆这时才深情关切的道:“师妹,你比以前憔悴多了!”

阎霄凤立即望着江玉帆,幽幽的问:“丑多了是不是?”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急忙慌的摇手正­色­道:“不不,一点也不丑,愚兄倒觉得你有些病态柔弱美,不像以前那么凶巴巴的吓人!”

阎霄凤小嘴一嘟道:“你还在恨我是不是?”

江玉帆一听,慌得再度摇手正­色­道:“不不,这怎么会呢?我是说,今天看来你更美!”

阎霄凤听得娇靥一红,芳心深处立即升起一阵甜意,但她却故意高嘟着樱口,嗔声道:

“废话,人比黄花瘦,还会美到那里去?”

说此一顿,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倒是莎莎姊姊,她瘦多了,她也最想你!”

江玉帆听得心中不由一阵难过,不由黯然神伤的颔首道:“我知道,也许我真的不该来!”

说此一顿,他突然望着阎霄凤,关切的问:“莎莎师姊的病怎么样?”

阎霄凤见问,娇靥顿时通红,突然望着江玉帆,悄声埋怨道:“都是你害的!”

江玉帆尚以为是他前来大蛮山,以致闹得大家都不安宁所致,因而也未思索,立即连连颔首道:“我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阎霄凤只得羞红着娇靥,嘟着樱­唇­,轻轻的道:“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不由关切的问:“那是什么病?这与我何­干­?”

阎霄凤一听,知道江玉帆还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只得涨红了娇靥,又急又气的道:

“她有了!”

这一次江玉帆懂了,不由震惊的瞪大了星目,脱口道:“这么巧?这真是令人太难相信了!”

说此一顿,突然一惊,急忙转首看一眼佟玉清和华幼莺以及“悟空”等人。

转首一看,发现陆佟五女正在围着华幼莺一面问话一面前进,似乎故意慢慢走来,给他和阎霄凤制造谈话的机会。

傻小子“铁罗汉”已率领着林琳等人,带着马匹紧紧跟在众人之后,人人步行,只有傻小子一人坐在马上,嘴巴不停,不知道在啃什么东西。

江玉帆看罢,立即望着阎霄凤,焦急的悄声道:“嗨,师妹,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她们知道!”

阎霄凤一听,立即不高兴的道:“你这么怕她们?”

江玉帆立即焦急的解释道:“话不能这么说……”

间霄凤立即嘟着嘴,逼迫的问:“那你说该怎么办嘛?你难道真的像那个傻小子说的,让我们做你的小老婆?”

江玉帆心思已乱,根本没听出阎霄凤的话中“我们”的含意,只是焦急的道:“你别急,让愚兄想个万全的办法!”

阎霄凤哼了一声,道:“你还会有什么万全的办法?”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焦急关切的问:“师妹,你可是有了好办法?”

阎霄凤娇靥一红,只得幽幽的道:“那只有求助于女王陛下了……”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俊面立变,脱口焦急的道:“那怎么成?”

阎霄凤立即正­色­道:“自莎莎师姊呕吐的那天起,便已密奏了女王,所以女王才命我们搬到行宫来居住,等候你们来到宫都再商议以后的事!”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女王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阎霄凤哼了一声,忍笑嗔声道:“你的一举一动,从来就没有逃过莎莎师姊的算计之中!”

江玉帆被说得俊面一红,立即有些不服气的道:“你们现在还不是也失着了?”

阎霄凤淡淡的道:“你又怎知不是莎莎师姊故意放华师妹出来的呢,唔?”

如此一说,江玉帆顿时无话可答了!

阎霄凤一见,不由又凝重的转首看了一眼已到十数丈外的佟玉清,坦城的道:“凭良心说,莎莎师姊最顾虑的就是佟姊姊,她的智慧是大智若愚的智,如果不是她故意为了讨好你,使你高兴,疼爱你,使你安心,莎莎师姊是斗不过她的,每次莎莎师姊和我们用计之前,都会先想到佟姊姊的心里会有什么想法,最后再想到她会为了你,故意让你们中了我们的圈套而使你快乐……”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惭愧的低下了头,道:“她对我实在太好了,在天下女子中,除了我母亲‘彩虹龙女’萧湘珍以外,就要属她了……”

岂知,话未说完,合霄凤已不高兴的悄声道:“哼,我对你不好哇?”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急声道:“你吃醋啦?”

阎霄凤一听,娇靥顿时通红,不由轻啐道:“呸!我吃醋我还会喜欢你呀……”

把话说完,才发觉自己说的太不知害臊了,不由羞得急忙抱住马脖子,一张通红娇靥,立时埋进雪白浓厚的马鬃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已响起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的欢笑招呼声:“阎师妹,阎师妹!”

阎霄凤这时脸上正胀得通红,不便招呼佟玉清等人,但是,她们偏偏这个时候赶到了。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只得愁眉苦脸的道:“阎师妹还在生我的气!”

说罢,又望着华幼莺,央求道:“师妹,就请你代愚兄劝劝她吧?”

一旁的朱擎珠本待说,哼,方才还见你们有说有笑的呢!但是,她想了想,这话说出来一定会惹得玉哥哥生气,因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华幼莺在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之中是最小的师妹,所以极受娇宠。

这时一听,立即走过去一拉阎霄凤,仍有些稚气的道:“凤姊,都是自家姊妹,快过去见个礼,陪个不是,就算了嘛!”

说话之间,发现阎霄凤低垂着螓首,娇靥通红,不由惊异的问:“凤姊姊,你是怎么了?”

陆佟五女一见,也急忙迎过来,笑着道:“阎师妹,自家姊妹,一时闻气,过了也就算了,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阎霄凤一听,立即深垂螓首,施礼恭声道:“霄凤特向三位姊姊,两位贤妹在这里陪罪……”

佟玉清几人一听,同时笑着道:“自家姊妹,还陪什么不是呢!”

朱擎珠和阮嫒玲俩人,也急忙上前两步,施礼谦恭声道:“小妹朱擎珠,阮嫒玲见过姊姊!”

阎霄凤赶紧还礼,歉声道:“谢谢两位贤妹原谅了我!”

所谓人有见面之情,双方一道歉,说上两句话,即使心里再有什么不痛快,也就算了。

朱擎珠一听,赶紧笑着道:“该向凤姊姊陪不是的是我……”

话末说完,佟玉清已笑着道:“自家姊妹,都不用客气了!”

说罢,立即望着“悟空”等人一招手,催促道:“诸位快过来给阎姑娘见礼!”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立即纷纷向前施礼洪声道:“阎姑娘您好!”

阎霄凤娇靥上的红晕已褪,而神情已趋安定,也大方自然的含笑还礼道:“诸位大侠辛苦了!”

朱擎珠见傻小子仍坐在马上吃啃东西,立即望着他,瞠目叱声道:“你为什么还不过来向凤姊姊见礼?”

岂知,傻小子竟倔强委屈的道:“她们已向你们道过歉了,可是还没有向我大聪弟陪不是呢?”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一听,俱都楞了!

朱擎珠却怒声问:“凤姊姊为什么要向你陪不是?”

傻小子一听,立即两手比了个碗口大,同时憨声道:“她们拿这么大的石头砸俺的脑袋,还不该向俺陪不是呀?”

话未说完,大家俱都忍不住笑了!

因为,人人都以为“铁罗汉”傻,没想到两个多月前到半岭上捡木柴烧饭被砸的事情,还记着!

阎霄凤却再也忍不住天真的“噗哧”一笑,道:“那会有碗口那么大?最多只像个桃子……”

傻小子听得­精­神一振,立即理直气壮的一指华幼莺,有些生气的道:“那一定是华姊姊你?”

华幼莺笑着颔首道:“不错,在‘仙霞宫’前殿用瓦片砸你的也是我……”

话未说完,傻小子已急忙摇头道:“那件事俺早忘了!”

大家一听,刚刚歇落的笑声,再度掀起来。

因为,那一次傻小子曾当着许多人的面说陆丽莎莎,阎霄凤和华幼莺三人,都曾陪着江玉帆睡过觉,早巳做了江玉帆的小老婆了。

佟玉清自然仍记得这件事,因而望着傻小子,忍笑嗔声催促道:“大聪弟,还不快过来向两位姊姊陪不是?”

傻小子一听,不由一脸委屈的翻身滚下马来。

同时,一面前进,一面愁眉苦脸的道:“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早知道是这样,方才在马上拱拱手不就算了!”

于是,傻小子就在大家的欢笑声中,走到阎霄凤和华幼莺的身前,抱拳一躬,心不甘情不愿的憨声道:“两位姊姊你们好,请原谅你们的傻弟弟这一遭,很是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话未说完,四周围观的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立即发现一阵出自内心的哈哈大笑。

阎霄凤含笑还了一礼,没有说什么。

但是,华幼莺却抚摩着“铁罗汉”的肩头,笑着道:“大聪弟,别忘了,莎莎师姊和凤姊姊还有我,都很喜欢你,告诉我,那天黄昏姊姊砸你的头?疼不疼?”

傻小子摇摇大头道:“疼是不疼,只是嗡嗡的……”

话未说完,“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姑等人,再度哈哈笑了。

华幼莺有些抱歉的道:“大聪弟,非常对不起,姊姊希望你要一样姊姊拿得出来的东西,算是姊姊对你的歉意……”

话未说完,陆佟五女已笑声催促道:“大聪弟,快说呀!快!”

傻小子一听,心裹当然高兴,但是,这时经陆佟五女一催,反而一阵忸怩,不知道要什么好了!

朱擎珠不禁生气的嗔声道:“快嘛?你再不说我们走了!”

傻小子一听,立即悄声道:“­鸡­腿!”

华幼莺根本没想到这样东西,是以她也没有听清楚,因而认真的问:“什么?说大声一点儿!”

但是,“悟空”“判官”“母夜叉”等人,早已哈哈大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朱擎珠则早已气得娇靥通红,不由举手一指傻小子的大头,娇叱道:“你就是只知道吃!”

华幼莺一听“吃”,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格格”笑道:“原来是要­鸡­腿呀,好,待会到了宫里,姊姊要他们准备一筐来,任你吃个足!”

傻小子一听,顿时高兴的笑了,同时奔向了哑巴和秃子。

但是,阎霄凤一听华幼莺要去“行宫”,不由忧郁的道:“师妹,师姊她……”

话刚开口,突然又住口不说了。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听,神情俱都凝重下来。

江玉帆立即沉重的问:“你是说莎莎师姊可能不会答应我们进去,是不是?”

阎霄凤尚未开口,华幼莺已抢先道:“这样好了,我和凤姊姊先进去向莎莎师姊禀告一下经过,看她……”

话尚未说完,佟玉清业已笑着道:“两位师妹不用去了,我猜想莎莎师姊也许会迎出来!”

如此一说,阎霄凤和华幼莺都楞了。

阎霄凤和华幼莺彼此对望了一眼,由华幼莺惊异的问:“佟姊姊,你是真的这么有把握?”

佟玉清淡然一笑,尚未开口,韩筱莉已笑着道:“除非情形特殊,佟姊姊可称得上断事如神……”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笑着道:“莉妹妹,你怎么把话说的这么武断?遇事固然要照理推断,但多少也有几分运气凑巧!”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华幼莺和阎霄凤俩人,继续含着笑道:“方才我的确有几分把握,如今,经两位师妹这么一说,我的判断恐怕未必正确了……”

阎霄凤却惊异的问:“为什么?佟姊姊!你可是已经知道了……?”

佟玉清赶紧正­色­道:“不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根据你凤妹妹的眼神和表情胡乱揣测罢了,不过……”

华幼莺急切的问:“不过怎样?”

佟玉清有些迟疑的道:“不过,照情理说,除非莎莎师姊病得不能起床,否则,她是会来的。”

江玉帆立即倔强的道:“不管莎莎师姊能否前来,咱们先去行宫城外等着,由两位师妹前去报告,她让我们进去,我们就进去,她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要进去,反正谁也挡不住我!”

阎霄凤一听,不禁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佟玉清。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连和他们“游侠同盟”不常在一起的华幼莺和阎霄凤都知道佟玉清在江玉帆心目中的份量和地位。

佟玉清见阎霄凤以求助的目光望着她,她并不觉得骄傲和得意,她反而感到惶恐与不安。

因为,她不希望姊妹们都以为江玉帆是最宠爱她的,她认为这是祸源,而不是光荣和幸福。

是以,她急忙转身望着陆贞娘和韩筱莉以及朱阮二女,以商议的口吻道:“这样好了,我们就请两位师妹先进城向莎莎师姊说一声,如果不方便,那我们先去宫都进行翦除强人哈巴利行的事!”

陆贞娘和韩筱莉最钦服佟玉清的就是她处处体会到她们四人,因而,她们也特别对她尊敬。

是以,同时颔首道:“也好,那就请两位师妹辛苦一趟吧!”

江玉帆见五位娇妻已经决定了,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但他却满脸不高兴的看了一眼阎霄凤。

阎霄凤早已视江玉帆为终身服侍的夫婿,两人以前似是敌对,那也只不过是因妒闻气。

之后,绝峰疗伤,心目相对,即已决心身许,后又在“仙霞宫”的机关密室里为檀郎樱口吮针,再再都表示了她的痴爱之心。

现在,两情相见,匆匆数言,虽慰相思,但还不能实现她梦想的美满结局。

如今,檀郎以不高兴的目光望着她,显然有责怪她之意。

是以,急忙望着江玉帆,宽慰的低声道:“我和师妹会劝莎莎师姊的!”

佟玉清怕江玉帆说出什么使阎霄凤伤心的话,是以急忙含笑道:“大家上马吧,我们就在城外听候两位师妹的话!”

把话说完,背剑少女林琳几人已将马匹拉了过来。

这时,她们几人才走上前来向华幼莺阎霄凤俩人,见礼问好。

华幼莺俩人一见林琳几人,不由“咦”了一声,惊异的问:“你们几人怎的也一起来了?”

佟玉清赶紧笑着道:“是玉弟弟见她们几人机伶,特的请她们几个一块前来,沿途也好对我们几个人做些琐事!”

江玉帆正在气头上,不由生气的道:“怎么,你们的人我不能使唤是不是?”

阎霄凤赶紧圆场焦急的道:“哎呀,师妹只是觉得意外,问一问便罢了,她又没说什么……”

华幼莺才真是娇生惯养,自小宠大的少女,她的脾气比之朱擎珠不知要强烈了多少倍。

这时一听呵叱她的话,不由美目一瞪,嗔声道:“你别耍师哥的威风教训师妹,告诉你,惹恼了我,别想我替你说好话办正事,等你求我的时候,再向我说好听的就行不通了!”

江玉帆当然仍有大孩子的倔脾气,立即不高兴的道:“行不通又怎样?”

华幼莺一个字一个字的大声道:“我就不理你!”

说罢转首,望着阎霄凤,气呼呼的道:“凤姊姊,咱们走,告诉师姊说他如今很神气!”

把话说完,飞身上马,一拉丝缰迳向行官方向驰去。

陆佟五女一看,不由同时焦急的高声道:“师妹,师妹,你师哥说你几句,你何必认真呢!”

阎霄凤则望着江玉帆,幽幽的埋怨道:“师妹还小,我和师姊都处处让着她……”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怒声道:“都是你们惯的!”

阎霄凤一听,立即低下了头。

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韩筱莉,立即叱道:“玉弟弟,你怎么呵叱起阎师妹来了了再说,华师妹还小……”

江玉帆立即望了一眼朱擎珠和阮嫒玲,沉声道:“珠妹妹和玲妹妹比她还小!”

话声甫落,纵骑驰出十数丈外的华幼莺,突然勒缰停马,回头大声道:“凤姊姊,他的教训你还没听够呀?”

阎霄凤一听,只得走至马前,拉住马缰,但仍回头望着江玉帆,幽幽的道:“你必须记住师妹对莎莎师姊有很大的左右力量,女王的旨意她有时可以违背,对师妹的话地却从来没有不依顺过,因为这是义母临终时的嘱托……”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七章悲喜交加始相见尚未说完,话口哽咽,飞身上马,直向等在十数丈外的华幼莺纵马追去。

大家楞楞的望着阎霄凤纵马离去的背影,气氛十分低沉,方才的纵声欢笑,这时一丝也没有了。

“黑煞神”望着“独臂虎”,看了一眼远处的华幼莺,低声道:“嗨,真没想到,这么美丽的姑娘,脾气和­骚­娘儿们的一样坏!”

话声甫落,身后已响起“鬼刀母夜叉”的冰冷声音,问:“你说什么?”

“黑煞神”听得浑身猛一战,不由望着“独臂虎”,焦急的问道:“嗨……缺胳膊的,咱们方才说什么来?”

“独臂虎”立即轻蔑的一撇嘴,道:“俺看你吓糊涂了吧?”

吧字出口,飞身上马,抖缰上前走去。

“黑煞神”举目一看,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早巳上马向前走去。

于是,也急忙上马跟在“独臂虎”马后。

“鬼刀母夜叉”没有再说什么,她觉得很快乐,很满足,以前“黑煞神”理都不理她,现在不但喜欢她,还真有些怕她。

是以,她也就见好就收,做妻子的对丈夫有所约束是对的,但也应该有个分寸和时候,弓拉得太满了,反而不好松手。

江玉帆一人在前,并没有纵马疾驰,因为前面的华幼莺和阎霄凤也没有放马飞驰。根据她俩人的背影情形判断,显然正在谈论什么。

他看到华幼莺的苗条身影,立即联想到和她酷肖的华馥馨——“獠牙妪”的独生女儿,她华幼莺同父异母的美丽姊姊。

自从在黄山天都峰上,为中秋夜的依约还杯,她愤而离开了她的母亲“獠牙妪”,再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如果不是为了“万艳杯”,也许她江玉帆直到现在还呆在“九宫堡”中当他的安闲少堡主。

就因为有了“万艳杯”,才结识了“悟空”等人,才在太湖北岸的惠山破庙里得到战国“金斗”,建立了和“十一凶煞”共组的“游侠同盟”。

这些事想起来,就像前几天发生的事一样。

回想这期间,他们去过东海,大战了“毒鬼谷”,火烧过“黑虎岭”,血染了“大雪山”。

之后,威震龙首会,大闹武当山,直到斩了翻江豹,回堡成婚,因而再度丢了“万艳杯”,才远离中原,前来这蛮荒之地。

这些事想来历历如绘,可是有许多人分离病死,惨遭杀害,可是也有许多人看破红尘,皈依佛门。

但是,人人都有消息可循,只有华馥馨的消息,杳如黄鹤。

虽然,那天在“慈云庵”,用心良苦的“慧如”老师太,曾经用计想骗她出来,但是,由于大家的疏忽大意,依然被她走掉了。

现在,已和莎莎师姊有过接触,也许不久的一两个月就可返回中原,“万艳杯”能否带回,就要看“万艳杯”的主人原就是那一位师母了。

不管怎样,中原总是要回去的,至少应该向“獠牙妪”前辈有个交待,那时,也许已有了华馥馨的正确消息……。

心念未完,耳畔蓦然响起朱擎珠的惊喜娇呼道:“玉哥哥快看,城门开了!”

江玉帆悚然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前面已是行宫城的北城门了。

这时他才发觉他思虑往事已有一段时刻了。

再看走在前面的华幼莺和阎霄凤,并没有放马飞驰,两人这时已停在前面的十数丈外,正回头惊异的向这边望来。

江玉帆举目向北城门一看,城门果然已开,而高高吊起的吊桥,这时也正缓缓的放下来。

打量间,已听陆贞娘和韩筱莉同时兴奋的道:“玉弟弟,我们快迎过去吧,可能是莎莎师姊迎出城来了!”

把话说完,江玉帆已纵马向前驰去。

一到阎霄凤和华幼莺两人停马之处,大家纷纷将马勒住。

阎霄凤和华幼莺则惊异的望着佟玉清,兴奋的道:“佟姊姊,你真是断事如神的现代诸葛。”

佟玉清谦声道:“我只是按照情理推断,再加上莎莎师姊疼爱你们,所以才能判断正确!”

朱擎珠见城门内涌出了不少高擎着长矛的野人短甲战士,因而迷惑的问:“你们不以为那是老国舅回朝?”

话声甫落,华幼莺已正­色­道:“绝对不会,老国舅那里有这么多仪仗队伍!”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城上,继续道:“你们看,城上的战士已没有几个了!”

大家游目一看,果然不错,方才还林立的闪闪银矛,这时已没有多少了。

就在大家打量间,城门内已涌出一百多个擎矛战士来。

接着是许多异样的兵器和银牌,浩浩荡荡的随后涌出来。

之后,是一顶银缎金穗,一圈绣着飞凤的大盖伞,还有两个银缎饰饬物跟在轿子后面。

大盖伞的下面,即是一个四名花衣苗女抬着的椅形无盖轿子,上面坐着一个银衣绣金,头上戴着狼牙宝石珠冠的女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江玉帆日夜渴望会面的莎莎师姊,苗疆国的陆丽莎莎公主。

但是,美丽多情的莎莎公主,却在珠冠的前面垂了一层薄薄的银纱,银丝闪闪,看不清她的面目。

跟在椅轿后的,是四名披红挂绿的武将,之后,尚跟着两三百名持矛佩刀的野人战士。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众,并不觉得怎样,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莎莎公主全幅仪仗的出巡过。

这时,虽然看见前呼后拥的出来了野人战士和花衣苗女四百多个,还以为苗疆的公主的出巡,就是这么多人呢?

但是,知道详情的阎霄凤和华幼莺,却彼此惊异的互看一眼,脱口轻呼道:“今天师姊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两位师妹是说,照苗疆国的规定,公主出巡用不了带这么多人?”

华幼莺有些紧张的颔首道:“是的,最多两百人而已!”

朱擎珠立即沉声问:“那莎莎师姊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

阎霄凤也有些不安的道:“我也不清楚,倒有些像出征打仗似的!”

佟玉清一听,深怕激怒了江玉帆,赶紧正­色­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惊异的道:“佟姊姊快看,莎莎师姊的椅轿前,似乎还有两个女官拿着两个圆漆盒子。”

大家一听,也俱都发现了。

只见莎莎公主的椅轿前,两个身穿苗疆官服的苗疆­妇­女,她们的云发上,也同样的戴着一顶纱帽。

但是,阎霄凤和华幼莺却彼此对望了一眼迷惑的道:“奇怪,那两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说此一顿,华幼莺不由回头望着佟玉清,关切的问:“佟姊姊,你看师姊会不会真的在生玉哥哥的气呢?”

佟玉清淡然一笑,极肯定的道:“绝对不会,如果平常莎莎师姊外出没有那两个女官捧着那两个盒子的话,现在,我敢说,其中一个盒子里,一定有‘万艳杯’!”

阎霄凤和华幼莺听得神­色­一惊,齐声道:“姊姊是说,师姊是拿‘万艳杯’来赎我们俩人回去?”

佟玉清淡然一笑,道:“由于我还不能肯定另一个盒子里可能是什么,我还不能这么说。”

话声甫落,华幼莺又突然望着神情肃穆的江玉帆,催促道:“师哥,师姊落轿了,我们过去吧!”

大家举目一看,果见陆丽莎莎的椅轿已经落下,而那些野人战士,正纷纷向两边散开。

岂知,江玉帆竟倔强的道:“不,我要她先过来!”

华幼莺和阎霄凤一听,顿时楞了。

佟玉清听得悚然一惊,她觉得陆丽莎莎身为师姊,且为一国的公主,理应由江玉帆率领着大家先行过去见礼。

是以,急忙以责备和劝慰兼有的口吻,沉声道:“玉弟弟,师姊到了,我们做晚辈的礼应先行过去,再说,师姊待我们不薄,而且,她也曾留信阻止我们前来,可是,我们都违背了她的意思!”

江玉帆一听,心中立时软下来,想想莎莎公主在绝峰上的一夜恩情,和绝涧对崖的哀怨悱恻的留言,在在都表现了她的痴爱和内心的有苦难言。

想想他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他自己这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说?

也许那正是男­性­自尊下意识的反抗吧?而就在他神情迟疑之际,“风雷拐”和“一尘”

道人,也同时恭声道:“盟主,理应由我们先行过去。”

说话之间,江玉帆已催马向前走去。

但是,对面的莎莎公主,也命令其中的一个苗疆女官,捧着那个圆形漆盒恭谨的走过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将马停下来。

佟玉清等人一见,自是不便再催江玉帆继续走过去。

阎霄凤和华幼莺一脸的迷惑,两人似乎也不知道那个圆形漆盒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两人回头看一眼佟玉清和陆贞娘,似乎希望她们有所进言。

但是,佟玉清仅向她们俩人宽慰的笑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就在这时,那个捧盒女官已到了近前,同时,迳自将漆盒捧至江玉帆的鞍头旁。

江玉帆无凝重的抬头去看一眼面罩银纱的陆丽莎莎。

但是,原本就看不清楚的娇丽面庞,这时的陆丽莎莎反而默默的垂下了螓首。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阵难过,他不知道他的前来行宫,是对了抑或是错了。

他没有去掀盒盖,却翻身纵下马来。

陆佟五女和华幼莺阎霄凤,以及“悟空”“一尘”等人,也紧跟着纷纷纵下马来。

江玉帆纵下马来,只是楞楞的望着陆丽莎莎。

他很想和陆丽莎莎谈话,但他知道,陆丽莎莎这时恐怕不会理他。

他如果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和她交谈,五位娇妻,两位师妹,都具有同一心法。

如果他施展“蚁语竹丝”功夫,佟玉清虽然不会嫉妒吃醋,也不会将话传给陆韩朱阮四女,但如果她们四人起了疑心,总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从这时起,他便因这一举之差,而失去了闺房的乐趣,不可不戒,不可不慎。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间,佟玉清似乎也深怕他会运功交谈似的,立即催促道:“玉弟弟,可以把盒盖掀开了,也许盒内有莎莎师姊交代的话!”

江玉帆一听,只得将盒盖掀开了。

盒盖一开,霞光万道,每个注视着漆盒的人,都觉得两眼旋星飞花。

江玉帆凝目一看,果然是在他花烛之夜的那晚失落的“万艳杯”。

一见“万艳杯”,不但江玉帆神情激动,就是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也都为这只实杯而感慨万千。

就在大家心念方动的同时,江玉帆已伸手在漆盒内取起一张素笺来。

华幼莺和阎霄凤见盒内果然有莎莎师姊所附的素笺,两人不由同时关切的问:“玉哥哥,师姊怎么说?”

说话之间,不自觉的探首看向素笺。

只见素笺上只潦草的写着几个字,是:“一支万艳杯,换回两师妹!”

华幼莺和阎霄凤一看,热泪顿时涌出来,不由望着二十余丈外的陆丽莎莎,哭喊一声“师姊”,丢下马匹,飞身奔了过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见,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但是,阎霄凤和华幼莺尚未奔至陆丽莎莎的椅轿前,另外一个苗疆女官,已捧着另一个圆形漆盒走了过来。

江玉帆顺手盖上“万艳杯”的盒盖,正待走过去,佟玉清突然似有所悟的低声道:“玉弟弟,慢着!”

江玉帆心知有异,立即停身止步,立即以询问的目光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

佟玉清立即神情凝重的道:“我觉得这两盒子送过来的方法有些蹊跷,而且也极巧妙……”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似有所悟的问:“姊姊可是觉得这第二个盒子,早不送,晚不送,直等到两位师妹将要跑到莎莎师姊轿前的时候,才命那个女官送过来?”

佟玉清颔首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江玉帆听得似有所悟的道:“难道说,莎莎师姊是怕我们看过了第二个盒子的东西后,就不放回两位师妹了?”

佟玉清立即不解的反问道:“既是两位师妹已经回去了,她再派人送来岂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脱口低声道:“姊姊是说,莎莎师姊并不希望两位师妹看到第二个盒子里的东西?”

佟玉清望着已经伏在陆丽莎莎双膝上哭泣的华幼莺和阎霄凤,凝重的道:“也许是她们两位,也许是她们之中的一人!”

说话之间,另一个苗疆女官,已捧着漆盒走到了江玉帆的面前。

江玉帆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迟疑,立即迫不及待的将盒盖掀开。

掀开盒盖一看,竟是一封已经拆阅过了的书信。

而上面写的竟是:“字谕莎儿,帆儿同悉”。

信封的旁边竟写着“黄山仰盂谷”五个字。

江玉帆先是震惊迷惑,当他看到“仰盂谷”时,面­色­大变,脱口轻呼道:“啊!这是师母‘獠牙妪’寄来的信!”

说话之间,立即抽出了封中的信纸。

阮嫒玲一看,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有人看过了?”

江玉帆一面急急展开信纸,一面回答道:“是写给师姊和我俩人的!”

佟玉清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转首去看陆韩朱阮四女,同时,脱口低声猜道:

“这么说,莎莎师姊和两位师妹已经拜见过了师母‘獠牙妪’了!”

陆贞娘凝重的道:“照道理应该是这样的,不然,她老人家怎么会把信写给莎莎师姊呢!”

话声甫落,蓦见阮嫒玲神­色­一惊,万分惊讶的望着江玉帆,脱口急声道:“玉帆哥哥,你?……”

说话之间,迳自向江玉帆身前走去。

佟玉清和陆贞娘几人闻声一惊,只见江玉帆两手捧信,泪流满面,已在那里呆了!

一看这情形,佟玉清首先关切的问:“玉弟弟,怎么了?”

说话之间,同时拢了过去。

江玉帆见问,则木然悲伤的流泪道:“师母已经仙逝了!”

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都心头猛然一震,脱口“啊”了一声。

韩筱莉却关切的问:“信上怎么写的?”

江玉帆没有回答,仅将信缓缓的递出来。

佟玉清见陆韩朱阮四女都不伸手去接,只得将信接过来。

她低头一看,发现开头的称呼竟是“莎儿,帆儿见字知悉”。

佟玉清神­色­悚然一惊,不由抬头望着江玉帆,惊异的问:“信的称呼是师母的口气嘛?”

江玉帆流着泪道:“信是师母弥留时口述,由‘万里飘风’趟老英雄代写的!”

陆佟五女一看,信上的字迹果然浑厚有力。

但是当她们想到“獠牙妪”一生悲惨可怜的遭遇,俱都忍不住抽噎着哭了。

只有佟玉清一个人一面流泪,一面往下看。

“一尘”道人则默然一叹,低声关切的问:“那位华馥馨姑娘呢?”

佟玉清流着泪道:“她已拜‘慧如’老师太为师,在‘慈云庵’祝发为尼了……”

话未说完,不但陆韩朱阮四女大吃一惊,就是“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姑,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也忍不住同时发出一声惊“啊”!

只听佟玉清流泪继续道:“不过,师母‘獠牙妪’仙逝时,她服侍在侧……”

陆韩朱阮四女听了这些话,几乎忍不住失声痛哭,以吐内心的悲伤情绪。

佟玉清也有些忍不住抽噎了,只见她抽噎着哭声继续道:“她老人家说‘万艳杯’既不是她的,也不是春莺师母的,它是属于华天仁老前辈的……”

陆贞娘立即关切的问:“她老人家可曾吩咐‘万艳杯’怎么个处置?”

佟玉清流泪颔首道:“有,她老人家说,华馥馨已遁身佛门,现在华天仁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肉­就是华幼莺师妹了……”

大家一听,自然明白了“獠牙妪”的意思,“万艳杯”应该交由华幼莺来处置。

佟玉清继续流着泪道:“师母还特的叮嘱说,她已知道春莺师母已经去世,要玉弟弟特别善加照顾华师妹,师母似乎也知道,华师妹的个­性­很像华天仁老前辈!”

如此一说,不少人拾起头来向二十丈外的华幼莺看去。

但是,那边早巳起身立在莎莎公主身侧的华幼莺,正惊异迷惑的向着这边楞望着。

阎霄凤也是神情迷惑,目闪惊异,闹不清这边的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为什么望着一封信在哭。

看那情形,华幼莺显然已要求遇陆丽莎莎要过来看看,但是被陆丽莎莎阻止了。

“风雷拐”一看那边的情形,立即提议道:“盟主,我们该过去了,莎莎公主还在那边等着我们,信等进宫后……”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迅速的道:“最后是‘万里飘风’趟老英雄的附言,他说,师母‘獠牙妪’说完最后一句话,也就永别尘寰了,神态十分安详!”

江玉帆和陆韩朱阮四女,再度失声哭了。

“一尘”道人一看,不由焦急的道:“盟主,我们再不过去,那位华姑娘可就要过来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悚然一惊,抬头一看,果然,只见华幼莺正望着陆丽莎莎在那里争执。

结果,华幼莺倔强的一转身,陆丽莎莎一下子没有拉住,她竞倔强的向着这边大步走来。

只见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同时急声道:“师妹,师妹!”

但是,华幼莺理也不理,继续向这边走来。

佟玉清急忙将信叠好放进怀内,一面举袖拭泪,一面急声道:“我们快迎过去吧,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华师妹知道……”

话未说完,大家已匆匆向前迎去。

走至华幼莺碰头处,只见她望着江玉帆脱口嗔声问:“什么事嘛?看你们哭得呜呜的,让人家看得也想哭!”

江玉帆有了“獠牙妪”的遣嘱,觉得他这个师哥又多了一项抚孤的责任。

因而,两眼红红的强自一笑,惭愧的道:“没什么,只是愚兄觉得老人家们生前不谐,害得我们作晚辈的也差点儿翻脸……”

话未说完,华幼莺已有些稚气的嗔声道:“谁要和你翻脸?先是和你闻气,以后是和你逗着玩儿的,我们在暗处看见你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几乎笑破了肚皮,当时好好玩儿哟!”

把话说完,兀自高兴的笑了!

陆佟五女一看,也只得眼圈红红的跟着笑了。

同时,她们也明白了华幼莺的个­性­和处境,她虽然比朱擎珠大一岁,比阮嫒玲大两岁,但她的天真和稚气,却极浓重。

华幼莺把话说完,立即又神密的压低声音道:“玉哥哥,我告诉你们哟,莎莎师姊最多愁善感了,动不动就在那里偷偷落泪!”

说此一顿,特的又郑重其事的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吗?莎莎师姊的哀怨艳诗,写的好感人哟,我看了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掉泪!”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问:“你们是不是看了她自叹命薄,生为皇女身的哀怨诗而哭呀?”

说着,目光由江玉帆的俊面上一扫,而掠过陆佟五女的娇靥上。

陆佟五女一看华幼莺这么无邪天真,那里还忍心告诉她真象?

只得同时点点头,“嗯”了一声。岂知,华幼莺竟向佟玉清一伸手,含笑要求道:“佟姊姊,快拿出来让小妹看看,看看师姊怎么写的,竟把你们都写哭了!”

陆贞娘几人看得心中一惊,不由同时一楞。

但是,佟玉清却毫不惊慌,自然的一笑道:“现在此地人多,万一你也忍不住哭起来,这么美丽的大姑娘哇哇大哭,人家会笑话你的……”

话还未说完,华幼莺已稚气的笑着道:“我才不会哭呢,师姊的诗我看多了,什么‘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啦,还有什么‘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尽期’啦……”

话未说完,不远处已响起陆丽莎莎的低叱道:“师妹!”

华幼莺悚然一惊,定睛一看,大家一面走一面谈,不觉已距离陆丽莎莎的椅轿已经不远了!

于是,她望着面罩银纱的陆丽莎莎,不好意思的欢呼一声“师姊”,如飞似奔了过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也急忙含笑走了过去。

陆丽莎莎一见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虽然对望了半天,这时乍然近前相见,仍忍不住神情有些激动。

只见华幼莺向她的身前一扑,陆丽莎莎的娇靥突然一变!

机警的阎霄凤也急忙伸手将华幼莺拦住。

就在间霄凤将华幼莺拦住的同时,陆丽莎莎双眉一蹙,急忙举手掩口。

一旁的一个花衣苗女,急忙将一个雪白圆筒布袋递至陆丽莎莎的面前。

陆丽莎莎一见那个圆筒布袋,似乎再也无法忍耐,“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苦水!

华幼莺和间霄凤一见,不由同时急呼一声“师姊”,伸臂将陆丽莎莎扶住。

江玉帆一看,顿时慌了,知道陆丽莎莎已怀孕的事,再也瞒不过陆佟五女了。

陆佟五女一见,不由本能的迎了过去,同时关切的问:“城外风大,师姊何必亲自出来!”

陆丽莎莎娇靥通红,直达耳后,这时,她那里还敢抬头说什么呢!一旁的“一尘”

道人,偏偏挤到前面,摇头晃脑的在诸女的缝隙中凝神察看。

一看之下,瘦削的老脸顿时一变,不由转着望着江玉帆,震惊的道:“盟主,莎莎公主她……”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望着他赶紧竖起了一个手指头,同时“嘘”了一声,道:“不要叫!”

由于“一尘”道人的惊叫,立即惹起了朱擎珠的注意,急忙回身关切的问:“右护法,莎莎师姊的病怎样?”

“一尘”道人已经过江玉帆的警告,赶紧正­色­急声道:“莎莎公主病体初愈,身体仍极虚弱,经不起这么个折腾法……”

朱擎珠一听,不由生气的道:“别废话,到底应该怎么样吗?”

“一尘”道人赶紧一定神,急忙道:“应该马上起驾回宫,城外的风太大了!”

朱擎珠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道:“一句话的事,拖拖拉拉!”

“一尘”道人被五位少夫人中的一人如此呵叱这还是第一次,他心里当然清楚,朱擎珠对他的含糊说词很不满意,但是,有了盟主的警告,也是没法辩白的事。

就在朱擎珠和“一尘”道人说话之间的工夫,陆丽莎莎的椅轿已被抬起,方才跟来的那些野人战士,后队改为前队,立即浩浩荡荡的向着城门前走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纷纷拉过自己的马匹,林琳几人,也急忙把华幼莺和阎霄凤的座骑送过去。

于是,大家纷纷上马,依序跟在陆丽莎莎的椅轿后前进。

分列两边,一直寂静无声的一百多名野人战士,这时依序默默的跟在最后。

进入城门,即是一条宽大街道,两街的商店林立,凡是看到莎莎公主銮驾的野人男女,立即纷纷伏跪在地。

城内情形江玉帆等人早已在岭巅上看了个清楚,知道街的尽头即是广场,广场的中央即是行宫。

到达行宫门前的广场上,江玉帆等人纷纷下马,立即有许多野人战士跑过来将马匹接过去。

但是,陆丽莎莎的椅轿却被四个花衣苗女抬着直入宫内。

华幼莺向江玉帆等人挥了个愉快手势,急步先跟了进去。

阎霄凤则留下来招呼江玉帆等人入内。

大家在阎霄凤的引导下,进入宫内,直向东侧殿前走去。

这时,侧殿的殿廊下,已有不少苗疆少女在那里准备面巾和面水。

大家登上殿阶,先弹尘,后净面,正待进入侧殿饮茶,蓦见华幼莺像只快乐小乌般的由大殿角门内奔出来。

只见华幼莺一出角门,立即望着陆佟五女,既风趣又兴奋的笑着道:“四位姊姊两位妹妹,要不要咱们的盟主大人,亲去觐见一下咱们的公主病人呀?”

陆佟五女见华幼莺顽皮的可爱,既淘气又天真,想到她还不知道她已是华天仁前辈的唯一后人时,大家不忍违拗她的意思,只得同时一笑,向着江玉帆一肃手道:“盟主大人,请吧!”

江玉帆当然早已希望见到渴念已久的陆丽莎莎,而且,恨不得一步奔到她的身边。

但是,如今经五位爱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大大方方的肃手请他前去会面,双颊热辣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站在角门下的华幼莺一见,立即刁钻的道:“玉师哥,你可不要玩小孩子放爆竹的把戏哟?心里头又喜欢又怕,告诉你,莎莎师姊一生气,悄悄又搬到别的行宫去,那时再想见她可就没有这么容易喽?”

如此一嚷,江玉帆的俊面更红了。

阎霄凤立即含笑催促道:“玉师哥,快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共进午筵,今天可能还要赶回宫都去,方才女王已派人飞马将国舅召了回去……”

如此一说,江玉帆等人俱都面­色­一变,不由同时脱口急声问:“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阎霄凤却只望着江玉帆,笑着道:“详细情形小妹也不知道,稍时你进去最好问莎莎师姊!”

佟玉清知道阎霄凤在为江玉帆找台阶,因而也催促道:“那你就快去吧!”

韩筱莉则凝重的道:“也许是有关‘驼背龙’哈巴利行的事!”

江玉帆一听,立即颔首道:“好,小弟进去看一看!”

说罢转身,迳向大殿角门走去。

朱擎珠一见,立即含笑讥声道:“别让饭菜等凉了!”

江玉帆一听,赶紧回头一笑道:“我会很快的回来!”

佟玉清当然知道朱擎珠这时的心情,嘴上虽然挂着笑,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时一见江玉帆回头欲待止步的样子,再度宽慰的含笑催促道:“快些去吧,我们会等你!”

江玉帆见五位爱妻个个望着他娇笑,这才放心的应了一声“好”,大步向华幼莺身前走去。

华幼莺一俟江玉帆登上高阶,立即刁钻的笑着道:“你已经耽误了一会儿了,脚下可要走快一点儿哟!”

说罢转身,立即以轻快的步法在前引道

江玉帆一面跟在身后匆匆前进,一面打量华幼莺的背形和身材。

他并不是贪看华幼莺苗条的胴体,玲珑的曲线,而是在她的背影上,突然想起了削发为尼,皈依佛门的华馥馨。

一想到华馥馨遁世,江玉帆的神情立变黯然,想到华馥馨这时正过着黄卷青灯,木鱼铜罄的生活,和朝夕诵经,日夜伴佛的枯燥日子,他前去后宫喜见陆丽莎莎的心情,立时由兴奋变得郁闷起来。

加之想到“獠牙妪”的去世,华天仁老前辈不知所终,心情更感惨然!

木然前进中,突见前面引导的华幼莺,回身挡在了面前。

江玉帆神­色­一惊,本能的身形一闪,要不是下意识的施展“丽星步”,势必和华幼莺撞个满怀!

刹身立稳,不由惊异的望着娇靥上也感惊异的华幼莺,迷惑的问:“师妹你……”

华幼莺见问,这才急忙一定心神,突然嗔声道:“我刚才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答理我?”

江玉帆被问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道:“师妹,你没有和我说话呀?”

华幼莺一听,更加生气的嗔声道:“我没有跟你说话你不会问我呀?”

江玉帆一听,这才知道华幼莺见他没有向她说话而着恼。

这时他心情虽然并不开朗,但也只得强自笑一笑,赶紧岔开分辩道:“愚兄正在欣赏……

欣赏……这行宫的景­色­!”

话未说完,华幼莺已不高兴的玉手随意一挥,嗔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几棵大椰树,几栋破房子,院子中间一个大泥池……”

江玉帆一听,这才加以注意。

游目一看立身之处,竟是一栋敞门广窗的木造厢房,对面房屋也是同一式样。

前面是后殿门,正面是一座中原形式的大敞厅,四周回廊相连,院中果然有一座大荷池,正值荷花盛放;散发着一种特有的芬芳。

四周十分清静,没有担任警卫的持矛战士,也没有宫中的苗女走动,说来景­色­十分宜人。

尤其,院角和房后,均有高耸半空,其大如盖的大椰树,荫影遮住了半个院子,令人不但觉得清幽宁静,而且令人觉得有清凉爽然之感,。

江玉帆看罢,不由赞赏的连连颔首,同时,口里不自觉的赞声道:“好,好,的确是一处纳凉避暑的好所在……”

话未说完,站在面前的华幼莺早已气得高嘟小嘴,连连跺脚,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倔强的嗔声道:“哼思,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只有她们两个……”

江玉帆听得悚然一惊,道:“师妹,你……”

话刚开口,华幼莺已哼了一声,猛的一跺小蛮靴,转身向深处走去,同时嗔声道:“什么师妹,师妹,你也把我当成小孩子,告诉你,我已经不小了!”

江玉帆一见,顿时慌了,赶紧急步跟在身后,嘴里除了焦急的直呼“师妹”外,他业已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已是五个美丽妻子的过来人,难道还不知道华幼莺为了何事发脾气?

为什么单单选在这个环境清静而又没有警卫的地方兴师问罪?少女的心虽说难以捉摸,但有时候却薄得像张纸一样,一戳即破。

华幼莺倔强生气的在前走!

江玉帆焦急紧张的在后面追!

看看绕过一处清幽独院,前面的华幼莺突然刹住了脚步,但没有转过身来。

江玉帆也急忙站住,同时,焦急的道:“师妹……”

话刚开口,华幼莺业已不高兴的道:“你就只知道喊师妹?”

江玉帆只得焦急的解释道:“师妹,其实愚兄有好多话要向你说……”

话未说完,华幼莺已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要说方才没人的时候你还为什么不说?”

说罢,再度生气的向前急急走去。

江玉帆一见,急忙在后紧跟,同时,焦急的道:“师妹,你听我解释……”

话刚开口,前面急急前进的华幼莺,突然又刹住了身势,同时回身压低声音,稚气的恨声道:“我不要听!”

说罢,微微向前一指,愈加低声道:“你看到了没有?前面就到了!”

说罢,轻哼了一声,转身再度走去。

江玉帆举目一看,前面不远处已是一座小型花园,花圃间龙松下,分别有背Сhā长剑的花衣苗女在那里担任警戒来回走动。

一看这情形,知道出了前面的月形圆门就是陆丽莎莎养“病”之所了。

于是,急步跟至华幼莺的身后,焦急的低声道:“师妹,稍时……”

话刚开口,华幼莺突然回身,也焦急的低声道:“小声一点儿好不好嘛!别这么亲热,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说罢转身,再度向前走去。

但是,前进没两步,突然又止步回身,望着江玉帆的俊面,焦急的道:“你别愁眉苦脸好不好?让别人看了,好像我在欺负你似的!”

江玉帆一听,真是啼笑不得,她使了­性­子发了脾气,还不能让别人带在脸上。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嘴里却连声应着“好”,俊面上也挂上了一丝笑!

但是,华幼莺却哼了一声,转身迳向园门走去,根据她轻快的步子,可以想像到她这时娇靥上的愉快表情。

两人进了园门,迳向中央一问­精­致玲巧,建筑奇特的小房前走去。

在花圃树下走动的花衣苗女,凡是看到华幼莺和江玉帆的,俱都停止走动,纷纷躬身施礼。

华幼莺则向她们愉快的挥一下手,同时以极轻松自然的声调说了句苗语。

江玉帆听不懂华幼莺说的什么,自己也不会说苗语,只得向那些警卫苗女,也含笑挥了个手势。

但是,他的口裹却笑着问:“师妹,你方才跟她们说什么?”

岂知,前面匆匆前进的华幼莺,竟哼了一声,理也没理。

江玉帆知道华幼莺仍在生他的气,是以,笑一笑,也没再吭声。

细看这间建筑奇特的三问相连小房子,中间三房建成品字形,而四周均搭有凉棚,棚下则放着石桌和铁条凳,显然是陆丽莎莎三人乘凉之处。

打量间,两人已登上了木梯。

因为这三间奇特小屋是高架在离地数尺的巨型木架上,所以看来十分奇特。

登上木梯,即是凉棚,江玉帆伫足游目,凉风果然较园中强劲。

房门垂着深褐­色­的大号大珠线帘,里面静得可以听到钉针落地声。

但是,在前引导的华幼莺,却毫无忌惮的挥帘奔了进去,同时愉快的笑着道:“师姊,快把眼睛捂住,你看谁来了!”

江玉帆一看,也急步前进,掀帘跟了进去。

门内是外问,有檀桌圆凳,三面雕花广窗,多数已拉开了一扇,由于房屋的四周俱是高大的椰子树,显得十分­阴­凉。

江玉帆一看,知道这是待客之处,而另一面木墙屏门处,必是陆丽莎莎的卧室,是以,急忙止步。

但是,口襄不停嚷着的华幼莺,却绕过屏门,直向内室奔去。

岂知,华幼莺刚刚绕过屏门,突然又回身望着江玉帆,愉快的吆呼道:“玉哥哥,进来呀?”

江玉帆一听,只得举步跟了进去。

进门一看,心中猛的一震,目光同时一亮!

他朝思暮想,渴望一见的陆丽莎莎,就坐在对面广窗下的­精­致藤椅上。

但是,她静静的望着窗外,既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华幼莺奔至陆丽莎莎的身后,摇晃着她的香肩,愉快的笑着道:“师姊师姊,你看看谁来了?”

但是,陆丽莎莎竟像木头人一样,动也没动。

江玉帆看得心头一沉,知道是华师妹自作主张把他找来了,其实,陆丽莎莎并没有说要见他。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八章夙愿以偿心相悦只见华幼莺撒娇似的嗔声道:“你爱理他就理他,反正我给你把他找来了!”

说罢转身,迳向室外走去。

江玉帆一见,顿时慌了,不由急声道:“师妹你……?”

话刚开口,华幼莺已刁钻的道:“我才不做讨人嫌的事呢!”

说话之间,在经过江玉帆身前时,尚狠狠的瞪了江玉帆一眼。

江玉帆看得一楞,一直望着她走出外问房门,才转首向陆丽莎莎望去。

只见陆丽莎莎依然坐在那儿望着窗外没有动。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只得走了过去,直到走到陆丽莎莎的椅后,那丝他所熟悉的似兰幽香扑进了他的鼻孔,他才恭谨的低声道:“师姊……”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依然望着窗外,已淡淡的问:“你们为何还是来了?”

江玉帆只得讪讪的道:“小弟忍不住不来!”

陆丽莎莎略微沉默才淡然问:“我怎的一些也不知道你们前来?”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知道她在责怪马德魁和黄继成三人。

但,到这个时候,他不能不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因而讪讪的道:“是小弟暗中把黄宫监俩人施放的讯鸽给截下了,所以姊姊才不知道!”

陆丽莎莎依然没有回头,但也没有再问什么。

江玉帆心中暗自焦急,只得坦城的解释道:“师姊,这不能怨他们,比智力、动计巧,他们一定会输的!”

陆丽莎莎微一颔首道:“我早已料到了,所以我才会在深涧索桥的这边给你留了一封信!”

江玉帆见陆丽莎莎一直不好意思转过脸来面对他,不得不用智谋逗她。

这时一听她谈到那封留下的信,心中一动,毫不迟疑的正­色­道:“佟姊姊已念给我们听了……”

果然,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脱口惊“啊?”倏然转身站起,瞪大了一双明目,紧张的道:“不是你第一个先过来?”

江玉帆听得暗吃一惊,这时才真的佩服陆丽莎莎,果然是断事如神,连渡过索桥是他江玉帆第一个过来,她都早已料到了,她的智慧的确高得骇人。

但是,这时她却在不知不觉中,知道已中了他的计。

俗话说,“事不关己,关己则迷”,正是这个道理,陆丽莎莎就犯了这个大忌。

江玉帆见花容憔悴的莎莎师姊,娇靥苍白,十分紧张,只得故作委屈的苦着脸道:“小弟不这么说,你怎么肯回过头来!”

陆丽莎莎一听,宽心大放,不由深情含嗔的睇着江玉帆,久久才嗔声道:“没想到你这么坏……”

“坏”字出口,黛眉紧蹙,“喔”的一声,一口苦水,险些喷出,她惊得急忙将樱口闭住。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惊,急忙将陆丽莎莎扶住,同时急声道:“姊姊你……”

说话之间,蓦然发现椅旁有个雪白的厚布袋,急忙过去拿过来。

陆丽莎莎一见布袋,再也无法忍耐,“哇”的一声,一口苦水吐出来。

一口吐罢,立即将娇躯扑进江玉帆的怀里,同时,乏力哀怨的道:“好难过……”

江玉帆放下布袋,立即将陆丽莎莎揽进怀里,同时,急忙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

陆丽莎莎一见,明目一亮,立即关切的问:“这是什么?”

江玉帆一面拔开瓶塞,一面宽声道:“这是右护法方才偷偷塞给我的,好像是止吐的药,你赶快吃一颗!”

说话之间,已由小瓶内倒出来一个淡紫­色­的小药片,立有一丝酸中带甜的清凉味道散发出来。

陆丽莎莎­精­神为之一振,立即笑着道:“这药一定很有效,仅闻一闻气味就没有吐意了,这药可是那个老道……”

江玉帆赶紧颔首道:“不错,就是他,他的医道实在不输于我们‘九宫堡’的神医‘赛扁鹊’!”

说话之间,已将倒出来的一片,放进陆丽莎莎的樱口内。

药片一进口内,立即化成清凉酸甜的津液,顺喉流下腹内。

一颗药片入腹,果然吐意全消,陆丽莎莎明目闪着异彩,立即望着江玉帆,惊异兴奋的道:“玉弟弟,果然有效!”

把话说完,神­色­一惊,似有所悟的问:“你?你说那个老道他知道我?……”

江玉帆立即会意的颔首道:“早在城外姊姊呕吐时,他便已看出来了,而且,他也联想到那天绝峰练剑的那一晚……”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羞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一头埋进江玉帆的怀里,同时羞急的嗔声道:“好了,不要说了,我本来不要再见你们的,而你们偏偏找来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知道这就是陆丽莎莎为什么一直避不见面的原因。

如果说佟玉清五人都已知道她怀孕的事,她可能以此为由,一直拒绝和陆佟五女会面,这样一来,不但造成她们之间的隔阂,也是齐心共破“驼背龙”的一大阻碍。

心念及此,是以急忙正­色­道:“一尘­精­通医道,他当然第一眼就看出来……”

陆丽莎莎立即抬起头,望着江玉帆,惊异的问:“你是说,五位贤妹都不知道?”

江玉帆不敢说的太肯定,以免陆丽莎莎一旦发现佟玉清等人早已晓得了而不快!是以,正­色­道:“她们可能都不知道!”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羞急的嗔声道:“什么叫可能都不知道,你在骗我,反正我已决定不再去见她们了……”

江玉帆心中一急,只得正­色­道:“因为她们都没有怀疑那夜你悄然离去的原因,所以她们也都没料及你会……”

话末说完,陆丽莎莎已哼了一声,同时不高兴的道:“你骗我,玉清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难道她会看不出来?”

江玉帆只得婉转的道:“她没向我表示过,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来,不过,她怀‘双玉’和‘小倩’时,从来没吐过……”

陆丽莎莎听得有些不信,不由迷惑的问:“她为什么会不吐呢?”

江玉帆只得摇摇头道:“这一点小弟也不清楚,也许并不是每一个有了喜的女孩子都会吐!”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十分懊恼的道:“可是,偏偏我会吐,我要不吐那该多好,那我就可以见她们了……”

江玉帆立即道:“现在你有了那瓶药片你就不会再吐了!”

陆丽莎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怀疑的道:“你怎的如此肯定有把握?”

江玉帆心中一动,不由正­色­道:“是右护法,亲口对我说的嘛!”

说此一顿,特的一指陆丽莎莎的樱口,逼问一句:“怎样?现在你还想不想吐?”

陆丽莎莎凝重的摇了摇头,但却忧虑的道:“可是,那位‘一尘’护法一定会告诉她们……”

江玉帆一听,立即正­色­道:“绝对不会,那样他就不会把止吐的药片,偷偷的塞给我了!”

陆丽莎莎一听,深觉有理,不由点了点头,但她仍有些忧虑的道:“不过,我仍觉得不便见她们五位……”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问:“为什么?她们都很希望见到你,她们都尊敬你,而且你又是师姊?”

陆丽莎莎黯然道:“正因为我是师姊,所以我才不愿意见她们,也可以说不好意思见她们!”

江玉帆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道:“你总不能就这样藏藏躲躲:水远不和她们见面呀?

再说,大敌当前,小弟已杀了‘驼背龙’的儿子,对方蠢蠢欲动……”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有恃无恐的道:“有凤妹莺妹协助你们足够了……”

江玉帆一听,顿时无话好说了,略微一顿,只得生气的沉声道:“不行,你可以一个人独自生活,我可受不了!”

陆丽莎莎黛眉一蹙,道:“不是有五位贤妹在陪伴你吗?”

江玉帆则倔强的道:“不,我想你,我要你一块陪我,大家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生活!”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惊异的问:“你要我做妾为小?”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道:“当然不,不过我们‘黑煞神’芮坛主那天突然胡说了一个计策,那就是‘两头大’……”

陆丽莎莎故意惊异的问:“什么叫两头大?”

江玉帆虽见陆丽莎莎迷惑的问,但在对方美丽的眸子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光彩。

是以,很愉快的解释道:“芮坛主说的意思是,姊姊在这边为大,佟姊姊在那边为大……”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惊异的问:“你是要我放弃苗疆的王位和荣华富贵?”

江玉帆一听,突然离开了陆丽莎莎,俊面一沉,忿声道:“如果你不能弃贪念和权势,我们俩人间的所有经过会变得一分钱不值!”

陆丽莎莎听了并不生气,反而镇静的点了点头,同时,郑重的问:“你可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

江玉帆断然道:“我不管你多少岁,我也不希望知道你已多少岁!”

陆丽莎莎继续正­色­问:“你不嫌我老?”

江玉帆近乎盲些生气的断然道:“我若嫌姊姊老,我便不会千方百计前来宫都了!”

陆丽莎莎欣慰的应了声“好”,继续问:“你方才说的两头大,的确是那位芮坛主说的,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是芮坛说的!”

陆丽莎莎却关切的问:“五位贤妹有何表示?”

江玉帆认真的道:“她们五人都觉得这是个上上之策,最合适的一种可行方法,只是怕……”

陆丽莎莎立即含笑问:“只是怕什么?……怕我舍不得苗疆国的女王宝座?”

江玉帆只得讪讪的应了个“是”!

陆丽莎莎高兴的一笑,不答反问道:“你们可知道国舅已赶回宫都了?”

江玉帆颔首道:“方才听师妹说了!”

陆丽莎莎既神密而又有些兴奋的问:“你可知道为什么回去?”

江玉帆虽见陆丽莎莎的娇靥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但他却不敢胡乱揣测,因而一笑道:

“小弟不太清楚,听说是女王有急要大事召他回都面商!”

陆丽莎莎得意的微颔螓首,神密的一笑道:“这当然是一件急要大事,因为他们的公主决定要放弃储位,嫁给她最心爱的师弟了……”

江玉帆一听,真是大喜望外,不由得扑过去将陆丽莎莎抱进怀内,同时兴奋的道:

“太好了,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好……”

“好”字方自出,怀中的陆丽莎莎突然“哎哟”了一声,两道远山伏影般的黛眉也蹙在了一起!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顿时想起了陆丽莎莎是怀孕之身,不由急忙松开她的娇躯,同时震惊的问:“可是动了胎位?”

说话之间,不自觉的一手抚在陆丽莎莎的小腹上。

陆丽莎莎的娇靥一红,虽没有闪躲,但“叭”的一声,伸手打在江玉帆的手背上,同时含笑嗔声道:“不要动,那是王子!”

江玉帆并没有将手缩回来,他的手依然抚摸着陆丽莎莎圆润的小腹,但却笑着问:“师姊,你怎的知道是王子?”

陆丽莎莎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但却愉快的笑着道:“你不希望姊姊生个王子?”

江玉帆一笑,道:“我倒希望生一个像姊姊一样天仙美貌的公主!”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风趣的蹙眉笑着道:“真的生个小丫头,姊姊就惨了,恐怕我们白首偕老的心愿也成了梦想,而我也要走上我母亲的同一命运!”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焦急的问:“为什么?师姊?”

陆丽莎莎并无忧急之­色­,只见她羞红着娇靥一笑道:“因为只有生个王子,才可以允许放弃王储的大位……”

江玉帆一听,宽心大放,不由笑一笑道:“那姊姊可以再生一个嘛……”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羞红着娇靥,蹙眉摇首道:“这一次就吓死我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压低声音,羞涩的道:“听说生产时能痛得晕死人,而且要折磨好几个时辰,等婴儿落了地,人也快断了气……”

江玉帆一听,不自觉的失声笑了,同时笑声道:“那有这么严重,果真这样,我们的母亲,我们的祖母,她们怎能至今仍生活的那么愉快!”

陆丽莎莎却忧虑的道:“痛苦总是有的吧?”

江玉帆正­色­道:“那是当然,但当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慈爱、骄傲、和满足,都使你忘记了任何痛苦……”

但是,陆丽莎莎却像个孩子似的愁眉苦脸道:“可是,我现在就怕得不得了!”

江玉帆立即笑着问:“你在恐惧中是否也有兴奋?”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含笑颔首道:“当然兴奋,尤其当我想到小王子生下来,像你一样的英挺俊拔,十八岁加冕时,百官俯伏,恭声三呼,想到这些,我就会高兴得忍不住仰天长啸!”

江玉帆却刁钻的笑着问:“那时你还会想到痛得死去活来吗?”

陆丽莎莎听得娇靥再度通红,但心却有无比的甜蜜,不由举拳槌了一下江玉帆的肩头,同时忍笑嗔声道:“坏死了,都是你害得人家,人家骇怕的要死,你却和没事的人似的!”

江玉帆一听,立即愉快的哈哈笑了。

陆丽莎莎见江玉帆笑声太大了,不由轻轻推了他一下,嗔声道:“小声点儿,当心园中的女武士们听到。”

江玉帆悚然一惊,顿时想起了陆丽莎莎的崇高地位,同时也想起了佟玉清等人仍等着他们前去共进午筵。

心念及此,不由恍然道:“师姊,我们快去吧!他们仍等着我们共进午筵呢!”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蹙眉为难的道:“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不想去了……”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焦急的道:“为什么呢?你不去岂不要更加引起她们的猜忌和疑窦?”

陆丽莎莎有些羞怯的道:“我怕她们讥笑……”

江玉帆赶紧正­色­道:“她们只知道姊姊有病,绝不会想列其他!”

陆丽莎莎忧急的道:“可是……可是我会吐呀?”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可是你已有了止吐药了嘛!”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运气震动了一下胃部,果然没有了任何吐意。

于是,宽心一笑,举手一指广窗旁的一根金黄丝绳,含笑道:“请你拉一下铃!”

江玉帆知道陆丽莎莎已答应前去了,心中十分高兴,急忙过去将丝绳拉了一下。

丝绳一动,远处立即传来一阵清脆悠扬的小钟互撞声,接着有了急急的奔步声。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含笑道:“师弟,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江玉帆自然明白陆丽莎莎的意思,如果和他江玉帆并肩前进,必会引起行宫男女武士的非议,如果让他江玉帆跟在她的身后,她自觉已是他江玉帆的妻子,心里又不安。

有监于此,是以他毫不迟疑的正­色­道:“你是我的师姊,我理应随侍你的身后!”

陆丽莎莎很感动,但她仍深情的注视着江玉帆,同时甜甜的一笑问:“你不会觉得委屈?”

江玉帆一笑,道:“最好你走到那里我跟到那里!”

陆丽莎莎一听,十分动容,立即情不自禁的伸开了双臂,将江玉帆的肩颈抱住,同时,送上两片鲜红欲滴的美丽樱­唇­。

江玉帆反臂将她抱住,正待热烈拥吻,那阵急促的奔步声已到了凉棚下的梯口。

陆丽莎莎首先松开了双臂,羞红着娇靥,低声道:“我们快去吧!她们来了!”

江玉帆无奈,自恨丝绳拉得太早了,应了一声,只得跟在陆丽莎莎身后。

陆丽莎莎一面从容的前进,一面理了理鬓角的秀发,并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是否有皱纹。

江玉帆知道,陆丽莎莎在藉着整理衣发来稳定她兴奋激动的情形,就是以他江玉帆自己来说,也感到兴奋难抑。

两人经过外问,到达凉棚下,只见梯下已站立了十数个苗疆花衣武士。

这些个女武士,个个身材健美,一式背Сhā长剑,在气质上也不同与其他女武士,显然是由陆丽莎莎一手训练的。

陆丽莎莎一到梯口,立即上来两个女武士,伸手相扶。

江玉帆看得出,陆丽莎莎下梯的动作,十分小心,搀扶的两个女武士,也显得格外谨慎。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认为这些女武士并不单单知道她们的美丽公主是在害病,很可能已看出陆丽莎莎已有了身孕。

同时,他也敢断言,女王最初命令陆丽莎莎前来行宫的目的,就是要她在此地秘密的生下孩子,如今,陆丽莎莎既然答应和他成亲,似乎不可能再在此地举行婚礼。

一俟走下屋梯前进,他立即以“传音入密”的功力,关切的问:“师姊……”

话声刚传出,在前行走的陆丽莎莎已开口,道:“你尽可以出声交谈,她们都不懂汉语!”

江玉帆一听,只得谦声问:“师姊,你看女王会答应我们的婚事吗?”

陆丽莎莎微一颔首道:“会,只要你答应王子诞生,立即送往宫都,立为储君!”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问:“师姊是说我们仍生活在此地?”

陆丽莎莎道:“不,自降旨废了我的王储后,我就得立刻离开宫都,但公主的名义仍有。”

江玉帆听得心中三骨,不由兴奋的问:“师姊可是要回‘仙霞宫’?”

陆丽莎莎却有些幽怨的道:“除了‘仙霞宫’,那里才是我的定身之所呢?”

江玉帆立即豪气的道:“天下之大,那里不能容下你我?”

如此一说,陆丽莎莎反而黯然一叹,神情有些凄凉的道:“可惜,你并不只属于我一个!”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沉,对方才的话不禁有些后悔,因而也默默不语。

前面有六名女武士开道,后面六名女武士跟随相护,前进的路线,和江玉帆方才经过的完全不同,因为每一处都有一对对的持矛武士。

穿过一条秘道,已能看到前面大殿的殿脊。

蓦闻在前行走的陆丽莎莎,幽幽的问:“你对凤师妹有何打算?”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只得讪讪的道:“一切由师姊作主!”

陆丽莎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自己又由谁来作主呢?”

江玉帆到了这时候,只得鼓起勇气道:“当然是由女王为我们主持婚礼!”

陆丽莎莎黯然道:“那时候我已不再是王储,她老人家能派国舅前去就已经格外施宠了!”

江玉帆听得默然不语,知道陆丽莎莎虏了爱他,受了不少的委屈。

又听陆丽莎莎有些忧虑的问:“有关凤妹的事,她们五位持什么看法?”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自觉的急声道:“姊姊说的可是绝峰疗伤和密室吮针?”

陆丽莎莎一听江玉帆的口气,娇躯不由一战,显然吃了一惊,立即回过头来,惊异的问:

“怎么?你没有告诉她们五位?”

江玉帆一看陆丽莎莎的神情,心中也不禁有些后悔,他这时才知道应该事先一步一步的让佟玉清等人,知道那夜绝峰上救他一命的人是阎霄凤。

心念及此,自是懊恼,但他只得宽慰的道:“这件事有哑巴方坛主的见证,佟姊姊她们心里早已有数,只是她们不敢肯定是姊姊,还是凤妹和莺妹……”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又似有所悟的问:“哦,还有,你们对莺妹有何打算?”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沉,他不敢把方才的事说出来,因为,陆丽莎莎也许还不清楚华幼莺的心意。

是以,依然讪讪的道:“这只有小弟返回中原请家父为师妹选一门婆家了……”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亏你还是娶了五房妻子的人!”

说罢转回头去,加速步子,迳向大殿后门走去。

江玉帆不便说什么,因为他根据华幼莺选择幽静通道引他前去见陆丽莎莎,而又藉机发挥来判断,知道她还不想让陆丽莎莎知道她的少女心事。

但是,很显然,陆丽莎莎早已洞烛了这位娇纵惯了的小师妹的心底秘密!

这时已听到“黑煞神”“独臂虎”等人的豪放欢笑的谈话声。

江玉帆一听,知道午筵已设在大殿上,因而也断定陆丽莎莎早巳知道这件事。

看看将至后殿门,立在后殿纜­乳­芟碌氖名持矛战士中,突然有一名向着殿内朗声喝了一句苗语。

朗声喝罢,蓦然传来华幼莺、阎霄凤,以及仇兰英三人的兴奋欢声道:“莎莎师姊到了!”

“陆丽莎莎公主驾到了!”

接着是一阵移椅欢笑声。

江玉帆知道,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以及阎霄凤、华幼莺,就要迎出后殿门来了。

但是,在前行走的陆丽莎莎一听,却突然神­色­迟疑,表情不安,终于止步不走了。

江玉帆一见陆丽莎莎停步不前,知道她乍然听到陆佟五女等人的谈笑而突然感到不好意思。

为了不让她转身回走,急忙趋前数步,同时以鼓舞的口吻,宽声道:“师姊,你根据她们的愉快谈笑,就知道她们是多么的高兴见到你!”

但是,陆丽莎莎却回身望着江玉帆,蹙眉不安的道:“玉弟弟,我是真的很怕见她们……”

江玉帆一笑道:“可是你早在城外见过她们了呀?”

陆丽莎莎立即蹙眉道:“可是我仍有些想吐!”

江玉帆立即一笑道:“那是因为你一直担心会呕吐的问题,小弟可向你保证,‘一尘’道长的医术高明,足可称之为药到病除!”

话声甫落,随着一阵欢笑,突然传来华幼莺的愉快笑声道:“什么药到病除呀?”

江玉帆抬头一看,立即望着陆丽莎莎,一笑道:“现在她们都出来了。”

到了这般时候,陆丽莎莎也只得神情不安,有些尴尬的转身向前走去。

只见华幼莺像只快乐小鸟般的展着满脸欢笑,当先向这边奔来。

阎霄凤则引导着陆佟韩朱阮五女急步迎下殿阶。

“悟空”“一尘”“风雷拐”,秃子哑巴“铁罗汉”,以及憨姑,母夜叉“铜人判官”

等人,则纷纷跟在身后。

陆丽莎莎见大家人人神情愉快,个个面带欢笑,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渐渐的平静下来,因而步子也不觉加快了许多。

华幼莺一见,立即风趣的笑着道:“你们大家快来看,还是玉师哥有办法,他的药方一送到,师姊的病就除了……”

话未说完,陆佟五女俱都谦谨自然的笑了。

浑汉“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不知谦虚为何物,立即扯开嗓门哈哈的笑了。

陆丽莎莎误以为大家已知道了“一尘”道人给江玉帆止吐药片的事,是以,尴尬的一笑,立即涨得娇靥通红。

江玉帆赶紧愉快的解释道:“师妹不要胡说,不是我的仙丹妙药,是我对师姊说,右护法医术赛华陀,她的病只经‘一尘’道长一看,保证马上药到病除……”

如此一说,俱都愉快的笑了,同时,不少人笑声道:“对对对,盟主说的不错!”

“一尘”道长也急忙向前一步,煞有介事的向陆丽莎莎,稽首宣了声佛号道:“无量佛,公主请放宽心,公主的病一切包在贫道身上……”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哈哈笑着道:“今天可笑死俺了,俺和老杂毛鬼混了十多年江湖了,见他念佛号这还是第一遭……”

话未说完,“悟空”却哈哈笑着道:“看来他比俺强多了,俺还以为他杂毛念的佛号是俺师父常念的那种呢?”

话未说完,再度掀起一阵快意的哈哈大笑!

陆丽莎莎本来一直稳定心情,这时一听,也忍不住“噗哧”笑了!“黑煞神”和秃子几人笑得特别凶。

“悟空”不由涨红着大胖胸,嗔目怒声道:“你们笑什么?难道俺当了一辈子的和尚还不知道俺师父念的佛号是‘无量寿佛’?”

如此一说,笑声更是无法停止了,即使华幼莺阮媛玲也忍不住笑得掉下眼泪来!

“悟空”和尚看得一楞,因为他们的盟主和夫人们都笑了,显然就有些不妙了,是以,游目看了江玉帆和佟玉清一眼,讪讪的道:“俺可是说错了什么?”

笑得眼泪汪汪的“鬼刀母夜叉”,立即笑着道:“老杂毛的牛鼻子师父才念无量寿佛或无量佛,你的师父是贼秃,应该念‘阿弥陀佛’……”

“悟空”一听,不由楞楞的道:“俺方才说的是什么‘佛’来着?”

大家一见“悟空”和尚的傻呆像,忍不住再度哈哈笑起来!

就在这时,前殿突然传来一声悠扬朗喝!

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以及仇兰英四人听得神­色­一惊,立即倾耳静听!

江玉帆等人一看陆丽莎莎四人的神情,心知有异,立即停止了笑声。

仇兰英则望着江玉帆和陆丽莎莎,迟疑的道:“好像是女王的圣旨到了?”

陆丽莎莎和阎霄凤神­色­一惊道:“我好像也听到这样嚷的!”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三人,恭声道:“师姊,我们不妨就到前面去看一看吧!”

话声甫落,就在陆丽莎莎含笑颔首的同时,那声苗语朗喝再度传了过来!

陆丽莎莎和华幼莺四人一听,几乎是同时急声道:“果真是王旨到了!”

说罢,陆丽莎莎当先向后殿门前走去。

登上殿阶,两廊担任警卫的野人战士,纷纷躬身行礼。

进入殿门,即是一座高大扁竹屏风,殿中已摆好了十数张长桌相连的弧形大酒席。

十数花衣苗女,分列两边,躬身施礼。

只见两个女宫官肃立在前殿门外,恭谨的望着高阶殿下。

远处的中央宫门已经大开,一个头戴圆型纱帽的中年苗官,率领着两名肩缀彩带的短甲武将,以及四名佩刀战士,正神­色­匆匆,浑身风尘的向殿前走来。

江玉帆等人一看这情形,心中俱都吃一惊,闹不清官都方面发生什么紧急大事情。

但是,走在前面的陆丽莎莎却回头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和声道:“师弟,你们就在殿上听旨好了!”

江玉帆等人一听,知道陆丽莎莎顾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是行道江湖的浑猛人物,不耐俗礼拘束,所以才叫他们在殿上听旨,免得一同前去听旨下跪。

是以,六人立即谦声应了声“是”。

只见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目注宫门走来的苗官,匆匆走出殿去。

陆丽莎莎一出殿门,肃立殿门外的一个女宫官,立即望着殿下喝了一声悠扬苗语。

立在简玉娥身旁的仇兰英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翻译道:“宫官宣布,公主殿下接旨!”

话声甫落,果见宫都来的苗官和武将,立即在殿前秘道上停身止步,并将手中拿着的典绻高高的举起来。

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走至近前站好,一俟苗官朗声说了句话,才急忙跪在地下。

苗官展开女王圣旨,立即以悠扬钝挫的声调,摇头晃脑的说了一阵苗语。

苗官读罢圣旨,陆丽莎莎立即俯首谢恩,并起身将王旨接过,转身交给了阎霄凤。

只见苗官武将以及四名野人战士,又高声朗呼,纷纷向陆丽莎莎见礼下跪。

陆丽莎莎肃手命起,并询问了一些事情,才见苗官率领着武将战士等人,转身走出宫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当然关心苗官宣读的旨意,因而回头望着仇兰英,低声道:“仇执事,女王怎么说?”

仇兰英立即趋前一步,恭声道:“女王降旨,要陆丽莎莎和盟主今晚赶回宫都,有国事议论……”

话未说完,朱擎珠立即沉声道:“就只有玉哥哥他们俩人呀?”

仇兰英急忙解释道:“旨上没有说明仅盟主俩人,但也没有说明不带我们前去!”

佟玉清立即低声道:“既然要玉弟弟前去,自然也有我们……”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韩筱莉看了一眼正转身走回殿来的陆丽莎莎三人,急忙望着仇兰英低声道:“方才莎莎师姊又问些什么话?”

仇兰英回答道:“莎莎公主向那个苗官问,今晚女王何时驾临国宴;那个苗官说,女王已有交代,傍晚酉未时分……”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三人已含笑走进殿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纷纷施礼恭迎。

陆丽莎莎立即游目看了“悟空”等人一眼,同时含笑道:“女王今晚在迎宾大殿国宴招待贵同盟,并有国事议论,我想可能是有关正式邀请诸位协助敝帮,铲除哈巴利行的事……”

话未说完,“风雷拐”和“一尘”等人众已纷纷躬身谦逊道:“承蒙垂爱,理应效力,再说,驱逐“驼背龙”也正是我等前来宫都的目的之一!”

陆丽莎莎一听,娇靥不由微微一红,这表示“游侠同盟”的前来宫都,并不单单是为了“驼背龙”,而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他们的盟主。

心念间,连声称“谢”,并请大家入席。

席桌摆成一个半圆弧形,每个人的目光都可顾及,正中央的一张椅子当然是陆丽莎莎的,但摆的却是和江玉帆佟玉清等人同样的普通太师椅。

照往常,陆丽莎莎和座椅要亮漆点银,银缎绣金锦帔,而且宽度也比普通椅子大了一倍。

如今,大家一式,她的座椅和傻小子“铁罗汉”的椅子毫无分别,这当然是陆丽莎莎早已有了授意。

因为,她已决心放弃王储大位嫁给江玉帆为妻,是以她要处处尊重自己的夫婿,而不要在每一件事上都要显示出距离。当然,聪明如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风雷拐”和“一尘”者,自然也明白陆丽莎莎的心意。

大家依序入席,苗女立即捧壶满杯。

为了避免谈论以往不愉快的事情,佟玉清一俟饮了数杯酒后,首先望着陆丽莎莎,道:

“师姊现在可以趁大家都在席上,简略的把“驼背龙”哈巴利行的师承来历,以及武功路数,还具有那些厉害的功夫,先说一遍给“悟空”大师他们听一听,让他们在心理上也好有个准备!”

陆丽莎莎含笑应了声“好”,同时,游目看了俱都停下杯不饮的“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并谦和的一笑道:“诸位都是我玉弟弟的生死知己伙伴,我们也彼此了解的清楚,我也不必故作惊人之笔,或轻描淡写的有所隐瞒……”

“悟空”等人俱是久历江湖的老手,而且也都经过无数的大阵仗,尤其对实力形势的判断,也较别人犀利。

他们原就知道,以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三人的武功,尚且不能一举将“驼背龙”除去,对方的武功之高,实力之厚,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时一听陆丽莎莎要介绍“驼背龙”的师承武功,事关“游侠同盟”的声誉成败,和苗疆无数男女老幼的生命,自然俱都郑重其事。

陆丽莎莎一见“黑煞神”等人俱都停杯落箸,因而含笑肃手道:“请大家一方面用餐一方面听!”

话声甫落,傻小子首先拿起筷子挟菜,同时,理直气壮的道:“就是嘛,公主姐姐讲她的,咱们大家吃咱们的,这才叫吃酒进餐,要是一谈事情就停下筷子来,何必叫吃饭,­干­脆把酒菜拿下去咱们谈好了嘛……”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嗔目低叱道:“大聪弟!”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望着朱擎珠,含笑阻止道:“珠妹妹,不要呵斥大聪弟,他说的也很在道理,如果一谈事情就停止了进餐,这餐饭恐怕两三个时辰也吃不完!”

傻小子神情十分紧张,这时一听陆丽莎莎帮他说话,不由得意的“嘿嘿”两声傻笑道:

“就是嘛!”

“嘛”字出口,一块大­肉­已塞进了张开的大嘴里。

朱擎珠本待不再说什么,但看了傻小子有所仗恃的样子,不由嗔目“哼”了一声,低斥道:“好,这时你神气,看我待会儿没人的时候收拾你……”

岂知,话未说完,“铁罗汉”已神气的道:“没有关系,从现在起,公主姐姐便一直跟着咱们大家在一起……”

陆丽莎莎是何等机变灵敏的人物?

她早看出陆佟五女中,朱擎珠是对她最不满的一人,她怎会因傻小子得罪朱擎珠?

是以,这时一听,赶紧以一语双关的语气,半玩笑的笑着道:“哎呀,大聪弟,你拿我做靠山可不行呀,我也是最怕你姐姐的呢!”

如此一说,傻小子完全呆了,塞进嘴里的­肉­顿时忘了咀嚼!

朱擎珠的一张如花娇靥顿时涨得通红,她当然知道,这是陆丽莎莎的一句双关语。

但是,其余人等却俱都哈哈笑了。

当然,这些人的哈哈大笑,有的是真的看了傻小子的呆相而笑,而有的则是免得场面尴尬,不得不笑。

朱擎珠也是刁蛮透顶的人,她知道陆丽莎莎对她已有了顾忌,今后决不能再正面计较什么,以免伤了和气。

是以,她趁大家发出哈哈大笑之际,故意望着傻小子“铁罗汉”,忍住笑嗔声道:“你听到了没有,连莎莎姐姐都怕我!”

傻小子一听,立即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大头。

大家一看,再度掀起了一阵哈哈大笑。

这一次的大笑,却是大家看了傻小子的傻相,由衷而发的大笑。

笑声稍歇,陆丽莎莎首先举杯敬酒,大家也一饮而­干­。

落下酒杯后,陆贞娘首先关切的道:“师姊,听说‘驼背龙’哈巴利行是天山派的被逐弟了?”

如此一问,大家顿时一惊,俱都转首向陆丽莎莎望去。

只见陆丽莎莎微一颔首,但却迟疑的道:“一般人都是这么说,但得到的可靠消息是,‘驼背龙’和天山派仍有来往……”

如此一说,陆贞娘的神­色­一变,江玉帆也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

但佟玉清却有些不信的道:“这消息的来源可靠吗?师姊!”

陆丽莎莎先看了一眼殿内,才压低声音道:“早在四五年前我就安好几个人!”

佟玉清柳眉一蹙,道:“他们的地位是……”

陆丽莎莎道:“小有成就,但还不能参与机密!”

韩筱莉突然Сhā言道:“那就得打个折扣!”

佟玉清缓缓颔首道:“小妹也正是这个意思!”陆丽莎莎赞同的道:“是的,由于他们不能参与机密,就不能明了个中真象,当然要打折扣,不过,常常有天山派的道长和弟子前来,这应该是千真万确的事!”

“风雷拐”则欠身恭声道:“请恕老朽冒昧进言……”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肃手谦声道:“刘堂主请勿拘礼,今后大家共商机宜的机会很多,有话请尽管说。”

“风雷拐”恭声应了个“是”,继续道:“哈巴利行既是天山派的被逐弟子,根据他的年龄判断,应该是上两代的掌门所执行的……”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似有所悟的道:“刘堂主的意思是说,由于‘驼背龙’的年龄渐高,上两代的弟子也渐渐升了高职,双方因当初被驱逐时建下的深厚感情,这时没有了尊长管束而再度来往?”

“风雷拐”一听,赶紧应了个“是”!

江玉帆也附和着道:“小弟也认为有这可能!”

岂知,陆贞娘竟断然道:“不,绝无可能!”

如此一说,不少人惊异的“噢”了一声。

陆贞娘立即正­色­道:“诸位可能认为小妹的话太武断了是不是?”

大家俱都静静的望着陆贞娘,没有人吭声。

显然,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个想法,但却没人愿意说出口。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二十九章少侠怒训娇师妹陆贞娘继续正­色­道:“小妹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外问极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天山派的规矩不但严,也近乎残酷,轻者被逐出门墙,重者凌迟处死……”

江玉帆突然有所悟的道:“这么说,哈巴利行犯的错误并不严重了?”

陆贞娘颔首道:“也许是不致凌迟处死的过错,但他仍脱不了被刻名在祖师堂墙壁上的被逐弟子之列!”

如此一说,不少人吃了一惊,因为一旦被刻在祖师堂的墙壁上,世世代代的新进弟子,都会知道他的姓名,和逐出师门的卑劣事迹。

陆贞娘继续道:“而且,还以极严重的条款­干­诫派中弟子,不管他是什么地位和身份,擅与逐出师门的弟子来往者,一律处死!”

陆丽莎莎听罢,沉吟良久才迟疑的道:“可是,有人曾看到天山派的门人弟子前去看望‘驼背龙’,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

陆贞娘毫不迟疑的道:“那就是‘驼背龙’被逐出门墙之说不确!”

陆丽莎莎立即有些焦急的道:“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和两位师妹一直不敢贸然下手,怕的就是和天山派结下梁子?”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望着陆贞娘,极关切的道:“贤妹对天山派派规那么清楚,可是有什么极要好的友人是天山派的门人弟子?”

陆贞娘微一颔首道:“有,她现在的辈份极高,已是天山派的长老……”

话未说完,阎霄凤已兴奋的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驼背龙’是不是被逐的弟子,我们只要派个人去问一问那位长老就知道了!”

绝少讲话的阮媛玲,这时突然有些懊悔的道:“当初以‘九宫堡’出发之际,如果请柳娴华姊姊一起来就好了……”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三人的娇靥同时一变,阎霄凤则脱口急声道:

“那位柳娴长老今年多大年纪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陆丽莎莎三人的震惊神情,俱都暗吃了一惊,不由齐声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陆丽莎莎焦急的道:“据我派去卧底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前几天就由天山总坛来了一位青春貌美的女长老,好像就是柳娴华!”

如此一说,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俱都大吃一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更是惊得不少人脱口轻“啊”!

陆贞娘却急忙一定心神,淡然道:“我不相信是娴华!”

陆丽莎莎怕陆贞娘难堪生气,赶紧一笑道:“所以我说是好像嘛,也许音同字不同之误……”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冷冷的道:“天山派的长老只柳娴华一人是女人,而且是美丽少女……”

阎霄凤则不安的补充道:“据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位柳娴华长老,年轻美丽,一身绿缎劲衣背绿丝剑穗绿鞘剑……”

一身绿缎劲衣一出口,不但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脱口惊讶,就是陆贞娘也不由得一呆!

陆贞娘娇靥苍白,目光呆滞,久久才自语似的道:“真的会是娴华?”

“风雷拐”突然起身郑重的道:“如果真的是柳娴华姑娘更好,我们可以派人请她前来行宫,并由莎莎公主对她说明‘驼背龙’的恶迹恶行……”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一捶桌面,起身愤声道:“对!看着那老贼犯的是天山派的那一条,该杀的就杀,该刚的就刚……”

对柳娴华颇有好感的“鬼刀母夜叉”,当然不希望柳娴华真的在“驼背龙”那边,这时一听“独臂虎”发话,立即冷冷的讥声道:“嗨,俺说缺胳膊的,你少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睛的啊,俺告诉你,那个绿衣姑娘是不是人家柳姑娘还没有人有把握呢!”

“独臂虎”一瞪眼,正待说什么,华幼莺已蹙眉嘟嘴的道:“你们说的这个叫柳娴华的姑娘长老,不知怎的,我听来似乎有些熟悉,就好像在那儿见遇她或听到过她的名字似的……”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突然似有所悟的一挥手,同时解说道:“俺的傻姑娘,你呀,你不说俺倒忘了,当初你去‘九宫堡’参加我们盟主的结婚大典时,不就是柳姑娘陪伴着你吗?”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想起来了,纷纷恍然道:“不错,不错……”

华幼莺也恍然想起的道:“对了,就是她,另外一位是什么谷的女谷主,叫什么燕的女子,她们俩都很美丽……”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解释道:“另外一位是‘冷香谷’的女谷主云飞燕!”

华幼莺稚气的连声说“对”,但是,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俩人神情忧郁,满腹心事的对了一个眼神。

“一尘”道人却似有所悟的望着陆丽莎莎和江玉帆几人,谦恭的道:“不知柳姑娘知不知道,那夜是公主取回来的‘万艳杯’?”

到了这时候,阎霄凤不得不忧急的道:“道长是说,那夜在玉哥哥的洞房中将柳姑娘点倒背到阁外的事?”

“一尘”道人立即颔首道:“不错,贫道担心的正是这件事,如果柳姑娘业已打听出来,她的前来蛮荒就非常有可能了。”

如此一说,每个人的心头俱都一沉。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俱都想到了他们大喜日子的那天晚上,柳娴华进洞房察看,恰巧遇到了隐身床下的阎霄凤的事。

在当时的情形下,阎霄凤不得不将柳娴华点倒,继而由陆丽莎莎支援,将柳娴华移出阁外,直到盗得“万艳杯”离堡前,才把柳娴华的|­茓­道解开。

殿内这时气氛十分低沉,而寂静得可以听到傻小子叭嗒嘴的声音。

久久,佟玉清才沉重的道:“我想柳姑娘应该已知道我们大家来了师姊这里。”

阮媛玲忧郁的道:“说不定也是‘驼背龙’迟迟未来侵犯宫都的原因……”

韩筱突然道:“玲妹是说柳姑娘一直不赞成‘驼背龙’前来?”

如此一问,陆丽莎莎阎霄凤以及“一尘”“风雷拐”几人,同时颔首道:“很有这个可能!”

话声甫落,江玉帆突然望着陆丽莎莎,忧郁的道:“师姊,‘驼背龙’的营地距此有多少里?”

陆丽莎莎和佟玉清几人听得神­色­一惊,几乎是同时急问道:“你要做什么?”

江玉帆毅然道:“我想我到‘驼背龙’的营地探视一下虚实!”

陆丽莎莎立即正­色­道:“那怎么可以?他的巢|­茓­距此要四五天的行程,我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前去?再说,今夜我娘设国筵请你和五位贤妹,以及诸位堂主坛主,到时候你身为盟主的不在场,责问下来,谁能替你担戴?”

如此一说,江玉帆顿时无话可答了。

佟玉清则疑迟的道:“我想女王设筵款待我等,在商议国事之际,如没有另一方面的大事,很可能就是讨论前去征讨‘驼背龙’的事!”

“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也纷纷附和应“是”。

韩筱莉则表示道:“这应该是目前苗疆国的当务之急,女王不是已把老国舅召回去了吗?”

江玉帆心里明白,老国舅不是女王召回去的,而是陆丽莎莎派回去向女王陈情放弃储位,决心下嫁他江玉帆的事。

但是,口快心直的华幼莺却脱口道:“老国舅回去恐怕有比征讨‘驼背龙’的事更重要……”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娇靥绯红,不自觉的低叱道:“师妹!”

华幼莺神­色­一惊,自知失言,顿时住口不说了。

陆佟五女看得一楞,心中不禁一阵狐疑,因为,现在大家误会冰释,又是同门师兄妹,还会有什么秘密?

五女都是冰雪聪明的人,继而一想,俱都似有所悟,如今,当前之急,除了是陆丽莎莎和江玉帆的婚事外,还有什么事比征讨“驼背龙”更重要的事。

阎霄风见华幼莺说溜了嘴,香腮也不禁一阵热辣发烧。

但是,场面冷寂,陆丽莎莎低叱后又不便解释,阎霄凤只得强自一笑道:“是有关征讨‘驼背龙’的事也好,其他重大的事也好,两三个时辰之后,女王一宣布,大家就知道了,还是请莎莎师姊,将‘驼背龙’的武功火候,以及他时下的实力,继续讲下去吧!”

华幼莺见她一句话立时将席问的气氛搞得尴尬别扭,不由倔强的嗔声道:“‘驼背龙’只不过是个糟老头,他有什么好讲的,一双‘金刚掌’,满身的毒暗器,论武功还不如他儿子,手下的几个歹徒,也并非什么扎手人物,我从来没把他们放在心里……”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见华幼莺娇靥罩煞,目闪冷辉,说起来话也狂傲不羁,像这么艳美如花的小姐而有这么一付刚烈脾气,今天碰到还是第一次。

在他们十一凶煞的眼睛里,五位少夫人中,朱擎珠的个­性­应该算是最刚烈的一个,但凭心而论,如今一比较,朱擎珠逊­色­多了。

当然,这也是由于环境和娇纵所造成的,加之她很小就失去了母爱,个­性­自然未免偏激!

陆丽莎莎见华幼莺把话说的太满了,当着“游侠同盟”的这么多江湖好手,心中甚感不安,不自觉的沉声道:“师妹,在座的……”

话刚开口,华幼莺已倏然站起,望着陆丽莎莎愤声道:“怕我的脾气坏没人敢要我是不是?”

说罢离席,转身向后殿门走去。

阎霄风一见,大惊失­色­,急忙站起,脱口急呼:“师妹,师妹!”

说话之间,急忙离席向华幼莺追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也不由都楞了!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自觉身份有别,都是部属,没有任何人敢去将华幼莺拦住!

先是一呆的陆丽莎莎,这时急忙一定心神,极端震惊的望着江玉帆几人,惶急的颤声道:

“快……快……快去把师妹拉回来!”

江玉帆本待起身追去,但一听说“拉”回来,又呆立不动了!

陆佟五女一听,这才急忙起身准备追去。

但是,就在陆佟五女起身准备离席的同时,后殿门外突然传来了阎霄凤的惶急哭声道:

“师姊师哥不好了,师妹越房走了!”

陆丽莎莎一听,急忙站起,宛如焦雷轰顶,娇躯一连几晃,险些一头栽在桌上。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呼了声“师姊”,急忙将陆丽莎莎扶住。

陆佟韩朱阮五女一见陆丽莎莎险些晕倒,惊得“啊”了一声,又折身奔了回来!

因为,她们五人都已知道陆丽莎莎怀了身孕,万一震动了胎气,那还得了?

不管她腹中的婴儿是男是女,都是苗疆未来的君主。

但是,陆丽莎莎一手抚着前额,一手乏力的挥动着,同时哭声道:“快,快去追师妹回来……”

话未说完,陆佟五女已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后殿门奔去!

但是,陆丽莎莎突然又哭声道:“不,五位贤妹请快回来,仅玉师弟一个人前去就够了!”

陆佟五女一听,急忙刹住身势,心里也俱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陆丽莎莎又流泪满面的望着神情迟疑的江玉帆,哭声央求道:“师弟,别忘了,她已是恩师唯一的骨­肉­了!”

江玉帆听得悚然一惊,再不迟疑,转身向殿外纵去。

江玉帆一纵出后殿门,殿廊下震惊发呆的苗疆战士,立即急忙定神,十分紧张的指了指西北房面。

也就在这时,西北的房面上,也传来阎霄凤的焦急哭喊声:“师妹请回来,师妹,师姊不是真的呵叱你……”

江玉帆一听,再不迟疑,一长身形,凌空而起,直向西北追去。

飞驰纵跃中,江玉帆循声一看,只见就这么转瞬之间的工夫,在前疯狂飞驰的华幼莺,已由一片民房房面上,飞身纵上城墙。

阎霄凤的轻功本来也极惊人,但这寺地由于内心惶急不停哭声急呼,已使她的功力大打折扣。

是以,她远远被抛在数十丈之后,而且,几次在房面上险些跌个跟头,她内心是多么的疼爱华幼莺,她和陆丽莎莎是多么的苦心为恩师扶养起这块唯一的血­肉­,由此也就可见一斑了。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江玉帆也发觉陆丽莎莎和阎霄凤的错误,这样的宠爱她,反而是害了她。

想想他自己,江家数代单传,父亲娶了八个如花美眷,二十年来却只生了他江玉帆一人。

但是,他的父亲江天涛并没有娇宠他,他的母亲“彩虹龙女”萧湘珍,也没有溺爱他,当他在极幼的时候犯了过错,他们同样的对他呵斥责骂。

一想到前去塞北姥姥处学武功,姥姥给他吃尽了苦头,并没有因为他是“九宫堡”唯一的少堡主而对他马虎放纵。

这一点,他必须要对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俩人说清楚,否则,这样忍容下去,不会有良好的结局。

心念问,已驰上城墙,不觉由于持矛战士的“嘿嘿啊啊”他才急忙定定心神向前看去。

江玉帆举目向城外一看,发现在前急急疾驰的华幼莺,正向西北那片山区加速地奔去。

而阎霄凤却仍在华幼莺的身后,一面哭喊着一面惶急追赶。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心中也不禁突然焦急起来,由于他的一时想心事,居然也被拉了这么远。

而最令他担心的是,绝对不能让华幼莺奔进那片山区内,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山区内巨木参天,浓荫蔽日,一旦进入山区再想找就不容易了。

心念间,业已飞身纵下城墙,凌空越过护城河,尽展轻功,直向那片山区前追去。

江玉帆的身法虽然快如风电,但由于距离过远,待等他追至山口前,华幼莺和阎霄凤俱都失去了踪影。

驰进山口,果然浓荫蔽日,但却有一条经常有人行走的山道,直伸深处。

江玉帆再不迟疑,沿着山道飞身向深处追去。

前进二百丈,依然未见两人的影子,江玉帆立即停下身来游目察看。

一看之下,目光不由一亮,只见身后纵领的斜对面,赫然有一座三问石砌的小庙,很像是中原工匠所造。

心中一动,折身向小庙方向驰去,他认为两人也许奔进了小庙中。

前进二三十丈,突然传来华幼莺的愤怒娇叱声!

江玉帆听得­精­神一振,加速向小庙前驰去。

但是,前进不足十丈,他突然又变换了轻灵身法就像风吹的柳絮般,轻飘飘的向小庙前飘去。

因为,他决定先知道华幼莺的脾­性­和意向,才能劝她回去。

由于距离小庙渐渐近了,江玉帆的身法更加轻灵飘逸,前进中毫无一丝声息。

他首先听到阎霄凤哭声埋怨道:“师妹,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师姊难堪,你难道不怕伤她的心吗?”

只听华幼莺哼了一声,倔强的道:“我又不是对付她,她为什么要伤心?”

阎霄凤立即惊异的道:“你是为玉师哥?”

“哥”字方正出口,蓦闻华幼莺娇叱道:“不要提他,我早就对你说过,我恨他!”

只听阎霄凤震惊的道:“师妹,你又改变主意啦?”

庙内一阵沉寂,显然华幼莺没有话好答。

江玉帆业已到了小庙外,四周的院墙早已坍塌,三间小庙的左右和庙后都没有了窗户,他不必藏藏躲躲担心华幼莺俩人看见。

只听霄凤继续暗然问:“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嘛!”

华幼莺哼了一声,愤声道:“谁稀罕了!这都是鬼话,他跟在我身后那么久,像个木头人似的,简直是个呆瓜……”

阎霄凤立即埋急道:“师妹,你不可以这样评论玉师哥……”

华幼莺突然怒声道:“说了你的心上人,你心疼了是不是?”

阎霄凤立即正经的阻止道:“师妹你……?”

华幼莺继续冷冷恨声道:“哼,我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阎霄凤一听,立即紧张的惶声道:“师妹,你千万不可任­性­乱来,须知,师父老人家一生苦研的旷世绝学,今后全仗玉师哥和莎莎师姊俩人来发扬光大了……”

华幼莺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他们来发扬光大,从今天起,我要自立门户,开馆授徒……”

阎霄凤忧虑的道:“可是你并没有具备师父全部的武功……”

话未说完,华幼莺突然怒声道:“我可以把我爹的秘笈由他手里要回来,我有权这么作!”

阎霄凤忧急的道:“可是,恩师的全部武功,只有一部份适合我们女孩子学!”

华幼莺倔强道:“我可以四出云游,到处明察暗访,一定找个秉赋奇高的练武奇才来继承我爹的衣钵!”

小庙内略微一静,又听华幼莺淡然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她们仍在大殿上等你回去吃酒呢!”

阎霄凤似乎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只听她幽幽的道:“师妹,你真的不回去了?”

华幼莺淡然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话不算数?”

阎霄凤立即黯然关切的道:“那么你现在要去那里呢?”

华幼莺毫不迟疑的道:“我马上转回‘仙霞宫’去……”

阎霄凤一听“仙霞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因而焦急的道:“师妹,女王今晚在“迎宾宫”设筵,就是为了咱们三人和玉师哥的事……”

话未说完,华幼莺已冷泠的道:“现在已变成你和师姊两个人的事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阎霄凤一听,不由惶急的道:“师妹,如果你不去……”

话刚开口,华幼莺已怒声道:“我再向你说一遍,我不去!”

“我不去”三字不但说的有力,而且声韵也拉得特别长。

江玉帆一听,知道该是现身的时候了。

是以,他绕过残墙,缓缓向庙前走去。

只见前面庙檐已有一半残破下垂,庙门和两个小窗也全毁了,庙中除了一个石砌神台,上面已没有了任何神位。

华幼莺背向庙门,仰首望着露天的庙后檐,看来仍在那里生气,样子似乎已无法挽回的余地。

阎霄凤站在华幼莺的背后不远,正在那里低头流泪。

只见华幼莺,仰首望天,沉声催促道:“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回去?”

阎霄凤流泪哭声道:“师妹,你让我回去怎么对师姊和师哥他们交代呢?”

华幼莺毫不为动的道:“你就说没追上我好了!”

阎霄凤焦急的流泪道:“我怎么敢欺骗长辈呢?”

华幼莺立即毫不客气的提高声音道:“那你就说我不回去好了!”

阎霄凤一听,突然哭声央求道:“师妹,我求求你,你不回去我怎么好向师姊师哥交代呢?”

话未说完,华幼莺突然回转娇躯,嗔目瞪着阎霄凤,怒声叱道:“我告诉你,我不回去,我不回去,谁说我也不回……”

去字尚未出口,她突然发现神情冰冷,俊面铁青,傲然立在庙门外的江玉帆!

是以,她惊得张口瞪眼,大感意外的吓呆了,已到了腔口的“去”字,竟然没敢说出来。

阎霄凤一看华幼莺震惊的望着庙门外,也不由惊异的转首外看,一看江玉帆,不由脱口哭声道:“玉师哥,你来得正好……”

江玉帆未待阎霄凤说完,已冷泠的道:“你回去!”

阎霄凤从来没遇见过江玉帆对待自己的人如此神­色­凄厉,满面杀气,这时一见,也不禁有些芳心震颤,浑身微抖。

是以,有些胆怯的颤声道:“玉师哥,你……”

江玉帆略微提高声音:“我叫你马上回去!”

阎霄凤似乎还没有被人这么严厉的命令过,也许江玉帆是她视为夫婿的心上人,也许为了江玉帆是她的师哥,因而,她打从心眼里就惊惧骇怕。

这时一听,连连颔首惶恐的颤声道:“好好,我走,我马上走……”

华幼莺一见,立即­色­厉内荏的阻止道:“凤师姊,不要听他的,你不要走!”

江玉帆一听,看也不看华幼莺,立即望着阎霄凤,举手一指庙外,厉声道:“走,马上走,如果我发现你在百丈之内停留,我立即用飞剑将你斩首!”

华幼莺听得娇躯一战,花容更加惨变,不由脱口惊叫道:“飞剑?……飞剑?他真的学成了爹的御气飞剑?”

说话之间,蓦然发现阎霄凤“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低螓首,飞身纵出庙门,直向山下驰去。

华幼莺一见,不由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道:“凤师姊回来,凤师姊回来……”

惊呼声中,飞身就待追去,

就在她准备起步同时,江玉帆已沉喝道:“站住!”

华幼莺神­色­一惊,不由胆怯的道:“你?……你要作什么?”

说话之间,神情紧张,同时缓步向神台前退去。

江玉帆剑眉飞剔,星目如灯,也注定华幼莺苍白的娇靥向前逼去,同时,冷峻的沉声道:

“听说你要自立门户,觅才授徒?”

华幼莺已完全没有了对付阎霄凤的傲气和脾气,这时见问,但仍一面缓步退后,一面倔强的道:“不错,我有权这么作!”

江玉帆毅然颔首,切齿道:“好,我虽然身为师兄,但决不能和你争夺这个掌门宝座,但你的武功也必须胜过我!”

“我”字出口,突然大喝一声,右掌闪电一挥,猛的向华幼莺的天灵劈去!

华幼莺大吃一惊,脱口娇呼,右掌也本能的出招疾封,迳切江玉帆的面门。

也许华幼莺因为江玉帆是师兄,也许华幼莺自觉理屈,也许华幼莺对江玉帆有着炽烈的爱意,因而使她的功力大大的打了折扣,当然,江玉帆的武技功力超出她多多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是以,她的玉掌招式尚未用实,圆润如羊脂的玉腕已被江玉帆的闪电手法扣住。

华幼莺大吃一惊,再度脱口娇呼!

但是,呼声方自出口,江玉帆振臂一扭,接着顺势掷出。

华幼莺的娇躯随着她的那声惊呼,悬空一个旋飞,直向墙角一堆枯草篙席处翻滚飞去。

想是江玉帆用劲极猛,华幼莺竟然无法运劲挺身在身躯着地前站起来。

是以“沙啦”一阵枯草篙席声响,华幼莺苗条玲珑的娇躯,已着实跌进枯草堆里,一连滚了两滚,才能撑臂坐起。

她神情震惊,目闪惶惧,秀发已经蓬散,如花的娇靥也沾满了柴灰,因为那地方正是苗人打鼠避雨或烤野味的地方。

江玉帆楞了楞,似乎要奔过去,但,就在华幼莺满眶热泪,拾起头来惊惧的向他望来的同时,他突然又沉声冷冷的道:“你的功力还差得远,还不配任掌门人,现在你有何打算?”

华幼莺强抑满眶的热泪不让它流下来,这时见问,只得倔强沙哑的道:“我要落发去当尼姑!”

江玉帆听得身形一晃,就好像心上被人剐了一刀一样,但他却咬了咬牙,倏然横肘,“呛”的一声龙吟,塞光如电,小庙内顿时一亮!

华幼莺急忙抬头,不由大惊失­色­,因为江玉帆已把她父亲华天仁的心爱宝刃“天魔剑”

撤出鞘外,看了这情形,她不自觉的惊惧惶急的哭声道:“玉师哥……你?你要作什么?”

江玉帆手提“天魔剑”缓缓向华幼莺身前走去,同时,冷冷的道:“既然你已决心落发为尼,我今天就成全你,先把你的头发削下来,以示你的决心……”

话未说完,华幼莺早已双手抱头,大声哭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你割!”

江玉帆立即止步,冷冷的道:“这么说,你又改变主意了?”

华幼莺依然双手抱头,就像受尽委屈的小女孩子一样,仰起泪痕满面的娇靥,望着江玉帆,哭声道:“师哥,不要这样嘛!你为什么这样欺负我?呜呜……”

江玉帆鼻孔一酸,热泪几乎夺眶而出,但是,他知道,只要他的眼泪一流下来,不但前功尽弃,这位被娇纵惯了的小师妹,水远以为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水远认为大家都应该听她的,她永远也改不了她一意孤行的倔强脾气。

是以,他强白忍了忍目中旋滚的眼泪,丝毫不假词­色­的沉声道:“好,既然你又改变了主意不想当尼姑了,那马上跟我回去!”

说话之间,发现华幼莺仍无要站起来的样子,只得又嗔目怒声道:“快起来,听到了没有?”

华幼莺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连连颔首,哭声应了个“好”,一面抽噎着,一面缓缓的站起来。

她胆怯的望着江玉帆,缓步向庙门外走去,走一步一抽噎,就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大孩子。

江玉帆不敢再看这位自小没有人敢呵叱一句的小师妹,他知道,只要他跟她的可怜目光一接触,他会情不自禁和华幼莺抱头大哭。

是以,故意低头横剑,“沙”的一声将“天魔剑”收进鞘内,直到华幼莺走过去,他才抬起头来,跟在身后。

出了庙门,华幼莺不时左顾右盼,显然,她很希望阎霄凤这时在附近出现。

但是,她失望了,附近连个人影也没有,想想阎霄凤当时对玉师哥畏惧样子,她绝不敢隐身在附近偷听或偷看。

由于她的绝望,只得沿着来时的山道向下走去。

江玉帆默默的跟在华幼莺的身后,想到方才他做的果敢决定,这时想来也的确太冒险了。

这样做虽然是给师妹一个残酷的教训,利用她的依赖无助而纠正她的一意孤行,万一她真的大打出手,招招拼命,街出小庙逃得无影无踪,那这个不可宽怒的罪过可就大了。

心念及此,内心一阵惶恐震撼,手心和额角顿时渗出一丝冷汗!

所幸托天之佑,师父师母的英灵庇护,总算师妹被吓唬住了,这时乖乖的走回行宫去。

当然,如果当时他不那么神­色­凄厉,下手毫不留情,即使呵叱走了阎霄凤,仍不会收到现在的效果。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华幼莺娇生惯养,从来没有离开过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当时,身边已没有了陆丽莎莎,再突然走了阎霄凤,由于她自小养成的依赖心理,乍然间就如同小孩子突然失去了母亲。

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当然会感到无助和惶恐,加之江玉帆又是唯一的大师兄,而又是芳心深处准备付托终身的丈夫,在都使她感到不安,恐惧,和失去了抗力。

就在江玉帆低头前进,默默神伤之际,蓦间前面的华幼莺,突然哭喊一声道:“师姊,师哥他欺负我!”

江玉帆闾声一惊,急忙抬头,只见秀发微显蓬散的华幼莺,正扑张以臂,飞身向前奔去。

定睛一看,只见陆丽莎莎和陆佟五女正站在山道中央,而面满泪痕的阎霄凤则立在陆丽莎莎的旁边。

显然,他离开行宫殿后,陆丽莎莎等人也紧跟着追来了,但是,正追到此地就遇到了下山的阎霄凤,因而也没有再向前进。

只见华幼莺像受尽了委屈看见母亲的孩子,一到近前,立即扑进陆丽莎莎的怀里哭了。

陆丽莎莎的热泪早已夺眶而出,她紧紧的搂着华幼莺,哭声道:“师妹,你现在大了,再不能不通事理了!”

华幼莺却一面哭一面跺着小剑靴,道:“我不管,我不管,师哥他欺负我!”

陆丽莎莎则流泪解释道:“师妹,他是师父的唯一衣钵继承人,他有恩师的佩剑,也是我们几人倚靠的支柱,师姊都怕他,都要听他的,你叫我怎么办?”

说罢,举袖为华幼莺拭泪,同时,宽慰的道:“快下山吧,再迟了赶不上女王的国筵了!”

说罢,揽着仍在抽噎的华幼莺,向山下走去。

陆佟五女和阎霄凤,俱都以难以形容的目光看了江玉帆一眼,也默默的跟着走去。

江玉帆的视线早已模糊了,他已分不清陆佟五女和阎霄凤的目光是赞服还是埋怨他糊涂。

由于她们六人也没有向他招呼一声,就转身离去,这显然证实了她们的心情也极沉重。

江玉帆楞楞的站在那儿,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这也许是他内心的极度不安和惶愧所致。

但是,如果由于他的这番作做能够改变了师妹华幼莺的娇纵脾气,他认为,即使陆丽莎莎或陆佟五女对他有所不满,但也终会获得她们的谅解。

心念及此,黯然低头,举步向前走去·

走至山口处,发现“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都拉着马匹等在山道上。

陆佟韩朱阮五女和阎霄凤华幼莺正在上马。

华幼莺的椅轿已经抬起,正在向前走动。

秃子和哑马正焦急的转首向山口内望来。

江玉帆深怕秃子和哑巴出声,赶紧作了一个“阻止”手势。

目光一亮的秃子和哑巴一看,只得停止了出声并通知“黑煞神”“独臂虎”。

江玉帆目注陆丽莎莎等人的背影,直到她们走出近百丈后,才举步向山口外走去。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早巳发现了江玉帆!

这时也纷纷拉马向江玉帆迎来!

走至近前“鬼刀母夜叉”首先凝重的道:“俺说盟主,你和华姑娘交手啦?”

由于对“鬼刀母夜叉”心存几分尊敬,虽然满怀的不高兴,却不能不答。

这时见问,只得坦诚的道:“小弟见她太任­性­了,将来恐怕害了她自己,所以教训了她一顿……”

“黑煞神”见薛金花和盟主说话没挨骂,胆子也突然大了,立即赞声道:“嘿,盟主,可真有您的,方才……”

江玉帆一听,不由望着“黑煞神”,惊异的“噢”了一声!

“黑煞神”看得心中一惊,突然住口不说了。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道:“怎么回事,为何不说了?”

“鬼刀母夜叉”白了“黑煞神”一眼,急忙含笑解释道:“是这样的,方才莎莎公主要华姑娘上马,华姑娘突然又使­性­子,说什么也不走了……”

江玉帆剑眉一蹙,不由关切的道:“后来呢?”

“鬼刀母夜叉”继续道:“后来还是阎姑娘以警告的口吻道:‘你快上马吧,待会儿师兄来了又不得了’,这样,华姑娘才吃惊的看了山口一眼,乖乖的上马走了!”

江玉帆听罢,不由凝重的举目看去,只见半里外的道路上,尘烟扬起,显然陆丽莎莎等人已加快了速度。

傻小了“铁罗汉”突然憨声道:“姐夫盟主,你……你是不是把华姐姐按在地上打ρi股哇?”

江玉帆转身看向傻小子,尚未开口,憨姑用手碰了“铁罗汉”一下,同时低叱道:

“大聪弟,别胡说!”

傻小子却不服气的道:“什么别胡说,要不是按在地上打ρi股,为什么华姐姐的衣服也脏啦,头发也散了,脸上都是泥巴?”

一旁的“风雷拐”见江玉帆无上马的意思,立即恭声提醒道:“盟主,该上马了,再不走恐怕国筵开始前赶不到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道:“现在就去宫都?”

“一尘”道长恭声道:“由于莎莎公主发现正在‘驼背龙’处的柳娴华姑娘是陆少夫人的闰中好友,因而对‘驼背龙’的攻击可能改变了计划,但莎莎公主还要去后宫面奏过女王之后,再作决定!”

江玉帆蹙眉“噢”了一声,却有些不太信的道:“那个前去‘驼背龙’处的绿衣女子,会真是柳娴华姑娘?”

“风雷拐”立即神情凝重的道:“盟主总该记得柳姑娘被阎霄凤或莎莎公主点倒的事……”

江玉帆立即道:“这已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风雷拐”正­色­道:“可是在柳姑娘的心里却耿耿在心,久存胸怀呀!”

简玉娥也是当时在场人,因而迟疑的道:“小妹认为这其中可能有诈,如果柳姑娘一直耿耿于怀,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来?,”

“一尘”道人立即正­色­道:“这一点简执事你就不懂了,最初咱们都以为盗‘万艳杯’的是‘九玄娘娘’尉迟老前辈,你想想,柳姑娘如果被前两代老前辈点倒了,她会有什么感想呢?”

筒玉娥突然似有所悟的道:“道长是说,柳姑娘现在已经知道是阎姑娘或莎莎公主将她点倒的事?”

“风雷拐”立即正­色­道:“现在柳姑娘已经知道‘九玄娘娘’慰迟老前辈已在十五年前仙逝,她的心情和想法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一说,简玉娥的神情也开始凝重起来。

江玉帆也开始体会到事态的严重了,因而恨声道:“如果不是‘霞煌’真人五个老贼叛变,勾结‘驼背龙’的儿子哈巴达占据了‘仙霞宫’,师母仙逝的消息又怎会传到天山和中原去?”

“风雷拐”继续凝重的道:“‘驼背龙’听说他的儿子被杀,迟迟没有向女王和我们动手,很可能就是等候天山派的支援高手……”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道:“怎么?天山派还派了别的高手前来?”

“一尘”道人和“悟空”同时道:“听莎莎公主在来此的途中对五位夫人说,好像天山派的现任掌门人‘古月’道长也来了!”

江玉帆听得更是暗吃一惊,不由焦急的道:“真的,会有这么严重?”

话声甫落,傻小子将江玉帆的马匹拉过来,同时,憨声道:“姐夫盟主,快些上马吧,莎莎姊姊他们早已走得看不见影子了!”

江玉帆一面本能的拉过马来,一面惊异的道:“这么说‘玄真’和‘玄洪’两位长老也来了?”

说罢,足踏马监,缓缓坐在鞍上。

“风雷拐”一面上马一面道:“据莎莎公主得到的报告说,柳姑娘和天山掌门人来时,曾带了不少身穿深­色­道袍的背剑老道!”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沉,缓缓策马向前走去。

“悟空”等人纷纷催马跟在身后和左右。

筒玉娥突然道:“问题果真出在柳娴华姑娘身上,就让阎姑娘出面向柳姑娘道个歉也没什么!”

江玉帆凝重的摇摇头,沉重的道:“到了这个局面再道歉已经太晚了!”

“了”字出口,猛的一抖马缰,座马一声怒嘶,如飞向前驰去。

“悟空”等人纷纷催马疾追,但每个人的心情都极凝重,而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这一次前去铲除“驼背龙”,应该算是他们“游侠同盟”最艰巨也是最棘手的一次任务了!

苗疆国的宫都迎宾殿上,灯火辉煌,光明如昼,殿外的廊前和阶上,站满了手持长矛,腰佩弯刀的野人短甲战士。

在迎宾殿的附近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敢随便接近,气氛紧张,如临大敌!

但是,在灯火通明的迎宾殿内,却酒香四溢,菜香扑鼻,摆着一桌八字形的丰盛酒席。

因为,今天是女王亲设国筵,欢筵国宾,同时还要密议国事。

今晚女王欢筵的国宾,就是威震中原,名扬海外的“游侠同盟”。

看来好似中年的女王,雍容华贵,一人独坐在中央席桌上。

她今晚着滚龙银缎绣金袍,头戴珠冠,胸前和双肩,缀着两排大如蚕豆般的雪白大宝石,在明亮灯光的照映下,闪闪生辉,耀眼眩目。

右侧贵宾席上的第一位,即是头戴公子帽,身穿银缎衫,“游侠同盟”的少年英挺盟主江玉帆。

江玉帆以下则是他的五位美丽娇妻佟玉清,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媛玲五人。

紧接着阮媛玲相坐是“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

第二排的座次是“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八人。

左侧席位上的第一人即是苗疆女王的唯一爱女,年已二八岁的美丽公主陆丽莎莎。

陆丽莎莎着苗疆公主宫服,珠冠凤袍,薄施脂粉,艳光四­射­,美丽动人,看来芳华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

以下则是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的两位师妹,一位是阎霄凤,一位是“仙霞宫”先宫主“九玄娘娘”的爱女华幼莺。

紧挨着华姑娘座位的,则是“游侠同盟”的两位女执事,憨姑沈宝琴和仇兰英,最后一名却是那位头戴方纱的老国舅。

除此,再没有其他宾客了。二十余名苗女,个个穿着宫廷规定的花衣,远远的肃立两逞殿角,未经招唤,没有那一个敢自动走过来。

根据“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四个人桌上放置的酒壶和傻小子“铁罗汉”

桌面上的空盘子空碗,显然席筵已开始了一会儿了。

只见雍容华贵的女王,又游目看了两边席位上的宾客一眼,目光才注视着江玉帆和他的五位娇妻,谦和的道:“事情既已计划妥当,事不宜迟,所谓夜长梦多,你们几位方才提的意思很好,我们应该先去找‘驼背龙’,不要等他们来找我们!”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章泪洒辞都诀别路江玉帆颔着应了个“是”,道:“如果他们前来攻击我们,必然不在一处行事,这样可以造成我们顾此失彼,这也是莎莎师姊的意思!”

说罢,以亲切的目光看了一眼对面首位上的陆丽莎莎公主,女王一听,又转首望着爱女莎莎公主,关切的道:“这么说,你和你玉弟弟已经决定明天绝早出发前去了?”

莎莎公主微一欠身,立即恭声应了个“是”,但并没有说什么。

女王一看,立即凝重的点点头,同时,又望着敬陪末座的老国舅,关切的道:“他们既然不需要兵马,但跟随去的男佣女仆,必须是身健力强的才好!”

老国舅赶紧欠身恭身道:“老臣遵旨,不劳陛下关怀!”

女王会意的点点头,又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凝重的道:“你们方才提到的那位天山派的长老柳娴华姑娘,如果探得消息,她的确在‘驼背龙’那儿,最好先和她套套交情,打个商议……”

江玉帆赶紧欠身恭声道:“请陛下不必为此烦神……”

话刚开口,女王已不安的道:“听说尊夫人陆贞娘,与那位柳姑娘乃是多年的闰中知友,我不希望因敝国除­奸­之事,伤了她们之间的感情,那样会令我们更加不安的……”

话未说完,莎莎公主已欠身恭声道:“届时果真由那位柳姑娘出面,臣儿愿当面向她道歉,以释前嫌……”

女王一听,立即颔首“唔”了一声,道:“这样最好,化­干­戈为玉帛,既保住了友谊,大家也免伤了和气!”

敬陪末座的老国舅,再度满面难­色­的起身恭声道:“启奏陛下,如果那位柳姑娘以此要挟……”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断然道:“柳姑娘她不答应和解则已,一旦答应,绝不会有要挟的动议!”

老国舅却谦恭的道:“怕的是哈巴利行‘驼背龙’……”

话刚开口,女王也一蹙眉头,有所感触道:“怕的是柳姑娘为了顾全天山派门人弟子的利益,提出什么有利于‘驼背龙’的保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们不能不在心理上先有个准备!”

如此一说,陆贞娘也无话好说了。

因为,柳娴华虽然年仅二十三岁,但她的辈份高居长老,她为了保障“驼背龙”在苗疆的安全,提出有利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江玉帆望着女王欠身恭声道:“当年传说‘驼背龙’是天山派被逐的弟子,这话不知由何人传进宫都来的?”

女王听得柳眉一蹙,不由转首去看爱女莎莎公主。

莎莎公主立即望着江玉帆,轻柔的道:“这件消息还是十五前,师母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传进‘仙霞宫’的……”

话未说完,一直沉默寡言,满面委屈的华幼莺,突然幽幽接口道:“我那时还小,记得向我娘说这件事的人,好像是一位老尼姑……”

佟玉清听得不由目光一亮,立即关切的道:“可正是黄山‘慈云庵’的‘慧如’老师太?”

华幼莺依然幽幽的道:“是不是‘慧如’老师太,小妹已记不清楚了,因为那时我才六七岁,而且,娘也没有让我认识那位老尼姑!”

江玉帆经午前曾在行宫,为了华幼莺大发小姐脾气,而在山神庙教训了这位小师妹一顿,自从那时起,直到现在两人还没有对过话头。

这时见有搭话头的机会,立即关切的道:“去年你去黄山时,不是也曾去遇‘慈云庵’吗?你想一想,可是那位‘慧如’老师太……”

华幼莺对这位唯一的大师兄,心存畏惧,似乎余悸犹存,这时见问,仍有些怯怯的道:

“小妹只去了‘仰盂谷’,没有再去别处……”

江玉帆见师妹华幼莺依然一付楚楚可怜相,知道今天在山神庙把她给吓着了,这时一看,心里老大的不忍。

但他不敢稍假词­色­,怕的是她故态复葫,以后凡事就不好办了。

是以,会意的“唔”了一声,立即转向女王,欠身恭声道:“届时到达之后,由莎莎师姊率领,先行深入探明虚实,‘驼背龙’是否天山派的弟子,以及柳姑娘是不是真的在那儿也就知道了……”

话未说完,柳眉紧蹙的女王已不安的道:“届时最好不要让你莎莎师姊进入,她的身体不适,你是知道的!”

江玉帆听得俊面一红,顿时想起陆丽莎莎怀有身孕的事,立即恭声应了个“是”,同时也觑目看了一眼莎莎公主。

莎莎公主早巳娇靥通红,直达耳后,缓缓的低下了螓首。

有关陆丽莎莎和江玉帆在兰英岭南绝峰练剑之时,曾经一度缠绵,因而怀孕的事,在座的所有人中,除了混吃猛睡的小子一人外,已经是每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是,大家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对莎莎公主的尊敬,因为,在她们苗疆国来说,她有责任,也有义务,必须找一个王位继承之人。

当然,在这等情形之下,她会舍弃英挺俊逸,武功高绝的同门师弟,而去选择她们苗疆黑粗型的野人青年吗?

现在她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不管是王子还是公主,将来容貌的英俊或艳美,那是意料中的事,而且,也必是练武的上上奇才!

由于大家有了这一想法,反而人人认为陆丽莎莎公主的选择是明智的。

大家心念间,又见女王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竟公然坦诚的道:“诸位当然业已明白敝国的世传风俗,所谓夷苗之邦,当然与上国不同,而敝国王室,历代单传,或男或女仅生一人,所以,我们对这件事特别慎重,对陆丽莎莎的健康也特别注意……”

话未说完,陆佟韩朱阮五女业已同时欠身恭声道:“请陛下放心,莎莎师姊如有差池,唯小女子五人是问!”

女王欣慰的含笑颔首道:“有五位盟主夫人的允诺,我就放心莎莎公主前去了。”

说此一顿,待的又关切的正­色­道:“有关莎莎公主和阎华两位姑娘,今后常年住在‘仙霞宫’的事,五位少夫人有何意见?”

如此一问,陆佟五女同时一楞,乍然间,俱都不知道女王为何将这个问题要征求她们五个人的意见?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因为有关和莎莎公主和两位师妹在“仙霞宫”举行婚礼,在南蛮另成家室的事,还没来得及和陆佟五女商量。

沉垂螓首的莎莎公主惊得急忙抬头!

阎霄凤和华幼莺也以焦急慌惧的目光望着江玉帆。

女王一看这情形,面­色­顿时沉下来。

佟玉清的确不愧是足智多谋,临机善变的侠女,她一看这情形,急忙欠身恭声道:“这是两全其美的决定,不劳陛下垂询,我姊妹五人均甚赞同!”

女王不知佟玉清是含糊之词,这段话可以孥许多事情来做解释。

是以,由于她的主观,因而满意的笑了,同时,连连颔首称“好”!

江玉帆暗暗吁了口气,内心对这位娇妻充满了无限感激,总算没有枉爱她。

莎莎公主的一颗心,有了佟玉清的这番话,也总算落了地。

阎霄凤和华幼莺一听佟玉清的话,当然就是公然答允了她们两个也随同陆丽莎莎嫁给江玉帆为妻。

因为,她们都知道,佟玉清是江玉帆最宠爱的一人,而且,她的年龄在五女中为最长,且已为“九宫堡”生了一男一女,同时,是人尽皆知的正室少夫人。

现在有了她这一句话,这件婚事就算已成了铁的事实!

但是,她们三人却不知,佟玉清说的两全其美,可以说成江玉帆在南蛮成家,既不影响她们五人,也解决了莎莎公主三人为妾的困惑。

这样两头为大,均是妻子,当然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是,这话也可以解释成,“仙霞宫”乃是武林著名世家,不可因“九玄娘娘”的仙逝而偏废,如今有莎莎公主和阎华两位姑娘常年在那边支撑门户,而随时可以回宫都向女王请安,这当然也是两全其美的事。

至于“我们姊妹五人均甚赞同”,这话更好解释,莎莎公主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代替夫婿江玉帆,掌理师门门户,她们五女感激尚且不及,那里还有反对的道理?

但是,佟玉清说这话,虽然含糊其词,但她也提着受到陆韩朱阮四女埋怨的危险。

当然,她可以按照以上的说词推拖,但是,她是一位绝顶聪明的女子,她当然也听出了女王问话的含意。

只是,她暂时圆场,把夫婿江玉帆,和莎莎公主四人的难堪解除,免得女王震怒。

不过,她相信,筵后江玉帆一定会对她们姊妹五人有所解说,她以为,陆韩朱阮四女没有那一个敢说不同意,因为事实已到了这一步田地。

如果说,陆韩朱阮四女中有那一个会反对,她首先要失欢于夫婿,而且,这也是防止师门绝学外传的重大问题。

譬如许多有名的大门派,在拜师学艺之时,便会严厉告诫他们的男女弟子,绝对不可以将师门绝技传给自己的妻子或夫婿。

但是,夫­妇­同命,息息相关,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呢?

因而,也就造成了欺蒙师长,阳奉­阴­违,暗地里依然传给了他们的妻子或夫婿,只是他们在要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施展出来。

之后,他们为了儿女的幸福和安全,又把自己的绝学倾囊相授,因而造成了一家儿女兼具两派绝技的事。

但是,这些小儿女长大成|人,也很可以可能和身具两派武学的人结仇,甚至被别的门派的人找上该派的总坛,往往造成无谓的纷争。

各派有监于此,为了保存该派的武学,大都赞成同门师兄妹结为夫­妇­,以免绝技外流。

现在摆在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莎莎公主和华阎两姑娘面前的就是这个问题。

女王颔首赞“好”后,立即缓缓的站起来,同时,含笑谦和的道:“既然这样,你们大家再深刻的商讨一下好了,我就不再奉陪了……”

话未说完,江玉帆和莎莎公主等人早巳慌忙离位站了起来。

那位老国舅,却慌急的恭声道:“启奏陛下,如果那位柳姑娘愿意和解,对‘驼背龙’哈巴利行,占山结寨,扰乱苗疆,四出为恶……”

话未说完,女王已淡然道:“江盟主自会处置,我想那位柳姑娘,身为一派长老,为了他们天山派的清誉,当不致纵容哈巴利行胡作非为……”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的道:“最近两个多月来,‘驼背龙’似乎很少再在各部落为非作歹了?”

老国舅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女王立即欣慰的道:“这就是那位柳姑娘前来之故……”

老国舅却焦急的道:“怕的是柳姑娘一走,‘驼背龙’再出来作乱……”

女王听得柳眉一蹙,立即望着江玉帆,迟疑的道:“如果那位柳姑娘走后,‘驼背龙’再四出扰民,那可该怎么办?”

江玉帆赶紧恭声道:“假如此番前去求得柳娴华姑娘的谅解,这一点玉儿等一定会提出来!”

女王一听江玉帆改了称呼,立即愉快而慈祥的笑了,同时,连声称“好”,并转首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女莎莎公主。

莎莎公主羞红满面,深垂螓首,但她的美丽娇靥上,却有掩饰不住的甜蜜微笑。

间霄凤和华幼莺感受又自不同,她人俩人就没有莎莎公主那么激动,因为女王并不是她们的生身母亲。

佟玉清听得内心焦急。

陆贞娘已开始有所警惕。

韩筱莉和朱擎珠本­性­爽直,对这个新改的称呼根本没注意。

阮媛玲对任何事都不愿过份用心思,她只知道,只要玉哥哥疼爱我,她就幸福她就满足了。

女王再度游目看了“悟空”“一尘”“黑煞神”等人一眼,才转身走去。

江玉帆等人,纷纷高声朗呼,躬身施礼相送。

肃立一角的部份花衣苗女,有的在前提灯开道,有的紧跟女王身后拥护前进,迳向后殿门走去。

老国舅似乎还有要事面奏,也跟在众苗女身后走出了后殿门。

陆丽莎莎虽有了“一尘”道人的止吐药片,但腹部和胃里仍不如平素舒服,是以,略微和江玉帆等人重新计划一阵,也席散各归休息之处。

陆佟五女这一夜可说各有心事,其中最苦恼的的要算佟玉清和陆贞娘了。

佟玉清担心的是她傍晚在国筵上对女王说的话,希望江玉帆今晚睡在她房里,两人也好私底下先合计合计。

但是,她失望了,江玉帆直到深夜也没有走进她的屋里,她当然不会到陆韩朱阮四女房里去找,那该是一件极煞风情的事。

陆贞娘正为柳娴华前来蛮荒的事而懊恼烦心,她这时已无暇去深思研判女王和佟玉清俩人的话意。

万一柳娴华为争一口气,拒不接受莎莎公主或阎霄凤的道歉,那该怎么办?

那时是为了多年闰中好友开罪夫婿江玉帆和莎莎师姊呢,还是和柳娴华的友谊从此一刀两断?

陆贞娘为这件事,的确为难,她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总觉得事情棘手难办。

因为,柳娴华既然明知她和夫婿江玉帆等人俱在南蛮,而且也知道陆丽莎莎和江玉帆的师门渊源,她依然听信“驼背龙”的话辛苦赶来,她的决心和内心的悲愤,也就可想而知了。

陆贞娘根据这一点,因而预料到,要想和解,恐怕很难。

由于陆贞娘为此事苦恼,她已无心去计较夫婿江玉帆今夜为什么没来她的房间。

其实,她在思念事情,还真有些怕玉弟弟前来纠缠,有时候不到筋疲力竭,没有个完。

而这时候的江玉帆却把“悟空”“一尘”“风雷拐”三人召到身边,仔细商谈。

因为明天开始前去的卡达哇山,不但地形复杂,山势险恶,而最感苦恼的还是天山派的现任掌门人“古月”和柳娴华在那边。

密议完了,已是深夜,江玉帆本来想去找佟玉清商议和莎莎师姊在“仙霞宫”举行婚礼的事,但又担心辛苦了一天的娇妻早睡了,因而作罢。

第二天的绝早,天光刚亮,王宫外的广场上已传来将校们和战士们的吆喝声!

江玉帆急忙起身下床,守候在外的花衣苗疆宫女,立即进来伺候。

宫外广场上的吆喝声,显然是老国舅分派前来随行的战士。

江玉帆对这些苗疆人的做事吆喝嗓门儿大,业已习惯适应,而对那些前来服伺的苗女,也学会了打手势,因为她们中俱都不会说汉语。

这些宫中苗女,虽然人人皮肤有些黑,但却个个长得俏美,一双明亮大眼睛,闪来闪去,显示出她们都有极高的智慧。

江玉帆整理完毕,佩好“天魔剑”,两个花衣宫女就像哑巴似的,神情恭谨,闪动着一双大眼睛,施礼指了指房外天空。

江玉帆看得一楞,只得挥挥手,指指天空,示意她们俩人头前带路。

两个宫女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向房外走去。

江玉帆随着两个宫女走出房门,守护在外面的佩刀战士,纷纷向他行礼。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朝阳尚未升起,但整个王宫的人,却都在匆匆走动,好像把他们“游侠同盟”的前去卡达哇山,视为一项最神圣的出征。

到达迎宾殿,陆丽莎莎,陆佟五女,以及“游侠同盟”的人都已就位,单等他江玉帆到达共进早餐了。

进入殿门,除陆丽莎莎一人外,纷纷起身相迎。

“悟空”“一尘”等人并施礼恭声呼了声“盟主”。

陆丽莎莎虽然端坐在主位上没有起来,但在她的娇靥上也挣出一丝笑意。

江玉帆含笑为礼,但他第一眼便看出殿内的气氛低沉。

只见陆丽莎莎娇靥微显苍白,神情也有些落寞和黯然。

阎霄凤和华幼莺呆板的站在那裹,神情也显得郁闷寡欢!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更是个个神情茫然。

显然俱都闹不清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为何心情不快?

陆丽莎莎依然头戴珠冠,身穿凤袍,看来娇靥上薄施脂粉,借以掩饰她憔悴神态!

华幼莺、阎霄凤,俱已换上劲衣短剑氅,背Сhā长剑,斜披鹿皮镳囊,衣边袖口上也都缀满了银光闪闪的银剑丸,充满了即将厮杀的味儿。

陆丽莎莎想是发现了心爱的玉弟弟神情有些惊异,她当然知道是为了她的黯然神­色­所致。

是以,强自一笑,肃手一指手边的宾位,和声道:“师弟,快些坐吧,就只等你一人了!”

江玉帆谦和的点点头,虽然匆匆入座,但神情问仍充满了迷惑。

阎霄凤则望着江玉帆,凝重的道:“现在女王正在早朝,稍时我们启程前去卡达哇山时,很可能降旨有什么重要大事颁布!”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想起了宫外广场上的吆喝人声,因而断定必是颁布随行人等应行遵照的事情,是以也没有说什么。

大家匆匆饭罢,陆丽莎莎立即起身,凝重的道:“现在红日已经升起,我们也该上路了!”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由迷惑的道:“师姊,我们不要朝见?”

陆丽莎莎近乎戚然的一笑,微一摇首道:“不用了!”

说话之间,业已离位,当先向殿门走去。

由于陆丽莎莎的离开席位,江玉帆这才发现身穿公主官服头戴珠冠的陆丽莎莎,足下竟穿了一双丝丝绒剑靴。

这身装束看来虽然有些不相衬,但细想起来,万一突然发生了变故,为了自保,莎莎公主总不能束手被缚,任人攻击。

有监于此,大家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陆丽莎莎为什么要穿宫服不着便装,也没有人愿意问,好在她要坐椅轿,又是怀有身孕的人,穿什么都可以。

一行人众,离开了迎宾殿,出了宫侧门,江玉帆等人举目向广场一看,神情俱都为之一楞。

因为,广场的中央,不但有陆丽莎莎的椅轿和“游侠同盟”每一个人的马匹及随行的野人青年和苗女,而且有数百名持矛佩刀的短甲战士。

而最令江玉帆等人不解的是,广场边缘的商店门前和街口,竟然也拥挤了近千名的男女老少百姓。

根据他们脸上的神­色­和默然静立的情形,显然心情沉重,不像是百姓等待欢送公主等率兵出征。

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不由趋前一步,望着陆丽莎莎,迷惑的道:“师姊,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带兵马前去……”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强自含笑道:“他们不去?”

江玉帆一听,恍然似有所悟,断定这些苗疆兵马,必是奉命前来广场恭送公主出征的仪队!

但是,他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广场边缘的近­干­名苗疆百姓,继续问:“那么,那些民众呢?”

陆丽莎莎见问,神情似乎有些激动,但她旋即蹙眉,故作不解的道:“大概是来看热闹的吧!”

这个回答江玉帆却不满意,看热闹的人是什么样子,江玉帆见的太多了,必然是熙熙攘攘,吵杂拥挤,大家乱作一团。

如今,那些百姓,个个愁眉苦脸,俱都神情黯然,这那里是看热闹?

说句不吉祥的话,倒有些像前来送丧看出殡。

但是,神情感到迷惑的陆佟五女和“风雷拐”“一尘”等人,却都觑目看到华幼莺和阎霄风的美目中,隐隐泛光。

就在这时,蓦闻数百苗疆兵马中,有人宏亮的大喝了一声!

喝声甫落,数百官兵,纷纷举矛致敬!

只见广场远处的近千民众,也都默默的向着这面,缓缓的跪在地上。

气氛哀伤而低沉,竟然没有惊天动地般的欢呼!

江玉帆越看越不对劲儿,正待问什么,陆丽莎莎已将她的纤纤玉手高高举起,并含着一丝戚然微笑,向着两边列队行礼铁的数­干­战士,以及远处广场边缘的近­干­民众游目看去。

到达椅轿前,陆丽莎莎才将高举的玉手放下,并在轿旁立定站稳。

一位苗疆将军,立即大声朗喝,战士们纷纷放下高举的长矛,近­干­民众也纷纷由地上默默的站起来。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也趁机在野人青年和花衣苗女的手中接过马匹,原先随同江玉帆前来的林琳女警卫几人,也拉马站在随行队伍之内。

就在这时,蓦闻中央正宫大门内,突然也传来一声宏亮大喝!

站在“鬼刀母夜叉”身旁的仇兰英,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低声道:“江盟主,女王旨到!”

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一听,也急忙面向宫门站好。

大家举目向前一看,只见那位老国舅,和另外两位苗疆老臣,以及四名佩红挂红身着铁甲的将军,正神情凝重的高捧王旨,大步走出了宫门。

但是,江玉帆等人对两个苗疆老臣,每人手中各捧一个上覆金边红绒布的漆盘是何用意,却俱都不知。

只见老国舅神情凝重的直走到距莎莎公主一丈之处,才用苗语朗喝了一句!

喝声甫落,陆丽莎莎即用苗语应了一声,当即跪了下去。

两边数百战士,以及广场近千民众,也纷纷伏跪在地。

女王为一邦君主,且是江玉帆同门师姊的母亲,即使以尊长辈份而论,江玉帆等人亦应下跪。

是以,江玉帆等人也随着莎莎公主跪在地上。

一俟大家鸦雀无声的伏跪在地,那位头戴方纱帽的老国舅,才高捧着王旨,朗声宣读起来。

江玉帆很想知道王旨的内容,因为他觉得今早的气氛特别不同。

但是,熟谙苗语的仇兰英,偏偏远跪在“鬼刀母夜叉”的身后。

此刻,正在颁读王旨,全场个个伏跪恭聆,江玉帆自然也不便出声相问。

但是,宣读完毕,叩首谢恩的陆丽莎莎,却神情戚然的双手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的珠冠。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惊,一个手捧红绒漆盘的苗疆老臣,已急忙恭谨的走过来,同时将绒盘送至莎莎公主的面前。

莎莎公主立即将自己的珠冠,恭谨小心的放在绒盘的中央。

江玉帆看得心中震动,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慌急的去看陆佟五女。

但是,五女中,除了佟玉清神情凝重,较为镇定外,陆贞娘和韩筱莉四人,俱都神情茫然。

不过,六人根据这个动作,当然知道是女王降旨把莎莎公主的“公主”免了,但却不知道王旨上说了些什么?

就在江玉帆震惊的转首去看陆佟五女的刹那问,华幼莺和阎霄凤已帮着陆丽莎莎脱下了那袭银缎绣金彩凤袍。

同时,另外一个苗女在椅轿上,捧起一顶白毛环形,上缀珍珠,罩有银丝面纱的女帽为陆丽莎莎戴在头上。

这时,陆丽莎莎脱了凤袍,江玉帆等人才看清陆丽莎莎早就穿妥了一身绿缎缀着金片的劲衣。

她的胯上有镳囊,缀满了银剑丸的腰带系的也不紧,显然是因为怀了身孕。

另一个捧盘老臣恭谨的将凤袍接过后,那位老国舅才向着陆丽莎莎黯然凝重的说了几句苗语,始转身向宫门走去。

陆丽莎莎的轿靥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似目送老国舅回宫,实际上她是木然望着天空。

这时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陆丽莎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悲伤,还是高兴?

内心非常焦急的江玉帆,才回头望着仇兰英,近乎有些生气的口吻,低声道:“仇执事!”

仇兰英神­色­一惊,立即举目向江玉帆望去。

她一看江玉帆生气的神­色­,便知是命令她过去。

由于大家仍没立起,只得以膝跪行爬向江玉帆的身前。

佟玉清和陆贞娘一见,几乎是同时低声道:“稍时再问也不迟!”

江玉帆见仇兰英跪行爬过来,心中也觉不安。

恰在这时,场中一声朗喝,数百战士纷纷站起来。

江玉帆等人急忙起身,只见陆丽莎莎刚刚由一个苗女手里接过她的“地巫剑”,顺手佩在腰问,正举步走向椅轿前。

一到达椅轿前,陆丽莎莎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平静的道:

“诸位请上马,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说罢,迳自坐在椅轿上,四个健美苗女,立即将椅轿抬起来。

江玉帆本待询问仇兰英,由于大家纷纷认镫上马,而陆丽莎莎的椅轿已开始前进,他只得一搭鞍头,飞身纵落马上。

也就在椅轿前进,江玉帆纵落马上的同时,数百战士中再支一声朗喝,刚刚起立的战士和民众,再度向着陆丽莎莎跪下来。

陆丽莎莎缓缓举手,由于她面罩银纱,脸朝战士和民众,江玉帆看不见她娇靥上的表情。

但由陆丽莎莎的动作上,可以看出来她竭力保持着情绪的自然和镇定。

江玉帆这时不便再说什么,只得趋马跟在陆丽莎莎的椅轿后。

接着数百战士中再度一声朗喝,所有战士,也吆喝一声,纷纷由地跃起来,一个转身,迳分两路,护卫着陆丽莎莎和江玉帆等人迳向西城门的街口前走去。

战士们一经站起,近千民众也纷纷由地上慌张的站起来。

近千民众一起身,竟有人戚声高呼!

这一声戚呼可不得了,立即全体相应,所有男男女女的苗民,纷纷向着陆丽莎莎招手,哭喊起来!

江玉帆等人看得暗吃一惊,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大家心里明白,可能是为了陆免莎莎免去了“公主”头街之事。

但是,为什么会被免去“公主”?

这当然与陆丽莎莎怀有身孕的事情有关连。

就在大家迷惑惊异的同时,一阵哭喊之声大起,近千民众竞哭哭喊喊的向陆丽莎莎扑来。

数百战士中的几名披红将军,同时大喝一声,所有战士纷纷将长矛横持相阻。

只人头钻动,泪眼闪闪,无数悲切哭喊的面孔齐向这面涌来。

顿时,人潮汹涌,哭喊连声,凄云惨雾,天摇地动,因为,这股力量太大了,那些战士无法挡得住,而且哭叫之声,震耳欲聋。

由于许多苗民的涌向陆丽莎莎,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也渐渐被涌破防线的苗民挤得四分五裂,马嘶人喊,乱成一片。

江玉帆关心陆丽莎莎,只见陆丽莎莎被挤至十数丈外。

她已忍不住举起她戴着的白绒帽,向着一面哭喊一面涌向她面前的民众们挥舞着,她早已是泪流满面,但仍凄然含笑,向着那些民众不断的说着话。

由于苗民的疯狂涌来,江玉帆等人立被民众街散。

恰在这时,“仙霞宫”跟随前来的女武士林琳被挤到江玉帆的附近。

江玉帆一见此景,立即拨马挤了过去,同时,焦急的道:“林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身绿衣褐­色­背心的林琳,花容失­色­,看来有些紧张,也有几分焦急。

“他们都在哭喊,公主为什么抛弃了他们不管了,为什么要远离宫都……”

江玉帆一听,立即明白了女王方才的旨意,是宣布陆丽莎莎免除公主,远住在“仙霞宫”

去。

当然,陆丽莎莎的久住“仙霞宫”,他江玉帆自然是高兴看到成为事实,但他确实没想到,还要经女王降旨公布全民皆知,并且还贬了陆丽莎莎的公主身份。

心念未完,又听林琳微微红着粉面,道:“他们现在又高喊着要老天爷赶快赐一位王子给陆丽莎莎公主了……”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俊面立变,不由吃惊的道:“怎么?他们都知道公主已经怀孕啦?”

林琳还是一个少女,而且她并不知道陆丽莎莎已经怀孕的事。

这时一听,粉面顿时通红,不自觉的嗔声道:“公主还没有嫁人,盟主怎么可以这么说?”

说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说了,显然觉得一个女孩子家,怎可说女子要嫁了人才可以生孩子的事?

但是,心思纷乱的江玉帆,却正­色­道:“那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向老天爷祷告呢?”

林琳不禁又羞又急的道:“那是女王降旨命令嘛!”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自语似的道:“女王的命令……命令?……”

自语着说,突然又望着林琳,焦急迷惑的道:“你是说,女王降旨命令莎莎公主一定要生一个男孩子呀?”

林琳听得又羞又急,娇靥上的红晕一直没褪,但是,江玉帆是盟主,他问又不能不答,而且,看他俊面上神情急切,已经见汗,显然是真的关心这件事,是以忙解释道:“方才宣读王旨的时候说,公主的王储已废,是经过今天早朝决定的……”

江玉帆接口道:“这么说,她的公主身份仍保有了?”

林琳失声一笑,有些懊恼的嗔声道:“盟主今天是怎么啦?公主是女王的女儿,她不管到什么时候,还是女王的女儿,女王的女儿,当是公主了……”

话未说完,附近苗民已少,而且大都是比较年长的­妇­孺,是以,蓦然传来了“风雷拐”

的声音道:“盟主盟主,莎莎公主已经派人传过话来,要我们赶快出北门,绕到西门城外和她会合!”

江玉帆循声一看,只见“风雷拐”在七八丈外的人群中,正在马上向他招手,并指了指正北。

往北一看,陆佟五女等正在那边等他,而“悟空”和“黑煞神”等人,也正纷纷催马穿过人群向佟玉清等人那边迎去。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立即对林琳,道:“我们过去再谈!”

说话之间,拨马向广场北面走去。

前进中,转首再看两街内,近­干­哭喊的民众,已把陆丽莎莎拥挤到西城门下了。

他在马上仍看到华幼莺和阎霄凤,奋力保护陆丽莎莎,不让那些神情激动的民众们街至陆丽莎莎的椅轿前。

由于街道不如广场,许多持矛战士已能将那些前扑的民众挡在外面。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愧意,华幼莺和阎霄凤都能不顾一切,奋力保护陆丽莎莎,不让那些民众接近,而他江玉帆却没有能够不顾一切的照顾她,万一出了差池,岂不又是一件悔恨终生的事?

心念未完,到了陆佟五女的身前不远。

只听佟玉清焦急的道:“师姊的身体仍在不适,万一被那些激动的苗民碰了撞了那可怎么得了?·恐怕她这一辈子也不能再回宫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虽然知道佟玉清是指陆丽莎莎万一被人撞到了小腹,但也不致于那么严重,一辈子不准回宫都呀?

心念及此,已到近前,不自觉的急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不准莎莎师姊再回宫都了?”

陆贞娘立即凝重的解释道:“女王方才降旨宣布,从现在离开宫都起,除非莎莎师姊送回一位王子,她将终生被逐,至死不准走进宫都一步……”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俊面立变,不由震惊的道:“为什么要这样残酷绝决?”

韩筱莉黯然道:“这是他们苗疆国的国法,因为是莎莎师姊,亲上奏折,自愿放弃国王储位……”

江玉帆一听,不由懊悔的叹了口气,他觉得陆丽莎莎的牺牲太大了。

“一尘”道人一看,立即提醒道:“启禀盟主,莎莎公主这样受到全民的拥戴,夹道哭送,她的神情必定也悲伤激动,这对她的身体健康很不适宜……”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噢”了一声,焦急的拍拍头望着“一尘”道人,道:

“你是说?……”

“一尘”道人继续凝重的恭声道:“激动情绪固然对她有影响,万一抬轿的四个苗女,后力不继,跌跌撞撞的……”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听,也突然惊觉到事态实在太严重了。

由于内心的焦急,江玉帆不自觉的埋怨道:“你方才该跟着莎莎公主去呀……”

“一尘”道人一听,不敢分辩,只是躬身应是。

佟玉清则解释道:“你离开莎莎师姊最近还被苗民们给冲散了,右护法在后面,他更无法挤过去了!”

这话说的当然有道理,但江玉帆也听出佟玉清的话意中暗含责备之意。

其实,方才当他看到华幼莺和阎霄凤奋力保护陆丽莎莎时,便已有了愧意,只是这时经佟玉清一说,更觉得懊悔罢了。

是以,懊恼的看了一眼陆佟五女和“一尘”等人众,焦急的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一尘”道人立即恭声道:“现在只有先莎莎公主到达西门外,万一有什么,也好及时诊治!”

“诊治”两字只是公开说出来好听而已,其实就是“万一动了胎气”也好及时挽救胎儿的­性­命之意。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陆佟五女也俱都急得冷汗盈鬓,是以齐声焦急的道:“那我们赶快去吧!”

说罢,一抖丝缰,迳向广场北面驰去。

大家催马绕遇王宫,只见北门街道上,商店关门,一片冷清。

江玉帆一马当先,疾驰如风,飞马进入北街口,直向北城门前驰去。

前进中,发现城门紧闭,而城上城下的守卫战士,看到江玉帆等人飞马驰来,俱都感到十分惊异。

仇兰英一见,即在马上以苗语高声吆呼,显然是要他们赶快大开城门。

那些门下的野人战士,虽然没有对他们不礼貌,但却傻呼呼的站在那儿不知如何处置。

江玉帆等人驰至门下,只得将马纷纷刹住。

仇兰英和林琳都催马向前和守门战士们用苗语加以解释。

所幸一个守城将校闻声由城墙上奔下来,才命令战士们将城门打开。

开城之后,又落吊桥,大家虽然焦急,也不得不耐心的等待。

吊桥一经落实,江玉帆立即抖缰冲了出去。

一行人众,个个飞马疾驰,沿着环城大道,直向西门外驰去。

刚刚转过西北城角,蓦见一马,飞驰而至。

大家举目一看,正是神情惶急,香汗涔涔的阎霄凤。

江玉帆一见,便知不妙,尚未开口,已听阎霄凤惶急的几近哭声道:“玉师哥快些去,师姊的情形好像有些不对!”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听,俱都大吃一惊,尤其江玉帆,骤然有如焦雷轰顶,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急声道:“师姊现在那里?”

阎霄凤一面急忙拨马回头,一面惶急的举手一指西门方面,含泪急声道:“就在西门外的一座树林里面……”

话未说完,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三人,几乎是同时催促道:“师妹快些带路……”

阎霄凤未待佟玉清三女说完,早已一抖丝缰,小蛮靴猛一催马腹,座马一声怒嘶,放蹄如飞,昂首紧鬃,直向正西奔去。

江玉帆等人均为普通临时备用的马匹,那里有阎霄凤的座马神骏快捷?

是以,大家虽然忧急如焚,也只能看着阎霄凤的座马和他们越跑越拉远了距离。

好在业已绕过西北城角,即使追赶不上也可以看到滚滚尘烟飞扬。

“一尘”道人则在马上一面急急催马,一面神情焦急的自语道:“这种情形是人人都料想得到的,那么个折腾法,好人也会搞得头晕眼花,何况她是有了……”

“了”字方自出口,背上“叭”的声,突然被人用马鞭子抽了一下。

“一尘”一惊,急忙回头,原来是“鬼刀母夜叉”,手中提着一根破马鞭,一双铃眼正狠狠的瞪着他。

一看是“鬼刀母夜叉”,内心正感焦急的“一尘”道人立即怒声声骂道:“你打掩­干­啥?”

“鬼刀母夜叉”立即瞪眼低声道:“你方才一个人在嘟噜啥?”

“一尘”道人一想,咧了咧嘴,顿时尴尬的不说了。

因为他已想起来,他差一点说出莎莎公主已是有了喜的人。

虽然,这已经是大家每个人都知道的事,但任何人却都不愿说出口来。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沉道:“该不该打?”

“一尘”道人苦笑一笑,忙不迭的道:“该打,该打!”

“独臂虎”则哼了一声,沉声道:“你杂毛既然知道公主的身体不舒服,就该事先打个招呼,大家也好有个防范……”

“一尘”道人一肚子火正没处泄,这时一见“独臂虎”接碴,顿时大怒,不由怒吼道:

“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这种事我怎么能事先打招呼?”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一章出征卡达哇山话声甫落,“独臂虎”正待瞪眼说什么,蓦闻“黑煞神”,傻小子,“铜人判官”礼秃子,齐声惊异的道:“咦,宫都的老百姓怎么都上了城墙啦?”

如此一说,个个低头催马疾驰的人,俱都转向西城的城墙上看去。

一看之下,果然不错,近千苗民默默的站在城墙上,每个人都神情惶急,目光惊异的望着城外数百丈处的一片大树林发呆。

“独臂虎”忘了回敬“一尘”几句,这时一看城墙上的情形,不由惊异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为什么都站在城墙上没有跟出城来?”

仇兰英只得解释道:“那是因为以前女王有旨,没有上边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出城,擅自出城者,杀勿赦!”

秃子立即讥声道:“所幸女王有先见之明,否则,近千热情的民众闹烘烘的跟着咱们前进,别说公主受不了,就是俺王永青也被他们给整疯了!”

“独臂虎”却依然不解的道:“他们在那里发呆是为了啥?”

秃子立即哼了一声道:“那还不是看到莎莎公主病得不能走了,吓傻啦?”

话声甫落,蓦闻数十丈外,突然传来华幼莺的焦急哭喊道:“玉师哥,你们快来,莎莎师姊都不能说话了!”

江玉帆等人一听,真是个个如雷贯顶,俱都惊得脱口“啊”了一声!大家举目向前一看,这才发现飞逝的尘烟那面,即是官道那面的树林边缘。

只见阎霄凤刚刚神情惶急的飞身下马,迳向立在树林边缘的华幼莺说了句话,飞身纵进了树林内。

华幼莺神情惶急,娇靥苍白,香腮上已挂满了泪水,张着小口望着这边,似乎有好多话要说,偏又说不出来似的。

一些跟随前来的几个野人壮汉,楞楞的散立路上,几个为莎莎公主抬椅轿的健美苗女,也痴呆的站在一边。

江玉帆一到近前,立即飞身下马,落脚处已到了华幼莺近前,同时急声道:“师姊现在那里?”

华幼莺哭声道:“就在林内的空地上!”

说话间转身指了指林内。

这时,马嘶蹄乱,尘烟激旋,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也纷纷赶到了。

江玉帆急忙向着飞身跃下马的“一尘”道人,招手急声道:“右护法,请快来!”

说罢转身,飞身纵进林内。

“一尘”道人那敢怠慢,应了一声,顺手在鞍囊里拿了一个小包袋,急急追去。

陆佟韩朱阮五女,也一面和华幼莺问着话,一面奔进了林内。

“悟空”“风雷拐”几人则留在林外照顾马匹,其实,他们也自知进去反而碍事。

江玉帆带着“一尘”道人,飞身纵进林内,前进不足十丈,却见陆丽莎莎的椅轿放在一片空地的中央。

只见椅轿的旁边,除了四名抬轿的健美苗女,再就是刚刚驰回的阎霄凤。

阎霄凤正惶急的弯着上身向着陆丽莎莎说话。

由于陆丽莎莎背向林缘,所以江玉帆和“一尘”看不见她的面孔,但根据她的背影蜷缩在椅轿内,显然感到痛苦万分。

江玉帆一在林空出现,阎霄凤立即眼望着陆丽莎莎,急声道:“师姊,玉师哥他们来了!”

话声甫落,江玉帆已到了近前。

江玉帆转首一看,只见陆丽莎莎已将绒帽取下,秀发微显蓬散,娇靥惨白,豆大的汗珠正一颗接一颗的滴下来。

陆丽莎莎一见江玉帆,久噙美目之中的晶莹泪珠立即滚下来,同时急促喘息着道:“玉弟弟,我们的孩子恐怕……”

话刚说到这里,江玉帆已惶急的蹲下身去,双手紧紧抱住她的玉手,同时嘶声道:“不,不会的……”

正待再说什么,“一尘”道人已神情惶急,满头大汗的将手指叩在陆丽莎莎公主的脉门上。

这时,人影闪处,华幼莺已引导着陆佟韩朱阮五女也赶到了。

但是,大家见“一尘”道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在把脉,俱都关切的向着陆丽莎莎默默的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一见陆佟五女,珠泪再也忍不住得夺眶而出,她噙泪看了五女一眼,立即闭上了眼睛,大有临终孤之意,可惜腹中的孩子尚差六七个月才能落地,她内心的悲痛,是可想而知的事。

江玉帆也早已泪流满面,而且他已无须再避什么嫌,他依然双手紧抱着陆丽莎莎的玉腕,不让她撤出去,因为,他实在怕陆丽莎莎就这么丢下他们而逝去。

四周一片岑寂,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但是,每个人的目光,俱都在陆丽莎莎的娇靥上和“一尘”道人凝重的老脸上来回游移。

因为,陆丽莎莎的脸­色­变化可代表她的现况或趋于转轻,或趋向加重,而“一尘”道人的神情,更可断定陆丽莎莎是否仍可保住她的生命。

就在大家心情焦急,摒息等待之际,“一尘”道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江玉帆和阎霄凤几乎是同时关切的道:“怎么样?道长!”

“一尘”道人吁了口气,凝重的老脸上神­色­一霁,目注江玉帆,低沉的道:“恭喜你盟主!”

如此一说,所有在场的人俱都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一尘”道人,虽都没说话,但每个人要说的,也必然都是兴奋的三个字:“真的呀?”

但是,闭上一双美目,倚在靠背上的陆丽莎莎,一张娇靥却羞红直达耳后,她脸上方才的惨白,就由“一尘”道人的这么一句话给驱得一丝也不见了。

只见“一尘”道人突然望着神情惊喜,珠泪簌簌的阎霄凤,伸出­干­枯的右手,道:

“请阎姑娘把‘万艳杯’拿来一用!”

阎霄凤尚未开口,华幼莺已急忙道:“‘万艳杯’在我这里!”

说话之间,匆匆解开锦囊,并在一个小铁盒内将“万艳杯”拿出来。

“万艳杯”在光亮的大白天拿出来,灰灰沉沉,并无可奇之处,看来只是近乎玉石之间的一个大酒杯,但是,一旦到了夜晚,尤其在明月当头的夜晚,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

华幼莺拿出“万艳杯”立即交给了“一尘”道人。

“一尘”道人却又望着陆佟五女,道:“请五位少夫人将您们的‘仙芝露’每人滴三滴在杯子里……”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抢先道:“小妹的自从在长涂岛分到一瓶后,直到今天一滴还没用,就用我的好了!”

岂知,“一尘”道人竟微微一摇头道:“不,一定得要五位少夫人每一个瓶里都滴三滴!”

陆佟朱阮四女早在韩筱莉说话之际,已将怀里的小玉瓶取了出来。这时一听,纷纷愉快的拔开瓶塞,依序在“一尘”手中的“万艳杯”里滴了三滴。

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暗自道:“这老杂毛在搞什么鬼?”

五瓶“仙芝露”同时滴向“万艳杯”,气味之清新芬芳,立即扑面迎鼻。

“一尘”道人一挨五女滴完,又在自己怀里取出一粒鲜红丹药放进“万艳杯”里,才望着陆丽莎莎,恭声道:“请公主快饮下去,略微调息,就会恢复体力,消除心底的压力……”

陆丽莎莎缓缓坐直上身,依然羞红满面的睁开眼睛,她一面接杯在手,一面望着陆佟五女,谦声道:“谢谢五位贤妹!”

陆佟五女赶紧含笑恭声道:“师姊的安好,就是我们姊妹五人的幸福!”

陆丽莎莎听了心里当然明白,如果她今天真的死了,江玉帆一定承受不了这份重大打击。

如果江玉帆失去了欢乐,她们做妻子的还谈什么幸福?

陆丽莎莎饮完了“万艳杯”中的“仙芝露”,仍把杯子交给“一尘”道人,同时谦声道:

“多谢你,道长!”

“一尘”道人双手接过“万艳杯”,又双手交给了华幼莺,才望着陆丽莎莎公主,恭声道:“不敢,公主现在可以进行调息了,好将周身热流纳入……集中……会会更有益处!”

陆丽莎莎冰雪聪明,怎会听不出“一尘”的话意?

当然是要她将“万艳杯”饮下的“仙芝露”的灵气,循循的诱导,纳入腹部,只是“一尘”不便说出罢了。

心念一定,微一颔首,就在椅轿上闭目调息起来。

但是,“一尘”道人却趁陆丽莎莎盘腿闭目,尚未调息之际,语意深长的急忙道:“公主今后再遇到这种事时,应该听其自然,自己小心就是,切不可内心紧张,运功相护,由于过份小心,反而会有害处!”

刚刚闭上眼睛的陆丽莎莎,再度缓缓睁开了眼睛,向着“一尘”道人感激的点了点头。

但是,自“一尘”道人向江玉帆说过“恭喜”后,她娇靥上的红晕就没有稍褪过。

佟玉清看了这情形,立即和声道:“大家到一边谈,也好让师姊静下来调息!”

说罢,留下华幼莺护法,大家迳向林外走去。

刚刚到达林空边缘,江玉帆突然挥手示意阎霄凤站住。

陆佟五女和“一尘”道人并未止步,继续自然的向林外走去。

但是,阎霄凤的娇美面庞却突然红了,而且,十分不安的看了一眼走向林外的陆佟五女,同时,又高嘟着小嘴,焦急的低声道:“玉师哥,什么事嘛?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真是的……”

话未说完,江玉帆似乎也发觉有些不便在这时间问,因而故作正­色­道:“我只是问一问莎莎师姊怎会突然间病得这么严重?”

阎霄凤立即不好意思的低声道:“还不是怕那些热情的百姓冲撞了她的腹部,又担心椅轿被挤翻了,随时提防着跌在地上,还得笑脸挥手向那些苗民应付!”

把话说完,不待江玉帆再问什么,只羞红着娇靥迳向林外走去。

江玉帆一见,只得和她并肩向林外走去。

到达林外,只见“悟空”和“风雷拐”等人,正围着“一尘”道人和陆佟五女询问陆丽莎莎的情形。

只听佟玉清婉转的道:“莎莎公主的身体原就不太舒畅,再加上那么多热情的百姓欢送,心情自然不免激动,加之昨夜可能也没睡得太多,身心过份疲惫,就会发生这种情形……”

韩筱莉接着道:“现在经‘一尘’道长给她服了些‘仙芝露’已经好多了,现在正在调息……”

傻小子“铁罗汉”则憨声问:“那么,咱们还去不去杀‘驼背龙’呢?”

如此一问,大家俱都凝重的去看“一尘”。

“一尘”道人正待说什么,蓦见憨姑提示道:“盟主和阎姑娘来了。”

大家纷纷转身,佟玉清首先道:“玉弟弟,你看前去卡达哇山的事,是否要稍后延几天?”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颔首道:“我看也只有休息几天再说了!”

说罢,同时举目去看“一尘”道人,显然要听听他的意见。

“一尘”道人立即会意,微一沉吟道:“如果事情不急,当然休息几天的好……”

江玉帆一听,不由关切的问:“你是说,如果事情紧急,也可勉强成行?”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三人,几乎是同时坚决的道:“不,就是能够成行也不要勉强!”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纷纷颔首称“是”。

但是,神情又趋黯然的阎霄凤,却幽幽的道:“现在不去也不行了!”

大家听得神­色­一惊,不少人惊异的问:“为什么?我们可以回去呀!”

阎霄凤却黯然摇头道:“不,诸位有所不知,莎莎师姊被自废了王储,也就等于被逐,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前去卡达哇山征讨‘驼背龙’,莎莎师姊在苗疆已经无立身之地……”

朱擎珠最爱抱不平,这时一听,不由愤声道:“照这么说,莎莎师姊连行宫也不能去了?”

阎霄凤神情黯然道:“行宫是女王的行宫,而且,那也是苗疆的土地,同样的不能前去!”

韩筱莉则不满的道:“可是,莎莎师姊究竟是女王的亲生女儿呀?”

阎霄凤则黯然道:“可是女王也不敢违反祖宗留传下来的国法呀?老实说,女王准许莎莎师姊前去久住‘仙霞宫’,已经遭到了一般老臣的物议,但因为玉师哥杀了哈巴达,夺回了苗疆国宝‘三光剑’如今又要冒死前去征讨‘驼背龙’,那些老臣是在感恩的心情下,才答允女王降旨废了师姊的储君之位,允住‘仙霞宫’……”

阮嫒玲听得花容大变,不由颤声问:“这么说,我们此番前来,一定要杀了‘驼背龙’才能使莎莎师姊有所交代了?”

阎霄凤一听,立即黯然点了点头。

江玉帆等人一听,俱都脱口惊“啊”,不少人惊呆了!

因为‘驼背龙’那方面尚有天山派的掌门“古月”,以及陆贞娘的知友柳娴华在撑着,要说一定非杀“驼背龙”不可,这可就难了!

就在这时,四个健美苗女已拾着陆丽莎莎由树林内走出来。

大家一见,纷纷迎了过去,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几乎是同时关切的问:“师姊,我们现在……?”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黯然颔首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好走,去找‘驼背龙’!”

江玉帆听了咬牙不语!

陆佟韩朱阮五女则俱都楞了。

简玉娥则有些焦急的道:“可是,‘一尘’道长说,如果公主能休养几天,那是最好不过了,设非万不得已……”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业已神情凝重的挥了个手势,黯然道:“能不能前去我自己知道,而且,此番前去能否杀了‘驼背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如果我把身体因过份疲累而闹成残废,我这一辈子恐怕也别想再回宫都见我的母亲了……”

话未说完,不禁低头啜泣起来!

阮嫒玲则关切的道:“既然这样,师姊,我们找一部落再多休息一两天不好吗?”

陆丽莎莎一面低头拭泪,一面挥手表示“绝对不可以”。

简玉娥则宽慰的道:“就是嘛,多少年都已等了,我们又何必急在这么一两天的时间呢?”

但是,陆丽莎莎依然拭泪,一面摇手一面摇头。

江玉帆狠吁了口气,看了陆丽莎莎一眼,立即向着“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挥了个手势道:“上马!”

“悟空”等人一听,立即齐声应了个“是”。

于是,大家纷纷上了马,仍由四名野人壮汉在前开路,其次是“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随后。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华幼莺阎霄凤几人随护在陆丽莎莎的椅轿附近。

最后则是“悟空”等人和预备抬椅轿的苗女以及背负粮食的野人。

这一行众,冒着炎暑,穿行在崎岖的山路和蔽天的森林中。

好在前面有野人引路,加之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都是起小在苗疆长大的,她们不但会看天候,识方位,而且会鉴别泉水。

想是由于陆丽莎莎被废了王储职位,还是因为陆贞娘的知友,大家都认识的柳娴华姑娘现在“驼背龙”那里,每个人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重,因而也显得气氛特别沉闷。

一连三天行走,俱是走的野人秘径,所以一路行来,十分的乎静,并未碰见“驼背龙”

派出来的巡逻高手。

这天日落时分,陆丽莎莎突然道:“玉弟弟,你们看到前面那道凹形断崖了没有了回头我们就宿营在那里!”

说话之间,尚举起纤纤玉手,指了指西北方一片绵延山势和丛林。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举目一看,只见西北方数里外的两座横岭后,竟有一道形似手掌向前斜斜伸出的突崖,又像一座凹形屏风。

朱擎珠首先问:“师姊说的可就是那个斜斜伸出的大巴掌?”

陆丽莎莎立即颔首道:“不错,今天晚上我们就宿营在那里!”

阮嫒玲不由关切的问:“师姊不是说,我们今天就可到达‘驼背龙’老巢卡达哇山了吗?”

陆丽莎莎淡然一笑道:“那座畸形突出的山崖的后面就是那‘驼背龙’的老巢卡达哇山……”

话未说完,“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几人立引高兴的嚷着道:“太好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儿了……”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和筒玉娥已嗔声道:“你们几个小声点儿,当心‘驼背龙’的人听到了来个三更偷营……”

闾霄凤立即笑着道:“不碍事,再大点儿声‘驼背龙’也听不到……”

阮嫒玲突然关切的问:“为什么凤姊姊?”

华幼莺抢先笑着道:“因为那座突崖的后面还隔着一道很宽的川流河……”

阎霄凤继续含笑解释道:“过了河还有半个时辰的飞驰距离,除非芮坛主的笑声是打雷……”

话未说完,“悟空”等人俱都豪放的哈哈笑了。

韩筱莉和“风雷拐”则同时关切的道:“既然已到‘驼背龙’的势力范围以内,我们总是谨慎一点儿的好!”

陆丽莎莎也含笑颔首道:“莉妹和刘堂主说的不错,凡事谨慎一点的好,万一我们出发的那天城外潜伏着‘驼背龙’派出的暗探高手,也许我们的行动,早就尽落他们的眼中了!”

如此一说“黑煞神”等人俱都神­色­一惊,同时收敛了笑声,纷纷以机警的目光察看两边的力大原始森林,显然,由于陆丽莎莎的一句话,个个提高了警惕。

大家到达了那座畸形突崖下,天光尚未全黑。

只见这座突崖下,尚有一座四五丈高的斜坡平台,细草如茵,台上十分平坦,显然是多少年前,这座峭壁因故由腰部以上倾倒下来,因而形成了现在的平台。

大家登上平台,立即将帐篷搭起来。

埋锅的埋锅,做饭的做饭,取水的取水,捡柴的捡柴,人手多,做起事来自然也很快,半个多时辰已饱餐了晚餐,派出了警戒。

这时,夜空高远,满天繁星,凉风徐吹,暑气全消,大家沐浴更衣完毕,依序围坐在中央大帐前的绿茵草地上。

陆丽莎莎首先凝重的道:“现在我们虽然和‘驼背龙’仅有一水之隔,但根据四周的平静,我们可以断定,这老贼即使知道我们已经出发前来,但由于我们走的是苗民密径,他也未必知道我们已到了此地……”

江玉帆等人一听,纷纷赞同的点点头,有的恭声应了个“是”。

陆丽莎莎继续凝重的道:“现在我带来的这些便装战士,都是些­精­通水­性­的人,当然,他们并不具备水功,但推木筏送我们渡过水流湍急的川流河则足足有余……”

陆贞娘因为与柳娴华是知己好友,因而首先关切的问:“师姊的意思是否还要先去‘驼背龙’的营地侦察一个虚实?”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颔首道:“当然要去!”

陆贞娘立即要求道:“师姊,小妹愿意先去一探虚实!”

陆丽莎莎立即正­色­道:“不,这一次你不能去……”

陆贞娘一听,立即又气又急的问:“师姊的意思是……”

陆丽莎莎和声道:“因为你和那位柳娴华姑娘是知己好友,一旦两人照面,必然彼此尴尬,遇事也较不易处置!”

陆贞娘却有些倔强的道:“小妹不觉得有什么不易处置之处!”

陆丽莎莎亲切的莞尔一笑,问:“你稍时前去‘驼背龙’处,如果能够顺利进入而不为对方发觉,你将在尽可能的情形下一定要见到那位柳娴华姑娘,是不是?”

陆贞娘一听,毫不迟疑的正­色­道:“那是当然,小妹既然去了,便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陆丽莎莎立即正­色­道:“这就是喽,如果贤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便一定会在发现不到的情形下,心情急切,便会节节深入,直到他们发现你为止!”

如此一说,正说中了陆贞娘心里所想的,以及她前去“驼背龙”处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因而顿时无话可说了。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也深觉有理,纷纷赞同的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则继续道:“一旦贤妹深入后寨而被发现,如果那位柳姑娘亲自出面,不愿追问你夤夜暗探的事还好,万一那位柳姑娘避不见面,双方因而大打出手,事情不但尴尬,也伤了你们之间多年的友谊!”

陆贞娘虽觉陆丽莎莎的顾虑非常有道理,但她仍忍不住坚持道:“小妹以为,只要我发现了柳姑娘,她一定会出来见我……”

陆丽莎莎一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怕的是她避不见面,不出来见你……”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倔强的道:“她一定会!”

陆丽莎莎依然和颜一笑,颔首道:“好,就算柳姑娘会出面见你,但贤妹可曾想到她是一派长老,而且有天山掌门随行,如果本门业已决定的事,她会不会因和你私人间的感情,而徇私犯公呢?”

如此一问,陆贞娘在心里也不禁起了疑虑。

心想,这的确是一个可虑的问题,万一他们掌门已有所决定,她当然不会因一己之私,甚或以长老之尊而­干­犯派律!

心念问,已听陆丽莎莎继续道:“最重要的是受害人是柳姑娘,而他们天山派如此劳师动众前来,为的是什么?除了为柳姑娘雪耻外,兼而也为了天山派的声誉。”

一直未曾发言的佟玉清,神情凝重,这时才舒了口气,郑重的问:“师姊,您派在‘驼背龙’处的人,最后一次的报告是什么时候?”

陆丽莎莎略微沉吟道:“算来有十多天了!”

佟玉清继续问:“通常是多少天有一次报告?”

陆丽莎莎道:“不一定,因为我怕他们进出不便,为了减少被对方发现的机会,除了有重大的消息,通常都不出来报告!”

佟玉清继续关切的问:“那位在‘驼背龙’处卧底的人,是否亲眼看见了柳姑娘和天山派的其他长老和掌门?”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柳姑娘他们去‘驼背龙’的巢|­茓­并非偷偷摸摸,而是盛大的欢迎情形下到达的……”

话未说完,阎霄凤已在旁补充道:“据说,‘驼背龙’还大摆酒筵招待那位柳姑娘和天山掌门人,而且,当场逐一介绍,所以他们才偷偷潜回行宫报告!”

佟玉清一听,立即望着陆贞娘,凝重的道:“这样看来不会错了,贤妹最好不要亲自前去,免得伤了和气!”

“一尘”道人突然恭声问:“公主的意思是……”

话刚开口,陆丽莎莎已肃容郑重的道:“从现在开始,诸位不要再称呼我公主,一律称呼我‘莎莎姑娘’好了,就像我们在兰英岭第一次碰见的时候一样!”

“一尘”道人赶紧恭声应了个“是”,继续恭声问:“您准备什么时候派人前去一探虚实!”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我想现在就该前去了!”

韩筱莉和朱擎珠几乎是同时道:“小妹想先去探一探对方的虚实。”

陆丽莎莎立即和颜摇首道:“不,两位贤妹都不宜前去!”

佟玉清不由关切的问:“姊姊可是要派玉弟弟前去?”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依据玉弟弟的地位,家世,和当初你们前去大雪山,在‘玉阙峪’协助他们天山掌门‘玄玄’仙长的恩义情份上,即使他们发现了玉弟弟,而那位柳姑娘不愿出面相见,现任的天山掌门也不便公然决裂,很可能因玉弟弟的前去化­干­戈为玉帛……”

如此一说,正合佟玉清的想法,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颔首称“是”。

江玉帆剑眉一蹙道:“小弟一人前去,路径又不熟悉……”

陆丽莎莎立即和颜一笑,道:“我会让华师妹一起陪你前去,她既懂苗语,又去过‘驼背龙’的盘据地……”

岂知,话还未说完,神情慌急的华幼莺,已胆怯的看了一眼江玉帆,急忙摇首道:

“不,我不去!我不去!”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迷惑的去看华幼莺。

但是陆丽莎莎却忍不住含笑问:“为什么?师妹!”

华幼莺又胆怯的看了一眼江玉帆,突然转过身去,倔强的道:“我不去嘛,我说不去就不去!”

陆丽莎莎含笑看了一眼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只得望着华幼莺,委婉的道:“师妹,我觉得你去最合适……”

话刚开口,华幼莺已不高兴的道:“为什么我去最合适?凤姊姊也去过‘驼背龙’的后寨密窟呀?”

陆丽莎莎正­色­婉转的道:“我是说,你在‘九宫堡’曾和那位柳姑娘同席进食,对面畅谈……”

但是,华幼莺依然倔强的道:“可是凤姊姊在‘九宫堡’也见过柳姑娘呀!”

江玉帆见华幼莺又犯了倔强任­性­的脾气,心里不禁有气。

本待说她几句,想想那天在行宫城外的山神庙裹,对她太过份了,这时实在不忍再说她。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此时华幼莺的拒绝和他前去“驼背龙”的盘据地,就是内心对他的畏惧仍未解除,这可以由她的眼神得到证实。

心念间已听阎霄凤凝重的道:“师姊,还是我陪玉师哥去好了!”

陆丽莎莎一听,不禁有些迟疑的道:“可是……”

话刚开口,阎霄凤已断然道:“当初在佟姊姊床下窜出来遇到柳姑娘是我,点了柳姑娘|­茓­道将她挟到合外的也是我……”

陆丽莎莎立即埋怨道:“以前的事你还提它作什么呢?”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众这时才恍然大悟,当初藏在佟玉清的洞房床底下,盗走了“万艳杯”,点倒了柳娴华的,果然是美丽多姿的阎霄凤。

大家心念问,只听阎霄凤继续道:“今夜前去,如果事机不密被他们发觉了,我和玉师哥索­性­公然现身,指名会见柳姑娘……”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师妹要见那位柳姑娘做什么?”

阎霄凤毅然道:“小妹就向她公然说明,那天在玉师哥花烛之夜点了她|­茓­道的人就是我……”

话一出口,陆丽莎莎和陆佟五女的娇靥俱都同时一变,几乎同时脱口道:“师妹,千万不可这么说!”

阎霄凤一听,反而理直气壮的道:“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大不了我当众跪在她的面前,向她陪罪就是了嘛!”

佟玉清焦急婉转的解释道:“师妹这么一来,很可能事情解释不了,反而把事情弄糟了!”

一直转身向外的华幼莺,这时也不由回转身望着佟玉清,惊异的问:“为什么?佟姊姊!”

佟玉清正­色­道:“凤师妹点倒柳姑娘的事,可说除了我们在场的几人外,很少有人知道,说不定柳姑娘被点倒的事,连她们天山的掌门以及长老们也未必知道……”

陆丽莎莎急忙接着道:“你这样公然点破,岂不是令那位柳姑娘更加难堪吗?”

华幼莺依然不解的问:“那她为什么率众前来?”

佟玉清解释道:“率众前来也许未必是柳姑娘的意思,这中间只是缘因有她被点倒的事牵涉在内,她没有力排众议加以阻止罢了……”

韩筱莉也在旁解释道:“是啊!果真是这样,凤师妹这么一当面点破,后果如何,这不是不言可知了吗?”

阎霄凤一听,立即会意的颔首道:“既然是这样,我和玉师哥去了,再见机行事好了,能不现身就尽量隐秘行事……”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颔首赞许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

说罢转首,又望着秃子王永青和简玉娥俩人,谦和的道:“我已命令他们去伐木捆筏去了,稍时请你们两位送你们盟主和阎姑娘过河……”

话未说完,秃子王永青和简玉娥早巳欣然恭声应了个“是”。

陆丽莎莎继续和声道:“由于河水太急,那些苗民推筏渡河堪称有余,如果水中遇到对方高手,恐怕就自顾不暇了!”

“风雷拐”立即Сhā言道:“姑娘请放心,我们盟主的水功也称得上是当代武林中的翘楚!”

陆丽莎莎深情含笑的看了江玉帆一眼,颔首道:“我知道,但有王坛主和简执事前去,我们大家会更放心些!”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问:“师姊是说,川流河中也常会有‘驼背龙’派出的水中高手?”

陆丽莎莎颔首道:“偶尔有人潜伏在对岸监视……”

佟玉清一听,立即凝重的道:“如今情势与前不同,对方可能派有水中高手暗中监视,为了慎重计,小妹以为应该请阮妹妹一同前去,她的水功丝毫不输于玉弟弟!”

陆丽莎莎一笑道:“不用了,川流河这一段的水流特别湍急,水功不够火候的人绝不敢在此搏斗,据我所知,‘驼背龙’的手下尚没有这等身手的­干­部,我想阮妹妹就站在河岸上监视就行了,万一发生事情,阮妹妹临时入水支援也来得及!”

“一尘”“风雷拐”一听,也觉有理,立即望着佟玉清点了点头。

陆丽莎莎一见,随即起身道:“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到河边去吧!”

于是,一行人众,离开了营地,迳向畸断崖后的川流河走去。

大家一登上横岭,原先听到的那阵隐约激流声,这时听得更清楚了。

与目下看,河道迳由远处蜿蜒而下,到达畸形突崖的后面形成一个急转弯,因而水声尖啸,问有隆隆之声,震耳欲聋。

到达河边,水声尤为震耳,且有阵阵水气寒风,扑面袭衣。

四个野人壮汉,早巳找好了两根粗约两尺,长约一丈的巨木,并用拇指般的粗藤相并在一起。

陆丽莎莎一到,四个野人壮汉立即行礼,并说了几句苗语。

阎霄凤急忙挥手阻止,显然是要他们暂且不要推下水内。

大家一看,河宽近百丈,水势十分湍急,上面突崖后虽然浪花高溅,水势惊人,但大家面对的这一段,还算是水势较稳的一段。

陆丽莎莎转首望着江玉帆,道:“玉弟弟,稍时木筏一下水,你和凤师妹立即飞纵上去,到达对岸的适当距离即可离筏上岸。”

说罢,又回身望着秃子王永青和简玉娥,郑重的吩咐道:“这段河面的水流看似平静,下面却多是翻滚的汹流,两位等会下水斜推,希望在对岸下游的百十丈之内着陆,一俟你们盟主和凤姑娘上岸,你们两位再顺水势下推,我们在下面的两百丈处等候你们两位!”

秃子和简玉娥一听,同时恭声应了个“是”。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望着四个魁梧野人,用苗语吩咐了几句。

只见四个野人,恭谨的应了一声,四人用力一掀,“哗”的一声水响,木筏应声掀进水内。

秃子和简玉娥早已蓄势准备,也就在水花四溅的同时,两人已双双跃入水内。

木筏一入河水内,方始看出水流之急,那等重的两截巨木,立即顺势向下游漂去。

江玉帆和阎霄凤那敢怠慢,就在秃子和简玉娥跃进水内的同时,两人也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木筏上。

由于两人俱都­精­通水功,深谙水­性­,是以,两人都能趁着木筏倾斜摇摆之势而拿桩站稳。

秃子王永青和简玉娥各展绝技,藉水势使功力,推动木筏,斜向对岸百十丈的下游推去。

陆丽莎莎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面望着斜刺前进的木筏,一面举目向下游走去,以便迎住秃子和简玉娥推回来的木筏。

因为,那条双木大木筏,必须大家拉上水面,再把它拾回现在出发的地点,以便将江玉帆和阎霄凤再接回来。

由于木筏前端发出的响声和溅起的水花,大家可以看出水流的汹涌,同时也可看出秃子和简玉娥的水功是如何的高绝。

站立在木筏上的江玉帆和阎霄凤,一面暗凝功力减轻体重,一面注意对岸的丛草树后,是否潜伏着有人,以及可疑的动静。

秃子和筒玉娥的水功果然­精­纯,木筏顺势斜进疾进如飞,转瞬之间已到了对岸的十丈以内。

江玉帆和阎霄凤一看,立即准备跃起上岸。

也就在两人准备蓄势的刹那间,木筏已距离河滩不足五丈了。

江玉帆和阎霄凤再不迟疑,两人一声轻叱,双双凌空而起,直向河滩上纵去。

待两人落地回头,秃子王永青和简玉娥已推着木筏奋力疾游,眨眼之间已到了十丈以外了。

江玉帆和阎霄凤打量问,秃子和简玉娥尚回头向他们挥了挥手。

阎霄凤不禁感叹的赞声道:“他们两人倒真是天生的一对!”

江玉帆领首道:“简执事对王坛主的倾心,完全是由于钦佩他水中的­精­绝功夫!”

阎霄凤突然问:“那么那位仇兰英执事呢?”

江玉帆不疑有他,是以,毫不迟疑的道:“我想她是钦佩郭堂主的独臂武技吧?”

阎霄凤“噢”了一声,转身向河岸上走去。

在这一刹那,江玉帆突然心头一震,他发觉阎霄凤的“噢”声余韵中,似乎有难言的秘密。

是以,神­色­一惊,急步跟了上去,同时急声问:“师妹,你是说……?”

阎霄凤却突然止步,神­色­一楞道:“我没说什么呀?”

江玉帆有些生气的道:“我听得出来,你那声‘噢’充满了疑问意味!”

阎霄凤一笑道:“我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说着,举手一指河岸上边,继续道:“上了河岸就是‘驼背龙’划定的禁区了,不管任何人,未经许可擅自进入者,一律杀勿赦,从现在开始,如果不愿让对方发觉,便得一直保持缄默!”

说罢,向着江玉帆刁钻的一笑,转身向河堤上飞身纵去。

江玉帆虽然随后跟进,但他却断定阎霄凤必然有所发现,只是这些事又不便公然诘问罢了。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在内心因而也提高了警惕,今后对仇兰英必须德威并济。

心念问已越过岸堤,前面的阎霄凤正展开轻功向前疾驰。

江玉帆凝目向前看,前面尽是丘陵小山,树木并不十分茂盛,而大部份却是果园稻田,这一片广大土地,显然是大蛮山中的一片平原。

前进二三里,蓦见在前飞驰的阎霄凤,突然“咦”了一声!

江玉帆心知有异,不由脱口悄声问:“师妹,可有什么不对?”

问话问,阎霄凤已刹住了飞驰身势。

两人立身之处是一座较高起伏乎岭,举目望去,在昏暗夜­色­下,仍可看到前面和左右许多形似部落的房脊和树影。

这些部落,一片漆黑,寂然无声,就像没有任何生物一样。

江玉帆也觉得情形不对,因而继续关切的悄声问:“师妹,这些部落小村,可就是‘驼背龙’的盘据地区?”

阎霄凤急忙一定心神,竟答非所问的道:“师哥,看这般情形,对方显然已经有了防范!”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问:“何以见得?”

阎霄凤有些焦急的道:“这些林中部落,大都是‘驼背龙’由各地强拉来的壮丁民夫,也有许多是自动投效的亡命之徒,他们再偷袭师姊苗疆的­妇­女,硬逼她们配成夫妻,然后做‘驼背龙’的奴役,供他鞭策驱使……”

江玉帆不由Сhā言问:“师妹是说,此地还不是‘驼背龙’栖身的巢|­茓­呀?”

阎霄凤举手一指正西远处,道:“正西那两道尖峰山口以内才是‘驼背龙’的栖身之地,说来这片土地都可以称之为‘驼背龙’的巢|­茓­!”

江玉帆举目一看,只见二三里外再度形成崎险的山区,这真可称得上山中山,湖中湖,在这等绵延无际的高山上有起伏平原,而这高山平原上又形成了崎险的峰峦高山,说来也称得上奇观。

打量之间,已听阎霄凤继续道:“照往日此时刚刚起更,每个部落里都应该仍有灯火,而这时却一片漆黑!”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你的意思是说?……”

阎霄凤凝重的道:“小妹的意思是说,对方已知道我们会渡河偷窥,暗察虚实,这样我们再继续深入,即使有所发现,也未必确实!”

江玉帆深觉有理,但他却不愿就这么半途而废的转回去。

是以,略微沉吟,道:“我觉得即使他们有所准备,仍有深入一探究竟的必要,因为他们未必有严密的一丝不漏之处,总有可循的蛛丝马迹……”

阎霄凤立即解释道:“小妹是说,如果对方早巳有备,便会掩实呈虚,故布疑阵,我们也会因错觉而上了对方的圈套,中了对方的陷阱!”

江玉帆一听,深觉佩服,不自觉的赞声道:“看来你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诸葛,有你和师姊俩人的心计,难怪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万艳杯’由我的手里盗走……”

话未说完,发现阎霄凤娇靥突然惨变,目中突泛泪光,心中猛一惊,脱口急声问:

“师妹你?”

阎霄凤见问,泪珠立时滚下来,不由摇摇头,黯然叹了口气道:“不要再说了,为这件事我们师姊妹三个都快后悔死了……”

江玉帆一看,顿时慌了,不由焦急的道:“可是,愚兄并没有恨你们三个呀?”

间霄凤却流着泪道:“养母的巨冢被‘霞煌’老贼和哈巴达挖了,这还不应该悔恨终生吗?”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二章夜探驼龙巢江玉帆一听,也不由神情黯然的低下了头。

但他却不得不宽言安慰道:“你和师姊师妹前去中原,也是恪遵师母遗训,那里会想到‘霞煌’五个老贼,恶­性­难移,回到‘仙霞宫’竟做出这种欺师灭祖,挖掘师墓的极恶之事。”

阎霄凤却拭拭珠泪道:“这件事本来只是对你的不满和私心妒嫉所造成的错误,师姊也经常因此澈夜不寐,现在师姊又因你而放弃了未来的王位……”

江玉帆突然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若不放弃储位不是同样可以住在‘仙霞宫’那边吗?”

阎霄凤立即正­色­道:“师姊跟随师父师母,幼读诗书,崇尚礼义,凭良心说,她不太满意女王的做法,而使她到现在不知道亲生的父亲是谁!”

江玉帆不由问:“师姊为什么不苦苦哀求呢?”

阎霄凤黯然道:“谁说师姊没哀求过?只是女王她不肯说,而且,每次师姊诘问,女王都会痛哭失声,而且也跟着数日不理朝政,甚至生了一场大病,在这样的情形下,师姊那里还敢再问?”

说此一顿,幽怨的看了一眼黯然叹气的江玉帆,继续道:“现在她已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再把自己亲身经历的痛苦经验加诸在自己的骨­肉­身上……”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黯然道:“我真不知道师姊那天晚上……”

说至此处,突觉不便出口,因而住口不说了。

阎霄凤娇靥微红,叹口气道:“这是因为‘万艳杯’到手后,使她在知道义母巨冢被挖之后的痛心之余所做的决定,她一方面要向你赎罪,一方面希望天能怜你,赐给她们苗疆一个王子,实在说,师姊本来下定决心不再见你了!”

说此一顿,黯然地摇了摇头,继续道:“刻骨沥血的相思,自身血­肉­结晶将来的幸福,在在都令她不能不和你结合在一起,现在,她唯一希望的是,十月临盆,喜获麟儿,才不负她这番苦心!”

江玉帆黯然低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在这一刹那,他虽然才仅仅是一个二十刚过的少年人,但看来,他的心却已到了中年。

只听阎霄凤继续道:“今夜你应该看得出来,师姊有意让师妹陪你前来……”

江玉帆突然抬头,迷惑的问:“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来?”

阎霄凤立即嗔声道:“还不是为了在山神庙的事……”

江玉帆立即辩白道:“我的苦心你和师姊难道不知道?”

阎霄凤正­色­道:“可是你把她吓坏了哇,你知道吗?直到现在,她在人多的地方才有说有笑,胆子才会大一些!”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江玉帆,嗔声问:“你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对你怕的不得了?”

江玉帆一听,不由黯然道:“对这件事我也后悔的不得了!”

阎霄凤一听,又叹了口气道:“说来,有时候又觉得师妹实在太任­性­了,她总以为她还是个小女孩子!”

说此一顿,突然又有些羞涩的继续道:“譬如,她明明喜欢你,偏偏说是恨你,偏偏鼓励我和师姊和你作对,但是,一旦我和师姊故意要做给她看时,她又央求着代你圆场了!”

江玉帆黯然道:“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谪亲师妹,没想到却和我这唯一的师哥格格不入……”

阎霄凤立即正­色­道:“不,你弄错了,她并不是和你格格不入,而是她刚刚和你亲近,你便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其实,她方才没有跟你来,她这时不知道有多后悔,我和她自小长大,对她的脾­性­再清楚也没有了!”

江玉帆苦笑道:“果真是她和我来,这时恐怕早到了‘驼背龙’的老巢了……”

间霄凤听得娇靥一红,不由嗔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玉帆一笑道:“她­性­子较急,只知道做,很少去用心思想……”

阎霄凤立即嗔声问:“你是嫌我心眼儿多?”

江玉帆笑着道:“所谓智勇兼备才是上将之才……”

话未说完,阎霄凤已忍笑嗔声道:“谁要听你的!”

说罢转身,如飞向前驰去。

江玉帆看得一楞,立即展开身法疾追,急切的问:“怎么?师妹,我们还要去?”

阎霄凤头也不回忧急的道:“耽误了这么久,一无所获,回去怎么交待?你不怕说闲话,人家还怕呢!”

江玉帆立即望着阎霄凤高嘟的小嘴,紧绷的面庞,有些焦急的道:“深入虎|­茓­,步步危机,这也是可以意气用事的吗?”

阎霄凤依然倔强的道:“既然来了,好歹也得进去察个虚实,即使是对方故布的疑阵,我们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江玉帆则忧虑的道:“只怕我们进了他们的陷阱,再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话未说完,蓦见加速飞驰的阎霄凤,突然挥了一下玉手,似乎示意他不要作声。

江玉帆举目前看,发现前面近百丈外,就是一个大部落,房屋大都建在大树下。

只见阎霄凤一指部落前缘的一片屋影,道:“小妹方才发现那片屋顶中间,突然闪了一下灯光,但是现在却不见了。”

江玉帆道:“我们是否该过去看看!”

阎霄凤毫不迟疑的道:“当然应该,不过对所见到的一切,都不要太认真,听到的当然也不能完全尽信!”

江玉帆见距离那片大树下的数间木屋已经不远,为了怕对方听见,只得改以“传音入密”

的功夫,道:“你是因为今晚这些部落的景象有些反常?”

阎霄凤也以“传音入密”的功夫,颔首回答道:“不错,小妹正是这个意思!”

把话说完,两人已到了屋前不远,同时听到阵阵男女笑声传出来。

江玉帆和阎霄凤一听,立即改变飞驰身法,轻飘飘的向前接近,就像是被风吹的两团柳絮般!

前进中,两人发现那些木屋大多是圆形矮屋,成年人立身其中,伸手可及房顶。

但是,最令江玉帆不解的是,每一座木屋之间,都隔有一道石墙,这些石墙有的是一面,有的是两面,甚至屋的三面都围有石墙。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不自觉的运功问:“师妹!这些墙……”

话音刚入阎霄凤的耳鼓,她已回答道:“那是每个石墙隔开的木屋便是一家……”

话未说完,两人业已到了一座较大木屋的屋檐下。

因为,江玉帆早已察看了一遍四周,确无可疑之处两人才直抵屋下。

他们立足的屋檐下,距离石墙只有二三尺,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两人紧靠墙壁的一面。

就在这时,一阵男女的低声讲话中,尚挟着“咯啦啦”的响声!

江玉帆一听,知道屋里的人正在赌博。

于是,转首一看,这才发现以木板制成的­阴­阳窗户俱已关上,俱有一处裂着一条捆缝。

一阵轻响,很像是分送骨牌的声音。

接着有人紧张的低念道:“七七八八不要九,拐九来了虎头搂……”

另一人则兴奋的低念道:“不要么鹅二板,专来天地丁三……”

一个粗壮声音道:“天地跨虎,金瓶……大五……金……瓶……大……哈哈……天九,天九,老子是天九!”

粗壮声音的汉子大喝完了,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等似乎都楞住了,因为只有那个粗壮汉子一个人的声音!

屋内略微一静,接着是一片怨言和自语的叫骂声,粗野,下流,低级!

阎霄凤听得娇靥通红,不由以埋怨的目光去看江玉帆!

江玉帆看得一楞,不由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含笑讥声问:“你瞪着我­干­啥?说脏话的又不是我!”

阎霄凤立即羞红着娇靥,也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嗔声道:“可是他们都是些中原人呀?”

江玉帆一听,此言几乎忍不住要失声笑出口来,因而不答反问道:“你难道不是中原人呀?”

阎霄凤竟忍不住举起了粉拳在江玉帆的胸脯上含笑捶了一下,同时嗔声道:“你坏死了!”

就在这时,屋内蓦然有人道:“金眼雕,你­干­什么去?”

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道:“老子去撒泡尿,你管得着?”

话声甫落,前面的房门已响。

接着一阵脚步声,迳向江玉帆和阎霄凤俩人隐身的这面走来。

江玉帆和阎霄凤俩人心中一惊,赶紧闪身隐在屋檐下的暗影中。

只见一个大汉,黑巾包头,走至一棵大树下,即在裤裆内掏起来。

阎霄凤看得大吃一惊,花容失­色­,吓得急转娇躯,正好撞进江玉帆的怀里。

江玉帆也本能的将阎霄凤的纤腰揽住,他当然也不希望间霄凤看见那个东西。

一阵“哗哗”小便声响之后,只见那大汉转身向屋内走去,看情形他似乎没有发现阎霄凤和江玉帆。

房门声响,阎霄凤并没有即时离开,她依然让江玉帆紧紧的揽在怀里。

江玉帆听得出她的心在跳,娇躯在抖,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少女的情怀,当她第一次被心爱的人拥抱时,她会觉得四肢无力,天眩地转。

虽然,阎霄凤曾经在兰英岭南的绝峰上抱过江玉帆,也曾用口心衔接法救过他,但是,那时的江玉帆却因练剑而走火入魔,就像一个有气的木头人,对方并没有任何感觉和反应。

还有,上次心上人中了哈巴达的“玄罡针”,生命垂危,当时她的心已惊碎,只知救活他,那里还有心事去体会别的?

现在则不同了,他不但头脑清醒,而是一个运动自如的人,尤其是他有了反应,将她的纤腰,愈搂愈紧,使她感到呼吸有些窒息。

她这时忘了处身何地,对屋内的吵叫嘻笑也充耳不问。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了鲜红诱人的小嘴,她的确需要更多的空气进入她的肺内。

但是,久久,她所期待的却是一声叹息!

只是那两只揽抱着她娇躯的手臂,较之更有力了。

她在失望之余,缓缓睁开了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一颗滚出了眼睫,滑遇她­嫩­白细腻的香顋,滴落在她高耸的双|­乳­上。

她看到玉哥哥满布愧­色­的俊面,闪闪生辉的眸子中,充满了歉疚之­色­!

她再也忍不住运功哀怨的问:“玉师哥,你不喜欢我?”

江玉帆黯然摇摇头,运功回答道:“不,正因为我太喜欢你,所以觉得内心愧对于你,凭良心说,我也自觉不配……”

阎霄凤哀怨的问:“为什么?”

江玉帆道:“因为我已是有了五房妻室的人……”

阎霄凤流着泪道:“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并不在乎这些,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只有这样,我和师姊师妹才能终生生活在一起!”

江玉帆黯然道:“可是我自己觉得惭愧!”

阎霄凤微微摇摇头,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只要你抱着我时,不想任何其他的一个,一心一意的只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玉帆惭愧的点点头,道:“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我也一直在这么做!”

阎霄凤噙泪一笑道:“你果真能作到这些,小妹就是死也无憾了!”

“了”字出口,小剑靴一翘,两片炙热的樱­唇­,已送到江玉帆的两片丹­唇­上。

久久,屋内突然响起一阵大喝大叫!

接着是拍桌打板凳的对骂声!

江玉帆和阎霄凤同时一惊,立即由甜蜜陶醉的境界里跌回了现实。

也就在两人离开怀抱的同时,蓦然屋内一个粗犷的声音,大骂道:“难怪老子一直输,把屋子闷得这么紧,整个屋子里都是屁……”

“屁”字方自出口,另一人则怒喝道:“老实,你小子别去开窗户!”

方才喝骂的那人则不以为然的道:“怕什么,老子透透气就关上!,”

江玉帆和阎霄凤一听,急忙闪在窗户的两边。

也就在两人闪开窗户的同时,“沙”的一声,里面的窗条已应声拉开了,立即现出一道一道的灯光来。

几乎是在开窗的同时,依然是方才怒声喝骂的那人,大喝道:“老实,快把窗户关上,你是不是想找死?连老爷子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被称为老实的壮汉趁机向着窗外吸了口气,同时笑着道:“怕啥,那有那么巧!”

“巧”字出口,“唰”的一声又把条窗拉上了。

但是,那个被称为老宝的壮汉,却得意的“唔”了一声,得意的道:“好香,这味道就跟那位柳姑娘身上发出来的味道一样……”

只听另一个讥骂道:“去你­奶­­奶­的吧,这儿那有柳姑娘的味道!”

江玉帆和阎霄凤一听,知道那壮汉已闻到了阎霄凤身上散发的清幽香味,因而也断定壮汉们说的柳姑娘,很可能就是指的柳娴华。

只听开窗的壮汉,正­色­道:“真的,我一开窗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香味儿……”

话未说完,全屋的人似乎都笑了,有男有女,至少有十人之多。

一个低沉声音的人,笑着道:“我看你小子准是想那位柳姑娘想疯了,你小子说说看,那位柳姑娘的身上有什么味道?”

方才开窗的大汉正­色­道:“什么?反正香喷喷的嘛!”

话声甫落,全屋再度掀起一阵哈哈大笑!

依然是那个声音低沉的人道:“凭良心说,那位柳姑娘的确称得上漂亮,就是腰身粗了些……”

阎霄凤一听,立即以眼神向江玉帆询问,似乎在问,那位柳姑娘的腰,为什么会变粗了?

江玉帆那里知道?只得摇了摇头。

只听屋内另一个壮汉笑着道:“女人结了婚,腰身当然会粗喽……”

阎霄凤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运功问:“那位柳姑娘结婚了吗?”

江玉帆淡然道:“不见她快两年了,那谁知道!”

只听另一人,讥声道:“和那位柳姑娘来的都是老道,老道娶媳­妇­倒真是天下新鲜事儿!”

好像是方才出外小解的壮汉道:“照你们这么说,那位柳姑娘的肚子里是个小杂毛了?

哈哈……”

于是,屋内再度掀起了一阵哈哈大笑!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他几乎忍不住大喝一声,挥掌将木窗击碎,纵进屋内,一掌一个,悉数将屋襄的壮汉一一击毙。

阎霄凤何等聪明,一看江玉帆突变犀厉的眼神,立即知道他已起杀机,急忙向他挥了一个手势,要他忍耐,不可造次。

就在此时,方才那个大声喝骂的人,再度怒喝道:“少废话,快来起牌!”

说此一顿,特的又压低声音,继续道:“我先警告你们,人家那位柳姑娘可是一派的长老,听老爷子说,连那位掌门人还尊称她师叔呢,你们这话如果让老爷子听到了,当心你们几个人的狗脑袋……”

话未说完,纷纷推诿道:“俺可没说什么,是老实说的……”

似乎是那个叫“金眼雕”的人道:“只要你小子不去向老爷子报告,老爷子怎么会知道?”

于是,不少人又齐声道:“就是嘛,大家兄弟们说两句玩笑,又何必认真呢?快起牌,该谁啦,快!”

接着一阵骰子声响,骨牌之声又响起来。

阎霄凤向江玉帆一施眼神,轻灵转身,当先向部落边缘飞身驰去。

江玉帆也觉得屋内不会再谈论什么了,立即飞身跟在阎霄凤身后。

间霄凤一直飞驰,直到登上一座小陵坡才停下身来。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师妹,我们不去‘驼背龙’的大寨啦?”

阎霄凤正­色­道:“听到这些足够了,再说,就算进入了‘驼背龙’的大寨,听到的恐怕未必比现在的多!”

江玉帆略微沉吟道,问:“你不觉得这其中有破绽?”

阎霄凤不答反问道:“你是说他们的谈话?”

江玉帆颔首道:“是呀!他们这些人应该都是供‘驼背龙’驱使的人,他们怎会闻到柳姑娘身上的香粉气味呢?”

阎霄凤也略微沉吟道:“我也是这样想,可是他们这些人至少都曾见过那位柳姑娘!”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正­色­道:“那是当然,要不那些人为什么会说柳姑娘的人长的漂亮,只是腰身太粗了一点儿呢?”

话声甫落,蓦见阎霄凤目光忽一亮,举手一指正南方向,脱口急声道:“玉哥哥,快追!”

“追”字出口,娇躯已凌空而起,直向斜坡下飞扑追去。

江玉帆尚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回头游目一看,这才发现正南方那片荒草间,一道黑影,正向正西驰去。

一看那道黑影,江玉帆断定必是“驼背龙”派在这个地区担任偷窥的高手。

是以,疾展身法,迳向那道黑影,电掣追去。

虽然,根据那人的飞驰速度,称不上高手,但对方地形熟悉,如果被对方发觉有人追击,很可能迅即隐蔽。

江玉帆和阎霄凤俱是身具“身剑合一”“银河泻地”的身手,岂能容那人逃脱,是以,只是眨眼之间的工夫已追到了那人的身后十数丈处。

前面飞驰的那人突然惊觉有人追击,只见他一面频频回头,一面慌张加快速度。

江玉帆和阎霄凤这时已看清了前面加速狂奔的那人的衣着和相貌!

那人身材瘦削,生得獐头鼠脑,穿着一身黑衣,大约三十余岁,一望而知是个狡黠善变之辈。

就在这时,前面瘦削汉子突然猛的一个折身,突然加速向前面十数丈外的荒草堆中窜去。

江玉帆那里容他得逞,身形一闪,其快如电,只见幻起数十亮缎身影,业已挡身在荒草堆前。

瘦削汉子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两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也就在瘦削汉子跪在地上的同时,阎霄凤也飞身到了近前。

瘦削汉子跪在地上,看也不看,立即叩头如捣蒜,同时不停的惶声道:“少堡主饶命,少夫人饶命……”

阎霄凤一听,娇靥通红,不由举起小剑靴蹬了一下瘦削汉子的肩头,同时低叱道:

“谁是少夫人,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睛……”

瘦削汉子被蹬的一个翻身,但急忙又爬跪起来,连连惶声道:“莎莎公主饶命,少堡主饶命……”

江玉帆一听瘦削汉子的称呼,便知对方不但知道他的底细,很可能也在以前曾见过他,至少曾被人提示过他的相貌衣着。

这时见娇靥绯红的阎霄凤仍要用剑靴踢那汉子,立即向她挥了个“阻止”手势!

阎霄凤一见,立即嗔声道:“你也信他这一套装疯卖傻?”

如此一说,倒有几分提醒了江玉帆。

阎霄凤说罢,“沙”的一声在小剑靴内抽出一柄全长不到四寸的金­色­匕首,立即望着瘦削汉子,怒声道:“你要再不正儿八经的答话,姑娘我马上要你变成哑巴,虽然这样,在问话前也要先给你留一点记号……”

“号”字出口,金光一闪,一声嗥叫,一只耳朵已“叭”的一声掉在地上!

江玉帆一看,不由沉声阻止道:“师妹,你……”

那个嗥叫一声的瘦削汉子,双手抱头,放声大哭,同时惶声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哇……”

阎霄凤对江玉帆的喝止充耳不问,这时一听,再度怒声叱道:“好,你既然不说实话,留着舌头也没用,还是把它割下来的好!”

瘦削汉子一见金光闪闪的匕首,真的在他的下颚前晃动,吓得急忙埋首胸前,大声惶叫道:“阎姑娘饶命,阎姑娘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实话实说……”

阎霄凤得意的一笑,看了惊异赞服的江玉帆一眼,“沙”的一声将金匕首Сhā进小剑靴内。

将金匕首Сhā好,立即沉声道:“如果你一见面就规规矩矩,不胡喊乱叫,你的这只耳朵也不会被割掉!”

瘦削汉子依然双手抱头,连连惶恐的急声道:“阎姑娘饶命,小的下次不敢了!”

阎霄凤娇哼一声道:“其实,也算你倒霉,今天正好碰见了我,而我又是进入老贼‘驼背龙’后寨次数最多的人……”

瘦削汉子一听,面­色­愈加惨白,不由抱着头连连惶声应“是”。

阎霄凤继续道:“你叫史悟义,是不是!”

瘦削汉子一呆,旋即惶声应了两个“是”。

阎霄凤继续道:“你在老贼后寨专办些杂务事,全凭一张利嘴,谄媚事主,搬弄是非,仗着老贼喜欢你的乖巧,而你也的确为他出了不少的坏主意!”

说至此处,瘦削汉子早已吓得一声也不敢吭了!

看样子,满头大汗的瘦削汉子史悟义,正在暗恨自己流年不利,晦星当头,偏偏遇到了这位洞知他底细的女煞星!

阎霄凤哼了一声,淡淡的问:“史悟义……”

瘦削汉子史悟义一听喊他的名字,如梦初醒,急定心神,赶紧惶声道:“小的在,姑娘有话请吩咐!”

阎霄凤依然淡淡的问:“你还要不要活命?”

史悟义赶紧叩头惶声道:“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

阎霄凤微一颔首道:“好,只要你实话实说,本姑娘绝不再动你一根汗毛……”

史悟义赶紧叩头感激的道:“多谢姑娘不杀之恩,小的绝对照实回话!”

阎霄凤继续问:“听说你们大寨最近来了不少高手,可有这么回事儿?”

史悟义毫不迟疑的道:“有,不过都是天山派的道长仙长们!”

江玉帆急忙关切的问:“一共有多少人?”

史悟义正­色­道:“一共有二十多位,一位是天山派的掌门人,一位是姓柳的姑娘,还有两位是老道人,其他都是三十岁和四十岁不等的道人!”

江玉帆继续关切的问:“那位柳姑娘多大年纪,她叫什么名字,是那里人氏?”

史悟义见问,不由愁眉苦脸的道:“那位柳姑娘看来二十一二岁,至于她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氏,小的的确是不知道!”

阎霄凤立即瞠目怒叱道:“你不说实话当心姑娘我割你的舌头!”

史悟义一听,慌得赶紧惶声道:“小的的确不知,你就是杀了小的,小的还是不知。”

江玉帆觉得姓氏居处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因而向着阎霄凤挥了个手势,继续问:

“听说那位柳姑娘是个孕­妇­?”

史悟义被问得一楞,旋即正­色­摇头道:“这一点小的也不清楚,由于我家老爷子称呼她师妹,大家称呼她姑娘,应该还是一位未出阁的闺女……”

江玉帆立即沉声问:“那为什么方才有人说她腰身粗,也有说她已怀了身孕呢?”

史悟义一听,立即闪动一对鼠目,机警的游目察看了一眼附近,接着压低声音道:

“有关柳姑娘腰身显粗大的原因,那是因为她身上藏有许多的暗器……”

江玉帆一听“许多暗器”,脑际“轰”的一声,有如焦雷轰顶,因而不自觉的道:

“果然是她,她是太湖‘湖滨山庄’老庄主‘多臂瘟神’的表侄女,也是继承‘湖滨山庄’的第一主人,‘多臂瘟神’的‘千手飞花’绝技,也自然由她来继承!”

闾霄凤原不太相信柳娴华真的会来帮助“驼背龙”,这时一听,也不由楞了!

瘦削汉子史悟义见江玉帆和阎霄凤都楞了,趁机要求道:“少堡主,阎姑娘,您们要问的小的全都说了,现在小的可以走了吧!”

“慢着,你的话中仍有许多可疑之处!”

瘦削漠子史悟义一听,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惶得叩头急声道:“小的句句实话,绝没半句谎言……”

阎霄凤理也不理瘦削汉子史悟义,迳自望着江玉帆,低声问道:“你看还要放他回去吗?”

史悟义一听,更是叩头如捣蒜,连连惶声道:“阎姑娘饶命,江少堡主饶命,小的绝没有说谎,绝没有说谎……”

江玉帆知道阎霄凤有意恫吓对方,希望对方在惊惶之下,露出一些口风和破绽来。

是以,也佯装凝重的道:“据我们所知,‘驼背龙’虽曾混进天山门派学艺,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绝不可能和柳姑娘同一个师父……”

话未说完,叩头如捣蒜的史悟义,突然直起身来,正­色­道:“小的敢以生命担保,我家老爷子的确称呼那位柳姑娘师妹!”

阎霄凤冷冷一笑道:“你既然说了这句话,我看你的这条狗命是死定了,须知少堡主和柳姑娘的关系很密切……”

史悟义听得神­色­一惊,赶紧改口道:“我家老爷子以前是不是真的和那位柳姑娘是同一个师父,小的的确不知,不过,我家老爷子称呼那位柳姑娘‘师妹’则是千真万确的事,至于……”

江玉帆见瘦削漠子语意迟疑,立即沉声道:“至于怎么?”

瘦削汉子史悟义道:“至于那位柳姑娘和少堡主的密切关系,我家老爷子似乎也已知道!”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道:“噢?他都知道些什么?”

瘦削漠子史悟义道:“小的不敢说!”

接着,尚鬼祟胆怯的觑目偷看了一眼神情已感迷惑的阎霄凤!

江玉帆心地坦城,毫无隐私,这时一见瘦削汉子的表情,反而迷惑了。

是以,坦城的催促道:“没关系,有话你尽量说。”

瘦削汉子史悟义,又迟疑了一下,才怯怯的道:“听说少堡主和柳姑娘原极恩爱,后来因某些人的反对……”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因为某些人的反对,而没能娶她为妻,是不是?……”

瘦削汉子史悟义一听,不禁有些胆战心惊,但仍忙不迭的连声应了两个“是”。

江玉帆淡然道:“你起来!”

史悟义惊异的看一眼江玉帆,似乎有些不信,因而起来的很迟疑。

江玉帆继续道:“‘驼背龙’有你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部下,也应该满足了,在下念你各为其主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瘦削汉子史悟义一听“留个全尸”,顿时大吃一惊,“咚”的一声又跪在地上,放声痛哭哀求道:“少堡主饶命,少堡主饶命,小的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们大寨内的弟兄都知道这件事情……”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我又没有否认,这话当然不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点|­茓­手法只有那位真正的柳娴华姑娘才会解,只要她真的在你们大寨中,你的小命就保住了!”

瘦削汉子史悟义一听,突然停止哭声,郑重的正­色­解释道:“少堡主,那位柳姑娘确实在我们大寨中!”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沉,也不由凝重的道:“那很好,那样你的命就算保住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道:“不过,你回去告诉那位柳姑娘,我们明天绝早拜访,希望她能亲自出来答话!”

瘦削汉子史悟义赶紧应了个“是”。

江玉帆微一领首道:“你可以走了,不过,不能超过明天的正午,你必须见到那位柳姑娘,如超过了时限你便要气血逆心而死,七孔流血而亡!”

史悟义连连颔首惶声道:“那位柳姑娘在,那位柳姑娘在,少堡主的话,小的一定能转到!”

“到”字出口,突然转身,尽展轻功,疯狂的直向正西逃去,而且,摇头摆尾,样子十分滑稽。

显然,他希望这样可以令江玉帆在施展“弹提神功”时不易点准|­茓­道。

但是,江玉帆依然举手扬腕,屈指连弹,即见瘦削汉子史悟义的身躯一连两三次哆嗦。

阎霄凤一直默默不语,心里似乎充满了妒意。

这时一见江玉帆弹指点了史悟义的|­茓­道,不由沉声问:“你真的以为只有柳娴华能解得开?”

江玉帆神情凝重的道:“如果柳娴华真的在,她会解开!”

阎霄凤淡淡的问:“你真的以为柳娴华在‘驼背龙’的大寨中?”

江玉帆凝重的道:“根据姓史的汉子的表情,我以为柳娴华很可能在‘驼背龙’处……”

阎霄凤也不禁同意的道:“我也是这么想,否则,那厮绝不会那么镇定,至少也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说此一顿,又举日望着江玉帆,淡然问:“我们走吧?”

江玉帆由正西那片漆黑的茂林前缘收回视线,突然发现阎霄凤的神情十分落寞。

于是,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什么,立即关切的急声问:“师妹,你怎么啦?”

正待转身离去的阎霄凤见问,立即强自一整脸­色­,正­色­道:“没有什么哇?”

江玉帆立即认真的道:“你不要骗我,我看得出来……”

阎霄凤立即正­色­问:“你看出什么来?”

江玉帆一笑道:“你把方才那厮的话当真了!”

阎霄凤被说得娇靥一红,不自觉的笑了,同时并不否认的道:“不知怎地,明明知道那厮说的不是实情,心里偏偏不是滋味!”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道:“你不认为那个叫史悟义的歹徒有意要在我们之间企圈挑拨?”

江玉帆一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点他死|­茓­的原因,我觉得这人的心地实在太狠毒了,这种人万万留他不得!”

阎霄凤却有些埋怨的道:“可是他回到‘驼背龙’的大寨后,那位柳姑娘仍会将他的|­茓­道虽能解开呀?”

江玉帆淡然道:“|­茓­道解开,武功已废,保住一条小命,也许以后就不敢再为恶了!”

阎霄凤点了点头,立即望着江玉帆,催促道:“我们回去吧!”

江玉帆颔首应“好”。

但是,提议回去的阎霄凤并没立即展开轻功,却沿着这道细草如茵的纵岭坡,向前漫步走去。

江玉帆一看,知道她为了方才的事,仍解不开心中的郁闷之结。

于是,一面缓步跟在她的身后,一面亲切的道:“师妹……”

阎霄凤本能的“唔”了一声,继续漫步前进,并没有抬头!

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只得问:“你在想什么?”

阎霄凤娇靥微红,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江玉帆,有些幽怨的道:“玉哥哥,我真耽心,明天你见到了柳娴华,怎么向她解说这件事!”

江玉帆知道这不是阎霄凤心里真正要说的话,但仍正­色­道:“能合理解决就合理解决,否则,双方也只好在刀剑上见真章了……”

阎霄凤立即正­色­问:“你真的会这么做?”

江玉帆听得俊面微微一沉道:“师妹,我觉得你直到现在,还不太了解我!”

阎霄凤一听,突然哀怨的点点头,并举目看向遥远的夜空天际,低声道:“也许是的,至少我们在一块的时间太少了!”

江玉帆只得宽慰的道:“现在我们大家不是一直在一起了吗?”

阎霄凤幽怨的道:“我指的是只有我们两个!”

江玉帆一听,顿时无话可答了!

阎霄凤突然关切问:“‘驼背龙’的事情解决后,你准备在‘仙霞宫’住多久?”

江玉帆知道阎霄凤是指和她与华幼莺以及莎莎师姊结婚后,因而回答道:“最多一个月……”

阎霄凤不由止步望着江玉帆,意外的问:“只住一个月?”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我们离开爷爷很久了,老人家九旬高龄,自然希望我们终朝承欢膝下……”

阎霄凤不自觉的问:“你不再回来啦?”

江玉帆失声一笑道:“当然是要回来,到那时我们便可一路游览着各地风光名胜转回来……”

阎霄凤似有所悟的问:“你说的我们?……”

江玉帆立即正­色­道:“当然也包括莎莎师姊华师妹和你呀!”

阎霄凤一听,宽心大放,不由兴奋的蹦一下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来来往往,大家一直形影不离,天天生活在一起……”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迷惑的问:“你以为怎样?”

阎霄凤兴奋的笑着道:“我以为到时候你就和佟姊姊她们五人走了,‘仙霞宫’里就留下我和师姊师妹三个人!”

江玉帆故意蹙眉道:“可是,有时候非得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不可呀?”

阎霄凤一听,笑容立钦,不由惊异的问:“为什么?”

江玉帆立即凑近阎霄凤的耳畔,悄声道:“譬如你和莎莎师姊现在一样……”

话未说完,阎霄凤早已满面绯红的“啐”声道:“我才不要娃娃呢!”

说话之间,早已展开轻功,直向正东河边,如飞驰去。

江玉帆哈哈一笑,也急忙展开身法跟了上去。

阎霄凤一见江玉帆追来,依然满面羞红的含笑低声警告道:“你现在吓唬我,将来你别想碰我!”

江玉帆的笑声尚未歇落,这时一听,笑得更响亮了。

就在这时,前面唯一的一棵小树后,突然缓缓的站起一人来,同时,满不高兴的幽幽道:

“什么事你们俩人这么高兴?”

并肩飞驰的江玉帆和间霄凤,闻声一惊,急忙刹住身势!

因为,他们俩人已看清了,由小树下缓缓站起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谪亲小师妹华幼莺!阎霄凤想到方才的情形,知道全被小师妹看到了,至少听到了那两句话。

是以,娇靥通红,直达耳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玉帆当然也是俊面通红,微显不安,但他仍能强自镇定,关切的问:“师妹,你怎么也来了?”

华幼莺有些胆怯的幽幽道:“你们走后我很后悔,我怕你会生气,想了想,还是赶来了!”

阎霄凤看了华幼莺畏惧江玉帆的神情,心裹很难过,娇靥上的羞红刹那间不见了,同时,亲切的道:“师妹,我们回去吧!”

华幼莺却有些失望的问:“我们不去‘驼背龙’的大寨啦?”

阎霄凤颔首道:“是的,我们不去了!”

华幼莺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呢?凤姊姊?”

江玉帆解释道:“我们已查了个大概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华幼莺怯怯的看了江玉帆一眼,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立即转身走去。

阎霄凤伴着华幼莺,江玉帆则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江玉帆看得出,阎霄凤的娇靥上充满了惭愧之­色­,就好像做了对不起华幼莺的事一样。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在这么想?

只是他不明白,陆丽莎莎为什么答应华幼莺的要求,让她一个人过河来?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三章密计擒老魔虽然说,华幼莺武功不俗,称得上一流一的高手,但她终归是个女孩子,所谓“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如果她在此地碰不上他和阎霄凤,一个人深入,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那还了得?

心念及此,他不但埋怨陆丽莎莎,也有些埋怨佟玉清和陆贞娘等人了。

三人默默的直到河边,再没有彼此说过一句话。

当然,这样的前进,必然是每个人都想着每个人的心事。

江玉帆可以断定阎霄凤这时的心情,但他却不知道华幼莺一直在想些什么。

阎霄凤这时最感不安的不是“驼背龙”布的是什么阵,以及柳娴华会不会和解的问题,而是耽心华幼莺会不会把方才听到的和看到的说出来。

尤其那句“不要娃娃”和“别想碰我”。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既懊悔又羞急,她真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那么不害臊,竟忘了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了。

华幼莺站在河堤上,回过头望着身后的江玉帆,依然胆怯而幽幽的问:“我们要过去吗?”

江玉帆一听,本待说“当然要过去”,但是他却婉转的道:“如果你累了,我们就坐下来歇一会儿!”

华幼莺柔弱幽怨的摇摇头道:“我不累!”

阎霄凤举目察看了对岸耸立半空的断崖和河岸,发现河边有隐约可见的目光在闪烁,知道陆丽莎莎和佟玉清等人仍在河边等候着。

正待说什么,华幼莺已纤指一捻,一颗银剑刃,挟着一道刺目寒光已­射­向下河面。

就在寒光在河面上消失的同时,河对面的沙滩上已传来隐约可闻的谈话声。

阎霄凤一见,芳心深处突然感到紧张和不安起来,就像一个偷了东西的孩子,不自觉的握着华幼莺的玉臂,焦急的俏声道:“师妹,方才的事情你不会说出来吧?”

华幼莺似乎被问得一楞,乍然间好像还闹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情。

只见她茫然望着阎霄凤,不答反问道:“什么事?凤姊姊!”

阎霄凤正­色­焦急的悄声道:“就是我方才说的那两句话?”

华幼莺微摇螓首道:“小妹只听到你和玉师哥愉快的笑,其他什么都没听列……”

阎霄凤心中虽然稍宽,但仍忍不住悄声要求道:“师妹,你能不能连姊姊的笑也不要说?”

华幼莺虽然迷惑,但却像个乖顺的小孩子般,急忙点了点头。

江玉帆虽然觉得阎霄凤过于谨慎了,但以事实论,就觉得她并不过份了。

须知陆丽莎莎刚刚被废了王储,而柳娴华的到来,也使得陆丽莎莎和佟玉清等人懊恼烦心,大家都在为能不能除去“驼背龙”而焦躁忧愁,那里还有心情哈哈大笑,谁又真的有那份心情笑得出来。

当然,在他江玉帆说,身为一盟之主,而又是诸女争宠喜爱的丈夫,他即使有逾越的地方,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但是,阎霄凤就不同了。

她上有师姊,下有师妹,而且还有佟玉清和陆贞娘等人,说来,她只不过是诸女中的一份子,她当然要谨慎,而且,她也必须谨慎才能在诸女中处得融洽、和睦,不被轻视和孤独。

心念未完,蓦闻阎霄凤道:“王坛主他们过来了,我们快下去吧!”

江玉帆定睛一看,发现滚滚激流中,微微泛光的河面上,秃子和简玉娥俩人,奋力推着木筏正游过来。

于是,三人不敢怠慢,急步奔向河滩。

也就在三人到达水边的同时,秃子和筒玉娥推着的木筏也距离河滩不远。

秃子一见江玉帆,先兴奋的挥了挥手,急声道:“盟主和两位姑娘请上!”

江玉帆和华幼莺间霄凤,就在秃子话声甫落,木筏急转的刹那间,飞身而起,飘身落在了木筏上。

木筏顺流而下,有如奔马,直向对岸斜驶过去。

眨眼间,已看到移至下游河滩等候的陆丽莎莎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

江玉帆三人可以看得出,等在河滩上的陆丽莎莎等人,一见他们三人安然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展着一丝宽心的笑容。

一到河边,江玉帆三人飞身而上,陆丽莎莎等人立即迎了过来。

秃子和筒玉娥则顺势一推木筏,藉着水流之势将木筏推上沙滩,六七个健壮野人,立即奔过来将木筏拉住。

陆丽莎莎似乎也曾偷探过“驼背龙”的大寨。

是以,这时一见江玉帆和阎霄凤,神情俱都十分凝重,而华幼莺也是默默的表情,因而关切的问:“察探的结果如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玉帆见佟玉清和“悟空”等人的神情也十分急切,只得宽慰的道:“我们没有前去“驼背龙”的大寨,只是在中途遇到了一个人……”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迷惑的问:“你们是怎样和华师妹碰上的呀?”

华幼莺不待江玉帆回答,已抢先道:“小妹赶到时,师哥和凤姊姊也正由现场离开赶回来……”

于是,大家沿着沙滩向营地走去,并由江玉帆把过河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把话说完,大家也到了营地。

依序落座后,佟玉清首先迷惑的道:“现在我根据‘驼背龙’方面凡事都有布署和准备看,他是采取的守势……”

“风雷拐”立即赞同的颔首道:“佟少夫人说的不错,既然是采取守势,必然有故布的疑阵!”

江玉帆赞同的颔首道:“小弟当时也觉得奇怪,‘驼背龙’何以要把他的外围部属们的住处工寮,一律将门窗紧闭起来?·”

一直沉默的陆丽莎莎突然凝重的问道:“师弟和师妹在那些人的窗外窃听他们谈话时,他们可曾发现你们俩人?”

江玉帆看了一眼阎霄凤,才微一摇头道:“小弟认为不可能发现,因为他们的门窗俱都关着,其次小弟曾仔细的察看过,附近都没有伏着暗哨……”

陆丽莎莎继续凝重的问:“是你和凤妹一到达他们正在谈论柳姑娘的事,还是你们偷听了一会儿,他们才开始谈……”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Сhā言问:“师姊可是也在怀疑,‘驼背龙’那老贼,故意用疑兵之计来迷惑我们?”

陆丽莎莎微一颔首道:“如果是房里的人发现了什么征候再谈论柳姑娘,这就值得怀疑了!”

江玉帆一听,不由恍然道:“小弟想起来了,待了一会儿有一个壮汉出外小解,回到屋里就谈房内太闷,顺手就把小弟和师妹隐身之处的一个窗户打开了……”

陆丽莎莎问:“那附近就那一扇窗户?”

江玉帆又看了一眼阎霄凤,才迟疑的道:“因为他们装的是凹凸木条窗户,又是木造房屋,除这一面,看不出其他方面是否还有窗户?”

佟玉清则关切的问:“可是那个壮汉开窗之后才谈他们大寨之内的事?还是又待了片刻之后才谈起……?”

江玉帆急忙回答道:“当时那壮汉一开窗户就道:“好香!就像那位柳姑娘身上的香味一样……”

话末说完,陆丽莎莎已挥了一个“阻止”手势。

大家一看,俱都楞了,闹不清陆丽莎莎为何阻止江玉帆说下去。

只见陆丽莎莎极凝重的道:“这里就有一个漏洞!”

大家一听,俱都神­色­一惊!

江玉帆只是觉得迷惑,但是,阎霄凤的娇靥上却充满了惶愧和不安之情。

陆丽莎莎立即望着阎霄凤,淡然道:“师妹……”

话刚开口,阎霄凤已急忙恭声道:“小妹在!”

陆丽莎莎依然神­色­淡然道:“你先把老贼‘驼背龙’的平素为人,述说一遍给大家听听!”

阎霄凤极度不安的应了个“是”,就像背书似的继续道:“‘驼背龙’为人多疑,善诈,对犯错的部属心狠手辣,处置极为残酷……”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挥手阻止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想一想,那位柳姑娘身为天山派的长老,老贼‘驼背龙’的师妹,试问那些畏老贼如虎狼蛇蝎的部属,有那一个敢以轻蔑下流的话大谈那位柳姑娘的事?”

如此一说,俱都恍然似有所悟。

但是,因前去侦察虚实,可能受骗的是以江玉帆为主,是以,没那一个敢称“是”或说“有道理”。

只见陆丽莎莎淡然望着阎霄凤,继续道:“这一点玉弟弟不清楚,但是你应该提出来,这中间的可疑之处……”

深深垂首的阎霄凤,以低得只有附近几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解释道:“小妹……当时曾告诉了玉哥哥……”

江玉帆也有些惭愧的急忙道:“师妹当时确曾以‘传音入密’警告过小弟,但小弟以为,老贼的属下多是一些亡命之徒,表面上看是对老贼畏惧尊敬,其实,内心未必真服……”

佟玉清急忙Сhā言道:“师姊,玉弟弟说的也不无道理!”

陆丽莎莎知佟玉清不是说的真心话,旨在暗示她要顾到江玉帆的盟主尊严,是以,缓缓的点了点头。

江玉帆则继续道:“当时我和凤师妹都觉得可疑,所以才决定继续深入,因而又遇到了那个叫史悟义的歹徒!”

陆丽莎莎立即道:“那个狗贼的话也不可尽信!”

说此一顿,突然抬头望着阎霄凤和华幼莺俩人,继续问:“你们可是在老贼的大寨附近碰见的史悟义?”

阎霄凤抢先摇头道:“不是,就是在那些木屋的附近!”

陆丽莎莎淡然问:“史悟义是­干­什么的?”

阎霄凤低声道:“他是老贼的心腹,专在后寨替老贼办理些杂务事……”

话末说完,陆丽莎莎已沉声道:“他为什么跑到距河边不远的奴工寮来了?”

如此一问,阎霄凤顿时无话可答了。

江玉帆看得剑眉紧蹙,觉得陆丽莎莎对阎霄凤的问话就像审问犯人一样,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当陆丽莎莎问列这一句话时,他的心头一震,不由恍然似有所悟,同时也暗暗赞服陆丽莎莎的智慧的确有超人之处。

想到当初她率领着华幼莺和阎霄凤,前去中原,混进“九宫堡”,趁他江玉帆洞房花烛夜的热闹之际盗走了“万艳杯”。

这时看来,全是陆丽莎莎一人策划,阎霄凤华幼莺只是按照她的指示去做而已。

那一次去盗“万艳杯”,实在发挥了陆丽莎莎的高超智慧,也正因为她知道如何利用“知己知彼”,所以他江玉帆才处处吃瘪,事事被她愚弄。

如今,她听了他江玉帆和阎霄凤的述说报告,即能立即研判出其中可疑之处,这不但证明她的智谋高,而且也能明辨事理!

的确,史悟义那厮既是老贼“驼背龙”的心腹,而又专司杂务,照他那样的人应该是狐假虎威的小人之辈,专爱作威作福之徒,他­干­什么深更半夜离开大寨跑到接近河边的工寮区来?

心念间,已听陆丽莎莎继续道:“其实,当时他见了你故意喊你少夫人时,你就该注意了……”

华幼莺突然道:“凤姊姊立时识破,马上割下他的一只耳朵……”

陆丽莎莎立即沉声问:“你以为割下他一只耳朵,他就说了实话?”

阎霄凤听得神­色­一惊!

佟玉清等人也不由个个神情迷惑!

江玉帆则忍不住急声问:“师姊是说……?”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正­色­道:“我是说,你们虽然割了他一只耳朵,他依然没有把实情告诉你!”

江玉帆一听,突然升起一股怒火,他不但恨那个瘦削汉子史悟义骗他,也兼而气陆丽莎莎对事情的研判太武断了。

因而,不自觉的沉声问:“师姊,你是根据什么这么武断?”

陆丽莎莎一听江玉帆的语气,立即把声音放得缓和了。

只见她正­色­和颜分析道:“为什么,我先待一会儿再说,就说以史悟义在老贼心目中的地位,他能不知道那位柳姑娘的芳名叫柳娴华……?”

江玉帆却沉声道:“也许他真的不知道!”

陆丽莎莎正­色­道:“他连柳姑娘学了一身‘多臂瘟神’的暗器绝技他都知道,他能会不知道柳姑娘的名字?”

江玉帆继续沉声道:“他根本就没说过柳娴华的暗器绝技是得自‘多臂瘟神’邓天愚……”

陆丽莎莎立即道:“这就和说不知道柳姑娘的名字是同一个道理,说出来反而令你们起疑,他本人佯装一知半解,而让你们一点就想起来!”

如此一说,佟玉清、陆贞娘,以及“一尘”“悟空”“风雷拐”等人,几乎是同时由衷的道:“不错,有道理!”

江玉帆深知“旁观者清,当场者迷”的道理,这时一见佟玉清也说有道理,他也不禁觉得自己当真的是受骗了。

但他仍忍不住道:“可是,小弟曾问那厮,那位柳姑娘的腰为什么会粗,他才鬼祟的看了一眼左右,说出那位柳姑娘身上带了许多暗器!”

陆丽莎莎一笑,问:“师弟,你的贵属中,有那一位学全了‘多臂瘟神’仗以成名的‘千手飞花’绝技?”

江玉帆一听,不由转首去看哑巴和刚刚换上­干­衣的秃子俩人。

陆丽莎莎不等江玉帆回答,继续问:“你看王坛主和方坛主两位的腰,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吗?”

江玉帆一看,不由望着阎霄凤和华幼莺俩人,懊恼的道:“这么说,咱们真的被那厮愚弄了?”

华幼莺却幽幽的道:“可是,你点了他的死|­茓­,他也没有跪地求饶呀?而且他连一点儿惶急的样子都没有就逃走了!”

如此一说,连佟玉清和陆贞娘等人都神情迷惑了,而且,俱都将目光注视在陆丽莎莎的娇靥上。

陆丽莎莎也微蹙黛眉,神情迷惑。

但她仅略微沉吟,即正­色­道:“这虽是一个可疑点,但也不难猜透,也许老贼‘驼背龙’的大寨里的确有这么一位身穿绿衣的柳姑娘……”

佟玉清突然似有所悟的道:“师姊是说,‘驼背龙’的确请了一位绿衣姑娘和许多道人?”

陆丽莎莎不敢十分肯定的道:“我只是这样揣测,而又因为老贼‘驼背龙’故布疑阵,故弄玄虚而联想到……”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断然道:“师姊说得不错,就是这样,即使有出入也不会相差的太多了!”

如此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游移在陆丽莎莎和佟玉清两人的娇靥上。

显然,大家都为陆丽莎莎和佟玉清俩人的判断而感到惊异和迷惑。

江玉帆见佟玉清也这么说,知道她的判断绝对不会错,这也是他对佟玉清许多料事准确的总汇结果。

是以,极关切的望着佟玉清,问:“姊姊是根据……”

佟玉清立即慎重的道:“现在我们由莎莎师姊的话里得知老贼‘驼背龙’是个­性­情暴躁凶残的恶魔,而他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哈巴达……”

江玉帆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姊姊是说,当老贼听说­淫­贼哈巴达的死讯后,没有即时前去找我们为他的儿子报仇的事?”

佟玉清微一颔首道:“不错,除非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以老贼的个­性­绝不会一直容忍到今天!”

简玉娥突然关切的问:“会不会是柳娴华姑娘从中阻止呢?”

佟玉清断然道:“绝对不会,如以老贼的个­性­来判断,柳姑娘一到,他会迫不及待的苦苦哀求柳姑娘和天山派的掌门人,火速为他的儿子报仇!”

阮嫒玲却忧虑的道:“姊姊真的不以为柳姑娘因我们在此,而有所顾虑……”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正­色­道:“柳姑娘原就知道我们前来‘仙霞宫’,而且,如果根据目前的情形说,她也早就该知道莎莎师姊是华天仁老前辈的什么人,与玉弟弟有何关系……”

一旁的华幼莺却突然幽幽的道:“可是那个叫史悟义的人却说,那位柳姑娘原本是很喜欢玉师哥的……”

江玉帆一听,不由怒声道:“那完全是他胡说!”

华幼莺听得浑身一哆嗦,吓得顿时不敢再往下说了。

但是,紧挨她站立的阎霄凤,这时已完全知道了,她和江玉帆的一举一动,华幼莺俱都一一看在眼中,由于华幼莺的一直没提,她内心自然有太多的感激。

心念间,已见佟玉清和颜望着华幼莺,亲切含笑婉转的道:“师妹,在‘九宫堡’婚礼上,那位柳姑娘曾和你同席交谈,相处半日时间,你回想一下,当时那位柳姑娘可有因妒含泪,暗带悲痛之­色­?”

华幼莺没敢说话,仅摇了摇头。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那个史悟义这么说,完全是受了老贼‘驼背龙’的授意,蓄意在我们之间加以挑拨!”

江玉帆恨恨的道:“那厮实在可恶,割了他一只耳朵,他依然按照他们事先编好的谎话说。这种人如果留他活在世上,真不知要如何为非作恶!”

陆丽莎莎则凝重的道:“现在老贼‘驼背龙’已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他唯一的希望是希望能撑到我和两位师妹回到‘仙霞宫’,你们诸位转回中原去!”

“风雷拐”则惊异的问:“莎莎姑娘是说‘驼背龙’为了自保,就此蛰伏在他的大寨之内了?”

陆丽莎莎正­色­道:“那他肯甘心?他当然是趁机袭击宫都,大肆杀掳,即使同归于尽,他也在所不惜……”

“一尘”则迷惑的问:“可是,他现在……”

陆丽莎莎立即正­色­道:“他现在自己势孤力单,技不如人,如果硬找我们拚,岂不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如此一说,俱都恍然大悟。

“黑煞神”这时才有机会恨声道:“这么说,‘驼背龙’这老小子不是施展的‘缓兵疑敌,待机反噬’之计吗?”

陆丽莎莎立即赞许的颔首道:“不错,完全被你芮坛主猜对了!”

“黑煞神”一听莎莎公主赞美他,不由得意的“嘿嘿”笑了。

“独臂虎”不由生气的问:“说来说去,老贼‘驼背龙’的大寨里,到底有没有一位柳姑娘?”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道:“柳姑娘可能有一位,是不是我们大家熟悉的柳娴华姑娘可就不敢说了。”

韩筱莉则正­色­道:“根据我们的看法,柳姑娘为人爽直,明事通理,而且身为一派长老,又知道我们大家都在此地,如果真的是她,她绝不会任由‘驼背龙’如此故弄玄虚,这样也深深影响了他们天山派的名誉。”

陆丽莎莎立即谦和的一笑道:“好了,我们暂时不谈这些,那位柳姑娘是否在‘驼背龙’的大寨里,明天一早大家就知道了。”

说此一顿,转首又望着江玉帆和华阎二女,继续道:“你们三人不是让那个叫史悟义的汉子给老贼带信去了吗?”

说话之间,并将目光注视江玉帆、华幼莺、和阎霄凤三人的面庞上。

江玉帆三人见问,立即同时应了声“是”。

陆丽莎莎又谦和的转首望着陆佟五女,以及“一尘”等人,问:“那么诸位还有什么事?”

心情沉重,一直未曾发话的陆贞娘,这时见问,突然忧郁的道:“小妹认为,仍应去探一次‘驼背龙’的大寨,也许……”

陆丽莎莎立即和声问:“贤妹是说现在?”

陆贞娘颔首道:“是的,小妹以为那个姓史的漠子回去报告后,‘驼背龙’必然以为玉弟弟已经回来了,不可能再前去暗探他的大寨……”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Сhā言道:“陆妹妹是说,那老贼可能会露出一些可疑迹象供我们参考?”

陆贞娘颔首道:“是的,我认为我们只要跟定那个姓史的汉子,就可以看到娴华妹妹是否在老贼那儿……”

话未说完,仇兰英突然道:“陆少夫人说的不错,假设方才盟主跟着那个姓史的汉子进入‘驼背龙’的大寨,很可能看到那位柳姑娘?”

阎霄凤立即问:“你是说为了解开那个姓史汉子的|­茓­道,‘驼背龙’会领着他去见那位柳姑娘?”

仇兰英立即颔首道:“是的,我正是这个意思!”

阎霄凤尚未回答,陆丽莎莎已望着仇兰英,谦和的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老贼的为人之故!”

“风雷拐”似乎也和仇兰英的想法相同,因而惊异的问:“姑娘的意思是说……”

陆丽莎莎一笑道:“我是说,‘驼背龙’那老贼,老­奸­巨滑,他不管对什么事都会防患于未然,也就是说,玉弟弟他们去了也是白去。”

朱擎珠不由忿忿的道:“照这么说,我们明天即使绝早去了不是也得不到预期的效果吗?”

陆丽莎莎道:“那也未必尽然……”

“一尘”道人突然道:“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他‘驼背龙’再玩什么花样,也玩不出咱们莎莎姑娘的手掌心……”

如此一说,“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纷纷“嘿嘿”笑着道:“对对对,咱们莎莎姑娘是西天的如来佛,老贼‘驼背龙’就是那­奶­­奶­的孙猴子……”

话未说完,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陆丽莎莎也不由风趣的笑着道:“我可不敢自称‘如来佛’,那样就太罪遇了!”

憨姑和“鬼刀母夜叉”则笑着问:“姑娘您既然有了对付‘驼背龙’那老贼的锦囊妙计,那就请您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吧?”

陆丽莎莎一笑道:“今天大家辛苦一天了,我想还是明天绝早再说吧?”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听,不由齐声道:“俺的亲娘祖­奶­­奶­,您千万别等到明天,您如果现在不说出来,今晚不把俺憋死才怪呢……”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陆丽莎莎愉快的看了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眼,只得道:“我已经想妥了三个对付老贼‘驼背龙’的方案,而且都适合连环应用!”

如此一说,大家更是个个急于先听一听,是以,方才的哈哈大笑,刹那间变得寂静无声。

陆丽莎莎见大家个个聚­精­会神,俱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因而也特别认真的把她心中想好的三个可行方案,详细的逐一说了出来。

江玉帆等人听罢,无不颔首赞“好”。

佟玉清虽也是一位机智绝高的奇女子,但她对陆丽莎莎设想之周密,处置之方法,也不由暗暗佩服。

当然,陆丽莎莎能想出如此周密的计划,自然是由于她深知“驼背龙”的脾­性­和以往惯用的各种手法而获得的结果。

最后,又听陆丽莎莎谦虚的道:“所谓临敌情况,­干­变万化,万一是出了这三个范围,那时我们再临机制宜好了!”

如此一说,纷纷颔首称“是”。

于是,大家互道晚安,分别就寝安歇。

有了­精­明机智的领导者和顶尖的高手,大家不管对任何事都充满了信心,因而大家入睡也都会睡得舒坦安然。

佟玉清和陆丽莎莎并没有绝早把大家喊起来,而任由大家睡到了日上三竿。

因为,这完全是采取疲兵之计,而使对方疲惫焦急。

任何人都知道,当一个人知道他的仇家要来寻仇的时候,他的心里一定焦急紧张,尤其仇家是一个极厉害的高手时更甚。

当然,他们会在仇家约定好的时间之前就开始紧张的准备和期待!期待,等候,张望,打探,渐渐狐疑和不安,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他久候,焦虑和气怒之后,紧跟而来的便是疲惫。

但是,当他最疲惫的时候,敌人突然来了!他会在紧张的心情下,打起­精­神迎敌,可是,这股­精­神已是强弩之末了。

现在,佟玉清和陆丽莎莎都持的是同一谋略,虽然两人并没有事先说明,但却都这么做,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吧!

大家饱餐早饭,带些食水­干­粮,立即到河边准备渡河。

这一次推舟的却不是秃子王永青和简玉娥俩人了,而换了四个健壮野人,并携带了一条近百丈的长绳丝索。

当然,第一次过河的是具有指捻剑丸功力的佟玉清和阎霄凤以及华幼莺等人。

由于对岸即是老贼“驼背龙”的势力范围之内,渡河时不得不防备他们以弓箭偷袭和阻止。

但是,这个顾虑是多余了,从开始到渡河完毕,没有任何动静,也没发现老贼“驼背龙”

派出来的巡逻高手。

大家渡河完毕,由野人拉回木筏,江玉帆等人则展开轻功迳向正西驰去。

江玉帆和阎霄凤,一面前进,一面再重新述说了一遍昨夜的经过情形。

但是,当众人赶到江玉帆和阎霄凤昨夜到达的工寮时,所有的木屋都空了,整个工寮一片寂静,看不到任何人影。

根据这情形,老贼“驼背龙”早已有了准备,江玉帆等人自然也提高了警惕。

由于这一发现,“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也开始对老贼“驼背龙”的估计为高了。

因为,昨夜他布置了那么多人,高谈阔论,深夜赌博,目的就是要散播编好的谎言给这边深入暗探的人偷听。

当然,老贼即使狡黠多智,他也不会想到渡河暗探的就是他们“游侠同盟”的少年盟主江玉帆。

如此,老贼把所有的工奴都调走了,变成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工寮。

老贼为什么要这样?

很显然,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工奴虽然个个都是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但却都是血­肉­之躯,并非铁打的金刚,钢铸的罗汉。

老贼知道,今天“游侠同盟”再碰上了那些人,必然会捉住诘问大寨中的情形。

试问,那些亡命之徒,又有几人像史悟义那样,宁愿被人割去一只耳朵,依然不吐真象实情?

试问那些亡命之徒中,又有几人能挺得住“分筋错骨”之法而不把实话都抖出来?

那些亡命之徒中,恨他老贼入骨的恐怕还大有人在,又有谁肯为他老贼卖命?

老贼有此先见之明,所以一夜之间,便把工寮中的所有工奴给调走了。

根据这一点,陆丽莎莎更具信心的看了一眼佟玉清。

佟玉清也望着陆丽莎莎会心的笑了。

因为,根据眼前的情形看,正符合了她们事先所预计的腹案。

江玉帆首先望着陆丽莎莎,道:“师姊,看来不会错了,老贼‘驼背龙’的确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了!”

陆丽莎莎一笑道:“昨夜你和师妹一回去讲述过来的经过,我便料到几分了……”

“黑煞神”却不解的问:“这到底是您公主的第几腹案呢?”

“鬼刀母夜叉”立即抢先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第一个腹案!”

陆丽莎莎立即含笑道:“不,这是第二腹案!”

“独臂虎”突然问道:“那么第一腹案是啥?俺睡了一个晚上,早已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陆丽莎莎含笑道:“第一腹案是那位柳娴华姑娘,的确在老贼的大寨里?”

“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几人,同时一惊道:“这么说,那位柳娴华姑娘不在老贼的大寨里面了?”

陆丽莎莎微一微颔首道:“我早说过,老贼一开始就露出了破绽,只是他弄得巧妙罢了!”

说此一顿,特的又郑重道:“不过,我们大家稍时到达那边后,仍不可掉以轻心,免遭轻敌之蔽……”

江玉帆颔首道:“那是当然,老贼含悲忍气,煞费苦心,绝不会束手待毙就是。”

佟玉清也以警告的口吻道:“老贼负隅顽抗,早已准备做困兽之关,稍时到达老贼的大寨,大家一定要听命行事,切不可暴怒冲动,乱了师姊的步骤……”

话未说完,早巳响起一片应“是”声。

陆丽莎莎举手一指正西,道:“诸位请看!”

大家纷纷举目看向正西。

只见西边一片广大茂林的尽头,即是嵯峨的几座矮峰山头。

只听陆丽莎莎,道:“诸位看到了没有,老贼‘驼背龙’的大寨,就在那几座矮峰之中。”

傻小子“铁罗汉”突然憨声道:“可是啥也看不列?”

憨姑立即笑道:“俺的傻弟弟,那有人把房子盖在山顶上的?”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却正­色­道:“有,老贼有许多房子就盖在隘口的山顶上,只是不易被人发现罢了……”

“黑煞神”突然道:“该不会和以前的‘黑虎岭’一样吧?”

间霄凤突然关切的问:“‘黑虎岭’怎样?”

“黑煞神”道:“‘黑虎岭’的隘口两边就弄了许多的小房子,两边都留了个­射­箭口……”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笑着道:“你小子还记得这么清楚呀?”

“黑煞神”一瞪眼道:“俺为啥记不清楚?俺只要洗澡一摸俺的ρi股……”

说着,还真的去摸了一下他的右股,但是,他的黑脸一红,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华幼莺却天真的问:“你的右股怎样?”

“黑煞神”见问,一张黑脸更红了,不由讪讪的一指秃子,道:“姑娘还是去问问他吧!”

华幼莺见憨姑“鬼刀母夜叉”等人都在捂着嘴笑,愈发好奇,因而望着秃子,问:

“王坛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秃子王永青早已猴脸通红,不由望着“黑煞神”,埋怨道:“你他­奶­­奶­的是那一壶不热偏提那一壶,ρi股上中了箭还是什么光彩的事?”

话未说完,不少人哈哈笑了。

岂知,陆丽莎莎竟颔首道:“不错,老贼‘驼背龙’在险要的地方,也建筑了不少那种发­射­冷箭的小房子,不过,我们随时小心就不会着了他们的道儿!”

但是,“黑煞神”却余悸犹存的道:“公主,您那里知道,有时候箭如雨下,跑都跑不赢啊!”

陆丽莎莎听得柳眉一蹙道:“遇到乱箭只有往上冲,怎么能往后跑?……”

“独臂虎”和“鬼刀母夜叉”则同时正­色­道:“公主您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十分严重,您不跑也不行呀!”

说着一指江玉帆,继续道:“不信您问,是我们盟主发令叫我们‘快退’的……”

陆丽莎莎“噢”了一声,不由转首去看江玉帆。

江玉帆立即含笑解释道:“‘黑虎岭’地势险要,上堆木雷滚石和白灰,一声吆喝,有如山崩地陷,跑得不快就要落个尸首无存,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有后退。”

陆丽莎莎一听,神情突然变得凝重了!

佟玉清看得神­色­一变,急忙问:“师姊,老贼‘驼背龙’的大寨前,可是也设有滚石木雷?”

阎霄凤和华幼莺则同时摇首道:“我们以前去了很多次,好像从没有过这种设备迹象呀?”

陆丽莎莎却缓缓摇头道:“不,现在情形不同了!”

韩筱莉则关切的问:“师姊是说,现在可能有了?”

陆丽莎莎缓缓点头道:“不错。由于芮坛主的谈起往事,突然让我联想到老贼故布‘缓兵之计’的可疑……”

阎霄凤则恍然似有所悟的道:“师姊是说,老贼正在他的大寨藉机大修抵御工事,他散播谣言的目的,只是在争取时日?”

陆丽莎莎颔首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风雷拐”则关切的问:“请问公主,老贼的大寨进口处的地形山势,可是非常适合布置滚石和木雷?”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再恰当没有了!”

说此一顿,游目看了大家一眼,同时有几分抱歉的道:“我虽然想妥了三个可行方案,独独这一招我没有想到……”

江玉帆立即豪气的道:“只要我们大家小心,总有登上大寨的机会,否则,仍采迂回……”

“铜人判官”听得目光一亮,脱口道:“对,当初我们攀登‘黑虎岭’时,就是由他们的后头上去的!”

陆丽莎莎一听,突然颔首道:“好,现在我们不管老贼的前寨是否设有滚石木雷,我们决定由他的侧面接近大寨,仍照我们预先想好的三个腹案行事。”

大家一听,纷纷颔首称“是”。

于是,由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在前引导迳向西北驰去。

穿遇一片茂林,即是“驼背龙”的大寨所在地的矮峰山区。

这是山中之山的形成,虽然不高,但形势却十分险峻。

山势虽然崎险,但处在白天,加之诸人个个身手不凡,前进速度并未稍减。

大家在一峰接一峰的半山艰难处跃进,深入约数里,在前引导的陆丽莎莎已挥了个“注意”手势。

接着在一处较能容下大家立足之处停下来。

前面的陆丽莎莎,举手一指前面的乱石,道:“诸位,前进到那边的乱石棱线,就可看到老贼的大寨,而且就在斜坡的下面,我想,我们就到下面向老贼叫阵,要他亲自出来……”

佟玉清则迷惑的道:“我们乍然在此出现,老贼如无所恃,恐怕不敢出来应战!”

陆贞娘立即沉声道:“他如果不敢出来,我们就叫他请娴华妹出来相见!”

陆丽莎莎道:“我们不说出名字,只请那位柳姑娘,也不必指名天山派……”

朱擎珠和阮嫒玲,同声问:“这是为什么?”

陆丽莎莎凝重的道:“我们总要给对方留些余地,给我们自己留个台阶……”

阮嫒玲则道:“我不懂姊姊的意思!”

陆丽莎莎一笑道:“因为你们和天山派的掌门和柳姑娘都有一些交情,万一他们真的在里面,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他们天山派真的有人出来了,我们这些访客在人家的大寨侧背出现,双方岂不都尴尬难堪?”

说此一顿,继续笑着道:“再说,我们佯装不知,万一天山派真的出现,我们也佯装不知……当然,这本是明摆着骗人的事,但双方却都有了后退台阶。”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颔首称“是”。

于是,陆丽莎莎的玉手一挥,大家纷纷向七八丈外的乱石棱线上走去。

由于陆贞娘的极少发言,大家的心情也因而感到有些不安!

因为,陆贞娘是柳娴华的知心好友,而她也是最了解柳娴华的一人,她一直默然不语,也从来不敢说柳娴华绝不会前来此地,是以,大家也因而为此耽心,俱都认定,柳娴华现在老贼的大寨内,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大家来至乱石棱线,纷纷向下一看,不少人的面­色­一变,绝大多数的人都楞了,就是陆丽莎莎也不例外。

江玉帆等人举目下看,对下面好一片坚固的巨石大寨,并不感到意外,而大感意外的是宽厚的寨墙上竟立满了人。

显然,那些人都是在等候他们“游侠同盟”的大驾光临。

因为,墙上站了不下三百人之多,队形整齐,肃静无哗,但每个人的炯炯目光,却俱都怨毒的向上望来。

江玉帆等人虽然吃了一惊,但每一个人的目光,俱都急急察看,看看那些人中,有没有柳娴华,有没有天山派的人在内。

说也奇怪,在将近三百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是女­性­,更怪的是,在那么多人中,也没有一人是道人。

显然,这是一种巧合,也许是一种安排。

只见傲立中央的十数人,竟是个个身材魁梧,一式身穿红袍的高大喇嘛,人人浓眉环眼,个个虎头燕额,生像先已逼人三分。

这些红衣喇嘛,有的用铁杵,有的用惮杖,有的形式招魂幡,据说,这些都是喇嘛最常用的兵器,而且,重量也十分惊人。

陆丽莎莎看了这般情形,不由淡然一笑道:“好吧,我们也下去吧,别让他们等得久了!”

“黑煞神”则不解的沉声道:“­奶­­奶­的,俺就是不相信,难道他们这里头,有个能掐会算的诸葛孔明不成?”

“鬼刀母夜叉”立即没好气的道:“你满脑子裹装的好像就只有诸葛亮和诸葛孔明俩人……”

话未说完,不少人失声笑了!

这几声笑不但打破了沉闷寂静,也减低了不少紧张气氛。

陆丽莎莎则淡然一笑,风趣的道:“他们大寨里既没有诸葛亮,也没有诸葛孔明,却只不过是在前面的峰头上多放了几双眼睛!”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四章狂僧命丧青虹剑如此一说,大家恍然大悟,不由纷纷转首向左侧的一座峰头上望去。

一看之下,果然不错,如果那座峰头上派两个人,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内,然后用记号通知老贼“驼背龙”,所以才把人移列这一面等候。

大家越过乱石棱线,并没有一直走向墙下,就在与墙头略高,一目可览寨内的地方停下来。

但是,双方相距的距离,却有数十丈远。

江玉帆等人见寨墙上的众人中,并没有一个驼背老人,知道老贼“驼背龙”并不在众人之内。

陆丽莎莎首先沉声道:“进去通报你们的老主人,就说威震中原,名扬四海的‘游侠同盟’来了……”

话声未落,蓦见十数喇嘛的身后,突然纵出一人,挺胸鼓肚,摇头晃脑,十分得意的大声道:“我家老爷子正和柳姑娘在大厅上恭候诸位,请诸位移驾前寨大门吧!”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俱都楞了!

因为,神气活现,大声发话的那人,正是昨夜被点了|­茓­道的瘦削汉子史悟义。

换句话说,他的|­茓­道能被解开,也就证实了现在柳娴华的确就在老贼“驼背龙”的大寨内。

瘦削汉子史悟义的出现,的确令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大感意外陆丽莎莎和阎霄凤更是迷惑不解!

因为,根据陆丽莎莎的依理推断,果真柳娴华前来蛮荒寻嫌,“驼背龙”绝不可能仍有这么大的耐­性­再耍花招、弄玄虚,而不急急怂恿着柳娴华尽速为他的儿子报仇。

寨墙上的瘦削汉子史悟义,一见江玉帆等人看到他出现俱都楞了,不由更加得意的哈哈一笑道:“姓江的小子,姓阎的丫头,现在你们没有什么神气的了吧?你们点了大爷的|­茓­道,柳姑娘给解开了,你们割下大爷的一只耳朵,天山道长也给大爷补上了!”

“悟空”等人听得虽然个个火冒三丈,但盟主江玉帆和五位少夫人以及陆丽莎莎正在商议事情,似乎都不便在旁边怒叱暴喝,影响思路,只在那里暗自磨拳擦掌。

陆丽莎莎看也不看瘦削汉子,迳自望着江玉帆,关切的问:“玉弟弟,你是用的什么手法?”

江玉帆立即道:“小弟用的是‘弹指法’,定‘海|­茓­’,如以天山派的内劲‘反云手’法,应该解得开!”

陆丽莎莎不由蹙眉道:“老贼寨内不乏功力深厚之辈,即使解不开那厮的|­茓­道,保命应该毫无问题……”

江玉帆立即道:“这样那厮的全部武功可能就废了!”

佟玉清突然恍然道:“武功废了照样可以大声讲话,当心那厮使诈!”

一句话提醒了江玉帆和陆丽莎莎,其余人等也恍然颔首称“是”。

瘦削汉子史悟义见江玉帆等人急急商讨,愈加得意的道:“诸位既然前来拜望我家老爷子,那就请移驾前门大寨吧!”

陆丽莎莎这才望着瘦削汉子淡然道:“不必了……”

岂知,瘦削汉子竟胆敢讥声道:“怎么?这里既没有梯子又没有门户,诸位可是要学狗爬墙?……”

“黑煞神”“独臂虎”,“铜人判官”傻小子等人一听,顿时大怒,纷纷指着瘦削汉子大骂龟孙狗贼王八蛋!

阎霄凤想到对方昨夜跪在地上讨饶时的可怜相,这时又狗仗人势的如此神气,不由气得恨声道:“狗才你小心,今天你是死定了,姑娘要想取你的狗头,仍像在镖囊里探手拿件东西那么容易!”

瘦削汉子史悟义一听,突然扮了个鬼脸轻佻的道:“你说什么?我的头生在你的裤裆里?”

话声甫落,寨墙上的人不由响起一阵哈哈大笑。

阎霄凤一听,娇靥通红,顿时大怒,不由脱口怒叱道:“狗贼找死!”

死字出口,揑指在衣袖上取了一颗银剑丸!

但是,就在她准备凝力捻出的同时,佟玉清已出手如电,伸手将她的玉腕扣住,同时,急声道:“凤妹慢着!”

阎霄凤见是佟玉清拦阻,不便再发作,只得哼了一声,将剑丸放进镖囊里。

对面寨墙上的瘦削汉子一看佟玉清和合霄凤的动作,误以为阎霄凤要打暗器杀他,吓得赶紧躲进十数高大喇嘛的身后头。

佟玉清阻止了阎霄凤,立即转身望着江玉帆陆贞娘,以及陆丽莎莎和“一尘”“风雷拐”

等人,道:“我断定柳姑娘绝对不会在老贼的大寨里!”

江玉帆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佟玉清正­色­道:“柳娴华姑娘的为人如何,我们大家都晓得,如果她的确在寨内,她绝不会容许老贼的属下作出如此粗俗下流的动作!”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于是立即掀起一片纷纷应“是”声。

佟玉清把话说完,立即望着躲在喇嘛身后的史悟义,和声道:“请那位史当家的出来答话!”

瘦削汉子史悟义见佟玉清以和声发话,立即由喇嘛身后走出来,但经过阎霄凤方才的一吓,已不敢再像方才那样嚣张了。

但是,他仍傲然沉声问:“这位姑娘有什么话请说吧!”

佟玉清沉声问:“我问你,你的|­茓­道的确被柳姑娘解开了!”

史悟义一挺胸脯道:“你看我像点了|­茓­道的人吗?”

佟玉清继续问:“这么说,你们大寨里的确有一位柳姑娘在里面了?”

史悟义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

佟玉清毅然颔首道:“好,现在你由此地沿着寨墙施展轻功奔驰,如果你到达前寨门仍无异样,我们就相信你说的是实话,我们也就跟你到前寨大门去!”

瘦削汉子史悟义,两只三角眼一阵闪动,不由惊疑的问:“你们该不会是引我离开诸位佛爷,暗算我吧?”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要杀你只是举手之间的事,只要姑娘要杀你,莫说佛爷,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你,如果你不依言去做,我们也绝不到前寨大门去!”

瘦削汉子一听,立即望着中间持招魂幡的一个高大喇嘛恭谨的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那个高大喇嘛,咧着大嘴,傲然“嗯”了一声,并呆板的点了点那颗大肥头。

瘦削汉子听罢,立即望着这边,欣然道:“好,你们好好的瞧清楚,我这就跑给你们看!”

说罢转身,躬身提腿,展开轻功,直向前寨大门方向如飞驰去!

前进不足十丈,突见史悟义的身形慢下来。

接着“哎哟”一声,急忙躬身,立即萎缩了下去。

墙上观看的喽罗歹徒一看,立即神情惊异的奔过四五个人去。

十几个高大红衣喇嘛,则俱都神情迷惑,紧蹙着浓眉向南寨墙上望去。

惊急奔过去的四五人,尚未到达近前,史悟义已开始就地乱滚,哀嗥惨呼,接着满口鲜血狂吐,待等四五个歹徒赶到,史悟义已张口瞪眼的躺在墙上不动了!

“风雷拐”看罢,凝重的道:“看来这小子的|­茓­道,可能是这几个番僧给解的!”

韩筱莉道:“很可能,否则,那厮不会这么快就断了气,如果是正宗手法,最多感到浑身乏力,失了武功而已,绝不至于死!”

十几个身躯高大,虎头燕额的红衣喇嘛一见,顿时大怒,纷纷挥动着手中兵器,望着这边哇哇大叫不止,似在喝骂什么。

江玉帆本待问一问佟玉清,这些个喇嘛在叫什么,但寨墙上又出来一个身穿灰长衫的中年人。

灰衫中年人四十余岁,身材适中,同样的黄皮瓜瘦,好似酒­色­过度的痨病鬼!

中年人先向十几个喇嘛说了几句藏话,十几个喇嘛尚十分不服气的向着中年人大声喝呼了一阵。

安稳了喇嘛,中年人才向着这面,抱拳拱手道:“小的黄巴章,忝为大寨的执事,斗胆敢问那一位是江少堡主?那一位是陆贞娘姑娘?”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

陆贞娘也显得有些神情激动!

江玉帆先一拱手道:“在下就是‘九宫堡’的江玉帆,这位就是陆姑娘!”

说罢,肃手指了指陆贞娘。

只见中年汉子黄巴章,强自挣出一个笑脸和声道:“不瞒江少堡主说,柳姑娘确在我们大寨里头……”

陆贞娘立即迫不及待的问:“那她为什么不到这儿来见我?”

中年漠子黄巴章道:“柳姑娘说,公然见面,彼此都很尴尬,所以请姑娘迳进大寨讲话……”

佟玉清末等对方话完,立即断然道:“不,柳姑娘和我们情同骨­肉­,没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讲的,如果柳姑娘不出来,那就请你们的老寨主出面答话!”

中年汉子黄巴章一听,一脸的无奈之­色­,只得望着手持招魂幡的喇嘛说了几句话!

只见手持招魂幡的喇嘛听罢,十分生气,立即望着江玉帆等人,哇哇大叫一声,并用长幡指了指大寨内!

黄巴章立即朗声翻译道:“朱嘉活佛说,有本事你们就进入大寨一决生死!”

佟玉清早已听清了番僧说些什么,是以她已先阻止了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答话。

这时一听黄巴章翻译出来,立即淡然摇头道:“你告诉他,我们没有本事,我们也不进入大寨一决生死,他们要想死就叫他们到半岭上来!”

黄巴章一听,只得将话意告诉了十数高大喇嘛。

这些番僧个个粗暴专横,自恃武艺高强,神力惊人,向来不把中原豪侠放在眼内。

这时一听,顿时大怒,哇哇一阵怪叫,纷纷跳下高大寨墙,迳向江玉帆等人立身之处扑来。

佟玉清见只那十几个番僧纵下墙,其余人等俱都高立墙上不动,不由淡然道:“你们的老寨主花钱请你们来是看热闹的吗?至少也该来几个人为这些活佛收尸吧?”

经佟玉清如此一点破,中年汉子黄巴章,只得大声怒喝道:“大家统统下去,有十几位活佛顶着,怕什么?”

于是,一阵暴雷似的呐喊吆喝,仗着群胆人多,纷纷由寨墙上跃下来,齐向半岭上涌来。

半岭上这片地段尚称乎坦,只是乱石多了一些,十几个红衣高大喇嘛,就在七八丈外的乎坦边缘停下身来。

大寨上的喽罗将近三百人,这一涌来之势也相当惊人,而且,右翼的数十人,一直向身后岭巅奔去,显然企图将江玉帆等人围在核心。

陆丽莎莎一见,立即娇叱道:“退回去!”

娇叱声中,玉腕已扬,一道刺目寒光,挟着一声轻啸,直向奔上岭巅的当前几人闪电­射­去!

电光过处,鲜血飞溅,头颅肢体横飞,立即掀起一片凄厉惊心的刺耳惨叫,当前的七八人,纷纷栽在乱石血泊中。

其余人等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一阵惶呼嗥叫,纷纷转身狂逃!

由于事出突然,后面奔上来的人毫无防范,你推他撞,顿时乱成了一片,加之斜坡上尽是乱石,不少人跌倒滚下坡去!

又是一阵鬼哭狼嗥的凄声惶叫,噤若寒蝉。

呆了,十几个高大红衣大喇嘛,看了这情形完全惊呆了。

江玉帆见陆丽莎莎适时一招,立丧贼胆,虽然收效甚伟,但他也耽心她动了胎气!

是以,急忙走过去深情关切的道:“你还是不要动用真力!”

陆丽莎莎娇靥一红,含情低嗔道:“大敌当前,不要这样,我会注意!”

说话间,已见佟玉清望着面­色­如土,也急急跑回寨墙下的黄巴章,淡然道:“黄当家的……”

话刚开口,黄巴章已惶急的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颤声道:“姑……姑……姑娘有话……

有话……请吩咐……”

佟玉清淡然道:“你上来!”

黄巴章浑身颤抖的厉害,这时一听,更加惶急的颤声道:“不……不……小的……在……

在这儿……也听得见……”

“黑煞神”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怒喝道:“该死吊朝上,你怕啥?脑袋砍下来也不过碗大的疤!我们少夫人要是想杀你,你他­奶­­奶­,就是逃上九重天,我们的少夫人同样的能将你揪下来,赶快滚过来……”

话未说完,浑身颤抖,面­色­如上的黄巴章竞“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抱拳哭声哀求道:“少夫人饶命!少堡主饶命!”

“黑煞神”一看,气得两眼一瞪,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十几番僧一看,顿时又神气起来,纷纷哇哇怪叫,同时回头望着黄巴章等人大发脾气,似乎要他们不要怕,赶快上来拼的意思。

佟玉清则望着黄巴章,沉声道:“我是因为你会说几句番僧话,特的要你过来转达我们的意思,只若你诚实合作,不像方才的史悟义那样,我们绝不杀你!”

话声甫落,“风雷拐”已沉喝道:“还不过来!”

黄巴章一听,虽然宽心了不少,起身之后,但仍战战兢兢的走过来。

“独臂虎”突然自语的沉声道:“老贼‘驼背龙’,花了无数的冤枉钱,请了这么一大堆脓包戛杂种,他若是在这儿看了,不他娘的气疯了才怪呢?”

中年漠子黄巴章一听“驼背龙”三字,浑身一战,顿显惊急,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大寨内,同时也加快了步子,三脚并作两步的奔了上来。

江玉帆等人一看,断定“驼背龙”可能就在大寨内的某一暗处监视。

于是,大家凝目向寨内察看,这才发现许多石砌的巨屋阁楼中,唯独正西一座三层阁楼上,一式广窗,深垂着竹帘。

陆丽莎莎看得心中一动,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低声道:“如果我揣测的不错,老贼‘驼背龙’可能就隐藏在那座阁楼上。”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俱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蓦闻其中两个番僧,突然哇啦哇啦的厉吼起来。

大家定睛一看,发现手持招魂幡和另一个持铁禅杖的番僧,正向着已经到达的黄巴章怒声说话。

江玉帆一看,再也忍不住望着佟玉清,低声问:“他们在问什么?”

佟玉清也低声道:“番僧在骂老贼说话不实,究竟为了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陆丽莎莎阎霄凤以及华幼莺三人一听,这才恍然想起,佟玉清原本是西藏老王的孙女,自然­精­通藏语。

但是,佟玉清一定要黄巴章来任翻译,她们断定必然另有原因,也许是怕她一说出藏语而暴露了她原来的身份。

心念间,已听佟玉清沉声问:“黄巴章,这些番和尚可是你们老寨主请来的?”

黄巴章想是知道“驼背龙”正在寨内某处监视着了,不得不强硬着头皮镇定的道:

“是的!”

佟玉清继续问:“是花钱请来的了?”

黄巴章虽然稍迟疑了一下,但仍颔首道:“是的,不过,也供他们饮酒作乐,任玩女人……”

韩筱莉突然怒叱道:“没有问你的事用不着说!”

黄巴章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十几个番僧见黄巴章和佟玉清讲话没有向他们翻译,顿时大怒,个个瞪着黄巴章怒声吆喝!

黄巴章吓得一连后退了几步,不停的用藏语解释。

佟玉清突然提高声音,命令似的沉声道:“黄巴章,告诉他们马上滚,否则,此地就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黄巴章听得连连惶声应“是”,立即望着十数番僧咭哩哇啦的讲起来。

佟玉清一听,立即怒声道:“照我的意思实话实说,客气什么?”

黄巴章听得神­色­一惊,这时他似乎突然惊觉到,这位少夫人可能也­精­通藏语。

是以,应了一声“是”后,再向十几个番僧讲起来。

十几个番僧,纷纷大怒,个个哇哇叫个不停。

其实,任何人看得出,如果方才不是陆丽莎莎无露了一手绝技,这些番僧的气焰必然更盛!

只见那个手持招魂幡的高大番僧,怒目望着佟玉清、似乎强耐着暴然­性­子,愤怒的说了一番话。

黄巴章一俟番僧话完,竟楞楞的向佟玉清望来。

佟玉清立即沉声道:“将他说的话,向江盟主报告一遍听听!”

黄巴章一听,立即恭声应了个“是”,接着面向江玉帆,朗声道:“朱嘉活佛说,久闻中原武学高绝,自幼立志东下拜访高人,顷闻江少堡主,家学渊源,自觉机会难得,特来一会,俾瞻绝学,不过,余等愿以真章实学以论高低,耻用左道旁门以求胜负……”

江玉帆立即问:“他们所说的左道旁门是什么?”

黄巴章一听,立即向着手持招魂幡的番僧说了几句藏话。

手持招魂幡的番僧,怪眼一翻,举手一指陆丽莎莎,似乎有些勉强的说了几句话。

黄巴章立即望着江玉帆,解释道:“朱嘉活佛认为莎莎公主方才的那一招,就不属于正统的武学功夫。”

阎霄凤不由生气的问:“什么才叫正统武学功夫呢?”

黄巴章道:“他们认为拳来足往,刀封剑挡,才是正统的武学功夫!”

江玉帆立即淡然道:“那就请他们派人出场吧!”

黄巴章神­色­一惊,急忙说了两句藏语,立即紧张的退了开去。

佟玉清脱口低叱道:“你不要走开,就站在场边好了!”

黄巴章再度吓得面­色­如上,额角渗汗,神情惶急的退到数丈外的一座大石旁。

陆丽莎莎一看黄巴章的震惊神­色­,立即望着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惊急的道:“莫非他们有­阴­谋不成?要不,那个叫黄巴章的人­干­么吓成那付样子?”

江玉帆一听,也颇有同感的道:“交手时大家多小心就是了!”

说话之间,手持招魂幡的番僧已望着一个手持雪亮兽头怪刀的番僧说了几句话。

只见手持兽头怪刀的番僧,­阴­沉着胖脸,咧着大嘴,提着怪刀,满面煞气的向场中走来。

江玉帆等人一看,这番僧圆胖如鼓,浑身肥­肉­,身高最多三尺有余,他应该是番僧中最矮小的一个。

只见他一脸胖­肉­,胡碴子青青,两只死鱼眼,动也不动,看来实在有些怕人,挺着个大肚子举步,真怕他一跟头栽下去,两头不着地。

“悟空”一看对方已派出人来,立即望着“铜人判官”“黑煞神”等人,沉声问:

“谁先出去打这头一阵?”

话声甫落,“独臂虎”已欣然笑着道:“看俺先收拾这头驴!”

说话之间,飞身纵了出去。

仇兰英深知番僧的厉害,不自觉的脱口警告道:“千万不可轻敌!”

佟玉清也沉声道:“这人一身横­肉­,很可能有横练功夫,绝不可儿戏!”

“独臂虎”毫不在意,右手在腰间一抖,“叭”的一声脆响,虎尾鞭已由腰里抖下来,全长一丈有余,得意的道:“他就是有‘金钟罩铁布衫’,俺也要抽他一层皮!”

说话之间,迎空一挥,鞭梢在半空中再度暴出一声清脆震耳的响声。

手提怪刀的番僧,对“独臂虎”的连连施威,理也不理,一双翻白的死鱼眼依然没有动,只是凶煞神似的望着“独臂虎”,说着相同的一句话!

一旁战战兢兢的黄巴章,立即望着“独臂虎”,惶声道:“这位提鞭大侠,尊者要你报上你的大名来!……”

“独臂虎”哈哈一笑道:“怎么着?他准备到阎王爷那儿去告俺不成?……”

话未说完,那个黄巴章已继续道:“尊者说,他的灵兽刀下不死无名小卒……”

“独臂虎”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望着黄巴章,一指番僧,厉声道:“告诉他,俺是他亲爹……”

“爹”字方自出口,提刀番僧已一声不吭的飞身前扑,举刀就向“独臂虎”的当头砍下!

“独臂虎”现在是何等身手,就在番僧身形一动之际,他早已有了警觉,也一声不吭的振腕就是一鞭。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虎尾鞭梢恰好抽在番僧的后肩上,一块红裟布,随着鞭梢飞起来。

番僧抽得身形一斜,“独臂虎”早已跃开,而番僧的怪刀也砍了个空。

“独臂虎”一招得势,第二鞭旋飞而出!

但,番僧一声不吭的反臂一扫,怪刀也到了他的小腹前。

“独臂虎”由于少了一条臂,对双腿的纵跃很下了一番功夫。

这时一见对方怪力扫来,身体往斜里一纵,鞭势毫未改变,依然是“叭”的一声脆响,又着实抽在番僧的前胸上,一块红裟布,再度抽下来!

其他番僧看得神情一楞,围立在寨墙跟前的喽罗歹徒更是看得变颜变­色­!

因为,番僧的前胸衣布一被抽掉,立即露出了毛茸茸的坚实胸脯,虽然没有血­肉­绽裂,但也有一道圈形的红痕,这要是换了他们歹徒中的任何一人,势必被抽下一块血­肉­不可。

番僧两刀未中,凶­性­大发,怪嗥一声,兽刀耍了两团大花,分向“独臂虎”的左右砍到。

“独臂虎”见两鞭抽中,虽然­精­神大振,但对番僧丝毫造成不了伤害,因而也提高了警觉。

因为,他已看出来,番僧果然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

有监于此,他决定用“窒息法”向番僧下手,是以,这时一见番僧的怪刀迳向左右袭来,也一个倒纵,虎尾鞭照准番僧的当头抽下。

想是番僧仗恃着自己有横练功夫,毫不闪躲,继续欺身,但是,“独臂虎”振腕一扭,虎尾鞭梢就像灵蛇般,“唰”的一声缠在番僧的脖子上。

其余番僧看得神­色­一惊,缩立寨墙下的三百多名歹徒也看得纷纷脱口轻“啊”!

就在“啊”声出口的同时,“独臂虎”已足尖一点地面,右臂奋力向后抖震。

但是,两刀尽皆砍空的番僧,却突然左手握住了虎尾鞭身,猛的向后头一挣,右手刀迳向“独臂虎”的握鞭右腕削去。

江玉帆等看得大吃一惊,知道“独臂虎”力气虽大,但由于番僧的身粗力猛,无法将番僧的身体拉倒,如今,如不及时松手,右腕必被削掉不可!

仇兰英早已惊的尖声急叫道:“赶快松手!”

也就在仇兰英娇呼的同时,“独臂虎”已大喝一声,急忙松开右手,飞身向前后暴退!

但是,番僧一刀削空,心犹未甘,怪刀又迎空一挥,厉嗥一声,手中刀迳向“独臂虎”

的前胸闪电掷去。

江玉帆一见,顿时大怒,怒喝一声,扬腕劈去。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声响,怪刀就在距“独臂虎”胸前半尺处,应声被江玉帆的掌力震飞。

由于事出突然,动作也快的一眨眼,许多人的惊呼尚未出口,这一连串的动作已经结束了。

这时大家才想起来,方才“独臂虎”身在空中,正在向后退,番僧这狠狠掷出的一刀,正在飞退的“独臂虎”,万万难以躲过。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江玉帆及时遥空劈出一掌,“独臂虎”非死不可。

但是,如果番僧不是过于狠毒,企图将“独臂虎”刺个穿胸而出,而不在头上抡一圈再挥掷,恐怕江玉帆即使具备了“遥空掌”的神奇武功,也势必救援不及。

换句话说,如果番僧只想把“独臂虎”刀刺重伤,在一削不中的刹那,立即松手推送,“独臂虎”此时早已倒在血泊中。

这也许就是太贪、太狠、太毒者之戒。

由于江玉帆的施展“遥空掌”救了“独臂虎”,本想为“独臂虎”差点遇险而发的惊呼,这时纷纷脱口而出,同时变为对江玉帆的绝技而大惊失­色­!

番僧却愤愤的将“独臂虎”的虎尾鞭由颈上绕下来,恨恨的摔在地上。

娇靥罩煞目闪冷辉的佟玉清,突然飞身纵入了场中,并举手一指持刀番僧,望着手持招魂幡的番僧,竟以流利的藏语厉斥起来。

佟玉清的突然出场,并以藏语加以指责,不但十数番僧一楞,挤立在寨墙下的歹徒等众,更是大感意外。

江玉帆等人虽然不知道佟玉清在和那些番僧说些什么,显然是在指谪那个持刀番僧不该在“独臂虎”失掉武器,飞身后退之际,仍想将“独臂虎”置于死地。

手持招魂幡的番僧,态度傲慢,用低沉缓慢,咬牙切齿的声音说了几句藏语。

其余番僧,却微圈着双臂,神情怨毒的缓步向着佟玉清走来。

佟玉清一看,立即怒叱了一句藏话,同时,玉手反臂一挥,“叭”的一声脆响,立即遥空打了那个番僧一个耳光。

那番僧被打得一楞,上身竟然被打得晃了两晃,立时楞在当场。

其余番僧一看,顿时大怒,纷纷提动武器就要扑上前来,同时怒吼的更厉害了。

佟玉清突然喝了一声,立即在锦囊内将那方紫红龙凤玉佩取出来,并向番僧展示,威棱的说着藏语!

十数番僧一见,顿时静了下来,同时,每个人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惶急不安之­色­。

佟玉清依然神情威棱的举手一指掷刀番僧,并继续望着持幡番僧,命令的说了几句话,其余番僧一听,个个不安,俱都神情迟疑。

缩在一方大石后的中年汉子黄巴章,吓得赶紧用大声说了几句西藏话,显然是在阻止番僧什么。

果然,只见佟玉清顿时大怒,不由大声怒叱道:“你躲在石后我仍然可以要了你的狗命!”

“命”字出口,玉掌遥空向黄巴章挥去。

黄巴章一见,吓得急忙缩至石下,同时哀嗥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呀!”

就在黄巴章缩头藏向石下的同时,“叭”的一声脆响,石上约一尺方圆的尖端,应声被击了个粉碎。

顿时,碎石四­射­,破空生啸,青烟激扬旋飞!

缩在石下的黄巴章,更是大声哭喊起“饶命”来。

瑟缩在寨墙下的喽罗歹徒人众,这时再看,十数番僧尽失傲态,更是吓得个个目瞪口呆,恨不得寨墙上变出个门来,也好悄悄溜开。

这时,佟玉清趁十数番僧焦急不安之际,再度命令似的说了几句藏语。

十数番僧一听,不由纷纷不安的回头看向大寨内。

江玉帆等人知道佟玉清再度勒令番僧离开“驼背龙”的大寨。

由于番僧纷纷向寨内看去,因而愈加断定“驼背龙”正在寨内某处监视着这一面。

只见佟玉清一指大寨内,望着十数番僧威武有力的继续说了几句话。

显然是告诉他们,“驼背龙”命在旦夕,他自己也顾不了他自己,你们还是赶快滚吧!

蓦见那个手持招魂幡的番僧,突然向着佟玉清,微一躬身,有些倔强似的说了几句话,并看了一眼方才掷刀的那个番僧。

佟玉清听罢,立即毅然颔首,并答复了番僧的谈话,这时,把乎中的紫红龙凤玉佩迅速放进锦囊内。

江玉帆一直不了解爱妻在和番僧们说些什么,陆贞娘和陆丽莎莎自然也表示的十分关切。

是以,江玉帆首先关切的问:“玉姊姊……”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挥了一个“稍待”手势。

陆丽莎莎急忙向江玉帆阻止道:“她马上就要成功了,千万不可令她分神!”

江玉帆一听,立即打消了念头,但他已有了方才“独臂虎”的经验,所以时时提高了警惕。

就在说话之间,其他番僧中一个腰佩戒刀的人,已将戒刀抽出,奔至场中交给了那个掷刀的番僧。

因为,他方才用以投掷“独臂虎”的那柄兽头怪刀,经过江玉帆遥空掌的震击,业已飞至坡下成了一个弓形。

江玉帆等人一看,这才恍然大悟。方才佟玉清出场向番僧们理论,是责备他们不该在对方失去兵器后,继续掷刀杀人,并命令他们的首领,手持招魂幡的番僧,立即加以处置。

番僧们碍于佟玉清的崇高地位,不敢犯抗,深怕被藏王获悉将他们逐出西藏,到那时,他们便成了无家可归的野和尚,因而也失去了雄厚喇嘛支持的力量。

虽在这等情形下,但他们又不愿亲自出手制裁他们的同伴,因而才要求佟玉清亲自出手处置,如此,他们回去之后,似乎也免被责难。

场中的番僧接刀在手,一双怕人的死鱼眼,依然怨毒的望着佟玉清,同时,运足了全身功力,一步一步的向佟玉清身前逼来。

佟玉清已知道了对方个­性­凶残,手法险毒,而且具有横练功夫,是以,一俟番僧接刀在手,也玉臂一翻,“呛”的一声将背后的“青虹剑”撤了出来。

番僧一见佟玉清撤剑,还未等佟玉清将剑横稳,他已怪嗥一声,举刀就剁。

佟玉清对西域秘宗武功,早已了解大部份,对这些番僧的为人品格,更是清楚。

是以,一见对方戒刀剁下,仅略微移动半步,“青虹剑”闪电点出,藉对方剁下之势,轻轻一拨,“当”的一声轻响,戒刀立即砍向就地。

但是,也就在番僧刀势稍斜的同时,佟玉清疾探玉臂,振腕一挑,“沙”的一声轻响,番僧肋肩的衣布,立被挑开了一个大洞。

也就在“沙”声轻响的同时,佟玉清挟着一道青蒙剑光已飞身退到两丈以外。

这一连串的动作,手法之快捷,动作之俐落,就在一进一退之间完成。

大家只见纤影一晃,剑光一闪,当佟玉清退至两丈以外时,番僧的僧衣已破了一个大洞。

那些喽罗歹徒看得变颜变­色­,其余番僧更是看得个个暗自心惊。

但是,一刀砍空的番僧,对他挨了一剑丝毫无动于衷,僧袍破了一大块看也不看一眼,只见他竟趁着佟玉清飞身后,立身未稳之际,一声怪啸,双手抱刀,飞身再向佟玉清扑去。

佟玉清一见,立即以藏语怒声警告。

但是,番僧神情如狂,凭仗着自己有一身横练功夫,飞舞戒刀,寒光片片,柬砍西砍,显然是和佟玉清拼了。

佟玉清一面还击拨点,一面飞腾纵跃,嘴里尚不停的以藏语警告。

其余十数番僧中,也有人大声说话了,但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番僧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连声怪叫,暴跳如雷,将一柄大戒刀,飞舞得风声呼呼,刀影如林,真可说泼水难进。

但是,杀机已起的佟玉清,一声娇叱,娇躯突然幻起三六身影,“青虹剑”芒立时暴涨三尺,也就在一送一闪的一刹那,“噗”的一声,一道血注激­射­而起,一颗肥大头颅随之飞上半空。

剑光没有了,刀影也不见了,“咚”的一声,番僧的无头尸体,旋了两旋,应声栽在地上。

佟玉清神­色­凄厉,娇靥惨白,用剑一指十数番僧,瞠目厉叱道:“滚!”

十数番僧早巳吓呆了,这时听了佟玉清的厉叱,才急忙收回心神来。

番僧们虽然不懂汉语,但却懂得佟玉清的手势。

这时一见,惶得纷纷施礼,嘴里不停的说着恭敬之词,转身向正南,飞身逃去。

三百多名喽罗歹徒一见,顿时大乱,一吆喝,纷纷逃窜。

有的沿墙奔向正北,有的转身奔向正南,有的飞身纵上墙头准备逃进大寨。

陆丽莎莎一见,突然运功娇叱道:“站住,没有你们这些人的事!”

由于陆丽莎莎是运功而发,人人均能听得清楚,想到公主的剑光厉害,纷纷惊得停下身来。

陆丽莎莎继续沉声道:“根据你们以往的所作所为,人人该诛,佃个可杀……”

只见那些喽罗歹徒一听,个个吓得面­色­如上,无不浑身冷汗直流、只见陆丽莎莎继续沉声道:“不过,江盟主体念上天好生之德,不愿多事杀戮,业已决定给你们一个自新向善的机会……”

三百多名喽罗歹徒一听,纷纷扑跪在地上惶声高呼:“谢谢江少堡主,谢谢莎莎公主,谢谢五位少夫人,谢谢‘游侠同盟’的诸位大侠英雄们……”

陆丽莎莎继续道:“现在,你们可以先到工寮听候分配工作和任务,你们在苗疆女王的庇护下,可以获得安居,可以选配苗女建立家室……”

话未说完,又是一片欢呼女王千岁,和公主千岁之声。

陆丽莎莎继续道:“凡进入大寨的,或仍停留在大寨的,一律杀勿赦,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了”字方自出口,三百多名喽罗欢呼了一声,纷纷起身,直向正东如飞逃去。

由于陆丽莎莎是运功而发,是以寨墙上和大寨内的喽罗人众,也个个听得清楚。

只见大寨四周的墙头碉楼上,惊呼连声,人影闪动,纷纷逃离大寨逃命。

陆丽莎莎对当前乱成一片的场面看也不看,立即望着“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和声道:“那一位去把那个黄巴章拉过来?”

哑巴一听,应了一声,飞身纵了过去。

纵至大石后一看,立即望着这面愁眉苦脸的“嘿嘿啊啊”,两手乱比划了一阵!

陆丽莎莎看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问:“怎么?他死啦?”

“风雷拐”急忙道:“不是,那厮已经吓晕了!”

说话之间,秃子已飞身纵了过去。

陆丽莎莎宽心的“哦”了一声道:“快把他架过来。”

阮嫒玲不解的问:“他可是姊姊派在这边卧底的人?”

陆丽莎莎一笑道:“正好相反,他是老贼‘驼背龙’的心腹!”

朱擎珠关切的问:“那么姊姊在这边的人呢?”

陆丽莎莎一笑道:“那是一支伏兵,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出现的……”

话未说完,秃子和哑巴已将中年汉子黄巴章架过来,而且,就把他放在番僧无头尸体的不远处!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笑骂道:“你们这两个混球小子,他就是因为看到番僧掉脑袋才吓晕的,如今你们把他放那么近,你们这一辈子也别想让他醒过来……”

秃子立即不服气的问:“为什么?”

“鬼刀母夜叉”似乎懒得解释,立即沉声道:“如果不信,你就不妨试试!”

“独臂虎”今天吃了鳖,差一点儿没有把命丢了,心神一直在冒火。

这时一听,立即沉声道:“俺就不信救不醒他,除非他死了!”

说话之间,急步过去,照准黄巴章的腰眼就轻轻的踢了一脚。

中年汉子黄巴章,闷哼了一声,立即有了动静,本待睁眼,烈日当空,只得滚过身去,以手遮住眼睛!

“独臂虎”和秃子一见,立即神气的望着“鬼刀母夜叉”,沉声问:“你不是说救不活吗?”

话声甫落,“鬼刀母夜叉”尚未开口,地上的黄巴章睁眼业已看到了眼前的无头尸体,“啊”了一声,头一低,又晕了过去。

秃子和“独臂虎”一看,顿时楞了!

“鬼刀母夜叉”则仰首去看半天的白云。

“风雷拐”则怒声道:“不要恶作剧,盟主和公主还有重要的话要问他,快把他抬过来!”

秃子和哑巴一听,立即将黄巴章抬到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佟玉清等人的面前。

早已在药囊里拿了一个小磁瓶的“一尘”道人,立即拔开瓶塞,放在黄巴章的鼻孔前晃了晃。

黄巴章鼻翅一动,眼皮颤抖,立即呻吟了一声。

­性­子急的“铜人判官”,立即过去在黄巴章的“人中”处掐了一下,并把他扶坐起来,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加速他的清醒。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五章天魔剑下横贼尸黄巴章睁开眼睛,见自己面前站着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惶的立即跪在地上叩头惶声道:“公主饶命,少堡主饶命……”

陆丽莎莎立即道:“你不必怕,现在所有的人都逃命去了……”

黄巴章神­色­一惊,脱口惊“啊”,立即慌张的游目向身后左右看去。

一看之下,身躯魁伟,力大无穷的番僧一个也不见了,瑟缩在墙下的喽罗人众也走光了,连寨墙上担任警卫的人也走得没有了影子。

紧接着,他又直起上身,伸长了脖子看向寨内。

陆丽莎莎立即道:“不用看了,老贼也早逃走了,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只不知你是否还想活命?”

黄巴章一听,立即叩头如捣蒜,连连惶声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陆丽莎莎道:“可以,只要你实话实说,问什么,说什么……”

黄巴章早已忙不迭的叩头哀身道:“小的一定实话实说,公主您问什么,小的就说什么!”

陆丽莎莎道:“很好,你们大寨里可是有地道……”

黄巴章毫不迟疑的道:“有地道……”

陆丽莎莎看了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一眼,继续问:“一共有几条?”

黄巴章恭声道:“一共有两条!”

陆丽莎莎问:“这两条地道的出口都在什么地方?”

黄巴章道:“一个在西北角的山隙内,另一个就在岭下的一座大石后!”

说着,举手指了指江玉帆等人的身后。

陆丽莎莎回头一看,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佟玉清却向憨姑沈宝琴施了一个眼神。

憨姑沈宝琴是出了名的“铁掌铜头飞毛腿”,而且她还打得一手­精­绝无匹的“­阴­阳多孔轮”,这就是佟玉清派她到棱线上监视的原因。

但是,陆丽莎莎却望着黄巴章,赞声道:“很好,你的确很合作,大寨内的两个地道进口,可是东边的在东合角,西边的可是在花园的拱桥下?”

黄巴章听得大吃一惊,不由震惊的道:“公主您?……您……您都知道?”

陆丽莎莎淡然一笑道:“方才我们进入大寨找老贼没有找到,所以才想到转头回来找你……”

黄巴章信以为真,不由惶声哀求道:“公主饶命,那……那……他们一定都由地道逃跑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一尘”等人,这时已恍然似有所悟,因而也知道了陆丽莎莎早已知道了老贼“驼背龙”的大寨内有两条地道。

现在,根据陆丽莎莎如此镇定,并说她以前派的人是一支伏兵,很可能那些人早巳控制了这两条地道。

也许,老贼“驼背龙”这时正被困在地道中。

但是,又令人不解的是,既然被困在地道中,为何不急急赶去,何以要在此拐弯抹角的诘问这个黄巴章?

心念电转之间,只听陆丽莎莎故装迷惑不解的问:“你说的他们,可是还有那位柳姑娘?”

黄巴章毫不迟疑的颔首应了个“是”!

这个“是”字虽然声音不高,但听在江玉帆等人的耳里却有如晴天霹雳,俱都面­色­一变。

因为,黄巴章这时的话才是千真万确的消息,因为,到了这般时候,黄巴章绝对不敢再撒谎了。

陆丽莎莎的神­色­很难看,因为,她自觉判断正确,而又一切顺利的计划,突然间成了泡影,而且,很可能遭到惨败。

但是,她仍蹙眉凝重的问:“这位柳姑娘是什么时候来到此地的?”

黄巴章道:“不是她自己来的,是我们老爷子亲自前去中原请来的!”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不由Сhā言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黄巴章道:“就是上个月的事!”

佟玉清继续问:“不是说还有几位道长吗?”

黄巴章毫不迟疑的颔首道:“是的,一共三位!”

佟玉清一听,不由望着陆丽莎莎,迷惑的问:“师姊,你得到的报告不是说他们自己来的吗?”

话声未落,黄巴章突然又连连颔首正­色­道:“是是是,是他们自己来的,我们老爷子还亲自到寨外去欢迎他们……”

陆丽莎莎一听,顿时大怒,脱口怒叱道:“黄巴章,你可是不想活了?”

黄巴章一听,吓得“啊”了一声,以下的再也不敢说了。

陆丽莎莎继续怒声道:“我老实告诉你,我已经代表女王降旨,赦了你们大寨所有喽罗奴工的以往罪恶,并给他们庇护,让他们自新改过,现在他们都去工寮待命去了,到了这般时候,你居然还敢助老贼为恶?”

黄巴章一听,懊恼万分,不由连连惶声道:“公主开恩,公主开恩……”

陆丽莎莎则望着“鬼刀母夜叉”,沉声道:“薛大姐,把他给剁了!”

“鬼刀母夜叉”一听陆丽莎莎也尊称她叫“薛大姐”,真是受宠若惊,“啊”了一声,顿时呆了。

“黑煞神”一看,立即挺身而出,大声怒叫道:“用啥刀?让俺把他的心钩出来算了!”

说话之间,“叮叮当当”的摘下一柄护手钩来,过去一把抓住了黄巴章的头发。

黄巴章大惊失­色­,魂飞天外,早巳连声哭喊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的一定说实话……”

“黑煞神”并不是真的猛到一头撞在南墙上,他也知道在动手前先看一下盟主的眼神。

江玉帆给他的暗示,当然是轻轻摇头!

“黑煞神”一看,只得把钢钩放在黄巴章的胸口上,磨来擦去,只吓得黄巴章连声哀嗥,屁滚尿流,口中不停的嘶声道:“那位姑娘不姓柳,是姓刘,三个老道也是伪装的……”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向着“黑煞神”,急声道:“芮坛主放了他!”

“黑煞神”一听,松手向地上一送,低骂道:“早他娘的这么爽快,也用不着老子费劲了。”

黄巴章满头大汗,面­色­如土,拼命的喘着气,浑身剧抖,蜷卧在地上已进入了半昏迷状态。

陆丽莎莎趁机问:“你说那个姑娘姓刘,三个老道是伪装的,这是怎么回事?”

黄巴章这时已吓破了苦胆,一面喘着气,一面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的道:“刘姑娘叫刘飞娥,三个老道都是‘南海帮’的高手,叫什么小的实在不清楚!”

陆丽莎莎赞许的颔首道:“好,以后呢?”

黄巴章继续道:“之后,老寨主先回来,并宣称天山派的掌门人‘古月’仙长,和他们的长老柳娴华姑娘,就要前来协助我们为少寨主报仇了……”

江玉帆觉得时间急迫,必须赶快进寨搜索老贼,是以催促道:“这些情形我们早已知道了,我问你,你们老寨主到底和天山派有没有关系?”

黄巴章却恍惚中实话实说,道:“有没有关系小的不知道,如果有关系,天山派一定会派人来支援了。”

如此一说,江玉帆不由俊面一红,这话一点也不错,何必诘问?

佟玉清却不解的问:“你们老寨主何以会想到利用天山派来作幌子?”

黄巴章摇摇头道:“这一点小的就不清楚了,也许是老寨主一直以‘天山门人’自居的原因……”

陆丽莎莎觉得黄巴章仍有闪烁之词,立即哼了一声,怒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鬼主意一定是你出的……”

黄巴章一听,大吃一惊,不由提高了声音哭号道:“不是小的出的主意,不是小的出的主意……”

阎霄凤在旁怒叱道:“那是谁出的主意,快说?”

黄巴章哭声道:“老寨主前去中原,本来是向邛崃派的掌门‘灵鹤’道长求援,后来听说‘灵鹤’道长已去了嵩山少林寺……”

大家一听少林寺,顿时想起了一件武林未决公案,那就是昆仑派的长老“金毛鼠”宇文通,在星子山“龙首大会”上,唆使甄小倩,劫持少林掌门“元台”大师致死的一件轰动天下武林,震惊四海江湖的大公案。

而这其中情形,以及全盘经过,邛崃派的掌门人老“灵鹤”也牵涉其中。

现在,听说“灵鹤”已前去了嵩山少林寺,显然是与共同会审“金毛鼠”宇文通有关,只是不知道老“灵鹤”什么时候去的嵩山。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虽极为关切这件事,但这时正在诘问黄巴章有关老贼“驼背龙”的事,六人也不便Сhā言,更怕把话题扯远了。

心念间,已见陆丽莎莎惊异的问:“你说是一位邛崃派的长老给你们老寨主出的主意,你可知道那个长老是谁?道号怎么称呼?”

只见黄巴章惶急的摇摇头道:“小的真的不知,因为老寨主一直没有提过……”

陆丽莎莎立即望着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道:“这又是邛峡派‘一石二鸟’的借刀计!”

佟玉清则迷惑的道:“南海帮帮主‘闹海神雕’黄宫成,在东海长涂岛曾有一面之识,而且相处融洽,虽有前嫌,但已全释,何以又派高手来支援‘驼背龙’?”

陆丽莎莎立即宽慰的道:“稍时见了那三人一问便知道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黄巴章,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你们的老寨主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黄巴章不知是计,立即回答道:“可能由地道中逃走了!”

陆丽莎莎故意放缓声音问:“方才他们在寨内什么地方监视着你们?”

黄巴章万没想到聪明绝顶的陆丽莎莎公主,拐弯抹角了这么久才开始追问真正要知道的问题。

是以,毫不迟疑的回身一指寨内的那座垂帘合楼,道:“他们方才就坐在那座阁楼帘后面!”

这时大家一听,俱都恍然大悟,老贼“驼背龙”果然隐身在那座阁楼里面。

只见陆丽莎莎和声道:“好了,黄巴章,你很合作,你现在也可以到工寮待命,准备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了!”

黄巴章一听,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叩了个头,说了声“谢谢”,拔起双脚来就跑,完全是脱网之兔,惊弓之鸟的惶急逃命相。

江玉帆未待黄巴章跑上横岭棱线,已迫不及待的望着陆丽莎莎,关切的问:“师姊,那老贼‘驼背龙’,可是已被我们的人困住了?”

陆丽莎莎却有些迟疑的道:“如按照我的指示,‘仙霞宫’的几名身手不凡的一级武士,应该有了反应啦?”

陆贞娘听说那个柳姑娘姓刘,不是她最要好的知友柳娴华,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这时一听陆丽莎莎说出她的伏兵底细,不自觉的问:“姊姊派的人都是‘仙霞宫’的武士?”

华幼莺突然正­色­道:“老贼­精­明多疑,不是中原人他是不敢用的。”

佟玉清则关切的问道:“如果照师姊的计划,‘仙霞宫’的几位武士应该采取何种行动?”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道:“破坏地道进出口,监视老贼逃窜的行动!”

阮嫒玲则关切的问:“地道进出口俱是坚石洞口,如何能破坏的了?”

陆丽莎莎正­色­道:“两条地道的进口出口均以机关开启,人力无法开闭!”

江玉帆立即道:“既然已经知道‘驼背龙’等人隐藏在那座合楼上,我们为什么不过去……”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正­色­道:“老贼藏身之处,必然机关密布……”

“黑煞神”突然道:“那您用不着烦心,我们这里头就有专破各种机关的贼!”

“鬼刀母夜叉”立即低叱道:“你这是怎么个说话法?你说谁是贼?”

“黑煞神”自觉说溜了嘴,顿时不好意思的住口不说了。

江玉帆则望着陆丽莎莎解释道:“方坛主­精­通各种奇诡机关的破解之法……”

陆丽莎莎一直没有动静,再加上江玉帆等人的催促,­精­神已没有方才镇定。

因为她非常耽心那些前来卧底的“仙霞宫”武士,早已被“驼背龙”事先窥破业已先下手制服了。

韩筱莉也忧虑的道:“只怕时间拖得一久,老贼已逃远了,那时再追恐怕已来不及了!”

陆丽莎莎微一颔首道:“好吧,我们登上那座阁楼看一看也好,不过,据我判断,这边的情形以及我们的一举一动,老贼早已看了个清楚,照理推论,他们不可能仍呆在阁楼上等死!”

说话之间,即和江玉帆等人举步向坡下墙前走去。

就在大家举步的同时,站在岭巅棱线上准备转身跟进的憨姑沈宝琴,突然望着西北方,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盟主快看!”

江玉帆等人闻声回头,发现憨姑沈宝琴正惊异的举手指着西北方,才再转首向西北看去。

但是,大家再转首看向西北方时,一片峻岭茂林,云气蒸腾,什么也没看见。

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几乎是同时关切的急声问:“可是看到一支火箭?”

憨姑一听,忙不迭的连连颔首道:“是是,正是一支火箭!”

陆丽莎莎听得神­色­一变,脱口急声道:“不好,老贼果真逃走了!”

说罢,望着憨姑一挥手,急声催促道:“沈姑娘,快,快引导我们前去发­射­火箭的地方!”

憨姑应了一声,立即展开身法,迳向正北大寨墙角处飞身驰去。

于是,大家纷纷起步,紧紧跟在憨姑沈宝琴身后。

陆丽莎莎一面飞驰向前进,一面有些懊恼的道:“我该早些把这个信号宣布出来就好了!”

佟玉清只得宽慰的道:“如果早宣布,万一被神志恍惚的黄巴章听去了,找上几个歹徒到处发­射­火箭,那还得了?”

陆丽莎莎只得解释道:“我一直暗示两位师妹随时注意,就是要大家任何一人看到了,都会惊异的提出来,就像沈姑娘一样。”

阎霄凤和华幼莺则懊恼的道:“早也不发­射­,晚也不发­射­,竟这么巧,刚刚低头往坡下走……”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忧急的道:“火箭上面规定好了要带‘胡哨’,发­射­时会发现尖锐的声音,如今,一丝声音也听不见,显然老贼已逃离大寨很远了。”

话声甫落,远处突然传来一丝尖锐的哨声!

接着是“黑煞神”“独臂虎”等人的同时急呼道:“快看,又发­射­了一支!”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举目一看,只见就在两座峻岭之间的鞍部下面,距离最多一里多地。

这时大家早已绕过了大寨,沿着北寨墙,加速向正西驰去。

由于发现了第二支火箭的距离就在一里多地以外,同时也听到了哨音,因而断定方才那支火箭上的“胡哨”,很可能是失效了。

憨姑沈宝琴是中原武林著名的飞毛腿,由她在前引导,尽展轻功,其快如飞。

穿遇峻岭下的茂林,即是那座发­射­火箭的岭巅,同时,已隐约听到兵器相撞的金铁交鸣和吆喝声。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纷纷急声道:“就岭下了!”

说话之间,大家尽展身法,登上岭巅一看,只见岭下的一道山洪冲成的山沟内,正有十数个壮汉,各挥刀剑,怒叱暴喝,奋力围攻三个老道和一个绿衣中年女子,以及一个驼背瘦削老人。

但是,壮汉虽然十多个,却每一个人身上都渗出了血,显然每个人的身上至少都负了两处以上的伤。

江玉帆几人一看这情形,断定十数壮汉必就是陆丽莎莎事先逐一派来“驼背龙”大寨卧底的“仙霞宫”高手。

由于十数壮汉人人身上均带血渍,而老道等人的功力又较高一筹,尤其那个驼背老人更为厉害,是以,决定先出声阻止。

但是,和他并肩飞驰的陆丽莎莎,却脱口娇叱道:“马汉,不要放走了老贼!”

山沟内围攻的十数壮汉一听到陆丽莎莎的娇叱,­精­神大振,纷纷既兴奋又惶怒的高声疾呼道:“公主快来,属下等快支持不住了。”

由于说话之间已到了半岭,陆丽莎莎谅“驼背龙”等人已无法逃走,因而命令道:

“支持不住就退下去!”

但是,十数壮汉并没有退缩,依然奋力围攻着“驼背龙”六人不放。

由于“驼背龙”的绰号特殊,因而大家一见被围在场中的瘦小驼背老人,便知那就是为恶苗疆多年的老贼“驼背龙”。

大家向岭下山沟飞扑中,业已看清了几人的相貌衣着。

“驼背龙”着一身淡灰银丝纱布衣裤,手中挥舞着一柄厚背大砍刀。

由于他驼背躬腰,看来身形特别瘦小,一双浓霜眉,两只小眼睛、勾鼻、尖嘴,目光炯炯,一柄厚背大砍刀,施展的出神入化,三个壮汉围攻他一人,依然受伤累累,不能近身,老贼的武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老贼基业被毁,属众叛离,使他悲愤如狂,也是原因之一。

中年绿衣女子,身材健美,略具狐态,身下虽背着一把绿鞘剑,但手中却使的是一柄柳叶单刀,身手俐落,刀法不俗,显然一人也力敌三名壮汉。

三个老道,均届中年,其中一人的须发已有些灰花,三人一式用剑,每人的道髻上均Сhā竹簪。

三个老道剑法不俗,而且,个个施展的俱是邛崃派仗以成名的“金龙倒转剑法”。

江玉帆等人俱都以为三个老道是南海帮的高手伪装的,如今看来,设非那个黄巴章说谎,便是黄巴章自己也受了骗。

三个老道力敌十个壮汉,依然毫无败象,因而证实他们在邛崃派的弟子中,均非泛泛之辈。

大家打量间,业已到了山沟东崖上。

这时,陆丽莎莎才娇叱一声:“住手!”

十数“仙霞宫”的高手,闻声奋力攻出一招,飞身疾退两丈,有的立即乏力的萎缩在地上。

“驼背龙”等人一见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赶到了,神­色­也不由一变,六人立即拢在一起,个个怨毒的望着江玉帆等人。

只有老贼“驼背龙”,手横厚背大砍刀,怨毒的望着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俩人,发出一声由心底的痛恨冷笑。

陆丽莎莎对“驼背龙”睬也不睬,立即望着“一尘”道人,和声道:“请道长下去看看他们几人的伤势!”

“一尘”道人恭声应了个“是”,迳向就近倒地的二三人身前奔去。

秃子一拉哑巴就待去帮忙。

但是,一拉之下,哑巴竟将他的手挣开了。

秃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哑巴神­色­愤怒,目光炯炯,牙齿咬得紧紧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

看了这情形,秃子神­色­一惊,说了声“你?”便立即转首看向场中。

一看之下,发现那个背Сhā宝剑,手提单刀的绿衣狐媚女子,也正神紧张的的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哑巴方守义。

秃子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哑巴和那个绿衣女子,不是有过节,便是有瓜葛,也许马上就可看到好戏了。

而这时的陆丽莎莎,却望着一个­精­壮提剑中年人,沉声问:“马汉!”

被称为马漠的­精­壮中年人,肩臂上都有刀剑划伤之处,血渍早已渗到了衣外,但他依然毫无痛苦的恭声道:“属下在。”

陆丽莎莎继续问:“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马汉叩剑恭声回答道:“回禀公主,老贼特别狡猾,他在这条暗道中,另僻支道,所幸属下发觉的早,否则,早被他们逃掉了!”

话声甫落,一直咬牙切齿,怒目瞪着陆丽莎莎和江玉帆的“驼背龙”,突然“呸”了一声,厉声道:“无耻蛮女,下贱女人,你利用­色­相,骗小儿入宫,答应终身以侍妾伺候小儿哈巴达……”

“达”字方自出口,“叭”的一声脆响,老贼的头颅一偏,嘴角立即渗出了血水,同时响起了阎霄凤的怒吼道:“死到临头,尚敢满嘴胡说,你的狗子是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渐的要娶苗疆公主?……”

话未说完,“驼背龙”已举手一指阎霄凤,厉声道:“贱婢,还有你,你也是甘愿嫁给小儿为妾的一人!”

阎霄凤一听,顿时大怒,娇叱一声,玉掌疾挥,“叭”的一声脆响,“驼背龙”竟被打得上身猛的一晃。

“驼背龙”急忙一定心神,厉嗥一声,双目圆睁,立即举刀向前扑来,同时厉声喝道:

“老夫和你们拼了!”

厉喝声中,业已到了近前,厚背刀猛向当前站立的陆丽莎莎砍下。

江玉帆原本不愿动手,由于他就站在陆丽莎莎的身侧,加之陆丽莎莎怀有身孕不便交手,是以沉哼一声,衫袖疾挥,“嘭”的一声,一道寒光直­射­半空,“驼背龙”的厚背大砍刀,脱手而飞。

“驼背龙”身形略微一顿,再度厉喝一声,猛一躬身,迳向陆丽莎莎的小腹撞去。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不少人惊得脱口发出惊呼。

江玉帆也一心想着陆丽莎莎怀有身孕的事,只知照顾陆丽莎莎忘了出手。

但是,心中也有些慌乱的陆丽莎莎早已不敢施展猛劲旋飞闪躲。

是以,惊急之下,一声娇呼,急忙侧身扑进江玉帆的怀内。

说来实在惊险,就在陆丽莎莎躲开的一刹那,“驼背龙”的肩头,已擦着陆丽莎的后裙角,“呼”的一声撞向身后。

站在江玉帆和陆丽莎莎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气功雄厚的酒­肉­和尚“悟空”。

只见“悟空”环眼一瞪道:“去你娘的!”

说话之间,跨步向前,大肚子向前猛一顶,立时“嘭”的一声,疯狂撞来的“驼背龙”,不偏不斜,一头撞个正着。

只是“驼背龙”哼了一声,原就形如弯弓瘦小身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向身后滚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见,这才将一颗提到腔口的心放下来。

但是,每个人都相信,经“悟空”这一记奋力一顶,“驼背龙”的脖子就是铁的,也非断不可。

岂知,翻滚到两丈以外,三个老道中的两个,正待向前伸臂搀扶,老贼“驼背龙”竟大喝一声,腾身跃了起来。

这不但使雨个神情惊慌的老道看得一愣,就是江玉帆等人也大感意外。

只见“驼背龙”腾身跃起,面如喷血,一双小眼布满了血丝,也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急忙探臂,呛的一声就近一个老道的背后长剑撤出来。

接着用剑一指江玉帆和仍紧紧抱着江玉帆忘了松开手的陆丽莎莎,厉声怒骂道:“贱婢……贱婢……你过来……”

江玉帆本来又惊又怒,这时一看“驼背龙”的猖狂的样子,以及他被撞出了数丈以外依然毫未受伤来看,断定对方的功力极为深厚。

当然,以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阎霄凤华幼莺等人的武功,任保一人足可将老贼置于死地。

但是,他这时突然怒火上冲,心泛杀机,觉得像“驼背龙”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再活在这个世上害人。

是以,轻轻推开陆丽莎莎,目注“驼背龙”,缓步向场中走去。

“驼背龙”一见,立即厉声问:“杀死我儿子的可是你?”

江玉帆一面前进,一面颔首道:“不错!”

“驼背龙”继续厉声问道:“你可就是让老夫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剥你之皮,嚼你之骨的中原­淫­贼江玉帆小子?”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你不妨试试!”

“试”字方自出口,老贼“驼背龙”已挥剑前扑,同时厉声道:“小子纳命来!”

厉喝声中,身形一至近前,连人带剑,猛向江玉帆的前胸剌到。

江玉帆哂然一笑,急忙跨步旋身,“呛”的一声清越龙吟,寒光如电一闪,“天魔剑”

已撤出鞘外。

也就在“天魔剑”撤出鞘外的同时,剑身已挥向了老贼“驼背龙”的颈间。

但是,抱剑刺向江玉帆的“驼背龙”,一见江玉帆的身形方动,立即怪嗥一声,急忙向前躬身,而他自己的宝剑也砍向他背后高高鼓起的大驼背。

立在“驼背龙”背后的三个老道一见,大惊失­色­,张口欲呼。

但是,那个绿衣狐媚女子却娇呼一声,飞身纵开了。

陆佟五女和陆丽莎莎等人心知有异,尚未惊呼出口,而江玉帆挥出的“天魔剑”,已将老贼的半个头颅斩下来。

也就在“天魔剑”斩开老贼头颅的同时,老贼的宝剑也将自己的驼背斩开了!

只听“噗”的一声,无数黑水,势如骤雨,迳由老贼的驼背上喷­射­出来。

三个老道躲避不及,每个人的身上都喷了不少的黑水,同时嗥叫一声,立即倒地乱滚。

飞身避开的那个绿衣狐媚女子,一看这情形,粉面大变,顿时吓呆了!

由江玉帆旋身撤剑,杀了“驼背龙”,以及三个老道被喷上黑水和绿衣狐媚女子飞身纵开,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的事。

江玉帆看得一楞,陆丽莎莎和佟玉清以及“悟空”等人也不由神情一呆!

一阵腥臭由三个嗥叫翻滚的老道身上散发出来,而且升起了丝丝白烟!

“一尘”道人一见,脱口惶声道:“‘五毒液’!”

陆丽莎莎听得娇靥一变,不由急声问:“什么叫‘五毒液’?”

“一尘”道人不答先惶声道:“请盟主公主五位少夫人快后退至五丈以外,如果确是‘五毒液’,莫说被溅在身上,就是嗅进体内,也会马上头晕目眩!”

如此一说,个个吃惊,俱都纷纷后退了两丈有余,所幸风是由西向东吹,每个人只闻到一丝丝腥臭气味。

也就是这说话之间的工夫,三个翻滚嗥叫的老道,几乎是同时气绝不动了。

“悟空”等人看得个个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种“五毒液”竟是这等霸道厉害!

佟玉清急忙一定心神道:“老贼处心积虑的使出这一招,原本就是准备和玉弟同归于尽的!”

“黑煞神”则忿忿的道:“普通人背上加个大包,咱们看了还可以提高警觉,而他老小子偏是驼子!”

陆丽莎莎尤为惶恐震惊,因为这若是喷在江玉帆的身上,那还得了?

是以,她不自觉地望着娇靥苍白的阎霄凤华幼莺,不安的问:“你们俩人可看出老贼的驼背有什么异样?还是比平常大了许多?”

阎霄凤和华幼莺都紧张迷惑的彼此对看一眼,摇摇头道:“没看出什么来呀!”

阎霄凤则继续道:“我们虽然来探过两次老贼的大寨,看见的都是他的正面,根本没在注意他的驼背大小……。”

话未说完,蓦闻身后的哑巴方守义突然厉叫吼了一声!

大家骤然一惊,急忙转首,只见哑巴方守义,神情凄厉,目闪冷辉,正挤过秃子和傻小子“铁罗汉”身边,指着场中的绿衣背剑狐媚女子,愤愤的走向场中!

大家看得一楞,正待说什么,秃子已有些得意的朗声道:“老方吼着说,要想知道详细情形,可以问这个贱货!”

大家一听,更加糊涂了!

但是,场中的绿衣女子,却神情极度慌张的望着哑巴,“咚”一声跪在地上,同时流泪惶声道:“阿义,求求你,饶了我吧,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你是知道的……”

话未说完,哑巴已神­色­怨毒,厉吼一声,“沙”的一声将腰问的匕首拔出来。

江玉帆一见,脱口沉喝道:“住手!”

哑巴一听,倏然转身望着江玉帆“嘿啊”了两声!

大家这时才看到,哑巴虽然神­色­凄厉,但双目中却旋转着泪水。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陆丽莎莎等人看了这情形,对于绿衣狐媚女子和哑巴方守义之间的关系,也大概摸清了几分!

一旁的秃子则笑着道:“看样子,那个狐媚的老姑娘,以前不是老方的姘头相好,就是老方的老婆,准是嫌老方是个哑巴,跟着别的汉子跑了……”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怒斥道:“站远些,这里那有你说的话?”

那边跪在地上的狐媚女子已哭声解释道:“不,不,不是这样子的,是阿义太爱吃醋,是他抛下了我……”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憨姑傻小子等人一听,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但是,哑巴却再度怒吼了一声,飞身纵到了绿衣女子的身前,一伸手抓住了女子酥胸,猛的将手中的匕首高高的举起来。

绿衣女子并没有反抗,只是泪流满面,仰面望着哑巴,哀求道:“阿义,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怪你,但是死前我要说一句真心话,我没有对不起你,不信你可以把我的心挖出来看……”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虽然见哑巴将匕首高高的举起来,但没有及时出声阻止;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在哑巴的双目中,已有了怯意。

同时,江玉帆等人认为,如果哑巴认为该杀,他会毫不留情的一刀Сhā下去。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设非到了万不得已,那一个愿意亲手杀了和自己同衾共枕的了?

只见绿衣狐媚女子,双手抱住哑巴一双腿,仰面哭声道:“阿义,你想一想,你是不是冤枉了我?自你负气离家抛下我,我到现在还是等你,到处在找你,我还是你的妻子,我并没有嫁人,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说至此处,哑巴突然向着地下“呸”了一声,同时“嘿嘿啊啊”的说了一阵。

岂知,那个绿衣狐媚女子似乎不需手势也能听懂哑巴的话意似的。

只见她未待哑巴话完,已郑重的摇头正­色­道:“不,绝对没有这回事,那是李飞骗你,你不应该相信他的……”

话未说完,哑巴再度恨恨的“呸”了一声,神情反而更显凄厉,刚刚放下一些的匕首,再度高高的举起来!

绿衣狐媚女子一见,不由有些生气的哭声道:“阿义,你为什么自始至终都不肯相信我,我要真是那么下贱,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改嫁别人,论说武功我也比你要高出多多……”

哑巴一听,顿时大怒,“嘿”的一声,匕首就待往下扎!

但是,绿衣女子却闭上眼睛,流着泪悲愤的道:“杀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哑巴原就没有太大的决心,这时一听,金光闪闪的匕首,就在绿衣女子高耸的双|­乳­峰沟间停了下来。

绿衣女子却继续哭声道:“每次你逼着我动手,我总是选择逃跑,现在我再也不会跑了……”

哑巴楞了楞,突然转首望着江玉帆,悲愤的“嘿啊”了两声,似乎在问什么。

这时,大家才看到,哑巴旋滚在双目中的热泪,终于滚了下来、“盟主,方坛主问您是否还有话要问他的老婆?”

江玉帆一听,毫不迟疑的颔道道:“我有很多话要问她!”

哑巴虽哑巴可耳朵却不聋,这时一听,哼了一声,猛的一松手将绿衣女子推倒在地上。

为了变换一下气氛,佟玉清立即望着江玉帆,压低声音道:“我们可以转到峰坡下去谈!”

江玉帆颔首应“好”,即望着仇兰英和简玉娥俩人,吩咐道:“请她上边答话!”

简玉娥和仇兰英恭声应了个“是”,即向仍跪在场中哭泣的绿衣女子走去。

江玉帆又望着秃子和“黑煞神”“独臂虎”三人,吩咐道:“你们快去把方坛主劝回来!”

秃子三人恭声应了个“是”,也急忙向前走去。

“鬼刀母夜叉”则沉声警告道:“你们三个混小子可别再火上加油啊!人家好歹是两口子,用不着你们多嘴!”

秃子则回头一笑道:“说媒拉线,都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咱们能使他们夫妻破镜重圆,老天爷和阎王爷那儿都得给咱们三人记上一笔……”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笑骂道:“你最坏!”

把话说完,方始发现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正纷纷飞身纵上沟崖。

但是,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却正望着“一尘”道人问话。

只见“一尘”道人恭声道:“公主放心,除了其中一位较为伤重外,其余几位都是刀尖划伤,都无大碍!”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欣慰的望着那个叫马汉的­精­­干­中年人,吩咐道:“马汉,你们几个把老贼的人头割下来拿去工寮给那些工奴们看,要他们死了反抗的心思,乖乖的听候女王的宣抚,告诉他们,女王不会亏待他们!”

马汉恭声应了个“是”,迳和几个伤势较轻的同伴,割下“驼背龙”的人头,架着伤势较重的那人,仍沿着山沟走去。

“鬼刀母夜叉”陪着陆丽莎莎纵上沟屋,江玉帆等人早已立在峰上等候他们了。

除掉“驼背龙”乃是陆丽莎莎多年的心愿,如今,苗疆大害已除,消息传到宫都,上自女王,下至苗民,必然个个都兴奋,无不额手称庆,感谢她这位自愿放弃王储的公主,感谢有实无名的附马,以及“游侠同盟”的诸位大侠。

陆丽莎莎愉快的走上峰颠,见江玉帆等人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块石头,而在江玉帆的身后仍空着一块,显然是给她预留的。

于是,她一面感激的含笑颔首,一面坐了下去。

这时,陆丽莎莎才发现哑巴方守义,坐在数丈外的一块石头上望着远处山峦峰岭和原始森林发呆。

而她以前的妻子绿衣狐媚女子,却在简玉娥和仇兰英的劝慰下,正坐在当面七八尺外的一块石头上掩面而哭。

陆丽莎莎看了这情形,立即回头望着正在落座的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以目示意的低声问:“你们看,该如何个问法?”

佟玉清急忙道:“最好由姊姊问她!”

就在这时,面前的仇兰英已望着掩面哭泣的绿衣女子,和声道:“方家嫂子,公主来了,先见个礼吧?”

陆丽莎莎一听,急忙回头,发现绿衣女子已站起来了,而且正向她行礼。

由于绿衣女子是哑巴方守义的妻子,陆丽莎莎急忙欠身和声道:“不必多礼,快请坐下!”

说此一顿,一俟绿衣女子坐下,立即含笑问:“你的芳名是……”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代答道:“她叫丘美菊!”

陆丽莎莎听得黛目一蹙,不由迷惑的道:“那个黄巴章不是说……?”

华幼莺不由生气的道:“都是胡说八道!”

陆丽莎莎颇感迷惑的轻轻“噢”了一声,再度注目望着绿衣女子,和声问:“丘女侠是……”

绿衣狐媚女子一听,急忙拭泪欠身道:“小女是方守义的发妻,我们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式结发夫妻……”

陆丽莎莎似乎有些尴尬,也显得有些羞赧,因而有些迟疑的道:“那么就称呼你方夫人……”

绿衣女子丘美菊赶紧恭声道:“在家乡的时候大家都称呼我方嫂,就请公主,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和诸位也称呼我方嫂好了!”

佟玉清看出陆丽莎莎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因而谦和的继续道:“方嫂,有关你和方坛主的过去,以及为什么分开的,我们不想问,因为那是你们夫妻间的私事,我们也不想知道……”

话未说完,丘美菊已惶声道:“少夫人,求求您劝劝阿义,一切过错都不在我!”

佟玉清宽慰的点点头,道:“方坛主是个识大礼,懂道理的人,的确错处在他,我想他会原谅你的……”

缘衣女子丘美菊一听,赶紧颔首“哦”了一声,并怯怯的看了一眼数丈外的哑巴方守义。

佟玉清继续问:“请问你,你来蛮荒有多久了?”

丘美菊道:“快两个月了!”

佟玉清继续问:“可是‘驼背龙’请你来了?”

丘美菊摇首道:“不,小女子根本不认识‘驼背龙’……”

如此一说,江玉帆和“一尘”“风雷拐”几人都大感意外的“噢”了一声!

韩筱莉却不解地问:“那你怎的来了此地?”

丘美菊立即转身一指山沟中的三个老道尸体道:“是‘逸鹤’道长要我来的!”

大家听得一惊,纷纷转首看向山沟内。

只见那三个老道的尸体,就这片刻之间的工夫,浑身乌紫,已有很多地方溃烂了!

朱擎珠和华幼莺则同时问:“你说的那个叫什么‘逸鹤’的道长。可就是那个头发灰花的老道?”

丘美菊毫不迟疑的颔首道:“就是他!”

佟玉清柳眉一蹙问:“你怎么会认识他?”

丘美菊突然流泪道:“是我在江湖上到处打听阿义的下落,这个‘逸鹤’道长,自动到客栈襄找我,他说他知道阿义在什么地方?”

佟玉清问:“他说方坛主在什么地方?”

丘美菊神情戚然地看了一眼哑巴方守义,才戚声道:“他说阿义在‘驼背龙’的大寨里!”

阮媛玲却不解的问:“方坛主在‘游侠同盟’里,也算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真的不知道?”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六章亲人欢聚哑口开丘美菊正­色­连连颔首道:“当然知道,小女子也曾星夜兼程赶往‘九宫堡’,据说,诸位已前来蛮荒了!”

江玉帆“噢”了一声问:“你可是根据这一点,才答应‘逸鹤’前来此地?”

丘美菊毫不迟疑的颔首道:“是的,小女子已听说少堡主前来蛮荒寻访仇家,夺回‘万艳杯’,当时再听了‘逸鹤’的话,自然信以为真!”

江玉帆看了陆丽莎莎和陆佟五女一眼,认为丘美菊的话,可能没有说谎。

韩筱莉则在旁问:“于是,你就跟着‘逸鹤’老道长来了?”

岂知,丘美菊竟摇首正­色­道:“不,当小女子跟随着‘逸鹤’到达‘金霞观’时,‘驼背龙’已经早在那儿了!”

“风雷拐”意外的“哦”了一声问:“老贼当时怎么说?”

丘美菊道:“老贼说,‘游侠同盟’的江少堡主就以他的大寨为根据地,时常外出查访仇踪,但三五天总回来一次,并且说,现在已经查出偷盗‘万艳杯’的人,就是苗疆的莎莎公主!”

陆丽莎莎娇靥微微一红,含笑问:“你相信吗?”

丘美菊不迟疑的道:“当时我当然相信!”

说此一顿,特的又补充道:“不过,到达此地后,我就觉得情形不对了……”

佟玉清问:“可是因为看不到我们这些人?”

丘美菊颔首道:“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令小女子可疑的是,一到此地,‘逸鹤’三人俱都冒充天山派的道人,其次是……”

陆贞娘立即道:“其次是要你冒充一下柳姑娘?”

丘美菊急忙颔首道:“是是是,不但冒充一位柳娴华姑娘,而且还早在中途就要小女子换上现在的这身绿缎劲衣,便叫小女子背上一把宝剑!”

“一尘”道人则迷惑的问:“你就没有问一问老贼,为什么要你这样做吗?”

丘美菊正­色­道:“当然问了,但是他说,到了此地就知道了。”

话此一顿,叹了口气,继续道:“到此地后,发觉情形不对,业已脱身不得了!”

“黑煞神”突然问:“为什么?”

丘美菊道:“返回中原谈何容易,不但路径不熟,­干­粮食水,还有沿途的路人,就是小女子­精­通苗语也走不回中原去!”

朱擎珠不由有些生气的问:“你没有见到我们这些人,你就没有问一问老贼我们去了那里?”

丘美菊一叹道:“老贼早有预谋,小女子一到此地,那个叫史悟义的和黄巴章的人便说,‘九宫堡’的江少堡主率领着他的‘游侠同盟’已经返回中原了!”

“风雷拐”迷惑的问:“老贼‘驼背龙’可曾对你谈到他即将迎战的敌人是谁?”

丘美菊毫不迟疑的颔道:“有,就是莎莎公主和苗疆的高手!”

江玉帆一听,立即看了陆佟五女和陆丽莎莎一眼,似乎在道:“看来这件事,完全是‘驼背龙’和邛崃派的‘逸鹤’俩人搞的鬼?!”

但是,佟玉清却关切的问:“听说老贼‘驼背龙’不是带了十多名道人前来吗?”

丘美菊急忙颔首道:“有,那些道人是那里来的小女子不清楚,三五天后也一个不见了,去了那里,小女子也不知道……”

话未说完,陆贞娘突然问:“方才‘驼背龙’突然一剑斩向他自己的背后,你吓得尖叫一声纵开了,可是你早就知道老贼的背后藏着毒液?”

丘美菊毫不辩白的颔首道:“不错,那是方才在敞阁上,隔着竹帘看到所有的番僧都逃走了,老贼就哼了一声,独自走进了另一间房内……”

“鬼刀母夜叉”却听得浓眉一蹙问:“你可是马上跟了进去?”

丘美菊急忙摇首道:“没有。小女子那里敢?因他走进去时顺手掩门时留了一道门缝,我在位置上恰好能看到!”

阎霄凤问:“这么说,三个老道都没看到?”

丘美菊摇首道:“没有,他们三人见番僧们都吓跑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那里还有心去看‘驼背龙’溜进房子里去做什么?”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着陆丽莎莎和佟玉清几人,揣测道:“这可能是怕我们发现他们三人并不是南海帮派来的高手……”

话未说完,丘美菊已Сhā言道:“不,这话是‘驼背龙’对他内寨的执事史悟义和黄巴章俩人说的,‘逸鹤’三人可能并不知道!”

大家一听,不少人迷惑的问:“老贼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史悟义和黄巴章不都是他的心腹吗?”

江玉帆哂然一笑道:“这也正算是‘驼背龙’有知人之明,用人之能的聪明狡猾之处了……”

陆丽莎莎不由含笑接口道:“老贼早就知道这两个人在刀口临颈之下,绝不会守口如瓶,所以连他的心腹也不信任!”

韩筱莉突然似有所悟的道:“小妹想起来了,老贼‘驼背龙’在驼背上暗藏毒液,显然是用以对付玉弟的‘丽星步法’……”

话未说完,丘美菊已正­色­道:“不,老贼说是对付莎莎公主的!”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你曾问过他?”

丘美菊毫不迟疑的颔道:“是的,小女子曾在进入地道前偷偷问他,他说莎莎公主最厉害的武功是一种奇异步法,其他均不可怕!”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道:“如果他说是对付江少堡主,我当然就知道寨外的那群人就是我要找的‘游侠同盟’了!”

朱擎珠却不解的问:“你站在敞阁上真的不认识你自己的丈夫?”

丘美菊见问,眼圈一红,热泪再度涌出来,同时,哭声道:“莫说距离远隔一层竹帘,就是没有竹帘我也不会认出阿义来…………”

江玉帆迷惑的“噢”了一声,脱口问:“为什么呢?”

丘美菊流着泪道:“少堡主认为阿义和当初加盟时的身材相貌和肌肤一样吗?”

如此一说,江玉帆、佟玉清,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都“啊”了一声,转首去看低头闷坐数丈外的哑巴方守义!

大家这时注意一看,用不着哑巴转脸,仅看他宽厚结实的背影,已和从前的瘦削身材完全不同了。

但是,江玉帆仍有些感慨的招呼道:“方坛主请过来!”

低头闷坐的哑巴,当然不敢违背盟主的话,急忙拭了一下双颊,才有些腼腆的起身走了过来。

这时大家才发现哑巴面庞鼓起,皮肤黑中透着红润,这和以前的哑巴,判若两人。

“黑煞神”急忙走向前去,靠着哑巴身边一站,两只虎目上下一打量,不由惊异的嚷着道:“嗨,俺还一直以为他小子仍是一只病鸭子呢!怎么着,这不是他娘的赶上俺了吗?”

大家一听,俱都忍不住笑了!

哑巴黑脸一红,仍有些泪痕的面庞上,也不由现出一丝既不好意思,又有些会意的微笑!

秃子却不服气的也跑过去比一比,不由望着哑巴,沉声道:“方守义,看你比俺长壮了,俺秃子怎么也不服气,咱们是同样的吃,同样的睡……”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懒懒的道:“你小子怎能跟哑巴比?他小子每天晚上一个人儿睡,你呢?有时候半夜里还来个作伴儿的……”

话未说完,刚刚稍歇的笑声,再度响亮的掀起来!

但是,一旁的简玉娥,却深垂螓首,娇靥通红,直达耳后!

简玉娥虽然娇羞不胜,但任何人看得出,她的鲜红­唇­角上,却挂着一丝甜甜笑意。

秃子更是涨红了一张瘦瓜脸,站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佟玉清深知男女问的事有很多人在场总不好解决,尤其是夫妻间的事,人多更糟。

是以,转首望着哑巴,含笑道:“方坛主,你在这儿和方嫂谈一谈,我们先走一步在河边等你!”

哑巴一听,满脸顿时一红,立即微含笑意的“嘿嘿啊啊”了几声!

仍站在那儿发楞的秃子,立即两手一摊,笑着道:“哑巴,既然她找来了,就将她留下来伺候盟主和八位少夫人好了!”

大家听得先是一楞,接着俱都恍然大悟的哈哈大笑了!

原来哑巴把莎莎公主、华阎两位姑娘也一并算上了。

但是,莎莎公主、阎霄凤,以及华幼莺三人,却微红着娇靥,俱都毫无恼意的绽­唇­笑了!

江玉帆听了虽然高兴,但也怕师姊师妹责怪下来。

是以,急忙含笑吩咐道:“现在大功告成,已为苗疆除害,方坛主伉俪也因而重庆团圆,这场庆功筵,只有等到转回‘仙霞宫’再补了……”

话未说完,“悟空”等人俱都声如洪钟般的哈哈笑了!

但是,只有傻小子“铁罗汉”没有笑!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解的笑着问:“大聪弟,你为什么不笑哇?”

傻小子立即不高兴的道:“待得回到‘仙霞宫’才开庆功筵,那得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大家一听,再度哈哈笑了,原来傻小子希望马上就吃!

陆丽莎莎立即笑着道:“好,一过了河我们先小筵,等回到‘仙霞宫’再大筵,好不好?”

傻小子一听立即跳起来,拍着小手道:“好!太好了,还是莎莎姊姊疼俺!”

于是,大家怀着兴奋的心情,在一片欢笑声中,迳向大河边驰去。

到达大河边,几个苗疆壮汉,早巳把木伐放过来在河边等候了。

于是,大家依序过河,转回营地,陆丽莎莎立即亲自写了一张奏表,派四个健壮苗人赶回宫都向女王报捷。

陆丽莎莎为了实践诺言,立即别具用心的分组要大家列林中去打野味。

“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一组。

“独臂虎”和仇兰英一组。

“铜人判宫”和憨姑一组。

秃子和简玉娥一组。

哑巴当然和重圆的妻子丘美菊一组。

“悟空”一看,立即望着“一尘”道人,催促道:“老杂毛,咱们也走吧?”

“一尘”道人立即一摇头,不屑的道:“要去你一个人去,俺不去!”

“悟空”听得一楞,问:“为什么?”

“一尘”一扬眉毛,道:“僧道不同教!”

“悟空”立即不服气的道:“嗨?怎么对卦啦,你杂毛不是早说好了吗?将来你我都老了,一起回到咱们结盟的太湖惠山破庙里过闲日子吗?”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笑着道:“那怎么成?……”

“悟空”和尚一瞪眼,立即沉声问:“为什么不成?……”

“鬼刀母夜叉”一指“一尘”,道:“不是老杂毛自己说的吗?你们僧道不同一个教嘛?”

“悟空”一瞪眼,正­色­道:“都是胡说,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是一家人,他念他的经,我拜我的佛,他供他的太上老君,我奉我的释迦牟尼……”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不耐烦的挥手催促道:“好啦好啦,你们能配在一起就快去吧!”

“悟空”一听,举手一指“风雷拐”,沉声道:“还有你!”

“风雷拐”被问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我,与我何­干­?”

“一尘:止即无可奈何的解释道:“贼秃说,你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老了也没人伺候,死后没人埋的家伙,你也跟我们一块去惠山庙,由我们俩人每天给你老小子讲经授课,最后由你老小子决定,愿意当和尚就当和尚,愿意当老道你就当老道……”

话未说完,已气得老脸通红的“风雷拐”,突然向着地下狠狠的“呸”了一声道:

“我既不愿当和尚,也不愿当老道,更不愿天天听你们唠叨……”

“悟空”立即正­色­道:“你还能有什么好留恋的呀?既已没有了妻子,也没有儿子……”

子字方自出口,“风雷拐”自己指着“悟空”大声道:“我可告诉你,我不但有儿子,连孙子都已娶了媳­妇­了……”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憨姑“母夜叉”等人一听,几乎是同时嚷着道:“真的呀,这真是第一次听到的新鲜事儿……”

“风雷拐”立即道:“新鲜的事儿多着哪,说出来叫你们吓一跳!”

在一片欢笑声中,佟玉清已笑着道:“你们都不用为以后的这些事­操­闲心,你们盟主不会让你们离开他的……”

陆丽莎莎也急忙接口笑着道:“‘仙霞宫’里有的是房子,‘九宫堡’有有的是碉楼,你们爱住什么地方,就住什么地方!”

秃子愉快的哈哈一笑道:“­干­脆,咱们大家是,冬天南来‘仙霞宫’避冬,夏天就北返‘九宫堡’避暑,永远过着四季如春的好日子!”

大家一听,纷纷大声赞“好”,声音直冲云霄!

“独臂虎”则大声笑着道:“那咱们不都成了大候鸟了吗?”

说话甫落,大家再度哈哈笑了!

由于中原武林平静,此地苗疆大害“驼背龙”也已翦除,大家心里都有一种预感,该平平静静的过一段安逸快乐的日子了!

这时大家再听了秃子的那番话,觉得果真那样,那真是太好了!

于是,大家高高兴兴地成双成对的分头进入林内去找野味去了。

最后,只剩下了“风雷拐”和傻小子“铁罗汉”俩人,这一老一少,也捉对走进了茂林内,惹得大家,又是哈哈大笑一阵。

这些憨直浑猛,心地坦诚的老部属们一走开,江玉帆和五位娇妻,一位师姊两位师妹,立即坐在一起,商议一下今后的大计划。

佟玉清首先笑着道:“现在这儿只有我们相依为命的九个人,生死荣辱,都有相系相连的密切关系,我们同室姊妹八人,也都会坦诚相处,情逾骨­肉­,彼此不妒不嫉,不存私心,天天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话未说完,发现陆丽莎莎和阎霄凤的娇靥都红了,而华幼莺则羞涩的低下了头。

于是,失声一笑,继续愉快的道:“这次回到‘仙霞宫’,先告慰师父和师母两位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接着就尽快为师姊和两位师妹完成婚礼,了却一桩大事……”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抬起羞红的娇靥,极端不好意思的道:“我虽然身为大家的姊姊,总觉得愧对诸位贤妹,这一次没想到如此顺利的除了‘驼背龙’……”

阮媛玲急忙道:“说来也真感谢玉皇大帝,万一玉哥哥当时施展了‘丽星步’,喷出来的毒液范围那么大,这时想来,仍有些让人担心。”

韩筱莉一俟阮媛玲话完,立即望着陆丽莎莎,关切的问:“那道奏章,姊姊是怎么写的?”

陆丽莎莎一笑道:“除了报告除掉‘驼背龙’的经过,并告诉国舅如何安置那些亡命之徒的方法和计划!”说此一顿,突然娇靥一红,继续笑着道:“我想,女王接到报捷的奏章后,感激之下,很可能派老国舅亲带大批犒赏去一趟‘仙霞宫’!”

陆贞娘和佟玉清当然听出陆丽莎莎的意思,是指女王可能派老国舅或一二大臣前去“仙霞宫”参加她的婚礼。

韩筱莉和朱擎珠则正­色­道:“果真那样,师姊和两位师妹的婚礼,不能太简陋!”

江玉帆不安的道:“若是由父亲和八位母亲来亲自主持大典,那就好了……”

朱擎珠立即兴奋的道:“那我们请丐帮飞鸽传书嘛?”

陆丽莎莎知道自己的肚子已有异样变化,这时一听,惶得赶紧急声道:“不不,千万不要劳动九位老人家……”

阮媛玲有些想家想爹娘,因而提议道:“­干­脆,我们即日转回中原去好了!”

陆丽莎莎一听,芳心更急,但是,又苦于不便解释。

所幸佟玉清反应快,立即笑道:“我觉得还是在‘仙霞宫’举行大典,比较更具有意义!”

佟玉清当然早已看出这位小妹妹有些想回去,是以,又转首望着阮暖玲,继续道:

“不过,我已和你玉哥哥商量过了,一面飞鸽向爷爷和爹娘报喜,一面在婚礼后准备启程回去!”

阮媛玲一听,立时笑了!

朱擎珠则幽幽的道:“我也真的想念爷爷!”

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韩筱莉立即齐声道:“那个不想念爷爷,再说,师姊和两位师妹还要回去给爷爷爹娘磕头嘛!”

江玉帆一笑,正待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欢笑和吆喝,“黑煞神”和“独臂虎”

等人都回来了!

这些人是何等身手,只见个个都是满载而归,连傻小子“铁罗汉”也扛着一只小山猪回来!

大家通力合作,放血剥皮拔毛,不一会即已搞好,再加上“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等烹饪好手,烤炒煎出来,更是香味扑鼻,令人馋涎三尺。这一席小小的庆功筵,真是每个人的饭鲍,爱饮的人酒足。经过大家的赞成,乘兴启程,迳奔“仙霞宫”。

陆丽莎莎为了让自己肚中的王子或公主能够顺顺利利的生下来,决定尽量捡有道可循的路径走。

而且,让大家一面前进,一面欣赏沿途的雄伟山势和美丽风景,俾便自己趁机多一些休息的机会。

江玉帆来时,心情匆急,忐忑不安,可说是吉凶未卜。

如今,诸事如意,大功全竟,而且携得如花美眷归,内心的轻松愉快和惬意,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样一来,较之来时,便多走了一倍以上的日程,加之陆丽莎莎不敢再施展那等须要大量真力的轻功而飞渡那道天险索桥,特的绕向“仙霞宫”之前,因而又多走了一天的山路。

这天中午,午餐过后,刚刚转过一个峰角,不少人的目光同时一亮!

坐以马上的“黑煞神”,首先举手一指西北方,大声兴奋的道:“盟主,快看,那么一大片金脊琉璃瓦,该不会是‘仙霞宫’吧?”“独臂虎”则哈哈一笑道:“到啦,咱们到啦!”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举目一看,只见两三座斜岭耸峰的至隙问,一片浓郁的苍绿森林中,在当头艳阳的映照下,果然现出一片金闪闪的飞檐殿脊和琉璃瓦。

阮媛玲纵马奔至陆丽莎莎椅轿前,既迷惑又兴奋的问:“姊姊,我们可是到了?”

陆丽莎莎哑然一笑,道:“就是到了!”

阮媛玲不由惊异地问:“姊姊方才为什么不说?”

陆丽莎莎竞笑着道:“早告诉你们,你们吃得下饭吗?”

阮媛玲一听,立即兴奋的望着大家,朗声道:“莎莎师姊说,那就是‘仙霞宫’,我们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大家一听,再度发出一声兴奋欢呼!

群马似乎也知道就要到达地头了,因而也纷纷昂首欢嘶!

由于大家尽情的欢呼和马嘶,顿时谷峰同呜,远近回应,声音怕不传七八里。

抬着陆丽莎莎的椅轿的苗女们,也个个­精­神大振,俱都加速了步子前进。

半个时辰不到,大家已经到了直通宫前的宽大山道。

只见巍峨富丽的高大宫门前,早已立满了前后宫的男女背剑武士。

当前三个中年人,正是陆丽莎莎临走时新任命的三个宫监。

中立者为五柳黑须的黄继成,右立者为须留短须的戚佑俊,左立者则一个于腮胡子的马德魁。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一进入厅前广场,所有男女背剑武士立即纷纷振臂高呼起来。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在马上挥手示意。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诸女也含笑挥手,直到近前,才在黄继成等人向前施礼马下“一跃纵下马来。

这时,两边也纷纷奔过来二十名背剑武士,将“悟空”“一尘”等人的马匹接了过去。

黄继成三人先向江玉帆等人表示欢迎归来之意,而江玉帆也向他们三人道了声看守“仙霞宫”的辛苦。

双方略微寒喧,黄继成立即向着江玉帆和陆丽莎莎,肃手恭声道:“请盟主公主五位少夫人先至大殿上会一会远道而来的贺客!”

江玉帆等人听得一惊,不由齐声问:“可是女王已派国舅前来犒赏了?”

戚佑俊一笑,恭声道:“贵客交代下来,不准小的们道破!”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陆丽莎莎迷惑的彼此对看一眼,闹不清这位贵客是谁!

但是,陆丽莎莎却愉快的一笑就:“这样看来,恐怕不是老国舅了!”

江玉帆则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阎霄凤立即忍笑嗔声道:“你也真是的,公主虽放弃了王储,但公主的身份仍在,国舅即使不出来迎接,随行的大臣都应该在宫外恭候!”

朱擎珠和阮媛玲则同时兴奋的道:“那一定是女王驾到了?”

阎霄凤一笑道:“傻妹妹,王驾到达,仪仗卫队,这片广场上恐怕早已站满了人,再说,莎莎师姊不经宣召,不敢进去呀!”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迷惑的对看一眼,不少人迷惑的道:“那……这位贵宾到底是谁呢?”

黄继成向着江玉帆等人再度一肃手恭声道:“请盟主公主和少夫人们进殿一看便知道了!”

江玉帆等人无奈,只得举步登阶!

由于陆丽莎莎仍在椅轿上,四个苗女就待将椅轿抬起来。

但是,一旁的宫监戚佑俊,却突然向着陆丽莎莎微微摇头,并施了一个眼神。

陆丽莎莎看得面­色­一变,知道来了一位大人物,立即将苗女喝住,急步走下轿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间霄凤华幼莺等人,俱都知道陆丽莎莎身怀有孕,认为她坐椅轿进宫也无所谓,这时见她走下椅轿,也没有人坚持她再坐上去。

进入中央大开的宫门内,只见广院的层层长阶上,依序站着背剑的劲衣男警卫。

正中大殿的廊阶上,则是一式背剑少女。

江玉帆等人沿着中央宽大的秘道匆匆走向大殿前,由于殿阶较高,看不见殿内的情形,也听不见殿内有何动静。

前进过半,蓦见殿廊上的一个背剑少女,急忙转身面向殿内,显然在报告殿内的人说,江盟主等人进来了。

也就在那个背剑少女再转回身来的同时,殿门口人影一闪,已飞身纵出一个牛山濯濯,银须飘胸的老人来!

这位满面红光,神情愉快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玉帆的外公,邓丽珠的生父,水功冠绝武林的“飞蛟”的邓正桐!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目光一亮,几乎是同时兴奋的欢声道:“外公,原来是您老人家呀?”

欢呼声中,同时飞身向前扑去。

“悟空”等人虽然也惊喜高兴,但陆丽莎莎没有向前扑去,大家不便超越。

这时的邓正桐,就像小孩子样的两手扑天,兴奋的嚷着道:“孩子们,你们终于都回来了啦!告诉你们,可把我老人家等苦了!”

说话之间,他也迎下阶来!

江玉帆等人深知邓正桐的脾气,他喜欢自然,随和,最讨厌人家向他叩头作揖。

是以,大家团团将他围住,你拉衣服,他扯袖子,纷纷像小孩子样的嚷着道:“外公您老人家前来蛮荒,真是叫我们太感意外……”

邓正桐早已哈哈笑着道:“让你们大感意外的事,还在后头呢!”

朱擎珠则笑着道:“三个宫监都说来了一位大人物,原来就是您老人家……”

邓正桐再度哈哈笑着道:“大人物不是我,大人物们还在殿里呢!”

说话之间,还横着大拇指头,指了指阶上的大殿内。

江玉帆等人听得神­色­一惊,急忙抬头,只见父亲江天涛,还有八位母亲随同着,这时恰好正走到殿口下。

走在江天涛身左边的是富丽英、汪燕玲、朱彩鸾,以及江玉帆的生身母亲“彩虹龙女”

萧湘珍。

右边的即是冷萍、雪丹凤、皇甫香,以及邓正桐的唯一爱女邓丽珠。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目光一亮,纷纷兴奋的齐声恭呼:“父亲母亲在上,请令孩儿们一拜……”

说话之间,正待屈膝下跪,江天涛已笑着道:“有你外公在此,你们怎可行大礼?

一律免!”

江玉帆等人知道,这是“九宫堡”的老规矩。

是以,只得齐声道:“多谢父亲母亲……”

邓正桐一笑道:“应该多谢我老人家,免了你们膝头触地之苦。好啦,你们都进殿去聊吧!”

江玉帆赶紧向着陆丽莎莎和闾霄凤华幼莺三人一招手,道:“师姊、师妹,快些向前见礼。

接着,趁陆丽莎莎三女向前之际,又向父亲江天涛和八位母亲介绍了一遍。

陆丽莎莎和闾霄凤华幼莺,知道第一次见公婆,马虎不得,是以,纷纷行万福道:

“伯父伯母在上,请受愚侄女一拜!”

说罢,屈膝跪了下去。

江天涛早已知道了陆丽莎莎的公主身份,是以,慌得夫妻九人,急忙迎下来搀扶,同时,嘴里不停的道:“请免礼,请免礼,快些请起!”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但是,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以及华幼莺三人已万福叩首完毕而站起身来。

江天涛见老泰山“飞蛟”邓正桐满面含笑的站在近前,立即望着陆丽莎莎三人,肃手一指介绍道:“这位是玉帆的外祖父,‘飞蛟’邓老英雄!”

陆丽莎莎和华阎二女虽然早就知道,但这时绝对不能先喊外公,只得恭谨的深深一福道:

“邓老爷子您好!”

邓正桐一向游戏风尘,嬉笑于人间,这时一听,不由感慨的摇摇光头,一面急忙打躬,一脸苦笑着道:“还没举行过大礼,硬是马虎不得。”

如此一说,不少人愉快的哈哈笑了。

但是,陆丽莎莎三人却满面羞红,直达耳后,同时低下了头。

邓正桐一见,也哈哈笑着道:“你们爷儿俩好久没见面了,快到大殿上去聊吧,我老人家昨晚没睡好,现在要找个树荫凉爽的地方睡午觉去了!”

说话之间,举手指了指大殿高阶上,转身迳向左角门走去。

江玉帆等人一见,纷纷躬身施礼,朗声道:“恭送外公!恭送邓老爷子!”

举步走去的“飞蛟”邓正桐,头也不回,仅举起右手挥了挥,同时笑着道:“免了吧,你们那些目光,只盯的我老人家的脊梁骨直发烧!”

“悟空”等人一听,俱都忍不住豪放的笑了。

江天涛一俟“飞蛟”邓正桐走出数丈以外,立即向着陆丽莎莎,含笑礼貌的肃手说了声“请”。

陆丽莎莎赶紧衽躬身,恭声道:“伯父伯母先请!”

说话之间,美目轻拾,发现八位雍容华贵,风姿依然的婆母们,正以注意的目光,望着她陆丽莎莎刻意打量!

陆丽莎莎一看这情形,娇靥通红,芳心狂跳,不由缓缓低下了头。

这时,她唯一胆心的是,八位未来的婆母娘,发现她的小腹微微鼓起,而知道她在婚前已怀了江玉帆的骨­肉­!

心中有念于此,不自觉的赶紧摒息吸了吸小腹。

但是,一经吸凹小腹,突然气闷不适,吓得花容一变,赶紧急忙停止。

陆丽莎莎算算日期,怀孕将近四个月了,腹内已经有了一块­肉­,绝对不可再运劲行功了,万出一有个差池,那还得了?

因为,腹中的婴儿,不管是男是女,他不但关系着她陆丽莎莎的命运,也关系着苗疆国全国百姓的命运和国运!

她的神­色­紧张深怕别人看见,低着头目光一游动,发现公公江天涛和八位婆母,正纷纷转身向秘殿阶前走去。

就在这时,檀郎江玉帆也悄悄扯了她一下衣袖,同时,以“蚁语竹丝”功夫,深情关切的笑着道:“娘看看你怕什么,也值得羞成这付样子……”

陆丽莎莎听得芳心一惊,她深怕公公江天涛和八位婆母俱有同一心法,不由悄悄把江玉帆扯她衣袖的手打了一下。

但她看到陆佟五女就站在她的身后等她前进,只得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举步向前走去。

大家登阶入殿,十数仆­妇­侍女们早已按照戚佑俊的指示重新摆好座位。

江天涛已知道爱儿要在最近几天准备和陆丽莎莎、阎霄凤,以及华幼莺三人举行婚礼,为了尔后的辈份,不便过份和陆丽莎莎拘礼,以便不使她为难不安。

是以,这时一见大殿的中央一字弧形摆了九张锦披大椅,立即示意八位爱妻依序坐下,而他自己也坐在了中央。

左右两边的大椅形成八字形,各自设了十八九张,显然是给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坐的。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立即向着陆丽莎莎悄悄肃手指了指右边的第一张大椅子!

因为,那是除他八位母亲外,最高的座位。

江天涛一见,立即欠身肃手,谦和的道:“大家坐下来谈话。”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以及陆佟五女等人,再度施礼称“谢”后,才依序向椅前走过去,而江玉帆却走向左边的第一张大椅前。

这时,“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却早在内殿前缘站成了两排,一俟江玉帆等人走向两边,纷纷抱拳恭声道:“参见江堡主暨八位夫人!”

江天涛和八位娇妻一见,急忙含笑起身,还礼齐声道:“诸位辛苦了,快请坐下来谈话!”

说话之间,并肃手指指两边的大椅子。

肃立椅前的江玉帆,蓦然发现了仇兰英和丘美菊,急忙向父亲躬身介绍道:“启禀父亲母亲,那位身着玫瑰红劲衣的是仇兰英执事……”

说话之间,“悟空”等人早已闪开了,好让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夫人都能看清仇兰英的面目。

仇兰英则怕江玉帆再继续介绍她是““黔边大盗””孙延庆的寡­妇­。

是以,未待江玉帆话完,急忙上前两步,躬身施礼恭声道:“晚辈仇兰英,参见江堡主暨八位夫人。”

江天涛和八位娇妻,纷纷含笑,肃手道:“仇女侠请免礼!”

江玉帆再肃手一指,已经闪开的丘美菊,继续恭声介绍道:“这位是方坛主方守义的夫人,他们失散多年,数日前才在‘驼背龙’的大寨外相聚……”

江天涛和八位娇妻一听,齐声惊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说话之间,丘美菊已向他们躬身施礼。

哑巴方守义见江堡主伉俪惊喜的神情,内心至为感激,因而也向前两步躬身施礼,以示谢意。

江天涛也急忙还礼,愉快的道:“恭喜方坛主伉俪重聚!”

哑巴方守义内心感激,神情激动,突然一张嘴,竟然脱口道:“那里那里,托堡主的洪福!”

话一出口,全殿震惊,不少人脱口惊“啊”,俱都张大了嘴巴惊呆了!

因为,哑巴居然会讲话了!

全殿一静,接着是骤然暴起的欢呼声:“老方会说话了!哑巴会讲话了……”

欢呼声中,“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憨姑“母夜叉”等人,一涌而上,纷纷将哑巴兴奋的团团抱住,又叫又跳,形如疯狂。

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娇妻也离座向前走了几步,以示高兴和庆祝!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也欢笑着走了过来!

但是,孤单立在一旁,惊喜发呆的丘美菊,却双手捂在胸前,目光望着夫婿,神情激动的泪下如雨了!

她当初就是为了方守义突然变成了哑巴而离开了他,这些年来,她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良知的谴责,费尽了千辛万苦,找遍了大江南北,她终于在蛮荒之地找到了她日夜思念的丈夫。

也许是她的苦心感动了上苍!

也许是诸天神明的见怜,不但指点他们夫妻团聚,也使她的哑巴能够张口发言。

现在,她已看到了光明的远景,幸福的将来,美满的生活再生了,这些,都是她日夜祈盼的,现在,都实现了。

但是,她对他们夫­妇­敬爱的盟主江玉帆,却有着比对苍天神明更多的感谢和感激!

因为,没有“游侠同盟”的创立,那里会有今天的日子?

因而,她下定决心,她要以毕生的心力来报答江盟主,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毫无反顾。

现在,她的丈夫方守义已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而从此也消除了她毕生感到最难堪的痛苦。

她决定要以至诚之爱来爱她的丈夫,她要以全心全力来体贴服伺自己的丈夫,以弥补因她而失散多年的罪过。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快给夫婿生个孩子。

一想到孩子,她不自觉的流着泪水笑了。

这时,整个的大殿内,兴奋嗥叫,又蹦又跳,闹得人六神不宁,叫声震耳欲聋。

在这样的情形下,当然没有人去注意一旁因激动兴奋而流泪的丘美菊。

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娇妻,一直默默的含笑望着,他们都觉得,哑了十多年的人,这时突然会说话了,确是一件值得狂欢的事。

江玉帆最喜欢他这群浑猛憨直的坦率部下,他之所以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原因,也就在此,无拘,豪放,喜就欢笑,怒就叫骂,兴奋的时候就疯狂的跳起来。

但是,当他们为忠,为义,为大家的事时,又拼命冒险,视死如归,抛头颅,洒热血,义无反顾。

“悟空”在那里揽仗合什,神情凝重的环眼望天。

“一尘”则垂首闭目,单掌竖胸,嘴­唇­不停的牵动,正在那里念念有词。

站在江玉帆身侧的佟玉清,娇靥绽笑,泪光闪动,两行热泪已挂在她的香腮上。

“风雷拐”是十一凶煞中年事最高的一人,他虽然觉得当着江堡主和八位夫人这样乱吵乱叫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但他也知道,这也是无法阻止的事,这是兄弟们多年来的感情升华与发泄,因为,他自己的老脸上,也挂了两行老泪!

虽然,在哑巴不会说话的时候,大家逗他,欺负他,有时以他不会说话而戏耍他,藉以博得大家一阵欢笑!

但是,十一凶煞中的每一个人,虽然并没有希望他,祈求他能讲话,一旦他真的能说话了,却每个人都表现了他们由衷的高兴和愉快。

多年来兄弟们相处的感情,就在此刻表露无遣了。

抱着哑巴最紧的“黑煞神”,突然停止了吼叫蹦跳,同时震惊的大声道:“啊呀不好,哑巴又不会讲话了?”

如此一嚷,全殿顿时一静,俱都瞪大了眼睛望着方守义。

哑巴方守义却有些生气的笑着道:“谁说俺不会讲话了?”

“黑煞神”“独臂虎”兴奋的脱口道:“原来你会讲话呀?”

哑巴正­色­道:“俺本来就会讲话嘛!”

如此一说,大家再度兴奋的哈哈笑了!

“风雷拐”这时才沉声吆喝道:“好啦好啦,大家快归座吧!”

“黑煞神”“独臂虎”,以及秃子憨姑傻小子几人一听,这才欢笑转身,纷纷准备就位!

但是,当他们转身一看,发现“酒­肉­和尚”悟空和“胡医道”一尘,一烟在那里仰面发呆,一个在那里低头念经。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七章相叙仙霞喜添喜“鬼刀母夜叉”急忙过去“嗨”了一声,道:“大殿梁上有什麽好看的呀?”

说话之间,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将“悟空”推了一个摇晃!

“悟空”急忙一定心神,微红着胖脸,讪讪的道:“俺看到杂毛念经,俺也想起俺当小和尚的时候念的‘金刚经’来了……”

“鬼刀母夜叉”急忙笑着道:“想起来了没有?”

“悟空”立即愁眉苦脸的道:“可是……想了半天,俺怎麽也想不起来了!”

如此一说,四周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时“一尘”已抬头睁开了眼睛,也参加了大家的大笑阵容。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笑着道:“老杂毛,你呢?……”

“一尘”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俺一直在念无量寿佛……”

“铜人判官”突然道:“怎么?你在那里一直闭着眼睛念佛呀?”

“一尘”见问,突然模样有些生气的一瞪小眼,怒声道:“俺只记得一个无量寿佛了嘛!”

如此一说,刚刚歇落的哈哈大笑,再度暴起来。

江天涛堡主和他的八位娇妻一看这情形,这才知道爱儿江玉帆依然是童心极重,所以也非常喜欢他这些“老来少”的部属。

这时,夫妻九人相视一笑,立即走回椅前坐下。

江玉帆等人也纷纷愉快的大笑着依序归座。

江堡主一俟大家坐好,立即笑着道:“方坛主痼疾豁愈,实是一大喜事,今晚大家应该好好的庆祝庆祝……”

话未说完,“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立即兴奋的对了一个眼神。

但是,傻小子“铁罗汉”却拍着小手道:“太好了,太好了,俺又可以……”

话刚开口,突然发现朱彩鸾夫人望着他一皱眉头,吓得急忙住口不敢说了!

朱彩鸾夫人一俟傻小子住口,立即望着朱擎珠,以责备的口吻,轻声道:“怎麽,大聪跟你在外跑了一两年,还是那付傻呼呼的老样子?”

朱擎珠见姑姑责问,娇靥一红,赶紧由椅上站起来。

正待说什麽,傻小子已惶急的道:“师姑师姑,您……您……您不要骂珠姐姐嘛,回头她会揍我的!”

如此一说,江堡主和其他七位夫人俱都笑了!

“风雷拐”为了缓和气氛,也和“悟空”等人愉快的笑了!

朱彩鸾本待责问朱擎珠:“你经常打他呀?”

但是,江堡主业已笑着道:“大聪,你可真是‘人’以食为天,如果不吃饭那又怎麽成?……”

傻小子一听,目光一亮,立即兴奋的笑着道:“江伯伯,您说的一点也不错,不吃饭这麽大的两个家伙那里能拿的动?”

说话之间,已把腰上Сhā着的两柄大铁锤笔下来,同时,两手一掂,继续道:“看,六七十斤,不吃饭怎麽成?”

朱彩鸾夫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想想自己的大师兄张石头,十七八岁的时候是同样的呆头呆脑,现在的张大聪,又是傻裹傻气,完全是张石头少年时的写照。

心念及此,暗自叹了口气,刚要出口的话,只得不说了。

一阵欢笑之後,江玉帆才欠身恭声道:“爷爷他老人家可好?”

江堡主慈祥的一笑,道:“他老人家很好。每天都缠着你马爷爷和‘赛扁鹊’陪着他下棋聊天,心情也很愉快!”

“风雷拐”一听“马爷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

因为,江堡主说的“马爷爷”,就是他的同门大师兄,“九宫堡”的老总管“铵拐震九州”马云山。

心念问,已听江堡主继续道:“不过,我和你娘她们是由嵩山少林寺赶来的!”

如此一说,全体震惊,不少人脱口道:“少林寺?”

江堡主微笑颔首道:“是的,这一次会审‘金毛鼠’宇文通,老‘灵鹤’在无计可施的情形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去少林寺参与!”

一提到“金毛鼠宇文通”,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立时想起了甄小倩受“金毛鼠”的唆使,而以迷香在少林营地,劫走了少林掌门“元台”的大师的事。

当时正值“龙首大会”开会前夕,由於“元台”大师的被劫,因而迫使大会流会,使很多应晋级的门派没有能晋级,“游侠同盟”就是其中受害的一个,不过,这个大祸也是由他们“游侠同盟”而引起来的。

这时一听江堡主说,才由嵩山少林寺赶来,不由齐声惊异道:“各大门派会审‘金毛鼠’宇文通,不是早在去年就发出武林帖了吗?”

江堡主颔首道:“不错,但由於邛崃派的‘灵鹤’掌门,串通崆峒昆仑各派,暗中阻止,均言派中有重大事故,不能准时参加,因而又延期了两次……”

“风雷拐”恭声道:“昆仑新任掌门人‘道玄’道长,为人正派,为何也跟着盲目附和?”

江堡主正­色­道:“所谓同门情深,‘道玄’道长虽然明智,但他也不愿过份违拗师叔辈的长老,在他们来说,能拖一天,‘金老鼠’就能多活一日,这也是人之常情。”

“一尘”道人恭声道:“这一次不知道老‘灵鹤’他们可会参与?”

江天涛颔首道:“这一次少林通牒强硬,而且有武当、峨嵋、华山、点苍等十多门派,以及现存的武林世家联合签名,不管他们三派列不到现场,均将依照既定日期提出‘金毛鼠’共同会审!”

话此一顿,游目看了“悟空”等人一眼,继续道:“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昆仑首先答复准时到会,崆峒派一向狡猾,何况‘金毛鼠’的师门已松口?立即也有了到会的回答……”

江玉帆立即恭声道:“孩儿认为,这件祸事的结束如此悲惨,邛崃派的老‘灵鹤’实在脱不了­干­系?”

江天涛捻须颔首道:“这一点每一门派世家都这麽说,因而在老‘灵鹤’勉强前去嵩山之前,更暗中无立好掌门接替的遣命和遗嘱……”

“黑煞神一则不自觉地忿声道:“这老杂毛到有先见之明!”

“鬼刀母夜叉一却关切的道:“堡主,老‘灵鹤’去少林寺,对他洞悉‘金毛鼠’的­阴­谋而未同少林寺提出警告预加防范的事怎麽说?”

江堡主一笑道:“老‘灵鹤’早巳断定此番前去,必死无疑,反而心情坦然,到了少林寺後,依然寒暄敍旧,神­色­自若,别人看不出他有任何烦恼……”

“独臂虎”突然好奇的道:“堡主,有没有人问那老杂毛,为啥知道了‘金毛鼠’宇文通的­阴­谋而不向少林寺通报?”

江堡主一笑道:“郭堂主你弄错了,光是知道了不向少林寺通报还没什麽,最严重的是,‘金毛鼠’宇文通向他提出时,他非但没有阻止,而且还参与了计谋……”

如此一说,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陆丽莎莎“悟空”等人,俱都大吃一惊,不少人惊异的“噢”了一声。

“一尘一道人首先关切的道:“这事是怎麽知道的呀?堡主!”

江天涛堡主凝重的道:“这是‘金毛鼠’宇文通当着各派掌门,名世家的领袖,以及各帮会的笼头,亲自指出来的……”

话未说完,“黑煞神”又忿忿地低骂道:“这种人最他娘的没出息,临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江天涛正­色­道:“芮坛主有所不知,‘金毛鼠’如果没有老‘灵鹤’暗中支持,他那里有这个胆子劫少林寺的‘元台’大师?”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惊异的“哦”了一声!

江天涛继续道:“最可恨的一点是,老‘灵鹤’不但支持‘金毛鼠’可以下手,并且谎称武当,峨嵋,以及华山昆仑,均会暗中支持,‘金毛鼠’所以才放心大胆的放手去做!”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自语道:“这老杂毛实在可恶,该杀,该杀!”

秃子突然欠身恭声道:“请问堡主,不知後来各派对‘金毛鼠’和老‘灵鹤’如何处置的?”

江天涛堡主凝重的道:“‘金毛鼠’是给他一瓶毒药,自己服毒自绝,落一个囫圃尸首……”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懊恼的道:“太便宜这老贼了!”

江天涛堡主叹了口气,感慨的道:“少林寺的那些大师门,个个以慈悲为怀,他们长老之中尚有人认为,应该让‘金毛鼠’宇文通,终生监禁悔过,就像当年对付‘獠牙妪’女侠一样,有不少门派持异见,也就判‘金毛鼠’服毒自绝了……”

“鬼刀母夜叉”关切的道:“堡主,那老贼临终时,可有什麽话说?”

江天涛堡主不由略钦笑容道:“正因为大会给了‘金毛鼠’一个囫图尸首,他在感激之余,才把老‘灵鹤’的­阴­谋揭发出来,并深悔一时糊涂,听了他的谎言……”

“风雷拐”和“一尘”几人,俱都忍不住关切的道:“请问堡主,老‘灵鹤’当时怎麽说?”

江天涛堡主黯然一叹道:“他说,事到如今,他已百口莫辩,为了表明他的无辜,他愿当场举掌自毙……”

“悟空”等人一听,不少人关切的道:“请问堡主,那老杂毛真的举掌自毙啦?”

江天涛堡主苦笑一笑道:“他自知无颜苟活於世,当然不会只说说就算了事的!”

“悟空”等人一听,不少人以既痛快又惋惜的口吻,脱口道:“早知如此下场,当初何必那麽坏,不但自己留下骂名,即邛崃派的弟子们也跟着颜无光彩!”

江天涛堡主却感慨的摇头道:“老‘灵鹤’虽然举掌自毙了,但他在死前仍没放过武当和峨嵋两派……”

大家听得神­色­一惊,不由齐声道:“他怎麽说?”

江天涛堡主道:“他说他死毫不足惜,只希望那些寡信轻诺之人有所觉悟,他的死也就值得了!”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恨声道:“这老杂毛实在可恶,看来,他是死有余辜!”

江天涛堡主继续感慨的道:“他这样以来,使武当峨嵋两派很不光彩,因而对他们是否参与是项劫持‘元台’大师的­阴­谋,每个人的看法想法又自不同了!”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颔首称“是”!

江天涛堡主双眉一蹙,突然迷惑的道:“说也奇怪,各大门派世家以及少林寺,俱都派出高手多人,四出明察暗访,就是打听不到罪魁祸首的甄小倩……”

“甄小倩”三字一出口,江玉帆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只听江堡主继续道:“大会也曾要求丐帮帮主‘四眼盲丐’发动各地丐帮弟子帮着寻找……”

江玉帆听得悚然一惊,又急忙抬头,不自觉的惶急恭声道:“爹,丐帮弟子可曾找到?”

江天涛堡主尚未发觉爱儿的神­色­有异,因为这时暮­色­将临,大殿深阔,光綫暗淡,‘仙霞宫’的背剑女武士们,正在殿中点燃宫灯,是以,他并未看清江玉帆的神情。

但是,他却听出江玉帆的声音中有惶急的意味。

这时,他才发觉有异不由迷惑的转首望着江玉帆,解释道:“丐帮的各地弟子也没有访查到,有的门派判断,由於她和‘金毛鼠’的意见不合,曾起争执,很可能被‘金毛鼠’暗算了!”

话声甫落,秃子哑巴“黑煞神”三人已同时颔首连声道:“是是是,一些也不错,去年……不,现在说来应该是前年的冬天,我们‘游侠同盟’前去‘大闹武当山’,小的三人被武当杂毛们活捉,就是甄小倩暗中将小的三人救出来的……”

江天涛堡主听得“噢”了一声,不自觉的迷惑道:“竟有这回事?”

“黑煞神”连连颔首正­色­道:“有有,当时小的三人逃进一座山洞内,‘金毛鼠’主张用毒烟薰,甄小倩坚决不肯,先是发生口角,之後就交手打起来了!”

江天涛堡主听得“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道:“这麽说来,甄小倩果然有被害的可能了!”

说话之间,不由转首去看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

显然,江天涛是希望这两位贤德聪明的儿媳­妇­给他一个正确的答复。

佟玉清和陆贞娘看得心中暗吃一惊,自然都感到有些为难和不安。

因为,甄小倩的痴恋江玉帆,以及在武当山小绿谷施以乱­性­迷香,差点儿和甄小倩发生­奸­情的事,从来都没敢告诉给江堡主。

当然,在“天水寨”怒斩了“翻江豹”後,前去“慧真”老师太处去偷看落发为尼的甄小倩的事,更是不敢让江堡主知道。

现在虽然知道丐帮弟子,俱都说找不到甄小倩落身的位置,那只是因为丐帮感激江玉帆,在黑虎岭由恶丐“马脸无常”手中将他们镇帮之宝打狗­棒­夺回来之故。

其实,江玉帆知道甄小倩拜在“慧真”老师太座前削发为尼的事,就是丐帮弟子通的消息。

但是,佟玉清担心的是丐帮良莠不齐,万一走漏了消息,各大门派仍会很快的知道甄小倩遁世的住处。

这时见公公向着她看来,她既不敢说出甄小倩的行踪,也不敢肯定甄小倩已被“金毛鼠”

加害。

是以,只得欠身婉转的道:“回禀父亲,清儿认为,江湖上失掉了甄小倩的行踪,并不一定就认定她已经遇害,当然,她和‘金毛鼠’宇文通的意思相左,自然有被杀的可能,但她自知罪不可赦,或遁世或隐身深山大泽,只要终年足不出户,丐帮弟子虽遍布天下,仍发现不了她的下落行踪……”

江天涛堡主捻须颔首,深觉有理!

但他却转首望着富丽英、汪燕玲、皇甫香和冷萍,道:“希望她永远也不要再入江湖,一旦被丐帮弟子发现,飞鸽通知了少林寺,各大门派绝不会放过她……”

话声说完,略知详情的“彩虹龙女”萧湘珍,已不以为然的口吻道:“迷香毒品可能是甄小倩的,但使用之人却未必是她本人,再说,‘金毛鼠’宇文通,乃一派长老,年逾花甲,又怎知甄小倩不是受了他的唆使与蛊惑?”

话声甫落,“一尘”道人“风雷拐”,以及“鬼刀母夜叉”三人已同时赞同的道:

“萧夫人说的有理,这件事也许出自老‘灵鹤’的主谋,也未可知!”

如此一说,纷纷应“是”。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仆­妇­,已向着江堡主,施礼恭声道:“酒筵齐备请堡主暨八位夫人入席!”

江天涛堡主一听,含笑立起,同时向着“悟空”等人肃了肃手,转身当先走去。

江玉帆一俟父亲和八位母亲走去,即和陆丽莎莎,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跟在身後。

进入中门,即是广院大厅。

只见大厅内,灯火辉煌,光明如画,高阶廊下,正立着二十几名仆­妇­侍女,宫监黄继成,正立身在厅门口。

大家登阶进入大厅,只见中央早已摆好了五桌酒席!

依序入座後,侍女们纷纷满酒!

江天涛堡主一俟每个人的杯中满好了酒,立即含笑举杯道:“今天方坛主痼疾豁然而愈,夫­妇­久别团聚,来,我们大家乾了此杯,以示祝贺之意!”

话未说完,“黑煞神”“独臂虎”等人早已举杯欢呼起来。

哑巴方守义和丘美菊也已满面含笑,神情恭谨的举杯站起来,并向着江天涛堡主和八位夫人,恭声道:“谢谢堡主,谢谢八位夫人!”

江天涛和八位娇妻同时饮乾了杯中酒,并含笑示意方守义夫­妇­落座,不必拘礼。

於是,“黑煞神”“独臂虎”,“铜人判官”和秃子等人,一俟盟主江玉帆和五位少夫人以及莎莎公主依序敬过酒後,也争着和哑巴丘美菊俩人乾杯。

一阵热闹敬酒过後,江天涛堡主才望着爱儿江玉帆,关切的道:“我和你母亲几人在少林寺听丐帮帮主说,你们在此地很遇到了一些麻烦……”

江玉帆见问,赶紧欠身道:“托父亲母亲的福,一切尚称顺利,现在困境已过,全部解决了!”

汪燕玲突然凝重的道:“我们在少林寺听说‘驼背龙’武功不俗,而且请了天山派的长老柳娴华姑娘相助,因而放心不下,特的星夜赶来……”

江玉帆赶紧欠身道:“回禀母亲,所谓柳姑娘前来蛮荒协助,完全是邛崃派和‘驼背龙’共同策划的­阴­谋,柳姑娘就是丘美菊丘女侠扮演的!”

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娇妻一听,不由同时迷惑的“噢”了一声,纷纷转首去看坐在哑巴方守义身旁的丘美菊,同时惊异的道:“竟有这等事?”

丘美菊粉面通红,立即恭谨的将她寻夫江湖,与邛崃长老“逸鹤”相遇,受骗前去卡达哇山的经过说了一遍。

接着,江玉帆也把他率领着“游侠同盟”,协助陆丽莎莎翦除“驼背龙”的经过,也报告了一遍。

当然,他和陆丽莎莎绝峯练剑,以及陆丽莎莎因与他结为夫妻而放弃了王储的事,自是删掉了没有说出来。

江天涛堡主听罢,并没有说什么,只觉得邛崃派多年来,一直缺乏明智的掌门人来领导,所以才有声誉日非,门户日衰的现象,说来实在令人惋惜。

由於江堡主顾念江玉帆和莎莎公主以及“游侠同盟”旅途劳顿,酒筵不足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酒筵完毕,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莎莎公主和华阎二女,立即恭送江堡主夫­妇­九人返回後宫。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则由宫监马德魁引导前去别宫安歇。

现在,一切叛乱敉乎,敌踪饮迹,加之“仙霞宫”警卫如林,有关盟主江玉帆的安全已用不着他们大家担心。

由於哑巴方守义和美丽的丘美菊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宫监马德魁,特的为他们俩人准备了一处­精­舍独院居住。

“黑煞神”“独臂虎”,以及光头秃子三人看了当然羡慕。

因为,他们三人虽都有半公开的未婚妻,却不能双宿双飞,依然是和“悟空”“一尘”

等人一样,各自一室独睡。

但是,更困难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盟主江玉帆和他的五位娇美少夫人。

宫监黄继成曾以目光向陆丽莎莎探询,结果是全部宿在以前陆丽莎莎和华、阎两位姑娘的八卦连环宫合内。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将父母送进了後宫,告退辞出,尚不知今晚宿在何处。

但是,立在宫门外的背剑女武士们,却纷纷躬身恭声道:“公主和两位姑娘都在八卦行宫内恭候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听,知道女武士们说的八卦行宫,就是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的香闰绣房。

那里恰好有八间凹凸不平的房间,被围绕在中央的一间特大­精­美的豪华圆形内室,也就是陆丽莎莎的香闰卧房。

那是一个给陆佟五女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她们五人当然不会忘记。

因为,那里就是江玉帆和哈巴达交手,中了“玄罡针”而被送进去的地方。

但是,也就在那问圆形­精­致的豪华大房间内,陆丽莎莎用计在地下机关中将江玉帆劫走。

她一共劫走了三天三夜才送回来,这其间,陆佟五女日无心进食,夜无法成眠,受尽了折磨煎熬和坐立不安的滋味。

但是,一旦将江玉帆安全的送回来,她们在兴奋宽慰和感激的心情下,一切痛苦也随着江玉帆的回来而不复记得了。

现在,五女听说陆丽莎莎在八卦行宫中等候,当然记忆犹新。

但是,这时她们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极端的巧合,那就是八卦行宫中,恰好有九间­精­室。

而她们五人加上夫婿江玉帆,以及陆丽莎莎华幼莺和阎霄凤三人,也正好九人!

心念及此,五女不由对看了一眼,虽然觉得恰合,每个人鲜红的­唇­角上也挂着一丝笑意,但她们的芳心深处,却感慨更多。

因为,江玉帆的父亲江天涛,在极自然的情形,而又非娶八房妻室不可的情形下和富丽英八位美丽的少女结了婚。

如今,江玉帆虽然没有在第一次就娶了八个娇妻,但在现时的情形下,却也没有让他父亲专美於於前。

陆佟五女的心中虽然感慨,但却毫无怨尤,因为江玉帆和她们五人,以及现在的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没有那一个人是牵强附会而和江玉帆成婚。

正因为这样,她们五女心中觉得坦然,也都认定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这是上天的安排,这也是神明的意思!

试问,从古到今,又有谁能抗拒过神的意旨?

又有谁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心念间,在两个背剑女武士的引导下,已到了八卦行宫的宫门外。

守在院乘,及门口的背剑女武士和侍女,一见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进来,立即望着门内高声朗呼道:“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到!”

江玉帆知道陆丽莎莎身体不适,必在室内休息,但是,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只见呼声甫落,华幼莺和阎霄凤已由里面急步迎出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未见陆丽莎莎,神­色­同时一惊,不由齐声道:“莎莎师姊呢?”

阎霄凤急忙道:“今天可能是累了一些…………”

诂未说完,急步前进的江玉帆,已关切的道:“现在怎样了?”

华幼莺宽慰的道:“正在房中歇着!”

说话之间,江玉帆已登上门阶,急步走进房内,同时,急声道:“我们去看看!”

说罢,急忙转身的华幼莺已先过去掀开中央圆室的竹帘。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进入室内一看,陈设豪华,一尘不染,和以前的形势完全一样。

陆丽莎莎已换上一身较宽大的银缎绣金常服,正满面忧急,微蹙眉头的斜倚在床栏上。

江玉帆一见,呼了声“师姊”,急步走了过去。

陆佟五女也同时关切的走到了床前。

佟玉清是过来之人,知道怀孕期间的苦痛滋味,因而首先关切的道:“姊姊觉得怎麽样?”

陆丽莎莎蹙眉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头总是郁闷发慌,不畅快…………”

江玉帆不由关切的道:“要不要请右护法来?”

陆丽莎莎急忙摇头道:“不用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佟玉清早对陆丽莎莎注了意,知道她又犯老毛病,就像她佟玉清自己一样,偷偷的怀了孕,对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特别敏感,只要有人看一眼,就唯恐人家已经知道她的腹中已有孩子。

想想她佟玉清,当初在甄小倩施毒,玉弟弟神情如狂的情形下,不得不服侍他,即使是为了救江玉帆一命,但事後想来,仍感到羞臊得无地自容。

这时见陆丽莎莎一路行来,神情愉快,在进了“仙霞宫”见公婆後,突然变得忧急不安起来,显然是怀疑八位婆母已看出她逐渐变粗的腰身来。

佟玉清虽然看透了陆丽莎莎的心事,但苦於无法向陆丽莎莎说出来!

就在这时,蓦见一个侍女立在室门口,恭声道:“启禀公主,五位少夫人的卧房俱已备妥,公主可要亲自检视一遍?”

陆丽莎莎一听,“哦”了一声,就待起身。

佟玉清一见,忙用手按住陆丽莎莎的肩头,同时亲切的笑着道:“姊姊身体不适,你就不要去看了……”

陆丽莎莎坚持道:“不,我不去看一下我不放心!”

华幼莺和阎霄凤急忙齐声道:“姊姊休息,我们陪佟姊姊她们去好了!”

陆韩朱阮四女也齐声诚恳的道:“有两位师妹陪着去就可以了,有不合适的地方再来向你讲!”

陆丽莎莎一看,只得颔首答应了。

七女走出室门之後,圆室内只剩下了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两个人。

江玉帆一俟陆佟七女走远,立即凑近陆丽莎莎的身畔,关切的低声道:“你到底觉得怎样?”

陆丽莎莎幽怨的看了江玉帆一眼道:“心里不舒服嘛!”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道:“可是想吐?”

陆丽莎莎道:“止吐药片还有……”

江玉帆立即道:“那我还是去请右护法来好了!”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无可奈何的“哎呀”了一声,樱口启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有些不便启口!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动,道:“你可是因为今天八位母亲的目光,俱都一致的盯着你的缘故?”

陆丽莎莎见江玉帆猜透了她的心事,不由娇靥一红,焦急幽幽的道:“我看得出,母亲她们非常注意我的腹部……”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正­色­道:“绝对不会,那是你自己多心,母亲不单单只看你一人,她们八位老人家也刻意打量了阎师妹和华师妹!”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宽心兴奋的道:“真的是这样的?”

江玉帆一笑道:“那还用说嘛……”

陆丽莎莎却有些不解的道:“她们八位老人家为什麽要这麽刻意的打量我和两位师妹呢?”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当然是公公婆婆看媳­妇­,由头看到脚了……”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业已忧急不解的道:“这件事情可是你已经向九位老人家禀告过了?”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俊面顿时大变,不由脱口惊“啊”,道:“小弟真该死,怎的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眼泪汪汪的道:“你说,我怎麽不急,怎能不怕?”

江玉帆剑眉一蹙,迟疑的道:“看这种情形,九位老人家好像已知道了我们的事似的?”

陆丽莎莎流着泪道:“就算九位老人家听到别人的传说,而你没有亲自禀报堂上,说来总是不孝,而且,现在与以我娘的外邦赐婚名义,已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

江玉帆一听,更加慌了!

因为,当初的做法完全是“天高皇帝远”的策略,在此地由老国舅代表女王赐婚,名份是两头大。

如今,父母亲都来了,情形又自不同了!

现在,第一件事就是要得到父母的首肯。

心念及此,江玉帆不由懊恼万分的道:“糟糕,这全盘的如意计划,突然变得行不通了!”

陆丽莎莎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只得望着江玉帆,鼓励道:“师弟,现在你就去见九位老人家,婉转禀告,苦苦哀求去吧!”

江玉帆一听,立即面现怯意,道:“父亲那边我不敢去,只有八位母亲那里我可以去碰碰运气!”

陆丽莎莎见檀郎为她受到了委屈,芳心甚是过意不去,不由黯然叹了口气。

因为,佟玉清的身怀有孕,是情非得已,不那麽做江玉帆便会终生残废,在江天涛夫­妇­来说,对佟玉清不但不卑视,而且心存感激。

但是,她陆丽莎莎就不同了,虽然说,她也是为了苗疆的王位绝续,但在泱泱上国的礼义之邦来说,总不被有识之士赞可。

因而,这也是她陆丽莎莎感到惶惧和不安的地方。

而她最担心的,就是怕被九位老人家看出她的少女腹部已有了隆起的变化。

而正感焦急不安之际,蓦闻蹙眉苦思的江玉帆,恍然的低声道:“师姊,小弟想起来了!”

陆丽莎莎立即抬头道:“你想起了什么来了?”

江玉帆兴奋的道…“我们可以用飞鸽禀奏女王,要求她老人家降旨赐婚,并告诉女王,就说家父家母均已赶到了‘仙霞宫’……”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淡然摇头道:“我母亲已违背了祖宗遗留下来的国法规矩,绝不会再做违反国法的事……”

江玉帆一听,不禁有些生气的道:“可是,向女王报知家父家母都到了‘仙霞宫’了,这总可以吧?”

陆丽莎莎道:“我方才已问过黄宫监了,他说前天九位老人家到达时,他已发过讯鸽了,虽然是发给我们的,但我母亲一定能看到!”

江玉帆一听此言,只得无可奈何的道:“现在只有先去求八位母亲,再去跪求父亲答应了!”

说罢转身,正待走出室门,院中已传来一个女武士的恭谨声音道:“启禀夫人,她们就在中央的圆室内!”

接着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愉快声音道:“不必引导,我自己去好了!”

江玉帆听得目光一亮,转首望着陆丽莎莎,脱口惊喜的道:“师姊,娘来了!”

陆丽莎莎一听,心中又惊又喜又慌乱!

因为“彩虹龙女”萧湘珍是江玉帆的生身母亲,在江堡主和老堡主江老英雄的心目中,她是最受宠爱的一人,在八位堡主夫人中,她的武功造诣,也是最高的一人。

这时一听,急忙下床,胃问一阵翻腾,“哇”的就是一声乾呕!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脱口呼了声“师姊”,急忙奔过来搀扶,同时,关切的道:“师姊,你觉得怎样?”

陆丽莎莎急忙吸了口气道:“心里一紧张,突然就有了吐意,所幸没有吐出来!”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道:“可要再服一粒止吐药片?”

陆丽莎莎摇摇头,正待道:“快些闪开,母亲就要进来了”。但是,室门口已多了一位身穿淡紫纱衫,外罩紫缎无袖长襦,高挽的秀发上,Сhā着一支紫玉钗的雍容中年美­妇­人。

陆丽莎莎看得花容一变,再想推开江玉帆已来不及了。

江玉帆转首一看,俊面立变,急忙上前两步,深躬一揖,惶声道:“玉儿不知母亲驾到,有失远迎,尚望母亲勿怪!”

说罢,撩起衫摆,屈膝跪了下去。

陆丽莎莎娇靥通红,也急忙恭声道:“莎儿叩见伯母大人!”

说罢,也屈膝跪了下去。

一身雍容的“彩虹龙女”,一见陆丽莎莎大礼参拜,急忙过去亲切的一笑,慈祥的道:

“你身体不适,快请起来!”

说话之间,急忙将陆丽莎莎扶起来。

同时,又转首望着江玉帆,淡然道:“你也起来吧!”

江玉帆一听母亲的口吻,便知不妙,怯怯的应了声“是”,迳自站起身来。

陆丽莎莎羞红满面,垂着而立,恭声道:“莎儿再待前去为伯父伯母请安,没想到您老人家到先过来了!”

“彩虹龙女”一笑,含意颇深的道:“方才‘一尘’道长和‘风雷拐’刘堂主到後宫去面告他们前来此地的全盘经过,听说你身体不适,特地要我过来看看!”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一听,知道“一尘”道人和“风雷拐”已代他们报告过了。

陆丽莎莎首先惶恐的道:“一切请伯母代莎儿作主!”

“彩虹龙女”慈祥的一笑道:“你身体不适,坐下来谈话,坐下来谈话。”

说话之间,自己也在就近的一张大椅上坐下来。

陆丽莎莎恭声应了个“是”,只得依旧坐回到床缘上。

江玉帆见母亲没有命他就座,他那里敢坐,只得半躬着身子肃立在一侧。

“彩虹龙女:逗才慈祥的一笑,宽慰亲切的道:“在少林寺的时候,你江伯父就听到丐帮‘四眼盲丐’提起过你和玉儿的事……”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恭声道:“一过兰英岭便没有了丐帮弟子,不知丐帮帮主,怎知此地发生的事?”

“彩虹龙女”见陆丽莎莎低着头,不由生气的望着爱儿江玉帆,但却放缓声音道:

“我想,那一定是‘驼背龙’派人前去中原造的谣……”

陆丽莎莎听得大吃一惊,花容立变,不由抬头焦急的道:“不,伯母,这些话一定是毁谤之词,我想开明贤达的江伯父,绝不会相信的!”

“彩虹龙女”赶紧慈祥的一笑,亲切的道:“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自己清楚,玉儿心地善良,绝不会做出有损‘九宫堡’和他祖父一生英名的事!”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流泪哭了!

“彩虹龙女”宽慰的道:“我和你江伯父远来蛮荒,一方面是看看铲除‘驼背龙’的情形,一方面是实际了解一下,外间传说的事实,当然,在情况许可的情形下,你们还是转回‘九宫堡’让爷爷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到了这时候,江玉帆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不,娘,师姊不适合走那麽远的路!”

“彩虹龙女”轻轻叹了口气道:“听说你们原先是准备请苗疆国的老国舅来为你们证婚?”

江玉帆虽然没有把握,但也只得颔首道:“是的,女王可能派老国舅来!”

“彩虹龙女”不由关切的道:“可知那位老国舅什麽时候到?”

如此一问,江玉帆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女王可能派老国舅来主持婚礼,只是一种揣测,派不派来,连陆丽莎莎也没有十分把握。

“彩虹龙女”见陆丽莎莎一直在那里垂首流泪,不由宽慰慈祥的笑着道:“莎儿,恕我这麽称呼你,你江伯父对你能嫁到我们江家来,非常高兴满意,最初听说你生下的男孩要送回去立为王子,他比较反对……”

陆丽莎莎听得娇躯一战,脱口惊“啊”,瞪大了泪眼望着“彩虹龙女”,震惊的流泪急声道:“伯母,後来呢?”

“彩虹龙女”一笑道:“这是因为‘九宫堡’,历代单传,只生一男,而玉儿也只有‘霆雨’一个男孩子之故……”

陆丽莎莎一听,不由伤心的哭声道:“如果莎儿不能把这个孩子送回宫都去,莎儿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母亲了,而且我母亲也会受到老一代臣民的责难!”

“彩虹龙女”一笑道:“不过,你江伯父现在已经答应了……”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一听此言,不由得同时兴奋的脱口急声道:“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

“彩虹龙女”也愉快的点点头,笑着道:“那是因为玉清又有了身孕……”

江玉帆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兴奋的道:“娘,玉儿怎的一些也不知道呢?”

“彩虹龙女”立即望着爱儿,慈祥的忍笑嗔声道:“你除了整天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你还会注意到什麽?”

如此一说,江玉帆的俊面顿时通红,想到佟姊姊又怀了孕,心里自然高兴,但想到这等大事情一直瞒着他,心中不禁有些生气!

继而一想,心中又恍然似有所悟,因为最近他每次到她房里,她都说今天太累,向她要求,她也会推拖拒绝,现在想来,娘骂得应该,这不能怪佟姊姊不说,而是自己太傻太呆了!

想想,有时被佟姊姊拒绝时,尚和她闹别扭发脾气,这真是大大的愚不可及,他怎的竟没有想到这件事呢?

心念间,已听陆丽莎莎兴奋的道:“伯母,可是玉清妹告诉了您?”

“彩虹龙女”一笑道:“不是,是她前几天向‘一尘’道长要止吐的药片儿,‘一尘’道长才知道……”

江玉帆一听,不由又兴奋又生气的道:“好哇,这种大事他竟敢没向我报告?”

“彩虹龙女”立即肃容沉声道:“既然是玉清不要你知道,‘一尘’道长怎麽会向你报告?其实,若不是他及时对你爹说出来,你和你师姊妹的婚事,你爹也不会顺利的答应下来!”

江玉帆一听,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陆丽莎莎却激动的低下了头,她觉得她自出生至现在,诸事总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看看有了难关,最後终能顺利通过。

现在,她这一生中的最後一次难关,却在佟玉清的二次怀孕下,迎刃而解了,她怎能不激动,她怎能不感激命运之神对她的降福?

心念问,一阵“嗦嗦”衣响,接着是陆佟七女涌了进来!

佟玉清七人一见“彩虹龙女”正坐在椅上,神­色­一惊,纷纷施礼恭声道:“叩见母亲!

叩见伯母!”

“彩虹龙女”未待她们下跪,已慈祥亲切的笑着道:“免行大礼!”

长辈的话就是命令,佟玉清等自是不敢违背,齐声恭谨的应了声“是”,分别退至两侧站立。

“彩虹龙女”继续望着七女,笑着道:“听说你们的莎莎师姊身体不适,你公公不放心,特的让我来看一看!”

佟玉清等人自是不便说什么,纷纷恭声应了个“是”。

尤其佟玉清,她发觉婆婆说话间的目光有些异样,似是直在她的腰身上打量。

而最令佟玉清不安的是玉弟弟,他那双炯炯星目,一直盯在她的小腹上。

如今,再根据他俊面上的那丝神密笑意,更令她看了心里发慌!

就在不安之际,却听“彩虹龙女”既关切又慈祥地笑着道:“玉清,你以後也该小心注意,再不能蹦蹦跳跳的了!”

如此一说,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阮华阎四女,俱都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佟玉清。

佟玉清早已羞得满脸通红,急忙低下了头。

朱擎珠首先惊喜的道:“娘,玉清姊姊可是又有喜了?”

“彩虹龙女”见问,立即愉快的点了点头!

陆贞娘几人一见,立即兴奋的叫起来,纷纷将佟玉清围住。

当然,她们兴奋之际,也会暗自埋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想想玉弟弟,也经常睡在自己的房里,同样的有鱼水之欢,但是,每次都希望送子娘娘光临,可是,最後依然丝毫没有徵候!

命运!这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就像公公江天涛一样,八房娇妻,只有婆婆“彩虹龙女”

生了一个玉弟弟!

爷爷江浩海常说,“九宫堡”必须生了女孩才能儿孙成群!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八章龙凤烛女王亲福证这话果然被爷爷说中了,陆丽莎莎不但有了喜,而佟玉清也再度怀了孕,将来儿孙虽然成群,却没有一个自己的根。

就在大家欢笑兴奋之际,室门外突然奔进一个背剑女警卫。

陆丽莎莎一见,不由低叱道:“夫人在此,看你慌张的样子!”

背剑女警卫,先急忙向“彩虹龙女”行礼完毕后,才望着陆丽莎莎,恭声道:“启禀公主,黄宫监有要事,在门外求见!”

陆丽莎莎不由迷惑的道:“什么事求见?”

女警卫道:“黄监宫说,宫门了望楼上的弟兄发现一里外的山道上,有数十灯笼火把,正向我们这面奔来!”

陆丽莎莎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去看江玉帆和佟玉清。

华幼莺则兴奋的道:“恐怕是国舅来了?”

“彩虹龙女”一听,立即催促道:“很可能,因为明后两天都是大好日子,国舅星夜赶来,当然是为了给你们福证的事!”

佟玉清和陆贞娘,急忙道:“果如是老国舅,那我们小一辈的都应该出宫恭迎!”

“彩虹龙女”一听,急忙起身,含笑催促道:“那你们快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说罢,迳自走向门外。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八女,纷纷紧跟在身后,直到宫门,才躬身施礼,同时恭声道:“恭送母亲,恭送伯母!”

大家躬身伫立,直到“彩虹龙女”走远,才望着也在躬身相送的宫监黄继成,关切的道:

“黄宫监,那队人马还有多远,可看出多少人?”

黄继成恭声道:“卑职也曾登上了望楼察看,至少有一百多人,当时仅有一里多地远,现在恐怕离宫门已经不远了!”

韩筱莉立即催促道:“师姊,那我们快快去吧?·”

微一蹙黛眉,似在沉思的陆丽莎莎,急忙一定心神,颔首道:“好,那我们现在快去吧!”

说罢,即和江玉帆并肩向前走去。

佟玉清则望着黄继成,关切的道:“可曾派人去通知‘悟空’大师和‘一尘’道长他们?”

黄继成赶紧恭声道:“戚宫监已经去请了!”

于是,大家经后宫,过大殿,迳奔前宫大殿,到达宫门外时,“悟空”等人早巳列队恭候了。

“悟空”等人一见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出来,纷纷躬身施礼招呼。

江玉帆等人急忙举目前看,只见一片灯笼火把,已到了笔直山道的尽头!

“黑煞神”首先忍不住惊异的道:“好家伙,老国舅带了这么些人马来?”

华幼莺和阎霄凤看得目光一亮,不由脱口急声道:“啊,可能是女王来了!”

大家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转首去看陆丽莎莎。

只见陆丽莎莎,神情激动,双目中泪光闪动,已有数颗泪珠挂在了香顋上。

这时见大家以惊异询问的目光向她望来,立即激动的点了点头。

也就在陆丽莎莎领首的同时,大队人马中,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和大家最熟悉悦耳的银铃声音。

江玉帆一听,不由急忙望着宫监马德魁,急切的吩咐道:“快些去禀报家父家母知道,就说女王亲驾光临了!”

马德魁急喏了一声,转身如飞奔进宫内。

就在这时,近百手持长矛的短甲野人战士,有的高举着火把和灯笼,已穿过茂林,走到了广场的边缘前面。

只见那些腰佩弯刀,手持长矛的野人战士,一进广场,立即向左右两边形成八字分开。

之后,是数名披经挂绿的铁甲武将,个个雄纠纠气昂昂。接着是女王銮驾,八人大抬。

那是一乘锦缎绣金椅轿,虽然后面装有孔雀开屏似的靠背,但轿后仍跟着两个健壮野人高撑着锦绣华盖。

端坐在椅轿上的女王,秀发高挽,头戴珠冠,身穿银缎滚龙绣金袍,缀玉佩、挂金环、薄施脂粉,更显得端庄大方,雍容华贵。

跟在銮驾后面十数匹健马上的,即是老国舅和其他文武大臣。

尤其那些武将,一式铁甲,肩缀红球,弯刀鞘上镶着珍珠宝石,在数十灯笼火把的照耀下,闪闪生辉,益见威武。

武将之后,又是一队百数十人的步行仪队。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以及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俟銮驾到达近前,齐声高呼女王千岁,纷纷屈膝跪了下去。

女王一见,即在椅轿上慈祥的含笑肃手,并降旨请起。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谢恩站起后,銮驾继续前进,迳入中央大开的宫门内。

銮驾一过,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又向跟在后面的老国舅拱揖行礼,同时跟在女王轿后。

进入宫门,即见大殿上早已燃了宫灯,且有不少人在殿内忙碌走动。

就在这时,江天涛堡主和他的八位夫人也由后宫闻讯赶到,急步走出大殿,降阶相迎。

高坐銮驾上的女王尚不知江堡主已到了蛮荒,这时见一个五绺长须,潇洒飘逸的中年人,率领着八位中年美­妇­迎下殿来,神情迷惑,柳眉微蹙,显然不知是谁。

陆丽莎莎算计一下日期,断定母亲早在讯鸽到达的两天前已经离开了宫都。

这时一见江堡主率领着八位夫人降阶欢迎,急忙跟上銮驾,并以苗语说了两句话。

女王听得神­色­一动,急忙轻喝一声,椅轿立即停下来。

就在女王落轿的同时,江堡主和八位夫人已到了近前。

江堡主一俟女王椅轿停妥,即和八位娇妻,深深一揖,同时谦声道:“中原‘九宫堡’堡主江天涛,谨率内子富丽英八人,特来恭迎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王早已离轿站立,满面含笑的以苗疆礼节还礼,同时,愉快亲切的道:“江堡主伉俪,远来敝邦,国之贵宾,怎敢当贤伉俪降阶相迎,哀家这厢还礼了!”

由于江堡主业业报过姓名,自是不必介绍。

但是,女王却命老国舅等人,一一向前为江堡主等人引见。

一俟寒喧完毕,立即登阶入殿。

一进殿门,即见灯光如画的大殿内,早已为女王设好了宝座。

马德魁和戚佑俊,率领着一群男女武士,肃立在左右恭候。

而在女王宝座的左右两边近侧,特为江天涛夫­妇­九人设了贵宾特座,以示崇敬。

其余人等,均依宾主地位次序,一律站立。

侍女一俟女五和江堡主等人落座,立即向前献上香茗。

女王虽然是乍来“仙霞宫”,但地处蛮荒,她却是一邦的女王主人。

是以,她首先举起茶杯,向着江堡主和八位夫人,含笑说请。

饮了少许茶,江堡主再度欠身,向女王表示未曾出宫远迎之罪!

女王亲切愉快的笑着道:“今后我们就已是儿女亲家了,彼此都更应该要多加亲近才是……”

陆丽莎莎一听女王的口吻,心中着实又惊又急,暗暗对“一尘”道人和“风雷拐”俩人感激。

因为,假若不是半个时辰前,他们俩人先向江堡主夫­妇­报告了,此刻女王这么说,江天涛堡主虽然不致惊异不知,气氛尴尬是必然的事。

只见江堡主,谦和含笑,拱手欠身道:“小犬愚鲁,赋­性­迟钝,能与贵邦公主攀结良缘,实乃小犬有福,家门有幸……”

话未说完,女王已愉快的笑着道:“亲家公,你如此谦逊,实令哀家不安,小女得配令郎,实乃敝邦之庆,但愿她们诸姊妹,和睦共处,情逾一母,哀家也就放心了!”

富丽英这时也欠身含笑道:“女王陛下,但请放心,她们小儿女,均系名门儿女,艺出名师,深受良好之教诲,知书达礼,绝不会效那贩夫俗­妇­之事……”

女王一听,愈加高兴,不由愉快的赞声道:“亲家母说的对,玉儿在你们贤伉俪指导下,自是不同凡响,气质超人!”

说此一顿,特的又关切的道:“亲家公和亲家母,怎的有此雅兴,远离上国,前来这化外荒野之地?”

江天涛堡主赶紧欠身谦逊道:“陛下太自谦了,愚夫­妇­因小犬玉帆前来贵邦,有关铲除强人‘驼背龙’一事,中原传说不一,愚夫­妇­放心不下,特的星夜兼程赶来,俾能有所计划!”

女王一听,立即轻轻一福,认真的道:“贤伉俪热忱感人,为敝帮黎民疾苦,万里南来,哀家谨代表敝邦臣民,先行在此谢过。”

说话之间,肃立一侧的老国舅和文武大臣,也纷纷向着江堡主夫­妇­九人躬身行礼!

江堡主和富丽英等人一见,先向女王还礼,急忙再向老国舅等人拱揖,口中尚不停的道:

“不敢”。

女王一俟江天涛堡主夫­妇­落座,立即以商议的口吻,道:“哀家接得玉儿和莎儿等人的捷报奏章后立即匆匆前来,一方面是为了犒赏‘游侠同盟’诸位大侠,一方面是为玉儿四人完婚,哀家今夜赶至的原因,正因明天就是大好日子,不知贤伉俪……”

江堡主夫­妇­未待女王话完,业已纷纷欠身,道:“一切均依陛下旨意办理!”

话声甫落,老国舅已用汉语朗声道:“向上谢恩!”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一听,即和陆佟五女,华阎两位姑娘,以及“悟空”“一尘”等人,纷纷伏地谢恩,同时高呼道:“女王千岁,千千岁!”

又是一个明媚晴朗的好天气。

“仙霞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宫监仆­妇­,男女武士,一大早就开始了忙碌。

只见他们悬灯结彩,高搭喜牌,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彩带丝绸,疾走奔驰,到处布置,一望而知,必是一个临时决定而又急迫的大喜日子。

不错,正是这个样子。

因为昨晚才到达的苗疆女王,监于国中不可一日无主,必须尽快赶回宫都,经过江堡主夫­妇­九人的赞同,就决定今天午后吉时,即为江玉帆和莎莎公主,以及华幼莺阎霄凤四人完成结婚大礼,并由女王亲自福证。

女王心疼爱女,深怕莎莎公主在这桩婚事上受了委屈,不但星夜赶赴来亲为爱女证婚,并将“仙霞宫”方圆百里以内的地区,赐封给莎莎公主,作为她的属地。

这样以来,莎莎公主不但有了自己的土地臣民,而且也形同蛮荒地区的另一位女王君主。

陆丽莎莎对她母亲这等隆恩厚德的赏赐和爱护,真是感激无名,因而使她整夜无法成眠,通宵泪落枕边。

华幼莺和阎霄凤,对于女王的亲临福证她们的婚礼,内心更是既兴奋又感激。

由于女王亲自驾临,不但增加了她们的光彩,也提高了她们的地位。

假设,她们的婚礼,真的由一个苗疆老国舅来主持,虽然在蛮荒来说,已经算是风光的了,但在他们自视天朝上国的女子来说,仍感受了不少委屈。

而最令华阎二女高兴的是,她们的公公江天涛,和八位雍容华贵的婆婆居然也万里迢迢的赶来了。

虽然说,他们是听了中原江湖上的风信传闻而来蛮荒探视,但能赶上她们的婚礼仍是她们两个和莎莎公主的福气。

这样以来,她们不但是女王降旨赐婚,躬视福证,而且是公婆俱都在场的大典,说来尤为隆重,也可说是她们三人的福气。

这时两人偷偷藏在自己的房里,莫说不敢和檀郎江玉帆碰面,就是连陆佟韩朱阮五女,也不敢照面。

但是,五位热心的同室姊妹,偏偏在布置好了陆丽莎莎的新房后,又来她们的房里布置。

华幼莺和阎霄当然娇靥羞涩,内心甚感激,含着羞笑,看着陆佟五女铺红毯,结彩绸,桩台鲜花旁摆上一对龙凤花烛。

华阎二女的香闰经过一番布置后,立时焕然一新,充满了喜气。

朱擎珠先笑着道:“新房的布置,彩绸红灯固然很重要,小妹觉得,最能增添气氛的,还是这对龙凤花烛!”

韩筱莉却笑着道:“我觉得龙凤花烛只摆着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如果把所有的宫灯都熄掉,而独把花烛燃着,那才真正的有花烛之夜的情调…………”

话未说完,阮媛玲和朱擎珠已愉快的笑着道:“姊姊是过来人,你当然知道了,因为你已早体会到个中情趣了嘛?”

陆贞娘立即笑着道:“傻妹妹,难道你们两个人不是过来人?”

朱擎珠毫未思索的道:“那天晚上闹了一整夜,凭良心说,我都不知道那一夜是怎么过的……”

话未说完,娇羞满面的华幼莺和阎霄凤,立即惭愧的低下了头。

佟玉清知道朱擎珠说者无意,而华幼莺和闾霄凤则听者有心了。

因为,她们五女和江玉帆成婚大典的那天,无是“霞煌”真人闹事,接着便是华幼莺冒充华馥馨的妹妹,由陆丽莎莎、阎霄凤俩人暗中支援盗走了“万艳杯”。

在那等杀人打闻,事后又丢万艳杯的情形下,那里还有心情蜜度花烛,又怎能体会到花烛之夜的甜蜜滋味?

在朱擎珠说来虽是无心,但在华幼莺和阎霄凤俩人一直以此为憾的心情下,当然只要稍微涉及前事,就令她们懊悔无地。

聪明的佟玉清则赶紧一笑道:“当时虽然紧张忙碌了一夜,但那一夜给我们大家的印象却是最深刻,这时想来,姊妹八人捉了一次大迷藏,想来也实在有趣……”

话未说完,韩筱莉业已笑着道:“只因为谈到了龙凤花烛,才又翻出了以往的老帐旧事……”

“事”字方自出口,院中突然有人焦急的道:“是嘛,就是为了一对龙凤花烛!”

另一个人则关切的道:“后来怎样了呢?”

首先说话的那人则继续焦急的道:“几个人争执不下,硬要再找人重画,所以得赶快请五位少夫人去看看……”

韩筱莉突然望着佟玉清一笑,道:“听来人的口气,为了龙凤花烛,前边似乎也发生了争执!”

于是,五女同时一笑,招呼了一声阎霄凤和华幼莺,迳自走了出去。

阎霄凤和华幼莺,亲自送五女到门口,发现走向前来的是前殿宫院的大执事。

大执事一见陆佟五位少夫人和两位姑娘走出来,慌得急忙上前两步,抱拳恭声道:

“启禀少夫人,三位坛主,两位堂主,为了一对龙凤花烛,争不下,右护法和刘堂主,特命小的前来请五位少夫人前去处理!”

佟玉清和陆贞娘,两人柳眉一蹙,忍笑道:“为了什么事争执呢?”

大执事恭声道:“礼堂是由‘游侠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亲自布置的…………”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笑声催促道:“老天,我们快去吧,要他们这几位布置礼堂,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

陆贞娘和佟玉清四人一听,也忍不住失声笑了。

朱擎珠则笑对大执事道:“还不头前带路?”

大执事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前走去。

阮媛玲则一面前进,一面道:“你们三位宫监呢?他们为什么不带人布置礼堂?”

大执事侧身回答道:“三位宫监被‘游侠同盟’的诸位大侠给请出宫外去做别的事去了……”

韩筱莉神­色­一惊,立即不解的道:“为什么呢?”

大执事回答道:“诸位男女侠说,在‘九宫堡’人手多,都是大人物,江盟主的结婚大礼,他们只有看的份儿,这一次的礼堂,说什么也得由他们‘游侠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亲手布置……”

朱擎珠则忍笑道:“那又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

大执事焦急的正­色­道:“就是为了那一对巨型的龙凤花烛!”

韩筱莉关切的道:“龙凤花烛怎样?”

大执事愁眉苦脸的道:“小的们只见诸位男女大侠,大声吼叫,两手比划,不停的挥动着两支龙凤花烛,看样子好像要打架……”

陆贞娘一听,不由望着佟玉清,焦急的道:“姊姊,我们快去吧,别在这个时候闹出笑话来?”

佟玉清最了解十一凶煞每个人的脾­性­,因而淡淡一笑,点点头,并望着大执事,含笑道:

“你没有进去问一问?”

大执事神­色­一惊,急忙摇头道:“小的们见他们比手划脚,大声怒吼,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佟玉清含笑道:“他们打起来了没有?”

大执事被问得一楞,想了想,却恍然似有所悟的连连颔首道:“嗨,说也奇怪,看他们的样子马上就要动手打起来,但,却总是打不起来!真怪!”

陆佟韩朱阮五女见那位大执事说话滑稽,俱都忍不住失声笑了!

佟玉清则笑着道:“你尽可放心进去问一问,他们绝对打不起来!”

那位大执事却迷惑不解的道:“为什么?少夫人!”

佟玉清含笑正­色­道:“这么些人在一起,整天打架那还成?”

大执事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噢!一定是江盟主有了明文规定?”

佟玉清一笑道:“也不完全是江盟主的命令,他们自己也有一个规定……”

朱擎珠和阮媛玲却同时不解的道:“他们之间也有规定,我们怎的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佟玉清失声一笑道:“这个规定很久了,兄弟姊妹聚在一起时,除了开玩笑,真的动手打架时,谁先动手谁罚跪……”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恍然道:“我说呢,我和他们相处两年多了,从来就没有见他们真的动手互打过,原来他们早已有了自律公约……”

佟玉清认真的笑着道:“当然‘风雷拐’刘堂主的年岁最长,他的适时喝止也很见效,自从大家加盟后,他们非常敬重玉弟弟,加之大家同甘共苦,一直没有离开,当着玉弟弟的面,他们也不敢过份开玩笑……”

阮媛玲突然笑着道:“他们十位在一起,不要说每天开玩笑,真可以说,不出一个时辰,就有一个玩笑闹出来……”

话未说完,蓦然传来了“黑煞神”的叫嚷声:“不行,非重新画不可,你们说,这算个啥?龙不像个龙,凤不像个凤……”

陆佟五女闻声抬头,这才发现六人说话之间,已穿过花园,经过后宫,绕过巨厅,已到了大殿的后殿中门前。

只听“一尘”道人大声解释道:“你是北方傻子,你见过啥?我告诉你,这是苗疆画,苗疆的龙凤生的就是这般模样,这个形状的……”

接着是“独臂虎”的声音,“呸”了一声,扯开嗓门愤愤的嚷道:“这都是放屁的话,俺‘独臂虎’从小长到大,看到的龙都是张牙舞爪,两眼瞪的­鸡­卵大……”

话未说完,“悟空”已接口大声道:“老杂毛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苗疆龙,不是咱们中原上国的龙……”

陆佟五女一听,俱都忍不住“噗哧”笑了。

韩筱莉则笑着道:“我和他们每天生活了两年多,芮坛主和郭堂主意见一致,这还是第一次!”

佟玉清也不由笑着道:“我也觉得这是一件新鲜事儿!”

说话间,又听“黑煞神”怒吼道:“不行,说什么也得重新画,这条龙是代表咱们盟主,咱们盟主是中原上国人,不能烧他们苗疆龙的龙凤花烛……”

话未说完,陆佟五女已急步进了后殿的高大后殿门。

那位大执事,当先绕过大锦屏,愉快的大声吆喝道:“诸位男女大侠,五位少夫人到啦!”

如此一吆喝,整个吵嚷不停的大殿立时静下来。

陆佟韩朱阮五女绕过高大锦屏一看,只见“黑煞神”和“独臂虎”俩人手中,各自紧紧抓握着一支粗如儿臂的巨型龙凤花烛,正在那里气势汹汹的面对着“一尘”道人和“悟空”

几人。“悟空”和“一尘”俩人,则在那里气得面­色­铁青,双目圆睁。

秃子哑巴傻小子三人,一听说五位少夫人到了,慌得赶忙伪装正在做事情。

“铜人判官”正站在一个四角梯上擦拭一盏宫灯丝穗上的大明珠。

“风雷拐”似乎气惨了,大概是吆喝也没有喝唬住,气得坐在一旁生闷气。

这时一见佟玉清五人含笑走进来,才由椅上无­精­打采的站起来。

但是,由“鬼刀母夜叉”率领的简玉娥、仇兰英¨以及丘美菊和憨姑,却正在那裹兴高彩烈的悬排喜幛和彩绸。

“鬼刀母夜叉”一见陆佟五女进来,一咧大嘴,立即不屑的一指“黑煞神”等人,讥声挖苦道:“这些都是无聊臭汉,放着正事不­干­……”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当先急步走至陆佟五女的身前,将手中的龙凤花烛向前一送,同时理直气壮的愤声道:“五位少夫人您们看……”

“独臂虎”也不甘落后的将巨型红烛向前一送,怒声道:“五位少夫人您们说,这上面画的到底是啥?这能怨俺老郭找碴吗?”

说话之间,发现“黑煞神”望着巨烛楞了,也不由急忙低头。

低头一看,“独臂虎”也傻了!

因为,原本画得好好的龙凤花烛,经过两人的巨掌一抓,加之又拿着红烛乱舞劲,这时上面的油彩模糊,早巳分不出那一支是龙,那一支是凤了。

陆佟五女一看,每个人的柳眉都蹙在一起了。

“风雷拐”立即愤愤的一指“黑煞神”和“独臂虎”,同时怒声道:“你们看,原先还可以马马虎虎的用,现在怎么办……”

“悟定”和“一尘”则同时讥声道:“现在怎么,正好合了他们两人的心意,重画两支吧?”

佟玉清蹙眉看了一眼“黑煞神”和“独臂虎”俩人手中的龙凤花烛,不由忍笑迷惑的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高立四脚梯上的“铜人判官”,立即冷冷的道:“怎么回事?拿着龙凤烛当­棒­槌耍,那还不一塌糊涂?”

“风雷拐”则愤愤的道:“歪嘴说,龙不像龙,老郭说,凤不像凤,你指点,他拨弄,三两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佟玉清一听,立即望着“黑煞神”和“独臂虎”,嗔声道:“龙有个龙形,凤有个凤样就可以了,这只是图个吉利,你们两个­干­麻这么认真?”

在五位少夫人中,除了佟玉清,没有人敢这么喝唬“黑煞神”和“独臂虎”。

“黑煞神”和“独臂虎”自觉理屈,只得愁眉苦脸的道:“俺在老家的时候,看的龙不是这种样子的龙……”

佟玉清立即嗔声道:“龙分九种,种种不同,你知道人家画的是那一种龙?”

把话说完,自觉有趣,因而也不自觉的笑了。

就在这时,首席宫监黄继成已闻讯匆匆的奔进来!

黄继成一见陆佟五女在,先施礼恭声呼了声“少夫人”,才望着两支一塌糊涂的龙凤烛,十分震惊的急问道:“哎呀诸位大侠,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尘”道人立即讥声道:“这是我们两位曾经见过真龙活现的大侠,说你们画的不像,要你们重新再画!”

宫监黄继成一听,不由懊恼的一跺脚,道:“哎呀我的天,我这是派了三名快腿弟兄,往返跑了七八十里山路,才请人画的这对龙凤花烛呀……”

“呀”字方自出口,殿门外的长廊下,“荒”然一声巨钟大响,声颤殿动,震耳欲聋。

“黑煞神”听得浑身一战,不自觉的脱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黄继成则懊恼的道:“吉时即将到了,通知女王和四位新人有所准备……”

“不行啊!不能撞钟,还没有龙凤花烛这怎么成?”

“悟空”则冷冷的道:“不成也没办法,就是飞鸟也没这么快,一眨眼的工夫飞去飞回七八十里,只有马虎些,将就着用吧!”

“独臂虎”首先急得满头大汗,道:“这怎么成,这是啥玩艺儿嘛?i说着,尚把手中花红蓝缘一片模糊的巨型红烛向前送了送!

“一尘”道人则冷冷的道:“啥玩艺儿?中原真龙本形,女王稍时为盟主福证的时候问起来?你们俩人就出班禀奏,这对龙凤花烛,是阁下两位亲手画的……”

“黑煞神”和“独臂虎”并不怕什么女王,就是天皇老子他俩也不在乎。

但是,想到今天是盟主和莎莎公主的大好日子,把一对龙凤烛弄成这付样子,盟主那还有不生气的道理?

是以,两人不由懊恼的一跺脚,不由焦急的自语道:“俺的亲娘祖­奶­­奶­,这可该怎么办?”

说话间,彼此突然间对了目光!

“独臂虎”首先一指“黑煞神”,怒声道:“都是你!”

一黑煞神”一看,更加怒不可抑,不由厉吼道:“你不埋怨你自己,你倒埋怨起俺来了!”

“了”字出口,红烛高举,看样子马上就要一烛敲下去。

“独臂虎”更是满腹懊恼无处泄,这时一见,更是怒不可遏,巨烛一抡,怒声道:

“怎么着?把事情弄糟了还想打人……”

“风雷拐”呼的站在中间,怒喝道:“好了好了,把这对巨烛打断了,连红烛也没有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听,吓得赶紧把红烛抱住,唯恐掉地上跌断了。

这时,几人才发现陆佟五女正向躬身肃立的黄继成,含笑问话。

只见黄继成连连躬身回答问话,恭声道:“有有有,巨烛油彩都有,卑职马上就送到后宫去!”

阮媛玲立即望着佟玉清,和声道:“姊姊,时间无多了,小妹就在这里画好了!”

佟玉清和陆贞娘立即愉快的道:“好哇,那我们就在这儿欣赏你大展彩毫了!”

阮媛玲娇靥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妹是迫不得已,不得不献丑罢了,说不定,画来画去画个四不像,反惹你们大家笑话!”

黄继成一听,早已躬了个身奔出殿门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听,立即惊喜的奔过来道:“老妹子,可是阮少夫人要重画一对?”

佟玉清立即颔首笑着道:“算你们俩人有运气,阮少夫人不但武艺高,剑术­精­,还画得一手好丹青……”

话未说完,“黑煞神”和“独臂虎”突然兴奋的忘了形,同时跳了起来欢叫一声,“嘭”

的一声将手中的巨烛摔在地上,同时大声道:“逗就好了……”

话刚开口,佟玉清却脱口警告道:“哎呀,可是红烛就这么一对了哇!”

“黑煞神”和“独臂虎”听得大吃一惊,脱口惊“啊”,低头一看,完全吓呆了!

因为,两支粗如儿臂的巨烛,不但断为两截,而且有不少跌散的碎块,就是想接起来也接不成了。

朱擎珠眼见“黑煞神”和“独臂虎”俩人脸­色­苍白,汗珠如豆,心中有些不忍,不由望着佟玉清,笑着道:“姊姊,可别这样子嘛!看你把郭堂主和芮坛主惊吓成了这付样子?”

佟玉清娇靥微微一红,恍然道:“噢,你是说,宫里还有红烛是吗?”

朱擎珠立即含笑点了点头!佟玉清只得失声一笑,望着“黑煞神”和“独臂虎”,抱歉的道:“真抱歉,小妹听错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俩人用手抹抹额角上的汗珠,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俺的姑­奶­­奶­,下回您千万可别再听错,这一次就把俺的苦胆给吓破了!”

话未说完,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已经布置完了的“鬼刀母夜叉”则讥声道:“这种人不狠狠的治他一次,这个世界早就被他们闹翻天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瞪眼,正待说什么,后殿门人影一闪,黄宫监已慌里慌张的抱着巨烛彩笔等物奔进来。

“悟空”等人一见,情绪再度高涨起来,纷纷围过来观看。

这时秃子哑巴傻小子几人也布置好了,也相继急步奔了过来。

黄继成放下巨烛彩毫,接着打开一个圆盒油彩,依序摆在桌上。

但是,阮媛玲却让黄宫监先把巨烛安Сhā在香案两边的古铜烛台上。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一看,这才知道阮媛玲的丹青造诣已经很深了。

但是,阮媛玲却谦逊的解释道:“油彩画在烛上要好一会儿才­干­,为了避免安装时碰到,到不如先装上再画!”

大家一听,纷纷赞“好”说有理。

于是,阮媛玲两手挚了数支彩毫,由一个侍女为她捧着油彩瓷盘,就立在烛台前,运笔如飞的画起来。

盏茶的功夫已画好一条张牙舞爪,昂首穿云的金角点大龙,真是维妙维肖,栩栩如生,陆佟韩朱四女和“悟空”等人一看,无不心中暗暗赞服。

这真所谓是,真人不露相,一鸣即惊人!

这时,全殿男女武士和仆­妇­侍女们,听了钟声业已纷纷赶到大殿内准备观礼,一见“悟空”等人围住内殿香案前,也蜂拥般围了过来。

这些人一看是江盟主的少夫人当众画龙,俱都以惊异的目光注视着阮媛玲,暗赞称奇。

“黑煞神”最为得意,他望着围观的男女武士,傲然含笑道:“你们大家都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俺方才说的中原上国的龙,不是你们本地的那种土龙……”

话来说完,其中一位背剑武士,早已笑着道:“大侠请看清楚!这里都是中原上国的人……”

话未说完,不少人哈哈笑了。

就在许多人的哈哈大笑声中,香案前突然又响起一片赞叹声!

“黑煞神”急忙回头一看,这就片刻之间的工夫,阮媛玲已在另一支巨型红烛上画好了三只彩凤,真是个个云游翱翔,双双街霄凌空,使所有围观的人,俱都赞叹不止。

也就在大家纷纷赞不绝口,阮媛玲含笑放下彩笔的同时,“荒”然一声,第二次钟声又响了。

围观的全殿男女武士一听,俱都欢呼一声,纷纷奔向左右两边的观礼长凳。

佟玉清悚然一惊,这才发觉午时已过,大礼就要开始了。

五女赶快察看礼堂布置,只见高大锦屏上高缀着“天作之合”四个斗大金字,左右两边则配着喜幛彩绸。

香案上的金鼎花烛,应有尽有,锦帔桌帷,俱都­精­绣着二龙抢珠。

香案上的上首是女王的宝座,下首是江堡主的锦披大椅子,左右两边,依序是苗疆国舅、文武大臣,以及八位堡主夫人。

一看到安置的椅位,佟玉清悚然一惊,恍然急声道:“啊呀,外公去访朋友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老人家恐怕赶不上参加玉弟弟的结婚大礼了?”

朱擎朱则有些懊恼的道:“据马宫监说,他老人家走时女王还没到,再说,他老人家也没想到这件喜事,这么快!”

说话间,“鬼刀母夜叉”已笑呵呵的走过来。

朱擎珠立即笑着道:“薛大姐,又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好笑?”

“鬼刀母夜叉”愉快的笑着道:“所幸这一次碰到了丘家妹子,她和简执事仇执事正好每人搀扶一位新娘子,要不,还真得俺这个黄脸婆不可!”

如此一说,韩筱莉急忙游目一看,大殿内果然不见了丘美菊、仇兰英和简玉娥。

陆贞娘立即关切的道:“那谁去陪伴玉弟弟前来?”

“鬼刀母夜叉”毫不迟疑的道:“当然是会说话的哑巴和秃子!”

说话之间,发现韩筱莉的黛眉微蹙,立即又正­色­道:“少夫人,你别看秃子的头上光光的,戴上顶帽子一盖,也就看不出来了!”

说话甫落,荒然一声大响,第三次巨钟又响了!

第三声巨钟一响,殿廊上的鼓手们,立即大吹大打起来。

陆佟韩朱阮五女游目一看,只见全宫三百多位男女武士和仆­妇­侍女们,俱都依序坐好了位置。

“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铜人判官”等人,也俱都在江堡主和八位夫人的大椅后站好了两排。

佟玉清知道女王和公公婆婆们就要来了,是以,也依序站在第十位以下的大椅前。

这时,阮媛玲刚刚画好的龙凤花烛,已由黄宫监亲自燃上,古铜小鼎内也燃上了檀香。

由于内殿的近百盏宫灯也点上了,因而立时显得喜气洋洋。

满殿男女武士和仆­妇­侍女,个个笑逐颜开,俱都观赏指点礼堂的布置。

就在这时,前殿大门口下,突然有人高声朗唱道:“女王暨双方尊长驾到!”

满殿人众一听,“轰”的一声,纷纷由座位上站起来。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转首一看,只见女王一人在前,珠冠锦袍,雍容华贵,含着愉快亲切的微笑步进殿来。

江堡主落后半步跟在一侧,以示对这位一邦国君的尊敬。

其次,女王的身后是国舅暨文武大臣,江堡主的身后是八位堡主夫人。女王一进大殿,全殿轰然一声欢呼,纷纷跪地叩迎。

雍容含笑的女王一见,立即降旨请起!赞礼人立即高声朗唱道:“女王有旨,免礼请起!”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以及全殿观礼的男女武士和仆­妇­,纷纷叩首谢恩,肃立起身。

女王经过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面前,特的含笑颔首,神情慈祥,至表亲切。

但是,当她步至香案前,正待肃手向江堡主说“请坐”时,目光突然停在那支粗如儿臂的红烛上。

她转首去看另一支,发现江堡主也在注视着三只彩凤的一支红烛。

因而,不自觉的含笑问道:“这对龙凤花烛必系出自丹青妙笔之手,不知是礼聘何人绘制……”

话未说完,佟玉清急上两步,深躬恭声道:“这对龙凤花烛,乃媛玲妹为祝贺玉弟弟与莎莎师姊暨两位师妹连理大典,特别亲手­精­心绘成的龙凤呈样!”

女王一听,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转首去看立椅前的陆韩朱阮四女!

江堡主和八位夫人,自然也十分意外的去看爱媳阮媛玲。

阮媛玲则急忙上前两步,微红着娇靥,向着女王深深一福。

江堡主立即十分高兴的望着女王,介绍道:“媛玲乃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伉俪的唯一掌珠,阮夫人柳女侠即是著名的丹青名家!”

女王一听,赶紧会意的笑着道:“哀家在宫都时已经详询过!”

说罢,又望着阮媛玲,含笑亲切的道:“在你们返回中原前,希望你能为我绘幅丹凤图,我要把它悬在我的寝宫内……”

阮媛玲一听,赶紧再度一福,道:“多谢陛下垂爱!”

女王亲切的含笑颔首致意后,才向着江堡主和八位夫人肃手示坐,自己也坐在特设的宝座上。

赞礼人一俟苗疆国的国舅和文武大臣坐定之后,立即朗声高唱道:“吉时已到,搀新人!”

朗唱甫落,殿外音乐大作,爆竹也劈劈啪啪的响起来。全殿所有人众,也纷纷转首向左右两边的侧殿大门望去。

只见江玉帆和陆丽莎莎、华幼莺,以及阎霄凤,俱着大红吉服,分由秃子哑巴,以及仇兰英、简玉娥和丘美菊等人陪伴着,迳由左右殿门外走进来。

跟在江玉帆前后的是八个童男,走在陆丽莎莎和华阎二女前后的是八个童女。

八个童男手中各提长链镂孔金灯,八个童女手中则提着长链珍珠篮,并肩齐步,踏着厚厚的红毡缓步走来。

江玉帆纱帽金花,玉带红袍,剑眉朗目,挺鼻丹­唇­,令人看来,的的确确是位天上下凡尘,英挺、俊美,直如玉树临风。

秃子和哑巴,也各自穿着纱帽吉服,陪在江玉帆的左右。

所谓,人饮衣衫马饮鞍,秃子戴上纱帽,果然盖住了秃头,乍然看来居然也是一号人物。

前进中,因而引起了不少男女武士的指点和注意。

“黑煞神”和“独臂虎”看在眼里,满腹的话却不敢说出来,因为女王和江堡主就在他们等人的身前大椅上。

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均戴凤冠,着霞帔,红巾罩头。

仇兰英、简玉娥,以及丘美菊三人,也各着大红锦缎吉服,每个人的脸上均薄施脂粉,鬓角上Сhā一朵红花,因而也增了不少姿­色­。

一俟江玉帆和莎莎公主等人步进殿来,除了女王和江堡主伉俪外,纷纷由座位上站起来。

佟玉清和陆贞娘五女,因为尊重自己的夫婿和莎莎公主师姊,因而也都由椅上站起来。

外面的爆竹声一直未停,而二十几名吹鼓手也吹吹打打的走进殿内。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四位新人,一到女王近前,立即由赞礼人高声唱礼,依序跪拜!

全殿男女武士,纷纷鼓掌喝彩。

女王和江堡主夫­妇­,均欠身向四位新人答礼。

行礼如仪,交拜天地完毕,女王立即命老国舅将赐封给陆丽莎莎的地区图、玉印、珠冠,以及绣金锦缎袍,捧着一个大红漆盘交给了陆丽莎莎公主。

大家都知道,从陆丽莎莎接过女王封赐的印信、地图、珠冠锦袍时起,她已是“仙霞宫”

方圆百里以内,具有生杀予夺之大权的一邦女君主子。

当然,她仍受制于女王,她仍向女王效忠,仍要为苗疆效命!

女王虽然是封赐给莎莎公主,任何人都知道,实质就是赏赐给她的爱婿江玉帆。

当然,“游侠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就是辅佐盟主和公主治理这方圆百里地区的大员和重臣。

而聪明的苗疆女王,有了这么一位爱婿,她的苗疆国基,必然是固若金汤,稳若磐石,代代江山,何愁不千年百世的!但是,女王也深信,有了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诸人,不怕苗疆不开化不进步!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三十九章正喜却洒失女泪因为,苗疆百万臣民,在他们的领导指导下,必会吸收上朝天国的文明文化,学习中原古国的礼节风俗。

不出多少年,荒芜的苗疆,也将和中原上国的人一样过着文明开化的生活。

行礼完毕,女王命江玉帆将莎莎公主和华阎二女的红巾挑起来!

红巾一经掀开,满殿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烈彩。

陆丽莎莎和华阎二女,个个娇羞满面,俱都深垂螓首。

女王先命莎莎公主三人趋前向陆佟韩朱阮五女见礼后,才命四位新人并肩坐在香案前,接受全宫人众的行礼祝贺。

受贺完毕,喜筵立即开始。

片刻工夫,早已备好的酒席立即端上来。

刹那间,酒香扑鼻,菜香四溢,纷纷举杯向新人祝福。

酒筵完毕,已是午过末初时分,女王立即起驾转回宫都!

銮驾早巳在殿外备好,江堡主等人均降阶恭送。

女王走后,江堡主夫­妇­也回至后宫休息。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以及华阎二女,在陆佟五女和“游侠同盟”的簇拥护送下,返回了八卦行宫。

由于陆丽莎莎是怀有身孕的人,大家就聚在陆丽莎莎高燃凤烛的大圆室中,说笑欢谈,各发宏论。

当然,在这种场合,故事最多,最出风头的自然是首推“黑煞神”。

他的话头一开始,天南地北,论古谈今,由盘古至五帝,最后直谈到他的舅舅怀才不遇,一直没能考上个一官半职。

谈话声中再加上秃子哑巴傻小子,以及“鬼刀母夜叉”的帮腔斗嘴,争得脸红脖子粗,更是让人大笑不止,拭泪捧腹。

就这样,大家围坐在陆丽莎莎的宽大新房里,品茗笑讲着故事,不觉已是日落西山后。

晚筵已经送来,就摆在外面的客厅内。

江玉帆居中而坐,紧依着当然是莎莎公主和华幼莺间霄凤俩人、而陆佟五女和“悟空”

等人环坐作陪。

这些自结盟以来,生死与共,形影不离的患难兄弟,大家虽然同桌进食,但今天晚上的情形却与往日不同。

因为今天是盟主的花烛筵,“风雷拐”规定,说话不能骂人,一切都得图个吉利,酒可以尽情的喝,但不能闹事。

这样以来,可苦了“独臂虎”和“黑煞神”。

“黑煞神”首先起身举杯,向着江玉帆,恭声道:“启禀盟主,还有三位新夫人,早知你们今晚的花烛筵是这么严格,俺该先向老方请教一下秘法好了……”

如此一说,所有的人都忍笑楞了,闹不清“黑煞神”的话总是指的什么?

江玉帆丹­唇­含笑,神情也是十分迷惑。

哑巴方守义却脱口道:“你向俺请教什么秘法?”

“黑煞神”立即正­色­道:“俺要向你学一学,怎样才能把自己弄成个哑巴嘛!”

如此一说,俱都恍然大悟的哈哈笑了。

“黑煞神”这才愁眉苦脸的道:“要是全按照刘老拐的说法,留着这个嘴巴­干­啥,­干­脆把它缝起来算了嘛?”

大家一听,刚刚歇落的笑声,再度掀起来。

就在大家的欢笑中,突见陆丽莎莎和佟玉清神情有些严肃的交谈了几句。

“悟空”等人自然注意到了,因而也渐渐歇了笑声。

由于大家的歇笑,这才听到佟玉清,连连颔首正­色­道:“待会儿给九位老人家请安时,要不要提出来请他们九位老人家主持?”

陆丽莎莎黛眉一蹙道:“方才听婆婆们轻声商议道,好像九位老人家也要走了!”

江玉帆这时才关切的道:“什么事?”

陆丽莎莎含笑道:“玉清妹说,稍时给公婆请安时,请九位老人家就便给芮坛主、郭堂主和冯堂主还有王坛主八位福证大礼……”

话未说完,“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已同声鼓掌赞“好”。

仇兰英、筒玉娥,以及憨姑沈宝琴,俱都羞红着粉靥含笑低下了头,就是“鬼刀母夜叉”,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佟玉清却正­色­道:“可莎莎师姊说,公婆九位好像明天也要起程转回中原了!”

江玉帆一听,不由意外的“噢”了一声!

韩筱莉立即正­色­道:“我认为王坛主八位的成婚大礼,还是由我们自己兄弟姊妹们办好了,自然,随和,无拘无束……”

话未说完,大家早已齐声赞“好”!

江玉帆迷惑的道:“小弟是说,父亲为什么没有让我们随他们九位老人家一起回去拜望爷爷?”

陆贞娘立即提议道:“稍时我们请安时,大家见机行事,也许九位老人家怕我们跟着他们在一起举止受拘束!”

如此一说,纷纷颔首称“是”。

晚筵完毕,已是起更时分。

于是,大家特的盥漱整衣,迳去后宫为公婆九人叩请晚安。

一群侍女前后提着明亮纱灯引导,到达后宫时,江堡主夫­妇­九人,正在敞殿上品茗谈心。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华阎二女先行向前叩安,接着是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

当“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向前请安时,江堡主夫­妇­九人,均含笑起身,并肃手说了声“请免礼”。

由于人数众多,大家依序在两旁肃立。

江堡主首先慈祥的含笑道:“此地诸事已毕,我和你母亲等人,明天绝早就转回中原去了!”

江玉帆立即躬身道:“为何不带孩儿一块回去?”

汪燕玲夫人正­色­道:“因为莎莎刚刚领赐封王,百事待举,你们最好诸事就绪后再回去,能在新年前赶回‘九宫堡’就可以了,此刻不用着急。”

陆丽莎莎一听,内心自然感激,立即裣衽万福,恭声道:“多谢爹娘关注!”

江堡主立即含笑颔首道:“女王有此心意,旨在要你们在此自主独立,你和玉儿他们,要善用‘悟空’大师这批­干­才,半年之内,必会显出一些成绩来!”

陆丽莎莎赶紧恭声道:“莎儿凡事自会与玉弟弟暨诸位贤妹商议,同盟中的诸位男女大侠,均有适当职务!”

“悟空”也在旁洪声道:“堡主和夫人们请放心,我们这一辈子是不会离开我们盟主的了!”

江堡主和八位夫人一听,俱都高兴的笑了,同时,连连颔首赞声道:“好好,这样我们愚夫­妇­也就放心了!”

江堡主则继续正­色­道:“不过,女王的安危,宫都的绥靖,你们大家仍应要密切注意,并要有最快速,最妥当紧急的连络方法!”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等人一听,纷纷恭声应“是”。

富丽英夫人却突然望着佟玉清,含笑道:“清儿,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惊,误以为是有关江玉帆再婚的事,因而急忙恭声道:“娘有话请吩咐!”

富丽英知道佟玉清有些误会了,因而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是你爹在离开嵩山少林寺时,根据听说的情形,断定你们返回‘九宫堡’还早,所以,特的派人回堡,通知他们先把霆雨和霆凤给你送来……”

话未说完,神情激动,满心感激的佟玉清,早巳明目旋泪,连声恭谨的道:“谢谢爹娘的关心!”

江堡主和八位夫人虽然说对五位媳­妇­都是一样的,但私底下总是特别关顾佟玉清。

这并不单单说佟玉清为他们江家生了儿孙后代,而她的贤德、聪慧、孝顺、懂事,也是一大原因。

江堡主则愉快的哈哈一笑,慈祥的道:“来此以后,听说你们一切就绪,就要转回中原了,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如今,你们至少半年以后才北上,又觉得他们把‘双玉’‘倩玉’送来是对的了!”

“双玉”“倩玉”即是霆雨霆凤的|­乳­名,“双玉”当然是说孩子是江玉帆和佟玉清俩人生的,因为两人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玉”字。

至于“倩玉”,除了陆佟五女和“游侠同盟”的人外,即使是江堡主夫­妇­也不知内情。

那就是为了纪念在“慧真”老师太座前削发为尼的甄小倩所起|­乳­名。

江玉帆身为父亲,乎素虽然很少想到这一对粉桩玉琢般的小儿女,但是,这时爹娘谈起来了,也不自觉的关切道:“不知双玉倩玉俩人现在长得如何了?”

皇甫香夫人微微一笑,神­色­愉快的道:“两个年头一过,他们都已经是三岁的孩子了,老爷爷常给他们揑拿,“赛扁鹊”谢爷爷也经常到绝峰上采药为他们小兄妹两个洗澡……”

佟玉清心疼一对儿女,不自觉的道:“娘,两岁不到的孩子……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话一出口,又觉做媳­妇­的不该违拗公婆的意思,因而也显得吞吞吐吐的。

“彩虹龙女”萧夫人立即正­色­道:“这是你外婆‘塞上姥姥’的意思,她老人家认为,满月以后就该做练武必具的工作!”

佟玉清一听,赶紧俯首,并恭声应了个“是”。

江玉帆自小就随外婆“塞上姥姥”学艺,这时一听,立即引起他的渴念孺慕之情,因而脱口关切的道:“外祖母老人家福体可好?”

江堡主含笑道:“她老人家的身体愈来愈硬朗了,她老人家去年传信来,叫你娘等霆雨霆凤满三岁时,马上送到塞外去,这也是我叫他们把两小送来和你们待一段时间的原因!”

佟玉清一听,自然是又忧又喜。

忧的是,儿女这么小就要远赴塞外,接受呆板艰苦的打基训练。

喜的是,“塞上姥姥”已是当今硕果仅存的前代高手,时下的唯一异人,两小能跟着她老人家习武,将来自然名震天下,高人一等。

佟玉清心里明白,不管是忧,不管是喜,也不管是否愿意,她上有老爷爷和公婆,她这个做母亲的根本做不了主。

是以,她只得欣慰的说几句感激之词,赞几句两个小儿女有福气的话。

辞出后宫,回到寝室,佟玉清的脑海里,尽是两个小儿女的影子。

她这时除了希望两个小儿女早日到来,已无心去注意江玉帆今夜的洞房花烛夜是怎个渡法了?

佟玉清一夜辗转,由于太兴奋,使她通霄难以成眠。

金­鸡­三唱,匆匆起床,她也是在恍恍惚惚中送走了返回“九宫堡”的公公和婆婆!

江天涛堡主和八位夫人走后,陆丽莎莎立即请夫婿江玉帆,召集“游侠同盟”的男女大侠和三位宫监,在大殿上商议治理“仙霞宫”方圆百里之大计。

在焦急不安的心情下,佟玉清渡过了第一天!

第二天,大家正在大殿上计划开垦平坦草原为耕地,以及如何教导苗民学习种田之际,蓦见高大巍峨的宫门外,突然奔进一个背剑武士来。

只见这个背剑武士,神­色­慌张,但面带惊喜,神智敏感的佟玉清,首先由座椅上急忙站起来。

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一看这情形,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们早巳派出四组武士出外巡逻,并在各隘口派出了了望哨。

朱擎珠首先兴奋的道:“可能是护送双玉小倩的人到了?”

如此一说,纷纷欢声应喏着站起身来。

佟玉清和华幼莺以及“鬼刀母夜叉”几人,早已忍不住离位迎向前去。

就在这时,那个背剑武士已奔进殿内。

只见那背剑武士一见佟玉清,立即抱拳躬身,兴奋的朗声道:“启禀盟主、公主、诸位少夫人,前面隘口负责了望人员,正率领着四名壮汉,两位­妇­人业已到了宫前不远了……”

话未及说完,佟玉清早巳兴奋的目旋泪光,脱口欢声道:“那一定是我的双玉和小倩来了!”

说话之间,江玉帆和陆丽莎莎,以及陆贞娘“悟空”等人,也一面兴奋的欢笑着,一面奔了出来。

韩筱莉首先兴奋的道:“他们用的是什么交通工具?”

那位背剑武七兴奋的道:“四位武师装东的男子骑马,两位中年­妇­人是乘的本地敞椅轿子……”

话末说完,未擎珠和阎霄凤已兴奋的笑着道:“那不会错了,我们快去吧!”

于是,由前来报告的背剑武士在前引导,江玉帆一人在前,陆丽莎莎和佟玉清等人则紧跟在后。

“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秃子哑巴“黑煞神”等人,更是兴高彩烈的大步跟进。

因为,他们十一凶煞中,只有老妹子佟玉清有了后人,而且是盟主的公子和­干­金,自然更感到关切和亲热。

大家刚刚走下殿阶沿着秘道前进,蓦见两个“仙霞宫”的背剑武士,匆匆带着四个深蓝劲衣壮汉和两个坐在椅轿上的中年­妇­人迳由高大宫门外走进来。

江玉帆等人一看,四个深蓝劲衣,腰佩单刀的壮汉,俱是“九宫堡”的护堡武师,而当前一人,正是廖汉南。

陆佟韩朱阮五女,都知道廖汉南是“九宫堡”护堡武师中最杰出的人物,派他带人护送两位小少爷和小小姐来,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江玉帆等人却发现廖汉南四人,俱都神情焦急,惶惶不安。

再看椅轿上两个­干­净俐落中年­妇­人,一个眼泪汪汪,一个愁眉苦脸,而最令佟玉清和江玉帆大吃一惊的是,仅愁眉苦脸的中年­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年约两岁半的蓝衣男孩,而另一个眼含泪水的­妇­人怀里,却没有他们所希望的小倩。

一见这情形,每个人的心里俱都掠过一个相同意念——那就是廖汉南等人来此的途中,出事了。

佟玉清花容大变,首先脱口急问道:“小倩呢,可是出了事了?”

说话之间,双方已到了近前!

走在当前的廖汉南,首先向着江玉帆和佟玉清,“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懊悔痛苦的道:“小的们该死,途中把小姐给遗失了!”

佟玉清一听,心里虽然已有了不祥的准备,但仍忍不住“啊”了一声,顿时呆了。

椅轿放下后,那个眼泪汪汪的中年­妇­人,也“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哭声道:“都是奴婢不好,太相信那个道姑了!”

陆丽莎莎和韩筱莉等人,同时一惊,不由齐声道:“什么?道姑?”

另外一个伏跪在地的护堡武师,抬头道:“那个女子装束怪异,也不像道姑,也不像尼姑……”

陆贞娘则怒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丽莎莎宽声道:“大家沉着一点儿,先把他们请进殿里再谈!”

江玉帆这时才懊恼的道:“你们都起来,先到殿上再说。”

这时,另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妇­人,业已将怀中抱着的英俊小孩,送至佟玉清的面前,同时逗着道:“少爷,喊娘,喊娘!”

佟玉清急忙一定心神,含着满眶的泪水,强展一丝悲痛的凄笑,伸出两手就要去抱她的爱儿。

但是,中年­妇­人怀中的小男孩,竟然疑惧的转身将中年­妇­人的脖颈抱住,同时,不高兴的道:“不要——”

佟玉清一看,顿时楞了,眼泪也夺眶而出,不由哭声道:“双玉,我是你娘!”

岂知,白­嫩­美俊的小男孩,依然疑惧的道:“不要!”

佟玉清在惊闻爱女失踪,儿子又不认她这个亲娘的情形下,再也忍不住伤心的掩面哭了!

陆丽莎莎和陆贞娘几人则急忙扶住佟玉清,宽慰的道:“双玉还小,你们呣子已经离开了一年多,他乍然间怎么会认得?再说,你离开时他才几个月,还是一个吃­奶­的孩子……”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摇头伤痛的哭声道:“我已经醒悟了,一个做母亲的有她做母亲的责任,一旦你有了儿女,就应该终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关怀他们,照顾他们,去爱他们……”

大家默默的听着,心中俱有同样的感触。

只见佟玉清,一面被朱擎珠和华幼莺搀扶着登阶进殿,一面继续哭声道:“从现在起,我再也不离开孩子们了,要不,小倩怎会丢了?”

陆丽莎莎立即宽慰的道:“玉清妹,你是因为母女连心,乱了方寸,所以不能集中思维,如果你能静下心来想一想,你就会发现小倩这次的劫难是有惊无险的!”

佟玉清听得轻“噢”了一声,急忙抬起头来,望着陆丽莎莎似有所悟的道:“姊姊是说……”

陆丽莎莎见已经进入了大殿,立即笑着道:“我们大家坐下谈!”

说罢,特的向着佟玉清瞟了一眼扶着她的华幼莺。

这时一看陆丽莎莎的眼神,顿时想起小倩|­乳­娘方才说的话——都是奴婢不好,太相信那个道姑了!

由于有了这句话,再加上陆丽莎莎的眼神,佟玉清立即联想到一个人。

那人,就是“獠牙妪”的爱女,曾传说拜在黄山“慈云庵”“慧如”老师太座前削发为尼的华馥馨。

华馥馨自从在天都峰上和她母亲“獠牙妪”离家后,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虽然,在江玉帆返回黄山“仰孟谷”探望“獠牙妪”时,“慧如”老师太曾企图设法将她激出来。

但是,由于大家对“慈云庵”的形势不熟,结果仍被她走掉了。

现在,小倩被劫,莫非真的会与她有关?

而她劫走了小倩又是为了什么呢?

心念问,大家已经依序坐定。

廖汉南和其他三个护堡武师,以及两个中年­妇­人,为了问话方便,就坐在长桌的前面。

江玉帆一俟大家坐好,首先问道:“廖武师,请你把小倩被人劫走的前后经过先说一遍!”

廖汉南欠身应是,接着道:“在堡中接得总管宁道通的吩咐,命小的率领李武师三位,随同两位|­乳­娘,护送小少爷小姐前来与少堡主和少夫人们会面,没想到,离堡不到百里,就碰见了那位容貌清秀的道姑……”

陆丽莎莎立即迫不及待的道:“那位道姑有多大年纪?”

廖汉南见问,不由转首去看其他三个武师和两个中年­妇­人。

只见小倩的|­乳­娘,眼圈红红的道:“大概有二十四五岁?”

陆丽莎莎继续道:“他的脸型如何?”

两个|­乳­娘几乎是同时正­色­道:“很清秀大方,一派端庄,说话也极稳重,绝不像是个拐劫小姐的歹人……”

早巳不高兴的“黑煞神”却冷哼一声,愤愤的自语道:“可是,可是,偏他娘的劫走了……”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低声叱道:“这些事情奥妙大的很,你最好少张你的嘴巴!”

“黑煞神”立即恨恨的低声道:“他­奶­­奶­的,怎么着?抱走了老妹子的女儿,还不准俺骂?”

“鬼刀母夜叉”一听,立即瞪起环眼,压低声音,怒声道:“你个猪,儿子比女儿更轿贵,你知道吗?”

“黑煞神”一听,顿时楞了!

“独臂虎”却恍然自语道:“是呀?她为啥单抱个丫头呢?”

话声甫落,一旁的仇兰英已在他的大腿上拧了一下,同时悄声道:“丫头也是你喊的呀?”

“独臂虎”一听,反而理直气壮的道:“她娘是我的老妹子,我是她的老伯伯,我当然有资格喊她丫头!”

说话之间,伸起大拇指头竖了竖,正待再说什么,只见陆丽莎莎已望着两个|­乳­娘,举手一指陆佟韩朱阮五女和华幼莺、阎霄凤,以及仇兰英和筒玉娥等人继续问:“你们两个人来仔细的看一看,看看七位少夫人和诸位女侠中,可有与那位道姑容貌相似的人?”

两个|­乳­娘一听,立即由位置上站起来,依序仔细的看下去。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风雷拐”和“一尘”,当然知道陆丽莎莎的用意。

因为,华幼莺和她的姊姊华馥馨,面貌酷肖,两个人几乎是一个人!是以,只要两个|­乳­娘见了华幼莺举手一指说很像这位少夫人,劫走小倩的那位道姑是谁,便立即找到答案了!

但是,大家都失望了,因为两个|­乳­娘看完了每一位少夫人和女执事,竟然同时摇了摇头!

江玉帆等人一看两个|­乳­娘俱都摇了头,无不面­色­大变!

陆丽莎莎更是大感意外的急声道:“难道这些人中的脸型,没有一个人与那位道姑相似?”

小倩的|­乳­娘则摇头焦急的道:“奴婢觉得她那种脸型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脸型,就好像……

奴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话声甫落,有些敏感的华幼莺,又迷惑的道:“师姊,为什么要叫两位|­乳­娘在我们这些人中找一找有没有相似的人呢?”

陆丽莎莎急忙解释道:“我想,人们的面容大都有相似的地方,只要两位|­乳­娘说出那位道姑的容貌,我们每个人就可以在他有过节儿的人中思索寻找!”

华幼莺本待再说什么,但是,护堡武师廖汉南已懊恼的道:“这都是卑职一时的大意,以致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不过,如果不是李嫂说认识那个道姑,卑职也不会答应她同行了!”

如此一说,不少人惊异的“噢”了一声!

佟玉清立即望着倩玉的|­乳­娘,焦急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被称为李嫂的|­乳­娘见问,不由吓哭了,同时,哭声道:“奴婢觉得她那么好,那么喜欢倩小姐,所以才帮着她说好话,谁知道,她竟把小姐拐跑了呢?”

陆佟五女一听道:“她那么喜欢倩小姐”,不由迷惑而惊异的对了一个眼神!

但是,江玉帆却宽慰的道:“你不要哭,先把经过仔细的说一遍,也许还可以把小姐找回来。”

倩玉的|­乳­娘李嫂拭了拭眼泪,才抽噎着道:“有一天在堡中没事,玉少爷和倩小姐都吵着要到堡外去玩,奴婢拗不过他们,就和张嫂陪着他们到堡外玩,就在到达谷口林缘的不久,那位道姑就出现了……”

韩筱莉关切的道:“那道姑穿什么衣服?”

李嫂毫不迟疑的道:“穿崭新的黑缎袍,头上也是戴着黑缎大风帽……”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俱都迷惑的对望一眼,显然都感到有些意外!

“黑煞神”依然不高兴的低骂道:“道姑不带束发冠和朝天冠,却戴个他­奶­­奶­的大风帽,这算个啥玩艺儿嘛?这难道是从他­奶­­奶­的关外来的?”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

陆贞娘首先望着江玉帆,关切的道:“玉弟弟,你在‘姥姥’处练武多年,想一想看,可曾在塞外得罪过这一类的佛门人物?”

江玉帆剑眉微蹙道:“姥姥一生最信佛,常带着我去著名有灵的大庙去烧香膜拜,当时见到的也都是老和尚老道……”

“独臂虎”则关切的道:“盟主,你想一想,当时可有道姑?”

江玉帆立即懊恼的道:“可是那时小弟还小,如果曾经遇到过道姑,这时算来也该四五十岁了呀!”

如此一说,大家深觉有理,不少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朱擎珠则不解的望着李嫂,道:“你怎的知道她是个道姑?”

李嫂正­色­道:“因为她胸前挂着一患念珠!”

江玉帆等人听得神­色­一惊,脱口轻“呀”,不由彼此对望着,吃惊的道:“念珠?那应该是尼姑呀?”

双玉的|­乳­娘却道:“不是,她手里又拿着一柄金丝拂尘!”

华幼莺一听,不自觉的失声一笑道:“拿着拂尘的并不一定是道姑呀?尼姑有时也拿拂尘呀!”

张嫂则继续道:“可是,我和李嫂,都把她当作道姑了!”

陆丽莎莎一听是尼姑,信心再增,因而郑重的道:“你们有没有看见她洗头和梳过道髻?”

李嫂和李嫂同时摇了摇头,道:“没有,她有时会自己出去走半天,或半个夜晚才回客栈!”

陆佟韩朱阮五女一听,当然知道那个道姑出去或半个夜晚,就是处理她自己的私事去了。

佟玉清则关切的道:“假设她现在突然换上俗家衣装,你们俩人是否还认得她?”

倩玉的|­乳­娘李嫂一听,立即毫不迟疑的道:“她每天晚上都是和奴婢宿在一个客房里,她就是死了变成鬼,奴婢也认得她!”

如此一说,陆丽莎莎完全没有信心了。

因为,果真那个黑衣道姑就是华馥馨,华幼莺在场,万无指不出之理。

现在,她已经决定,这个劫走倩玉的神秘道姑,可能是另外有渊源仇嫌的人了。

一听这话,佟玉清突然心中悚然一惊,脱口急声道:“你们可曾问起过她的法号或道号?”

张嫂李嫂俩人,几乎是同时颔首道:“问过,问过……”

佟玉清不自觉的道:“她可是叫‘了空’?”

一提“了空”,大家心头一震,目光也同时一亮,每个人的心灵深处,立即掠上一个明媚健美少­妇­的影子,那就是甄小倩。

陆丽莎莎和华幼莺以及阎霄凤三人,根本不知道甄小倩在武当小绿谷用“神仙劫”迷乱了江玉帆本­性­的事。

这时一听,不由同时关切的道:“‘了空’是谁?”

陆贞娘见玉弟神情黯然的低下了头,不愿意再提往事。

是以,立即避重就轻的道:“是以前黑道霸主甄武能的女儿甄小倩,两年多前拜在‘慧真’老师太的座前为弟子……”

阎霄凤已经暗自觉悟到必是与檀郎江玉帆有些瓜葛的事,因而关切的道:“有没有祝发?”

如此一问,陆贞娘顿时无语可答了。

因为,当时进入庙后花园的,只有江玉帆一人,甄小倩当了尼姑,有没有剃掉三千烦恼丝,她和佟玉清等人俱都不清楚。

但是,黯然垂首的江玉帆,却立即拾起头来,黯然低声道:“有,我去时她已经祝发了!”

如此一说,陆丽莎莎和华阎二女都宽心的暗自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蓦闻佟玉清恍然焦急的道:“不会错了,就是她!”

陆贞娘一听,不由惊异的道:“姊姊,怎么回事?”

佟玉清业已焦急的目旋泪水,这时见问,不由戚声道:“李嫂曾经问过她的道号是什么……”

韩筱莉和朱擎珠同时“噢”了一声,关切的道:“她怎么说?”

佟玉清流着泪道:“她说她没有道号,叫李嫂就喊她甄姑娘好了……”

陆贞娘脱口吃惊道:“这么说,她是诚心要把倩玉抱走了?”

佟玉清一想到爱女,不由哭声道:“你们想一想,她的父亲甄武能就是死在我的剑下,她把小倩抱走了,还会有什么好结果!”

陆丽莎莎和华阎二女一听,俱都面­色­大变,同时焦急的道:“这么说来,小倩恐怕没命了!”

话声甫落,倩玉的|­乳­娘李嫂已哭声分辩道:“不,她绝对不会伤害倩小姐,她对倩小姐的爱护,绝不输于五位少夫人……”

陆丽莎莎大感意外的“哦”了声,不由关切的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李嫂流着泪道:“她在‘九宫堡’外第一次看到倩小姐时,就喜欢的流下泪来,并将小姐紧紧的搂在怀里。”

“风雷拐”听得虎目一亮,脱口急声道:“你快把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说一说!”

李嫂噙泪道:“那位甄姑娘一出现,就望着玉少爷和倩小姐含笑打量了好一阵。才望着奴婢俩人道:“这两个小孩太可爱了,他们是兄妹吗?”

当时张嫂就道:“这就是我们佟少夫人的双胞胎……”

只见那位甄姑娘明目一亮,笑着道:“真的呀?他们叫什么名字?”

当时我就笑着道:“哥哥叫双玉,妹妹叫倩玉,我们少堡主和少夫人都喊我家小姐小倩!”

那位甄姑娘一听“小倩”两个字,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立即一面走向小姐的身前,一面惊喜的道:“这是谁给你们起的这么好的名字?”

当时奴婢和张嫂见她大赞少爷和小姐的名字,我们听了都很高兴,所以张嫂就笑着道:

“少爷的名字是少堡主取的,小姐的名字是佟少夫人取的!”

那位甄姑娘这时已蹲下身去握住了小姐的两只小手,一听说小姐的名字是佟少夫人取的,立即将小姐搂在怀里,同时,激动的流着泪,道:“小倩,你才是这个人世上最幸福的小倩!”

当时我们倩小姐见那位甄姑娘哭了,还急忙伸出小手为她抹泪,并正经的道:“不要哭嘛!哭不好看!”

那位甄姑娘,立即举袖拭泪,连声笑着道:“我不哭!我不哭!”

就在这个时候,宁总管由山外回来,一见一个黑风帽的女子,手拿着拂尘抱着倩小姐,立即命令我们转回堡去……”

佟玉清立即噙泪关切的道:“那位自称甄姑娘的道姑呢?”

李嫂正­色­道:“当时奴婢和张嫂立即抱起小少爷和小姐走向堡门,但回头看见宁总管正神情凝重的向那位甄姑娘问话,好像是在盘问她的底细和来历似的!”

一旁的张嫂补充道:“第一次碰面时,奴婢俩人并没有问她的道号和法号!”

阮媛玲急忙道:“你们是什么时候问的?”

张嫂继续道:“是在奴婢们奉命离开‘九宫堡’,前来此地的第二天,又遇到她的时候,她才说她没有法号!”

“一尘”道人突然道:“那天你们回到‘九宫堡’中,宁总管可曾警告你们,要你们以后再遇到甄姑娘时要小心?”

张嫂和李嫂,同时摇头道:“没有,什么也没说。”

“风雷拐”道:“这就难怪了,如果宁总管回堡后立即警告两位一句,这件事虽然仍免不了发生,那只是迟早的事,至少廖武师四人在这一趟中会提高警惕!”

佟玉清不由噙泪叹口气道:“唉,如果甄小倩下定决心要抱走倩玉,就是我们大家都在场,同样的阻止不了她!”

陆丽莎莎的娇靥一变,因为她误以为甄小倩的武功业已高达化境。

华幼莺则有些不服气的道:“她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江玉帆似乎不愿谈起甄小倩是“毒鬼谷”的少夫人,而又专门使用各种剧毒的事。

是以,立即望着李嫂,催促道:“你把离堡后第二天遇到那位甄姑娘的经过,筒扼的说一说!”

李嫂恭声应了个“是”道:“当奴婢在途中再度遇见甄姑娘,自然也觉得高兴,尤其,她一见小姐就亲热的抱了过去!”

江玉帆一听,立即关切的道:“倩儿让她抱吗?”

李嫂连连颔首道:“让她抱,而且见了她也满高兴,一直……”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道:“她对双玉如何?”

李嫂正­色­道:“一样的喜欢,小少爷也高兴和她一起玩!”

一旁的张嫂立即望着怀中的双玉,亲切的道:“小少爷,甄阿姨好不好?”

小脸上一直没有笑意的双玉见问,突然愉快的笑着道:“好!好好……”

佟玉清一看,内心如割,她觉得有了孩子的母亲,不管你是多么有名气的侠女,都应该待在家里照顾自己的子女!

她认为,如果她不离开“九宫堡”,小倩不但不会丢,而她此刻同样的可以坐在这座富丽的大殿上与夫婿团聚。

心念闾,已听陆贞娘继续道:“之后呢?”

那位李嫂继续道:“当时奴婢便问她要去那里,她说她有一位同门师兄远在蛮荒边区,她要去找她那位师兄……”

韩筱莉淡然道:“于是,你就告诉她,你也是前去蛮荒边区的,奉命护送少爷小姐去的?”

李嫂见问,和张嫂两人同时惶愧的低下了头,低声应了两个“是”。

朱擎珠催促道:“她是在什么地方才把小姐抱跑的?”

廖汉南武师急忙道:“就在进入边区不远处的一个大圆岭上,据说以前是‘黔边大盗’孙延庆的大寨,现在里面还有不少人在开垦……”

朱擎珠立即望着仇兰英,道:“就在你的兰英岭上!”

陆丽莎莎突然道:“现在我已经判断出一个大概来了,那个叫甄小倩的道姑,仍在那里等着玉弟弟前去!”

如此一说,不少人“噢”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向陆丽莎莎望去。

江玉帆则关切的道:“师姊的意思是?……”

陆丽莎莎正­色­道:“首先,这个叫‘了空’的甄姑娘,无法摆脱尘念,一直还眷恋着她所喜欢的人与事物,所以才有今天的这件事情发生。”

大家一听,纷纷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江玉帆却黯然落寞的低下了头。

陆丽莎莎继续道:“虽然,玉清妹昔年曾经杀了黑道霸主甄小倩的父亲,但是,我敢确定,她不会以杀害倩儿为报复……”

“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不少人低声应“是”。

因为甄小倩果真心存报复,早会在中途就下手了,而且,也不可能只杀女儿不杀儿子。

只听陆丽莎莎继续道:“根据李嫂和张嫂的说法,那位甄姑娘‘了空’师太,可能真的喜欢倩儿,这也许是感于大家都喊倩儿‘小倩’,而‘了空’师太的俗家本名又确叫小倩之故。”

佟玉清这时只得神情黯然道:“小妹当初起名‘倩玉’之时,也的确有纪念甄小倩之意……”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宽慰的道:“也正因为你这一念之仁,消除了甄小倩对你的仇恨,当然,她对玉弟弟的痴情不变,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江玉帆一听,急忙分辩道:“不,她早已落发为尼,而且,她取法号为‘了空’的意义,也就是‘恩仇了了,万念成空’的意思……”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淡淡的道:“你认为一个女孩子忘情一个她所痴爱的人是那么容易的吗?你真的以为入了佛庵,落了发,就一切烦恼都摆脱了吗?”

如此一问,江玉帆立即愁眉苦脸的无话可答了。

陆丽莎莎神情郑重的道:“现在我敢断言,甄小倩仍在兰英岭的大寨内等着玉弟弟前去!”

韩筱却忧虑的道:“小妹担心,甄小倩已经把倩儿抱走了!”

佟玉清立即摇首道:“不会,师姊说的对,甄小倩虽很喜欢倩儿,但真正的目的,还是迫使玉弟弟前去会面。”

陆贞娘也缓缓颔首道:“小妹也这样想法,因为她若是决心抱走倩儿,她早在中途就抱走了,也不必长途跋涉,远来边荒了!”

“悟空”立即洪声道:“既是这样,还楞个啥?那咱们马上就去吧?别让她等得急了,一怒之下返回中原,那时候的麻烦可就大啦!”

大家一听,纷纷说有理,所有人的目光,一致向江玉帆望去。

陆丽莎莎见江玉帆剑眉微蹙,神情显得有些迟疑,因而提议道:“兰英岭也在我们‘仙霞宫’地属之内,我们正好就便前去视察,就近拟定开发计划,还有,果真去迟了,出了差池,那时再追悔,恐怕就与事无补了!”

如此一说,纷纷盛赞“有道理”,江玉帆也立即同意即刻就赶去兰英岭,会晤甄小倩,抱回自己的心爱掌珠——江倩玉。

回到后宫,江玉帆重新和八位娇妻计划一番,并决定抱回倩玉后,顺道转回中原“九宫堡”给爷爷拜年。

虽然离新年还远,但陆丽莎莎和佟玉清都有了身孕,因而他们决定,一面赶路,一面去胜迹名山游览。

他们计算了一下日期,陆丽莎莎要在“九宫堡”生下她的第一个婴孩!

其次,他们要在新年过后,亲去黄山“獠牙妪”的墓上恭祭,并前去“慈云庵”。

当然,他们的前去“慈云庵”,一定要事先和“慧如”老师太会面,得到她的许可后,才可以去看丧母之后,含悲落发的华馥馨。

计划已定,立即起程,“悟空”等人个个拉着自己的马,­精­神抖擞,早已集合在宫门外等候。

八女之中,除了陆丽莎莎坐椅轿外,又特的为佟玉清预备了一顶。

原先只有“一尘”道人“风雷拐”和“鬼刀母夜叉”三人知道佟玉清已经怀有了喜讯。

如今,浑汉“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铜人判官”等人一看,立即由衷的提开喉咙发出欢呼。

秃子哑巴傻小子和憨姑,更是又蹦又跳的吼个不停,纷纷齐声高吼道:“老妹子,有本事……”

这样一来,害得佟玉清羞红满面,直达耳后。

第四部 擒凤屠龙(终结篇) 第四十章千全复得乐桃源但她又不便娇嗔呵叱阻止,因为这是多年来兄弟姊妹们的一点情份。

不过,她也真正担心陆贞娘和韩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媛玲四女不高兴而影响了大家的感情。

陆丽莎莎已经怀孕数月,腹部早巳鼓起,她当然不会介意。

是以,她一直展着愉快的微笑,坐在椅轿上,欣赏着“黑煞神”等人的吼叫!

华幼莺和阎霄凤因为婚后不久,和玉哥哥才同床共枕没有几次,当然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是否已有了娃娃。

但是,两个人都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将来她们一定会做母亲。

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媛玲虽然说是娇靥上也绽着笑,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多少含蕴着一丝凄然!

她们一方面怨自己的命苦,她们也都觉得上天注定玉弟弟该有几个孩子,那是人勉强不了的。

“风雷拐”终究是已经进入老年的人,因而趁机笑喝道:“好了,好了,留点力气吧!

往后欢吼的机会还多着哪!”

如此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

但是,华幼莺和阎霄凤的娇靥却突然红了,她们似乎敏感的感觉到,下次被欢呼欢吼的人,应该是她们两个了。

吼声一停,纷纷上马,江玉帆一马在前,沿着山道迳向东北兰英岭方向走去。

廖汉南和四名护堡武师跟着秃子哑巴等人走在一起,张嫂李嫂的两顶椅轿则跟在陆丽莎莎和佟玉清的轿后。

于是,一行人众,浩浩荡荡的迤逦前进,拖拖拉拉的前后长达近一里地。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虽然此时的心情与来时迥然不同,但由于倩玉被甄小倩抱走,多少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虽然,在每个人的内心想像中,只要盟主江玉帆一到达兰英岭,甄小倩一定会把倩小姐交出来。

但是,因爱成恨的事太多了,何况佟玉清和甄小倩还有杀父之仇呢?

不过,根据张嫂李嫂的说法,甄小倩仍应该留在兰英岭上。

因为兰英岭上还有不少仇兰英留下的心腹部属,一面重建新舍,一面开垦上地。

如今,兰英岭成了“仙霞宫”的属地,将来派“独臂虎”仇兰英夫­妇­负责开垦这个地区,已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天午后,形状像个馒头的兰英岭,已经在望。

在这一刹那,每个人的心情自然会各有不同。

江玉帆的心中当然是想的稍时见到甄小倩的事,以及她可能提出的要胁问题。

佟玉清心情紧张,内心惶恐,唯恐甄小倩已转回了中原,以及她们母女再想见面可就难了。

坐在椅轿上的陆丽莎莎,却不时觑目看一眼矗立岭南的那座崎险绝峰。

因为,那里就是她借机练剑,和玉弟弟一度缠绵而有了腹中的这位王子或公主,不过,现在想来,仍有些心跳脸红。

想一想,这件事也真是太冒险了,所幸她这么做符合苗疆国的需要和迫不得已,否则,江玉帆等人必然会讥她不知羞耻。

其实,在她当初这么做时,何曾想到会有今天?

当初,她是下定决心,永远不再见江玉帆等人的。

谁知,天遂人愿,麒麟送子,她竟真的在和江玉帆春风一度之后而怀了孕。

这时,她觑目偷看那座绝峰,傲然矗立群峰之间,高耸入云,乍然看来,严然有如鹤立­鸡­群之势。

陆丽莎莎看了绝峰苍翠油绿,耸然雄伟之势,她突然有了一个预感,她和江玉帆两人造第一个心灵血­肉­的结晶,必是一位王子,而且,将来必是苗疆立国有始以来最伟大的国王。

陆韩朱阮四女以及华幼莺和阎霄凤,有的觉得时事变迁,有的兴起旧地重游之感。

但是,仇兰英的感触却比每一个人的感触都格外强烈。

她因为在这座圆岭上花费了许多心血,渡过了许多岁月,而且,她也就在这片土地上丧失了她的丈夫。

虽然,她现在又有了归宿,而并不是她真正希望得到的,但是,她已经觉得差强心意了。

这时看看原先被烧毁的大寨,业已全部恢复原状,当初肥沃的草地岭坡,这时也都变成了片片良田。

由于距离的拉近,每个人都看到,当初仇兰英留下的心腹部属,都在田中辛苦的忙碌着。

“悟空”等人看了这情形,俱都暗赞仇兰英也是一个有眼光有见地的侠女。

当然,由于想到了仇兰英,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独臂虎”。

虽然有人暗中羡慕“独臂虎”有艳福,到头来娶到这么一位美丽明媚而又能­干­的好妻子。

但是,真正了解“独臂虎”心思的人,却知道他真正喜欢的却是“鬼刀母夜叉”薛金花。

如今,“独臂虎”已经死了对“鬼刀母夜叉”的心,因为,她马上就要变成“黑煞神”

的老婆,他的盟弟媳­妇­。

“独臂虎”也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他认为老天爷该让谁成为夫妻,谁就跟谁成为夫妻,一些也勉强不得。

譬如他“独臂虎”,当初和十一凶煞纵横武林,作梦也想不到会到蛮荒来碰上一个强盗头子的青春寡­妇­,这能说不是命吗?

所以,自从仇兰英对他有了表示,而“鬼刀母夜叉”对“黑煞神”露了真意,他也就一心喜欢他的健美新人仇兰英了。

由于江玉帆等人行列壮大,尚未到达岭前已被田中工作的人发现。

那些人俱是见过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的人,加之他们又知道仇兰英也加入了“游侠同盟”,是以,一看江玉帆等人到达,一声吆呼,全体反应,纷纷向岭下迎来。

由兰英岭上各处田园中跑来的男女人众,竟有一百六七十人之多。

他们一见江玉帆等人到达,纷纷振臂欢呼!

“欢迎江盟主,欢迎少夫人,欢迎‘游侠同盟’的诸位男女大侠!”

欢呼之声,响彻山野,群峰回呜,热情实在感人。

江玉帆等人早在马上含笑挥手,一到近前,纷纷下马向前道声“诸位辛苦”。

那些人见了仇兰英,虽然个个神情激动,倍感亲切,但却都没有特别涌上招呼。

因为仇兰英在离开兰英岭大寨时便有了叮嘱和交代,告诉他们,她在“游侠同盟”中,只是游侠中的一份子,礼节绝不可能超越盟主,这也正是仇兰英的聪明之处。

一阵寒暄之后,立即徒步向大寨前走去,因为每片田与田之间,都已有了路。

大家的马匹,也早已由兰英岭的人接了过去。

正在前进中,一个中年­妇­人,头戴竹笠,突然发现了倩玉|­乳­娘李嫂。

只见她的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李大嫂,你怎的倩小姐不带就走了呢?那位甄姑娘又回来了呀!”

如此一说,全体震惊,纷纷止步看向那位中年­妇­人。

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首先回身迎了过去。

那位李嫂早已兴奋的流下泪来,同时哭声道:“甄姑娘现在那里?”

这时,知道这件事情的其他男女,也纷纷的答道:“还住在你们原先住的那个大院子里!”

江玉帆听罢,不由“噢”了一声,立即惊异的去看陆丽莎莎和陆佟五女。

佟玉清早已迫不及待的道:“李嫂,那咱们就快去吧!”

陆丽莎莎急忙道:“贤妹慢着,既然她仍在,我们进入大寨后再去也不迟,不必急在此刻一时!”

佟玉清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母女连心,恨不得马上将自己的心头­肉­抱进怀里。

只听那个方才说话的中年­妇­人,正­色­道:“不慌不慌,她在院子里等你们!”

陆贞娘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道:“她究竟在等谁?”

那位戴斗笠的中年­妇­人听得一楞,但仍迷惑的道:“当然是等这位李大嫂呀?”

就在这时,大寨方向再度传来了欢呼!

显然,大寨内的人众也闻讯赶了出来欢迎。

一位年长的老者则欢声道:“有话到寨内大厅上再谈吧!”

于是,一行人众,挟着此起彼落的欢笑声,迳向大寨门前走去。

佟玉清关心爱女的情形,一面前进,一面靠近李嫂和那位头戴竹笠的中年­妇­女,关切的道:“请问这位大嫂,你是怎样在那天发现甄姑娘又回来了?”

那位中年­妇­人神态谦恭的道:“李大嫂他们刚刚走后不久,她就抱着那位小妹妹回来了……”

一旁前进的李嫂,立即埋怨道:“你就该劝她赶快去追我们……”

话未说完,那位中年­妇­人已正­色­道:“谁说没劝她?她说不用追了,她说你们马上就会回来,她要在寨里等,你看,她不是说对了吗?你们真的回来了!”

佟玉清知道中年­妇­人头脑单纯,不知道什么心术机智,因而岔开话题,道:“你看那位甄姑娘,待那位小妹妹可好?”

中年­妇­人立即正­色­道:“好的不得了!”

李嫂含泪关切的道:“小姐没有要找我?”

那位中年­妇­人摇头道:“我看那位小妹妹和甄姑娘玩得满高兴的,好像没有吵着要找你!”

李嫂一听,噙在眼眶的泪水,立时滚了下来。

说话之间,蓦然响起一阵欢呼!

佟玉清定睛一看,发现业已到了大寨门下。

在近三百人的男女欢迎下,江玉帆等人被簇拥着进入大寨。

大寨内业已重建,新的大厅,新的房舍,当日被火烧得的痕迹,早已不见。

虽然大寨内的人非常热情,但江玉帆等人却无心到大厅上待茶。

仇兰英自然清楚江玉帆和佟玉清前来的原因和这时的心情。

是以,急忙吩咐几个主要的负责人留下招待,其余人等,立即去准备晚宴,全部集合在大厅中。

仇兰英的话在这些人中就是绝对命令,只听一片欣然欢呼,纷纷跑回各人的岗位去准备。

陆丽莎莎这时才望着护堡武师廖汉南,关切的道:“廖武师,你们住的独院是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片独院后,临近一座小花园的­精­舍独院内。”

说着,举手指了指东南数座独院之后。

陆丽莎莎等人举目一看,只见广场的尽头,一连数座独院,在那片房面后,果然有一些青竹花树逸出。

李嫂却有些忧急的道:“这里这么多人欢笑欢呼,那位甄姑娘不可能听不到,她为什么不前来此地呢?”

她的话显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甄小倩在起程前去“仙霞宫”的那天清晨,是故意将倩玉抱出去的,目的就是逼江玉帆出面,迫使江玉帆和她会面,她怎会再自动的前来?

只见陆丽莎莎望着江玉帆佟玉清俩人,宽慰道:“你们俩人快去吧,带着李嫂一块去,不过,最好先让玉弟弟一个人先进去。”江玉帆和佟玉清同时应了声“是”,带着|­乳­娘李嫂,迳向示南那片­精­舍独院走去。

陆丽莎莎则望着陆韩朱阮四女,以及“悟空”等人,宽慰道:“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到大厅上坐吧!”

但是,和江玉帆并肩前进的佟玉清却不这么想,她认为甄小倩这么做,必有她的企图和目的。

是以,她一面前进,一面低声道:“玉弟弟,我这时心情很乱,届时见了甄小倩,必须好言相劝,切不可羞辱她,或强行把倩儿夺回来,那样会吓坏了孩子!”

江玉帆也一直在想着心事,这时一听,只得道:“我知道,我自会见机行事。”

说话之间,三人已到了两座独院之间的通道前。

穿遇通道,蓦闻跟在身后的李嫂,道:“少堡主、少夫人,就在那座独院内!”

江玉帆和佟玉清举目一看,只见前面一座­精­舍独院,台高三阶的院门开着,院中十分寂静,听不见有任何声音。

独院的后面,果然是一片小型花园,由于院门前就植了无数花圃,独院看来就像建在花园中。

由于院内过份寂静,佟玉清首先吃了一惊,不自觉的道:“是不是她听到欢呼声又走了?”

江玉帆肯定的道:“绝对不会,果真那样,她又何必回来?”

佟玉清却忧急的道:“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丝声音,至少该有倩儿的声音呀?”

说话之间,三人已到了院门前。

李嫂立即迫不及待的道:“奴婢先进去看看!”

江玉帆一听,急忙伸臂将她拦住,道:“我们一起进去。”

说罢,举步登阶,迳自走进门内。

绕过迎壁,即是两厢小厅,院中阶前,均有花砖砌成的花圃。

两厅门窗紧闭,小厅上的门窗却都开着。

江玉帆先咳嗽了一声,示意有人来了。

但是,小厅内并没有回应。

佟玉清不由压低声音道:“李嫂,院中没有仆­妇­侍女?”

李嫂立即正­色­道:“原来有的呀,不知如何不见了?”

佟玉清不由焦急的道:“那一定是走了!”

李嫂道:“可是,方才迎接我们的那位大嫂还说甄姑娘在呀?”

三人登阶进入小厅,举目向内一看,江玉帆和佟玉清的目光同时一亮,飞身扑向厅内的八仙桌前。

因为,八仙桌上尚放着茶壶瓷碗,以及儿童喜欢吃的糖果!

江玉帆伸手一摸磁碗,脱口急声道:“茶水还是熟的!”

说话间,佟玉清和李嫂早已分别奔至两端的客室门前,掀开室帘向内察看。

江玉帆立即焦急的道:“在不在?”

佟玉清和李嫂俱都焦急的摇头道:“不在!”

就在这时,厅后花园中,突然传来一个清脆娇滴而又关切的声音道:“小倩,不可动花,花上有刺,痛痛哟……”

江玉帆和佟玉清,以及李嫂三人一听,目光同时一亮,几乎是同时脱口兴奋的道:“她们在后面花圃里!”

说话之间,三人绕过竹屏,急步奔出后厅门。

厅后是一个小院,圆孔砖墙,红漆木门,由院中,可以见园中全部景致。

只见奔出后厅门的江玉帆,突然刹住身势,急忙平伸双手将佟玉清和李嫂拦住。

佟玉清急忙定睛一看,只见数丈外的花业之中,一个身穿黑缎袍,头戴黑风帽的女子,正蹲在花径上,拿起一个银衣小女孩的小手在察看着。

那个小女孩约两岁年纪,看来十分可爱,白胖胖的小脸蛋上,嵌着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在那里张着小嘴愉快的笑。

不错,佟玉清第一眼就看出来,那正是她的心爱女儿江霆凤。

那个黑衣黑帽女子,正低着头,察看小女孩的手,并用纤纤如春葱般的柔荑为她擦拭按摩,同时心痛的埋怨,道:“你看,小手弄脏了吧?好在没破,以后要听阿姨的话,哦?好乖!”

小孩立即天真活泼的“格格”笑了,显得十分顽皮可爱。

一听那女孩子的说话声音,江玉帆立即回过头来望着佟玉清,悄声道:“是她,甄小倩!”

佟玉清还没有和甄小倩交谈过话,仅在武当山匆忙间照过一次面,但却由衷的暗赞一声她的确称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这时一听江玉帆说出是甄小倩,为了怕对方看见,急忙和李嫂退进小厅内。

江玉帆则走下后厅阶,轻轻拉开后院门,迳向仍蹲在地上的甄小倩和爱女江霆风身前走去。

由于倩玉面向着后院门,江玉帆一出院门便被她发现了。

只见她小眼一楞,立即惊异的大声道:“阿姨,有人来了!”

身穿黑袍的甄小倩闻声一惊,急忙转首,目光一亮,依然清丽艳美的面庞上,立现惊喜之容,同时由地上站起来。

但是,就在她站起来的同时,双膝已被两只小手紧紧的抱住了,同时,响起倩玉的惶急声音,道:“阿姨,我怕!”

甄小倩悚然一惊,急忙俯下身将倩玉抱起来,同时,拍着倩玉的腰背,宽慰的道:

“小倩,不要怕,他是你爹……”

岂知,倩小玉竟惶惧的一转身,坚绝的道:“不要!”

走至近前的江玉帆,俊面上显得十分尴尬。

但是,甄小倩却惭愧的低下了头!

江玉帆仔细打量甄小倩,发现她皮肤­嫩­白,不施脂粉,眉清目秀,樱口红润,她实在较以前更为清丽、成熟、艳美!

他很想赞美她几句,但发现她大风帽的内帽,黑带齐眉,显然仍是佛门弟子,并未还俗。

是以,将赞美的话,立即改口埋怨道:“你不该来!”

甄小倩一听,眼圈立时红了,同时幽幽的道:“‘慧真’师太圆寂了,我一个人,实在在那个小庙里待不下去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吃惊的道:“‘慧真’师太什么时候圆寂的?”

甄小倩低头流泪道:“就是我去‘九宫堡’的一个多月前!”

江玉帆不由淡然道:“你去‘九宫堡’作什么?”

甄小倩这时拾起早已噙满热泪的美目,哀怨的看了一眼江玉帆,幽幽的道:“去找你!”

江玉帆一看甄小倩哀怨凄苦相,心中早巳见怜!

但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甄小倩已是佛门弟子,而且,佟玉清和李嫂的四双眼睛,都在他的身后边。

是以,他只得淡淡的道:“你找我作什么?”

甄小倩默默流泪低声道:“告诉你,我要转投到黄山‘慈云庵’‘慧如’老师太的门下……”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脑海里顿时想起了也因他落发的华馥馨来。

在这一刹那,他觉得甄小倩不适合到“慈云庵”去修行。

但是,为了什么,他乍然间却说不出个原因来。

是以,心念方动,口中已说道:“不,你不适合去‘慈云庵’!”

甄小倩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道:“为什么?”

江玉帆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由有些生气的道:“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何必要问!”

甄小倩被叱的立即低下了头,但却幽幽的道:“那我今后到什么地方栖身呢?”

江玉帆略微沉吟道:“你就留在此地好了!”

甄小倩听得神情一喜,道:“你是要我蓄发还俗?”

江玉帆断然道:“不,我要在此地给你建一座佛堂!”

岂知,甄小倩也断然道:“不,我不要待在此地……”

江玉帆立即低声道:“可是我每年中只有新年时才回‘九宫堡’去!”

甄小倩一听,立即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抱在怀中的倩玉嚷着道:“阿姨,回去嘛!”

甄小倩悚然一惊,急忙抬头,连连应着“好”。

由于她内心感于江玉帆虽然不可能再和她有进一步的感情发生,但她却感激江玉帆对她并没有忘情。

换句话说,至少江玉帆感于她的可怜身世和坎坷遭遇而富于对她的同情。

现在虽然还闹不清江玉帆何以不希望她前去“慈云庵”,根据他的终年常住在南蛮来看,他至少不希望她甄小倩离开他太远。

由于她内心的感激和激动,一双美目中,顿时涌满了泪水!

倩玉一看,立即伸出雪白肥胖的小手,胡乱摸着甄小倩的清丽面庞,不高兴的道:“不要哭嘛,阿姨!”

甄小倩一听,立即连连笑着道:“好,阿姨不哭!”

江玉帆一看,趁势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和声道:“小倩,过来,让爹抱!”

他之呼“小倩”,只是平时呼喊的习惯,但听在甄小倩的耳里,在感动之余,却激起了她内心的热情复燃!

是以,她也情不自禁的前迎了一步,将怀中的倩玉向前一送,同时笑着道:“去,乖,让爹抱……”

岂知,倩玉竟两只小手紧抱着甄小倩的玉颈不放,同时慌急的哭声道:“不,不,不嘛!”

江玉帆本想趁机将倩玉抱过来,却没想到倩玉竟不认得他这个老子,害得他俊面通红,十分尴尬。

甄小倩立即深情柔声宽慰道:“小孩子就要全靠时常亲近,只要你时常陪她玩耍,她自然就会喜欢和你接近!”

江玉帆望着她颔首应“是”,这才发现甄小倩的娇躯几乎可以说趁送孩子之势拥进了他的怀里。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惊觉到院内还有佟玉清和李嫂。

是以,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提议道:“噢,莎莎公主她们都来了,我们也到前面去坐吧!”

一提到陆丽莎莎等人,甄小倩娇餍上的欢容立逝,不由幽怨的道:“听说你和此地的莎莎公主,还有两位师妹,最近才由女王和江堡主在‘仙霞宫’主的婚?”

江玉帆不便说什么,只得应了个“是”。

甄小倩突然抬起头道:“你的五位少夫人答应你这么做吗?”

江玉帆只得道:“她们五位原都赞成!”

甄小倩一听,不由黯然低下了头,同时,感慨的叹了口气道:“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多空我一个呢?”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赶紧正­色­道:“两情相悦,贵在知心,只要灵犀相通,心影相印,又何必一定要同衾共枕?”

如此一说,甄小倩的娇靥顿时红了!

她久久才拾起头来,认真的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以前在塞外贝子庙说的话算数了?”

江玉帆一听,八九年前在塞外贝子庙和甄小倩相会的一幕,立时浮上了脑海!

一个清丽绝俗少女的影子,立时涌上了心头。

那时他大概十二一岁,但甄小倩却已是十五六了,当时甄小倩的母亲曾笑着问他:

“把我们小倩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他仍记得,他当时曾毫未思索的欣然说了声“好!”当时的甄小倩曾深垂粉颈,娇靥通红,两手捻动着辫梢,用一双乌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情的偷望着他。

这时甄小倩再度提出来,因而使他再度毫未思索的道:“当然算数!”

甄小倩一听,神情格外的激动,不自觉的流泪哭声道:“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是苦死,也心甘情愿了!”

说罢,竟真的掩面哭了。

怀中的倩玉一见,小心眼里原就有些恐惶,这时一见,也不由“哇”的一声哭了!

甄小倩悚然一惊,急忙抬头止哭道:“乖乖,小倩乖,不要哭了……”

江玉帆趁机催促道:“我们到小厅上谈吧?”

甄小倩一听,突然惶惧的道:“我不去,她们一定在那里边!”

江玉帆一听,只得正­色­道:“没有人,只有李嫂!”

甄小倩不由有些不信的道:“真的?”

江玉帆听得道:“你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甄小倩虽然仍以怀疑的目光看了江玉帆一眼,但已开始举步前进。

江玉帆默默的跟在身后,尚未到达后院门口,人影一闪,李嫂已由院门内奔出来。

李嫂一出门口,立即伸展着双臂激动的含泪欢声道:“噢,小姐,小姐……”

说话之间,已到了近前!

甄小倩也面带愧­色­的望着倩玉,道:“哇,小倩快看,谁来了!”

|­乳­娘终究是吃了两年多|­乳­水的人,倩玉一见李嫂,立即哭叫了一声,急忙扑进了李嫂的怀里。

李嫂一将倩玉抱进怀里,立即迫不及待的转身奔进院门内,唯恐甄小倩再把倩玉抱走似的。

但是,甄小倩一见,突然花容大变,不由得脱口哭喊道:“李嫂,请你让我再看她一眼!”

但是,李嫂那里肯听,飞步奔进了小厅内。

甄小倩一看,不由伤心的掩面哭了!

江玉帆黯然道:“你很喜欢小倩?”

甄小倩掩面哭泣,双肩颤动,虽然哽咽的已不能说话,但却连连的点了点头。

江玉帆宽慰的道:“你今后仍有很多和她相处的机会……”

话未说完,甄小倩已伤心的哭道:“不会再有机会了,佟玉清不会再让她的儿女看到我!”

江玉帆一听,立即正­色­道:“这你就错了,果真这样,当初她便不会给她心爱的女儿取个|­乳­名叫倩玉了!”

甄小倩只得道:“我是说,佟玉清虽然心肠好,但你其他的夫人未必就有这么大的肚量!”

江玉帆立即果断的道:“至少没有人敢反对我!”

甄小倩一听,不由惊喜的突然抬起头来,瞪大了美目,急声道:“你也同意让小倩经常和我在一起过活?”

江玉帆一听,两道剑眉立时蹙在了一起。

甄小倩一看,立即绝望的黯然道:“我就知道……”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沉声道:“我并非不能答应你,但我上面尚有爷爷父母,如果你把小倩经常留在你的身边……”

甄小倩立即道:“你不是说,你和八位少夫人要经年留在南蛮的‘仙霞宫’吗?”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但双玉和倩玉却不在此地……”

甄小倩立即正­色­道:“你们把这么小的两个孩子放在‘九宫堡’,你们放心吗?”

江玉帆则无可奈何的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姥姥的命令,谁也改变不了!”

甄小倩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你是说,双玉和倩玉都要送到姥姥那儿去学武功?”

江玉帆一听,想到当初自己所受的苦,不由有些心疼的点了点头。

甄小倩一听,神情大喜,立即兴奋的道:“我现在马上就赶往塞外姥姥处去!”

说罢转身,举步就待驰去。

亮影一闪,江玉帆已挡在她的面前,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甄小倩娇靥一红,立即惊异的道:“你要做什么?”

江玉帆正­色­道:“将双玉送往塞外姥姥处,那是遇了年以后的事,现在你用不着这么急!”

甄小倩一听,内心自然感激,知道江玉帆并不希望她急急离去。

但是,她却黯然一叹道:“我知道姥姥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我要在两小到达前的两三个月,先在姥姥附近盖好一座佛堂,先和姥姥建立了感情和信任,才可以每天看到双玉和倩玉……”

江玉帆却黯然道:“怕的是爷爷会派我的八位母亲轮番前去照顾……”

甄小倩立即道:“那也没有关系,八位堡主夫人都不认识我,也就不会知道我的底细……”

江玉帆不由神情忧急的道:“可是,万一是家母对你起了疑虑,或者阻止你和两小接近……”

甄小倩立即颇有信心的道:“我不是一个让人看了讨厌的人,我一定会讨得八位堡主夫人的信仰和欢心……”

话未说完,娇躯一闪,直向东北花园的矮墙前飞身驰去。

江玉帆不便用手拉她,只得关切的叮嘱道:“当心,少林武当各门派,仍在派出大批高手暗中察访你……”

飞驰中的甄小倩却立即欣然道:“我现在是‘了空’,当年的甄小倩,早巳被‘金毛鼠’宇文通给杀了……”

话未说完,业已飞身纵出花园矮墙。

紧接着,一个起落,飞身纵上大寨,纤影一闪,顿时不见。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门响。

江玉帆落寞的回头一看,竟是爱妻佟玉清,一脸关切的走过来。

佟玉清一见江玉帆回头,立即亲切的道:“她走啦?”

江玉帆黯然道:“她先到姥姥那里布署去了!”

佟玉清却宽慰的道:“两个孩子能多一个人照顾也多一份爱,你不是说,当初你一个人在那儿太孤独寂莫了吗?”

江玉帆一听,心头突然舒畅了不少!

于是,提一提­精­神,含笑道:“好了,我们到大厅上去吧!”

说罢转身,即和佟玉清双双向院门走去。

进入院门登上小厅,佟玉清才提醒道:“噢,我让李嫂把倩玉抱给莎莎师姊她们看去了。”

江玉帆会意的点点头,看看自己身边最心爱的妻子,想想她跟着他许多个形影不离的日子,以及为他生下了一个活泼的女儿,和一个英俊的儿子,她不但对他的情义多,就是对他们江家,也尽到了做媳­妇­的责任了。

但是,想想他自己,除她之外,还又多娶了七位妻子,这至少剥夺了她应得的爱,和她应得的权利。

心念至此,不自觉地感激道:“玉清姊姊……”

佟玉清轻柔的“唔”了一声,立即亲切的含笑抬起了头。

当她抬头一看,发现江玉帆的俊面上充满了惭愧之­色­,因而深情的笑着道:“什么事让你烦心?”

江玉帆不由讪讪的道:“姊姊,你给我的太多了!”

佟玉清一听,不由“噗哧”一笑,道:“这话正是我要说的,你给我的太多了!”

江玉帆立即强烈的正­色­道:“不,姊姊这样说是不公平的……”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正­色­道:“不,绝对公平,也许你觉得方才对待甄小倩太热情了,其实那正是你心地善良的表现,你同情她、怜悯她,但并不是爱她!”

江玉帆一听此言,不由坦诚认真的正­色­道:“不错,我觉得最了解我的就是我姊姊你……”

话未说完,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那么我呢?”

江玉帆和佟玉清同时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小云雀似的阮媛玲,含着刁钻的甜笑,正站在数丈外的通道尽头。

一看是阮媛玲,江玉帆自然放心了不少,因而也风趣的笑着道:“你当然也是最了解我的一个!”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三个人都愉快的笑了。

佟玉清首先笑着道:“有什么事吗?玲妹!”

阮媛玲立即正­色­道:“莎莎师姊不放心,让小妹来看一看!”

佟玉清“噢”了一声,立即望着江玉帆,催促道:“那我们快去吧!”

于是,三人并肩前进,匆匆向大厅方向走去。

这时红日已经落山,暮­色­已笼罩了大寨,大厅内已燃起了数十盏纱灯,光明如画,人声嗡嗡,显然已聚集了不少人。

前进中,阮媛玲突然关切的道:“咦?那位甄小倩呢?”

佟玉清恍然道:“噢!她已经走了!”

阮媛玲一听,不由惊异的道:“她为什么走了?”

佟玉清正待说什么,大厅上已经传来数声欢呼道:“盟主和佟少夫人回来了!”

江玉帆三人举目一看,只见灯火辉煌的大厅纜­乳­芟拢正站了十数名兰英岭大寨内的人。

接着一阵人影闪动,陆丽莎莎和“悟空”等人也纷纷由厅内迎了出来。

江玉帆和佟玉清阮媛玲,三人一到厅阶前,陆丽莎莎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等人便纷纷惊异的道:“那位甄姑娘呢?”

阮媛玲抢先道:“她已经走了!”

陆丽莎莎等人一听,俱都神情一呆。

进入大厅,全厅三百多人,纷纷鼓掌欢迎。

江玉帆游目一看,全厅摆了三十多桌酒席,酒菜已备,单等他到来开始了。

于是,他走到中央一桌特定的大椅前,举起早已满好的一杯酒,立即朗声道:“诸位辛苦了,让我们大家­干­了这一杯!”

话声甫落,欢声雷动,震耳欲聋,每个人都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颈一饮而尽。

饮罢了杯中酒,仇兰英立即示意大家来向盟主和八位夫人敬酒。

但是,陆丽莎莎却朗声道:“诸位请坐下,盟主有重要命令宣布!”

全厅人众一听,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坐下来,只有江玉帆一人仍立在原地。

江玉帆神情肃穆,一俟众人坐下,立即朗声道:“诸位兄弟姊妹们,我想大家已经都知道了,那就是女王已把‘仙霞宫’方圆百里的土地赐给我们,我们为了报答女王的恩宠,我们要把这百里之地的地区,建成一片乐土,一片世外桃源,而你们的兰英岭,却正是我们这片乐土的大门……”

话未说完,全厅立时暴起一阵欢呼!

江玉帆一俟欢呼稍落,立即继续道:“现在,我要派两位我同盟中最杰出的兄妹,也是你们最欢迎最尊敬的人来领导你们!”

说此一顿,特的一指“独臂虎”和仇兰英,继续以欢欣的声调道:“那就是这位郭堂主和仇执事,他们两位均被任命为本地区的正副总管事……”

话未说完,全厅人众,早已暴起一阵声震厅瓦的如雷欢呼!

“独臂虎”和仇兰英,立即含笑起身,先向江玉帆和陆丽莎莎行礼,这才由“独臂虎”

洪声道:“俺不会说话,俺也不愿多说话,因为多说没用,俺只知道,不怕苦,不畏难,少说话,多流汗,记住这些就行了……”

话未说完,全厅再度暴起一阵如雷欢呼!

这阵震耳欲聋的男女欢呼,显然是对“独臂虎”和仇兰英的由衷拥护!

这席晚筵,就在这种极端愉快融洽而又亲切的气氛中,直狂饮到三更深夜,大家才尽兴而散!

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游侠同盟”却还有无数次的酒席等着他们宴饮!

现在中原和四海武林平静,江湖无争,业已呈现了升平远景!

但是,“游侠同盟”并没有就此结束,而他们却恰似日正当中,他们的宏伟大业,也恰恰刚刚起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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