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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倾城殇,暴君的独宠 > 133.我心换你心(二十六)

133.我心换你心(二十六)

“然而,伏击我与内人的歹人却是心狠手辣的­奸­险之徒,若是让那帮歹人知晓回春堂援手于在下,怕是将会给回春堂上上下下带来血光之灾。在下不意牵累回春堂,所以,恳求这个小哥能再助我们平安离开。在下不甚感激,也能为回春堂逃过一劫。羿”

医僮心知肚明,眼前男人并非池中物,必定非富则贵。那样的毒伤,不是血海深仇,不会下如此歹手。若是真如他所说,是­奸­险歹毒之人,那必定迁怒回春堂一等人。

如今,仇家虽然暂时未寻来,但也是迟早的问题。毕竟那女人在医馆的挑衅,必定已经传得满城风云,想瞒也是瞒不住了。

这样骑驴上马,即便不想招惹事端,也是早已惹祸上身了。

那番话言尽,屋里陷入死寂。医僮心里在细细斟酌和权衡,楚翎风却是根本不在意他会如何抉择,只是侧头静静瞧着林茉儿,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脏污。

最后,医僮妥协了,他没有选择。人人怕死,对死亡的恐惧反倒可以生出几分强烈求生的勇气。

马车上,楚翎风再次陷入昏迷。

医僮将二人在长宁街放下,随即按照楚翎风的吩咐,驾着马车出城,无目的慌乱逃离。

他心里一直惶恐不安,暗暗祈祷,不要被那帮十恶不赦的人追上。

但事与愿违,所幸,那个男人在他昏迷前,给他支了招。

他让他被擒后不能马上招认,但又不能不招认。意思便是,故意佯装想欺骗对方,但对方若是用刑逼供,便装作贪生怕死之人,如实招认,不必有半分隐瞒。因为那些人并不好骗。招认后,那些人若是还要杀人灭口,便在动手之时,吓得晕厥过去。

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当时,那个男人说的是或许。

有可能真的是或许,但,世上恐怕没有那么多的好运。

而是,源于那个男人的足智多谋和对人­性­极准的把控。

*******

话说回来,当时,楚翎风再度陷入昏迷,二人被医僮放在长宁街隐蔽的深巷。

林茉儿深知此处不能久待,楚翎风的毒伤还需要进一步的医治。

可如此境地,又有些无计可施了。

所幸从回春堂匆忙悄然离开,带上了银针。

她替楚翎风施针疗伤后,便想试着将他背到背上,在寻一处藏身歇息之所。

她本以为背不动他,却在失败很多次后,终于将高大沉重的他背了起来。

可是,她也是被剧毒折磨了好一番,又一直不曾松懈对楚翎风的救治,耗费了不少­精­力。所以,没走几步,便支撑不了背上之人的重量,两人又重重的摔了下来。

“笨女人……”

林茉儿听到身后有个细小的抱怨声,急忙翻身,便撞上楚翎风那双漆黑的眼眸,眸子里隐隐有小小怒火跳动,又似带着丝丝心疼。

“你醒了?有没有摔伤?”她着急地翻看他身上,悄悄有没有受伤。

“没事……”楚翎风语气带着淡淡不悦,支撑着起身,低哑道,“背不动就不要逞强……”

林茉儿点点头,急忙搀扶住他,两人慢慢往前走。

折腾一番,背上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不停往外渗血。

林茉儿很是担忧,时不时侧目瞧他,目光中是他俊雅的侧脸轮廓,­唇­­色­苍白,泛起了皮屑,却依然给人坚毅的感觉。

行至一处荒废了的石屋,林茉儿扶他进去休息一下。

他的伤,根本瞒不住。她以经验来推断就知道,那伤口早便就裂开,出血严重了。

林茉儿将衣衫揭开,鲜血粘稠的伤口,又开始慢慢腐坏起来,浓浓的血腥味里,隐隐有淡淡腐臭味。

138.执手红尘,朝朝暮暮(一)月下,雪月宫朱雀女

( “探花郎的意思是……”流云看向身旁男子,只见他的眼眸闪着光彩,带着笃定。

“在下想,欧阳家好歹也是落雁镇首富,寒舍虽简陋,却也是不算太小,随便街上拉一路人寻问,想必还是比较容易找到吧?”锦袍男子说这话时带着淡淡笑意。

寒舍简陋?这殿前摘得探花供职礼部的欧阳家大少爷,居然说富丽堂皇的欧阳府简陋,也不怕把听的人气出病来。

流云不禁扯扯嘴角,算笑过了。

“所以,多虑了。围”

但愿吧,是他多虑了。

“那些个人都齐聚落雁镇,才是我们该头痛的。”欧阳璟将手中的花抛下,含笑的嘴角蓦然沉了下来,低沉道,“不知都是什么目的?羿”

*******

楚翎风醒来,见林茉儿趴在他床榻边睡着了,一只手轻轻扣在他的手腕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四根手指。

那个手势,是诊脉的动作。

他能感觉伤口的疼痛缓解了许多,之前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浊气也消弭了不少。

他的视线在房中梭巡过,屋子里陈设简单,木桌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大半,蜡泪流下来堆成了一陀。

窗外,黯黑一片,月­色­沉寂,淡淡月华在窗边投下一片淡薄的光华,怕是已经夜深。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眼前的林茉儿身上。

这女人,趴在床边作甚,不知道上.床休息吗?

他微微起身,想将她抱上.床,手一动,便将人惊醒了。

林茉儿猛地抬起头,睡眼迷离又惊惶,紧张地看向他。

那是怎样的担惊受怕,才让人随时都是这样胆战心惊。

“是不是有什么不适?”林茉儿惊慌中松开的手,又立马扣上了他的手腕。

“没有。”楚翎风隐隐有些不悦,翻手将她的手避开,冷了声音,“怎不上.床歇息?”

“怕,不敢睡……”林茉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强打起­精­神,道,“给我瞧瞧脉……”

这话一出,楚翎风的脸又沉了几分,喝叱道:“瞧什么瞧,上来睡觉,明日再说。”

林茉儿见他似乎生气了,也不敢多言,盯着他看了看,想着火气那么大,中气又足,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便利落地褪了绣鞋躺上去。

楚翎风把她圈在怀里,侧身过来,伸手在她脸上细细摩挲。

“脸上都压出痕迹了。”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手指带着暖暖的温度,一张略带苍白的俊脸就在咫尺间,不由的,呼吸乱了。

本来还有气的楚翎风,见她白皙的脸上满是压痕,怒气顿时全数消失殆尽。

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这里是什么地方?”

“客栈……城南的一家客栈。”两人紧挨着,呼吸胶着在一起,她竟脸红起来。

“你哪里来的银子?”楚翎风笑问道。

“我将你那块玉佩典当了。”

“什么?”楚翎风听了,眼睛都瞪大了。“那个龙舞祥云的玉佩。”

“嗯。”林茉儿心虚地点点头。

当时毒素控制不稳定,他拿出一块贴身的玉佩,还未来得及交代,又再度呕血,陷入昏迷。她也没法问是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如今见他这样的表情,便知那玉佩不一般,硬着头皮低声为自己开脱道,“钱财乃身外之物。”

“当了多少?”楚翎风忍着怒气,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算了,他当江湖救急,不拘小节。

“一百两。”林茉儿似乎很得意,话语里都带着淡淡笑意,“本来当铺的掌柜不想给我这么多,我想你的东西定都是不凡之物,而且治毒伤需用好药,要花大价钱,软磨硬泡才要到这个价的……”

“一百两黄金?”楚翎风脸都黑完了,冷冷打断。

“白银……”林茉儿察言观­色­,见他脸­色­难看成那样,想定又是没做对,垂低了头,焉了声音。

“一百两白银?”楚翎风却气得不轻,撑着起身,低吼道,“那块玉佩可是祖传的,被你当了就算了,居然还只当了一百两白银。别说把你卖了都值不了它的价,就是……”

“一块玉佩而已,它是死的,我是活的。死物和活人怎么比?”林茉儿也没好气,趁起身来瞪着楚翎风。

“你还有理了?”

“我去把玉佩要回来。”林茉儿气不过,起身便要下.床。

“就凭你?”楚翎风一把拉住她,“那种地方哪能荣你将玉佩要回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东西这么重要。”林茉儿也是很委屈,“不行,我要试试,看能不能要回来。”

“别闹了。你就别去惹麻烦了。”楚翎风将她攥回来,笑了笑,轻声道,“你拿着那玉佩,没出什么事已经是万幸了。”

“咦?”这话什么意思?林

茉儿猛然明白过来,“你意思是,因为那玉佩他们会谋财害命?”

“小心把你卖到青.楼去……”楚翎风揪了揪她的脸,笑道。

“可是……”林茉儿想起典当玉佩时,掌柜贪婪的神­色­,被吓到了,瘪起嘴,可怜兮兮的,“那你的玉佩怎么办?”

“你都说了,东西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你安好才是最重要的。何况……”楚翎风说着突然顿住,见林茉儿眼巴巴看着他,等他的下文,便把人按倒在床.上,好笑道,“何况晚了,睡吧。”

楚翎风伸手拂灭烛火,将林茉儿搂紧在怀里,似乎还是觉得不够安心,又紧了紧手臂。

那块玉佩所能代表的价值和作用,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她拿着那种东西出去招摇过市,居然没出什么事,他真是有种感激上苍的感觉。

至于,如今落在什么人手里,不是他在意的。

反正,在谁的手里,就是谁的催命符。

同样,没法心安的人,还有林茉儿。随时处在战战兢兢的情形下,此时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虽然疲倦至极,脑袋嗡嗡直响,却又满脑都是各种药材的用法和用量,积压得头发胀发疼。

“滚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女子低吼声。女子声音悦耳如黄莺婉转的鸣唱,却又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林茉儿猛然睁开眼睛,侧首见抱着她的人还在沉睡,便轻轻松开环在她腰际的手,蹑手蹑脚走到窗边。

后院繁花似锦,月光皎洁,将月下之人的面容烘托得肤白胜雪。说话的女人,冷凝着一张脸,长衫在风中翻飞,扬起的手持着长剑,直指面前一个俊美的男子。

月下对峙着的两个人本就是倾城之­色­的容颜,被一层淡淡月华笼罩,竟如仙人误坠凡间。

“怎么是他们?”林茉儿静立窗边,惊疑地自语。

“茉儿认识?”低哑暗沉的声音带着热气喷洒在耳边,随即,整个人便被搂进一个温暖 ...

(的怀抱里。

“我将你玉佩典当后,拿着银子出了当铺,便被人一路尾随。我不敢立刻回去找你,就在繁华人多的街上兜转,走了好几条街都没将人甩掉……”林茉儿说着侧首看楚翎风的神­色­,只见他垂眸在细听她的说话,面上无波澜,继续道,“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在街上便遇到了他们二人。”

“嗯?”楚翎风轻轻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就大打出手。我借机冲了过去,尾随之人,见我突然跑了起来,怕跟丢,也追了上来。他们有三两个人,横冲直撞过来,果不其然被那女子拦截了。我才因此侥幸躲过……”

林茉儿又侧头去看楚翎风,感慨道:“没想到,那些人竟这般贪得无厌。玉佩想要,又想付出任何代价。”

“现在才知道危险。”楚翎风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两人说话间,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已经动起手来。

顷刻间,花开满园的后院,已经满地残花败叶了,如被狂风骤雨肆.虐过后的惨状。

“你这女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男子游走庭院各处闪躲狠辣的剑招,“再不罢手,我可要还手了。”

“死妖孽,今日非杀了你不可。”女子咬牙切齿道。

“玲珑月!”男子一声怒斥。

“风清尘!”女子也不甘示弱,一声低吼回敬过去。

林茉儿看不懂什么招式,只觉得剑气如虹,两人的身影如蝶舞花间般翩跹。

身后楚翎风身形一震,几个字音从­唇­齿间溢出来,如冰泉清冽,带着透骨凉意。

“雪月宫,朱雀女。”

139.执手红尘,朝朝暮暮(二)月夜密谈,一语成谶

( “雪月宫,朱雀女。”

“什么?”林茉儿不解。

“雪月宫的朱雀女怎会和他在一起?”楚翎风这话似是自语,并不是回答林茉儿的问话。

“什么人?”庭院酣战的两个人突然齐声喝叱,紧随着,攻击便如暴雨梨花般袭来。

楚翎风抱着林茉儿往屋里一偶避闪,身后噼噼啪啪,响声大作。

随后,一阵疾风卷入,两个身影已静然立于屋内羿。

“二位,在下与内人无意窥视,却是你等扰人清净了。”楚翎风迎上两位不速之客的凌厉目光,笑着打趣道。

庭院偏僻,可,林茉儿却又故意选了这个毗邻庭院的僻静厢房。

“杀还是不杀?”玲珑月根本不理会楚翎风,只是微微挑眉,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男子,轻声问出来的话却狂妄不已。

“见人就杀。你杀人成­性­了?”风清尘冷冷笑着,轻斥道。

玲珑月扯了扯嘴角,冷声一笑,心里腹诽,杀人成­性­的不知道是谁。

林茉儿心头直颤,虽说不懂武功,却也看得出二人皆是高手。楚翎风重伤,不宜妄动内力,不然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毒伤,又会加重。她心里懊悔不已,暗骂自己不该因一时好奇,惹祸上身。

“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二位永宁街的救命之恩。”林茉儿微微福身,聊表谢意。

“是你?”玲珑月勾­唇­一笑,笑容如荼毒的­精­灵。

“阁下好生看好自家夫人,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风清尘笑容可掬,眼眸深黑,却不达半分笑意,漆黑如夜。

“多谢十三王爷谨言。”楚翎风点点头,低笑出声。

林茉儿惊得瞪大了眼睛。

十三王爷?

什么十三王爷?

先皇子嗣并不丰厚,楚翎风排第五,其后还有个弟弟,常年镇守边疆的六王爷,剩下便只有一个早殇的妹妹,七公主,便再无弟妹,哪里会有什么十三王爷?

何况那人姓风。

风,好像是北齐的国姓。

可北齐的十三皇子为何会出现在东楚的落雁镇,还是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客栈?

实在让人费解。

“北齐如今这般混乱局势,十三王爷倒是有闲情雅致到我楚国一游。不知我楚国山河的秀丽景致和风土人情有没有愉悦到十三王爷?”楚翎风语气温煦暖人,可话里的意思却是让人心惊。

玲珑月眸­色­微变,随即,嘴角微微扬起,再然后,又轻轻瘪了瘪嘴,面上突然浮上几分不悦。

这二人,看来是铁定不能留了。

她今日其实并不想杀人。

风清尘嘴角一直噙着的温和笑容未沉,反而笑得愈加灿烂。眉眼间都带着笑意,那双幽黑的眸子却如深潭一般,深不见底。

那个笑容足以倾城,正如那女子所骂之言,妖孽一个。可幽深的眼眸又让林茉儿想起了狡猾而漂亮的狐狸。

满满的都是算计。

“阁下何许人也?”风清尘笑问道。

“在下楚五,愿能与十三王爷一谈。”

“楚……五……”风清尘皱眉将这两个字反复揣摩,神­色­慢慢冷冽起来,然后迎上楚翎风的目光。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半响后,风清尘点点头,嘴角又恢复浅淡的笑意,对身旁的玲珑月吆喝道:“护卫,守门去。”

玲珑月狠狠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

“反了你……”风清尘也是不恼,却在屋里寻了凳子坐了下来,整个大爷的气派,笑道,“堂堂的雪月宫朱雀女,本王自然指使不动你。也罢,明日只得休书雪月宫宫主,敬谢好意,将你好借好还,消受不起。”

“你……”玲珑月怒目而视。

“你什么你,男人谈正事,女人一边去。”

楚翎风却是眸­色­一动,压下心里的诧异。

这风清尘能让雪月宫的朱雀女给他做护卫,所能有的权势不容小觑。这个和传闻中大相径庭的永乐王爷,真是不简单啊。

玲珑月瞪着他,气得直跺脚,直接跃窗而出,将破烂的窗栏弄得砰砰直响。

林茉儿低头笑了笑,也出门去,掩上房门的时候,听得那个男人笑道:“那女人没管教好,若能像这姑娘一样乖巧,倒是睡着了都要笑醒。”

楚翎风轻笑不语。

他对林茉儿的称谓变了,怕是识破了他们的身份,知晓他们并非夫妻。

*******

后院,玲珑月抱剑静立一偶,安静得好像一尊冰冷而美丽的雕像,又像一朵姿态盎然的绝世名花,在黑夜里悄然盛放。

冷漠的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那个会生气,会愤怒的人,消失不见了。

林茉儿上前去,再次道谢。

玲珑月回过头来,看了她半响,冰冷地开口道,“姑娘不必言谢,我并非诚心想救姑娘,只是那些人运气不好,正好那个时候闯了过来。”

林茉儿笑了笑,心想,像她这样淡漠的人,连过多的喜怒哀乐都没有,是不会无故招惹是非的。

“总而言之,对你而言是无心之举,可对我而言却是大恩。”

玲珑月僵硬地笑了笑,仿佛只是为了应景。

随后,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满地残花,依然芬芳四溢。

林茉儿看着那个岿然不动的身影,仿佛能看看到那个娇柔的身体里,承载着无穷无尽的悲痛,无人诉说,只能在内心深处,让它肆意奔走盘旋。

不知道,一个人经历过什么样的悲惨,才会周身都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苦。

她觉得那孑然的身影实在太过于孤独,便站在了玲珑月身旁,把自己当做一个无声的陪伴≥使对于她而言,毫无意义,就形式而言,此时的她,也不是孤单一人。

夜间风凉,拂面而过,有淡淡凉意,卷起地上满地花瓣,香气弥漫。

两人乌黑浓密的长发,风中丝丝缕缕的散开,有些许飞舞缠绕在一起。

如同诡异交织的命运之网。

“尘世太大,迷途无路,我们都是老天爷的棋子,都是可怜之人。”

玲珑月突然感慨,林茉儿侧目看过去,只见那张­精­美的脸庞带着淡淡悲凉的笑意,足以蛊惑人心。

“多谢……”玲珑月婉转的声音响在耳旁,她的身影却在眨眼间已远去。

林茉儿望去,见她漫步走向那个男子,并行于那道挺拔的身影之旁。

远远看去,两人俨然是一对璧人。

林茉儿会心一笑,她却是懂了她的用意。

这个月夜,两个男人,达成了他们权势上的共识,而这两个女人,却在无声之间温暖了对方。

多年后,玲珑月在颠沛流离的逃亡中沉沉浮浮,却总是会对这一刻生出几 ...

(分感怀。

一个心善柔情的女人,曾给过她片刻的温暖。

此时,林茉儿被楚翎风圈进他温暖的怀抱里,耳旁是他带着暖意的温柔声音,“夜里风凉,身子都冻冷了,进去歇息一下。”

林茉儿转身过去,细细凝视眼前的这个俊逸的男人,心里莫名的有些感伤。

“怎么了?”楚翎风瞧着她神­色­不对,蹙紧眉头,轻声问道。

“没什么?”林茉儿微微笑了笑,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里,“这些天一直有些害怕,无时不刻的。”

“现在没事了。”楚翎风满心的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林茉儿的害怕不是一点点,而是每时每刻都处在惶然恐惧之中。那种强烈的恐惧感就像一张无形的巨大的网,将她包裹,越缠越紧,紧得让人无法呼吸。

她怕他死了,怕就此失去他,只要一想,心就惴惴不安的疼痛。

两个男人密谈足有一个时辰之久,到底谈了什么,直到很久以后,林茉儿才从楚翎风口中获知一二。

可,那时,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整个天下格局,也发生了巨大变动。

世人却怎么也不会想得到,将来载入史籍的一件大事,便是在一个凉风习习的月夜,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客栈,一间冷清甚至称得上破旧的小屋里达成最初共识的,从而才有最后的促成。

可,林茉儿铭记在心的却是那个满心忧伤的女子。

哪知,当时玲珑月有感而发的一句话,后来竟一语成谶。

她们同为命运的摆弄,都历经坎坷。

140.执手红尘,朝朝暮暮(三)突然呕血,晕倒了 魔血蓝泪

( 翌日清晨,欧阳府。

“大少爷,大少爷……”

欧阳璟是被院外咋咋呼呼的呼喊声吵醒的,睁开惺忪的眼睛,还处在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中。

一个粉衣女婢推门出去,将跑得急惊风一样的家奴喝叱住:“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少爷还在睡呢。”

“好姐姐,麻烦给少爷传个话。少爷有贵客来访。”

“什么贵客?”粉衣女婢冷哼一声,不悦道,“能有什么贵客?少爷昨夜睡得晚,让他厅上等着。羿”

“锦香姐姐,好姐姐,少爷之前有交代,这可担待不起。”

“有什么担待不起的?你叫木头,脑袋还真是木头不成。”锦香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想想,如今欧阳家的权势,落雁镇县官来了还不是得给少爷乖乖侯着。能有什么贵客大过少爷的,让他等着,等少爷睡醒了再说。”

“好姐姐,真的不行……”

锦香却是根本不管他,把人往后一推,就要把门关上,却被木头一手挡住。

“木头,什么事?”欧阳璟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里间传过来。

木头听了一喜,从门缝里利落地钻进去,直奔他家少爷床榻旁。

“少爷,有客人要见您。”

“嗯。”欧阳璟靠着床头,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轻轻应了一声,对紧跟着其后的锦香示意可以伺候起床了。

昨夜和流云相商到深夜,两人又饮了几杯酒,却是有些起不来。

“什么人?”他漫不经心问道。

“一对年轻男女。”木头想着初见那两人时的惊艳,以及那个男人身上带着的一股强大的威慑力。欧阳家如今如日中天的,作为家奴,也是自有一番得意。他跟着少爷见过不少权势之人,自认也是算见过不少世面,看人也准,但有时也难免势利。

可那对男女一身粗布素衣,面­色­看起来皆有些苍白,尤其那个男人,似是受了重伤,身上一股浓烈的药草味。虽是如此,两人依旧有着不容忽视的贵气,让他自觉矮了许多,甚至卑微起来。

当时,那个男人直呼的少爷名字,他本有几分不悦,却又被那人身上的霸气所震慑住了。他见两人相貌气质不凡,也不敢造次,想起之前少爷有特别嘱咐,有客见他,不可疏忽怠慢,立刻通传。

他想说不定就是少爷说的那位贵客,立刻吩咐下人伺候着,便疾奔着来禀报。

“那个人说他叫楚五。”木头躬身在床旁,低声道。

欧阳璟打了个哈欠,思绪还是混沌的。

“那个女人好美,长得跟天仙一样……”木头立在一旁,絮絮叨叨起来,“少爷,木头还是见过不少美人,但都没那个女人好看……”

“你说那个男人叫什么?”欧阳璟打断,再次问道。

“楚五。不是少爷等的客人?”木头想起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怕是欧阳老爷子也不过如此吧。

楚、五。这两个字在脑袋里过了一下,欧阳璟惊得猛然清醒,翻身下床,抓起一旁架子上的衣衫边往身上穿,边疾步往外走。

“少爷,你的靴子。”木头提着欧阳璟的靴子,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锦香正领着两个女婢,准备伺候少爷起床洗漱,就看到这样一个景象。

万事不急,火烧ρi股的事也能从容淡定的欧阳家少主,却衣冠不整地从厢房里冲出来,火急火燎的。

“少爷怎么了?”锦香纳闷不已。

身旁两个女婢盯着欧阳璟远去的方向,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互看了一眼,终于按耐不住笑出声来。

“不准笑,少爷是你们能笑的吗?”锦香横了两人一眼,怒斥道,“今日之事,谁敢多嘴一句,有她好果子吃。”

两个女婢止了笑,埋低头不敢再造次。

*******

林茉儿瞧着急冲冲赶来的欧阳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总是温文儒雅,风流倜傥的探花郎,几时可能会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了。

她起身上前一步,微微福身,笑道,“欧阳大人早安。”

欧阳璟从没试过如此狼狈,被林茉儿一声打趣,愈加尴尬,一张俊脸不禁红了起来。

他将随侍一旁的家奴遣退,又理了理衣襟,躬身上前行礼,道:“微臣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欧阳大人在家中如此悠闲,朝中的勤勉道是何处去了?”楚翎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在桌上发出细微声响,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大厅里却是有些突兀的。

欧阳璟躬身上前,赔笑道:“微臣能如此悠闲,还不是得益于皇上给的这美差。”

“多日不见,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了。”楚翎风笑了笑,起身虚扶了一下,轻声道,“不必多礼。”

“皇上啊,您可是终于回来了。臣等可是担忧得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欧阳璟起身

玩笑道,打量起两位足足消失了三天,让一­干­人等急乱的人。两人面­色­皆是有些苍白,一脸倦容。

“得了,欧阳。差不多便够了。”楚翎风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

林茉儿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欧阳大人,今日阳光甚好,不知这么温暖的太阳有没有照到榻上了。”

欧阳璟哂然一笑,心知林茉儿是在打趣他已经睡得太阳晒ρi股了却好意思说自己担心得夜不能寐。

可是,就是因为夜不能寐才会白天好睡啊。

这林茉儿在宫里一板一眼的,话语不多,又是时常有些忧愁的样子,怎么出宫没多久,人就变得活泼起来,知道与他玩笑了。

“流云呢?”楚翎风轻声道。

“回皇上,微臣已经派人告知去了。”

“流云回来,朕有事知会他去办。”楚翎风瞧着林茉儿有些气­色­不好,将她扶住,“如今出宫在外,这称谓和礼节也便省了吧。”

“是。”欧阳璟也是察觉到了,林茉儿脸­色­又似苍白了几分,便当时几日奔波劳累所致,将下人唤来,吩咐道,“将林姑娘送去厢房歇息。”

“没事。”林茉儿摇摇头,“没什么。”

“去休息下,我一会儿便过来。”楚翎风好言道。

林茉儿点点头,便随着女婢往后院走去。

“欧阳老爷呢?”楚翎风笑问,“朕到了府上,作为晚辈,却是该给老爷子问声好的。”

“家父有急事出门了。”欧阳璟轻描淡写一句带过,眼中­精­光闪过,不禁浮现一点狠厉之­色­。

楚翎风与欧阳璟移步书房,刚踏进书房门口,身后便传来一道慌乱的声音。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欧阳璟转身蹙眉冷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来人是锦香,因着慌乱,小跑过来,不停喘气,急道:“是林姑娘,她在厨房熬药……” ...

“你这丫头,把话说清楚。在厨房熬个药有什么可大呼小叫的?”欧阳璟眼角余光见身旁的男人已经脸­色­变了,心头一惊。

“不是,是林姑娘不知为何,突然呕血,晕倒了……”锦香话音未落,只觉一阵劲风从身旁擦过,恍惚间,只见那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快,请大夫,快去!”欧阳璟也是慌了,迭声吩咐道。

说罢,也急忙跟了过去。

那个女人在他府上出了闪失,怕是罪责下来,欧阳家难免会受迁怒。

欧阳家世代经商,常与官府打交道,多数只是利益交换,并不多往来,便是不想去趟朝廷的浑水。

欧阳家有祖训,后人世代不为官。

欧阳家百年基业,是先祖苦心经营才得来的。可如今,早已到巅峰,再无可能发扬光大。他们不能仰仗祖宗老本过活,必须寻求新的突破,否则,将慢慢没落。

所以,欧阳家的长子,少主,入朝为官了。不但为官,还是攀附上的一朝天子。

欧阳璟与楚翎风接触久了,对这个少年天子的行事作风和手段慢慢了解,便知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越来越笃定,他将来定是能带着楚国慢慢走向繁华,缔造一个盛世,名垂青史。

而欧阳家依附他之上,也将再造一个辉煌。

刚开始,欧阳璟入朝为官,整个欧阳家只是观望。朝廷中,各种关系复杂隐晦,而向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欧阳家初次涉及官场,阵营便是不能选错。不然一步错,便步步错,却是会越陷越深,甚至可能将整个欧阳家赔进去。

倾城殇,暴君的独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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