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少女蹲在地上,拿着一株红色小花,将那花儿的叶子一片片的揪下,动作却是极慢,口中也不知念些什么,显是心不在焉。
“紫菀,真得是你。”张醒言叫道,实际上他也不敢确定,此时也只是试探而已。
那红衣少女听到此话,猛的一震,愣了好一会,然后说道,“大哥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叫香香,你怎么叫我紫菀呢。”
“紫菀,这些年来,过得可好。”张醒言道,从她方才的表现,张醒言就已经可以确定,她便是当年在自己入太一宫之前,和司徒云一起离开的红衣少女。
此时,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依然是犹如嫁衣的衣饰,依然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却是不知,她为何要用那么多的脂粉来掩盖自己清秀的脸庞。
“好与不好,又能怎样,人生对我来说,也只是南柯一梦罢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这梦便要醒了呢。”红衣少女轻道,此时她也知无法掩饰,便承认了此事,语气中有些开心,但大多的却还是失落。
(PS:偶巨想把紫菀的回答改成仙四的经典对话: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唯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
“这四来年,都发生了什么,云姐可好。”张醒言道,他行至紫菀身边,伴她蹲了花前。
紫菀并未答他,只是口中单双单双的念个不停。
张醒言见她没有反映,于是问道,“你在做什么。”
“占卜,借以问天命如何。”紫菀随意答道。此时她已数完,看着最后一片叶子,口中却道,“单的,成不了双。”语气很是失落,但其中却还有一些解脱之意。
“你这样数,永远都成不了双的。”张醒言道,拿了几株给他看。
紫菀这才发现,这小花的叶子为复叶,顶部一片叶子较大,除了顶部大叶外,其余小叶均是成对出现,左右各五片,每一组叶子均是十一片叶片,是以无论她如何数来,都是成单的。她和这小花打了许久交道,却是从注意过此事,主要却是因为她并不喜欢今次差事。
这些是张醒言看了一个晚上发现的,不曾想没有找到治疫病的方法,却是用来安慰于她。
“连你也来欺负我。” 紫菀拿起边上的花朵,向张醒言砸去,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也不再理他。
张醒言也不说话,就如此看着他。此时他已找到了疫病解决之法,是以非常开心,又遇到年幼相识之人,心情更是大好。只是此时紫菀的样子,却又让他极为担心。
“为什么要在脸上涂那么多脂粉,都不漂亮了。”张醒言道,见她一句话也不说,于是先出言道。此时他已将那些小说整理好,准备帮她带了回去。随即又想起她说总会有人帮她带走这些花儿,心下又是一笑,她所说之人,莫不是自己。
“不想见你。”紫菀很干脆的说道,语气中似有生气,但张醒言却不知自己哪里惹得她不高兴了。
“好了,不要生气了。”张醒言道,伸手去拉紫菀。
“你还戴着它。”紫菀道,却是她见张醒言左腕之上,当年自己随意系的红色丝线竟然还在,心情却是好了许多,她的丝线以极阴冰蚕制成,自是极为坚韧,若非他认真去解,否则通常是不会断的。
“你都没有说话,我怎敢解下。”张醒言道,与她谈话时,总是感觉非常轻松,总有一种想逗弄对方的想法。
“我也不知云姐去哪里了,你不会怪我吧。”紫菀道,她将自己的广袖塞在张醒言手中,眼中却闪过一丝无法觉察的光芒,显是言不由衷,但她低着头,张醒言自是无法看见。
“我怎会怪你。”张醒言道,同时向西方望去,那边正好是镇和镇所在方向。他眼中充满了担心,紫菀的袖子,他也是随意的握着,依如往昔初见之时。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紫花小花红了后,就可以治疗疫病的。”张醒言问道,也不再去想过去之事,只要有缘,相信总有相见的一天。
“我听到这边的消息后,便来到这里,查了月余,才发现这种小花可以治疗疫病,只是它本身是巨毒,却是无法服用,今天我再来时,才发现这花红了后,就没有毒了。”紫菀笑了笑,将自己才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辛苦你了。”张醒言道,只是心中却是奇怪,既然此花巨毒,紫菀又是怎么知道可以治疗疫病的。只是怕她无故生气,所以此话也就压在心中,留待以后再行查探。
“没事的,能在这里见到里,我真得很开心。”紫菀道,她坐在张醒言傍边,显得非常乖巧。
“你把脸上的脂粉洗掉好吗,看起来好怪异。”张醒言道,他伸手想将那些脂粉擦掉,却将她的脸弄的更花了。
“嗯。”紫菀轻轻答道,然后走到不远处的溪边,将脸上的东西洗去,既然还是给对方发现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她不想见到张醒言,却又故意出现在他面前,其心中的矛盾,又有几人可以理解。
待她洗完脸后,没有擦干,便又回到张醒言的身边,此时脸上还挂着许多水滴,阳光被折射后,将她白皙的脸庞映出几分殷红来,非常清秀的脸上略带些婴儿肥,只是张醒言知道,紫菀应该是非常廋的,从她的手上,便可以看出。
张醒言见对方闭上眼睛,似要让自己帮她将脸擦干,张醒言无奈的笑笑,举起衣袖,却发现经过昨晚之事,自己并未换衣,袖口已经很脏,又看看对方白皙的脸庞,无奈的笑笑,从袋中取出一个绵帕,帮她将脸擦干,同时将几缕被打湿的秀发整理好。
她这种表情,就如向哥哥撒娇的妹妹一般,令张醒言不禁有此苦笑。
“好了。”张醒言收起帕子,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拍道,却看见帕上那两只非常不像的鸳鸯,暗中一叹,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这是哪个姑娘家送你的,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有嫂嫂呢。”紫菀道,声音中透出少许酸意来,却是她见张醒言的绵帕极像女儿家事物,便随手抢过。张醒言回想往事,并未注意,很容易被她抢了过去。
紫菀将那物摊在手中观看,只见其上绣了两只鸳鸯,而且绣工极是不好,针脚极为凌乱,鸳鸯也是极为不像,可以看出,那人显是不会刺绣,此帕绣得实在是太差,也不知她怎好意思拿来送人。
“干嘛绣两只山鸡的。”紫菀问道,她将鸳鸯说成山鸡,却是有意而为的,就算对方绣得再像,她可能也是如此,毕竟她此时心中对送帕之人还是有些怒意的,正如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一般,让她怎能开心起来。她见绣得极是不好,便塞回张醒言手中。
“这是云姐的,当时借用后,却没来得及还给她,也不知她现在何方,过得可好。”张醒言道,也不再理会紫菀的玩闹,他看了看帕子,又望向远方,心中微微担心。
他对司徒云的感情,并非一般的儿女私情,只是当时年少,他并不清楚,此时却已有了一些朦胧的了解,但依然无法完全理清。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此事过后,我去帮你把她找回来好不。”紫菀道,她又将自己的左袖塞到张醒言手中。却是方才她去洗脸,张醒言便松开了她,此时,她便如作错事的小孩一般,低着头,似不去看张醒言,但总是用余光去看他。同时左臂来回摇动,带着张醒言的右臂也一起摇动。
“这怎能怪你,本来应是她照顾你才是。”张醒言道,他松开紫菀,将帕子折起,收了起来。又想起当时司徒云弹琴武剑之姿,心下一黯。
此时有些冷清,紫菀也知对方心情沉重,便不在玩闹,乖巧的坐在他身边,又将自己的袖子塞到他手中,轻摇着自己的手臂,带他一起前后摇动。
过了一会,紫菀见他神色好了一些,道,“勉哥哥,我给你唱歌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