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圆润饱满的脸上溢满感激之情,班君娆躬身向章悠儿道:“都是臣妾不好,若不生出事情来,也不会有这一闹,臣妾当真羞愧死了。娘娘还这样替臣妾在太后面前解释,臣妾实在是……”
悠儿笑道:“太后已然知晓一切,惠嫔就不要多自责了。本宫今日一来是看看你,二来,如今萍贵人已升为荣华,本宫看你们两个皆是独住的难免寂寞,便做主要萍荣华迁来这里与你同住。惠嫔若觉得有不妥当的地方,只管说。”
班君娆面含笑容,急急道:“娘娘说那里的话,荣华能来与臣妾作陪,当真是件叫人快活的事。臣妾哪里会觉得不妥当!”
章悠儿很满意,也许这宫里头的确有些事情她还看不透摸不清,但这些个女人心思如何秉性如何,她睿皇后还是拿捏的准的。于是再闲话片刻后,品鹊便带着宫人们陆续搬过来了。
品鹊给二人施礼时面含笑容,也看不出什么不情愿来。可只消细细一想便也能揣摩出她的心思。原先屈居贵人一位,宫里也不敢有谁轻视了她,如今升为荣华便更是叫人高看一眼。虽然算起来着宫里高位分的妃嫔不多,但高于荣华一位的还是大有人在,可若品鹊依旧住在秋棠阁,她便无所从属,只过自己的安乐日子便罢,然如今似乎表面看来是荣迁入栖霞殿,实则,睿皇后在无声息中把品鹊塞入了班君娆管下,她从此言行举止都要有所顾忌了。
悠儿在心里盘算过,若当真班君娆有这个胆子做出那么多歹毒之事,就不是寻常人可以来与她抗衡的。正烦恼着要如何来做时,孰料品鹊竟打碎班氏砚台在先,有意在皇太后面前数其不是在后,这样一个一心求上却没有谋略,又偏偏有靠山的人有心要和班氏一比高低,不用她,难道去训练挑拨一个旁人么?
“既然荣华都住过来了,惠嫔就多照顾一些,本宫也不久留了,搬迁也是麻烦的。”章悠儿起身要走,嘴里笑道,“过会儿各宫也要来恭贺荣华升迁的,本宫留在这里,倒叫人不自在了。”
“皇后娘娘玩笑了!”惠嫔与品鹊和声而笑,恭恭敬敬地送走了皇后。
果然,皇后前脚才走,便有各宫宫嫔上赶着来栖霞殿给萍荣华道喜,这品鹊如今香饽饽似的人见人爱,在众人眼里,好像皇后也要让她三分。
而这一边,茜宇将若珣带出涵心殿便来了颐澜宫,若珣不是她的大姐,她不可以随意无视太后的。
“珣儿可去你姐姐府上看过?”张文琴果不其然地问起了若晴的事来,便是若晴那几个孩子,她也从没有瞧过一眼,“她还好吧!”
茜宇听了这样的话,心里并不是滋味,其实这份无奈,谁也不想的。而若珣并不知道其中有怎样的文章,她只是坦率地答道:“晴姐姐可好了,只是那几个小娃娃淘气的厉害,姐姐每日都要围着他们转悠。儿臣每次去,姐姐都要指着敏儿和敦儿说‘你们再淘气,娘就叫姑姑把你们带走,再也不要你们了!’。”
一席话说的张文琴笑了,一直以来她都把若晴当亲骨肉,可是母女之间到底隔了太多东西。这么多年来,若晴除了对她的父皇无比敬爱,便是只和兄弟姐妹好了,而傅茜宇,当真是个例外。
茜宇垂首摆弄衣袂,若换了旁人,定会合着皇太后的笑说“不如把公主和孩子们接进来住几日。”可是茜宇即便有心,她也不能说,因为那是对张文琴的挑战。而她,并不想真正与张文琴闹出太大的矛盾。
“你皇母妃如今有了身孕,往后你常进宫来陪陪她说话,把青娅也带进来,莫要她觉得我们皇室瞧不起她。”张文琴絮絮说着,终究没有开口提要若晴进宫的话。
若珣笑着应了,只是说:“央德姑姑她不爱在宫里住,若儿臣和青娅姐姐都进来了,姑姑一个人该寂寞的,所以儿臣才不叫青娅姐姐跟着的。”
张文琴点头,许是提到了青娅,便想起事来,问茜宇道:“听说皇贵太妃有意把青娅与王府三公子撮合了?”
茜宇笑:“那日太长公主说的着急,臣妾便提了一提,只是如今两头都没有询问过,成不成尚无定论。”
“三公子这些年都没有成亲吗?”张文琴有些好奇,“三公子岁数也不小了吧!”
茜宇尴尬一笑,“是啊……让您笑话了。”
“笑话谈不上,本宫只是好奇罢了。”张文琴笑道,“如今皇上还年轻的紧,正是要倚重臣子的时候,傅王府三位公子都是国之栋梁,若皇帝一味只要大臣们鞠躬尽瘁为朝廷效劳,却疏忽他们的生活,那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