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么翻墙?”若珣满腹疑惑,今日在丹霞阁时便觉得真舒尔心事重重,他不仅不与几位画师一道指导皇子们作画,更是一个人闷闷地坐在案前只管捧着一本册子发呆。
因方才心头正恼,茜宇此刻也没好气,只是冷脸道:“送去坤宁宫交给皇后吧!”若珣却拉了她的手,低声道:“皇嫂的脾气,恐怕真大人今夜就要离宫了。”
茜宇见若珣脸色飘红,知道女儿家的心思是要留下她的心上人,又想自己竟因赫臻而乱了神思,想他真舒尔不过年少贪玩一些,自己怎么就计较起来了。遂对缘亦吩咐道,“别张扬了,只当本宫请大人来的,先在偏殿奉茶!”
缘亦无奈,悻悻走了,实则依她看来,顶好是交给皇后,也只有皇后才镇得住这位有点着三不着两的国舅爷。
“珣儿,今日你皇后嫂子送了好些吃的来,一会儿我们请真大人一起用膳好不好?”茜宇的细眉柔柔地弯起,脸上惟有和气的笑容。
若珣异常兴奋,双颊绯红,起身便要出去,却只道:“珣儿听皇母妃的,这就找昕儿去!”
茜宇望着若珣发髻后那朵随着步伐跃动的海棠,不禁将手里的丝帕搓成了团,心中暗定:赫臻,我不能让你做一个残忍的父亲,我不能叫你的女儿对你有不能言的怨恨。但凡你不夺取我的封号甚至杀了我,只要我在,我定不能让若珣恨他的父亲。
栖霞殿里,班婕妤寝室中药香弥漫,亦静静的听得见沙漏里细细的“沙沙”声。
“啊……皇……”高烧的班婕妤再次在昏睡中挣扎起来,额头上不再是细密的汗珠,却如黄豆大的滚落下来,打湿了浓密的黑发,打湿了颈下的香枕。
“君娆,君娆。”臻杰轻唤几声,果然班婕妤听得呼唤,微微睁开了眼睛,那样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忍不住热泪滚出:我有多久没有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
她和蒙依依一样,有着又细又长的眉目,在她班君娆饱满圆润的脸上虽少了几分妩媚之态,却也有一番风韵。她看臻杰的眼神中的确带着一股子委屈,却又被感激掩饰地不叫人察觉,水汪汪的双眸,已分不清是泪是汗了。
“婕妤终于醒了,皇上上午就来过了,见您没醒,这会子又来看您,都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佛祖保佑您终于醒了。”班婕妤的侍婢扶梅不失时机地说了这些,又过来将主子稍稍扶起,拿了一床软被垫在她的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