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茜宇感到一丝不安,眉头微微蹙起。
缘亦皱着眉头道:“主子您忘记了?上回您梦魇时,有太医给您把过脉的。”
茜宇大惊,握着缘亦的手问,“你还记得是哪个太医么?”
缘亦摇头,“那日有些忙乱,奴婢只记得来了好些院士,不记得到底谁给您把脉的。”说着却计上心头,“但是御医馆里每个太医何时何地给何人诊脉开方子都必须严格纪录,若奴婢去查一查,便能晓得那日是谁给您把脉了。喜脉易显,恐怕那太医不会不知道。”
茜宇面色稍沉,口中道,“恐怕不容易,御医馆中一切纪录若没有帝后旨意,任谁也不能随意翻阅,我虽然也有这个权力,可是此刻到底是万万不能行。我自己算都知道是快两个月的身孕了,实在不知道那太医……”正说着臻昕又回了来,两人只能作罢,但心里都端着放不下的担忧。
有着馨祥宫这里主仆尚在担忧,宫里头一股窃窃流传着的风言蜚语已渐渐走遍了阖宫上下,似乎今日皇贵太妃与皇太后在颐澜宫的矛盾被无限地扩大了,提及因为太后与皇后婆媳不合也就罢了,更有甚者竟说是皇太后喝令皇贵太妃要谨言慎行,切不可行出*之事。
流言蜚语向来是后宫诸人用以调剂生活所用,背地里说人长短能稍稍满足那心底阴暗的私欲。可平日里众人也不过说说谁如何闹些笑话、谁如何自取其辱,这样大不韪的话,是头一次在睿皇后治下流传。
这“*”一词何等厉害,这后宫上下能和皇贵太妃扯出这样荒唐的事来,除了皇帝还能有谁?然而美貌如傅茜宇,若她不是雍和帝的妃子,敢问天下哪一个男子能不动心,英武如秦成骏,偏偏少年如真舒尔。
这样的言论茜宇在来京城的路上就听腻了,她丝毫不介怀,也不愿去理会。倒是白梨文杏两个丫头时而听些宫女太监私下议论时,忍不住要上去和他们争论,这一次竟闹到了敬事房去,茜宇却也狠心不管,白白让两个丫头和那几个宫女太监一起挨了板子。
“跟你们说了几回了都不听,方才若主子去敬事房把你们提溜出来倒显得主子心虚了。”缘亦一边说着,一边给白梨红肿的ρi股上药。
文杏趴在一边忿忿道:“我们才不怨主子呢,若再叫我听见他们说这样的话,我还要撕了他们的嘴。”
缘亦转身在文杏ρi股上拍了一下,痛得她大叫起来,只听缘亦恨恨道:“你倒试试看?看我不先打得你下不来床!”
适时茜宇来到下房,正立在门前笑道:“都已经下不来床了你还吓唬她们。本来还有几分威严在小丫头面前的,如今连里子都没有了,这样青天白日光着腚上药,你也不知道给她们关个门。”说的茜宇身后几个小宫女捂着嘴嗤嗤笑起来。
白梨和文杏唬得连忙抓了被子盖在了下身,趴在床上给茜宇请罪。缘亦迎了上来笑道:“这里也就丫头们会来,奴婢一时疏忽了。”
茜宇笑而不言,身后的一个小宫女上前放了两瓶棒疮药在桌上,茜宇遂对白梨和文杏嗔道:“怎么说你们也不听,这一次才有意要你们吃点苦头。这里不是南边,是皇宫,什么都要按着规矩来。下一回可不许再这么莽撞了,不然缘亦收拾你们我也不管的。”
白梨和文杏早羞红了脸,连连称是,茜宇便要丫头们给二人上药,自己把缘亦带出去说话了。
“还记得刚进宫时你为了我被瑾贵妃廷杖么?”茜宇挽着缘亦缓缓往正殿而去,眼眸里回忆着过往之事,“那时候我像个孩子似的脾气,见你挨打心里实在不好受,就跑去敬妃那里诉苦了。”
缘亦浅浅一笑,的确,她和主子的情分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到了如今不分贵贱、不分彼此的亲厚。
“如今白梨和文杏恐怕要趴上几天了,你们忙不忙得过来?不如叫小平安几个帮忙。”茜宇看了一眼缘亦,问道,“说起来那个小太监我很久没有看到了。”
缘亦一怔,其实小平安早就被自己通过敬事房转派到皇城外的宗祠去了,这个奴才留下来早晚是个祸端。
茜宇见她面色犹豫方笑道:“是不是被你打发走了?”缘亦扶着主子,默默点了点头。
茜宇轻轻叹了一口气,脚下缓步走着,口中道:“缘亦你的心思我知道,就如白梨和文杏怕那些流言蜚语害了我一样,你怕真公子年轻气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吧!”
缘亦默认,口中道:“对于主子奴婢没有一点担心,可是国舅爷太年轻了,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轻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