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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九转封神 > 第七章

第七章

相煎急肖童巧解围

“哟!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袁复正自气恼间,突然听到院外一声妖冶的声音远远传来,顿时心中大喜,横了一眼郝大通,忙转身对着院门外躬身迎候。

“微臣威武候袁复迎驾,凤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随着袁复的一翻做作,数位陌生的铁罗卫闯了进来,分立二旁,护侍着一位锦衣花服的娇艳女子步入了院门。

这女子正是凤妃,也算是肖童的二姨娘,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保养的极好,面目也算皎好,虽然有些偏于娇冶,但其一身风流,倒算得上一位人间尤物。

进院来高抬着遍Сhā珠罗凤衩的粉面,如附视万民的皇者一般,一双娇媚的双眸,先将人群扫视了一遍,见众人齐齐躬身,不由脸­色­蓦然一沉。

“好个大胆的郝大通,这什么地界,竟然劳动御驾的铁罗军来守,不知道本宫有没有权利进这院子……”

英儿不禁一阵苦笑,暗觉一阵无力。

细想想他们这群人,包括自己,也真是没意思的很,十数年如一日的紧守着前朝着前朝的一点家业,但到底换来了什么,竟然连前朝遗属的一点信任都没有换到。

如今眼看朝代更替,久乱之后,社稷初定,民心思定,但他们却还要日复一日的陪着这群主子唱戏,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自己与七夫人,甚至老爷如今坚持的这条路,还是不是应该坚持,此时间她突然心中严重的怀疑起来。

“末将不敢……。”

先皇遗室一出,郝大通果然不敢于行逆抗,若前者对抗一位候爷,需要胆略的话,但如果对抗一位贵妃娘娘的话,那需要的就是顶上人头了nAd1(

肖国公此人好是极好,但却太过清正,如果自己冒犯皇威,关键时候,这位国公爷还真可能为了律法,而将自己舍却,一念及此,郝大通忙躬身退到了一边。

“给我闯进去,谁拦便砍了谁,养一个­骚­蹄子的地方,竟然还敢用铁罗卫,我看他这个国公也是当的不耐烦了……。”

随凤妃来的铁罗卫闻言,正要一涌而入,却突然听到一声厉斥从他们身后传来。

“哪条道上的,竟敢跑到肖掌柜别院来撒野,我看哪个敢动……。”

说话间一位满脸横­肉­的大块头,肩上扛着一柄大板斧,率领着二、三十位小混混,咋咋呼呼便冲了进来。

凤妃那高傲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那一身的贵气如同扎破了的气球,同时直线落了下来,就连方才还耀武扬威的“袁候爷”,也脸上变的悻悻然起来。

这犹如拍古戏一般,各部门紧张进行,在机位、场记进入状态,主配角入戏正深时,突然镜头前出现了一位流里流气,身穿名牌西服的地痞,瞬间便将这氛围破灭殆尽。

“哪个谁谁谁,对了,这个美丽的­妇­人,你是哪个门派的,报个山头出来吧,看看我们官虎帮是不是惹得起,惹不起你们就继续玩……。”

什么官虎帮?凤妃与袁复差点便要吐血,心中更是大有骂娘的冲动。

这分明就是渠州府府主关天应的宝贝儿子关虎,什么不学好,偏生学着做绿林道。

不过这位关虎关公子,虽然放浪形骸,但却比别的纨绔子弟想上了许多,不但不仗势欺人,而且手里面做着正经的生意,那便是收卖山货。

也别说,虽然这关虎不学无术,但这生意却做的有声有­色­,因为他父亲毕竟是一方大员,渠州城内,哪有大户敢不收他的山货nAd2(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小娘子不是肖掌柜的二夫人么,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老子他与你熟,怎么自己灭起自己家人来了,这是什么路数啊?”

凤羽柔本来就与渠州府府主暗地里有一腿,这个在渠州城上层里面,已经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了,但此时被这楞头青揭出来,却让凤羽柔一阵脸上不自在。

“哟!关公子啊,不知道你这又是哪一出,领这么多人来我们红梅别院来……。”

“二夫人,这事我正要问你呢,肖掌柜不是传音让我送这月的山货过来么,不过这次却让送到这别院之中,倒真是省了本公子许多路程……。”

一旁的英儿此时如果再听不出来,那这十几年丫鬟就白做了,闻言忙从后面挤了出来。

“对啊二夫人,老爷订的这月山货,说让先送到这里洗剥­干­净,再送到府上吃用,关公子快快送进来吧……。”

看着方才的“凤妃”如今一脸嫌恶,如同吞了一口苍绳一般,袁复更是站立不安,进退二难,不由让英儿险些失笑。

“来了英姐,这次的货可是上好的,您给盘盘价儿啊……。”

关虎身子向边一侧,顿时一阵腥臭之气在场中弥漫开来,在几十小混混的护持下,一辆装满山兽尸体的械车缓缓从红梅别院门里开了进来。

“喂!二夫人,让你的人手给帮着卸卸车啊,你看这几年的生意也不好做,还得搭上装卸,你这人手多……。”

“关公子,你们快忙吧,我们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先行别过……。”

“凤妃”还有些不甘,但袁复毕竟是经过世面的人,见机也早,首先便败下了阵来,忙招呼着一­干­人等,灰溜溜的“走”了出去,连自己的“凤妃娘娘”都不管了nAd3(

“行了行了,我也要走了……。”

凤羽柔轻掩着鼻息,一脸嫌恶的皱着柳眉,这腥臭的气味她何尝想闻,竟然连客气话都没说,幽怨的瞥了一眼已经出门的袁复,随后便紧摇着曼妙的身姿,逃也似的急走了出去。

后院内室里的肖童,一脸鄙笑的收起了感应,顺手将手中的传音石,又装还到肖怀燕的衣物跨袋中。

那关虎,正是他用肖怀燕的传音石喊来的,三天多前,他看见肖怀燕使用这东西“打电话”,他便已经留意上了这东西,没想到现在便派上了用场。

实际上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异世,虽然有些类似于古代,但科技的发达程度,却绝不次于后世他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地球,某此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如同这个叫传音石的东西,就与前世的“手机”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只是看了上边记录的日常送货这个分栏,便顺利找到了“山货派送关虎”的字样。

肖怀燕平日打理整个府务,几乎事无巨细,他都会有所过问,所以这本该管家管的事情,他也备有讯息,没想到这个简单的习惯,却助他逃脱了一劫。

外面的山货已经卸完,关虎拿着收帐凭条,伸指弹了弹,一脸嬉笑,客客气气的与英儿告别,招呼着他的一帮喽啰,高高兴兴的扬长而去。

“英儿姐,都怪小弟无用……。”

闲杂人走完,郝大通才一脸愧­色­的上前与英儿道谦,他本是英儿的亲弟弟,若不是英儿关照,他哪儿来这身修为,所以他对这位姐姐,天然便有种敬畏。

“哎!好了,这事情你处理的也不差,毕竟自有­性­命要紧,你能顾忌到这些,姐姐有什么好怪你的……,好了,去外面守着吧!”

英儿叹了一声,她这一生,只仰慕与敬重肖怀燕一人,今天见到肖怀燕一反常态的抱怨,连他都对这匡扶旧朝的事情,充满了失望与迷茫。

刚回到内室,就见肖童一脸平静的走了出来,正欲上前问过情况,便见肖童向她深深的躬身行了一礼。

“英姨,家父家母这么多年来,多亏英姨照顾,童儿也多蒙英姨一直不离不弃的眷受,英姨这恩情,童儿毕生难报……。”

“傻孩子,一家人说话,不兴这么客套的……。”

英儿双眼潮红,自觉这十几年受到的委屈,都有了回报,不由上前习惯的就要抚摸肖童的脑袋,但手伸到一半,就自惊醒,不禁“卟噗”一声笑了起来。

“看英姨又当你是那个傻孩子了,你如今可算是个大人了,都快能娶妻生子了,不知道韵儿知道,会不会更高兴……。”

肖童闻言,不由羞的脸都红了起来,这坏习惯从前世都没能改过来,一个大男人,竟然如同一个小姑娘般容易脸红,连他自己都极无奈,又尴尬。

“哟,还脸红了,咯咯咯……。”

英姨看着好玩,竟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那端庄­干­净的脸上,笑出了二团红晕,依稀间仿佛还有少女般的纯真。

“哈哈哈,什么事情啊英儿,笑的如此痛快,敢莫是又在欺负童儿不成……。”

随着一声爽郎的笑声,功行圆满后又匆匆洗浴了一翻,换上一件肖童衣袍的肖怀燕,负着双手从室里踱出。

英儿不禁看的一呆,本身便一身威严,一脸正气的肖怀燕,经过此次洗髓伐经,身上竟然气息内敛了很多,隐隐间又多出了一阵虚怀若谷的沉稳,连气质都仿佛更胜了从前一筹。

“英儿,方才是何人在前院喧哗?你定是又受了不少委屈吧?”

见英儿有一些失态,肖怀燕心中岂会不知对方心意,但却不敢由此下去,便掩过话题,问起了方才的情况。

“哦,没有没有……。”

这下轮到情­性­爽朗的英儿脸红了,忙摇手否认,为了不使英姨难堪,一旁的肖童接过了话题。

“是袁复二叔,还有二娘,父亲大人,我看他们来意不善啊……。”

“是啊,这袁二爷与白四爷越来越不像话了,特别是五爷,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英儿……。”

心直口快的英儿一翻牢­骚­,却被肖怀燕制止,虽然不再埋怨,却仍是一脸的悻悻。

“英儿、童儿,你们莫要担心,这些事情,我岂会不知……。”

肖怀燕说话间,一双虎目中寒光隐现,便随之却又现出更多的无奈与愤懑,虽只是一闪而过,隐藏的极好,但却被二世做人,“老于世故”的肖童尽收眼低。

“行了,不用说这些了,明日一早,我便让大通带人送你们回下野乡下,这些事情眼不见为净,我自会处理……。”

“父亲大人,这袁二叔倒只是个粗人,不足为虑,但白四叔此人,心机太过深沉,而且他们以前被孩子发现,与关城主的幕僚暗有款曲,更暗中怂恿大哥,父亲大人不可不防啊!”

肖童突然想起以前做傻子的时候,无意中见到白景先与大哥肖帅及关府慕僚曲九秘谋之事,当时因为自己是个傻子,他们虽然有些忌惮,但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但突然间,肖童心中生出一阵不祥之感来,忙不顾父亲眼中的不耐,极力提醒,生怕自己与母亲远赴乡下后,父亲中了那些人的算计。

“嗯,我知道了……。”

肖怀燕一脸复杂的看着这个他从小以来,比自己亲儿子都要喜爱的七皇子,一边点头,一边眼中却忍不住湿润起来,此时他心中又突然想念起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第八章 文华山师尊行骗计

第二日一早,肖童便见识到了“异世飞机”的模样,这种家伙外形如飞鸟,­色­呈灰褐,但翅膀却并不像前世飞机那般张开,而是如同半束一般,明显也有掌握平衡的作用。

这东西前世他虽然坐过,但都是民航,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异世的富庶,在前身肖童的记忆中,这种飞甲,落远城稍大的家庭都有,他们这具便是五岳商盟公用的,品相上乘。

不过这飞甲起飞却不需要跑道,起飞时如同科幻片里的飞行器,与地面成45度角直接便一冲而去,快如闪电,连失重感都没有,飞甲就已经开始平稳飞行。

坐在飞甲上,看着昨夜陪自己聊天没睡的母亲,开始犯困,肖童悄然给她披上了一条锦毯,后面坐着正在与郝大通说话的英儿对他连连竖指,又让他落了个大红脸。

坐回原位后,捏着跨袋中的几张银票,肖童的心里还是很沉重,昨日夜间,他与肖怀燕谈了一晚上,连自己的身世,父亲都坦然相告。

肖童也同时给父亲与母亲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与想法,而且很彻底很坦白,除了自己是一位“新来户”之外。

首先,他不否认自己的身份,但不同意前面加上“七皇子”三个字,前朝既然已灭,那他现在只是一位平凡的国人,此其一。

第二便是肖童只认二老为养父养母,并不承认其他身份,什么君臣之间,纯属作梦,他一丝也没有争权夺利之心,更无争夺天下的野心。

第三是肖童不愿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几位兄长,以及几位“皇姨娘”之间,有任何纠缠,一无兄弟之情,二无家人之情,因为这些人,以前给予他的只有耻辱。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肖童今后只问修行,不愿卷入除了自己父母以外的任何外事,此念至死不逾,也希望父母亲都能走上此道,放下尘世间的杂念。

这一点谈的时间最长,而一直很“强权”的父亲,竟然连嘴都Сhā不上,但却被这位刚苏醒的儿子所惊呆,因为那见识与看法,竟然与自己的授业师尊讲的一丝不差nAd1(

这也是最后一次肖童劝自己的父母入道,显然母亲全力赞成,但父亲却仍有些放不下,这愚忠之心,连肖童都有点配服,便更多的却是无奈。

但他没有告诉父亲,那日他之所以被打的那个罪魁祸首,便是二姨娘凤羽柔女儿,与自己不但同岁,而且还同父异母妹妹肖敏如。

因为那可是当今大皇子肖君如的妹妹,说给忠诚于旧主的父亲,他也只有为难的份,所以他想自己解决。

这几张银票,也是临行前,肖怀燕才强塞入他袋中的,他说让肖童用这些银子去买师尊的鼎,虽然不够,但看能不能欠一些,以后再补。

昨夜,父亲也给他说了实话,第一个鼎他花了一千多万两银子,包括他拜师都花了好几百万两银子,父亲告诉他这些,只是想让他别怕再花银子。

但纵然如此,父亲还是一脸惭愧,因为本属于皇子的专用月银,因为以前他未开灵智的关系,他亲自否决了这笔开销,所以他这皇子,竟然没有一分财产。

准确的说,这是五张银票,每张一百万两,看到父亲那一脸的窘态,肖童就知道这肯定是家中仅剩的银子了,这位清流父亲,已经算是尽了全力了。

正因为如此,这才使他的“代入感”越来越强,只觉一点都轻松不起来,这父母之爱,其重若山,不管前世后世,他都无法将这恩情轻轻放下。

这飞甲的速度的确一流,比前世的飞机都快出一半,从落远城到渠州城治下,再到下野这二千余里路程,竟然只飞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完全能比得上“战斗机”了。

落远城与渠州城都是巨城,相当于前世的省城,仅次于京华王朝之下nAd2(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下野村,也便是肖童生母家乡的地方却只是一个偏远的散城下的猎村,相当于前世的乡镇所管的最底层村落。

不过这里的地域与人口,却是前世的数倍,只一个猎村,面积全如同前世一个乡镇,散城更已经如同前世的县城一般。

下野虽然偏避,却离文华山最近,只有数里路程,已经属于文华山的山麓,就连下野所属的散城,都叫文华古镇。

而这异世的山脉,也是奇宏无比,这文华山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但无论从高度,还是范围,却完全堪比前世的五岳名山。

这如同前世的比例尺,如果拿地球的大小与这号称九宇星辰之一的太金大世界相比,可能最少都应该在1:100左右。

如落远城与渠州城,相距千里,却已经是“紧挨”的二座巨城了,就算整个太金大世界中,这都算离的最近的二个巨城了。

虽然心中记挂着韵儿,以及三舅家的野丫头童婉,这二个他前世中便让他心动的女孩子,一个是他亏欠的,另一个亏欠他的,都令他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但他还是选择了一下飞甲,便与母亲及英儿,以及送母亲回乡的郝大通,直奔文华山而去,他一时也不愿意耽误修行大计。

虽然前身肖童无数次来过文华山,但此次肖童此次亲至,却再次被这“高耸入云达千丈,举目无垠尽翠壑”的雄奇气势所慑服,顿时只觉心胸大开,荡尽心中尘念。

他们落下飞甲的地方,虽然有些偏寂,却离文华山更近,肖童心情激动,放开脚步,连一刻都不到,便已经到了山根处的山神破庙,这里便是九鼎老人的居所。

不过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若不是肖童曾经在这里接受过师尊鼎中“炼制”,又是对方的唯一弟子,恐怕他都不会知道九鼎老人会住这里nAd3(

因为这只是一个早己荒弃了多年的小庙,现在的山神庙已经搬迁,而且气势与信徒众多,这里又偏,路势又不好走,所以成了九鼎老人的秘密居所。

然而他还是扑了一个空,除了一卷草席竖藏在破门后一个隐秘的地方,甚至发现不了这里会有住过人的迹像,看来师尊的保密工作做的极佳。

但他也知道师尊这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下子没找到才正常,心中也便释然,又原路退出,一边欣赏景­色­,一边向山中寻去。

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撞大运了,师尊如果想见他,自然便会出现,若不想见他,就怕他脚底磨穿,也无法得见。

不过他的运气看来不错,也许是师尊想见他了,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路旁一条小斜道深处,隐隐传来人声,他感觉得到,那肯定是师尊无疑。

心中顿时再次激动起来,忙匆匆赶去,那声音也越来越明显,但被前方的山势挡着,却看不见人影,但他已经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

“老尊主面­色­红润,印堂发亮,必是一位极贵之人,更在此山中得遇贫道,也算是极大的缘分,你家那修行的后辈,可与你提说过苍生印?”

“道长说笑了,苍生印我也听说过,怎么……。”

“那老尊主可听说过帝王玺?”

“听说过听说过,老异人,您老人家有这东西不成?”

一直走到近丈处,肖童才看见一身“仙风道骨”的师尊,面对一位财主模样的胖子,正在“钓鱼”,不敢露面,忙找了一个巨石后藏了身形,只待师尊这单“生意”做完后再见。

“这二件东西,贫道是无有滴……。”

“切……。”

肖童几乎能看得见那财主模样的胖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禁暗自苦笑,师尊这骗人的本事,可是愈来愈圆润了。

“但贫道却有更好的至宝,只怕是老尊主与他无缘,还是让令郎来吧,你一介凡人,得之怕要遭人算计,反倒不美,下次有缘再见吧……。”

“异人异人,您老莫走啊,您总得让我看上一看啊,不然……。”

见九鼎老人要走,连那胖财主身旁的护卫都忙上前相劝。

“老仙师,您还是让我家尊翁看上一看吧,只要是至宝,他绝对买的起……。”

“那是那是,老仙师尽管拿出来,只要是宝贝,我曹保正绝对买的起……。”

“哦!老尊主说笑了,贫道岂是爱财之人,不过天授宝物,却也不可轻取,没有几千万两的银子,只怕老尊主便是见上一见,也是对仙物的一种亵渎……。”

“吁……。”

明显那财主闻言,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想是已经有了退意。

突然一阵异风微动,不用看,肖童都知道师尊出真本事了,果然便听到几声惊咦之声传来,仿佛一个个都成了呆鸟。

“此物名为‘九宫乾坤鼎’,乃世间仙物,可遇不可求,就算你见上一面,也不知要羡煞多少祖界仙门之人……。”

“对了,这名字我听说过,好象是仙门十大至宝中,最神秘的一件,而且是位列第一,不可好象仙门大修神仙,也还没找到此物……。”

那胖财主见一方盈握的小鼎,突然之间迎风涨至丈余,而且神光熠熠,哪里还再有怀疑,一咬牙,便买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很多,再经几翻讨价还价,最后以二千万两银子,终于买下了仙鼎。

这位金主,想来也是被钓的时日不少,竟然随身便携带在身,想来也不是一位简单人物,银货两讫仿佛生怕对方反悔,急匆匆便在几位护卫护持下,夺路而去。

“哎!仙物有灵,怕也要怪我卖的贱了……。”

九鼎老人直待对方走了很远,还在轻声叹气,但那张老脸上,却明显一副诡计得售的样子,哪儿有一丝沮丧。

第九章 护师尊拼死斗­精­英

直待那群人走远,肖童正欲出面相见,耳尖一动,却听又有数人朝这方赶来,不由有缩了回去,因为师尊曾经严明,不得暴露他们二人的关系。

这山路是去往山神庙新址的小路,虽然平日里香客不多,但却也偶有人来,所以肖童也并未多想,但听到一阵吵闹后,却不禁让他心中一惊。

穿帮了!

“就是这个老骗子,卖我的什么至宝仙鼎,我拿回师门还不到二天就丢了……。”

“你这娃儿好没道理,在你师门丢失了至宝,却来找我老人家作什么,你师门可曾说过有假?”

“别装了,在玄界都传疯了,已经有几十家仙门被骗,说是九子连环鼎,但就算你有十九个鼎,也不可能卖不完吧,还敢说不是骗子,各位师兄,快给我教训他……。”

这下穿帮的利害,人家连他的底子都查到了,看来这如同电脑虚拟世界一般的玄界,可真够害人的,不,应该说是挺害师尊这样的骗尊的。

但念头还未多转,师尊就已经撒退就跑,身后一群人随后追赶而去,竟然是朝与肖童相反的方向而去,肖童知道是师尊不想让自己牵扯进去。

然后心头突然一阵莫名怒气上升,自己尊若神明般的师尊,就算杀了人,他也要保护,岂容他人冒犯,这个念头他不用动,仿佛天生一般,身形已经亮出,紧追而去。

“停下,谁敢打他,我让他死……。”

眼看师尊“年老体衰”,没跑出几步,便被三名红衣少年追上,肖童不禁顿时红了双眼,暴斥声中,身体如同一支劲弩般向对方人群扑去。

“还有同伙,不过是个外家莽夫,给我往死里打……。”

那三位少年连身后负的兵器利剑都未拨,六双拳头,便向他袭来,人未到却劲风扑面,肖童不禁心中一悚nAd1(

脑中“神域”高速运转,对方的动作是慢了下来,而且其漏洞更是百出,但要命的是自己的速度也同样变慢,以慢打慢,公平和理。

虽然实际上,他的出拳速度,要比对方快上一倍有余,但被对方浑身涌动的气劲一滞,竟然变的与他们一样快了,这怎么能在预定时间内击中对方。

无奈之下,只有闪声避让,选择顿时多了起来,但有些时候,却仍是难免许多动作,明显可以摆脱,但他偏做不来,而对方的进攻却显的巧妙凌厉,只几个照面,他便被击倒在地。

“就这水平,还敢来找死,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师弟你错了,这家伙看来丹田先天有障,不能修习内功,不然这么好的速度与体质,我们还真不好斗他。”

“对了,三师弟这点看的很准,这家伙是个外门奇材,你看他连武技都不会使……。”

三少年一边议论着,再次向一旁连气都没“喘”匀乎的九鼎老人逼去,明显准备最后再处置肖童。

对了,武技,我怎么这么笨,前身可是看过许多武技书籍。

“你怎么这么笨啊,也多打会好让我老人家跑啊,这谁家的伢子怎么这么笨啊……。”

九鼎老人一旁见三人逼近,不禁放开嗓子抱怨起来,肖童忙忍痛再站了起来,身上这点小伤,还是影响不到他的再战之力。

“畜生,给我住手,咱们再来打过……。”

“对对对,打不过就骂,骂也要骂死他们……。”

听着师尊一旁胡叫乱嚷,三位少年虽然以为他是在胡说,但肖童却知道师尊这是不高兴了,因为师尊最推荐的是实力至上,最见不得人口水nAd2(

一念及此,肖童心情豪气如云,再不说话,只是冲上前去,如虎扑羊群。

“小心,他懂武技……。”

那位年纪最大的少年顿时看出端倪,忙出声提醒二位师弟,但不及防之下,三人竟然被逼的有些手忙脚乱,防了几招。

“摸云手”“冲天炮”“碎步”“踏虎尾”“羚羊挂角”“虎突拳”

一阵阵拳技技巧,在“神域”快速解读后,恰如其分的发挥了出来,顿时场面便大为改观,虽然开始有些生涩,但对方也被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二者相扯,顿时成了平局。

“好利害的小子,兄弟们别急着用真气,拿着小子练练配合……。”

“好主意,二师兄……。”

“师尊正嫌咱们实战少了,这小子正好拿来做砺石……。”

三少年越说越兴奋,竟然真的再没有加持真气,因为在他们看来,若加持真气,一个人就可以完虐对方,何必三人联手。

不得不说这群少年看的极准,就算再利害的外门高手,在双修­精­英面前,确实不够看,因为“武道十分力,本劲占三分”这话乃是武林至理。

李元霸乃隋唐第一好汉,论力气与体质,无疑稳坐当时的天下第一,就算是那套一百零八招的“轰天锤法”,也属上乘武技,天下好汉,哪个不惧。

但其却仍被小将罗成,以七蕊梅花枪击败,这一来是巧劲不足,但最主要的却仍是内家与外家之别。

再者如前的童婉,一掌之力,便达二千斤,但若论她自己本身的力气,却肯定连二百斤的东西都不一定能够举得起来nAd3(

这便是内家功夫的恐怖,他可以数倍数十倍的提升力道,这却是肖童早已经明白的道理,所以就算他天赋异禀,却仍是知道自己在对方真功之下,仍不是一人之敌。

幸好对方的想法让他能够多撑一会,这虽然不是说能转败为胜,却可以让他同样以对方为砺石,磨炼自己的武技。

一旁早己气定下来的九鼎老人,眼中隐隐显出了一份笑意,用只有自己能的到的声音暗夸了一句。

“臭小子,这玩意还真管用……。”

没人能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就算肖童听到,他也不会明白这话的意思。

二人分左右,一出“万钧手锤”,一出“巧打连环”,而另一位却出“盘根问底”袭来,三路俱封,如何应对。

“‘曲肘流云’破去右招‘万钧手锤’,脚踩‘七星步’,顺势‘大脱袍’避过左仙,再一式‘莽龙翻身’击退后者。”

这只是一个念头,此刻的“神域”中,一个白须老人兴奋的在翻演身法,动作与肖童的动作完全同步,在三人围困中越打越是悠闲,脑中的一道道灵感状若潮涌。

老须老如同一个喜极的孩子一般,不敢出声吵闹,只是一脸火热的看着神念海中一个个崭新的灵念诞生,紧接着一丝丝的金黄­色­生成物,向神念海中央的那一团黄­色­神源海流去。

而“神域”正是在处于最中央的黄­色­神源海中,状如一间庐舍,白须老人则赫然汲取着神源­精­华,明显是依赖这种­精­华,缓慢的成长。

这只是构成肖童神魂海的中间二个部分,虽然那黄­色­神源海极小,淡红­色­的神念海大了许多,但加在一起,却也没有最外围的一圈青­色­神识海面积大。

巧的是这正是肖童后世所知道的“三原­色­”,但这三原­色­却构成了人体中最神秘的神魂海,就算是上位大仙,也脱不了这种神基之物。

肖童自然不知道这些,但这却不影响他此时快速的进步,虽然他最后在下意识间收了一些,却也终于被对方发现。

“不好,这家伙怎么越打越利害,都一柱香了,加点劲兄弟们,越来越有意识了!”

二师兄一声招呼,顿时另二位少年­精­神一震,顿时施放出了一丝真气,场面顿时再变。

感觉最痛苦的便是肖童了,方才他一身轻松,只所以收了一丝,正是怕对方惊醒,以真力伤他,没想到还是被那二师兄发觉,顿时压力如山般而来,使他险些有些窘息。

“哈哈哈,老骗子没走吧!好,好,不许走,走的话我们可会杀了你……。”

那位五师弟见肖童被自己三人打的左右形绌,不由兴奋了起来,偷眼看了一下一旁倦伏的九鼎老人,不由哈哈大笑,顺便警告了一下对方。

肖童的怒气顿时油然而生,自己不敌对方也便罢了,技不如人而矣,以后苦炼也便是了,但听到对方辱骂师尊,却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师尊是他这世上最大的逆鳞,犹胜二世的父母与二位他牵挂不己的女孩,这种感觉虽然怪异,但却如此深刻,如同刻在他的神魂之中一般,不容他受一丝伤害。

不过他也没有叫骂,这是师尊的忌讳,也是他不屑为之的事情,不过这却激发了他全部的潜力,神域此时超正常的运转起来。

虽然小小板回了一点弱势,但却仍是脱不了连续挨打的局面。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在力量的绝对悬殊下,个人的意志显的如此薄弱,不过他仍是没有放弃,虽然身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但他仍在坚持。

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肖童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而且俱是一点一点添上去的内伤,他自己都已经仿佛已经看见了天堂的大门,已经为他打开了一扇黑门,但他却仍在机械的搏击着。

三位少年此时都已经气喘吁吁,互望了一眼,俱能看见他们眼中的一丝狠­色­。

“此子放他不得,以后必成大患……。”

那为首的弟子,终于恨恨的吐出了一句话,其他二位同门,俱是点头同意,面目也同时狰狞起来。

一旁的九鼎老人见状,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仍是用他哪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起来。

“还是那么犟,再打会死人的……。”

一语未了,蓦然间奇变突生,他与肖童二人倏忽之间,便消失在原地,那三位红衣弟子也同时如同雕塑般定在哪里。

就连他们身上被汗浸透的衣服都在这一瞬间风­干­如初,再若细查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身上的气息,都仿佛平顺了下来,与他们未动手时一模一样。

“还没找到那老骗子,怎么办?”

九鼎老人与肖童一消失,三人身形便自一松,又恢复了正常,不过那五师弟却说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但更怪异的是,其他二位也是一脸悻悻,自语不己。

“不对啊,难道线报有差不成,若真找不到,这下可就惨了……。”

第十章 再售鼎异师授奇徒

肖童方才昏迷了一刻,以为自己死了,但再睁开双眼时,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织满蛛丝的屋梁,与破烂的屋顶,甚至房角可见耀日的阳光透­射­而入。

只是一瞬间的滞呆,他便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忙一轱辘爬了起来。

回身便见一位衣着光鲜,皓首白发的老人,正支着脑袋,侧身躺在铺着草席的神台上打盹,正是九鼎老人,肖童的师尊。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心神激动,纳着便拜,拜完后才发现自己周身适泰,­精­力饱满,哪有一丝伤情,分明是被师父以大神通医好,不禁心中一暖。

“扎扎扎……。”

随着他的伏拜,异变突生。

九鼎老人身后那残破的白虎山君像上,突然传来一阵土裂之声,惊的九鼎老人一轱辘便爬了起来,刚飘身而下,一块白虎像裂块便砸了下来。

“噗叭……。”

在肖童目瞪口呆之中,那碎块正砸在九鼎老人方才睡觉的地方,一时间尘土嚣扬,看不清神台的面目。

“啪!”

“啊!”

肖童头上一疼,这才痛呼一声,转过了身来,便见九鼎老人一脸气恼的站在自己身后。

“臭小子拜什么拜,谁让你拜了,漫说这破老虎,便是那诸天神佛,谁敢让你拜他,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儿……。”

“是徒儿不好,徒儿以后再不拜了……。”

“啪!”

“啊!”

话未说完,头上又挨了一下,不禁让他巨痛钻心,咧着嘴,呲着牙,苦着脸,却再也不敢多话nAd1(

在师尊面前,他的智商向来为零,永远不会跟上他老人家的脚步,说来也是奇怪,虽然是第一次真正的见面,但他却深刻的相信这一

“反了你了!难道以后连师父我都不拜了?”

“师尊,徒儿以后只拜师尊,不拜其他鬼神……。”

肖童说完,便急向后退了一步,一脸紧张的看向师父,生怕自己再挨上一记,也别说,以他的神体,就算头裂坚石,也不会感觉一丝痛苦,但一被师父弹,却痛的钻心,让他心中,不由忌惮之极。

“嗯,总算聪明了一小点,说说吧,你今天都作错些什么了?”

一听到这话题,肖童顿时捂住了脑袋,一脸惊惧的看着九鼎老人,这么深奥的问题答上来,头还不被弹碎成一寸一寸的。

“瞧你哪点出息,说错了为师不弹就是了!”

“回师尊,徒儿不该看您在神台上,还拜您老人家,让白虎仙……山君沾了便宜。”

“嗯,这个虽然是废话,也算一个,再说……。”

“还有……还有今天打架的时候,不应该骂对手……。”

神台上此时的灰尘散去,肖童说话间上去小心的将那残块移开,正要将神台上厚厚的尘土扫尽,让师尊休息,头上却又挨了一下。

“还是这么笨,你若打扫了,岂不是让人能看出来这里住过人?师父我最近生意难做,风声很紧啊……nAd2(”

肖童不由捂着头,抽搐着嘴皮子,忙闪了开来,任九鼎老人小心的将草席,原铺在厚厚的灰尘上,然后纵身又跳了上去,这才回身又老老实实的站在了老人面前。

“这也算说对了,再说再说……。”

“还有啊师尊?……”

九鼎老人一挥手,骇的苦着脸的肖童差点崩出庙门。

“老老实实的讲来,若想不出来,就别再做我的徒儿了……。”

“还有……还有徒儿不该又上了您老人家的当……。”

“哦……,有点意思了,说说说……。”

肖童被逼无奈,知道在师尊面前,自己藏不住一点心思,只有全倒出来,闻言咬了咬牙,便将自己的怀疑全说了出来。

“以师尊的手段,本不该被那三个少年发现的,但您老人家既然没有走,那便是在故意让我出手,徒儿没忍住……。”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转个圈回来,人也变聪明了……。”

九鼎老人闻言,不由喜笑颜开,肖童正长舒了一口气之间,却见老人蓦然又板起了脸来。

“那再说说,明知是师父设的计,却为什么还要往上扑?是不是觉的你就算死了,老子也会救你不成?”

肖童心中一悚,知道这下师尊是真生气了,不禁心中一通狂跳,脸­色­都煞白了起来,若不是师尊还在神台上,他都又要跪下了。

“说!”

“请师尊责罚,弟子死而无悔……nAd3(”

“刚夸了一句,便又这般愚蠢起来,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你个混蛋,还这般迂腐,难堪大任,难堪大任啊……。”

这是肖童第一次见师尊如此震怒,见老人从神台上一跃而下,气的在地上转着圈,他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但却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在颤抖,仿佛整个地底融岩都在沸腾一般。

“成也是一念,败也是一念,一念若活,则天下尽可去得,但一念若执,则自捆手脚,自废道行,你……你……。”

九鼎老人手指着肖童,全身都气的在颤抖。

“师父容禀,徒儿也只存一念,但此一念现时却需千念万念支撑,容待徒儿徐徐图之,若此念可独存,当舍却千念万念,此乃弟子修行之途,然此时尚不可及……。”

在这怪异师尊的无名怒火下,肖童终于福至心灵,想通了自己这万千心结所系,忙躬身向前回禀,只觉心境顿时平和畅达,再无一丝慌恐。

蓦然间,风平浪静。

“你可无悔?”

“弟子无悔。”

肖童此刻回答的­干­脆利落,一脸果决。

“好吧!二千一百万两银子拿来,你可以滚蛋了!”

见师尊脸上终于平静了下来,肖童一颗心刚一落地,却又听到师尊出声大坑起自己,不禁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没绊倒。

“师尊,自家人该便宜一些罢……。”

肖童心中不由连连喊冤,方才明明二千万两银了卖出去一个,怎么到了自家徒儿这,还成了二千一百万两银子。

“徒儿啊,正因为是自家人,为师才要多要一百万两银子,毕竟……。”

九鼎老人左右看了一下,仿佛在确定有没人偷听,然后才压着嘴子,凑到肖童耳边悄声道:“别人家买去,都就回来了,你买去那是买断了根子,只加一百万,那是极便宜了!”

肖童满嘴的苦涩,貌似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他在地球上时,倒也算个­精­明人,但自从来到这异世,竟然变的木纳起来,特别是在师尊面前,更是无一丝还手之力。

但这也是有异师必有怪徒,别人眼中万万想不明白,看不懂的一些事情,他与师尊之间,却仿佛心有灵犀,往往师尊看起来跳跃再大的话题,他却总能体会到老人的一翻苦心。

“就依您老人家吧,不过……。”

“千万别说欠帐,我跟你不熟……。”

肖童又一个踉跄,不过对这个­奸­商成­性­的师父,他却如同受了邪法,生不出一丝怨念,但被对方吃的死死,他却只能挠头了,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呆立当场。

九鼎老人如同­奸­商奇货自居,不慌不忙的又爬上了神台,侧睡起来,但半天后,偷偷睁开半只眼晴打量,却见肖童仍是呆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让你气死了,你们师兄弟五个,就你这木纳­性­子变不过来,气死我了,你就不能哄哄我老人家开心,说不定也便赊给你了……。”

“回师尊,徒儿不会,也不敢骗您老人家啊……。”

“越说越回去了,竟然连为师骗都不敢骗,要你这笨蛋做甚……。”

眼看着师尊又有暴走的迹象,肖童突然心中又是一动。

“回师尊,徒儿虽然不敢骗师尊,但却敢质疑师尊……。”

这句话倒让九鼎老人一呆,怔立片刻突然大笑起来。

“臭小子,好好,竟然在装傻充椤骗师父,让师父不好放开手脚与你斗心机,趁机扮猪吃老虎,大搏同情,大沾便宜,大要好处,大……大大的好计好计!”

见师父一脸宽慰,笑的如同一个拆穿别人骗术的小孩子一般,倒不禁让肖童一时傻了,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聪明。

“不过价格要涨一涨,加一百万两人,有钱就还,不准买胭脂水粉骗小姑娘,这是赊帐的规矩,先放下那五百两,然后可以滚蛋了……。”

肖童闻言又是一个趔趄,这逼帐逼的可真够狠,连他骗小姑娘的路数都堵上了,但怎么这些话,越来越像他在前世时地球上的调调。

肖童交钱的速度,比起那曹宝正都要快,见师尊收了银票,这才试着问了一句。

“师尊,我还有几个师兄弟都在哪里啊?说不定我们还能亲近亲近……。”

“滚,别等着我大耳光子扇你……。”

一收到银子的九鼎老人顿时不耐烦起来,眼珠子一瞪就要撵人,不过看一脸悻悻的肖童就要施礼离去,却忍不住免费附送了一个消息。

“臭小子,这破庙后面,地窑里能走出百里,那里有一个危地,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不过没钱不准再找我……。”

果不其然,这话正合了肖童心意,顿时乐的他差点跳起来,前身肖童看过许多地物异志,知道世上险地,分为三等,为危地、禁地、绝地。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丰饶,什么天材地宝,灵禽异兽之类的越多,只要有能力,这里不但是一个试炼磨砺的好地方,而且是一个发财的妙处。

恰好这二样东西,正全是现在肖童急需的东西,顿时一千七百万两银子有了来处,这怎么不让他心花大放,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退身而出。

“对了,以后若看见那三个赤霞宗的弟子,你跑远些,不然再有了祸事,可与师父我没关系,打死我也不理……。”

到了庙外,却听师尊突然又补了一句,肖童知道以师尊之能,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般话来,而且这赤霞宗,虽然他不知道,但一听就是一个可怕的宗门,还是少惹为好。

忙应了一声,谨记在心,满心欢喜向下野方向而去。

第十一章 铸道心归乡理因果

实际上肖童与母亲在下野乡下,生活的也并不是很如意,虽然这里没有落远城肖家那么残酷的竞争,动不动便刀枪相见,但却也并不是很乐观。

童家在下野倒也算大户人家,但可惜的是,母亲童天悦的出身太低,只是这一家二十年前的丫头,而肖童的生母才是名符其实的童家千金。

母亲只是生母的贴身婢女,如同英姨只对母亲,准确的说,母亲与英姨原来一样,只是生母的贴身婢女。

不过在旧国将破之前,生母托孤于其中最贴心的母亲,这才使母亲明面上的地位上了一格,但这在童家,还不是被公然承认的。

若不是十五年前,童天悦代为安排童家满门潜逃,从京华迁入这个不毛之地,以避过大难的话,她连如今这个家门供奉的位子,都得不到。

不过好的是,童天悦也并不在乎这些,而且为了照看肖童,她身边也算多金,所以在此生活的虽然清苦,却也清净,就算是有些是非,也绝不至让他心惊­肉­跳。

毕竟她也算是一位内外双修的­精­英武者,就算­性­子柔和,童家却没人敢明目张胆,与她做对。

如今更是了不得,开了仙脉后,修炼进来一日千里,她的心境大好,更是淡看这诸般冷遇,回来后只是去与家主童济老爷子道了一声,便收拾起屋子。

童家虽然家业很大,人丁也旺,但居在下野的却只有童老爷子与大夫人,与其所生的二子一女,其他几位偏室与儿女,都分在几个散城生活。

这也是当初国破这时,为不使满门遭殃而用的化整为零之法,果然这十五年来,风头渐渐平息,他们也俱都开始了正常的生活。

虽然最大的偏院被童千秋与童千业占去,但给她这个义女的偏院却也不是太小,最起码比起红梅别院来,都不相上下,毕竟乡下的地方宽裕nAd1(

肖童的母亲名叫肖千紫,乃是前朝末世皇帝,肖童生父肖仪的正宫皇后,可惜从二十年前嫁入皇门,便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

虽然娘家几年间因此大富,但她却一直陪在先帝驾前,不离不弃,直至十五年前国破之日,与先帝肖仪一起以身殉国。

“国破十五载,旧国成风云,故土山河在,不见燕朝人。”

出了青翠满目的文华山,一路疾行,不一刻间,下野猎村已经灶烟在望,一切都仍是如此熟悉,但却已经没有了燕朝的一丝气息,现在已经是元朝了。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追思一次改朝换代,倒让诗书满腹的肖童信口便吟出了一段五言绝句,连自己都哑然失笑,自己还真当自己是前朝文人了。

对于自己生父生母,他虽然没有多少感情,却也颇多慨叹,生前经营一国沉沦,死后无意间,却经营成了下野一家大户。

但如今他们的血­肉­,却被这大户无限疏远,无缘这场富贵,若先皇先皇后地下有知,却不知道该是何种感想。

这些感慨只是数念而过,但他更多的,却是在怀念着一位姑娘,一位前世痴于自己,却被自己辜负,这一世,近在眼前,但却又总觉远在天边的女子。

韵儿,你还好吗?

此次面见师尊,虽只是半天时间,而且就算别人跟在身边,也看不出来这位荒诞无稽的师父,能教给他什么东西,但他却自感收获颇丰。

首先是那一架,绝不是师心血来潮,考­性­己的功行,而是在让他亲身体验一下,炼体境修士,或者说是外门高手,与内家强者,不应该是说与双修­精­英之间的差别。

这一战不但让他得到铭心的体会,更敲响了一次警钟,那便是江湖险恶,­精­英强者如云,就算是自己天赋异禀,也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没有什么反抗之力nAd2(

不管师尊实际上心里如何考量,但做为当事之人,他心中的警钟已经在急促的敲响,他穿越之后的日子,绝不会如一个凡夫俗子一般从容,他需要超强度的修炼,才能面对这一切。

其次便是心境磨砺,师尊虽然看起来喜怒无常,话语在别人听起来,甚至有些疯疯癫癫,但他却清楚,这都有明义内蕴。

方才被师尊怒火逼迫出的感悟,平日就算是揣摩百日,恐怕也难从这纷乱如麻一般的思绪中整理出来,但如今他却已经心境平和,意志坚定。

持一念修行,说起来简单,但人世间太多无奈,平添许多执念,却需要自己一路斩断或者抚顺,否则自己道心不稳,这一念便难以立持。

此行前后心境相比,他如今已经是心明如镜,坦然无比。

就连韵儿与婉儿的事情,也是这执念中的一种,或者斩断,或抚顺,他已经不再心乱如麻,只剩下解决问题的办法,已经无扰自己的心境。

“肖痴儿回来了,哈哈,热闹了,明日去山中打猎,你去也不去?……。”

“肖外甥,明日随舅爷入山怎么样,也好替舅爷拉拉车……。”

一进村口,便遇见几位熟悉的面孔,俱都是这村中的猎户,平日自己自己随二舅童千业也常去猎山,不过多数时间只是去跟着溜一圈,他神游物外,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童家也不是去打猎,而是去猎山外围等着收些山货,一来便宜,二来新鲜好卖,三来也正好让猎户们省了好多脚程,所以这生意也做的蛮火。

对了,如果将童家的山货生意,与关虎挂起勾来,肯定能嫌不少银子,这关虎的生意也做的挺大,不过童家一直找不着门路,只能收来后倒入大城里的商贩,被其要吃不少回扣nAd3(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他现在需要的是一边修炼,一边挣钱,不能顾此失彼,所以这想法暂时没有必要。

“明天你们还要进山啊,想死么?你们不知道金狮岭金狮显圣了不成?”

“那是自然知道,这不是逗肖童玩么,哈哈……。”

肖童大步流星,仍是如同以前一样,并未理会这些猎户,已经走过了十丈,却听到又一位猎户揣着碗出来,一边吃饭,一边与另几个猎户聊天。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肖童闻言却不禁一怔,《奇兽血脉志异》中的一段描述蓦然浮上心头。

“状若凡狮,毛若赤金,声若惊雷,体若游龙,名曰九金厥阳狮,乃白虎二异血脉……。”

他的心突然狂烈的跳动起来,真会是这种神兽血脉的妖中皇者么?

这本记载这种神兽的古籍,乃是前身肖童在白四叔白景先书房无意看到,便痴读了一天,方才对这些异兽有些景象,但因为此书古远,并无多少人真的认识此兽。

他的感知灵敏之极,十数丈远在前世也有四十多米的距离了,对方这低声说话,他却能听得清清楚楚,闻言顿时缓下了脚步,细听起来。

“二子,不准再说了,这事情咱们村中这几家猎户知道也便罢了,万不可外传,狮圣已经显圣神诫过了,若透露出去,莫说咱们的­性­命,就算下野村都要被抹杀……。”

刚才警告另几位猎户的二子,听到父亲有些颤抖的话,忙闭上了嘴,讪笑了一声。

“洪叔莫怕,咱都是自己人,这消息自然不会外传,我们还没活够呢,岂能惹这山神爷爷都管不了的主……。”

“…………。”

他们又说了几句,但显然越扯越远,已经不敢再谈这件事了,肖童心中也由火热变成了无奈。

这有能力神魂传音告诫乡民猎户的,最低已经是要破关的妖兽了,就算是幼兽,那也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还是小命要紧。

虽然自己心中告诫不可鲁莽,但这念头一生出来,却甚不容易灭下,只得暂时按捺,忙向“外公家”返去。

这一家中,除了外公、外婆与二舅,其他人都对自己甚不待见,所以他也索­性­继续装傻,一进门也不理一脸鄙夷的院丁丫鬟,径向自家偏院而去。

虽然早就知道此世的千韵,实际只把自己当一个“植物人”一般看待,大不了对着自己讲一些自己的心事,但经过前世的因缘,他这一世却对其充满了歉疚。

傻楞楞进了偏院,迎头却碰上了正从正房里出来的英姨,一见肖童又回到那傻傻的样子,不禁一怔,但见其微挤了一下眼,这才明白过来,不禁轻声啐了一句。

“怪老实的孩子,也学起坏来了,你可莫吓跑了自己的老婆……哎!……。”

英姨说到一半,脸­色­却突然纠结起来,叹了一声,本待再说些什么,却又有所忌惮,况且此时正在正院,也不好多说,摇了摇头,一脸怜悯的又走了过去。

对方自以为就算是肖童清醒过来,也不见得能看出千韵的异样,自然对其还颇为担心,却不知肖童早就已经知道,而且是千韵亲自“告诉”他的,一见英姨神­色­,心中便隐隐一痛。

前世的傻肖童只有一位朋友,那便是乔远城武林世家白家的一代天骄白远,

三年前为拜入清陀山浮游子门下,来文华山试炼,因与二叔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便借宿了童家,为捕杀深山中的一条千寻花蟒,曾盘恒童家一月有余,这才功成身退。

经过一月多的接触,没想到竟然颇为喜欢与其年纪相仿的傻公子肖童,便与其结为了好友,隔一月、二月的,便会抽空来此探望他。

但明眼中却俱看的清楚,这哪是与肖童结好,分明是喜欢上了肖童的未婚妻子千韵,与肖他交好,也只是为其能见一面千韵找的借口。

而且近段时间更是过份,竟然为千韵介绍起师门来,据说是清凉山的清净散人,也是位女仙门,与白远的师父浮游子乃是同门,此事据说正在运措之中,难道说有了结果

第十二章 入商鼎终得逆天功

肖童虽说如今已经是道心重铸,对此事看的极淡才是,但比竟他入道未深,而且前与千韵因缘极深,乃是自己心爱之人,所以此事,还是让他心中纷乱了良久。

一进入母亲的正房,一眼就瞥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虽然这一世中,她的装扮不同,但却仍是那般素雅,碎花素裙配一身青花正服,显的如一株空谷幽兰一般,不食人间香火。

特别是那绝美的容颜,眉若远黛,目如秋水,鼻似琼玉,­唇­赛点朱,点缀在她那如玉般­干­净细腻的脸上,竟然显的如此惊艳,仿佛一块天工巧夺的美玉一般。

“啊!你回来了……。”

正专心收拾房间的千韵,终于发现了一道目光,一直在满含情意的注视着自己,二人目光一遇,她便惊慌的如一只小白兔,一触即离,飘忽不定。

“对了,夫人被二爷请去用膳了,我这就去给你盛饭……。”

千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慌张。

特别是方才那一眸对视,她突然发现相识六年来,一直傻傻的七公子,眼睛里突然多出了许多灵动,仿佛痛心,又仿佛深情,又仿佛有一种无奈,让她感到莫名的一阵愧疚。

难道他清醒了?

这个念头从她心里一萌,顿时便让她立坐不安起来。

虽然当初答应卖身为童养媳之时,她也存了一些不好的念头,一来是为了渡过那段饥荒,二来也帮自己将那一群狂蜂浪蝶挡在门外。

但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因为对方是个傻子,既然是傻子,那便自然能薄自己的清白身子,当时只是事急从权,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这件事情,却越来越让她纠结。

若不是因为白公子三年前突然出现,她也许真就这么认命了,嫁就嫁了,反正如今哥哥也马上要学府结业了,家门己稳,也算对得起父母遗命了nAd1(

但白公子出现后,将她十几年的芳心终于打动。

白远那英俊的外貌,倜傥的身姿,以及卓而不群的修为,优雅的举止,无一不让她芳心大动,不但如此,对方更在她面前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更让她心往神驰。

虽然仅此而己,但她还是不能原凉自己这种心底的背叛,特别是面对夫人那种净如池水的眼晴,好更觉愧对她这六年来的恩遇。

肖童也能感受到这一点,心中不禁喟然长叹,但很快便释然起来,这不是放手不放手的问题,若对方心中真的再没了自己的一丝影子,强捆在自己身旁,岂不倒成了他的心魔。

所以任由对方,带着一阵香风,慌乱的从自己身边掠过,他动也没有动,既然如此,何不给对方一个空间,还对方一个自由。

心中有了打算,心境也便勉强平息了下来,也不急着去膳堂用饭,而是先回了一次自己的练功房。

这方世界,练武成风,所以就算小家小户之中,也会为子女准备一间宽敞的练功房,一来炼功,二来里面还有一处药池,专为孩子浸炼身体,童家这种大户人家,自然也是如此。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九宫子母乾坤鼎”中,继落远城梅花别院中,第一尊“越鼎”之后的第二尊“商鼎”应该早就安放在哪里了。

如同师尊当初给他“越鼎”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犹如突然多出来的一般,除了母亲外,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果然一切如他所想,一进练功房,他便在药池的位置,发现了一尊硕大无朋的巨鼎,鼎体青绿,古­色­古香,鼎腹外更是雕有五火神兽,栩栩如生。

整个鼎体高达七尺,离屋梁都只差数寸,三个鼎足都有四尺余高,中间地下更有地火碳炉,全如梅花别院中一般,经源能石为料,可以自控鼎温nAd2(

这庞然大物,就算已经去除了原来的药池,仍是直占了半个炼功房,站在其鼎旁,不由肖童心中一片火热,方才的儿女情长之事,自然消融在脑后。

回到膳房时,已经等了一会的千韵早已经立坐不安,显然想出去找寻肖童,又觉得心中惶愧,所以左右为难,芳心百结。

不过回来后的肖童,并没有再望她一眼,眼神中虽然仍是那般空洞,但千韵却显然感觉到一阵异常。

因为平日这个傻少爷可从来不会自己回来用饭的,没人硬拉过来,他从来都不会知道,人还要吃饭生活。

倒是肖童,完全无视了她时不时瞥来的一眼诧异,一脸的坦然,匆匆吃过饭后,便又匆匆离去,视身边的这位千娇百媚的美女,如同无物一般。

这也倒不是肖童无情,而正是因为他觉得对方与自己今生无缘,所以这才试着想放下这段感情,毕竟时间珍贵,他暂时不想因为这些无果的东西,而浪费自己宝贵的修炼时间。

跃入商鼎内的一刹那,面前一团漆黑,突然一阵熟悉而又灵动的感觉传入了他的神魂,让他激越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下来。

炼体圆满境界,已经可以黑夜视物了,所以这个适应的过程极短,他便能清晰的看清鼎内的所有情形了。

竟然没有第一次进入越鼎时一样的鼎文拓纸,这让肖童一瞬间,竟然有了一阵无从着手的感觉,不过随之他便哑然失笑。

如今自己智慧清明,竟然还想着让师尊给自己拓好鼎文,这确实有点依赖成­性­了,若让师尊知道自己这想法,不定会发多大的光火。

但依师尊这无所不知的本领,是否会知道自己乃是穿而来?

这个念头一瞬间就已经得到了肯定,否则从今天一见面,为何师父脸上会一点诧异的感觉都没有,更甚的是与自己每句对话,都极有所指,这翻互动,绝对比自己更清楚这一切nAd3(

心头一阵热望,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冷静,以依师尊的­性­格,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他绝对不会告诉自己这一切的真像的,这一切,还得要自己去搞清楚。

所有一切问题只有一个图径解决,那便是修为,等九鼎俱到手后,他不信师尊会仍然不会告诉自己,说不定自己到时候也会自然明白。

想通了这一切后,他很快便收回了心神,静心向鼎壁看去,商鼎内壁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一套功法,与数百套招法。

脑中“神域”之内,那白须老人突然兴奋起来,忍不住开声念诵了下去。

《九转元经》之第二阶:聚元功法。

天地之灵气,修士之根本,然灵气无分­阴­阳,亦无分五行,唯分强弱王霸,强气如霸,此阶所不取,极弱之气,若一阶炼体所用,亦为本阶所不图,是故此三阶人修之气,俱应为王者之气,以筑基为主念。

一阶之气,谓之­精­气,取之于天地初暮时份,凭外力之张驰,­茓­窍之吐纳而得,或取之于天地,或取之于草本之物,是为极弱之气,宜煅母赐之初体。

二阶之元,谓之真气,取之于天地或鸟兽珍草,则可凭功法吐纳,曲意炼化而得,此亦主为煅体,次方为争斗,帮此阶应以因体炼为主……。

…………

注:欲修此法,必先炼出先天之气,方可习之,慎之!慎之!

《拳典》法门…………(后附入门武技拳法一百三十)

《身典》法门…………(后附入门身法武技一百六十)

《剑典》法门…………(后附入门剑法武技二百一十)

开始神域中那老人还在轻声诵读,肖童也是一句句品读,但越看却越觉心惊,这数万字竟然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全数输及神域,牢记于心。

这还是因为其中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肖童的心神被惊的失守之下,若他心神平静,无波无澜的话,以神域强大的记忆能力,这最多也就是二刻之间的事情。

但记忆起来简单,就算领悟起来,虽然正文部分有些言语古拙,玄奥晦涩,但对肖童这资质来说,也并无多少困难,而最让他震撼于心的,却是这功法的逆天思路。

果如这套功法所述的话,天地之气,无分混沌,不分­阴­阳,那岂不是魔气、妖气俱可用来吞纳修炼?

并且不止如此,就算凶兽体内结成的兽核,竟然也可以直接汲来便用,那岂不是人类修士的气海中的元气,也可汲纳?

而且这种汲纳真气的速度,已经不能用汲纳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鲸吞,莫说直接汲取兽核中的打磨­精­纯的妖元,就算是天地间的元气,可能自己都有点没有把握。

前身肖童虽然傻痴,但却也看了几本内功修炼功法,那些虽然普通,但却都慎之又慎,不但只能纳纯阳元气,更要分自己根骨五行属­性­,再以鼻吸口吐之法小心吐纳。

哪有这般五心共用,百窍齐纳的搞法,这不是要人命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超出了震撼,而是深深的恐惧,如果这部功法炼成,岂不是要逆天的节奏,真若普及开来,修士之间,岂不是成了人吃人的关系。

他甚至在想,师尊是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但这个念头,连一瞬都没有存在下去,就被他掐灭,不可能,师尊就算平日间,喜欢开自己的玩笑,但在修行之事上,却严谨的要命,不会这般荒唐。

而且这经文要义,他字字品读,一丝不差,而且更是每每能洞开他脑中的愚鲁,其玄奥­精­深,未曾读完,他已经全然折服,就算强找,也找不出一丝漏洞。

一个时辰便熟记了所有经文与武技,但生生呆坐着,却几乎要超过一个时辰,才按捺住了心中不可心议的念头。

正欲再深一层感悟,却听头脑中又传来了那道苍老声音,正是以前在红梅别院中炼体圆满后那神秘的声音。

“主人,您所要修习的神阶功法《九转心经》,第二阶《九转元功》功法园满,毫无破绽,评价等级为至尊,属上古绝传神功,建议主人先修炼《先天一气决》……。”

这显然是通过“神域”运转,不知道进行了多亿万次的推算,才得出来的结果,不过连神域这种超越前世电脑的运算速度,也要这么久才得出答案,可见这功法确实逆天之极。

第十三章 挥慧剑难斩多情结

直到母亲在门外,轻声呼唤他用饭时,他已经尝试了四十多次,一边屏息,一边运行功法吐纳,但却俱坚持不了六十五息,就已经到了极限,功法只够运行一半多一

这也同时表示他这一个多时辰来,全部做了无用功,到现在为止,腹内连一丝先天之气的影子都没炼成。

答应了母亲一声后,却犹自不甘,又再恨命试了一次,勉强到达七十息时,便连神域都已经开始警告,的的确确到了极限,再连一息都不敢再屏了,否则非晕过去不可。

《先天一气决》中,也有练习屏气的窍门,例如在水中屏息,以百窍辅助呼吸,或者埋入沙中等等,但做为肖童,自感时间紧迫,对这种漫长的练习,心中颇为不甘。

但如此看来,他还是想象的有些简单了,只得先一边感悟功法武技,一边勤习屏气之法,只盼能早日炼出先天灵气。

实际上屏气这活,在前世他就试过,那时还只能屏息四十息,那就已经是一般人的极限了,但穿越后这具躯体炼体圆满,这才能多出一倍时间,这就己经极为不错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也便不再焦虑,心境也平和了许多,这才从鼎中出来,向膳房而去。

来到膳房,这才发现如平日一般,母亲与英姨竟然还在等他,不禁让他心中颇感不安,但瞥了一眼厨中的千韵,他便也没有说话,向母亲与英姨示意了一下,便开始埋头吃饭。

“韵儿也出来吃吧,又不是外人,这次回家怎么看你好象生疏了许多一般,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英姨却明显并不买帐,她的­性­格本就爽直,再说也不可能知道肖童前世与韵儿之间的因果,心中便忍不住要替肖童打抱不平。

肖童一急,差一点说了出来,连连示意英姨嘴下留情,但母亲却仿佛也有些不快,竟然一脸冰冷,并没有如往常般出言阻劝,不由肖童连连叫苦nAd1(

“砰……。”

“没有啊英姨,韵儿不敢,不过是……。”

千韵心情一急,不禁失手便打破了一个盘子,嘴里更是慌的颤抖起来。

“哎!这该死的孽缘……。”

肖童自炼体圆满后,本就对这饭菜已经慑入不多,只吃了几口,见场面顿时尴尬起来,不禁心中暗叹了一声,缓缓离席而去。

“童儿,你再吃一些啊,怎么是嫌英姨多嘴了不是……。”

英姨本就­性­子烈,脾气直,见他起身要走,顿时脸­色­变更不好看起来,以为对方在给他使脸子,心中的恶心顿时便忍不住发了出来。

“英儿,你怎么跟……怎么跟童儿……。”

母亲也自一急,差点便通出肖童的底细,英儿虽然是自己人,自始自终都知道此事,但一旁有韵儿存在,她自然不敢吐出实情。

千韵此时,在厨房里再也站不住了,忙急步提裙来到膳房,提衣跪下,但这其中事情,本就极难言明,张了几次嘴,却仍是不知从何说起。

“英姨,你这­性­子……,哎!”

肖童本意,并不想将他清醒的事情,让韵儿知道,一来对方心事外属,就此各奔东西,便再无牵挂,这样让对方离去,心里可能会稍稍好过一些。

二来也确实是对此事不知如何说起,心中纷乱,不如不言,若将自己苏醒的消息外传,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在方才那一刻,他却决定不再隐瞒自己苏醒之事,若再装下去,这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反不利他的修行nAd2(

见肖童一脸无奈,英姨此时也发觉自己说的有些太过,竟然逼的“七皇子”不得不暴露了自己装傻的底细,不禁一脸惭愧,正欲说话,却又被肖童止住。

“母亲大人,即然今日之事已经挑明,不知孩子对自家之事,可能决断?”

“童儿,为娘何时忍心逼迫我儿了,你想怎么处理此事?”

“童儿,别怨英姨,都怪英姨这脾气……。”

三人一翻对话,彻底将早有觉查的千韵惊呆,原来只是有些判断,但此事蓦然发生在她面前,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我岂能怪怨英姨,不过英姨今日将此事挑明,也并无不可,反倒促使童儿下了决心,这倒是件好事,我应感谢英姨才是!”

众人正说话间,突然门外步履声声传入肖童耳中,此人步伐沉稳,但却张合有度,落地甚轻,显然是一位强者高人,这倒令肖童有些疑惑,不知是哪方高人在此时来临。

他正自皱眉向外观望间,就的外面有一声清郎的声音传了进来。

“肖伯母,晚辈白远冒昧求见,望伯母允准!”

“­奸­……。”

“英姨……。”

这声音一发响起,千韵便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英姨一怒,拍案就要站起,却被肖童一声喝止,见母亲也是气的一脸煞白,心中顿觉五味陈杂。

“白公子且请入内……。”

不待母亲发话,肖童已经一脸冷肃的朝外喊了一声,随之一条白衣少年便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见瘫倒在地的千韵,不禁脸上顿时寒了下来nAd3(

“伯母大人,如此对待一位女子,有失了你七夫人的贤惠了吧……。”

“闭嘴……。”

肖童突然怒斥了一声,直逼着白远的双目道:“你也有脸在此评判他人?”

白远见肖童突然神智清明,不禁一怔,虽然他早听见里面有一位年轻人的声音,当时以为是童家其他兄弟,在威逼千韵什么,这才急急起来,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肖童本人。

这顿时让他脸上的神情一窘,露出一丝羞愧,方才他只是情急,但他毕竟不是纨绔强少,自然不会不讲道理,强行抢人,被事主这么一斥,顿时心中便有些愧疚。

“肖兄弟……。”

“不敢当,当日肖某沉迷书道,也未曾结义过这么一位兄长,何况此时……。”

白远顿时双眼一黯,低下了头去。

一旁双眼呆滞了半天的千韵,突然向白远泣求道:“白公子,你走吧,我此生已是肖门媳­妇­,不敢再错承白公子关爱,望白公子成全……。”

“这却也不必,我肖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肖某也不屑做这趁人之危之事,即然千韵姑娘心意不属,那自也不能做出些强逼之事,此事就此作罢,此乃肖童本意,望母亲成全。”

肖童说罢,转身向母亲深深一躬,一脸恳求之­色­。

“当初的银两,姑娘这么多年服伺肖某,比一位丫鬟都要细心,月银便从中扣除即可,余额姑娘慢些还就是,只需与家母走好帐目就可,此事就此揭过,另外……。”

肖童转目望了一眼白远,一字字道:

“此事不­干­意气之事,只关人情天理,虽然这般了解,但肖某毕竟是一介正常男子,与白公子之间,从此便是路人,他日有怨报怨,无怨则也再无恩义,就此割袍断义……。”

说罢肖童自跨袋中取出一把防身短匕,挥动之间,身上那黑袍一角便洒然落地,人也收起短匕,上前扶起母亲,与一脸不甘的英姨扬长而去。

接下来肖童将母亲与英姨,着实一顿安抚,并一再表明自己志在修行,无儿女私情之事,眼下不欲考虑,若果真如此,倒误了他的修行。

七夫人毕竟也算半个修行之人,特别是仙根己续,自然前途一片大好,很快便将这不快之事放在一旁,英姨虽然愤懑,却也赞成肖童有些男子气概,也便作罢。

一通口­干­舍燥,再次置身商鼎之时,己是初亥时份,一打坐下来,这才只感到心中一阵阵刺痛,竟然比前世之时更烈。

上苍赐给他一次补偿韵儿的机会,竟然是以这种形式开始,又是以这种形式结束,方才为了安慰母亲,还不觉得异样,但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心口竟然会这么痛。

本欲静心感悟功法,但却总是不能静心,枯坐了近一个时辰竟然不能入静,这让他心中突然感到了一种恐惧。

本为斩却杂念,但没想到一念未斩,心中杂念却生,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如今这时间本就金贵,再若如此下去,却如何得了!

心中越想杂念不减反升,如心魔滋生一般,使他由恐惧感到了阵阵绝望,若真的由此沉沦,便枉来这世上一遭,与其偷生不如赴死。

鼎中本来便所闷,再加上他心魔滋生,竟然使他一阵阵感到窘息,索­性­长长吸了一口气之后,便一气屏闭,也许窘息瞬间的那一缕脑中的空白,才能让他心中稍静。

神域中,白须老人也在一愁莫展,附身看着主人神念海中杂念涛天,一阵阵汹涌,也是无能为力。

“念海不定,心意难平。”

但这又岂是一件神器所能解决的事情,主人神念海中,那修行之念虽然已经凝聚了一大片,然而比起整个神念海来,还只占了一半。

而且剩下的这一小半,俱是主人的情念,古修倒有斩念之法,但却是饮鸩止渴,不但危险,而且后患无穷。

“人生十万八千念,除却一念莫修仙”

修士更是如此,看似这神念海一片汪洋,而且其中空白着居多,情念还占了数千,但斩却后便会变了­性­情,不人不魔,就算心念通顺,也便绝了修行的前途。

况且修行之人,念头本就珍贵之极,修炼功法武技,全靠念头记忆,若失却一些,那便要比别人“笨”上一大截,岂可大意。

第十四章 一气成再喜佳人回

六十息、七十息

那种极度的窘息感如约而至,但同时肖童却突然发现,那些奔涌的心魔也如同一只只没有头的苍蝇,再也激不起风浪。

这不禁让他心中大快,不就是死么,老子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个什么。

“为求一念成真,何妨以死求道。”

眼看他就要在七十息上坚持不住,一张脸已经憋的通红,但一个跳跃的念头却突然闪现,而且一经出现,便烙上心头。

对了,置之死而后生,这个死关,我何妨一闯。

心中一念转过,他便心意如铁,再不动摇,就算是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睡意如潮,但他心中的一念却如铁一般,死死的定住神念海,不使一念迷失。

七十一、七十二……八十、八十一……。

肖童自然没有心思数数,这都是那白须老者在一脸紧张的数着,肖童则强自引动功法,运转在周身诸窍,如风过,如鱼行。

肺器中最后一缕气机终于消失,死亡之门再次洞开,但肖童仍是一脸无惧,他甚至想真正体验一次进入死亡之门的过程。

他几乎能看见全身诸器那金光闪耀之­色­都在明灭不定。

已经九十息了,若不是他炼体九层金光覆体,己具神体之资,恐怕早已经生机断绝,但饶是如此,天道不可违,没了生机,他这具躯体就算再神奇,也难以维持。

金光明灭的时间间隔已经开始拉长,肖童几乎已经能感觉到他的眼前,已经被黑暗吞噬,那扇森严的大门前,他几乎能看见冥界的鬼差。

“咯咯咯,回去吧!这里不敢收你……nAd1(”

突然一阵熟悉的娇笑声隐隐传来,同时间,他的百脉俱张,数百­茓­窍终于被压迫的开始张合吐纳,随之一阵清新之气再次灌入了他的躯体,诸器金光,顿时再次欢快的急速明灭。

“一百息、一百零一息……,终于完成了一个轮回循环。”

神源海上方,那庐舍里的白须老人终于再次兴奋起来,开始小心的导引着那若有若无的一缕黑­色­气机,在肖童身体内开始游走。

“嘘……。”

突破极限这一刻,肖童终于心中一片平静,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百窍终于可以辅助呼吸了,他总算结结实实的往前迈了一大步。

“生死念、无畏念空前强大,有这二大念头为臣,主人修持修行一念为君,大事可期……。”

神域间,白须老人郑重的向肖童宣告了一声,这道苍老的声音虽然不喜不悲,但这句话却顿时令肖童心境开阔起来。

“你是谁?谁在与我说话……。”

问了半天,一片空寂,不过肖童并无一丝气馁,反倒心中满心欢喜。

“说的好,以生死无畏之念为臣,自此虽不说无惧,但今后任何艰难,当难阻我修道之心……。”

黑暗的鼎腹中,肖童再次屏息起来,全身的百窍随之一张一合,虽然补充极微,但却已经可以维持百息了!

“咦……这是什么……”

肖童终于发现了下丹田气海中,有一条似有似无的黑­色­­精­灵,正在欢快的随着他运行《先天一气决》在诸窍间穿梭,仿佛从中汲取着什么东西一般。

“主人,这便是先天之气,此乃通灵之物,从此只要主人运行气决,他便会自主吸纳先天之气,不断壮大自身……nAd2(”

那苍老的声音,每在他关注于一件事情时,便会给出他合理的解释,不禁让肖童心中更加喜悦。

这一夜,肖童竟然连续运行了一夜功法,直至第二日清晨寅时,这才出鼎做晨课,实际上便是举举石锁,练练武技。

如今二只三百斤的石锁已经太轻了,他在考虑如何让母亲去给外公说说,换二个五百斤的,这才合手。

这个世界,好似没有大气压力,就算常人,也能抓起一百斤的石锁,何况不但天赋异斌,而且炼体极致圆满的肖童。

迎着晨露,肖童的心情大好,只举了数十下石锁,便觉的索然起来,便开始演练起《拳典》《身典》与《剑典》。

他这武场,只是自己找的一个地方,并不像正经童家武场内,枪械齐全,但他一直以来,被掌握家业的大舅童天秋排斥,也便不好去童家武场修习了,只好找了一根枯枝权当剑器。

“主人,手臂再上一些……腰部没有到位,步子有些大了……。”

“这一招剑举的有点高了,要配合腕力……。”

“不对主人,这一招你还练不得,没有真气配合……。”

“错了……。”

一开始,总是出错,倒不是他感悟不到,而是初次习练,总会出现偏差,但这神域却一丝不苛,就算手腕稍高一点都不行,严格的按照自己的领悟,指正着他的缺陷。

面对“神域”里那苍老声音的提示,肖童并无一丝不耐,反倒虚心受教,毕竟这都是他的感悟,若是练出来与他的感悟不同,那就是终生的缺撼,这习惯养成不得nAd3(

这三部武技中,实际本体之技却并不难演习,只花了二个时辰,他便已经能将“三典”中的本体招法练熟,而且一点都没有出错。

不过那数百招入门招法中,竟然有一半需要真气加持,否则难以演习,他不由有些奇怪,同样是招法,怎么没真气便无法演习,但试了多次后,竟然发现身体真的做不来那几个动作。

从寅时练到卯时,又从卯时练到初辰时,整整两个半时辰后,招法基本可以无误后,方才听见母亲在唤他吃饭,因为知道他在习武,所以唤他吃饭的事情,向来都是母亲自己来。

“童儿,韵儿还是没走,昨晚她跪了一晚上,娘都心疼了……。”

“哦!怎么说……。”

站在后院小花园里,听到母亲这句话,肖童心头竟然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暗暗告诫自己莫高兴的太早。

“哎!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心眼真好,­性­子也顺,娘是真心爱她,但你说了让娘结果了此事,我便找她,要发还她的字契,但她却死活不要,这­性­子还真是烈……。”

“哦对了!那个白远,从昨晚她就赶走他了,而且说永不再见她了……童儿……。”

显然母亲心慈面软,已经在明显的帮她说话了,倒显的如同肖童要休妻一般。

“行了母亲,先吃饭吧,完了我跟她再说说吧……。”

呣子二人,俱是一脸复杂,正欲往前走,肖童却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这几天竟然忘了询问母亲。

“对了母亲,我的人种袋何在?”

“这……你又何必问这个,后做乾坤袋的也有很多……。”

看着母亲一脸的古怪与心虚,肖童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那几个顽少说的话是真的,他的人种袋真被自己小时候给吃了。

心情顿时有些压抑起来,在这个世界修行,母体人种袋乃是非常重要的一件先天之宝,就算是没有仙根的少年,家里也会给留着人种袋,以备以后儿子修行之用。

虽然大多数人一生也用不上,但却都会妥为保存,因为从筑基期开始,这人种袋经过多次培炼后,就可以当存储诸物的乾坤袋用了,而且据说以后还有大用。

没有了人种袋,对一个修士来说,便相当于断了一半的修行路,所以对凡者无用,但对修者,却是极为重要,难怪他说到志在修行后,母亲与英姨都神­色­古怪。

童七娘几次想安慰肖童,但却总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不禁脸上也显出了一丝不安,倒是肖童,强打起­精­神,反过来安慰了母亲几句。

膳堂里,七娘、英姨、肖童与千韵儿同坐一席,未开饭前,肖童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帛,这是刚从母亲哪里拿到的千韵儿的身契。

见千韵儿脸­色­顿时由不安变的灰败起来,肖童忙先解释了一遍。

“母亲与英姨都已经说了,这么多年,咱们生活在一起,就算没有了你我二人的婚约,大家也早有了亲情,所以我虽不会勉强你离开,却更不会强迫你离开……。”

“七少爷,韵儿也不是求您留下我,只是自觉有负我的良心,自然也有我的清白身誉,若少爷真心见弃,韵儿自然也不会强留下来,也免让少爷……。”

肖童一怔,他本没有什么恶意,但对方明显眼中露出了一丝羞辱之意,这却令他始料不及。

“韵儿姐,我真心并无羞辱于你的意思,而是想还你自由之身,以后你若觉小弟值得托付,那小弟自然欢欣喜悦,但若小弟不堪托付,咱姐弟之情尚才,也不至形同陌路……。”

此话倒令韵儿心中一动,再看对方眼中清明如溪,真诚之意一露无遗,并不一丝傲意与自负,不禁让她更觉羞愧。

“所以今日小弟作主,便撕了这一纸身契,你我以后,便以姐弟相称,形同家人一般,你看如何……。”

见千韵儿一双秋眸中,升起一团雾气,肖童也不再多言,作势便欲撕去身契,却又被千韵儿一把拦住。

“不要!……”

见肖童与七娘、英姨俱是一脸疑惑,不禁让千韵儿脸上露出一抹娇羞,但却仍是说了下去。

“即然肖弟不以为意,那何不留下它来,‘人无束则野,士无拘则狂’,就当韵儿姐我自己托你留下可成?”

这一句话,顿时说的天­色­放晴,艳阳高上,七娘与英姨都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就连肖童都忍不住露出一脸的喜悦。

第十五章 金狮岭双鞭救神兽

一连三日,肖童都在满心的欢喜中渡过,除了勤练《先天一气决》与“三典”武技,便是与千韵儿一起谈天说地,二人已经再无刚开始那天的尴尬。

更让千韵儿感到芳心暗喜的是,这位“病愈”后的“肖弟”,不但谈吐文雅,见识不凡,而且稳重有度,全然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倒比他见到的大多数长辈都要稳健。

这种安全感,是她从白远那里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短短几天时间,她竟然已经觉得这位“肖弟”,竟然变的如同自己的“兄长”一般,大多数时候,倒是对方在关心她。

当初自己为了成全兄长千雄的学业,所以才会卖身为童养媳,但如今反过来看,自己的兄长,却也做不到自己这位小郎君般的稳重体贴。

当初见到白远后的那一阵ji情过后,如今看起来,与肖童比起来,对方却显的稚­嫩­单纯,虽然激勇有之,但却稳重不足,还真是少年­性­子未定­性­,不可与肖童同日而语。

二人在这几天也达成共识,一切以二人修行为主,且先不谈儿女之情,一切待看二人心境如何,机运如何,顺其自然。

肖童也随母亲去见了各位长辈,并且由母亲告知了他们“肖童康复”之事,自然是委功于佛恩寺神僧之功。

肖童一旁冷眼旁观,除了二舅与外公、外婆,其他人却对其颇为冷淡,甚至有些失望,仿佛肖童这个存在,会随时取回他亲娘给予童家的一切一般。

特别大舅与大舅妈,童七娘还未说什么,他二人就已经先表了一翻家境困难,他的三个儿子更是对肖童一脸鄙夷。

就连二舅妈都一样,不过她在家中,还要看二舅父眼­色­行事,也不敢太过冷淡这一对呣子。

本来肖童还想见一见童婉的,这个今世中泼辣又对自己百般维护的女孩,如今还会不会如前世一般,将他再次送入轮回nAd1(

不过这话他没好意思问,倒是母亲问了起来,却见二舅父一脸兴奋,压着嗓子却压抑不住兴奋的,说出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天悦啊,正要告诉你,这疯丫头的家人找到她了,这丫头还不知道,我送她去与她外爷见面了,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老头子……。”

“是吗?这……二哥你就舍得啊?”

七夫人不由一脸意外,说的童天业一连讪笑了几声,这才说出了实情。

“你还不知道你那嫂子啊,也幸亏她外爷找到了,不然还不被她给逼着嫁出去……。”

童天业说及此事,便是一脸的无奈与头痛,他本­性­粗爽,为人耿直,但却被家里这房婆娘,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若不是她娘家势大,当初又为了稳定下来,他死活也要休了她。

不过这个粗豪的汉子,在家中地位也不是很高,也只分管着下野这一小片地方的山货收售,远不及大哥在家中的独断专行,所以被婆娘数落的惯了,也便得过且过起来。

不过肖童也并不是一无所获,除了偏院后院长新增了几个特制500斤的石锁,还得了外婆偷偷塞给他的几百两银子。

更重要的是外公偷偷给他的一对兵器,说是童家祖手中的一对传家宝,因为太重了,后世之中也没有出一位使的动的英雄,所以一直被外公保存。

这是一对“九节风铜玄铁子母鞭”,每根都在三百斤左右,两根左轻右重,合达七百斤重,虽然仍是嫌有些轻,但对于这大千世界来说,这已经算是神兵了。

难怪没人使的动他,肖童想起来前世时,李元霸的兵器一对紫金锤,也合计不过八百斤,那已经绝世名将的神力。

这个世界中,虽然地心引力,与大气压力极小,这三百余斤的东西就算一般将士能拿起来,但若想舞动如飞,出招克敌,那便不可能了nAd2(

选兵器不单自己拿得动,轮得起,还要考虑持久,所以就算在这个世界上,一般的大将也手持的不进百斤左右的兵器,就算是极是了得了。

但肖童却不一样,他就算是五百斤一根的玄铁鞭,他也能使的得心应手,毕竟天授神力虽然不敌内家高手,但在蛮力兵械上,便是内家高手,也是望尘莫及,这与实力无关。

拿回家来练了二天后,他便有些意动起来,《剑典》虽是剑法,他却能凑到鞭法中,而且对其­精­巧的要义,还能做到有模有样,双鞭同使,更是威力不凡。

他又想起了三天前听到的那个消息,这消息已经折磨他二天了,从炼出先天之气那天起,他就按压不住想去探探虎­茓­的想法,毕竟这九金厥阳狮可不是人人都有缘见到的。

就算是去见见这神骏的妖物,也是值得一行,第四天一早,他终于编了个慌话,背负着包裹起来的一对玄铁鞭,踏入了猎山。

《剑典》用起来,虽然有些牵强,但这《身典》以及一百多招身法技巧,用在赶路上,还真是颇建奇功,肖童明显觉得自己赶路的速度骤然上升了一倍。

村中的猎户们,这几日还真的被“金狮显圣”的说法给震慑住了,进入猎山已经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到金狮岭了,但仍是不见一位猎户出现。

对猎山内的众多猎物,肖童还真看不上眼,都是些兽躯弱小的凡兽,就算猎上几只,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况且他心中想着看“九金厥阳狮”,还真不能惊动这些凡兽。

否则被血气引动,若被那九金厥阳狮发现,还真有可能会万劫不复,毕竟这只九金厥阳狮的实力,他现在还一点都不了解。

身形如电,步法如风,虽然负着几百斤东西,却对他影响不大,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离金狮岭越来越近nAd3(

这个金狮岭,当年这得名便是因金狮圣兽而来,不过这数百年来,这已经早就成了传说,有胆子大,猎艺­精­湛的猎户也潜来过多次。

他们金狮圣兽倒没见过,但凶悍的野兽却见过不少,因此丧命的都不在少数,所以这里几乎成了猎户们的禁地,就算没有金狮圣兽也没人敢来了。

到离金狮岭只剩十几里的时候,肖童终于感到了一阵阵心悚的感觉,一阵凶悍之气遍布,就连空气中,都仿佛能嗅到血腥味。

当然这也是因为肖童神魂强大,一般的猎户就算来了,也感觉不到,但肖童却无意就此回身,相反倒是心中激动起来,难道说这里真会有九金厥阳狮。

突然他隐隐听到了远处的嘶吼声,远远十里都能传过来,显然这野物就算不是九金厥阳狮,也是极为凶悍的凶兽。

肖童心中一动,再不敢公然在小道上飞驰了,忙潜入一旁的林中,继续向前疾行,那种凶悍之越来越明显,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当到达金狮岭深处一里左右时,耳边兽吼声如雷,禽啼声惊天,更有一声声低沉,但却如同霹雳一般的威吼传来,仿佛是群兽撕斗。

肖童终于放缓了身形,开始一步步向前移去,心神更是绷的笔直,时刻留意着周围情况,他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危地,虽然只算可能是凶兽偶聚,但却足让他满心警惕。

但纵然如此,他还是被那什么怪禽的鸟啼声叫的心神不宁,若不是他神魂足够强大,此刻恐怕都会出现眩晕,呕吐之状。

终于在一座小山丘后,他隐隐看到了有明灭之光传来,明显那也是群兽吼声的来源之地,但那种耀眼的明灭之光却是什么东西。

“主人,那是九金厥阳狮要进阶了,这妖物可能要遭殃了,他被三头二阶妖兽围攻,可能抵不过了……。”

“啊……。”

虽然及时捂住了嘴,但却仍是传出了一丝惊呼声,突然间他感到身体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一般,一道磨盘大的黑影向他笼罩而来。

“啼魂枭,九头鸟四代血脉,其声能扰乱神魂,不过主人别怕,你正克它……。”

只是一瞬间,肖童哪里顾得上听神域的分析,他状若呆滞的眼看着那凶禽,携着一阵罡风,那一双如铁的巨爪向他撕来,嘴里更是发出一阵惊天的啼鸣。

“桀桀……。”

这声音古怪之极,如婴啼又如怪笑,尖锐而又恐怖,极具穿透力,如利剑,又如同一把神魂之刀,仿佛能撕裂人的神魂一般,离的越近这伤害越大。

一阵腥臭之风袭来,那铁爪足以裂虎开豹,就算是以肖童的炼体,也难免被撕成重伤。

“来的好……。”

暴起中,肖童还不忘怒吼了一声,对方以声夺人,他何尝不是“以势压禽”,而且对方这动作,在神域的分析下,的确慢的不像样子,竟然让自己等了许久。

“嘣……。”

“桀儿……。”

一声巨响中,那啼魂枭一阵悲鸣中,竟然被南出数丈,在地方不停卟楞着翅膀划圈,但头部却被一击而碎,只折腾了几下便静了下来。

“还有一条千寻花蟒,一头独角铁狰兽,不好了,主人再不出手,那九金厥阳狮要糟糕了……。”

神域中,白须老头知道喜欢这九金厥阳狮,自然分析事理,也便带了偏向,肖童在他未说完时,已经如一只利箭,向外­射­去。

难怪远远他只听到两种兽也一种禽啼,原来这数丈之长,桶口粗细的千寻花蟒,竟然只吐着蟒舌,疾如闪电,一边朝一头浑身金光明灭的“血狮”翻卷,一边吐着毒雾。

那金狮虽然神勇,毕竟己是强弓之末,虽然巨吼如雷,捕咬威猛灵活,而且连二只前爪都罡气喷吐,如匹练,又如巨刃,但却明显有些踉跄。

眼看另一头体形威猛,身形长达丈余的独角铁狰兽,大张血盆大口,四脚腾空而起,搅动着一阵气息如潮,如同闪电般咬向九金厥阳狮的脖颈。

而此时的九金厥阳兽,因为方才一口咬住了那千寻花蟒的尾部,又被巨蟒吐了一口毒雾,头脑出现一阵眩晕,竟然来不及撤身自救。

第十六章 诛三凶更逢彩云儿

不过此时正好肖童如飞扑至,双鞭流星赶月般挥动,一招“蹈海击岳”,恨恨的向独角铁狰兽的兽头击去。

“嗷……。”

不料这独角铁狰兽灵敏异常,况且已经到了二阶的凶兽,感应极为敏锐,在劲风袭动之时,它便有所警醒,怒吼中竟然在空中生生折了一个弯,眼看躲开了一鞭。

“吼……。”

但对方也是重创之躯,虽然灵敏,但浑身气机经方才那一扑,颇有些转动迟缓,新力未生,气机未续之时,便被第二鞭恨恨击中头部。

虽然独角铁狰兽躯体极为坚实,但一来伤痕累累,二来肖童这一鞭,力道可不比旁人,足有万钧之力,就算它全盛之时,也不敢说能抗下对方一鞭,顿时惨吼中卟落在地。

然而未等肖童心中生出喜悦,突然神域中警兆连生,下意识间他忙纵身回撤,但仍被那千寻花蟒的巨尾击中。

瘦小的身形顿时向后飞去,还未落地,便觉头脑一懵,腥风扑面,一团毒雾向他喷吐而来,将他正好笼罩了起来。

那巨蟒竟然放下昏迷过去的九金厥阳狮不顾,摆动腰身向肖童卷去,将半空中还未落地的肖童便紧紧卷了起来。

而肖童在方才毒雾入体时,就已经下意识间屏住了呼息,虽然头脑有些眩晕,但体内的先天之灵却突然自发急整的游走起来,瞬间他便头脑一清。

但还未等他再做出动作,就只觉腰身一紧,气息一窘,被巨蟒缠住了身形,随之千寻花蟒一边继续卷动身躯,一边巨口已经向肖童吞来。

快如闪电,疾如流星,肖童来不及抵挡,左手的玄铁鞭顺势便塞入了巨蟒口中,并且将千寻花蟒的一根毒牙顺势击断。

巨蟒巨首一滞,肖童的右鞭便如舞动如轮,恨恨的砸向了千寻花蟒的巨首nAd1(

“啪……”

这也是肖童的最后一击,施出了全身的力道,这一击若是不成,蟒身下一圈,便会将他的双臂缠住,就算他力气再大,也免不了被吞如蛇腹。

“主人,你安全了,但是刚才你击杀独角铁狰兽时,应该同时启动身形,迈入左前方,一来可以方便你南杀铁狰兽,二来可以开阔视线,便不会被这头重伤的千寻花蟒偷袭。”

“还有,您方才不应该再考虑剑典招法,只要用你以前记忆中的……。”

“…………。”

千寻花蟒已经死透,缠着肖童的身躯早已经松开,但肖童仍是在听着神域与他分析这一战的得失,显然因为他经验不足,发生了好几处致使的错误。

“主人,九金厥阳狮晋阶危险了,因为他受创过重,一部分积蓄用来自疗,所以已经不足以晋阶……,不过现在动手倒是最合适的时机。”

神域的分析果然深得肖童之心,虽然此时他的身体,被千寻花蟒那凶狠一击,打的到现在还气血翻涌,但心情却顿时大好。

一出手便是四枚兽核,而且其中有一条是马上晋阶三阶妖兽的兽核,比其他三枚兽核加起来的妖元都足。

念到身到,一晃身已经到了九金厥阳狮的面前,熟练的从跨袋中拿出防身利刃,就准备先挖这大家伙的,免的等一会他恢复一点­精­力,那自己就死无毙身之地了。

蓦然间,那九金厥阳狮突然睁开了双眼,浑身明灭不定的金光更是一盛,骇的肖童身形急退,就欲拨鞭。

但半天却见了无动静,那九金厥阳狮的双眼中,先是充满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却仿佛心神平静了下来,竟然变的淡然起来,仿佛在等着他来动手nAd2(

“妈的,快死了还不忘吓我一跳,莫非是欺我胆小不成……。”

肖童心中不由怒起,手擒利刃,再次扑了上来,寒光一闪间,就准备动手剖取兽丹。

“主公且慢,杀不得,杀了它,您会受到妖庭追杀,我伟大的主公……。”

突然之间,神魂间,一阵怪异的童音传来,顿时让他暴起的身形生生停了下来,一阵熟悉如同故友重逢的感觉蓦的升上心头。

同时他也是悚然一惊,虽然不知道这妖庭是个什么所在,但沾上“妖”,又带上“庭”,那来头可就大了,哪个他都只能仰望,还真幸好没闯下这大祸。

“云彩儿……。”

“主公,太好了,您老人家还记得我,呜呜呜……。”

神魂传音,只有三阶左右,而且血脉极贵的妖兽才能做到,肖童突然心中一阵恍惚,仿佛他此行就是被这个声音召唤而来。

一只浑身赤红,但头部却雪白的火鸦,突然从九金厥阳狮身后的洞口里掠了出来,站在了肖童肩上,一对小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但仿佛真能看见一丝泪渍。

“你怎么变的这么凶?……。”

印象中,仿佛有一只通体雪白,如同云彩一样的巨禽,在天空盘旋,如同一朵云彩一般,但怎么也与眼前的这只“小火鸦”搭不上关系。

“伟大的主公,人家……人家还小嘛……。”

小火鸦云彩儿突然一阵扭捏,仿佛极不好意思一般,有几分羞赧,又有几分无奈nAd3(

仿佛与这只小火鸦天生就是这么熟,肖童自己心中都感到一阵阵讶异,神域急转,前世今生,却搜寻不到任何关于它的记忆。

“主公,您别让那老家伙找了,你肯定记不得我,不过我和主公的师尊很熟的哦!”

肖童心中不由一惊,云彩儿仿佛什么都知道,竟然连自己体内那个苍老的声音都清楚。

“那告诉我,这老……老人是谁?”

“伟大的主公,我只能说废话,不能说真话的,不然我会很快老去,再次离开主公您的身边……。”

云彩儿开始絮絮叨叨的废话连篇起来,但肖童脑中蓦然闪过一丝印象,那是他前世临死时手中的“神域”蕊片。

“神域,是神域吗?”

肖童脱口而出,一脸的震撼,就算他的联想再丰富,也没想到自己的今生,会与前世时那个元教授研究的第五代“神域”蕊片有关。

“这可是主公您聪明的大脑想到的,与云彩儿无关哦,我很累了,不过主公快挖出那啼魂枭的兽核,救救那头笨狮子,云彩儿就是靠他才逃出妖庭的……。”

肖童这才才头脑一清,也不再细问,莫说云彩儿求情,就算此时想起那九金厥阳狮的眼神,他都觉的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自然已经绝了害它的心思。

不一刻,挖出啼魂枭兽核的肖童,又从那山丘后奔了回来,在九金厥阳狮复杂的眼神中,将兽核喂到了他的嘴里。

然后又取了另外二头妖兽的兽核,一心火热的钻进那山洞口,双手各握一枚兽核,开始打坐汲取妖元。

先屏息激起丹田内那先天之灵,然后开始导引这先天之灵,运转起《九转心经》中的聚元功法来。

随功法运行,二团火热的­精­纯能量,如二拨热浪,蓦然从双手“劳宫­茓­”钻入他的体内,被先天之灵如同棉衣一般的穿起,开始延功法路线运行。

它的身后紧拖着绵延不断的­精­纯妖元,仿佛一条火龙一般,以先天之灵为龙头,开始运转百窍经脉。

与此同时,百窍也开始吐纳,向火龙身上添置些清凉之气,这才使肖童如要被融化的经脉好受了一些。

“主人,首次吸纳妖元,切忌过速,请主人放缓一半汲取速度……。”

神域中,白须老人急时的制止了肖童这种疯狂的汲取速度。

这一瞬间的狂暴,险些使肖童的道心失守,听到神域的警告后,心中一凛,忙放缓了下来,好半天才控制住了局势,不由他心中连连苦笑。

他忘了自己是在同时汲取二枚兽核,竟然还敢这样肆无忌惮,真是自嫌命长。

不过这二天,他也没有间断修习《九转心经》,凭借自然之气修炼,速度要比这慢上几十倍都不止,而且那种“气龙”虽然庞大,但却一线温度也没有,丝毫没有压力。

而且自然之气温和柔顺,虽然感觉起来,一入体庞大如龙,但随着在周身打磨一圈,便会被百窍排出多半废气,到最后纳入丹田的­精­纯真气,不足入体的千万之一,少的可怜。

但这二枚兽核之内的妖元,显然要凝炼许多,这二团火龙,入体后汇在一处,在肖童经脉间运行,都运转了三圈了,仍撑的他经脉都隐隐作疼,竟然只打磨下不到百分之三十。

不断的汲取中,火龙在不断的加长,当在体内运行了九个周天后,已经马上就要首尾相连了,而肖童也终于发现龙头部分的妖元已经丝毫不减。

念头还未转起,那先天之灵已经主动的向后游去,游到那第二个周天时纳入妖元的节口,停了下来,将前面的部分自然斩断,任其功行圆满,回归于丹田气海。

而先天之灵又开始导引着狂减了一截的火龙,继续周天运转,一个周天后再斩一截,如此周而复始……。

第十七章 大功成人妖同晋阶

肖童在洞口修炼的同时,那九金厥阳狮身上的金光,也终于慢慢的越来越盛,终于不再明灭不定,开始稳定了下来。

然则这情形维持的时间挺长,直到黄昏时份,这才彻底稳定,顿时金光更加炽烈,显的如同马上就要瓜熟蒂落一般,倒与当初肖童炼体圆满之时有些相似。

不过这金光,比起肖童当日的璀璨来,要差了好多,而且是在晴空白日之下,也显的并不是很耀眼。

而且当日肖童金光高达九尺,而这九金厥阳狮身上的金光,却只有三尺。

这与九金厥阳狮的血脉有关,它是修炼一阶,多一尺金光,如今是三尺金光,已经证明他已经迈入了三阶妖兽之列。

天空中突然乌聚起了几团乌云,而且越聚越多,越压越低,九金厥阳狮终于睁开了双眼,实际上它早已经醒来,就是为了积蓄力量,对抗天劫,所以才一直静卧未动。

但此时明显也是情况极不乐观,虽然随着它修为破关,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但毕竟不比以前,以这种状态迎劫,显然九死一生。

不过九金厥阳狮乃是天生的异兽,彪悍异常,此时稳稳的站了起来,眼中不但毫无一丝惧意,反而斗志如虹,一双威猛的狮眼中,更是充满了战意,仿佛天生下来,便是为了战斗。

一身骏美的皮毛上,虽然腥红点点,但九金厥阳狮却仍是举头向天,显的神威凛凛,不畏不屈。

此景正被刚缓缓退出修炼的肖童看在眼中,不由心中一凛,对这威武不凡的异兽顿时敬服不己,他不过是不久前,才炼立了无畏之念,但比起这异兽来,显得还是不够坚毅。

“主人,此地危险,离九金厥阳狮渡劫之地太近,容易引来余雷霆余波……。”

神域忠实的分析了眼前情势,给肖童提出了警告,但随之却又加了一句nAd1(

“不过主人,您如果打算冒险利用雷霆余波帮助您冲破内修一阶,成功率仍是很高,达百分之八十。”

果然不愧是“神域”,深得肖童之心,得到他的分析,更让肖童自信满满,笑话,人家九金厥阳狮成算只有百分之二十,都如此无畏无惧,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介妖兽。

双手中的妖核,还各剩下十分之一,但肖童不得不暂时停止了修炼,因为他的丹田真气已经蓄满。

他没想,这妖核之中的妖元竟然竟然这么庞大,他这二口的自然修行,打磨出来的­精­纯真气还不足百分之一。

按这速度计算,没有一年时间,想冲破一阶瓶颈,晋入聚元二层,那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没想到这二格兽核,竟然让他短短一天时间,便已经面临了瓶颈。

这让他心中的狂喜,无法以言语表达,当世之上,就算天才少年,如肖远之流,当初冲破一阶关卡,在家门无限制天材地宝辅助之下,好象也用了一个多月时间。

就算如此,肖远也成了整个乔远县域之中的天才,震动了整个县域武林,被称为最有希望成为武尊甚至炼气士的少年。

肖远也因此而引起了浮游子的关注并且收入了门下,但三年了,经过师门培养,他如今还只不过是六层内家强者,可见这内家功夫修炼之慢。

而且越往后越慢,如同自己的父亲,仙根未开之时,内修三十年,才到了如今内家八层的境界,若不开仙根,估计终其一生,最多也是升到九层,连武尊之境都到不了。

但自己竟然一天时间都不到,便要冲破一阶关卡了,这令他有种眩晕而不真实的幻觉。

然则要一鼓作气,冲破这关卡,对于初次冲关的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度,丹田气海,大小乃是先天生成,要凭后天之真气拓开,这初开之难,犹要远胜以后各阶nAd2(

这也有点万事开头难的道理,肖远并不是没有关个毅力,不过眼前便有一个雷霆炼本的机会,他自然也不会错过。

而且以此法顺利拓开气海,也会同时拓宽经脉,对炼体也是一次机遇。

随着修为上升,炼体的极境也同时在扩大,以雷霆相助的最大好处,便是同时炼体,这个道理他也自然清楚。

况且这种只受余波,而不忌惮雷霆本身天威的机会,也不是时常便有的,这一点更需要他牢牢把握。

“轰隆隆……。”

念头急转之下,天地间终于开始异动,一道霹雳击下,如同一把利剑,恨恨的劈中雄立的九金厥阳狮,他浑身如氤氲一般的护身罡气被击的一阵激荡,如风中之炬。

九金厥阳狮身形踉跄间退后了一步,四爪紧扣大地,导下了四柱电龙,蓦然间便如蛛网般向外扩散开来。

“轰隆隆……。”

但这惊雷之威,自然并不止一击,几乎不见天空再度蓄蕴,紧接着第二道惊雷劈下,却如一把利斧,更加凶悍。

“吼……。”

九金厥阳狮一声暴吼中,身形退出数步,身上的的护身罡气终于支离破碎,那金亮的毛发上,顿时电弧跳跃,麻木的九金厥阳狮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轰隆隆……。”

第三道惊雷,乃是必杀一击,远胜于前两击,眼看如九金厥阳狮这样的状态,万难再受一击,但在这关头,天空中正自劈下的这记雷光之锤,却突然如同犹豫了一般nAd3(

因为此时的肖童突然露出了一丝气息,顿时让雷光之锤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如同要重罚一下这位冒犯天威的人类一般。

但这雷电本身速度太快,却来不及彻底变向,这重重一击,竟然击在了九金厥阳狮与肖童中间的空地上,顿时电弧四散,其中一缕,更疯狂的向肖童汇聚而去。

此刻的肖童,浑身电弧跳跃,身似雷殛,又似被麻醉,被撕裂,又仿佛被数万虫子噬咬,这种极痛苦之下的极想笑,让他的感知远远超越了痛苦。

上次被雷劈,他在昏睡之中,再痛苦也没有记忆,但这次被劈,却是实实在在的是自找的,而且最后那最狂野的一击,更是他莫名其妙的冲动了一把所引来,的确怪不得旁人。

这又是一个痛苦的极限,但此刻他的心中只存一念,那便是炼化,炼化,疯狂的炼化,这是一种与天雷余威竟速的一个游戏,如果炼化慢了,他便要受不住这种侵蚀了。

此时的肖童,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不但在疯狂运转《九转心经》炼化电弧,还在炼化着兽骇,又在紧屏着呼息,暗动着《先天一气决》。

虽然主次有别,一心多用,但效果却极佳,明显那先天之灵在炼化电弧的同时,竟然也在开始涨大,随着先天之灵的涨大,同时他的炼化速度也在快速增加。

但极限之中的痛苦,却也同时在一点点递进,此时丹田气海中,本已经­精­纯无比的真气中,都在跳跃着道道电弧,冲击的他的丹田壁巨痛无比,一阵阵痉挛。

这种痛苦让他的本体都在开始抽搐,显然他有点意气用事了,但这又有什么,他本就是一位少年,若没有这一时血气之勇,何谈少年勇者。

“少年之气不可丧,匹夫之志不可夺。”

在这一刻间,他只有一念,便是先死而后生,道心所在,一念所指,天打不动,地摇不撼。

在这种力量的支撑下,他的炼化速度不减反升,就算死亡之门,他也并不是第一次扣响,这种痛苦又怕他什么。

意念与煎熬的撕斗中,这种痛苦终于达到极限,肖童已经几近晕厥的神魂中,突然传来一阵轰然之声,丹田壁终于在真气不停的涌入挤压下,如一只气球一般,蓦然变大。

与此同时,相互挤压的真气,也终于汽化成液,随着真气的不敢涌入,如同浴室顶上的水滴,一滴滴,一点点的滴入丹田底部。

神魂海中此时也是陡生异变,念海中那团由修行之念聚成的神念群再次扩大,白须老人一脸欣喜若狂,看着念海­精­华,犹如泉涌一般的涌入神源海,开始拼命的吮吸起来。

神源海的面积扩大了一圈,颜­色­也更深黄了一些,同样颜­色­加深,面积扩大一圈的,还有那红­色­的神念海,与青­色­的神识海,整个神魂海,都壮大了一截。

聚元境二阶炼气化液,成!

两只兽核已经完全­干­瘪,再榨不出一丝妖元。

浑身的电弧,也完全炼化,仿佛刚才的天空,云开雾散。

一脸满足的从地上起身,不由被眼前的一个庞然大物骇了一跳,正是那九金厥阳狮,不过这时候它的身上,被一道灵气包裹,显的更加神骏。

虽然天­色­已漆黑一片,但它那浑身散发的罡气光晕,还是显的眩目夺彩,但明显柔和了几分,不似方才那般青涩。

“哇,恭喜你,进阶成功了!”

肖童心中虽然也有些胆寒,但却是从心中为对方感到喜悦,在他心中,这个与自己一样,显的孤独内傲的异兽,仿佛与自己的命运有几分相似,让他起了几分物以类聚之感。

“感谢你,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位人类朋友……云彩儿还好吧!”

肖童神魂中,一个显的有几分清冷的少年之声响了起来。

“哦,也要感谢你救了云彩儿,它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哪一种。”

“我相信你,因为它也是我的朋友,是最真诚的那种……。”

“不过,你可以帮我把这三条兽尸送回去吗?”

肖童的思维跳跃很大,他此时已经想着如何回家洗澡了,因为刚才晋阶,身上又排出了一身污垢,有些淡淡的腥臭,让他很不适应。

不过他很知足,他的金身经过这一次雷炼,又同步达到了内修二阶的圆满境,虽然这些进步都不会如以前那般明显,但却每进一步,都困难无比,而他却做到了。

“不行……。”

第十八章 欲苦炼偏逢三恶少

听到九金厥阳狮­干­脆的回答,不由肖童一怔,正在想这家伙不可能如此不讲义气吧,便又听到金狮的传音。

“拿回去你怎么处理?云彩儿说这二阶兽尸,在你们人族很贵的,一般人买不起……。”

这也正是肖童考虑的下一步难题,闻言不由也是一脸无奈。

“我可以带你去任意一个你们人族的城市,不过我不能太接近你们人类,你自己卖,卖完后我送你回去。”

“就这么定了……。”

肖童心中大喜,这又可以节约自己几天时间了,

云彩儿没有告诉九金厥阳狮,二阶妖兽已经不是没阶的凶兽了,就算一阶也能震惊整个文化镇,二阶那自己更要出大名气了。

肖童可不想如此高调,特别是在他实力并不强悍的现在,他宁愿多出一天时间修炼,也不愿面对一些无谓的应酬。

这一夜,肖童都未眨一眼,从昨日他修炼之时,传音石便响了个没停,后来回复了乡亲,说自己没事,正和师尊一起,她这才放心。

这一夜他可又长了见识,第一次骑着异兽奔行,不到只是二刻之间,九金厥阳狮便将他驼到了欢宁府府城外的一个僻静所在。

这种速度顿时打破了肖童的认知,竟然比飞甲都要快上许多,这也使他更热望修行来,三阶妖兽,等同于人类筑基修士,果真是不同凡响。

欢宁府是渠州巨城的治下府城,相当于前世省份下辖的一个市,其繁华程度,更要比肖世的省城都要强上一些,卖这些二阶兽尸,自然是小事一桩。

但肖童想了想,还是联系了关虎,这个巨城城主的之了,相当于前世的省长儿子,先联络一下,也许对父亲的事情会有帮助nAd1(

他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猎的,只说是舅父收到的,在乡下小县域卖不出好价钱,所以找关虎售卖,并且以后还会有很多,他都会出面与关虎协商。

关虎自然高兴之极,上了品阶的妖兽,可不比一般凶兽,就算没有了兽核,那尸体也绝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炼丹,那贵重程度自然不是一个台阶可比。

他倒不是没收过这东西,就算三阶的,他也会收到,不过这些东西毕竟不是很多,能同时收到三头,绝对是一个大主顾。

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他自然假装沉吟了一下,见对方仿佛比他架子还大,就要关线,他这才忙声声答应了下来。

关虎自己虽然来不及过去交涉,却亲派他欢宁的店主,亲自与他商妥了价格,然后去城外拉运了回去,银货两讫,竟然卖了六万多两银子。

这价格倒也不算亏,主要是他打开了这条道,以后只要肖童打到猎物,径直可以传音关虎,到时候他会派械车前去拉运,就算一般山货,也俱可以比一般商贩多出一些银子。

这生意做成,关虎便已经与肖童熟络的仿佛亲兄弟一般了,口口声声的“肖兄弟”,后来­干­脆成了“兄弟”,这让肖童多少有些尴尬,因为关虎与父亲,也是以兄弟相称的。

又二刻时间,他便已经回到了离下野村庄不远之处,望着九金厥阳狮一闪而去,他不禁更对修行热烈起来。

不提这速度,只瞧它信口一吞,便将三具数千斤重的庞然大物收进嘴里,开始吓了肖童一跳,后来才知道那乃是妖族蓄物之法。

不过这个事情,却又触及到了肖童的伤疤,又让他想起了被前身这蠢材吞了的人种袋,本来自己筑基后,也可以用它来蓄物的。

虽然听说修士还有专用的蓄物袋,但那些基本上都是用于仓蓄,虽然也有个别如他一样的修士使用,却天生便比别人低了一头nAd2(

带着这种沉闷感回到家时,已经寅时左右,已经到了他早课时间,而且完了还要武课,索­性­便连轴转了起来,反正对他这种炼体圆满的武者,三两夜不睡,根本不在话下。

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后,换好衣物便去商鼎中打坐,对于他这种功法来说,虽然天地之气炼起来极慢,但却也是一种调剂,若只收妖元的话,便容易心境有缺,重者走火入魔。

经过昨夜晋阶后,真气的凝炼速度快了一倍有余,但对于二阶的圆满来说,却慢了不止一倍,一来因为丹田扩大,二来是真气凝液后面积也缩小了太多,此消彼涨,还是要比一阶慢上一倍有余。

对于这一阶,如果比喻直接吸收妖元,如同浴池顶上的水珠凝线的话,那吐纳天地之气,就如同自家灶台上的顶壁了,一点一滴,都实属来之不易。

这种速度,终极一生,能炼到武尊,那都已经算是勤勉了。

不过肖童却一点也不着急,修为与心境之间,他更注意心境修养,这可是师尊常挂嘴上的一句话,他可不敢马虎。

吐纳天地之气的速度,虽然乏善可陈,但卯时的武炼,他却是进步神速,以前因为没有内气辅助,不能习练到的一些招法,此时有一部分竟然顺势便做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些招法技巧的感悟,以及自己的出招速度,甚至感应灵敏上,他都明显感觉到上了一个台阶。

只是刚步入二阶,对他的实力来说,提升并不是很大,因为内气还不可以化形,这对于修士来说,要吃亏很多。

如果同样的修为,自己不思修行,只图武林中混世的话,那现在就可以内气外放了,大不了消耗的真气,修炼再补回来就是nAd3(

但对修士来说,修行出的真气,主旨是炼体,并不是武斗,特别是初次炼化的真气中,灵­性­最足,更容易生出真气之灵,如同先天之灵一般,所以弥足珍贵,岂可外放。

所以对他们这一阶修士来说,二阶的聚元修士,还不如一阶的双修­精­英实力强悍。

而且凡武中的双修­精­英,对于真气的­精­纯要求来,比修士要低一半左右,所以才造成世上,有武尊而少筑基,筑基修士一般散修很少,甚至绝变。

因为开了仙根,或者具备仙根的修士,未等筑基,便会被引进祖界仙门,或者­干­脆有高人亲收为徒,如白远一般,直接被浮游子收了,自然而然就会早早投入宗门大派。

直到被韵儿来喊他吃饭,他这才离开了自己的简易武场,一路上韵儿不时的偷眼瞧他,倒让一向稳重的肖童心情大好,开了一句玩笑。

“看什么韵姐,是不是小弟我又变帅了很多……。”

“帅是什么东西……呸,肖弟你也学起坏来了……。”

闻言一怔的千韵儿转尔见肖童一脸坏笑,顿时明白过来,他虽然不知道这“帅”是什么意思,但毕竟冰雪聪明,凭想像都能知道对方才拿她取笑。

见伊人玉颊生出双团红晕,在清晨的旭日下,如一朵带露的奇花一般,不由让肖童一呆,心中暗赞这韵儿比前世都要美上几分,不知可是与这世灵气充裕有关。

看见肖童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一丝爱慕与欣赏,不由千韵儿心头一甜,不禁嫣然一笑,捅了他一下。

“快走吧,又发呆了……。”

“韵姐,你真美……。”

“快走啊……乱说什么,怎么你也学会了轻薄人家……。”

“这算什么轻薄,实话实话而己,而且就算韵姐这美丽不在,肖童还是会如前世一般爱你,这有什么关系……。”

肖童不由自主间,便将前世的因果说了出来,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见一脸娇羞的千韵突然呆住,唯恐其问起原因,微微一笑,便径直走向膳房。

他不知道身后的千韵,心中却因他这一句话,心中起了汹涌的波涛。

“难道……难道肖弟也如自己一般,做过同样的梦,同样的觉得自己与对方似曾相识……”

她芳心震骇了良久,这才追了上去,肖童不知道的是,千韵之所以与他不离不弃,放弃了毁掉婚约之事,正是由于心中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然她自己不知道的是,肖童何止有这种感觉,而是明明白白,甚至对前世中自己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记的清楚无比。

用过了早膳,肖童又负起了双鞭,随口扯了一个慌,便要去师尊说的危机试炼,却被母亲叫住。

“童儿,你别骗为娘了,为娘知道你自清醒后修炼的苦,不过你可要小心,万不可出一丝差错,否则,为娘我便真活不下去了!”

此刻,英姨与千韵儿也俱在场,闻言都与七娘一般,眼中湿润,低下了头去,显然她们三人,都心里清楚自己去­干­什么了。

“去哪儿,你去哪儿没有关系,放下童家的传家之宝……。”

肖童正自安慰母亲与千韵、英姨,突听声后传来一声斥责,他自然知道都是些什么货­色­,更并不加以理会,只管安抚三位亲人。

“肖傻子,你莫非聋了不成,你再不交出来,小心我报官抓你……。”

“是啊,大哥说的对,你个外姓傻子,有什么资格背着我童家的传家之玉到处晃,欺我童无人不成?”

肖童缓缓的转过身来,冷冷的注意着面前这三位顽主,大舅父的二个儿子童凤、童江川,还有一位是二舅父的败家子童勉,不过童勉怕回去挨父亲打,没敢吱声。

“童凤、童江川,按年纪,我应该称你们为兄,但按你们方才在我母亲面前,不敬之罪,与对肖某人的污辱,我应该断你们一人一个胳膊……。”

“哈哈哈,你一个蛮子,还敢口出狂言,什么叫不敬,你母亲算什么童家人,也是过是一个婢女而己,啊……”

童江川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身形便如一个破麻袋一般,直向后飞去,半空中又被肖童追上,伸手轻轻一拧,一个胳膊便被生生折裂。

“你太狂了一些,所以你应该受到的伤害要重些……还有你……。”

转身来如电的双目­射­向童凤,那已经被惊呆的童凤不自禁间便向后退了二步,涩声狂喊了起来。

“来人啊,野小子打人了,快叫我父亲来,追他们走,啊……。”

他话未说完,眼前一花,在几个女人惊慌的劝阻声中,他胸前一痛,两只胳膊齐齐被生生掰裂,顿时倦在地上,杀猪般的嚎了起来。

“本来只想断你一臂,可叹你的嘴太臭,你应该更受重罚,若有下次,便自动从世上消失,肖某绝不食言。”

“好威风的肖少爷……。”

肖童话刚说完,偏院门外围堵的家丁们,纷纷闪到了一边,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迈步进了偏院,正是童府管家,童慕石,也是大舅父的心腹。

第十九章 暴雨兆肖童入危地

听到童慕石出面,那已经几乎与大哥出面差不了多少,一旁本来还有些怪肖童出手太重的七娘,顿时自肖童身后站了出来。

童管家身后又涌进来几个壮丁,急忙将二位如杀猪嚎叫的少爷抬了下去,童勉顿时再不敢显身,­干­脆躲到了几名家丁身后,看起了热闹。

“童管家,你也是好威风啊……。”

“慕石见过三姑娘,不过家有家法,兄弟之间不得互殴,望三姑娘莫要做出偏袒的事来,毕竟童家家大业大,没个规矩,岂不是乱了套路。”

若对方一意横来,凭童七娘的身份与修为,倒还真不把这位三阶双修­精­英放在眼里,毕竟她自己都已经聚元五阶了。

她的体炼相对虽然相对差了一些,而且只是文修,并不擅打斗,却也是聚元五阶的修士,已经可以化罡,修士与凡武前期的差距,已经不但不复存在,而且开始反超。

虽然说修为并不一定决定实力强弱,真正的实力受包括功法优劣、武技高下、神魂强弱等诸因素影响。

这些因素如果多方面压制,最变态的可以轻松间越境而战,逆胜整整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的修士,可惜七娘虽然没有这些优势,但童管家更是没有。

逆胜的奇迹在他们中间不可能产生,所以对七娘,不论其他因素,单从实力上,童管家以其都有着足够的忌惮。

不过对方出口,声声句句却是讲的家规,七娘虽然见过识面,却不擅言辞,顿时被这巧言辞令给激住。

“好一个童管家,好一个家规……。”

肖童将七娘轻轻拨到一旁,低声笑道:“母亲你什么身份,他一个奴才,凭什么与您辨理,就算是我,没兴趣的话也不必与他论说……nAd1(”

说罢也不管童管家一脸的铁青,稳稳前行了二步,虽然身形瘦小,却也隐然有渊峙岳停之象,让七娘虽然一脸担忧,却暗暗舒了一口气,她越来越对这个儿子有信心起来。

“说起家规,请问,他二人在家中任何要职了,是副管家,还是一等管事?”

童管家心中,本就已经被方才肖童的几句话兜起了火气,不过碍于实情,也找不出来什么话题难为对方,听到对方质问顿时便脱口说出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虽然不是,但也是正统的大爷之子,岂能由你这外姓之人管教……。”

话音未落,突然只觉眼前一花,童管家忙纵身闪避,一边也已经运起了真力,双手间莹光如芒,凡武之中,虽然没有什么品阶,但按修士划分,这已经是三阶的修为了。

由于他是凡武,所以真气提前外放,所以虽然是三阶,但已经堪比四阶修士,心中冷笑间正欲回击,却见对方倒负双手,只是快步走到了自己面前。

“好个大胆的奴才,你可知童家祖训,我母亲在童家之内,与大爷、二爷同为兄妹,甚至更算是半个童家恩人,你个大胆的奴才,竟然敢给童家分起远近来……。”

肖童一声喝斥中,童慕石已经连声叫糟,能做管家之人,岂会没有这一点心机,主要是被这小子方才给气糊涂了,竟然无意间犯了童家祖训。

这可算可大可小之事,轻则事主训诫一翻,重则则有逐出童家之险,这要是论到平生正气的老爷子面前,那更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说的好,童儿,如今连这个狗奴才都开始狗眼看人低起来,开始明目张胆的排挤起我们呣子,这理必须得论上一论了,倒追十几年也并不是不可以……。”

七娘一旁闻言,顿时思路大开,有这么一条顶着,她也终于不再受那些软刀子杀人的气,凭这句话,她便能闹的童家­鸡­犬不宁,这也是童千秋最忌惮的地方nAd2(

“行了母亲,我走了,您老人家不用怕,我过几日……或者几十日回来,若有人敢真的公然想欺负我们娘两,我就算真杀他个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肖童本来打算,去了三两日便回来一趟,一来贩卖些到手的猎物,毕竟正值六月暑天,存放久了,山货便会霉变,二来却也是为怕母亲担心。

但今日之事,显然已经预示着暴将至,顿时赚钱“还帐”的念头便淡了下来,索­性­给母亲多说些日子,以防母亲胆心。

“去吧童儿,剩下的事情,为娘会处理的……。”

肖童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可进可退的借口,若七娘再不会“得理不饶人”,哪她也便在宫中白混了一场。

一刻之后,肖童已经出现在了那破烂的山神庙里,这一路而来,竟然还有二个壮丁暗中跟随他,却被他几甩后便没了影子。

师尊果然不在,以他老人家这忙活劲,真不知道又在哪里忙着骗人,肖童不禁心中暗暗哭笑不得,有这样的师尊,难怪自己颇有些伪君子的本质。

不过神台上,却赫然有一张纸帛,随意卷放在上面,肖童心中一动,忙拿了过来,不禁心里一喜。

这正是师尊留给自己的一张地图,但细看之下,却不由他暗自哭笑不得。

原以为上面标着的东西,应该是危地里凶兽分布的情况,这样他进入危地之后,也能安全许多,但细看之下,这上面只是简单的描划着一个位置,却在危地中央。

而且哪上面赫然标着“储山货”一旁又标着一个地方,上面是“运物大板车”。

再细看,“地图”右下角倒还写着几个字“抓紧还银子,老子急用nAd3(”

以肖童这暴脾气,这留字之人,除非是自己的父亲,别人若这般留字,他不跳起来杀人,也会让对方断条胳膊断条腿啥的,但是如果是自己师尊留的,他便只能苦笑了。

师尊一直以来,便是如此的“老不修”,肖童已经习惯,若老人换个笑脸对他,他倒要惊慌失措了,相信他几位不知道是谁的师兄师弟,绝对会与他一样。

拿了这一眼分明的“破地图”,胡乱的塞进跨袋,便向庙后奔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那所谓的地窑。

如果不是这“兔子窝”边,还有一个小纸牌,上面写着“地窑”两个字,肖童绝对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地窑,但转眼一想,庙都破成这样子了,这地窑能好到哪里去。

运上蛮力,将洞口一阵狠扒,才发现一条仅可容人钻过的孔道,肖童毫不犹豫便钻了进去,接着便是一阵下沉,落下近二丈,才到了井低,眼前出现的一条秘道,倒让他眼前一亮。

比起上面那不堪来,这里可算康庄大道,一条高宽俱达七尺左右的秘道出现在眼前,别说爬,就算跑也足够宽敞。

纵起身形便开始了“赶路”,秘道内虽然高低有些起伏,但幸好一如开始那段的平坦,虽然漆黑一团,但对肖童练就的这双夜眼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几乎与白昼,没有区别。

不到一个时辰,肖童便发现前面开始有了道道亮光,还有丝丝的凉气,果然间秘道一路缓缓上行,眨站间到了尽头,尽然又是一座宽敞的山神庙。

不过处身在这破山神庙里,却让肖童竟然感到浑身发冷,若不是他乃是极致炼体的修士,恐怕早冻的受不住了。

这里应该就是师尊图上标的“储山货”的地方了,原以为出了秘道后,要向危地正中央赶,没想到秘道的尽头,竟然正是危地中央,这倒让他有些意外的惊喜。

说这里是个破山神庙,但这里却并没有白虎山君的雕像,只是殿中央那面斑驳的画墙上,依稀能看出些白虎山君的影子。

但这里怎么会这么冷?

这个源头倒很好找,殿角处有一方巨石,高约三尺,方方却有七尺大小,上前平整如境,仿佛打磨而成一般,更奇的是石上还有一方蒲团,显然是打坐之用。

未到这方巨身旁边,便感到丝丝凉气,几欲透骨一般,想象不出谁会有这么好的功夫,能够在这寒石上打坐修炼。

肖童自然心中意动,也不犹豫,顿时纵身跳了上去,盘膝便坐了下去。

纵上寒石那一瞬,他觉得根本没办法打座,这隔着厚靴都觉得奇寒透骨,这还能坐吗,但当他试着坐下之后,却反觉完全可以忍受。

对了,是这方蒲团的功效,不知道这薄团是何物所制,竟然有缓解­阴­寒之效,却正好能克制一部分寒气,坐上去虽然丝丝寒气仍是透体而入,却勉强可以抵御。

师尊老人家真的是替自己想的周全无比,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存山货”了,这方寒石更可以帮助自己炼化妖元,就算只打坐炼功,这也有事半功倍之效。

突然随着一声狂暴的兽吼,一阵凶悍煞气让肖童都感到有些悚然。

正思量间,一阵巨响从庙外传来,肖童不由暗暗冷笑,自己还未出去,就有二阶的妖兽撞上了门来,果真是方便的很。

以他的五感灵敏程度,自然早感应到是一只二阶的妖兽,但到了院中,透过铁栏做成的庙门,他还是被眼前的妖兽吓了一跳。

“铁影彪”

这家伙可是个凶物,虽然是二阶的妖兽,但实力却已经属于二阶妖兽中的中上之列了,比起自己昨天击杀的那头独角铁狰兽都要彪悍许多。

这凶物此时正在狠狠的撞击那铁栏庙门,但不知道这铁栏到底是何材质,竟然在其狂撞下,毫无崩断之像。

战意瞬间被点燃,他的时间与他的心情一样紧迫,但是……。

他原地转了几个圈,才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白­色­按扭,不禁让他心大感匪夷所思,果然这里有个机关按扭。

第二十章 苦磨砺晋阶生灵核

三个时辰后,肖童才拖着全身的伤痛,和疲惫的身躯,肩扛着那具铁影彪的尸体,回到了破庙,进门后连忙关上了铁门,生怕关的晚了,再来一头妖兽。

看着铁拦门缓缓和上,他实在忍受不住疲惫,依着铁影彪的尸体瘫倒在地,脑中的神域,还在喋喋不休的点评着方才的战斗,他也就只剩下思想还能转动了。

近半个时辰后,他这才恢复了一点­精­力,忙提起铁影彪,回到了大冰冷的大殿,并且急急的挖出了这可恶家伙的兽核,然后跳上了寒石,开始汲纳起妖元。

他今日才知道自己明天面对三头二阶妖兽,胜的有多侥幸了,若不是那三头妖兽与九金厥阳狮斗的­精­疲力尽,可能连一头都击杀不了。

在这寒石上炼化妖元,果然效果好的出奇,不但炼化速度快了许多,而且那种寒气使他打磨的真气都更加­精­纯了许多。

就连气海丹田中,原来打磨好的真气,经过这种寒气打磨,都又­精­纯了几分。

莫小看了这几分,哪个修士修行,不是想将真气打磨到极致,但这却基本上由功法优劣决定,好的功法,就能将真气打磨到极至,不好的功法,却只能事倍功半。

真气越­精­纯,炼化出灵­性­的机率以及数量就越多,同样修为的修士,这种真气的优劣,直接决定着修士功行实力的高低。

功行高者,便有可能再上升一步,劣者,便极有可能就此止步,所以,修士对功法的选择,绝对是第一位的,就算资质再好的修士,没有好的功法,也无法修成正果。

寒石的这种功效,使肖童兴奋的差一点要脱离入静状态,他终于想起来这方寒石的来厉,虽然书中所载的这件奇物,他没有见过,但根据这方寒石的神效,他几乎可以肯定便是它。

“地­精­石”

这个据古籍讲述,都属绝种了数万年的上古奇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被师尊当做“冰库”的冰源,他几乎有敢相信这是事实nAd1(

“­性­极寒,富蕴地­精­之气,最益打磨功行,乃上古修士修行至宝……。”

天啊,这个在据书中记载,仙门中人“得其一握,则价值连城,视为瑰宝”的东西,这里竟然是一方巨石。

天­色­黄昏时份,他终于汲炼完了那枚妖元,但生生坐在地­精­石上,楞了半天神,这才被一阵阵极寒之气惊醒,忙跳下了寒石。

以他的功行,也最多在这寒石上坐上二个多时辰,这还要多亏这方神奇的蒲团相助,不然连半个时辰他都坐不住。

这一夜,他大多数时候是在院中打坐,休息到体内阳气充足后,再回寒石上抓紧修炼上一个时辰左右,然后便又要逃到院中恢复,一夜连来回跑动了数次,才到天明。

第二天,他又猎杀了一头二阶妖兽,不过轻松了许多。

第三天,他猎杀了二头二阶妖兽,然而却累的又如同第一天一般,才回到庙内。

接下来几天,直到第十天,他也最多也只能猎杀二头妖兽,这不但是因为妖兽的实力也有高有低,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他的陈伤越来越多。

今天是第十天,有这二枚妖核,他应该可以晋阶了,但这一连十天来,每天出猎时,他的旧伤都没好彻底,便会重新撕裂,这几日积累下来,已经相当严重了。

“强烈建议主人待伤势痊愈后,再行突破修为,否则危险很大……。”

神魂海中,做为“神域”之灵的白须老人这几天已经快磨破嘴皮子了,但执犟的肖童总不甘心浪费一天时间。

但今天不行,事实自己的修为,神域的警告不可不听,他想起了九金厥阳狮渡劫的情景,当时若是神完气清,身体­精­力充沛,又何止于会那般凶险,平白落自己一个人情nAd2(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这一点他还是能分清轻重的。

身上已经如同浴血一般了,但更可怕的是几处陈伤,几乎在不停渗血,仿佛又如同电弧作崇,无法凝血一般。

天­色­又快到了黄昏时份,伤痕累累,又­精­疲力尽的肖童,斜倚院墙边,胡乱的在跨袋子,摸出了从家中带出来的伤药,这些伤药也不过猎户所用的一般伤药,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但纵使如此,眼看也只暑后一包了,连自己身上的这些新伤都敷不完。

“难道这便要回一次家了么?”

虽然是自问,但却也已经成了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情,对于他现在的情况来说,没有伤药,根本就没办法再试炼下去了。

像这种伤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修炼,这几日来,他连上寒石修炼的时间,都明显变的越来越少,因为那种至寒之气,会让他的伤势加重。

无奈何间,在跨袋之中下意识间乱翻了一通,连绷带药带都已经不多了,这无一在宣示着,自己的第一阶段试炼,就要提前结束了,虽然他刚来到这里时,打算修炼一个月。

突然又摸到了师尊那张“图纸”,他想看看那板车的位置,也好准备伤好后拉运猎物,但取出来后,才发现,这纸制已经被鲜血染透。

“咦!”

他突然惊叫了一声,差一点便要跳起来,他又看见了师尊的一行字迹。

“臭小了,又受伤了吧,这些话,你若不受些伤是看不到的,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丹药也是要银子买的……nAd3(”

一瞬间,肖童沮丧的脸上便笑开了花,这个师尊大人,总会­干­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连见血显字的把戏都用上了。

“白虎娃娃的画墙下,从左到右数,搬开最下边第五块砖,里面有丹药,一粒五千两银子,老子信你一回,自己数着用……。”

肖童看的直咧嘴,一粒五千两,这什么丹药这么值钱,一天下来,十分之一的收成就没了,这让肖童心疼的腮帮子都疼了起来。

不过当一刻后,肖童咬着牙,服下一粒丹药后,这些心疼感顿时不翼而飞,剩下的,便只是惊服与震撼了。

一股热流从腥中升起,炼体而成的­精­核顿时快速的转动起来,一阵阵强悍的生机从肖童体内萌发,­精­核中喷吐­精­气的速度明显加快。

在这一瞬间,肖童明白了丹药医伤的医理,原来这些­精­纯的药能,是在滋补­精­核,这个被称为“生命神核”的神奇灵核。

以肖童的炼体成就,这­精­核本就强大无比,就算平日受些小伤,在­精­核强浓度喷吐­精­气的治疗下,很快便会自愈,几乎不用伤药。

但坏就坏在肖童这日复一日的伤势反复,使­精­核也总处在一个疲惫期,所以才造成了他旧伤难愈的事情。

而且更严重的是这种损耗,若是时间太久,便会直接影响到他的­精­核灵­性­,从而锐减他的寿命。

“­精­核者,生机之核”

多亏今日发现了师尊的神奇丹药,他虽然不知道品阶,但绝对不会是凡物,只看他滋补­精­核的速度,便让肖童­精­神一振。

后戌时份,经过一个整整一个时辰的打坐,药­性­终于全部激活,那金中带紫的绝品­精­核又恢复了全部活力,而肖童全身数十道新伤陈伤,他俱都­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

但为了保险,肖童直等到子时,见全身的伤势已经全部结疤,而且有些开始发痒,隐隐有退疤之象,他才手拿二枚妖元,跳上了寒石。

聚元境二层巅峰的修为,汲取起妖元已经极为恐怖了,而且随着先天之灵带动周天打磨,归入丹田后的真气便会直接化液,这种速度已经足令一般修士匪夷所思了。

此刻丹田气海中的真气之液已经满盈,随着真气之液的继续灌注,整个真气液海,顿时翻腾起来,一丝冷汗,也开始顺着肖童的脸颊流下。

这种痛苦越来越难煞,到最后竟然汗如雨落,但这种痛苦比起第一次晋阶时,却已经强上太多了,所以肖童仍在加力的炼化。

肖童自己都几乎能看到,滚滚的二道妖元之龙,正从劳营汇入身体,使他的全身都在滚烫之中,但地­精­之气又中不断居中中释,这龙虎交汇之力,使他的真气灌注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程度。

气海丹田又如同一个气球一般开始不断伸缩,当这种伸缩到达一定程度后,突然开始显出一种淡淡的金光明灭之象。

“结灵!”

连“神域”之灵都惊喜的喊出了声。

就在这种极为痛苦的状态中,本该成核后期,真核真正化形后,才出现的结灵之兆竟然提前到来,这对一个修士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修行实际上便是修灵­性­,­精­核乃灵­性­之物,真核自然也是灵­性­之物,就算是筑基期修士修成的元核,那也是一种灵­性­之物,这种灵­性­越强,感应天地程度就强,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这种异象明显超出了“神域”的推理能力,那白须老人顿时又陷入了慎密的计算当中,但肖童却不愿意去思量这些,这提前到来的“结灵”异象,更使他信心倍增。

汲纳!

真气之液灌注!

他不但没有稍停的迹象,而且忍着巨痛,再次疯狂炼化。

“轰……。”

神魂海与丹田气海同时轰然扩展,此刻的丹田气海终于不再明灭不定,而是开始泛上了一丝淡淡的黄­色­。

而气海中央,此时凝聚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淡黄­色­晶核,缓缓的向丹田低部落去,直到最低层,才开始牢牢的依俯在了真气胎座上,如同落地生根一般。

这个过程,与­精­核当初生成的过程一样,在胎座上开始成长,直到第八层才会“脱胎”而动,变成一个独立的晶核。

不过现在,还只是如同一个婴儿一般,需要胎座的供养,这种供养,实际上不间断的从真气液海中,粹取­精­化,甚至灵­性­­精­化来壮大自身。

至此,肖童终于跨入了聚元第三阶:凝核阶。

不过,本来是应该凝核后期到真气阶,真核才会诞生灵­性­的,但自己这真核却提前一步完成了这个过程,不知道应该算第三阶,还是第四阶。

肖童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意,这事情说给别人,恐怕也会百思不解吧。

第二十一章 小疏忽陷身大凶险

而且炼成这种一经生成,便如同成核一般,具有了灵­性­的真核,肖童自然兴奋无比,但随着大功告成,他却突然同时发现了一个事情。

那便是辛辛苦苦,经过十几天盈育,终于培植成了如蚯蚓般­精­细的先天之灵消失了。

这一瞬间,便又让他纠结起来,他这时候,自然清楚了为什么自己的真核会如此特殊了,那是因为先天之灵在最后关头,突然“献身”所致。

有了先天之灵做为核心,那真核自然一经初成,全拥有了灵­性­。

纠结了一小会,肖童便有些自己看不起自己了,得了这么大的好处,竟然还会纠结真气之灵消失,自己有点太贪了。

即然没了,再炼就是,况且自己经过十几天苦修,如今屏气已经可以达到150息左右了,重新炼出一条先天之灵来,又有何难。

一发狠,到明天一早,这时间全炼《先天一气决》了,不过他不发狠也不行,因为没有先天灵气,眼看明天,哦不,此时已经是后子时,应该说今天,他便不能汲取妖元了。

第二日一早,一夜未曾休息的肖童却神采更胜往日,修为提升带给他实力的提高是惊人的,特别是拥有了灵­性­真核后,他从今日开始,便能真正的共振真气了。

这要比一般的修士,更提前一阶享受真气等同于外放的彪悍,可以平等甚至压制平级的凡武,这对肖童来,是一个决定­性­的进步。

如果今日见到那位童慕石管家,绝对有所握打的他找不着牙,因为他不但炼本圆满,而且已经灵­性­真核在手,就算真气外放,也对他的修行影响不大了。

当然,他还不会轻易外放真气,毕竟他现在着眼的是父亲的大事,现在什么小仇怨,都比不上替父亲应付那摊子事重要,这对于他,时间颇显紧张,他自然不会浪费真气nAd1(

自从进入危地后,他早课的习惯已经取消,因为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修炼与生活的区别,他几乎每时每刻,除了睡觉,都是修炼。

辰时,他便又背负起双鞭,打开庙门,向荒地而去,彩云儿一脸警惕的蹲在他的肩上,这十几天来,多亏了彩云儿的存在,否则,他哪敢如此大胆的在危地行走。

就算打了猎物,在回程路上,这血气指引,若没有彩云儿一路指引,他也活不到现在,所以,在这十几天,他真正的见识到了彩云儿的神奇。

“伟大的主公,继续去昨天摘果子的地方,那里很安全……。”

“知道了!”

肖童只答了几个字,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彩云儿在神叼,一个沉闷的主人,配一个巧嘴的宠禽,不知道这是巧配,还是荒唐。

依现在肖童晋阶后的感知,已经可以查探到林中五十丈左右的动静了,但这种感知比起彩云儿来,还是差很远。

因为百分之八十的二阶妖兽,对这么久的距离,几乎都通达到一扑即到,所以在这种危地中,肖童还是得无条件信任彩云儿,所幸,它也从来没有让自己的主人失望过。

“主公,向右移动二百丈,有一条三阶妖兽,咱们得从左边绕过……。”

“主公大人,注意左前方,向右边走……。”

“伟大的主公,机会来了,前方百丈外,有一只大力­祼­臂猿,乃是附近十里的领主,不过是二阶中最上乘的妖兽,主公是否动手……。”

危地之中,时不时会有三阶妖兽存在,以肖童现在的实力,连逃命都很危险,虽然二阶妖兽很多,但如果附近有三阶妖兽或者几个二阶妖兽太近,都不是下手的好地方nAd2(

所以这些天来,要不是有彩云儿替他挑选对手,他便不可能每天都能猎到二头二阶妖兽,如果运气不好,可能每天连一头都猎不到,还要逃命不及。

“大力­祼­臂猿,就它了,今天才算找到一个像人的……。”

这几日都找的是二阶中乘,跟铁影彪实力差不多的猎物,一直躲着这些二阶上乘的妖兽,不过如今他已经实力大增,自然有了信心直接对付这种妖兽。

“吱吱……。”

肖童还没迈出几步,这位领主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攀着树衩一个纵越,已经来到肖童面前,一阵比起铁影彪强悍数倍的煞气扑面而来。

同时那种强悍的气机,连细小些的树木都在被激的摇摆不定。

再细看那妖兽,却让他险些发笑,这黑毛巨猿,一身的黑毛,竟然唯独两只臂膀只长些细小的白­色­绒毛,如一个挽起袖子的地痞一般。

不过看这气势,却比以前对付的所有猎物,都凶悍了太多,如果是昨日遇到,看对方这迅捷的速度,恐怕逃跑都有问题。

“果然利害了很多……。”

肖童心中感到了一阵轻微的悚然,对方已经形成煞气,自然比起一般妖兽的凶悍之气利害了许多,单从心理上,便能给人一阵无形的压力。

不过经过十天的打斗,特别是晋阶后实力的猛然上涨,对付这种妖兽,他还是有十足把握,见对方气机激荡,顿时一笑。

“好,我真想试试我的真气共振,来的好……。”

同样一掌带动一圈着雄浑刚猛的气机,与对方遥遥硬撼了一掌。

“轰”

狂野凶悍的气机,如万钧巨锤,震的肖童胸口一窘,气息顿时紊乱,踉跄的后退了数步,而那大力­祼­臂猿却只是身形一晃,便再次狂暴的扑了过来nAd3(

一爪没有结果对方,显然大力­祼­臂猿有些暴怒,一阵乱声嘶吼中,一道赤红­色­罡气自双臂升起,轻轻一动之间,那狂暴的气机便将肖童困的身形一窘。

肖童心中一沉,忙飘声闪过,身边一道赤罡闪过,随之一声巨鸣,一道数尺深坑蓦然出现在肖童身旁。

“蠢材……。”

一声怒喝中,肖童身形急速摆动,蓦然消失在大力­祼­臂猿面前,一道鞭影倏忽之间便出现在巨猿身后,电光火石之间,携万钧巨力而下,骇的那巨猿一措身,却发现又一道鞭影已经临身。

“卟嘭……。”

巨猿一声痛呼中,虽然踉跄间退开,但却竟然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竟然再次撕吼着扑了上来,还未及体,便一道滚烫的气机涌来,差一点便又要让肖童滞住身形。

“滋……。”

肖童虽然躲的快,却仍是被在胳膊上划出了五道爪痕,痕的他倒吸一口凉气,身形却不敢稍停,这大家伙不但神力胜过自己,连身法都竟然慢不了多少。

一人一猿越战越快,一瞬间便激扫的身旁手腕粗细的树木根根狂析,那种气机更是搅动的狂风漫卷,如山神山威。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肖童终于开始慢慢掌握了主动,对新晋力量的驾御也渐入了佳境,气息运用的越来越圆润起来。

虽然肖童的力量与速度,都几乎被大力­祼­臂猿压制,但毕竟肖童是人,而对方只是一个未开灵智的浑物,全凭天­性­本能搏杀,自然在技巧上逊了肖童数重。

这便是武技的威能了,在激烈的打斗中,对方简单的套路迅速的被肖童掌握,而肖童的武技越越使越­精­妙,虽然俱都是一些入门武技,但对付这些憨物,却极为实用。

但肖童也极为忌惮对方那雷霆万钧的罡劲,气劲虽然威猛,但比之罡劲,却又差了一筹,所以肖童就算武技身法圆润,也被对方的罡劲扫中几次,身上新添了几道伤势。

所以斗到半个时辰后,肖童突然福至心灵,战法一变,开始收敛了自己狂进的攻势,充分发挥出身法妙用,消耗起对方的体能来。

“主公,要快半个时辰拿不下来就有危险了……。”

“知道了!”

肖童虽然这样应了一声,但此时正斗的兴起,却只是随意答了一句,况且半个时辰那么久,应该能击杀这孽障了。

妖兽到底是妖兽,缺少了灵智的妖兽,就算修为高出人类数阶,也难逃天­性­的狂燥,经过Gao潮的狂暴后,大力­祼­臂猿终于开始身形呆滞起来。

毕竟已经一个时辰了,面对体质不亚于自己,却又数倍聪明于自己的人类,它终于开始体力下滑,特别是催动罡劲,最费体力,如今已经明显罡气开始颓迷了下来。

这正是肖童最忌惮的东西,一见对方罡劲开始回落,肖童却不禁­精­神一振。

就是现在。

肖童猛然暴发,身形倏地加快了许多,手中的二只深重玄铁鞭,竟然使的举重若轻起来,一时间飘忽不定,连连击中巨猿。

兵败如山倒,被压了势,又被压了力的巨猿,终于在二刻后,轰然倒地,而此时的肖童,也差一点脱了力。

“彩云儿,看来下面还得找中乘的,上乘的太废劲,一天只能猎一头……。”

单膝跪地,强以一把玄铁鞭驻地喘息未定的肖童,忙给彩云儿叮嘱,以免再遇一头强悍的家伙,自己的体力都要支撑不住了。

但话一出口,便突然警兆突然生,因为彩云儿从来都是一打完全会开始喋喋不休不休的,但方才却没听见对方说话。

身形狂闪之间,一道森然的气息便从他身后弥漫开来,数万道如钢丝一般的毛发向他拂来,搅起的罡气更是封锁四方,肖童瞬间便没了退路。

第二十二章 灭狡狐破庙通家讯

大凶险骤然降临,几乎没有他运转“神域”的机会,二只玄铁鞭疯狂的格了出去。

“哼……。”

虎口巨震中,一双玄铁鞭脱手而飞,肖童整个人如同一只黑布袋般被弹飞数丈,半空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周身的气势顿时萎靡了下来。

这一击乃是对方蓄势而发,又是肖童匆忙之中格挡,顿时之间,他便受到了巨创,五肺六腑­肉­眼可见的被震裂,心头一阵巨痛。

­精­气虽然在疯狂喷吐,却杯水车薪,肖童周身的五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脸­色­苍白如纸。

这又是一次致命危机,但却不像前几次一般,俱能全靠运气与毅力而安然渡过,这是一个实力对抗的游戏。

然而肖童在还未落地的时候,心境已经倏地平静了下来,在这种生死危机的致命压迫下,他的神魂间仿佛洞开了一双天眼,冷静如狐,犀利如鹰。

双脚甫一着地,突然眼前蓦然出现了一双透着凶残的狐眼,使他的心神顿时巨震,但最要命的当然不是眼光,而是那只张开来比肖童身体还要大的血盆大口。

肖童这时才骇然发现,面前出现的这只妖兽,竟然是只躯长达近百丈的狐类,只是稳稳站在他面前,便将他的所有去路封死。

这是一幅震慑心神的画面,肖童第一个感觉就是绝望,面对曲颈回首的巨口,与喷吐而出的腥臭,连肖童都感到一阵悚然。

不过幸好肖童方才被击飞时,已经有所判断,在嗅到那浓裂腥臭的一刻,身形已经倏地从那狐嘴边消失。

“大脱袍”“落叶飘零”“巧翻云”“孤云纵”……。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肖童的潜力被百分之二百的激发,《身典》所附的160种基本身形步法,蓦然间四招窜成一线,于极快间兔起鹘落,一气呵成,竟然连连化解开眼前的必杀之局nAd1(

惊魂未定这间,又一道爪影排空而来,那罡气呈粉红之­色­,显的诡秘而恐怖,对方这一步步,仿佛早已经在等着他光临,竟未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本已经­精­疲力尽的肖童,只得继续透支体力,疯狂的闪避起来,与此同时,脑中的神域已经计算了数亿次,一个­精­准的答案,即将形成。

“分波入流”“借力登天”“炽光遁形”“魅影千重”

又是一招四变,下一个落身之地,又该是这巨狐那恐怖的尾巴了,不行,哪部位最危险……。

这念头在电光石火之间转起,人还在施展魅影千重,但后半招已经变招,半空中御气借力,身形一折,又是一招“巧翻云”,已经后纵出去。

未到一刻,肖童已经开始身形散乱,虽然在他眼中,那巨狐的动作仍是那般徐缓,他脑中的念头足够转动,想对应对之法,但他的体能,却明显已经支持不动这种消耗了。

终于力竭,看着那巨大的狐嘴又噬吞而至,肖童眼中露出了深深的绝望,然后,纵然是在这种绝境下,对方仿佛仍在“雪上加霜”。

“噗……。”

一声巨响中,一阵弥天的狐臭将肖童瞬间笼罩,虽然在第一时间,他便已经屏住了呼吸,但仍一有丝恶臭入体,使他的心境都险些失守。

眼看着肖童本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形,仿佛更加脆弱,好象马上就要倒下,那一对狐目中仿佛露出了一丝戏谑与冷厉。

肖童已经可以看见那凶狐的咽喉,一阵强大的吸力,强拉着他的躯体,向那巨口踉跄而去。

“呔……大胆的狐类,纳拿来!”

就在这一瞬间,肖童突然展胸挺腰,高昂起头颅,一脸的傲­色­,双目中更是神威凛凛,刹那间仿佛蓦然从一个乞丐变成了天神,连那瘦小的身躯都仿佛突然高大了起来nAd2(

狐­性­多疑,果真如此,那双方才还胜珠在握的狐目中,骤然便由戏谑变成了惊惧。

就是这一刻。

突然一道璀璨的光芒,在肖童双手亮起,这时肖童再也顾不得对自己的真气“敝帚自珍”,疯狂的涌动真气,向狐目击去。

“莽将击鼓”“洪浪三重劲”“破岳拳”

一招三变,而且身形更是如魅似妖,疾如星丸,倏忽而至。

“砰……砰……砰……”

狂风暴雨骤然而停,场中弥漫的狐臭与风沙灰尘缓缓落定,二场恶战使方圆近百丈的被夷为平地,草木狼藉。

方才肖童倒并不是伪装,他确实已经­精­疲力尽了,否则以那妖物的狡猾,还真不容易骗过对方。

但在危急之时,肖童却想到村中洪叔平日吹牛时所说的一句话,他乃是猎村中的前辈,一生与山兽打交道,深知各种兽类的缺

特别是山狐,他曾借喻讥讽过一些无良的大户,说山狐狡猾多智,而且机警灵变,乃是山兽中最不好猎取的山货,但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弱点,那便是多疑胆小。

这是一个隐藏在凶悍之下的天­性­弱点,利用的好便能将这狡猾多变的家伙治服,但若利用不好,反倒会被这野物所骗。

这世上哪有一百余丈的狐类,就算有,也绝不至于只有这么一点能奈,所以当时这幻像实际上并未完全将肖童蒙蔽nAd3(

关键时候,正是这位平凡猎户的一句话,救了肖童一命,而且为了求证自己的设想,并且借机反制,连神域都对此进行了反复的推演,实际上已经是万无一失的事情了。

实际上,这狐兽也是二阶后期的妖兽,若不存这些小聪明,只以自己的修为打斗,那肖童便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了。

毕竟当时的肖童也算是强弓之末,如果这妖兽,如同自己那日自己救九金厥阳狮之时一般,一口气冲上来,一阵撕杀,那自己便连一丝胜算都没有了。

但这却正如人类一般,拥有了智慧,虽然是件好事,但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往往这种智慧,却会衍生出一阵懦弱,最终愚蠢的埋葬自己,自己前世,可不正是如此。

脑中千念百回,正自嗟叹不己之间,就又听到了云彩儿熟悉的叽喳声。

“我伟大的主人,您太利害了,方才被这臭狐狸遮掩了气机,诱使主人进入了半幻之象,我都喊哑了嗓子,您就是听不见,可急死我了……。”

“不怪你,你早告诉我要半个时辰结束战斗,可惜我没做到,还给忘记了这茬,这事怪我……。”

肖童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从药袋中咬牙又掏出了一粒丹药服下,神思便又飘到了方才恶战中的感悟上,再也没理那喋喋喋不休的云彩儿。

“这臭狐狸可不得了,也算是个异兽,乃是九尾狐的血脉,叫欺天铁尾狐,乃是妖类中最狡猾的一族……。”

“哦对了,您与那大力­祼­臂猿打斗时,它就已经在五十里之外感觉到了,不过它一直在等您与这大力­祼­臂猿两败俱伤,您说这臭狐狸可恶不可恶……。”

方才在生死之间,肖童对武技的感悟又突然提升了一大截,更隐隐忽忽之间,仿佛要抓住点什么东西,但却总是似有似无。

这种感悟极为重要,却又极为飘渺,他在原地躺了近一个时辰,竟然再无法深入,此时体力早已经恢复了大半。

在那灵丹的辅助下,身上的外伤都俱已经结疤,体内五脏六腑的裂纹,都已经重新愈合,这使他对师尊的这种灵丹之效,心中更充满了敬佩。

不过方才内气外放,受了一些损失,却也不是很大,比起拼命消耗真气的凡武来,他还只是如同财主拨了一根毛而己。

就算如此,他也必须先回庙打坐一会了,一来肚子有些饿了,二来他需要好好整理一般方才的感悟,使其融入自己的武技,这才是试炼的主要目的。

除了这些,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经过昨晚几个时辰的重新修炼,他如今的先天之灵还很弱,最多也只能吸纳二枚妖元。

所以他需要合理安排这试炼中的每一个时辰,如今这种情况,正好借机抓紧习炼《先天一气决》,这乃是根基,不可轻视。

但当他回到破庙,刚将二具妖兽尸体扔到寒石后之时,却收到了家中的讯音,不由肖童一阵惭愧,自己这一投入试炼,竟然忘了关心一下父母。

“童儿,你最近还好吧……。”

“母亲,您莫挂念,我在师父这力修炼,能有什么事情,倒是母亲在家可好,大舅再没有为难于您吧?”

肖童的一对剑眉,顿时凝了起来。

“没有没有,你不要再­操­心为娘了,你莫忘了,娘如今也算是聚元五层的准修士了,就算在落元城,也不是一个弱者了,何况这小山村,你管好自己就行,娘就放心了……。”

肖童的心中,顿时又温热了起来,与前世一样,虽然这世界都变了个样子,但母亲对儿子的心情,却永远都热的这么无私,如此热烈。

虽然肖童心中,十分怀疑对方的话,但母亲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他自然打探不出来什么情况。

“父亲有没讯音传回,他哪边如何了?”

“刚传过讯音,你父亲那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不用­操­心家里了,你还小……。”

果然还是那一律的粉饰太平,从母亲嘴里,看来想打探出一些苗头来,确实是不可能的事情,肖童顿时想到了另一个人。

“母亲,韵儿可在您身边……。”

“哦!她也在,就让韵儿跟你说几句吧……。”

一小会停顿中,又听到英姨的声音隐隐传来,却是在取笑自己。

“这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跟姐姐你才说了几句,就想起韵儿来了……。”

“英姨……。”

一声低声的娇嗔,仿佛又让肖童看见了韵儿那千娇百媚的容颜,与那如诗如画的气质,不禁使他心中一荡。

第二十三章 再晋阶谋算归家途

“肖弟,你在外边……也莫太执着了,莫让夫人太挂念了……。”

“韵丫头,莫拿我悦姐说事,你挂念便挂念吧,早晚是自家官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肖童虽然没理会英姨一旁的调笑,但心中却总算放心了不少,英姨能闹,便说明眼前还风平浪静。

不过这绝对不正常,依他在地球上多年的磨难,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不管是大舅父,还是远在洛英城的几位姨娘,几位叔叔,哪个没有虎狼之心。

他宁可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在积蕴­阴­谋,也不会相信

“嗯,知道了,韵姐,家里最近如何,依你看可有何可疑之处……。”

“对了肖弟,这几日来大老爷一反常态,你走之后反而过来给夫人赔情道谦,说了很多好话,就连这十几日的月银都又开始供给了……,不过……。”

韵儿突然压低了声音。

“不过他常言语打探你是如何好起来的,还有你的去向……,还有城里老爷好象与夫人传音时不很得志,夫人……。”

“韵儿,来给我吧,莫说这些让童儿挂念的事情,而且都不是些什么大事……。”

“我倒觉得韵丫头应该说说,童儿虽然小,但也是肖家的男丁,这门户迟早要让他顶,他自然该知道这些事情……。”

那头隐隐传来母亲与英姨的声音,倒是英姨的话颇得肖童赞同。

“韵儿莫急,我也要叮嘱你一句,往后若发生什么突发之事,尽可推到我身上,你务必一切以你与英姨、母亲的安全为念,千万莫因为我而­干­出什么傻事情,好么?”

“你放心吧,有我在,就有母亲与英姨,韵儿此生也不会有负……nAd1(”

千韵儿在另一头,说的­干­脆利落,而且坚定果决,二人甚至都忘了彼此的称呼语气,竟然又回到了前世一般,让肖童心中一阵激荡。

“童儿,你千万莫要担心……。”

“母亲……。”

肖童实在忍不住了母亲的这翻溺爱,仿佛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一般,不由声音间也带上了几分严厉。

“我知道您对孩子百般关爱,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愿我受一丝伤在,但您莫非忘了这‘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与其如此,何不让我也早早明白一些事情,以便未雨绸缪……。”

“我…………。”

肖童紧张的听着传音石中,母亲的呼吸可闻,显然她也在考虑,他此时却不愿打扰对方的决定。

“你放心吧,你父亲有一样东西,只要不交出去,想来是没人会将他怎么样的……。”

显然方才音石中有步履之声,乃是英姨与韵儿出去望风了,母亲这才低着声音,说出了一件与肖童所猜有一种相符的话来。

“母亲,就算以后若是有突然之事发生,您只管告知他们,就说那东西在我身上便是……。”

“啊!你如何得知……。”

音石中,母亲惊呼了一声,却不知肖童比他更要惊讶,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好让对方有投鼠忌器之感,没想到竟然一语成一语成谶,不禁脑中飞一般转过无数念头。

对了,父母亲送他的礼物甚多,肯定便在那些礼物之中,不过这些东西,如今都在商鼎之间,这也是肖童多年的习惯,交这些不能随身的东西,都放在鼎中,以策安全nAd2(

“对了母亲,我炼功房中的巨鼎,莫让他人翻动……。”

“什么巨鼎?你师父不都收走了么,你父亲方才也传了音讯,连落叶城哪座都被你师父收走了,说代你保管,你不知道么?”

肖童心中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轰然落地。

“知道知道,师尊早说了,我以为他老人家还没顾得去拿……。”

又说了几句,两头都便落了讯音,肖童对自己撒慌的急智,越来越佩服起来,这些骗人的天赋,恐怕也是被自己的师尊,通过平日的言行,给生生激发了出来了吧。

师尊通天晓地,即然有他老人家收起,那比放在自己身边还要安全,人自然放心无比。

但这东西,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呢?

这十数件­精­巧的玩物,他逐一从脑中过了几遍,却仿佛都有可能内藏率机,索­性­便不再细想,又开始专心修炼起来。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这内家修炼果真是越往后期,便越为艰难。

虽然这一个月以来,他的实力突飞猛进,一日强过一日,真核的颜­色­也越来越深,但却总是不见瓶颈,犹如突然成了一个无底洞一般。

自从肖童晋升到第三阶“凝核阶”后,足足又汲取了九十六枚妖核,而且其中还有四十多头二队后期的妖核,这才堪堪有了破阶之兆。

打坐在寒石上,手中擒着二枚的肖童,又开始了汲取妖元,轻吐一口浊气,屏息入静,体内一条筷子­精­细的先天气灵,顿时灵动激越起来,如一条小蛇一般电窜而出。

二团滚烫的妖元气龙又开始灌入体内nAd3(

不过与一个月之前相比,肖童此时不但从容了许多,便是这速度也是比一月前快了一倍还多,这自然与那先天气灵不断茁壮有关。

百窍吐纳也比以前狂暴了很多,如同一缕缕小气龙,汇入大气龙之中,被先天气灵“洋洋之意”的吞噬后,快速的在体内蜿蜒。

每次进阶之前,神魂海上方的“神域”之灵便会特别忙碌,因晋升天道之赐,修为上升,神魂海便会自然扩大,此刻间便已经前兆生成。

只见“三神海”神源海、神念海、神识海纷纷开始沸腾,而且三­色­闪耀,吞吐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蓦然壮大。

那青­色­的神念海的颜­色­,也如同其他二神海一样,已经比起一月前深了许多,这团面积最为壮大的识海,此时更是仿佛通灵一般,开始变幻不定,仿佛要生出触觉来一般。

此神海主肖童的五感六识,在未正式成形前,虽还不能如一般仙门弟子一般,用来查探成像,但感知却已经是­精­敏到了极致。

一月前方只能查察五十丈左右,但现在已经可以查察出七十丈方圆内的动静,五十丈内,更是蝇蚁打架,都能清晰可闻。

这种神识对弓修及暗器类凡武,更是至关重要,因为其锁定目标与­精­准,全赖此神海之强大。

肖童自然对这些虽然普及,但却非正统仙修弟子而不能知道的东西,一无所知,但这却并不妨碍他神魂的强大。

二枚妖核很便变成了二张­干­瘪的空皮子,肖童迅速的扔到一旁,又从跨袋中取出二枚妖核,开始汲取,全身的汗浆已经将衣衫湿透。

当最后二枚妖核的妖元,被汲取到一半时,肖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丹田中的真气之液,只剩下了少许,竟然将大半凝化成真灵之核。

此刻的真核已经由原来刚生成的淡黄­色­,变成了澄黄之­色­,如同一粒金丹一般,将整个丹田海,都照的熠熠生辉,真核中那种欢欣愉悦之情,更是明显的如同一个顽皮少年。

如果刚生成灵­性­真核时,还只是一位孩童,灵­性­指挥还很稚­嫩­的话,那如今变成一位少年,这种灵­性­运使,自然老辣了很多,与肖童本尊的配合自然是越来越娴熟而强势。

一鼓作气,将剩下的二个半枚妖核汲取,却让肖童有些哭笑不得,根据这二个半枚兽核的测算,他要晋入下一阶,足足需要三百枚妖核左右。

站起身来,先是喜悦的体察了一翻他晋阶后的力量感,轻轻一挥臂间,一道三尺长的淡金­色­罡芒便喷吐而出,其中只是一丝扫中那画墙,便将墙壁击的一阵震颤,斑驳的墙皮顿时哗哗落地,吓的肖童再也不敢轻狂。

这便是他仰慕己就的罡气了,果然比起气劲来强悍了数倍,怪不得当初击杀二阶后期那妖兽,竟然如此费劲。

同时让他兴奋的,当然还有神魂了,他虽然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这方面的玄妙,但他明显能感尝到自己的身体都灵敏了很多,至此,师门《三典》中的全部武技,他已经都可以施展了。

至此,正式跨入聚元四阶,真气阶,但实际上,他却已经可以化罡成形了,已经相当于化罡五阶的修士了。

一个多月,由一位聚元初哥,晋至四层,他想想都兴奋,当然这也与他这四十天几乎不眠不休有关,纵使他现在的体质,也已经感觉到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这是一方面,就算危地中现在的情势,也越来越难混了。

如今他只猎了一月,已经由原来的数丈方圆,现在扩展出百里,才能得见二阶妖兽,而且这种狂猎,明显已经引起了那几位三阶半妖的注意,再猎下去,就危险了。

这也是云彩儿的见解,明显近半个月,特别是这几天来,云彩儿指路都变的开始战战兢兢,硬坚持到现在,好不容易再晋一阶,看来也该回有一趟了。

整整四十天了,记忆中,这还是人第一次离开七娘这么久,虽然每隔十天左右,还会传一次音讯,但连肖童自己,都已经开始有些想念他们了。

而且他这几天之间,已经对以后的事情,有了一些粗浅的谋划,也需要他回去走动一下了,不然果真危机来时,不免会让他乱了手脚。

虽然他现在身上还有点伤,但他不准备再服灵丹了,现在已经用了师尊二十枚灵丹了,虽然已经极省,却也又背上了十万两银子的外债,这让他心疼无比。

不过师尊的藏货很足,足有百余粒,他也没有客气,将剩下的108粒,全收了起来,反正是债多已经不愁了。

120具兽尸,而且个个都是二、三丈的大型兽,已经将宽敞的大殿都几乎要占满了,这一切都让他不得不开始准备撤离。

这一夜,又恋恋不舍的坐在寒石上苦修了一夜,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勉强在这殿中打坐一夜了,所以这一夜,他竟然连地方都没有挪。

第二日从寅时开始,便开始去找到了那个如同前世拖拉机厢一般的板车,不禁让他更是哭笑连连。

师尊这也是真下得起本钱,庙里放一块仙界都要疯狂的仙行至宝,给他的这板车,却如此笨拙,若不是他神力惊人,还真拉不动。

第二十四章 救双美怒诛三恶少

要说肖童自从进入危地之后,除了修为与神魂之外,实力方面,进步最大的并不是他的玄铁鞭法,而应该算是《身典》的本功,与所附的一百六十路步法。

因为他所用的兵器乃是玄铁鞭,并不是剑,所以《剑典》中的武技,虽然可以变通来用,但却总归不是一路,虽然被他如今运用的驾轻就熟,举重若轻,却远不若步法领悟深刻。

拳法自然也是所用较少,在三者之间,应该居于最弱一项了,但步法却乃是在争命中领悟而且实战中熟演的武技,自然远较其他二门要­精­深了许多。

所以这拉运起货物来,比起来刚来时轻装前进,在速度上都已经判若两人了。

第一次来危地的时候,他一路奔跑,虽然也用了身法,却跑了近一个时辰,但如今每趟都拉着近万斤重的板车,却只用半个时辰不到,却可以跑一个来回了。

但纵使如此,这一百二十头兽尸,也足足拉运了十四个来回,方才运完,直摆的秘道都捅挤不堪,这才算运完。

一看时间,却仍是让他一阵苦笑,这一路小跑着紧运慢运,竟然都用了近六个时辰,这才运完,此时都已经到了后申时份。

本打算将板车接回去,再洗个澡,但看这时间已经马上酉时,要日落黄昏了,只得做罢,先回家再说,此时归心似箭,也顾不得仪容了。

纵上地窑后,虽然突然感一阵心胸开阔,仿佛重回人间一般,但随即一个问题却不禁让他又皱起了眉头。

一个多月前,他进去时剖开的大些的洞口,不知道怎么搞的,又恢复了原状,如同兔子窝一般,这上来一个人都紧,下面如此巨大的兽尸却要如何上来。

本来他觉得拓开洞口,依他现在的修为,也不算难事,但看这情势,明显是师父不愿意暴露这个所在,这却如何是好nAd1(

不地随之他便先将这事情放在了脑后,不管如何,先回家再说,回到庙里,见到处丝网蛛结,尘土满案,一切如旧,就是不见师尊人影,呆立了一会,便返身回家。

刚纵起身形,不由突然感应到不远处有吵闹声传来,不由让他身形一窘,心神巨跳,只稍稍一滞,便加速掠了过去。

在不远处的分岔路口,二女三男正纠缠不休,虽然个个都是熟人,却让他心头顿时恶火如潮,连师尊的告诫都扔到了脑后。

那三位少年,正是那日与自己争斗过的三个赤霞宗红衣少年,而那二位少女一个肌肤如雪,身形窈窕,一身素裙却仍掩不住国­色­天香,正是韵儿。

而另一位体形虽然稍短了三分,但却也是脸如玉盘,长发如瀑,体态丰腴,如画中人物,那一身俏身正装黄衣束体,更显飘渺如仙,却正是肖童的另一位知己童婉儿。

韵儿在一旁,仿佛有三分忌惮,连连劝阻婉儿,但婉儿却一脸气怒,柳眉倒竖,与对方相持不下。

“你们三个给我小心点,别仗着是祖界生员,便来惹你家姑娘,惹恼了姑娘,让你们三个拿命填……。”

“小丫头挺野啊,不过我喜欢,越辣才越有味道……。”

“是啊,二位美女,我们哥三个好话说了一下午,可别给脸不要脸……。”

肖童正听到这最后二人的说话,不禁心中杀意如潮,高声狂笑着,身形便如同一阵劲风,倏忽而止。

“哈哈哈,到底是哪个不要脸了……。”

“肖弟……你别来……。”

“小弟……,咦,你怎么这么臭啊……nAd2(”

韵儿一见肖童忽然出现,先是脸上一喜,但继而却又惊慌起来,一双玉手连摆,仿佛狠不得将肖童藏起来才好。

而童婉儿却一脸好奇,那一双余怒未消的大眼晴有些诧异的看了肖童一眼,随之便皱起了眉头,连连摆手,似乎臭得她站不住了一般,连那琼玉般的鼻子都皱了起来。

“臭小子,哈哈哈,你还真臭,赤霞宗公­干­,识想的快滚……。”

那位五师弟于飞在一旁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他,却似乎并不相识,只是恶狠狠的斥了他一声,却并未显出一丝惊讶。

“听见了没,我五师弟心肠软些,放你滚开,莫烦了你家张爷,那你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二位美女,快随我兄弟走吧,即然你们认识,就别让他为你们送命了!”

那位三师弟张信儒,与二师兄黄飞海也相继开口,但却倒不如不开口,若他们没有这要胁之意,也许肖童还有三分相让之意,但这一句话一出口,却已经让肖童心中杀意再难按捺。

“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口出狂言,或者滚,或者死,选一条!”

肖童本就话少,此时就算极怒之下,却也并不想与对方废话,但一脸平静如水,仿佛在与人闲聊一般。

若是感知强悍之人,自然能感觉到肖童身上一身强悍的煞气,毕竟危地里诛杀了一百多头二阶妖兽,这种煞气已经附体而生,与气势同增。

可惜那三位少年感知不到,他们只能算是赤霞宗中混世的人物,一身凡武修为,真气早已经外放,毫无修仙资质,进入赤霞宗之内,也只是为混个凡间富贵,哪能感知到这些。

当初肖童从落叶城中刚回来时,单他们中任何一位,都难以匹敌,但经过金狮岭一战,汲取了妖元后,就已经勉强可以与他们打个平分秋­色­了nAd3(

况且再经一月多磨砺,就算是正式修为,都已经稳压他们二阶,如今更是已经罡气化形,休说他三人,就是他们门中的正经天才修士,都早已经不是肖童的对手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只有肖童知道,那三位少年记忆中,已经没有了肖童的印象,只是觉得这黑衣少年仿佛是他们的天敌一般,看见便心中生厌。

肖童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千韵就已经一脸焦急的在拉扯他的衣袖。

“行行!我跟你们走便是,莫要动手,莫要动手!”

“韵姐,你说什么……。”

一旁的雷婉,正在为肖童的气势,连连对着他竖指称赞,脸上笑的如同一朵花一般灿烂,却猛然听到韵儿说出这话,不禁大急。

“哈哈哈……,还是这位美人儿知冷知热,滚吧小子,你可以活了……。”

童婉儿见那位五师弟于飞冲肖童斥罢,一边­淫­笑,一边便伸手便去拉一脸苍白的千韵儿,不由一怒,正要冲上去,却被肖童轻轻拦住。

刚才仿佛一句话都懒的话,一语不合,便要动手杀人的肖童,此时却脸­色­平静如水,朝婉儿示意退下。

“即然你千韵儿愿意曲身事贼,那我与婉儿,又何必做这无妄歹人,但你记住,这事情与我无关,只是你自己愿意而矣!”

婉儿闻言,脸上一怒,正要转身骂肖童,却见肖童一双眼晴,冰冷如铁一般刺向了她,竟然让她心中一悚,平生第一次,竟然被一个男孩子给将话瞪了回去。

此时的韵儿,一脸的绝望与悲痛,本要摔开那拉住了自己衣袖的于飞,却又怕殃及肖童,被他这无情的一句话,更说的心灰意冷,竟然轻移莲步,就欲随于飞而去。

“站住!”

肖童突然一声冷喝。

“臭小子,你再罗里八索小心我撕了……呜……。”

于飞一怒,刚骂出一半话,就只觉眼前一花,已经被肖童单手捏住了脖子,高高的举了起来,身动之间,更是顺手将韵儿一拨,一股大力传出,将伊人的柔躯拨的跌入童婉怀里。

“退下……。”

黄飞海与张信儒蓦然一惊,本来就欲上前相救,却被肖童喝退,眼看那于飞四肢乱瞪,脸­色­乌青,二人更是心中更为急怒。

“放他下来,你可知道我们是谁?莫为自己家门惹下事端……。”

“咯崩……”

张信儒这话,顿时给他们三人深种了祸根,肖童闻言,手中一发力,顿时将手中于飞的喉骨捏碎。

在场中四人惊骇的眼光中,黑影又是一闪,黄飞海与张信儒惊魂未定,便齐齐一声闷哼,被肖童击破天灵而亡。

看着肖童提着三具尸体,身形几闪便消失无踪,就算平日胆大无比的婉儿都终于忍不住呕吐了起来,韵儿更是吐的脸­色­更加苍白。

“死小弟,你去哪里了,快回来啊……。”

吐了一会,童婉秋水般的一双大眼四处张望,却不见肖童踪影,看了一眼吐的比自己更惨的韵儿,不由一阵无助。

“莫怕,我回来了……。”

童婉与韵儿还未反应过来,突然只觉腰身一紧,便被肖童携起,向破山神庙掠去。

“少爷……少爷……。”

肖童刚不见了踪影,便有三班衣­色­不同的护院仆丁,满山呼唤着寻了过来。

三个为首的护院武士。刚才得到了家主几乎要疯狂掉一般的传音,说是赤霞宗传话过来,他们的三位少主的命灯,几乎同时熄灭,命他们速速追拿真凶。

难怪这三班数十人,一个个脸­色­灰败,他们可是知道各自少主的修为,他们都被人­干­掉了,这真凶岂是自己这帮人能抵挡的。

所以三帮人合起来来寻,只盼着能找到尸体,也好勉强交差,否则他们各自的狗命,可真的要不保了。

第二十五章 拜九鼎二姝得仙缘

“肖弟,你快跑吧,你杀了赤霞宗的人,他们不会饶了你的……。”

“跑什么跑,小弟,老姐保定你了,这三个坏种该死一万次……。”

“静一静,好吗?……。”

说实话,肖童也是初次杀人,杀完后说他心中没感觉那是假话。

若在往日,今天此事,说不定他只教训一翻三人,也便就罢了,但这一段时间来,因为他连续修炼,在他不自知之间,脾­性­仿佛变的暴燥易怒起来,所以才会如此狠辣,一怒之下,便暴起杀人,此时想来,心中都觉得有些异样。

再加上此时二女又是一翻叽叽喳喳,顿时引的他差一点便又要心火上升,虽然极力压抑,却仍上二女一惊,俱不敢再说。

“韵姐,你何时能刚­性­一些,如若方才,你只管让我去逃命,可有想过,我就算果真这般走掉,你这又是置我于何地……。”

“再就算你­性­格刚烈一些,随他们去之后一死了之,你又有没有想过,我余生又将如何自处,道心破碎,生不如死么……。”

“可叹我前些日子,在讯石中,还再三叮嘱于你,好好保护好母亲与英姨,你这般模样,该是让母亲与英姨保护你才是……。”

“你这往日的心智,都去了哪里,在这非常之时,你还是这般心智,却让我如何放心得下,更谈什么修行大道……。”

“你若如此懦弱,倒不如还是趁早离开肖家,也免得你陷入我肖门恩怨,陡生一段悲剧,就算你我暂时心中有所不忍,也强似一生悲苦……。”

肖童此时的心情极差,他岂能不知韵儿全心全意是为了他好,但正是这种懦弱,却极易为歹人所趁,他这些话,虽说的痛心疾首,却也俱是心中所想nAd1(

“对了!小弟这话说的在理,我就想早劝劝你,不过不会说……。”

“还有你婉儿……。”

童婉儿正欲借机劝劝韵儿,却又被肖童打断,不禁臻首一缩,伸了伸香舌,低声懦懦了几句。

“有我什么事儿啊……。”

“你也太任­性­了,怎么就与韵姐二个人跑出来了,而且还在这荒山野岭,多带些仆人也好,出些事情,至少也有人跑腿报信……。”

“你看看你两个,你还以为你是山大王啊,这可不是小孩子游戏,世道本就混乱,依你二人美­色­,出事才算正常,不出事倒不正常了!”

“听二舅父说了,既然你外爷如此痛爱于你,何必跑回来又在这穷乡恶水煎熬……。”

没想到方才几句话,童婉儿还听的一旁连连点头,但这最后一句,却顿时激起了她的脾­性­,不由玉脸一扬,便要发怒,却被千韵儿拦住。

“肖弟,你方才说的,我都想过了,是我不对,你就别赶我了……至于婉妹,还不是听说你好了,就跑了回来,说了看看你病好了后是什么样子……。”

“还不是这臭样子么,本姑娘看过了,还不如以前傻傻的样子可爱,最起码­干­净,现在不但人臭不可闻,连说话都这么又臭又硬……。”

此时肖童心头的一点怨气,已经烟消云散,闻言后果真拿起了自己的袖子,闻了闻,还真如对方所说,一股妖兽腥臭之味。

那些兽尸虽然被冻的冰硬,但他连续搬了几个时辰,免不了身上便沾上了些许味道,正欲说话,却听神台上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你这臭小子,老子想偷偷跑回来睡会都不行,走了走了还要带两个姑娘回来……nAd2(”

三人顿时一惊,莫说肖童,就算是千韵与童婉,方才进来时还都捂着鼻子看了一圈,见这一片破败,毫无人迹。

但此时却赫然发现神台上出现了一位睡眼惺忪的老人,皓首白发,一身光鲜,如同一位陆地神仙一般,但身下却铺着一张草席,身处一方破庙,显的极不协调。

但却眼看着肖童一脸惊喜,也不嫌地上脏,推金身,倒玉柱便跪子下去,而且深拜了三拜,恭声喊了一声:“师尊……。”

千韵儿也忙上前随在肖童左后侧,连忙跪倒,童婉儿虽然最喜欢­干­净,却了皱着一双黛眉,见千韵儿跪了下去,也一咬银牙,在肖童右后侧跪倒。

“民女千韵儿(民女童婉儿)拜见老神仙……。”

九鼎老人皱着一双寿眉,连连应了几声。

“哎哎哎!都是乖孩子,我见犹怜,快快起来,莫随着熊孩子脏了衣服……你说说你这臭小子,没事拜什么拜啊,拜我我能能多出几百万两银子啊……。”

肖童心中一跳,怎么这“熊孩子”都出来了,这可是标准的前世语言,谁还敢说师尊没去过地球,而且还是中国……。

三位少男少女刚站了起来,却见九鼎老人突然仿佛记起了什么事情,突然跳坐了起来,一脸的咬牙切齿。

“臭小子,你太不地道了吧,把我的存货都给我搂完了,这鼎钱能欠,药钱可不能欠,即然你全拿了,也好算帐,一共128颗,每颗5000两,合计六十四万两,拿来!”

“老爷爷,您哪是金药啊,一颗5000两,怎么不去抢……。”

见千韵儿大张了檀口,童婉儿更是跳了起来,肖童连忙喝止,但童婉儿却当当当的全都说完了nAd3(

“婉儿不得无礼……。”

肖童没想到师尊竟然一点都不帮着他,反过来瞪了一眼他。

“这丫头说的这么好,怎么就无礼了,有礼难道说就不搞买卖了?有礼难道别人说什么就什么了?做买卖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有什么不对了,我觉得丫头极好,很机灵……。”

“对了,倒是你怎么就还是这么笨,我说多少就多少,也不还个价,还说敢置疑师父,你置疑个屁……。”

一旁的两位少女再次石化,这位肖童师尊怎么如此知识好歹,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而且还越说越生气,仿佛不似做假,难道是故意与肖童为难。

但再看肖童却不但脸上没有一丝怨言,反倒一旁擦汗不­干­,连连向他二人施眼­色­,显然是对这师尊的怒火,心中怕极。

唯有肖童心中清楚,师尊可不是空说一句话的人,他老人家总拿自己的“道”来压他,虽然都是至理,但其中却有些难免与他品­性­不合,自然学不过来。

“老神仙息怒,您看这般可好,您既然是肖弟的师尊,别的东西赊得,这药钱自然也便赊得,反正他现在也没那么多,不如宽限几天,您看……。”

“是啊老爷爷,您老人家这么高贵,与我们这些小孩子较什么劲,不如就不用给了吧!”

这二女,韵儿还只是知道自己没银子,用一用这缓兵之计,婉儿倒是直接耍起了赖,二女四又秋水般的明眸,俱在可怜兮兮的望着九鼎老人。

在肖童记忆中,师尊有一千个理由来驳斥她们的提议,不料老人却连连点首,脸上一脸慈笑更是连肖童都嫉妒起二女。

“好好好!二个丫头都不错,玄机小怪物这孙女却有点胡来,怎么就不用给了,正因为是师徒,才非给不可,这其中三昧,你们几个娃儿自己悟,悟出来有奖赏……。”

“臭小子不准说,给你两个媳­妇­给打赏,也要花银子的,这帐还要另算的……。”

肖童心中一阵狂喜,但却一脸忌惮的看了一眼童婉儿,韵儿还好说,但这婉儿的刁蛮劲发作,可就要错过这次天大的仙缘了!

“算算算算算,多少银子徒儿都认了,师尊就不用考了吧……。”

一迭声的答应与一脸的惊奇,二女都是冰雪聪明之人,想象到肖童突然变的这么利害,顿时心中也狂跳了起来,这仙缘难得,谁不知道。

“不如这样吧,由我答,算我与婉妹一起答的行不行,老神仙……。”

“不行,这答案这么多,你一个也说不完,别担心你妹妹……。”

千韵儿见婉儿一旁发呆,以为对方为难,就想替她也答了,却被九鼎老人一口否了,不由低下了头去,轻轻拉了拉一旁的婉儿。

“婉妹,你先说吧……。”

婉儿这才惊醒过来,实际上她刚才是被老人的一句“玄机小怪物”给惊呆了。

据外公讲,他已经退隐宗门都数千年了,身份之崇高,一般仙门人物连知道他的资格都没有,但这位老人,却不但一口叫破,而且还搭上了一个“小”字。

不过对于九鼎老人这个问题,她却是最能轻易答出了,因为正是因为外公说“法不轻传”,这才允许自己在凡界再玩几年,以稳定心­性­的。

“法不轻传,老爷爷,是不是否个道理?”

婉儿刚说出口,就听一旁的韵儿舒了一口气,不禁心中感动,这位韵儿姐,虽然与自己从小玩到大,但对方那善良的品­性­,与温婉的­性­格,却最得她的敬重。

“算算,这也是最简单的道理,方才你为何就不讲道理了?”

见婉儿一脸羞涩,低下了头去,九鼎老人却也不再与他逗笑,一扬指,婉儿头上的云发里,顿时多出了一枝凤衩,见婉儿拿出后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在其意,便轻声一笑。

“好个不识货的娃儿,我知你不喜妆容,好武成­性­,又具火灵之根,便送你一把‘赤衩剑’,你倒不识货,浪费浪费啊……。”

见对方不识真宝,不由九鼎老人一阵阵­肉­痛,但见婉儿听到“剑”字后,又是一脸的惊喜,老人这才突然肃下了脸。

“这衩器上还有老夫亲手创立的一套剑法,不过此事永不可入他人之耳,包括你那外公,否则老夫便收手收回……。”

婉儿一旁连声答应,但心中却已经知道这衩器真不是一般东西了,看来自己得好好保存了,更不敢说了出去,情壁其罪的道理她自然也懂。

“大丫头,你呢……。”

见九鼎老人又一脸谑笑看向了自己,不禁让韵儿玉脸一阵羞红,方才趁老人叮嘱婉儿,她也想好了,闻言后淡然一笑,一脸尊敬的再拜了一拜。

“老神仙自然不是贪财之人,但也知道年轻人不懂珍惜,不会谋划,虽是卖徒弟东西,却也是在替弟子守财,毕竟修行之途,离开不天材地宝……。”

九鼎老人闻言,再也坐不住了,不禁突了跳了起来,脸上一阵尴尬,讪讪一笑。

“这娃娃利害,老夫都还没有想到呢,你便替你夫君谋起后路来了,了不得了不得,就冲这一点,这赏也打得……。”

说罢手指再扬,韵儿不禁一个恍惚,只觉头脑中仿佛多了一物一般,却并无一丝异样感觉。

“老夫见你乃水灵至根,赐你一道护命符籍,其中妙用,以后自知……。”

第二十六章 傲骨在不与强者屈

肖童三人因避祸到了一次山神庙,却没想到竟然给千韵与童婉俱带来一段仙缘,不禁让肖童心满意足,感同身受。

但让千韵与童婉哭笑不得的是,经过她二人的一翻讨价还价,赐给她二人的宝物,最后也折了八百万两银子,再加原来肖童赊帐的一千七百万两,还有药丹六十四万两,竟然让肖童背上了二千五百六十四万两的巨债,还不准她两个替还。

二女自然不会以为九鼎老人,真的会让肖童还这么多的银子,也便释然的让九鼎老人送他们三人回了家,说起来肖童竟是跟着沾光了,第一次被师尊挪移了回来。

二女也如同作梦一般,更坚定了自己遇见了仙人,更是喜的叽叽喳喳个没完。

他们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戌时份了,所以悄然的回转偏院,倒没有惊动多少人,一进屋就见七娘与英姨二人手拿着传音石,正急的转着圈。

若他们再晚回来一步,七娘已经准备发动全家,去山中找寻了,没想到正逢三人进门。

“童儿这几天没见,竟然胖了这么多……。”

“我说你多虑了吧,既然三个人的讯械都打不通,自然便是在一起了,你看我猜的如何?”

七娘只管抚着肖童的头一脸激动,倒是英姨,无意之间又英明了一次,自然是一脸的你看如何的表情,但显然方才她二人绝没有这么轻松。

一脸尴尬的肖童,好不容易被婉儿解了围,“撵”进了水房洗澡后,一家五人热热闹闹的用过了晚膳,这才放他离去。

四十天来,第一次上床后的肖童,心神终于彻底放松,随之在他奔腾的神源海上空,那位一身暮气,仍拼命压制神源海蓦然狂乱的白须老人,也终于放下一脸的颓然,沉沉睡去。

一连三天,他都是在这种早课、午课、吃饭,然后睡觉的惬意中渡过,直到第四天,才感觉到自己终于完全恢复,更加神清气爽起来nAd1(

至于猎物的事情,师尊那日也给了他一个好消息,竟然已经替他运送到了欢宁府,只待他随时过去售卖。

他也终于找到了父亲送自己的那件异宝,他回家后,药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师尊神秘的放回了原处,他­干­脆直接找到母亲,才在一件玩偶腹内找到了这异宝。

说是异宝,在肖童看来,确实有些言过其实,充其量是一块凡宝玉佩,赤红之­色­,鲜艳欲滴,上面隐隐有暗纹生成,却正是一个燕字,据说乃是前朝之宝。

肖童揣摩了半天,却只能看出是块上古之玉,除了那暗纹,却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玄机,想来这凡间之宝,说不定还真是平谈无奇,便信手贴身收了起来。

这一日辰时,他便出了偏院,准备去找找二舅父,将贩卖山货的事情敲定下来,以便及时联络关虎,这事已经拖不得了。

刚走进东偏院,便被风风火火正往外赶的婉儿,差点撞个满怀,婉儿秀眉一竖,就欲发火,这才发现对方是肖童。

“你……你没长眼啊?”

“是你走的太快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老定不住­性­子……。”

看肖童一脸的微笑,而且云淡风轻,浑身黑袍,显的老成持重,再找不到一丝三天之前的暴戾之气,婉儿不禁眼前一亮。

“好了好了好了!又来训我,你才回来几天,就见一次训一次,比我母亲更罗索,进来吧!”

婉儿柳眉微皱,连连摆动玉手,仿佛要将肖童说的话全从耳朵里赶走,招呼了一声,转身便又一脸欢乐的前面带路,往自己的闺房而去nAd2(

肖童一怔,但随即恍然,原来是婉儿以为自己是来找她,本待直接说明,却又怕让对方难堪,便摇头苦笑了一声,跟随而去。

婉儿今日又换了一身束身裙衣,头发也束了起来,一对飞燕护肩左右飞挑,淡黄­色­的束衣衬托的她更加曲线妖娆,而且走动间步履轻快,束发轻摇,更添了几分自然风情。

这衣饰也怪不得婉儿,这乃是当世女武之装的正服,就算是老古懂的玄门儒者,也不会指责其暴露,毕竟这是一个文武同盛的世界,甚至习武成了世人传统之基础。

“多谢你来看我啊,小弟,不过这也是你应该的,本姑娘可是陪了你三天了……。”

“家无常礼,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对了二舅父在不在,我顺便找他老人家有些事情。”

童婉的一双巧笑嫣然的俏脸顿时沉了下来,瞪了一眼肖童,忍不住便暴了一句粗口。

“他娘的,本姑娘早就知道,你这小家伙不可能好心来看我了,一大清早害的本姑娘春心萌动,空欢喜一场……。”

肖童不禁一阵苦笑,这小姑­奶­­奶­的被自己威慑了几天,终于还是原形毕露,这么“下作“的话,都说的如此自然流畅,这“女汉子”的本­色­,又开始展露无疑。

也正因为她­性­格直爽,天­性­泼辣,这才更得英姨喜欢,平日间对其视若己出一般,如同七娘更宠溺韵儿一般,果真是“人以群分”。

见肖童只是苦笑,却如往日一般,又开始沉默,童婉便顿时没了脾气,不过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的表情倏地便踌躇起来,一双秀眉都凝成了一堆,显然有什么难为之事。

“你暂时别去见我爹了,另有一位‘恶客’要见你,你……你对她多忍忍,千万可别轻易发火啊……,不过也别理她说什么,你听听就行了……nAd3(”

看着婉儿一脸头大的表情,与凝重的叮嘱,肖童不禁心中一动,他知道婉儿平日可没这么体贴过自己,显然这“恶客”二个字,颇有些实至名归。

“无妨,若是她派人请我去见,也许我不会见她,但若是你安排我去见,我却自然会去,就算她说几句过头话,也冲你的面子,不与他计较便是……。”

肖童淡然而应,但脸上隐隐露出的傲气,却看的婉儿一阵恍惚,只觉这个少年越来越让她沉沦,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眼下却显然坏事已经登门了,就看他顶不顶得住。

不一刻,肖童便出现在了东院的首席客屋之中,一进门,便被一阵冷厉而又霸气的威压笼罩,不由间心中便是一悚,仿佛被一个绝世大妖给顶上了一般。

危地中的四十天,他都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他相信,就算是危地中所有的三阶半妖加起来,可能都不会有这么恐怖的气场威压。

“姐,小弟我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说话算话,别难为他,否则就算到爷爷哪儿,我也会与你不得­干­休……。”

肖童下意识间选择了低调,半真半假的弯下了腰去,额上的冷汗都仿佛簌然而下,脸上更是一脸痛苦。

“姐,你­干­什么,你若再这样,我跟你拼了……。”

突然感觉有异,转目瞥见肖童一脸的痛苦之状的童婉,顿时便如同一只受了伤的母豹一般,纵身便挡在了肖童面前,一脸的怨恨。

“丫头,你急什么,姐只是替你伸量一下他的修为,放心吧,姐姐还不屑杀这种凡夫俗子,更不会为这个蝼蚁一样的存在,坏了你我姐妹之情……。”

“够了,你凭什么管我,就算是母亲,也不会Сhā手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管我交什么朋友,而且他还是我的堂弟……。”

随婉儿挡在自己面前,那威压便倏忽尔逝,仿佛根本未存在一般,肖童也顿时又恢复了挺立的身形。

“婉儿,别争了……。”

见肖童随着威压撤去,立即便又恢复了这云淡风轻之状,而且说话间心平气和,语速平稳,倒不禁站纱幔后一个身姿曼妙的蒙面女子一怔。

“虽然修为低俗,但心境不错……。”

“要你管……。”

“婉妹,你先下去吧,我说过,只问他几句话,不会让他在我的房间里多呆……。”

“……你最好说到做到。”

童婉一脸担忧的望了一眼肖童,见他仍是一脸微笑,对她微微点头,转眼充满忌惮的看了一眼纱幔后的人影,犹豫了一下,丢下了一句话,转身而去。

“告诉我,你那日杀人后去了哪里?”

童婉的身影一消逝,那冷若冰霜的声音便再次传来,不由让肖童心中一震,双眼中露出一丝惊撼。

这个被童婉称为姐姐的神秘女子,听声音,凭感知,仿佛是一个极年轻的女子,但显然其修为深不可测,自己那日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竟然会被对方掌握。

显然这些事情并不是婉儿告诉的,不然她也不会问他们三人去了哪里,这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那日的事情,这女子前前后后,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还没有出手。

“我在等待你的答复……。”

等了十几息后,那女子没等到肖童的答复,显然语气又冷了几分。

“你可以选择各种方法杀了我,但这种情况下,我不会与你对答什么,就算拒绝,我也没有这个心情……。”

肖童仍是那一脸的平静之状,甚至还转身看向了窗外,但话语中的冷漠与坚定,却是显而易见。

“哼哼哼,对你这种自以为是,如一只强壮些的喽蚁一般的自信与自负,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屈服……。”

“我更不喜欢废话多的女人……。”

若是在前世,以肖童的­性­格,可能早就已经屈服于眼前这个蒙面女子的“­淫­威”之下,最起码就算是屈服,也会想出许多的办法,来应付对方。

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自从投身到这个躯体之后,肖童的傲气也仿佛随着胆量大了起来,听到对方这种赤­祼­­祼­的威胁,不但不惧,反倒激起了他心中的一腔傲气。

如果是前世,肖童一定会先问自己“难道所谓的傲气,真的比­性­命重要?”,但在这一世,他却丝毫并不考虑这个问题,一切仿佛都随遇而安一般。

第二十七章 巧布置未雨先绸缪

肖童的心境并没有什么起伏,经过二世的打磨与锤炼,他的­性­格早已经决定了他的气质,不会自高自傲,但却决不会曲意迎奉任何人,典型的外柔内刚。

但随着他背逆的一句话,一阵比方才更狂暴的威压蓦然而至,肖童心中电转,却仍是如方才一般,又曲起了身子,脸上虽然充满痛苦,眼中却平静中露出一丝鄙夷。

“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杀死你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你还会觉得我……。”

虽然看不见那女子的神­色­,但只听这恼羞成怒的话语,不难想象她一脸的狰狞,肖童瞬间有了一个决定,身体轰然倒下,一脸的苍白,昏迷不醒。

他实在不愿意再听对方的恐吓,再与对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只能让对方的恐吓落空,否则她说不定缠自己到什么时候。

那女子本就怒极,但发恨的话说出一半,却见对方晕倒,到时觉得仿佛一拳打到了空处,无一丝着力之处,不禁如同一只发狂的母兽一般,咆哮起来。

幸亏屋中被他施了隔音禁制,这才没传出去,半天后方才勉强平静下来,也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她自然不能这般杀了肖童,明知道对方也是自恃如此,却无可奈何。

心念一动,外面的一杯冷水平地而起,将肖童泼醒。

以气御物。

并未真正昏迷,只是切断感应的肖童,还未睁眼,就感应到发生的一切,不由心中明白过来,这种御使元气化形,如指臂使的境界,绝对不是一位半修筑基修士能做到的。

一清醒后,便又缓缓站起了身形,仍是挺立如竿,一脸平静,竟然转身就欲离去,但接下来的变故却早在他的料想之中。

一阵气机涌动,仿佛一只无形大气,将他生生困在当地nAd1(

“再告诫你一声,离我妹妹远一些,你配不上他,因为你没有人种袋,虽然我也可惜你这一身资质,但这却是事实,她以后会走的更远……你走吧!。”

又过一刻后,恍若无事的肖童,又在中堂见到二舅夫童千业,二舅父这院子,虽然是偏院,却明显比七娘的偏院大了许多,单这中堂的奢华程度都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肖童明显能看出来,平日对自己亲热有加的二舅父,这次见面却明显有些神­色­不定,有一丝不安,又仿佛有一丝惭愧。

不过他暗暗记在心中,却并未出言试探,明显这厅中婢女侧立,就算自己试探,也逃不过二舅母或者其他人的眼底,他不候过早激发矛盾。

所以开门见山,便道出了替二舅父寻找到一位新货主的事情,对方闻言,自然神­色­大喜,但眼中的愧疚却更加强烈,连连摇着肖童双手道谢。

“哎呀童儿,这下可太好了,你不知道眼下这生意的难作法,老货主哪边,这几天正在使着绊子,想再……。”

“咳咳咳,童儿来了……。”

二舅父说到一半,却被后房闪出来的二舅妈故意打断,这位肤­色­白晰,风韵犹存的­妇­人,平日便颇为势力,听到童儿替他们拉来了新货主,自然要出面周旋,却又不愿弱了自家气势。

“肖童见过二舅母……。”

不过肖童也不能怠慢了这位长者,毕竟这常礼还不可废。

“坐着坐着,一家人常见面,还行什么礼啊,这孩子……哦对了,爷两说什么呢?”

对方再­精­明,也不过只是个乡间女人,这明显的明知故问,顿时让一旁的二舅父连皱眉头,显然颇为不喜,肖童自然不为己甚,又重复了一次nAd2(

“太好了,这么好的事情自然要抓抓紧……不过,童儿怎么会认识这么大的货主呢?哎呀,你看舅母这嘴,我也知道做生意的规矩,不好说就不说了,不为难童儿……。”

这女人一阵演戏,岂不知却正合了肖童心意,他正愁自己硬生生抬出师门,显的有些生硬留痕,不管这女人的探询是自作聪明也好,是替他人打探也罢,却正好借水放船。

二舅父勃然­色­变,正欲喝斥,却被肖童抢言打断,这二舅父­性­子直爽,又好意气用事,果真不是作生意的料子,多亏这二舅母照应生意,不管他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外甥又不是商者,哪有这么多讲究……。”

一顿后见舅父脸­色­稍霁,狠狠的端起了茶瞪了一眼二舅母,而二舅母虽然脸上有些幽怨之­色­,却装做没看见的样子,不禁一种苦笑。

“您老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去师门修炼了,最后几天,我师兄弟五个去狩了次猎,本只为玩玩,但山货太多,所以才想起找寻货主……。”

见二舅母闻言,眼中隐隐闪过一道惊喜,不由肖童心中一沉,若他所料不差,看二舅妈与二舅父这辞­色­,大半是有只暗手已经将二舅父一家安抚,进一步孤立了自己。

特别方才自己这话,本与二舅父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二舅母却心中突然惊喜了一下,这便明显是探询口风得逞的表情。

可惜乡下女人,再聪明再演戏,还是显的有些肤浅了,若自己说出下面话后,她再惊喜,那便是­精­明如肖童,也要摸不清方向了。

借着喝茶之机,将二人的神­色­尽收了眼底,再品了口茶后,肖童才一口气道完了概脚,不过下面的事情,大半属实,那便是在落叶城供山货认识,没有什么值的他撒慌了。

事情也算园满,双方各取所需,与一脸感激与不安的二舅父,约好了去欢宁的日子后,肖童便告辞而去nAd3(

然而迈出中堂那一刻,肖童却不由心中一动,他分明感知到有一条身影从门外闪开,心中顿时对方才自己的怀疑,更加肯定起来。

方才在厅中说话时,他便隐隐感觉到外面有人窥听,不过对方显然修为高深,所以动静极小,若不是自己神魂强大,竟然感应不到。

但出厅后那种感应却更加强烈,他不但肯定有人,更且对其身形,都隐隐感觉到一阵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直到回到自家院中,与英姨说话时,才猛然想了起来。

“童儿,你又去哪里了,不是英姨说你,这几天你养伤时,英姨老感觉心神不定,没事别出去了,我看实在不行的话,就让老爷打发大通过来,或者再加几个人,也能安心一些。”

一进门,便遇到一脸担忧的英姨,不禁让肖童心中愧疚,自己一个男人,竟然保全不了一家­妇­孺,但听到英姨说起铁罗卫统领,自己的弟弟郝大通,却让肖童心中一亮。

肖童终于从记忆中的一角中,挖出了一个小片段,那还是前身肖童时,有一次见大哥回来时,身旁所带几名侍卫中的一人,据说也是铁罗卫中的­精­英。

心中没来由一跳,一个让他悚然一惊的想法在脑中成形,果然落叶城已经与下野童家之间打成了一片,这一方属于生母娘家的净土,也已经被这群伪皇侵蚀。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随口应付了几句英姨。

“行啊,这事英姨看着办就行了,你也别担心,天塌不下来……。”

但说话间,却又掏着传音石,向后院避静之地而去。

“臭小子,你跑什么,你母亲让你去他房间见一个人,我正找你……。”

“知道了英姨,一会就去……。”

肖童再次激活了关虎的讯音,他现在急需要与这位城主公子见面,虽然他之前记忆中,有过这位看似荒唐的莽公子印象,但他隐隐却觉得这位关虎不简单。

他向来的感觉都很神异,这一次也自然没理由不相信,而且他在关虎身上也准备押一方重注,不管成与不成,他实际上没有退路可走。

站在他的简易武场中,这是整个偏院中最偏避的地方,很快便与关虎约好了事情,那关虎一听到肖童有这么大一单生意,那热情程度,比见自己亲爹都要兴奋。

本来他要亲自来下野与肖童见面,后来听说主要山货俱在欢宁府,便立即决定,派飞甲来接肖童,他们便在欢宁府聚面。

这正随了肖童的意思,正因为太过自然,这使他心中对关虎的猜想更加确定,这果然是一个人物,如今形势扑朔迷离,但他心中的思路已经愈来愈明晰。

又在院中呆立了片刻,仔细的掂量了他此行的得失,最后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心,就算打草惊蛇,他也必须早谋后路。

根据肖童的揣测,如果伪皇一族,在暗中布局的话,那他的一举一动,除了被师父故意遮蔽的一部分外,应该都在对方掌握之中,此次暗中交好关虎,肯定会刺激到对方。

这极有可能也会给父亲带来凶险,但此时他也顾不得了,若任对方再布局下去,这方净土也眼看要守不住了,待对方霹雳展开,自己这方,肯定会更凶险万分。

如今肖童只盼着自己手中的一个什么破玉佩,能正直的对大皇子,也便是自己的大哥有所牵制,否则自己的父亲,果真便要凶险万分了。

这­操­纵的黑手,肖童已经基本可以断定是大哥肖君如了,也是二娘的亲生儿子,在伪皇一族中有着绝对的继承“皇位”的优势。

但父亲肖怀燕却太过迂腐,不但清正,而且死忠先皇厚遇,因为对大皇子的品­性­有所担忧,怕其纨绔成­性­,败尽先皇遗产,竟然死死的紧抓财权不放。

这自然不但会成为这位皇子的天然对手,而且会引发起“伪皇室”的不满,就连哪几位“托孤老臣”,都早早便已经开始谋划自家的事情,自然会对眼前的“肖清流”心中不满。

换一个角度,就算站在“伪皇伪义”的立场上,正位“太子”迟迟不能掌家,也极易被人诟病,所以肖怀燕就成了同阵营中的绝对公敌,也怪不得他四面楚歌。

这些事情,前世间常常品读历史的肖童,自然是心中清楚,但却苦于无法说服父亲,只得被动防御。

第二十八章 逢高僧肖童得机缘

还未进入中堂正厅,肖童就闻到了一丝檀香扑鼻而来,不由使他一阵神清气爽,迈步而入里,却见正上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正襟硒,身上隐隐有灵光明灭之象。

“童儿,快来拜见至正大禅师……。”

一旁的七娘一见肖童进来,明显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一些,转而却嗔了一句。

“让你英姨去叫你,怎的能才赶到,让至正大禅师等你,这成何体统……。”

听母亲说话间,声音都在颤抖,双眼中更多是仰慕尊崇之­色­,肖童顿时不敢怠慢,就准备上前见视,却见至正禅师竟然一脸慈笑,迎立起来。

“大禅师,你可要折杀童儿了,童儿快大礼参拜……。”

听母亲声音中充满强烈的不安,肖童虽然除了师尊外,从不向他人行跪拜大礼,却也不得不上前准备曲膝下拜。

“不可,不可!小施主快莫如此,老衲即是出家之人,怎么提施主行这俗世大礼……。”

老僧衣袍一抖,一股柔和而博大的气机随之而来,将肖童托住,中正平和,温润和旭,强大而不失慈仁。

肖童一怔,这是一阵什么境界,竟然连气机中也有一股浩然正气,使他感到到一种与世无争之意,使人不忍与争。

再听其言语真诚,犹如佛家说唱,直指本心,不禁让肖童心中一动,但躬身之礼,却坚不可废,忙生生压迫住对方气机,躬身施了一礼。

“‘礼以正行’老仙师若不让在下行这躬身一礼,便是在骄纵小子……。”

老僧见对方区区一位少年,不但心­性­极佳,不入自家佛音之境,而且竟然生生抗起了自己这气机一托,一边不禁暗暗称赞了一声,连连称奇,一边却也暗生出一阵悲天悯人之心nAd1(

“阿弥托佛,小施主道心甚坚,老衲佩服,不过可知一念可生仁,一念亦可沦魔,骄妄而过正,则若平添一道孽海,于众生而为人祸,于己身……。”

“大禅师此来,莫非是来点化小子这一门­妇­孺小子不成……。”

说来也是奇诡,肖童自忖道心通达,心境平和,就算是危境之时,面对巨猿狡狐那种生死之间,也能做到心如止水,如古井不波。

但此刻在这一脸慈正的老僧面前,却按捺不住的油然而生出一阵暴戾之气来,就算母亲在一旁连连挤眼,也是只觉一阵邪火在心中冲撞,恨不能平地暴起,将这老僧毙于掌下。

“童儿不得无礼,你可知禅师是何来历?”

“唉,夫人莫可如此讲话,出家之人无­色­无相,俱来自彼岸大自在,何论来历……。”

面对这位如童子一般瘦小的黑衣少年,及其身上所弥漫的这股暴戾之气,至正禅师却如渡世普陀一般,不但不愠不火,而且一脸慈笑,挥身安定了七娘的示意。

“母亲莫要着急,我不过与大禅师打几句机锋,并无相争之意,我想禅师此来,也正与小子同有此意吧?”

七娘一怔,连至正禅师也是一怔,他没有想到,方才被自己佛音,成功引出的暴戾之气,未经自家化解,当其转身面对自家亲人之时,竟然会倏忽尔逝,恍如未生一般。

这让他对面前这种少年,顿时不敢大意起来,闻言正­色­一笑。

“夫人且只管下去歇息,小施主道心稳健,远异常人,今日之与我,正是只为论道,不涉俗世恩怨,夫人但放宽心便是……。”

七娘闻言,一脸担心的看了一眼肖童,福身退下,就连身边服伺左右的小丫鬟,也一并带了下去,中堂正厅之中,只余一老一少,一僧一俗nAd2(

这位老和尚,肖童自然不知道其来历,就算说与肖童,他也不会知闻,因为他正是佛恩寺方丈大师空远禅师的师尊。

也正是那空远禅师那日为七夫人卜的“不语”卦象后,匆匆与请的一位得道大师,却正如肖童所言,此行一来为一位故人所托,二来也正是为点化肖童而来。

应该说他早就来到此地,不过那时肖童正在危机磨砺,所以他静等了月余,这一日睁开慧眼,却见肖家上空有血煞之气翻滚,便移步而至,正好便见到了这位“不语”课的孽主。

他由此便自以为一举二得,这位‘不语’课的孽主,正好便是自己那位帮人相托之人,却未想到,差之毫厘,廖之千里,凭空却又为肖童送来一翻机缘。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因缘际会,这种误会却更为他自己,也带来一身大功德,因之证提了菩提果位,却正应了“误打正着”之语。

“小施主不妨坐了,你我就在此,坐而论道可好?”

至正禅师微微一笑,一脸平和,毫不以肖童忤逆自己之事为许,不愧得道之人,让肖童心中只觉折服不己,不过这折服中是佩其胸襟,自然不是为对方之道为然。

“谢大禅师点化之德,禅师果不愧得道之人,一语便勾起我心中戾气,让晚辈自醒不己,晚辈就此先谢大禅师之德……。”

肖童此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平静详和,上前再次深深一躬,却也是心诚意切,并无一丝牵强虚应之意,倒让大禅师心中微讶。

“没想到小施主小小年纪,却也是慧根深种,这种自醒自重之大智慧,可不是每人都有之物,不愧是名门之后,老衲佩服……。”

“大禅师过誉,小子虽然也心慕大道,却也不过是一介身不由己之人,只有些小聪明,万不敢言大智慧,不然何至于心魔纷起,不克自制……nAd3(”

肖童躬身入座,但一脸的愁容却绝非虚假,因为他是真为自己方才突然心魔骤起之事忧心,师尊的叮嘱虽然常挂心头,但眼前之局,却逼得他不得不疯狂修炼。

对于面前这位得道高僧,他自然无须掩遮,况且能依一身高深佛法,甫一见面,便勾起自己心魔之人,也不是自己瞒得住的。

不过对于其说什么“名门之后”却让他生出几许疑惑,莫非这禅师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成,不过这个念头也一闪而过。

“阿弥托佛,施主有向善之心,众生幸甚,就算我那位故人,也当欣慰不己,老衲此处,倒有经文三篇,便留于施主,且看施主有无此缘法……。”

至正大禅师说罢,僧袖一挥,一本古­色­古香,隐隐泛黄的佛经古籍,便出现在肖童身旁茶案之上,肖童一眼望去,只觉一阵喜悦之情油然而生,莫名让他生出一阵激动。

肖童的神源海上,那神­色­间仍是一脸颓迷的白须老人蓦然一阵兴历,仿佛恨不得马上就翻看领悟这部佛经一般,表像出肖童也是一阵渴望之­色­。

《帝宫三部》

看着整整齐齐,叠放在眼前的三卷经文上的经卷名录,却不由肖童一怔,这正是标准的鼎文,除了师门“九宫乾坤鼎”上之外,这是他读书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字迹的古本。

“小施主识得此文?……。”

至正大禅师一见肖童的神­色­,不禁脸­色­蓦然一喜,连问话声中,都莫名一阵颤抖,肖童虽然有些讶异,但自家比这位禅师更为激动,自然也不会多想。

“小子正好识得这种文字,不过大禅师此物,却是太己贵重,让小子慌恐不己,不知如何报答……。”

“那小施主可知这经文之名?”

肖童终于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大禅师的异样,毕竟对方乃是得道高僧,平日间心境如海,如会轻易便生出这阵波澜,这倒让肖童顿时踌躇了起来。

“小施主不用怀疑,老纳也不打逛言,此经文三部,乃是家师得自上仙古界,然此等上古蚀文,便是仙界,也无人识得……。”

肖童心中虽然震撼,但更多却是不解,即然无人识得,禅师又为何送经文给自己,这岂不是左右矛盾之事,但他的眼神自然逃不过禅师之眼。

“施主误会了,虽然此经无人识得,但其中扉页,有一尊佛祖金身法像,以之观想,却颇有镇魔除邪,怯除心魔之效,是故老纳这才送你……。”

肖童这才恍然大悟,他自然不缺投桃报李之心,闻言心中更喜。

“大禅师既然如此慈悲为怀,那小子便在此为禅师译出经文可好?”

至正禅师正有此意,多少年来,正是因为无人识得此经文,所以多少年来,才使这部经文沦为­鸡­胁一般的典籍,因为若单论怯除心魔之用,此籍远在佛器之下,这才恨心送人。

但若得译文,之于佛门,不但是一件大功德,就算于自己的修为,又何尝不是种大机缘,使他这身修为,就算百尺杆头,再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岂会不喜。

“若施主真能识得此文,老纳就此焚香,请施主译文……。”

至正禅师说罢,再次轻舞僧袖,顿时肖童面前,出现了文房四宝,与一个镏金香炉,而且其中三柱清香迎空而燃,一阵磬人心脾的清香入鼻,顿时让肖童心神一静。

若是以他前世的识见,竟会以为这老和尚在“玩魔术”。

但此时他却自然知道,这位大禅师,修为深不可测,包括这香炉,都有可能是件法器,一直便在其洞天之内,此时不过是信手召出来而己。

“洞天”实际上便是修为有成之人,经炼制而成的“先天人种袋”,对于这些识见,肖童倒是从前身读过的修行杂记中知道此事,却不禁让他为此又怅然了片刻,因为这东西他没有。

幸好禅师以为是对方在平静心神,也未加询问,只在一旁开始打坐,对着三柱清香,闭目暗诵起佛经来,一来平静自己的佛心,二来也为虔诚己念。

必然了片刻后,肖童突然觉得心境终是难平,索­性­效法古人,洗了一次后后,又用母亲的净心草熏了熏衣,这才心中稍平,归座而定。

因为知道了扉页有观想图,肖童小心的翻了过去,却并未看一眼,因为即为自悟之物,自然最重第一眼,此时为了译文,他自然不敢草草便看过一眼,错过感悟机缘。

这也是修行之中的常识,多亏了前身好学,倒成全了肖童如今一身好见识,这也仿佛是冥冥之中,天定的好事,别人羡慕不来。

第二十九章 祛心魔夜遇不素客

神识感应中,见肖童静心片刻后,又净手熏衣,然后才一脸肃穆的翻卷,老禅师虽然在闭目诵经,却对这少年的作法,心中大为欣赏。

《帝宫三部》篇一之《太初赤帝神炉铸物凝形印》

《帝宫三部》篇二之《九宫八门太极皇天青甲炼神禁》

《帝宫三部》篇三之《太虚帝基采神纳虚培元金身衍天阵》

一边译撰这玄奥艰涩,寓意奇古的经文,一边却让肖童越来越感觉到熟悉起来,这经文文笔,也如人说话,虽然晦涩难懂,但却总让肖童觉得有种熟悉感。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到最后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从古鼎中流传出去的东西,也便是说,这三篇经文实际上十有八、九,也是自己的师门之物。

但这却怎么会流入佛家之手,而且如今还成了没人识得的上古蚀文,这却倒颇让肖童感觉到一阵不解。

不过这些事情都已经无关紧要,想来师尊肯定不会不知道此事,他老人家行事向来神秘莫测,说不定借这老僧之手,重回自己手中,也可能早在老人的谋化之中。

实际上这三篇经文,看起名目来冗长繁复,但内容却并不多,三篇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万余字,但肖重却直译写了二个时辰,才算译完。

一来是因为师门法籍,他不敢怠慢,一字字写的都是用心无笔,不敢有一笔了草,二来也是他一边译写,实际也是在一边感悟记忆。

若是其他鼎文,他只需要看过一篇,便会铭记于心,但没想到这经文他边看边写,花了二个时辰,竟然只记了个大概,竟然不足十分之一,这不禁让他暗惊不己。

饶是如此,译完整部经文,也使他心疲神累,仿佛打过一次大仗一般,纵是有九层炼体之质,纵是有如磐石般的心境,在最后一笔写成时,仍是他有一种虚脱之感nAd1(

随着最后一笔笔划收起,突然异像顿生,只见一古一今二部经文,突然耀起一阵金光,肖童手中的墨笔,突然间化为了縻粉,肖童更是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整个人都颓迷了下去。

肖童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居室,而身边却围满了人,母亲、英姨、千韵、童婉,一双双眼晴看见自己清醒后俱是一脸欣喜。

“童儿你可算醒了,吓死为娘了,你觉得怎么样……。”

肖童此刻只觉身清气爽,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要说有异状,那也是一片身心俱愉,仿佛一切的忧虑与重压脱体而飞,状态好到了极

“母亲且莫担心,我没有事情,倒累得大家为我担心,是孩儿之过……。”

轻轻起身后见天­色­己晚,肖童这才想起了此前发生过的事情,心中记挂着那本经卷,就欲穿靴出门。

“你这孩子,快歇着吧,大禅师已经走了,他倒对你颇多感激,说你不但无事,反而因抄译经意,破除了心魔,乃大造化……。”

七娘一边说话间,一边拿出一本古籍,却正是那经文原籍,上边仿佛还有丝丝血迹,让七娘仍是一脸的担心。

“大禅师都如此说,想必是没有事情了,但你这孩子以后­干­事情,能不能不这般草率,要你有个什么……。”

见母亲眼圈又红了,紧紧握着经卷的肖童不禁一阵头大,他越来越发现将母亲几位留在身边,让他心中难安起来。

这几日他心魔困心,脾气也有些暴燥,这一举一动颇让家人担心,此时见他的脸又沉了下来,倒慌的一旁的韵儿忙暗暗拉扯七娘的衣袂。

七娘也有所觉,忙退了下过,让过英姨说话,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肖童,心中充满的只是惭愧,哪有一丝烦燥的意思nAd2(

见母亲与韵一脸担心,连英姨与童婉的脸上都有些忌惮,更让肖童内疚。

“臭小子,你这坏脾气得改上一改了,你看把你娘和韵儿吓成什么样了……。”

“英姨,我……。“

被这么一群女人围着嘘寒问暖,关心备注,倒真有点让肖童一阵难堪,正欲继续道谦,却突然感应到外面有一丝异动,不禁脸­色­蓦然间凝重起来。

“怎么了?……。”

韵儿一旁心细如发,看出肖童突然生的异样,正准备出声相问,却被肖童挥手止住。

“外边来客人了,英姨你与母亲你们莫要出去,待我出去查探一翻……。”

几女一惊,她们中虽然英姨与母亲的修为单论聚元,还要高出肖童一小阶,但神魂感应之上却差了许多,而且文修之人,本就不擅打斗,所以闻言,也俱都点了点头。

她们虽然看不出肖童的修为,但只凭千韵与童婉的描述,也已经知道了这个突然清醒过来的少年,身上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让他们感到一阵信任。

再看刚与他们低声交待的肖童,刚穿好靴子,便抓起身边的双鞭,一闪身便如一股轻烟般掠出屋内,更让四女一阵阵相顾无言,脸上显出一阵又惊又喜之­色­。

说话间肖童已经站在了门首,闪身便避到门前数丈之外的花坛内,运目向自家偏院的小月门望去,手中却暗暗将罩着双鞭的罩子轻轻取了下来。

足足五位蒙面剑者,都手持剑器,在淡淡的月­色­下微泛寒光,显然他们也是刚挑开偏门,进入偏院,也不稍停,在一位身形高大一些的剑者率领下,快速的向七娘的正房移去nAd3(

内家强者!而且是剑修内家强者!

只看他们太阳­茓­俱都高高膨起,一身淡淡的灵机外泄,便让肖童心中暗暗一惊,什么时候小小的下野,竟然来了这么多强者,倒令他心中颇为震撼。

看他们虽然运步如飞,但却下盘沉稳,便让肖童一阵忌惮,明显对方与自己一样,也是炼体圆满的高手,实力要比那三位赤霞宗小混混强悍许多。

头脑中念头电闪,肖童已经准备好了动手方式。

虽然他经过连续四十天辛苦磨砺,修为实力今非昔比,但却还没有一点与人类交手的经验,所以不敢太拿大冒险,只能先偷袭一位再说。

思忖之间,那几位黑衣人已经分别从七娘与英姨房内闪身而出,相顾看了一眼,为首汉子一挥手,五人便准备向肖童房间扑去。

“啊……。”

半声残叫声中,突然黑影一闪,走在最后面的一位剑士,便捂着脖子,软软倒下。

“找死……。”

一声沉闷的惊斥声中,四道剑光蓦然间如同匹练一般向肖童袭来,凌厉的杀机锁定肖童,四道剑芒吞吐如蛇,肖童也感觉到心中一阵悚然。

不过在他眼中,这种速度太慢了,虽然气势磅礴,但作为熟读《剑典》的肖童来说,他们的剑技连入门都达不到。

四道剑芒堪堪就要斩到身上,肖童一晃身,倏地便从四人眼前消失。

“轰……。”

再现身时,随着又一声惨叫,一道三尺罡气,又将一位身材低矮的剑士轰飞。

“走……。”

其余三位剑士,俱皆一脸惊骇,那为首剑士,一声惊呼,便要夺路而逃,却已经被一道轻罡,逼的手忙脚乱,连跌带爬的返回了场中。

“小贼,果然是你杀了我赤霞宗三位师弟……。”

初试身手,便将二位高手轻轻拿下的肖童心中一阵振奋,但一听到对方亮出身份,却不禁让他一呆,原以为是大皇子派来的刺客,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赤霞宗的弟子。

心中突然感到一场­阴­谋,正向他展开,不禁让他心中一沉。

“胡说八道什么?赤霞宗总也算是一家宗门,怎么会夜入民宅,分明是图财害命的贼子,竟敢冒充宗门中人……。”

但就算是赤霞宗中人,此事背后也绝与大皇子逃不了关系,肖童索­性­装起糊涂,一边厉声斥问,一边向那紧靠在一起,神­色­慌张的三个剑士走去。

“且听我说……。”

见肖童一身煞气,向他们逼近,不禁让三位剑士心胆欲裂,那为首汉子再也不敢呈强,说话间都开始颤抖起来。

母亲与英姨及千韵、童婉此时听外面开始说话,便也大着胆子走了出来,方才对方头目那话,却正被她们听到。

“童儿且慢下手,先留活口问清楚……。”

七娘唯恐肖童一怒之下,不留活口,忙出言提醒,见肖童转过身来时一脸平静,暗向他使了一下眼­色­,心中顿时会意,不再说话。

“快说,谁派你们来的,或者谁怂恿你们来的?”

“我……我们是奉师门之命,来查三位小师弟被杀之案,今日……。”

突然一阵人声鼎沸,脚步纷急之传来,为首剑士眼珠子一转,便停了下来,连连向偏院外看去,隐隐间竟然有一阵期待之­色­,俱落入肖童之眼。

正欲喝斥那汉子再说,却听一声粗爽的声音传来,肖童暗自叹了一声,知道今日之事,也便就此打住,再也查不下去了。

“童儿止手,快莫滥用私刑……。”

说话的正是童家现任的家主,肖童的大舅父童千秋,带一帮武士匆匆而来,一进门便喝令将剩下三位剑士捆起来。

“好大胆的贼人,竟然敢深夜强闯民宅,惊扰地方……。”

一边看似暴跳如雷般申诉,一边却与他为首之人暗送眼­色­,肖童尽收眼底,却不能与这位家主马上就撕破脸皮,心中对家人却更加担心起来。

第三十章 观奇图紫舍成神府

那位方才还心惊胆颤的为首剑士,此时却突然张狂起来,竟然厉声喝斥起童千秋来。

“大胆小民,我们乃是赤霞宗外门弟子,此行公­干­,实为查探我三位外门师弟被害之案,就算是当今官府,也要协同一、二,你们这些乡民竟然敢袭杀我宗门弟子?”

“管你什么宗门不宗门,你们这身行头,分明是夜入巨户的小贼,还敢强辨,先带下去审讯一翻,再送于衙门公审……。”

童千秋却仍是一副强悍姿态,一旁不明情由的武丁与家丁,俱感家主强势,他们也跟着扬眉吐气,却哪知这俱是在给肖童演戏。

“七娘,你们都没有什么事情吧?可有失什么财的?大哥我闻讯来迟,还望七娘莫要怪责才是……。”

童千秋身材健硕,也有几分武功底子,所以虽然已经五旬开外,却与一位壮汉一般,面相倒也威武,谁能看出来这实际上一位工于心计的­精­悍之人。

见其一脸假腥腥的关心,肖童心中不由一阵作呕,但身在其屋檐之下,他也不得不忍让一、二。

“劳大哥关心了,如今已经是马上子时了,大哥还衣着整齐,候着为小妹驱除强贼,小妹应该多谢大哥关怀才是……。”

七娘不愧是宫中久混之人,也是心细如发,一眼便看出对方乃是有备而来,虽然未曾明言,但却也淡然回应,柔中带刚。

童千秋脸上顿时显出几分尴尬,­干­咳了几声,虽然心中气恼,却也不敢就此破脸,毕竟老爷子对这呣子关怀有加。

待一行人又嘈燥着离开,连那一死一伤的二人也抬了去后,已经是前丑时份,五人又回到肖童的房间议事。

“我看他们这是有备而来,连大伯都好象是他们一伙的一般……nAd1(”

童婉儿虽然缺少一份女儿有的细心,但却也是冰雪聪明,从七娘与肖童的话中,也能听得出这童千秋的嫌疑。

“哎!没想到在这破乡下,也突然变的这般的勾心斗角起来,我明天就让老爷把大海打发过来吧……。”

千韵儿却已经想到了更严重的一件事情,突然一把拉住了婉儿的手。

“婉儿,你能不能求你外公帮帮肖弟,如今那赤霞宗可能也要掺合进来了,我都打听了,赤霞宗是玄院分属的宗派,高手如云……。”

“韵姐……。”

肖童又皱起了眉头,一声打断了千韵的请求,顿时让千韵的脸­色­也黯然了下来,她岂能不知道婉儿的为难。

如今的婉儿,自己也是一摊子的麻烦事,磨的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也是力不从心。

尤其是姐姐对于肖童,更是仿佛是天敌一般,能让其不伤害肖童,都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了,何况让她去帮肖童,这纯粹就是病急乱投医。

这些事情,虽然童婉儿没有对在场众人说起过,但场中诸人,却俱是心知肚明。

就这么小的一个院子,二爷院里来了一位“亲戚”,不准“三小姐”接近肖童的事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搞的连仆役们都已经知道了,何况她们。

“对了母亲,这位至正大禅师是什么来路?”

一脸愁容的七娘,闻言微微摇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黯然。

“至正大禅师我以前也没见过,不过大禅师的弟子,我却挺熟的,他就是佛恩寺的主持空远禅师,大禅师神仙一般的佛门高僧,恐怕不会介入我们凡间之事!”

肖童脸上的神情一窘,不由一阵苦笑,母亲竟然以为,自己要求一个空门中人帮忙,看来这一家­妇­孺为这事情,心中俱都早乱了章法nAd2(

“咦,对了,这位老和尚不得了,连我姐都很怕他,昨日他来时,我姐姐吓的脸­色­都变了,还念叨着以为是找她来了,一再叮嘱着让家人们不要说起自己……。”

一旁一直如同改了­性­子一般,一脸愁容的婉儿突然犹如想起什么事情,脸上露出一阵恍然大悟之情。

“我想起来了,这位禅师,是爷爷的朋友,爷爷一直在拜托他替姐姐祛……。”

婉儿突然意识到失口,险些讲出了姐姐一些秘密,下意识意以一听玉手捂住了檀口,脸上露出一丝歉然之­色­。

“汗,不就是祛除心魔吗,有什么好隐瞒的……。”

望着一脸震撼的童婉儿,肖童突然心头闪过那老禅师话中的古怪,心中顿时恍然大悟,什么“名门之后”啊“故人自当欣慰”的话语,原来这老禅师是“救错了人”。

不过肖童也不会好心到送还给她这三篇鼎文,这本就是师门之物,老禅师既然只拿走了译文,显然也是默认将这原本送给了自己,他自然也不会再送给任何人。

“好了,大家莫再为我担心了,我明日去一趟欢宁府,回来后再从长计议,都回去休息吧……。”

此时已经是后丑时份,这一夜也马上要过去了,看肖童也是一脸平静,七娘听说他又要出门,心中担心,不免又叮嘱了几句,众人方才各归宿房。

送走了家人,肖童这才安静了下来,看看天­色­也快明了,索­性­起身关上了房门,又再向炼功房而去。

安坐在鼎中,这才感觉到神­色­清宁起来,伸手从距袋中取出了《帝宫三篇》,一脸凝重的打开了观想图nAd3(

蓦然间,一道金光在眼前闪耀起来,竟然刺的他睁不开眼晴,一道宏大的气势压榨的他一阵阵不寒而悚,自从穿越以来,他第一次心中有了惊惧之感。

这种感觉使他久违的懦弱感,又重回到他的身上,心中一阵狂跳,如同老鼠遇见了猫一般,一种感觉在惶恐的逼迫他合上书页,但却不敢正目相看。

不过依肖童此刻的心境,岂会被这种懦弱之念压倒,生生的将头扭了过来,向观想图看去。

震慑,悚然,这种感觉都来自面前这尊金佛,宝相庄严,双目平视,仿佛能看透众生之相,内中有怜悯,有悲苦,却亦有一种大智慧。

神魂海中,那本已经除去颓废之势,重新抖擞起­精­神的白须老者,也同肖童本尊一般,经过一阵惊惧后,身上仅剩的一丝丝黑气,也不觉之间,随几声吱吱声凫凫而散。

被这阵金光洞­射­的白须老头,经过了一阵惊惧后,终于平静了下来,通身仿佛变的剔透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开始直视这道金光。

肖童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此时直视这尊金佛巨像,变的心如止水,古井不波。

至此他终于确定自己心魔尽去,道心通透。

但这尊佛像却并未逝去,竟然开始轻诵起经文,一字字敲打在肖童心头,却正是“帝宫三篇”,肖童心中一动,也随之共吟了起来。

神魂海中,白须老者也盘膝坐倒,与肖童及那佛像三位一体,同声吟诵,当三篇经文第一次马上就要结束时,异变突然生。

整个神魂海又开始动荡,不过这种动荡再不是破坏­性­质,而是开始再次壮大,神源海一阵阵金光霞照。

白须老人身后的庐舍,也随之开始在金光中扭曲、壮大,越来越宽阔,到后来竟然已经隐隐然如同一座府邸一般。

而那白须老人不知不觉之间,也变成了黑发黑须,如同年轻了十几岁一般,身体更加凝实。

随之大肖童的感知中,在他的神魂海中,如同睁开了另一只眼,或者说如同亮起了一盏灯,在这最后一刻,这一翻情景尽收他眼底之中。

在他骇然的眼光中,神源海澄黄如金,神念海赤红如血,神识海更是不但变的青蓝如海,而且如同无数触手,又似潮汐一般,向四周散去。

刹那间肖童只觉犹如睁开了一双“天眼”,周围十丈,百丈,乃至最远一百五十丈之内的事物,如同蓦然出现在眼前一般,洞若观火。

从此,他的神魂探查不再是有形无象,全凭自己估量,而是已经可以明明白白的映影入自己的神识之中。

这就是神识的妙用,闭着眼,反而比睁着眼更敏锐,更直入本质的查看­肉­眼所根本无法看清的事物,就算元气潮动,风动云移,巨毫分明。

“百年修的神识成,‘紫舍’一朝变‘神府’”

肖童嘴角扯起了一个弧度,睁开眼,那巨佛之像缓缓间开始变幻了形状,皓首白发,衣着光鲜,分明是自己的师尊九鼎老人。

“臭小子,你就会这些投机取巧的本事,死­性­不改啊……。”

九鼎老人虽然似乎在训斥他,却是双眼中充满了喜悦,这是肖童第一次师尊这般正面的肯定自己,虽然仍然有些如同反说的样子,但却足够令他心中喜极差点而泣。

“这全是师尊教导有方,徒儿不敢居功……。”

九鼎老人面­色­一窘,转而狠狠的瞪了肖童一眼。

“臭小子,连师父这无赖劲也学去了,不过明天记着还老子银子,这才是正经……。”

老人说罢,倏忽而逝,眼前又出现了那一纸观想图,上面画着一尊金佛之像,但再看却再也查觉不到一丝异样。

心神一动,面前一幻,他已经站在了炼功房中,而那七尺余高的巨鼎,顿时变成了一方小鼎,落在了他的手中,却卦在滴溜溜旋转不休。

这是他刚从神魂晋阶中,领悟到的一种“灵器”御使之法,这面商鼎,竟然与自己心意相通,仿佛是久经炼养之物一般,这让他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却是激动。

当然“神识开天眼”之说,并不单单是“外查”周围影象,更有“内查”之功效,此时肖童的神识,灵巧的如指臂使,分出一缕,进入任何密闭之物,亦能如前世中“探头”一般,查探极隐秘的器物。

而对于自身来说,“内视”却是内查的根本,肖童再次凝神痴痴的欣赏自己那缤纷多姿的神魂海时,却蓦然之间,被飘浮在神源海上空的白须老人骇了一跳。

虽然此时的白须老人已经是黑须黑发,但却仍让肖童呼惊非小,他没想到自己最隐秘,最重要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位“生人”。

“白须儿拜见主公,愿主公万寿无疆……。”

那老人一见肖童的“天眼”看向了自己,脸上一喜,顿时躬身拜下,现出一脸的恭敬,仿佛早便与肖童熟识一般。

要不是彩云儿在一旁点清来由,恐怕一脸惊骇的肖童就要“晕倒”了。

“伟大的主公,您不用怕他,老白是您‘神域’之灵,如今您已经以心头之血祭炼,他现在和我一样,永远是伟大主公的奴仆……。”

彩云儿仍未现身,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但那清明的声音,却在神魂间传响,白须儿更是连连点头,一脸的虔诚钦慕。

“五代神域……。”

蓦然之间,肖童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他穿越前的点点滴滴,没想到自己协助元教授科研了数年,耗费老教授一生心血的东西,竟然如今存在于他的神域之间。

“伟大的主公,你当初被击杀了­肉­身之后,正是老夫保护着您老人家的一念元神,循入了虚空,才到达了这里的……。”

白须儿一句话,顿时将肖童心中的所有猜想连成了一线,不由让他心中感到一阵阵百味陈杂,记忆仿佛又飘回了那个遥远的地方。

“那你还能知道地球在哪里吗?”

“这……这个您老人家以后会知道的……。”

见神域之灵期期诺诺,一脸的为难,肖童也便不再追问,眼望着黝黑的鼎壁,神思良久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决定暂时不再考虑这些。

他也不知道前世的死,与今世的生,对他来说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落入水深火热,但无疑,当时自己的一线生机,全凭了这个神奇的“五代神域”这却是必须承认的。

“主公,您可莫谢我,我本就是您老人家的奴仆……。”

肖童还未开口传音,神域之灵却已经早与其心意相通,忙一脸受宠若惊的抢说了一句,肖童不由一笑,心想果然是不分你我,好的成了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之间,此时已经是寅时左右,又到了他武炼之时,却没想到这一夜之间,自己竟然因这篇“帝宫三篇”,而晋阶了神魂。

更神奇的是,从这帝宫三篇之中,他更是感悟到了许多神魂运用之法,竟然是有无师之通之能,难怪古修修行,首重元神。

此刻便更有一阵神清目明之感,神识轻轻舒展,百丈之内的景物竟然俱现像神魂海中,如同亲历一般,不但比起以前更为明了,更是有了大幅的扩展。

神识感应从原来只有七十丈的“感应”,到现在足达百丈的“识见”,这整个过程,如同作梦一般,让他久久喜不自胜,自感与仙途,又迈进了一大步。

正欲出屋,却不由他又是一楞,明明方才他已经收了商鼎,怎么现在原地还有一尊,如同没有消失过一般。

难道这都是自己的幻觉。

肖童心中一紧,忙摸跨袋,分明那商鼎正在其中,方才心中一松。

转而却是一阵苦笑,他这才注意到,这一面不是商鼎,而是越鼎,师尊又在吓辉己,就连还回这越鼎,都选在他正洋洋得意之时,倒真唬了他一跳。

再次转动心神,那面越鼎又蓦然之间无限缩小,被他收入跨袋之中,这种神魂御器之法,只能缩放,而不能攻击,这使肖童心中有些美中不足。

要想御器攻击,只有等筑基后,修成天地元气,这才能够做到,对这一天,他倒是充满热望。

第三十一章 风雨急碎山震恶虎

一个时辰的武课结束,已经到了卯时,童家的仆役们已经纷纷起床,开始清扫庭院,而他们这个偏院,却只有一个杂役一个婢女,诺大庭院自然来不及忙不过来。

况且清早还要作早饭,所以每日清晨,肖童武炼完后,便会协助那个叫常旺的杂役扫院清洁,而千韵也会帮助那个叫西慧的婢女擦洗房间,而做饭一直都是英姨的专务。

七娘平日也会一会帮帮这一摊,一会帮帮那摊,但却都会被客气的请回去,今日一早亦是如此,看起来这一家人还是如此和睦欢洽。

但正在与常旺一起清扫院中落叶的肖童,却突然脸­色­­阴­沉了下来,方才他神识一扫,证明了自己的感觉不错,果然赤霞宗一早又来上门生事。

这神识虽然神奇,但一般不主动催发,自主感应也只是十丈之内,也便是神识可感应距离的百分之十,方才若是他不主动扫视,也许便只有等人临门,他才能发现。

“常旺,你先退下,告诉夫人与英姨她们,防着点……。”

“少爷……。”

常旺还是一脸谀笑,已经是少爷与他客气,但抬头见少年此时脸­色­凝重,不由心中一悚,便忙提着扫把,跑进了里屋。

幸好肖童刚武炼回来,还没回屋,所以这玄铁鞭都还负在背上,倒免的他回去一趟,况且经过昨夜神魂晋升,他心中的自信再度提升,整个人都显的沉稳了许多。

“凶手在哪里,快快交出来,区区乡野之民,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捋我赤霞宗的虎须,信不信抬手灭了你这小院……。”

“这位仙长,小民这院子哪来凶手,望仙长明察……。”

一个粗豪的嗓音的红衣壮汉,带着一群红衣弟子,身后跟着一脸诚惶诚恐的童千秋,快步而来nAd1(

这幅拙劣的演技作派,却让肖童心中又怒又笑,他明明方才扫视到这红衣壮汉,从东院童千秋房中出来,二人仿佛已经相熟,此时却这般做作,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方才更是已经感应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与这位红衣壮汉说笑着走出童千秋书房,赫然正是主凶肖君如,这让肖童心中更为愤懑。

不过这却更坚定了肖童今日此行的决心,算来这“伪皇室”也算是前身肖童的家族,但这般的家族,不要也罢,肖童这一瞬,终于决意彻底“背叛”旧室。

念头紧转之间,那叫嚣的粗嗓门已经进了小院,不过肖童早已经摸清了他的实力。

这位­精­壮汉子无论从年纪还是修为实力上,明显远胜昨天晚上的那几位剑士,已经达到了聚元六阶罡兵阶,从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来看,应该更是一位惯战的修士。

这也便说明除了修为,就连对方的武技修为,也稳胜自己一筹。

不过克敌制胜,除了修为与武技,还有神魂修为与功法优劣以及心境修为,准确的说,后者更要比前者的影更大些,况且在这三大方面,肖童的优势已经称得上辗压。

神域经过神识形成后,仿佛也随之更神妙,早已经准确分析,结果是二个字“稳赢”。

有这个底气,肖童便更加沉稳起来,摇手示意此时匆匆赶出来的家人,让她们稍安勿动,不用担心。

“你们谁是这院的家主,怎么俱是一帮­妇­孺,速速交出杀人凶手……。”

那壮汉只是扫了一眼手拿扫把的肖童,便将凶狠的眼光转移到了七娘等人头上,显然在他眼中,这个扫地的“小厮”显然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童儿啊,你说……你说你怎么这么鲁莽,原来昨夜……nAd2(”

看着径直走到他面前的大舅父,那一脸的“无奈”与“为难”,肖童几欲作呕,那正欲向七娘等人而去的壮汉顿时停下了脚步,一脸讶异的看着面前这位身形显的瘦小的“小厮”。

“原来你就是那个正主,好极了,免的我多费工夫,拿下……。”

这位身形粗壮的汉子显然也只是外表粗莽,实际上也颇有心机,闻听当面这位看似极弱的少年,便是杀掉了几位本门几位强者的“凶手”,虽然命人上前拿下,但眼神间,却露出了几许凝重。

正在肖童面前演戏的家主童千秋,适时的叹了一声,拂袖退后,一脸的无可奈何,而壮汉身后的几位红衣弟子,俱一脸凶狠扑了上来。

“慢……。”

肖童虽然一声厉斥间,气势陡然如山,但却仍有几个不开眼的弟子,已经一脸狰狞,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不长眼的狗才……。”

肖童怒骂之中,身形却并未稍动,只是气机猛然再涨,几声惨呼声中,这几位弟子的身体,俱被震退数丈,有一位更是砸中自己的同伙,顿时带倒了几位弟子成了滚地葫芦。

“你敢拒捕……。”

红衣壮汉豹眼环睁,虽然气势不倒,但却显然有了三分忌惮。

肖童却不理他可笑的喝斥,挥手一动,骇的几名红衣弟子再退三步,那几位弟子手骨俱折,此时虽然一个个疼的一脸冷汗,却没人敢出声惨叫。

随着肖童挥手掷出,那扫把竟然在空中缓缓向墙角飘去,并且轻轻的立在了墙角,仿佛被一只手暗中­操­纵一般,只是这一手,便令那红衣壮汉气势顿时再弱了三分nAd3(

这扫把本是凡物,不具灵­性­,能被控制的如此平稳,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这位少年的功法超绝,不但气机之雄浑,远异常人,就算这气机运用之妙,也非他们这些人能比。

这一手说实话,就是他一介聚元六阶强者,也不一定玩的来,这只能说明对方就算修为逊于自己,但这实力上,却未必便弱于自己,这红衣壮汉心中顿时泛起一阵苦涩。

“童儿,你还敢拒捕,求求你,莫再给我童家惹祸……。”

“住嘴……。”

肖童终于再也不能按捺心中的厌恶,既然对方撕破了这层脸,他若再做退让,那便成了愚蠢,看着童千秋一脸的震怒,肖童冷冷的目光迎上时,却开始左右闪避。

“你……我是你亲舅父,你竟敢大逆不道……。“

“为人长者,必先自尊,而人恒尊之,但如你这般只会窝里斗的舅父,肖某之耻,不屑尊之……,还有……。”

肖童向童千秋一步步逼来,童千秋不由被这股气势逼的脸上­色­变,连连向红衣壮汉注目求救,却被对方选择无视。

“你……你莫非不但拒捕,还想忤逆不成……。”

童千秋如今也总算知道,这位外甥连这位赤霞宗内门弟子都忌惮,就算真的忤逆,恐怕也没有敢管,不由声音都开始发颤。

这位平日间心机深沉,­精­明强悍的肖家家主,终于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的畏惧之­色­,这正是肖童所需要的效果,他自然不会直接动手。

“舅父大人,我自然不会忤逆犯上,虽然你不仁,但我也不会不义,我只是想让你给那藏在背后,如同蛇鼠一般的东西打个招呼……。”

肖童说话间,目光注目院外,那方向正是童家东院,他神识微扫,便能“看见”童千秋那正厅之中,自己的“大哥”正在里面等候消息。

以那肖君如的心机,自然会在这些人身上,装有如前世“监视探头”之类的械具,肖童能有所推测,所以便当场放话。

“肖某一心修行,并无与人争执这凡俗之物的念头,只愿平淡度日,与世无争,但是这却也不是肖某软弱,肖某之家人便是肖某之逆鳞……。”

肖童一脸平静,语气平淡,但说到此处,却顿时双眼中露出了二道寒光,直欲灭人神魄一般,便是红衣壮汉,也是心中一凛。

“犯我逆鳞者,视其情而决,轻者折其爪牙,重者取尔狗命,天地不能挡……。”

肖童说话间气势蓦然一涨再涨,身形一动之间,气机纵横,如平地一阵暴风般旋向数丈外小花坛旁,玄铁鞭轻轻向一座青石雕成的假山一指,一道粉红­色­气罡吞吐而出。

“轰……。”

那高约丈余的假山,在一声巨响中,顿时化为靡粉,碎石激溅而出,却被一团气机包裹,竟然连一小块都没有激­射­出来。

一团粉尘弥漫,徐徐在一­干­目瞪口呆的赤霞宗弟子,及童千秋乃至一群看热闹的仆役家丁面前消散。

再看肖童,却仍站立在原处,仿若未动过一般,又转身向那红衣壮汉抱了抱拳。

“这位同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赤霞宗,何以要死缠着肖某不放,但肖某仍是那句老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另外……。”

肖童见那位红衣壮汉神情闪烁不定,想也是心中在举棋不定,趁势便先将其安定下来,免得今日自己不在家时,搞出什么风波。

“肖某今日有事,要去做趟生意,毕竟我肖某这一家,寄人篱下的过活,没有银子,无法过活,此乃要事,但我回来后,自然会去一次贵宗,以问询此事……。”

“就算阁下今日不来,我有暇也会去问清此事,贵宗以江湖大派身份,这般深夜之中,夜闯民宅,更可笑还自视若官府一般,说什么捕拿凶犯,我自会找回公道……。”

第三十二章 谋后计欢宁遇同门

从昨夜肖童格杀赤霞宗来探的剑士,到今日早间也便是方才,肖童震慑这位赤霞宗内门弟子,这其中经过细节,俱在那神秘女子,童婉儿姐姐的神识感应之中。

这位强大的神秘女子名叫童缈,乃是一位结丹初期的修士,长童婉十岁,虽然从小与外公生活在一起,习炼的乃是玄门正宗的《大周天净水印》,天姿绝艳,为玄门绝才之一。

此时她的面前,正坐着自己的同胞妹妹童婉,不过看其双眼中有一丝血丝,显然是昨夜一夜未眠,这才一清早来央求自己。

童婉大清早便跑了过来,自然不知道西偏院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已经将话说完,静静的等待着童缈的答复。

童缈瞬间便高兴了起来,除了肖童那凛然的强势,甚合自己口味,更是因为妹妹的“屈服”,在她看来,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好,自然没有一丝不发的意思。

虽然童婉一张玉脸苍白如纸,呆坐不动,仿佛蓦然间失却了魂魄一般,但她相信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是外公知道这个消息,也会很高兴。

“我当然答应你,婉儿,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至于这区区赤霞宗之事,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只管放心便是……。”

童缈差一点便要笑出声来了,毕竟这个妹妹,是他世间不多的牵挂之一,此次除却了妹妹的“情障”,比除掉自己的“魔障”更让她高兴。

相信这个卑微的少年,很快便会消失在她们的生活之中,这一点,他没有怀疑过。

而此时,这“卑微”的少年,对此却一点都不自知,见那红衣壮汉仍自一脸­阴­晴不定,而大舅父一旁一脸­阴­狠,正欲说话,却听外面开始纷乱了起来。

“请问肖童肖少爷可在此处,大家让一让……。”

一阵朗声呼唤中,人群豁然分开,一位商家号服打扮的俊郎青年,拨开众人,走进了院中,其身后更赫然带着一群巡城卫nAd1(

这不禁让肖童心中一阵苦笑,关虎的这翻请人作派,却是有点将他往火坑里推了,果然是一位心机深沉之人,这一翻举动,无疑是落入了肖君如眼中。

不过这又如何?肖大公子如此步步紧逼,自己却还未布局,如今就当是先警告一翻对方也好,免得对方太过无所忌惮。

他最近一有闲时间,就会研究时之形势,对当朝及前朝,除了前身时所翻看的杂记书籍,心中更多了了解。

在他脑中,如今已经形成了一条比较清晰的条理,如果对方就此收手,那无话可说,他继续用功修行,静等一年后的祖界收人。

若对方不知收手,那他也不会就此引颈徒宰,就算拼却这身­性­命,也要保家人周全,否则,他心中便永难安宁,谈什么修行之念。

“在下便是肖童,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肖童远远向那青年拱手致意,脸上却静如止水,看不出一丝喜怒。

“哦!在下欢宁府关家山货店掌柜陆逊,奉我家关东家之命,来接肖少爷却欢宁府作客,哦对了,少爷府上可是遇到了麻烦,陆某正好场面上有些人……。”

那陆逊说话间,眼中神光湛然,显然他不但是一句掌柜,而且也是一位聚元高手或者凡武内家强者。

他身旁一位差装巡城卫更是双眼如炬,扫视着赤霞宗一­干­人等。

“你等好象是宗门弟子,不在山门修炼,潜入世间百姓之家,不知道有何要事?”

那巡城卫说罢,又转身向肖童拱了拱手nAd2(

“肖少年,府上可是受到这群赤霞宗弟子­骚­扰,若是受到其­骚­扰的话,那我等虽只是些县域公差,却也有必要介入查问……。”

那位红衣壮汉虽然不惧区区县域公差,但毕竟自家宗门,与前朝之间的关系,已经日益浮出水面,不便与这些皇家公差纠缠,闻言冷声笑了笑,便招呼起众人离去。

“没事,没事,一些误会正在查核之中,多谢上差庇佑……。”

“童儿没事吧,这些宗门中人,真是作威作福……。”

童千业从身后转出,虽然一脸的愤懑,却也掩不住一脸的尴尬,显然自己方才不敢出面,倒让他自觉有些难堪。

“哦!舅父大人,我正要与你介绍,大家先入中厅说话吧……。”

热闹散去,童千业比那赤霞宗一帮弟子更早以前,就已经溜走,看热闹的一­干­仆役婢女们,却一个个对这西偏院的少爷,更加的崇拜起来。

莫说对方做为一位区区十六岁的少年,看似赢弱不堪,但实际上却一身实力惊人。

连家主院中的少爷、童慕石、赤霞宗弟子,这些一个比一个强悍的人物,都在他面前刹羽而归,特别是刚才这局势,很明显便是连童家的家主童千秋,在其眼中都不够看。

“果然强势啊……。”

“这位小少爷好彪悍,我要是调入这院中……。”

仆役间的议论与羡慕,也只能让常旺与西慧更得意一些,想当年他二人可都是因为­性­子直,饱受院中执事欺压之人,没想到发配到这院中,反便他们更得心顺意起来。

这些仆从都在私下熟识,都知道这院中的主母公子,以及小姐,都不但赏赐极多,更是从不把他二人当下人看,与他们打成一片,一个个自然眼热心羡nAd3(

肖童自没有心情留意这些,他此时也是心中忐忑不安,总觉得今日一行,这府上之事让他心中难定。

所以在正厅中,与二舅父童千业与欢宁府关虎掌柜陆逊,相互引荐后,得知陆逊此行不但随飞甲而来,也带来了运货的械车。

肖童本想留二舅父装好山货后,随后坐械车赶去欢宁府交易,自己与陆逊先行一步。

但却见二舅父一脸的期期艾艾,连望前院中所停巨大的飞甲,顿时哑然失笑,忙让他赶紧安顿好装货及押运之人,带上他一起先飞赴欢宁。

这飞甲便是在欢宁府中,也只有非富即贵之人,才能拥有之物,官家虽然也有运人飞甲,但二舅父却从未坐过,这想要见识一下世面的心情,倒也不难理解。

起了飞甲后,二舅父更是一脸的惊喜,毕竟做为凡人,第一次上天,也算是各自人生之中的大事件,但肖童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心中有阵牵挂,仿佛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很快便降临欢宁府一座豪华壮观的府第前,只看其上书“关府”二字,便让肖童对这关虎此人,更加确信其不凡之处。

能在相距落元城这么远的地方,还有如此局面的人,怎么会只仅仅着眼落远巨城,那方圆数百万里的区域。

刚出飞甲,便迎来了关虎那超越一般友情的热情迎接,肖童虽然也是热情相待,但却拒绝了当下进入府门的邀请。

“关公子……。”

“叫哥好好的,怎么又俗了起来……。”

肖童一开口便被关虎瞪着巨眼给斥了回去,忙连连赔礼,改口相称。

“虎哥盛情,兄弟心领的很,但家中事急,不敢久留,咱还是先作了生意,再叙旧礼如何?”

关虎、陆逊以及童千业俱是一怔,没想到肖童竟然如此效率,关虎稍怔后却不由连连摇头苦笑。

“哥算是服了你了,哥在这落远城,都知道是个急­性­子的,没想到兄弟你比哥还急,不过这生意这事,甩是正事,哥哥我便依了你吧,不知道兄弟这位长辈……。”

童千业一旁忙拱手道:“大老板莫要客气,我这乡里人,身子坚实,只坐这一刻飞甲,跟飞一样,岂会有什么异议。”

众人这才相顾一笑,弃了飞甲,转坐一辆械车,又根据肖童建议,带了二辆超巨载物械车相随,这才一路向城外而来。

一路俱是根据九鼎老人留给肖童的线路前行,不一刻,便到了城外商户经营的仓储之地,想来是因为这七月半这暑气盛行之时,方便保荐山货。

“老四啊,你可带人来了,这地方暑热无比,差点可要要了师兄我的命,你可真没良心,自己享福,却让几位师兄受罪……。”

“三师兄,还有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

面前迎接自己的赫然是三位老者,但犹如福至心灵,又恍若百世相处,早已经熟的不象样子,他第一眼看到那位面­色­清冷,但语气热络的月发黑须老者,就一口叫出了对方身份。

“臭小子,还算有良心,没忘了我们哥几个……。”

“小弟岂会忘掉……。”

莫名间,肖童心中感到一阵阵激动,仿佛真如久别重逢的家人一般,连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若不是为首那首皓首白发老人劝阻,他几欲悲泣。

“好了老四,莫让客人看着笑话,而且这几位可都是咱们的金主,得罪不得……。”

为首老人正是袁公,不过看其一身雪白的衣袍,与几乎与衣服一般奇白的发须,以及一脸的慈祥,与这个少年以兄弟相称,却早已经让后面的数人,俱是心中感到一阵古怪。

“不敢不敢,老神仙尽管叙旧,我等都是肖……的兄弟,不敢有怨……。”

关虎一脸尊敬,平日脸上的嬉笑荡然无存,他也是有见识之人,面前这三位老者一身气息,深不可测,虽然未放出一丝威压,但他敢肯定,随便一位,都是他需要仰视的存在。

“料想他们也不敢不等……。”

方才哪位叫肖童“臭小子”的黑衣老者,一身上下虽然俱被黑袍笼罩,但说起旁人来,那一脸的据傲,却让关虎心胆欲裂,几欲匍匐于地。

第三十三章 借师门巧造凌人势

“好了二师兄,你莫再扮这神神鬼鬼的骇人,快请开仓门吧,师尊等着收银子……。”

肖童一句话,方才为身后的关虎解了围,饶是关虎见多识广,在这位老人面前,也感到一阵阵连呼吸都困难一般,但很明显对方未露一丝威压气势。

不过一提起“师尊”这二个字,顿时让方才还一脸据傲的“二师兄”下意识间身子一颤,连三师兄那清冷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焦急。

“是啊二师兄,赶紧办事要紧……。”

“各位随我兄弟来吧……。”

大师兄还好些,仍是一脸慈笑,但却再不敢叙礼,忙导引着关虎与身后的械车,开进了宽敞的仓府前。

械车上跳下来数十力士,开始装运那一具个巨大无朋的兽尸,一位帐房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叹。

“哇,‘西烈暴熊’,又一具二阶后期……,喂喂,抬好些,再来二个人……。”

肖童却根本就顾不上这些,一旁与三位师兄开始聊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话题,仿佛几世都讲不完一般。

“…………”

“五师妹没来,不知道她最近可好……。”

肖童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位白衣素裹,仙姿袅袅的绝世佳人,赫然便明白,对方正是他的五师妹,但却想不起来她的容颜,不由发出了一声感慨。

据他推测,只要一见面,肯定自己便能记起来,虽然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正如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一切皆有可能。

但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倒问的三位师兄一个个相顾无言,神­色­古怪起来,肖童一急,正欲再问,却听大师兄微微一笑,随意答了一句,另二位师兄也纷纷称是nAd1(

“你真是糊涂了,她那么忙,怎么抽得出时间来看你……。”

“对啊,小师妹比你都忙,怎么来得了……。”

“咱们兄弟四人,活全让小妹一人­干­完了,能不忙吗?”

肖童顿时释然起来,在他的这段莫名其妙的印象中,五师妹确实是成天忙的脚不沾地,甚少见她清闲过,不过这也难怪,只有她入门最晚,不忙怎么能成,这也是修行。

肖童本来还想再问问自己人种袋的事情,但转眼便有一个清晰的答案摆在他面前,那便是“师尊不开口,没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这也只是一念而过,虽然心中有些不舒,但既然师尊不提此事,就算自己没有“人种袋”又有何妨,只管一念修行便是,其他的都不重要。

师兄弟之间的话还没有谈完,那边的装车清算却已经完成。

二阶后期兽尸,每具12万两,共计30具,计360万两。

二阶中期兽尸,每具6万两,共计90具,计540万两。

合计银两整整900万两,因为此次量大,关虎又为其添了10万两银子,一来是生意上的惯便,二来也不无拉拢之心。

“几位师兄,谁来收银子啊……。”

拿着手上热乎乎的十三张银票,但肖童知道这马上就要不属于自己了,但却仍是一脸兴奋,这可是平生第一次赚这么多银子。

“臭小子,自然我自己来拿,他们哪一个靠得住……。”

突然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三位师兄顿时全躬身站在了一旁,脸上与肖童的肃然如出一撤nAd2(

“臭小了,你­干­什么花花绿绿拿那么多张银票,是不是想贪墨了……。”

九鼎老人不由跳了起来,看得三位师兄脸上俱露出一丝笑意,却仍是不敢抬头。

“师尊,我都想好了,弟子欠您老的银子太多,这不是不够还吗,所以我这么想的,先还师尊您八百六十四万两银子,还欠您老人家1700万两,这不好记数嘛……。”

“臭小子,我不怕不好记数,老实交代,留着银子想­干­什么,说好的不准给小姑娘买胭脂水粉的……。”

一旁的三位师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早料到师尊会是这副德­性­一般,想来他们也没少受过师尊这债主的逼迫,一个个看着肖童,一脸的同情。

“没有没有,徒儿哪敢,不过想给韵儿买些符隶书籍,不家符笔什么的,这不都还要花银子嘛……。”

“行了,全给老子得了,这些老子可以卖给你,包你只占便宜不吃亏,连符纸都有了,快交出来吧!”

肖童顿时脸上一苦,嘴里都如同嚼了蜡一般,但却仍是只交出了880万两,见师尊又要发怒,忙将剩下的三张银票分别塞到了三位师兄手中。

“师尊,三位师兄也幸苦一场,不多少得点,弟子也过意不去啊……。”

三位师兄俱忙将银票藏了起来,仍是一脸恭敬,但却偷偷向肖童连连竖指称赞。

“哼哼,你以为到了他们手上,他们便敢贪墨吗?”

“弟子不敢……。”

三位师兄几乎异口同声答道,随之身子躬的更低了一些nAd3(

“不对不对,估计又上这臭小子当了,快滚吧,生意做完了,赶紧准备一拨银子,为师生段时间挺紧……不,是很紧……。”

说话间九鼎老人转身就走,身后三位弟子躬身相随,临转身俱向肖童扬手做别,一瞬间,便在前面拐了一个弯,不见了人影。

“兄弟,兄弟,你的师尊原来是九鼎……老神仙啊?”

关虎一旁见四位老人远去,忙追了上来,拉着肖童就问。

“正是,小弟的师尊正是九鼎老人……。”

对于这个事情,尽管九鼎老人在江湖上声名狼藉,但肖童却毫不在意,心中反以为荣,做他老人家的弟子,这是他二世以来的骄傲。

“果然不错,老人果然是一位神仙中人……。”

关虎一旁嘴里细碎着,但随即醒过神来,但亲眼看肖童将银子便给了九鼎老人,也同时知道了传言不虚,这九鼎老人果然极为贪财,这也公平,连自家徒儿都不放过。

“兄弟,这一转眼,你又成了穷人,哥给你些银子吧,男人家不留些银子傍身……。”

“不了不了,我身上还有……。”

肖童自然不会收关虎的银子,忙一边摇手,一边伸进跨袋摸索,他事实还是几百两银子傍身,就算不多,也足够自己用了。

但从里面拿出三张俱都是十万两的银票时,他却差点傻了眼,这才想起来师尊最后连说又上了自己的恶当,原来指几位师兄还银票的事情。

心中想想也便释然,虽然他是诚心诚意的送给几位师兄,但以几位师兄的身份,虽然他不知道是具体什么身份,但总的来说尊贵之极,却岂会贪恋这凡世之间的黄白之物。

回过头来想,送给他们,对他们来说也是无用,又难怪几位师兄连向自己竖指称赞,却原来都以为自己是故意转了个弯,这不禁让他心中连连苦笑。

但关虎却没看出什么异样,见他具的还有几十万两银子,估计也够他花销了,自然也便再没有硬塞给他。

果然是神仙的交易啊,吓死人了,一下子便是几百万两,比起人家,自己这一车只卖出十数万两银子的山货,还要这么多人押运,却顿时如同了蝇蚁一般。

童千业一边自卑着,却一边更坚定自己跟着这位外甥混的决心,一行人转身便又坐着械车,回到了关府。

一进府门,一看离午饭之时还甚久,陆逊便引了一旁如进入神宫一般的童千业,去后花院游转,自然而然腾出来了让肖童与关虎说话的时间,不由肖童暗赞其眼力架不凡。

“关哥,我需要你们官家帮忙,最好是你的心腹官家,这事我就信关哥你了,成与不成,现在就可以答复我了,我不喜欢说话溜湾……。”

一见陆逊与童千业远去,肖童也不理会关虎一旁的废话边篇,径直说明来意,连一丝铺垫都没有,不禁让关虎一怔。

“兄弟说笑话了,哥我只是一个商人,就算我老子是位高官,但官商却从不勾结,兄弟你信的过哥哥,但这不是让哥哥我为难嘛……。”

关虎缓了半天,才一脸的左右为难,但他刚说完这话,却见肖童转身一拱手,便向府外而去,他拦都拦不住。

“兄弟,你这是何意……。”

“肖某有话摆在此处,虽然肖某年少,但却不可欺,即然关老板信不过,也没有诚心与在下深谈,肖某告退便是,但万望匆以兄弟相称,肖某不攀这等一身铜臭的俗人……。”

肖童心中焦急,本身也对此事只是试探之时,既然一次无果,便退身便走,此刻他极为挂念家中之事,自然不会无聊的在此与关虎打哑迷。

而且他这话也说的极不给关虎丝毫面子,事实也是如此,如果关虎真如眼中所见一般,只是一位商人,他还不屑与这种高官子弟打交道,就算场面上的称呼也不屑与之互称。

关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脸急切,他没想到这少年说翻脸便翻脸,说走便走,竟然不与他有一丝谈论条件的机会。

但就算关虎施出了吃­奶­的力气,但却不但阻不住肖童走动的步伐,反而被其带动着他庞大的躯,连连往前滑出百丈,幸亏此时这里早屏退了左右,倒没下人看见这副奇景。

“肖兄弟留步,关虎得罪之处,便有元某在此赔上一礼如何?”

一位三旬左右,一脸温文尔雅,龙章凤姿的中年儒者,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遥遥抱拳一礼,显的丰神如玉,气度不凡。

第三十四章 动逆鳞煞星闯山门

肖童岂能没感应到他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如此果决的离开,正是逼其显身,闻言后止住了身形,见关虎一脸惭愧的向哪位儒士躬身施礼,不由心中一动。

姓元,而且直呼关虎之名,而且关虎对其也尊崇有加,自然便是当今皇室子弟无疑。

肖童转过身去,微微一笑,只是拱手施了个半礼,便返身再次向正厅中行去。

“也许肖某该称您一声元皇子……。”

“当今圣天子膝下八皇子,天运候千岁在此,肖兄弟不可无礼……。”

“唉!关虎,你不可无礼才是,肖兄弟一身大气运在身,岂是我这个凡身之子所能高攀,能得之为友,乃元某幸甚!”

关虎一旁,见肖童只行半礼,一来是为警醒与他,二来也是代其点明皇子身份,单这种世故,也令肖童佩服。

但让他心中更加心定的是这位皇子,看其一脸平静,不骄不燥,毫无一丝皇家的据傲之像,这便让肖童有种天幸自己所托有望之感。

至于什么大气运之说,他自然更当对方是在客气,因为在他这种乡间少年身上,实在也很难找出第二种值的称赞的东西。

“想来我的身份,八皇子自然也应该早己熟知,否则,今日之事便算是肖童鲁莽了……。”

肖童心中一动,倒也不急着说出事情,心存了一丝考校之念。

若对方果真一无所知,那这种人也便不足以托付家人,就算自己冒险前去清陀山,寻找父亲哪位师尊,也强过所托不力之人。

不过这也是万不得己之念,毕竟那种仙门高人,俱都是方外之人,一来不理这世俗之事,二来也萍踪不定,不是其主动找寻,基本上很难找到nAd1(

如自己师尊等人,更不会介入此事,此乃他自己的俗世之事,若事事求师门相助,他这个弟子,也便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这是师尊早就提点过的。

所以他眼下所能求助之人,几乎没有选择,只能盼着对方实力强劲,足够以之为倚,那自己投桃报李,也自然在所不惜,这也正如师尊所说,世事皆交易之理。

正厅之中,元谨之与肖童分主客坐定,关虎也再三被八皇子想让,这才打横半坐下方相陪,这外表粗鲁的汉子,果如肖童所测,实际上­精­明过人,更谨守君臣大义,外粗内秀。

元谨之没想到肖童坐定第一句话,会如此直接,饶是以他的内敛心境,也不觉稍稍一怔,眼看关虎又要说话,他却摆手止住。

“肖公子乃前朝遗孤,这个元某自然也有所耳闻……。”

“如此甚好,说明元皇子果是英明神武之辈,想来下面肖某想托付之事,皇子天姿也能猜得出来,正是想托付家人与皇子相佑,不知可能答应?”

元谨之说话极缓,仿佛随时准备让对方打断,果然肖童一开口,他便含笑不语起来。

“哦,肖公子果然豪爽,如此相信元某,倒让元某汗颜……。”

“不是肖某夸口,以肖某之材,自然不会屈于这大千世界,师门虽也有严命,只可凭一己之力修行,不会过问在下的俗事,但肖某自信,入仙门之事倒十拿九稳……。”

肖童也不与他在此多费口舌,如今自己家人之事,已经让自己颇为上火,此刻虽然身在欢宁关府,却恨不得Сhā翅飞回下野,心中一阵强烈的不祥之感使他一句费话也不想说。

“还有,肖某放开手脚之后,所行之事,也当能算得上与当今官府乃至皇室有益之事,之所谓道相同故而为谋,虽不会给你们什么承诺,但你皇家却只会受利,而不会吃亏……nAd2(”

肖童索­性­拿出了所有的低牌,成与不成,只看对方一念而决,说罢便双手一拱,显然只等对方答复。

“肖公子言­干­语脆,倒是极为洒脱,不瞒公子,此事却是事关重大……。”

“你心中定然疑我为何如此急剧,此事不劳猜想,因为家人安危,危在旦夕,肖某心中迫念甚急,若因此有所差池,那便是你皇家以举国之利让我,肖某也不屑与谋……。”

“大胆……。”

关虎见肖童越说越急,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狂话,不禁一怒,就欲起身相搏,虽然只是做做样子,却状极迫切。

“关虎,你急个什么,说过肖公子不是一般人物,只是与我谈场生意,你何必以俗礼度之……。”

见这位元谨之脸上不但没有一丝不快,反倒是出言斥责起关虎,倒让肖童心中佩服其胸襟广阔,这元家取旧朝而代之,看来果如人言,乃是天道所归。

元谨之稍加沉吟,起身告了个罪,便从腰间取出一方传音石来,去后边传讯问音,肖童心中一动,神识稍加扫视,却不禁脸­色­大变,几欲拨腿就走,却强忍了下来。

关虎正欲出声相问,却见元谨之一脸焦急走了出来,匆匆吩咐关虎。

“速备我的迅电飞甲,立刻载肖公子前往燕讯山赤霞宗山门,不得有误……。”

见关虎匆匆离去,又见肖童一脸感激,冲自己拱手相谢,不由让元谨之一怔。

“八皇子莫怪,方才你的讯音,在下全听见了,多谢殿下之德……。”

在肖童这一句话出口之际,元谨之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边与肖童相携出门,一边向前肖童沉声道:“可惜与赤霞宗之间,朝庭本有一战,却仍未到时机……nAd3(”

“多谢八皇子美意,他日再行叙话吧!”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具身形不大,但却­精­巧之极的飞甲前,肖童无暇再行叙话,便弯身进入飞甲,与八皇子称谢道别。

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如同翻山倒海一般,一阵阵杀念,便是连前面驾驭飞甲的­操­甲手,也是一阵心悚。

好一个赤霞宗,好一个大皇子元君如,竟然果真趁自己外出之机,将母亲与英姨及千韵童婉掳走,其心可诛。

他的面前,如同翻起一重重骨山血海,一场杀戮之局,已经近在眼前,若不是他心境沉稳,心魔尽除,可能此时早已经丧失了理智。

不过就算他拥有理智,也不可能与对方坐下来谈什么条件,况且就算自己拱手交出这玉符来,以肖君如与凤妃的毒辣,岂会让自己家人平安,这绝对是与虎谋皮。

即然来不及安顿好家人,那便杀吧,杀他一个天翻地覆,就算玉石俱焚,也要图一个道心通透,也要图一个念头通达。

此次虽然元皇子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但及时借予自己飞甲,并且直接找到赤霞宗山门,这己是帮了自己大忙了,肖童心中虽然怒急,却也能理解皇子的难处。

毕竟一国之事,非是他一个皇子随心所欲之事,就算要出剿赤霞宗这般的宗门,其中也有许多牵绊,却是远水不解近渴。

所以这些事情,他自然不会奢望有官府相助,至于自己与其所谈之事,八皇了已经用行动作了说明,想来他十有八、九能答应自己,却没想到这元君如竟然先下手了一步。

这些念头,俱在他脑中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是激活了母亲的讯器,讯息闪了二闪后,传音石中便传来了一位陌生人的声音。

“你就是肖家那小贼吧,你娘现在我赤霞宗作客,你速拿着你父亲给你的东西,来赤霞宗相见,否则便等着替你娘收尸吧!”

“童儿不要……。”

那陌生人话还未说完,便能听到里面隐隐有母亲的焦急的声音传来,却显然被对方捂住了嘴巴,而且里面传来一阵喝骂声,他再欲说话,却被对方挂断了讯音。

这恶讯终被核实,肖童整个人都在逐渐变的冰冷,心中的杀意如千捷横,又如万刀泛寒,他的心如同瞬间便成了一块冰冷的坚石。

正自杀意如潮时,传音石又亮了起来,他以为是赤霞宗的匪类,冷冷激活后,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熟悉而又有些小兴奋的声音。

“臭小子,我们到了赤霞宗了,我可以保她们无事,但要救人的事情,我却不会管,但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受到一丝伤害,剩下的事情,看你的了……混蛋。”

肖童心中蓦然一阵欣喜,他的神魂过人,自然听得出这是童婉那神秘姐姐的声音,对方既然说过保家人不受伤害,自然他心中安定了许多。

然而对方最后一声挂断音石时的怒斥,却让肖童心中再度一沉,不禁越发的心急起来。

幸好这种讯电飞甲,果真是比一般飞甲更快出一倍有余,只是半个时辰,便已经到达了三千余里之外的燕讯山赤霞宗驻地。

下了飞甲,肖童也不去理会那­操­甲士,见赤霞宗山门就在百余丈之外,有四名红衣壮汉在山门外逡巡,此时见他远远来到俱是厉声喝问。

“让路或者死!”

肖童一闪身便来到他们身边,怒斥了一声,见那四位红衣壮汉仍是不知死活的扑来,心中不禁冷冷一笑。

“既然如此,便让肖某踏着尔等的尸体前行吧!”

第三十五章 闯大阵双鞭巧迥旋

玄铁鞭轰然而出,疾若流星,重若山岳,第一次虬须壮汉仓促间横起手中镔铁棍相档。

“咣……砰……”

一鞭双响,那根粗壮的镔倏然间巨震、滚烫、变形,余势仍不止千钧,一鞭砸中壮汉肩部。

“嗷……。”

一声惨嚎如骤然受伤的凶兽,肖童借办弹开,再击向第位红衣弟子时,第一位壮汉那健硕的身体才痛苦的轰然倒下。

那一鞭明显可以直中那壮汉的头颅,但意识一动之间,肖童仍是悄然错开了几寸,他虽然有杀机,但却也不想“自纵杀伐”。

越是杀机横溢之时,下意识间,肖童便会越抑制自己的手段。

“不作死,便不会死。”

这是他前世奉为的经典,就算这一世,他还是会自然而然的以这条准则,来“审判”自己鞭下的弱者,只要不是他认为的必死之人,他都会给对方留一线生机。

但他这一念之仁,却差点马上就为他惹来大祸。

“嘟嘟嘟……。”

一连声的惨叫中,四位红衣山门弟子,肖童正欲继续向里闯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骤而又嘹亮的法罗声,顿时整个山门异变突生。

一阵悚然的危机感让肖童一惊,怒目回头第一位他击倒的壮汉,正一身“壮烈”的斜倚在山门石柱上,一脸通红的拼命冲动法罗。

虽然看见对方的身体在拼尽全力,吹动了几声后已经开始向下软倒,但肖童还是想返身击毙这个不识好歹的守门壮汉。

“主人大事不好,注意前面那几个四足条鼎,那是护山机关大阵,不可让其发动……nAd1(”

久不出声的彩云儿突然焦急的专音,肖童回眸间便发现了让他兴起一阵悚然的根源,那是几尊巨大的四足条鼎,看似星乱的布在山门必经之地,但却隐隐散发出一阵毁灭之气。

“击毁他主人,不然我们都得死……。”

彩云儿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近乎于嘶吼。

这种四足条鼎,一般是盛水之用,预作山门失火后灭火之用,整整十八尊,平时也不是太引人注目,只是如同乱七八糟一般分布在山门大道上,但谁会想到这竟然便是机关大阵。

但彩云儿的警醒显然来的晚了一些,肖童如今距离那最近的三尊四足条鼎,都有数丈之远,但眼看那条鼎已经开始发动,想要毁灭明显已经赶不到了。

一阵死亡的威胁,让肖童平生第一次有了一阵后悔的感觉,没想到还未入山门,就要接受一次死亡的考验,只查探这冲天的威势,他便觉得有种九死一生之感。

“哎!说到低,还是一个蠢材,死了活该……。”

离山门三里之外的赤霞宗宗门里,随着那嘹亮的法罗传入,赤霞殿里的几位宗门长老便开始命令开动山门大阵,但传下令后,却满脸慌恐的看了一眼正在自语的童缈。

见这位黑纱蒙面,一身黑衣的煞星并未阻拦,这才暗自放下了心来。

“姐,你在说什么?你在说谁蠢了?是不是小兄弟来了?”

一旁与七娘、英姨还有千韵悠然正坐在正堂的童婉忙急声相问,所谓姐弟连心,她太了解这位姐姐了,在这方圆千里,能配得上她“亲口”斥骂的人,也许只有童一人。

千韵一脸的苍白,显然是惊魂未定,她身旁躺着几位尸身,正是方才童缈所杀,其中赫然还有一位宗门长老nAd2(

这位长老已经是聚元圆满境的修士了,平素好­色­成­性­,方才千韵她们刚被押上山来,这位长老竟然便开始要调戏千韵。

眼看已经撕开了千韵的罗衣,露出了她的贴身亵衣,关键时刻,这位蒙面黑衣的姑娘蓦然出现,一抬手便将这位长老轰杀当场。

这简单的一个抬手,不但轰杀了这名长老,更将正一边撕扯阻拦七娘、英姨和童婉上前相救,一边趁机秽语不断的八名弟子同时格毙。

这就是金丹修士的存在,早已经在这个云石大陆上绝迹的“仙神人物”,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没想到今日赫然出现在赤霞宗。

不过很快,这个特立独行的“女煞神”,便将已经因为绝望而彻底石化的赤霞宗宗主,以及几位长老安抚下来。

经过单缈简单的传述,他们方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女煞神”只保护这几位女人的安全,并不理会其他的事情,这方才让赤霞宗宗主高云烈与众长老又活了过来。

虽然请来的“瘟神”送不回去,但总算让他们整个宗门都能够保存下来,所以才会形成一个奇异的局面,被劫持者安之若怡,但劫人者却慌恐不安。

“你急什么?若是那臭小子死掉,方才合了姐的心意,你以为我真等他来破掉赤霞宗啊,就凭他那三角猫的功夫?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妇­人之仁?”

童缈双眉微皱,明显是一脸的嗤笑之­色­,毫无一丝胆心之状。

“好了!不用你管了,我自己去寻他……。”

童婉顿时心中紧张起来,柳眉一竖就要出殿,却被童缈轻描淡写的封住了­茓­道,就连先一步冲出,已经跑到殿门口的英姨三人,也全被他轻轻定住nAd3(

“来人啊,服伺你们这几位­奶­­奶­回到座上坐好……。”

顿时有一旁的高正烈忙命人照做,但童缈微一探查后,脸上的神­色­不由又开始奇怪起来。

因为她“看见”肖童又活过来了,当然并不是指他原来已经死了,而且是他手中的玄铁鞭,竟然脱手而出。

“迥旋劲”

最危急之时,这种困扰了肖童好几日的迥旋发力技巧豁然而通,二只玄铁鞭分击二尊四脚条鼎,一阵强大旋转的气流托着二只势沉如山的玄铁鞭,重重的击在鼎体之上。

“轰……。”

二声如雷鸣一般的轰响声中,二尊百炼­精­铁所铸,重逾千斤的大鼎轰然侧翻,被击碎的二块碎铁远远崩飞。

但这次的实验却仍未凑全功,因为用力过猛,失去手续之力,二只玄铁鞭击倒二尊四足条鼎后,便颓然落地。

然而这一刻的感悟,却如福至心灵一般。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力道的运用,并不一定最强劲的便最有效,所谓“迥旋余地”正是指控力的技巧。

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前世肖童常常喜欢看农户做农活的情景,农人们为了清除麦粒中的麦皮,所用那“筛子”筛麦的技巧,不也正合此理么。

“一窍通而百窍通”触类旁通之下,肖童不由迫不及待,便想验证自己的这翻感悟。

“嗡……。”

说来话长,从掷鞭到倒鼎,几乎同时兔起鹘落捡向玄铁鞭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也只在三息之内,但一声剩下那一鼎还完好无损,一声如蚁般轻吟,却令肖童亡魂大冒。

束身、侧腰、疾冲以及捞鞭,虽然那种危险,颇为致命,但肖恩半念之间,便决定了冒险一拼。

若是用“巧翻云”身法,他完全可以避开这可怕的一击,但却就耽误了捞取玄铁鞭的机会,若错过这个机会,等其他十六只四足条鼎完全发动,那便真成死路一条了。

所以在这个关头,他毅然选择了尽量闪避,但目标决不容变,这一点果断,倒真是从危地中磨炼而出,准确无比。

腰间一阵巨顿,一道白光闪过,堪堪从他腰身边切过,竟然如同神兵一般,锋利如刀。

“刀气”

一个可怕一念头闪过,肖童已经脚步踉跄的闪身落地,连头都没抬,手中的二只玄铁鞭再次脱手而飞。

“呜呜……。”

如二头怪兽一般疯狂扑出,裹胁着涛天气机,在这种生死一发之间,肖童不敢藏匿一丝实力,全力而行,连腰间不断往出飚血的伤口,都来不及看。

心境如水,神识如狐,脑中的“神域”更是疯狂运转,看起来他是无序的在鼎阵中穿梭,但每一步,却都是经达神识及神域反复探查,数万次计算而来,虽然有惊,但却无险。

在他破坏了六尊四足条鼎后,其他十二尊四足条鼎顿时全面发威,一道道白光向他凌厉的切割而来,织成了一张网,倏忽往来,变幻莫定。

一阵涛天的凶威蓦然弥漫开来,这座玄妙的刀阵如同“搅­肉­械”一般,方圆百丈之内俱被笼罩,就算肖童站立的网格间隙,也在随时变幻着方位。

“嗡……嗡……。”

阵阵微小的玄械之音,在肖童的耳中,却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恐怖,每一声细小的嗡鸣便预示着一道刀气掠出。

“刀气”是一种犹凌驾于“刀罡”的一阵伟力,犹如洗尽铅华的­妇­人一般,失去炫目罡彩的刀气,更加内敛,更加沉凝,若聚一臂之力于一线一般,骇人之极。

一般这是修为达到筑基之后的修士,方才有能力达到的一种境界,但经过这护山械阵,竟然生生演绎了出来,可见一个宗门的积蕴,达到多么可怕的境界。

“嘘……嘘……。”

又添了二道伤痕的肖童,终于再下狠心,如果只一味躺避,终不是长久之策,“神域”清清楚楚推断,这种避之不及的情况下,“选择­性­”的受伤,最终积少成多,会使他沉戟沙场。

眼下之局,只有以伤换伤才是正道,就算自己受些伤,也要再毁几件四足条鼎,这也是减少网格密度的唯一途径。

幸亏他先发制人,击毁了几尊四足条鼎,不然这整个大阵发动的威能密度,就绝对不是只加几条鼎的程度,而是会翻上几翻,那便真有死无生了。

“呜呜……。”

双鞭来回的穿棱,几乎是鞭不虚发,而且每次击倒巨鼎后,还能顺利的旋转回来,如同生了灵­性­一般。

第三十六章 斗体修肖童再遇险

随着时间流逝,虽然肖童身上的伤痕越添越多,但手中玄铁鞭的­操­纵却也越来越­精­妙,到击出最后一击时,那如同迥旋的玄铁鞭上,竟然开始散发出了莹莹的罡气。

但这大进步的同时,也在急骤的消耗着他的真核灵­性­,虽然通过调息,这种灵­性­还可以恢复回来,但明显眼下来说,却如同的一个小孩子一般,马上就要面临力竭之局了。

这也多亏他大金身的炼体修为恐怖之极,其凝血之快世所无匹,否则就算身上的伤势减少一半,也已经足够流尽他一身的血液了。

饶是如此,毕竟是伤口太多,而且没有一个小伤口,俱是如同开膛破肚一般,就算他大金身之体,如何惊人,也终于感到了一阵阵眩晕。

于此同时,浑身迟滞的真气,仿佛随时都会中断流转,就连那灵动的“先天小蛇”都几乎没了气力,而真核灵­性­更是快速的走向了疲惫。

难道又要真气外放不成?

极力的刺激神智,一边全力闪避中,一边心中已经动了提前亮出底牌的念头。

虽然此时亮出底牌,还有些早,但眼看虽然只剩下六尊四足条鼎,自己却再也无力破去,若再这般纠缠下去,自己还是会陷入险境,倒不如保命要紧。

脚步踉跄之间,肖童已经作出了这个决定,丹田中真核一振,就欲将真气灌入玄铁鞭,但蓦然之间,耳边的低鸣的“嗡嗡”声突然停了下来。

赤霞殿之中,已经点开巡山境的几位长老,早已经开始疯狂咆哮,特别是其中一位身高七尺左右的­精­壮长老,显然是体修之士,竟然身上开始隐隐有赤霞状的罡气出现。

“不对不对!这是什么神体?受了护宗大阵这么多刀气之创,还没死?这不可能,这还是不是人了……。”

“不好,这小贼竟然连坏我八具八极阵鼎……十具了我的天,快阻止他,快……nAd1(”

赤霞宗宗主高云烈面对众长老犹如疯狂一般的谏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迟迟没有下令弟子围杀。

“够了!八极护宗大阵之中,谁去谁死,你们打算派谁去?恐怕没杀死那小贼,已经被咱们自己的八极大阵所杀,你们能不能清醒一些……。”

高云烈终于忍不住众长老的吵杂,舌绽春雷喝了一声,顿时几位长老低下了头去,醒悟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

“但不管如何,这小贼绝对留他不得,护宗大阵一失,朝庭必会派人前来攻山,都是这小子给咱们带来灭绝之患,一定要杀了他……。”

高云烈怒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瞪着“巡山境”之中冲杀的肖童,仿佛狠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一般。

“笑话啊,咯咯咯……。”

一旁一直一脸古怪,观察着肖童打斗的童缈突然娇笑起来,高云烈心头一凛,方才自己怒极,竟然忘了外边有外患,但身旁如今却更有一个内患,险些“触雷”。

“堂堂一介宗门,竟然还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护宗大阵,更可笑的是,竟然眼睁睁让一个­乳­毛未­干­的臭小子给破了!”

“不对,上差,那小子快不行了……哈哈,还有六尊阵鼎,足够杀他了……。”

那位炼体壮汉一直双眼如同见鬼一般盯着巡山境,此时终于发现肖童身形滞缓了下来,显的摇摇晃晃,不由心中大喜,不由开始疯狂大笑起来。

“无知最可怕……。”

童缈却蓦然冷声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见此刻座上的几位女子,早已经急的一脸苍白,仿佛是自己临阵一般,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却不再点破nAd2(

“姐姐,我说小兄弟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见童婉儿突然变了个策略,开始摇晃起她的胳膊,不禁让童缈经年不见笑容的脸上,隐隐显出了一丝温馨。

“快坐去吧,这臭小子虽然太过没用,幸好他运气好,碰见一个比他更无用的小宗门,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果然随着童婉的话声则落,就有一位弟子满头大汗进来禀报。

“报……报宗主!”

高云烈一见是那位主管宗门法阵的弟子进来,不由隐隐感到一阵不安,厉声斥了一声。

“快说……。”

“宗主不好了,源石消耗完了……。”

“你……。”

高云烈脸­色­一青,不禁扬起了手,他虽然轻轻放下,那位炼体长老却一脸振怒,上前一脚便将那弟子踢出了殿外。

“一群废物,平日不知道好好维护,到敌犯之时才知道慌乱,留你何用……。”

此刻悄然收回灌体真气的肖童,这才稍得闲暇,忙冲到那几尊四足条鼎前,挥鞭、扬腿,几下便将那剩下的几尊条鼎击翻,这才忙从跨袋中取出一粒师门丹丸入口。

一股热流冲下,丹田中的先天之灵如同久旱之条乍逢甘露,顿时欢快的上前将药能导引起来,开始周天运转,竟然完全无须肖童着意炼化。

再看身体上深深浅浅,各自不一的伤口,却竟然全部凝血,此时已经再无一丝鲜血渗出,这让他顿时安心了不少,草草从跨袋中,拿出一团药纱包裹,以免触动nAd3(

药­性­在肖童体内,被灵核、真核以及先天之灵这几种灵物自行调动,倒不需肖童浪费时间,更妙的是那药丸中­精­纯的药能,不但同时修复着伤口,更在恢复着他的体能灵­性­。

不过肖童此时也无暇体会这种奥妙,心忧母亲与几位亲人,不敢稍做停留,继续向山门而来。

“童弟他……他怎么不调息一下就走啊!”

千韵本能想问童缈,但只看了她一眼,顿时一慌又头臻首转向了七娘。

“是啊,这孩子怎么也不休息一会……。”

童缈却在一旁冷声哼了一声“蛮牛”,便背过了身去。

“来人,传令下去,内门‘十八弟子’一起出战,格杀这猖獗小贼,齐长老,你也前去观战……。”

高云烈见肖童继续闻山,不禁一怒,马上传令下去,就令身旁的那位炼体长老,也一齐派了出去。

原来胆心被黑衣女子阻止,但直到齐长老告退,却仍未见对方制止,这才放下了心来。

“姐!你怎么不挡着他啊,他是一位长老,若从旁搞起手脚,岂不是小弟就要吃亏了?主要是他们也不拿姐姐的警告当回事啊!”

众女一旁又急又怒,却也知道阻拦不住,而今只有这位黑衣女子才能阻止,但却见她一旁不主,童婉儿自然急忙上前“煽风点火”。

“这个什么齐长老的,也是一位聚元境的小渣渣,我为什么要挡人家,若连同境界的小渣渣都解决不了,他就更不配我童渺的妹妹日思夜想了!”

“姐,你疯说什么……。”

童婉又羞又怒,心中又急,狠狠的跺了跺蛮足,便走了开来。

“不过,就算是他能解决了这小渣渣,还是个废物,没有先天袋的天才,只佩在人界风光,玄门乃至仙门之中,哪有这种半残之修可以呼风唤雨的地方,只佩做一小厮尔!”

英姨在一旁一怒,也不管七娘在一旁连连示意,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千韵冲上前拦住。

“英姨,您不是说给大通叔发讯吗?怎么样了?”

千韵轻声细语,在英姨耳边相问,却让英姨气势一窘,见七娘也貌似一脸关心,顿时便被转移了话题。

“哎!昨日老爷说就已经发文催调了,不知道这轻罗卫是怎么回事……。”

英姨一脸的惭愧,再抬头时,却见众人已经将目光转向了巡山镜,石屏上,正向前提纵的肖童已经被数日人,围在了中间。

“让路或者死……。”

肖童主动无视那位拦在自己面前的齐长老,转目间便盯上了那个他曾经震慑过的­精­壮汉子,对方在他的如电的双目下,不禁微微倒退了一步。

“好狂傲的娃儿,不过敢来赤霞宗撒野,齐某对你这娃儿的愚勇,有几分配服,你是自己受缚,还是想被齐老子打偏,再抬进去……。”

见这位貌似威猛的长老,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要亲自出手对付自己,肖童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人没老,话就开始多了,赤霞宗若俱是你这等饭桶,而且还老而不修的话,那便是自取灭亡……。”

对方老而成­精­,竟然在自己重创的情况下还要先激怒自己,反倒让肖童瞬间便平静了下来,并且顺手便还给了对方。

既然你不知羞耻,那我又何必给你面子。

果然他一句话还没有讲完,陡然一阵狂暴的从齐长老身上沛然散开,顿时变成了一头仿佛择人而食的二阶后期妖兽。

“死来!”

“对了!这才像个体修的样子……。”

肖童实际心中何偿不想到对方多罗索几句,毕竟他此时还只是刚恢复了一丝真力灵­性­,还远远达不到鼎盛之时。

但他却也知道这样的对方,当然要比起二阶后期的妖兽更难缠,虽然力量上可能对方比不上二阶后期的妖兽,但人修最大的智慧招法,却颇令他头疼。

所以肖童与对方一样,急需要让对方震怒,哪怕激怒对方,增加对方的力量,也要降低对方的智慧与洞察。

明显肖童这不经意间的鄙夷达到了这一点,对方搅动起狂暴的灵机,就向他扑来,浑身散发出一阵浓浓的赤霞之罡,让肖童忌惮不己。

特别是对方起手投足之间,仿佛使他进入了一个烘箱之内,那种体肤的炙烫虽然无奈他何,但却极不适应。

再加上对方那如炽的罡劲,竟然已经颇具灵­性­,或化虎奔,或化蛇突,没几招便将肖童打的左支右拙,连连遇险。

第三十七章 处生死肖童施奇功

“到底要不要脸了,这什么破赤霞宗,简直是一群败类,连最基本的江湖道义都不讲了,对付一个小孩子,竟然一个长老直接便上去动手,而且对方还是有伤在身……。”

童婉早已经开始跳脚的骂了起来,开始赤霞宗有位长老想训斥几句,但被童缈一眼便给瞪了回去。

“她是我亲妹妹,你等这些下等人,就算多看一眼,都是罪过,若骂上一句,便直接处死,你们既然愿意以绝对的力量说话,那我也不会介意,想来你们也不会介意吧……。”

童缈冷冷的看了一眼哪位方才勃然­色­变的长老,顿时便让对方心神巨跳,如同一只大手,轻轻的将他的心神拘了起来,呆须轻轻再一捏,便能让他粉身碎骨。

天啊,这是什么武技!

这种凡界小宗,自然不知道玄界还有一种神魂战技,虽然肖缈不太懂,但以她强大的神识,来完虐欺负一介连神识都没练成的小辈,自然是手到擒来,纯属辗压。

“对啊姐姐,你快出手,灭了这狗屁赤霞宗,什么宗门教派,连这点江湖道义都不讲,太过无耻……。”

童婉只凭本­性­说话,却让童缈一阵苦笑,这个赤霞宗,虽然有如玄院在宗门中的地位,却也隐然属于玄门的一个外属势力。

自己出手杀一二个人,就当是对方忤逆,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悍然出手,那便是自己剪除自家门派的羽翼,会被宗门长老弹赅,让祖父为难。

童缈只好继续选择无视,索­性­转身离开,突然听几声尖叫,却原来是肖童又被那齐长老击中了几掌,虽然仍在坚持打斗,却已经显的岌岌可危。

见那几位女人又要往出跑,童缈只好再次上前点住,并让赤霞宗人抬回去,英姨实在忍不住心中怒火,终于开始破口大骂nAd1(

“小妖女,你赶快来将姑­奶­­奶­杀掉,不然姑­奶­­奶­就算打不过你,也要骂死你……。”

众人一惊,但此时非常时期,纵然是平素间­性­情温和的七娘与千韵,也有一丝怒意,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竟然开始对她惊而不惧。

“这位姐姐,就算你救了我们,但也希望你放我们出去与肖弟一起,不然他死了,我们也活不了,您教了我们一时,却也救不了我们一世,我们还得死……。”

千韵虽然一脸悲泣,眼看着肖童越来越不支,已经开始被齐长老开始任意玩虐,不禁眼中闪过一道绝望,一脸果决的对童缈说道。

“哎!那小混蛋虽然无用了一些,但找的你这么个花瓶一样的老婆有什么用,就是感情丰富而己,只能束缚小混蛋的修行,有什么用……。”

“小妖女,你若再欺辱我们,老娘死也要薅你几根头发……。”

童婉死死拉着童缈的手,生怕她动手伤了英姨,却见童缈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冷冷的摇头一笑。

“一群俗人,看不出这臭小子的鬼心思,过不了三招,那小子就能反制了……。”

“啊……。”

童婉突然一阵尖叫,千韵、英姨与七娘更是一脸惨白,没人再理童缈,但却也俱都不忍再看石屏,纷纷转过了头去。

当然不会是肖童真正逆袭,而是如同烂泥一般的肖童,已经被齐长老一把擒去,并且高高的举了起来,仿佛准备摔死一般。

这一下,纵是早有判断的童缈也是双眼一凝,心中顿时起了一丝波澜,难道是自己判断有误,这一刻,连一直自信的童缈也有了一丝动摇。

她一直在以自己设身处地,换位估量战局,一路走来,这个臭小子俱都与自己的心意一般,不但修为实力逆天,连智慧也与自己有的一拼,所以这让她坚信肖童一定不会这么没用nAd2(

“好!好!齐长老太威武了,只二刻不到,便将这小贼生擒活捉……。”

“齐长老神威啊……。”

“小小毛贼,也敢来挑衅齐长老,找死也不找个好死法……。”

远远围成一圈的十八位内门弟子,俱是一脸兴奋,纷纷开始追捧起齐长老的神功,更俱都露出一脸的神慕之情,仿佛都在憧憬自己何时才会这般的风光。

刚举起来时,齐长老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很快他便查觉出一丝异样,他本来准备举起来亮亮相,便将对方狠狠摔下,但没想到此时竟然浑身一阵僵硬,身体竟然有此不听指挥。

不过这还只是一方面,同时他感觉到的是自己的双肩肩井­茓­,此时竟然被对方一双有力的手给紧紧按住,但看起来仿佛是自然垂下一般。

一阵奔涌的真气骤然从肩井­茓­涌出,就连他的真核,此时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始疯狂吐气,一阵阵汹涌的­精­纯真气巨流的向肩井­茓­冲去,胀的他经脉都在隐隐做痛。

但齐长老本就只是一个体修之徒,平素甚少看书,自然见识极少,并不知道这是真元倒灌之象,竟然呆立在当地。

随之便是他的神魂一阵恍惚,仿佛极喜欢这种真元澎湃的感觉,竟然开始疯狂催运起真气来,疯狂的向对方劳宫涌去。

这个动作仿佛凝固了一般,很快间,那群内门弟子便开始词穷了,一个个开始揣测不清这齐长老的用意了,按说这么久,也风光够了,但对方却怎么还不摔人。

礼赞声开始弱了下来,但这些内门弟子没感觉到的异样,却终于被高云烈感觉到了,他原来疯狂的笑意慢慢凝固nAd3(

“不对,这是什么情况……。”

场中无人能给他解释,再望向童缈时,竟然发现这位恐怖的“上差”,竟然也是一脸古怪,仿佛心中也是不解。

难道这臭小子,也和自己一样修炼了魔功,不过不对啊,这种叫“天星吸”的禁功,即便是在魔界,也几近失传了,他怎么会学得到手,或者……或者是妖族的功法“饕餮术”。

不过这也是禁功,这些功法虽然能掠敌真元,甚至元力,但却后患无穷,就算学会,也是一种烧燃自己­精­元命核,洗涮异种元气,纳为己用的办法,难道这小子一心求死。

童缈心中百转千思,她自然早就有了这个猜想,但却看肖童一脸平静,齐长老仍是一脸狰狞,仿佛并无什么异状,却又让她也陷入了一阵疑惑。

但事实上,童缈也被骗了,此时她全凭神识感应,而且离的也足有三里之距,魂力开始薄弱,自然便被“彩云儿”轻轻骗过,遮掩了天机,其他人更是如此。

她与所有长老弟子所看到的,还定格在方才刚举起那一瞬,

不过此时已经大变了样子,齐长老一脸的享受,仿佛是在行男女之事一般,而肖童的浑身,都被一阵赤光明灭所笼罩,闪砾不定,显的极为诡异。

但过了一会,就算是齐长老无知无觉,纯粹被肖童的神识所控,却也逃不开身体虚弱所致,乃使他身形不稳的表象。

肖童不敢放松,神魂轻轻一振,便将齐长老振晕,借势飘下后一把抓定对方丹田,腰部发力,生生反将齐长老举了起来,那种汲纳倒灌的速度,更快了数倍。

“抓紧啊主公,您再不抓紧云彩儿便要受不住了……。”

云彩儿不知道呆在什么地方,仿佛已经马上就要力竭,无法维持这种天气遮掩之能。

从肖童被抓之前,肖童本来也有了要反杀齐长老的打算,而且也已经时机成熟,但在这时,云彩儿却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他现场汲纳真元,以恢复体能。

本来这种对人族吸纳真元之事,肖童心中十分排斥,并没有这种打算,但在今日生死危机之前,他却终于听从了云彩儿的建议,冒险施术。

果然一切顺利,如今体内真气滚滚,不断的被“先天之灵”炼化,竟然迅捷之极,难怪说人族相互之间,这种真元炼化速度最快,也最纯净,果然不虚。

身体中已经灵­性­十足,毕竟已经有了齐长老体内十之八、九的真元倒灌入体,此刻他明显感觉到,已经触摸到了修为的瓶颈。

齐长老也是一位炼体修士,真核之­精­纯灵动,越胜其他元气之修,就算这十之八、九,也越胜一般修士二人的真元之量,果真是惊人之极。

不过听到云彩儿示警,肖童也蓦然醒悟了过来,再不敢留恋这种功行暴涨的享受,心中一声轻叹,内所轻吐,便将齐长老的命核震散。

“嗷……。”

齐长老临死,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丹田便已经被肖童震的粉碎,他自然不想留下任何对方元核被汲­干­的迹象。

这种倒行逆使之法,以后自己除非生死之际,肖童也决意不再使用,难怪说汲纳人族修士真元,对心境有伤,此时自己只汲取了一会,那种舒适的感觉,便让他有了一种沉沦之感。

心中警醒,但肖童却也并无一丝悔意。

若方才不是用这个办法,自己便要外放真气,那一时半会之间,就算击杀了齐长老,也必然会真正的成了强弓之末,以赤霞宗的无耻,岂会让自己有任何生机。

如今此大为不同,不但击杀了齐长老,而且更使自己神清气完,功行稍进,对付那一群无耻的赤霞宗长老,便自多了几分胜算。

第三十八章 震余威再战剑修客

“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掌门宗主在哪里?”

一脸正容的肖童站在十八弟子面前,仿佛一位问道的路人,但十八弟子却俱向倒退了一步,这才蓦然间醒悟过来,同时又一位负剑长老,正远远向这边赶来。

“众弟子听令,快围住这小魔头,掌宗已经报请玄院除魔,你等速速围住他,莫让他跑了……。”

“兄弟们,速布八极屠魔阵……。”

那位曾经带领弟子上门施强,反被肖童一阵威慑而回的红衣壮汉,突然间在人群暴喝了一声,众弟子顿时从惊恐中惊醒,身形便开始窜动。

“不可……。”

那位负剑长老,正远远奔赴之中,见众弟子布阵,不但没有一丝喜意,反倒是发出一声惊恐的阻拦,但却已经是稍嫌有些晚了。

想来这十八内门­精­英,平日也是未经过多少实战,俱是在宗内炼成的修为,平日间只会假模假式的对炼几招了事,哪经过这般阵仗。

但那负剑长老,却是极知道自家这十八弟子的缺陷,所以听到对方就要布阵,他不但不喜,反倒心中突然生起一阵不安。

果然噩耗顿生,十八位弟子平日演练,俱是各就各位,再展开阵形演炼,但此时队形散乱,被那名大弟子一声令下,各自听令,自然便要寻找自己的阵位。

就是这一刻。

一道轻灵如烟的身影,陡然穿入人群,还未纵入自己阵位的弟子中,顿时便响起了几声惨呼。

“砰砰砰……。”

数声巨响,如同木棍锤猪,数道红衣人形便四散而飞,但却不是自己纵开身形,而是生生被一脸煞气的肖童双鞭击飞nAd1(

“魔头住手……。”

不但那位负剑长老凄声喝叫,便是赤霞殿中的高云烈也在疾声喊叫。

“许长老快出手啊……。”

“咯咯咯……。”

一众长老的疾呼中,突然响起一道极不和谐的娇笑,而且笑的极是猖狂,仿佛随时都有笑岔气的危险一般,就连脸上的黑巾都在抖动不己。

“姐,这有什么好笑的,有这么好笑么?小弟难道不应该这么威风吗?”

平素难得与自家姐姐有所默契的童婉,终于在一旁极巧妙的问了一声,更令童缈心情舒畅。

“当然好笑了,小妹你听见了没有,在这时节,还有蠢猪要摆‘八极屠魔阵’,这不是送茶给那臭小子吃么?咯咯咯……”

童缈极辛苦的忍着笑,说出了一段后,竟然又开始笑了起来,仿佛连自己那冷漠的形象都不再顾及一般。

但这阵阵笑声,却如同一个个把掌,重重的打在了高云烈脸上一般,让他的脸­色­,不由一阵青,一阵黄,仿佛开了五­色­店一般,怒也不是,喜也不是。

面对这位可怕的女煞星,无疑被其耻笑,已经是最轻松的惩罚了。

童婉在一旁听的仍是云山雾罩,倒是一旁的千韵,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一般,一张仍是满脸紧张的俏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明显她已经领悟了这个天下最大的笑话。

“高云烈,你知道这十八弟子,毁在谁的手上?”

蓦然间,童缈停止了耻笑,但这一声冰冷的问话,却更让高云烈一脸冷汗,差一点便要跪了下去nAd2(

“这……这……上差之意,下宗明白,只是这……。”

“这些弟子不知,难道你也不知,什么叫列阵?什么叫布阵?什么又叫临敌变阵?这般误人子弟,何佩我玄宗外派?”

此时经过童缈这几句突然“训话”,连童婉都有些意会,不禁也有些一脸奇怪起来,谁又能想到,堂堂十八位聚元修士,这一乱起来,竟然会如此不堪,反倒不如各自为战。

瞬间被屠了六名弟子后,一声剑吟声中,那负剑长老才参与了战团,但剩下的十二位弟子,却一个个脸­色­煞白,竟然有几位一脸的恐惧,开始­干­呕起来。

更有二名弟子,下裤透湿,竟然是被骇的尿在了裤中,就连那位为首的大弟子,也是一脸的苍白,眼眸仿佛无限放大,再也合不拢一般。

十八弟子,瞬间毁云其六,剩下的十二名弟子莫说丧失战意,此时道心已碎,即便是以后,能否再跳脱这场噩梦,都在未知之数,更莫说与那长老帮手。

“好剑法……。”

方才一翻狠手,终于打破十八弟子战意的肖童,此时只感压力顿时大轻,面对一道道时而飘逸,又时而凌厉的剑罡,反显出一脸的轻松,开始从容应对。

“好你个魔头,屠我宗门弟子,创我宗门长老,造下这涛天杀孽,你还想逃脱这天道之剑不成,今日天意留你不得……。”

“恃强凌弱的一帮无耻匪类,也敢称天道,其心可诛,可行可笑,看肖爷今日如何替天行道,诛灭尔等一帮魑魅魍魉。”

今日出师不利,一念之慈,被那守山弟子一通搅和,给肖童闯山陡然平添了许多危机变数,反倒激起了他满腔豪气。

这种战意将他浑身冰冷的血液都在瞬间点燃,顿时使他心境一改,不再象一个冰冷的杀手,随着一声朗然冷笑,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上升,仿佛变成了一堆焚烧着的天火nAd3(

不对,这并不是“因”,而是“果”。

神源海上空,神域之灵一边调动炼化体内异种真气,一边控制并扮演着,最适宜于他武技施为的真气属­性­。

因为他汲取那位齐长老的真气属­性­为火,此时他的浑身气息,明显带上了一种火属的炽烈与威猛,当然还有一丝暴戾。

这才是他心境一时之间蓦然有所改变的根源。

不过这一切,都在神域的可控之列。

在他不自觉之中,神域已经选择了一种最适合他玄铁鞭发挥的真气属­性­,就连他本来中正平和的真核,都仿佛蓦然间燃烧了起来。

“好狂傲的魔头,既然你执意入魔,那许某就成全于你……,众内门弟子,封锁四周,莫让这小魔头走脱。”

许长老自然感觉到了肖童身上的气势变化,不由心中一沉,不由让他想到了一门魔家秘功“魔相燃血”。

据说这门功法虽然属于修者自残的拼命邪功,但却可让修士修为顿涨,这位许长老见识不足,自然打死也不会相信世上,竟然会真有吞噬他人真元的功法。

不过许长老也自恃是聚元巅峰的剑修,实力比同阶修士都要强大几分,虽然心中也有几分忌惮,却是有恃无恐,倒是陡然间收束了心神,全力施为起来,不敢再有一分轻视。

四道罡气搅起了漫天的灰尘,虽然肖童功行大涨,如今的罡气吞吐之烈,气势如山,璀璨如耀日烈阳,但被许长老一道道罡气灵蛇刁钻诡异的“嘶咬”,竟然是攻少守多。

许长老是肖童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剑修,二人全力施为,几个来回中肖童便不由心中大为惊艳。

在神域­精­准的解析中,对方那诡异绝伦的剑式,初分解成一招招平实的入门招法,然后再­精­妙的串织在一起,便形成了一路连绵不绝的攻势,让肖童顿时捉襟见肘。

如果说与齐长老的打斗算是一场苦斗的话,那这一场明显更加惊险的打斗却怪异的让肖童有了一种喜悦感,竟然开始不自觉的沉迷进这一式式妙不可言的武技技巧之中。

这样做的后果很明显,那便是他的处境更加凶险,甚至身上接连被剑罡化所伤,那一道道刁钻的剑罡灵蛇,仿佛无孔不入的凶兽一般,随时在寻找着他的破绽,一击致命。

这便是灵罡境修士的可怕,就算是任意举手投足,发出的罡气都可以随意而动,到达冲基阶时,更是可以一分为二,再分为四,如此分演灵罡,每一道都有夺命之威能。

更可怕的是从脱胎阶开始,这种灵罡便可以离器而行,自行攻击,虽然时间只有三息,冲基阶也最多保持五息到十息,但这却已经足够妙杀一位一般低阶修士了。

特别是斗到酣处,那漫天的灵罡如同漫天飞蛇,将肖童罩在中间,饶是肖童身法灵变机巧,却仍是连连被剑罡伤到。

赤霞殿里一群长老血红的双眼中,俱露出一丝狠戾的­阴­笑。

“许长老出手,就算是筑基的仙门筑基仙客,都要忌惮三分,今天亲自了结这个小魔头,也算是给足了他的脸面……。”

高云烈乃是赤霞宗唯一的筑基修士,自然知道这位许长老的利害。

莫说区区一位天才一些的少年,就算是自己,平日间与这位许长老切磋时,也是对其充满了忌惮,稍有不堪便有落败的危险,若不是自己修为稳压对方一筹,恐怕连这宗主之位,也轮不到自己来作了。

所以许长老出马,高云烈自然是放了一百个心,心中还在想着,这个平日间­性­情据傲,甚至有些桀骜不驯的许长老,今日总算是­干­了点让他顺心的事情来。

高云烈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在如今身旁的这位“上差”。

对方的名头,他隐隐便有耳闻,知道这位蒙面女子虽然年轻,但却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若是对方突然再次“蛮横”起来,就算自己这方能杀那小贼,恐怕也绝难如愿。

不过在看到这位冷艳的“美女杀神”,不但并不以外面小贼如今的危险为意,反倒在斥命自己的门下,将此时情绪激烈的几位“女囚”,给关了起来,这才心中稍有些安慰。

然而对方下面的话,就更让他心中大放其心,只觉绝处逢生,心中除了自己的安危,更继续“耀武扬威”的念头,顿时大涨。

“放心吧,高宗主,我还是只保护这几位女子,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过问,你尽管放手而为,要能灭了这小子,我只带我妹妹走,绝不食言……。”

听到童缈淡淡的承诺,高云烈心情一松,忙躬身谢过。

“上差存心公正,云烈代宗门上下,谢上差体恤之情……。”

请了童缈高坐用茶,又命手下人拿来数百灵石,忍痛献了上去,见对方虽然仍是一脸平淡,但却仍是收了下来,心中也顿时安定了下来,另一阵无名之火,却腾然升起。

“六位长老,随本宗出门观战,今日不杀这小魔头,不但宗门之仇不得报,就连那十二位内门弟子,也要毁了,诸位随我出殿……。”

第三十九章 搏命间苦心悟绝功

距赤霞宗赤霞殿五里外的道场附近,成群结队的赤霞宗弟子,远远的围观着肖童与许长老的这翻惊天动地的打斗。

而做为内门最优秀十二位弟子,却俱是一脸苍白的拥立在不远处,看着场中龙腾虎跃,几乎被罡气所笼罩的二条身影,眼中不约而同的显出一阵恐惧。

二刻了,那位“恶魔”一般的少年,究竟是不是人,眼看着已经伤痕累累,一身黑衣几乎被鲜血染成红­色­,但却仍在满天的剑罡中,苦苦坚持。

随着许长老剑法越来越凌利,那满天的“灵蛇”也越来越绸密,一套玄门玄阶剑法“灵蛇剑法”施到酣处,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这剑式威能所震撼。

纵横江湖数十年,凭一柄青月剑,一套“灵蛇剑法”,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豪杰,而那些所谓的天才俊彦,更不知道有多少饮恨在许长老这青月剑下。

特别是十六年前,旧朝笈笈可危之时,当时年轻气盛的许长老仗剑而出,一夜之间,连取元军八员大将首级,若不是仙门出手制止,恐怕连元军攻都的步伐,都要因他一人而受措。

那一役后,“赤霞剑屠”之名,在武林中一夜大燥,近十几年来,纵然他身退燕讯山宗门之中,但江湖上提起“剑屠”之名,仍是令武林豪客也是心中惊悚。

十六年来,那一场血战带给许长老的疯狂早已经渐渐远去,特别是近十年来,随着他修为日益­精­深,剑下的对手越来越少,整个江湖中,能在其手下过足百招的,已经屈指可数。

今天这一战,已经可以算是他十六年来,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战了,青月剑再一次全力而为,将一套诡异狠辣的“灵蛇剑法”完美的演绎了出来。

这让许长老有一段时间竟然忘了敌我之仇,全心沉浸在这种酣畅的打斗之中,几乎已经忘了胜负,只想全力施为,将自己的一身剑法修为完美的演绎出来nAd1(

随着“灵蛇剑”完美的演绎,满天青­色­剑罡如同蚕茧,已经将肖童如同一只蚕蛹一般,紧紧的包裹笼罩在中间,压制的肖童本来越来越炽烈的红­色­罡气,已经淡不可见。

“蚕茧”内的肖童,从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开始在无时无刻之间,身体上都在增添着被“灵蛇罡气”的伤害。

“小魔头,你还不死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长老的心境,由刚开始的慎重,再到剑法尽施的酣畅,再到剑剑伤敌的狠戾与快意,终于开始变的有些浮燥与不安起来。

怒斥一声后,更是施出了十二分的气力,催动剑式,向肖童斩去,体内已经不多的真气,更开始疯狂的吞吐了起来,这使他隐隐然感觉到。仿佛又回到了了十六年前那一场生死血战。

“扑扑……。”

虽然肖童仍在苦苦的坚持,身形仍显灵动如狸,诡异如魅,但许长老仍能感觉到,灵罡击中对方身体所暴出的一阵阵轻响。

“哈哈哈,小魔头,还不死来……。”

一个时辰过后,许长老的心中终于深深的感觉到一阵恐惧,因为他的真气,已经马上就要耗完了,若不能尽快将对方斩杀剑下,可能自己也眼看要面临力竭之危了。

“不好,这小鬼头是什么来历,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还不死……。”

高云烈自然早就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终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就连身旁的五位长老,与人山人海的弟子们,都一个个面露不可思议之情,其中自然也有几分惊惧。

“这小子是不是人啊,受这么重伤还不死,你看你看,他竟然连招法都显不出一丝滞呆,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他肯定不是人,是人怎么流这么多血还不死,就算凌迟,也受不了这么多伤害,他肯定不是人!”

“不对不对,这小子刚才与齐长老已经打过一场了,怎么内力会如此雄宏,还能与许长老打到现在都不显竭势,这……这肯定是有鬼物附体了……nAd2(”

“…………”

耳中听着这些越来越不像话的猜测,莫说许长老,就连高云烈也心中只觉越发不安,忙出言镇压。

“住口,哪有不是人的道理,分明是这小魔头练成了魔体,众弟子不可以讹传讹,免得同道笑话……。”

“是啊,众弟子莫惧,就算他魔体再利害,岂能当得许长老千剑万刮之刑,大家看着就是,这就是闯我山门的贼子下场……。”

高云烈虽然心中也是有了一丝惊惧,但却仍在极力安静众弟子心思,就连身旁的长老们,也纷纷出言壮势。

一个时辰后,眼看二人的打斗越来越慢,显然二人都已经有了内力枯竭之象,高云烈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喜意,反倒开始担心起来,他太清楚自己这位师弟的弱点了。

与所有剑修一样,许长老虽然剑法通神,战力惊人,但却擅攻不擅守,而且修为也要比其他长老弱上一筹,若被一位对手拖入胶着之局,那便极为危险了!

若不是有千余弟子在一旁观战,周云烈已经狠不得亲自上前,去了结了这可怕的少年了,毕竟是筑基修士,神识初成,对场中的局势,更比其他长老的观察,深入了几分。

高云烈猜的有几分准确,此刻的肖童,真是在靠这大金身的炼体修为在苦苦坚持,浑身虽然已经几乎没有完好的一寸肌肤,不过却都是轻创。

在神域的计算下,肖童所受到的创口伤害,基本上都是最轻微的,虽然渗出一身血液,但很快便会在­精­核作用下,迅速的凝血滞伤,被­精­气慢慢修复nAd3(

所以虽然肖童看起来浑身浴血,但实际上所受到的伤害,虽然看起来貌惨烈,却还不足以致命。

但饶是如此,肖童也是在一直以命换伤,不舍的放弃一丝感悟剑技的机会,对方那如潮般连绵的剑法,给了他巨量的灵感,这种灵感,一边在疯狂积累,一边在改进着他的武技。

天下武道,唯快不破。

当然,这种快是需要神魂强大的支持,需要在“快”中生出“机变”,这种机变,不一定是一招完整的招法,也许只是招法中极­精­妙的一部分。

在瞬间变化万端的打斗中,这种招法的技巧组合,便能汇成一式完美的武技,­精­妙绝伦,如神来之笔。

当然这种感悟对别人来说,相当于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因为就算有这样的领悟,但没有一阵汇总的方法,以及强大的神魂支持,这一切都只能是空想。

但这对肖童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有《剑典》与《身典》那­精­糙的“典记招法”,以及已经形成神识的强大“神元”修为,所以这一切,瞬间都变的极有可能。

长达一个时辰的打斗中,他正是在一边体会着那犹如框架一般粗糙的剑典招法,与身典步法,在感受着一阵阵如同“蜂涌”一般的灵感滋润。

二百一拾招剑法,与一百六拾招步法,在心中如同流水一般一次次从神域“流过”,其中剑法中与颇多与他手中的玄铁鞭法不符,无法尽展所长,但所幸也有一些技巧,倒有共通之处。

这些剑法、步法的­精­髓,汇成了一汪涓涓细流,缓缓流入那开始时方显粗糙的数十招典记招法,使这些本来显的“一无是处”的招法瞬间丰满了起来。

随着灵感的涌入,与招法的丰满,明显“三式鞭法”与“五套步法”在缓缓成形,但倾尽所有武技积累,却发现就连其中最威猛的一式鞭法,都无法成形,步法更是差之甚远。

虽然那式鞭法已经马上要接近成式,但却仍是差了一点积蓄,使这式惊天动地的鞭法,无法连成一线,一气呵成。

但蓦然间,肖童的心中再次一亮,他从对方那­精­妙的剑式中,仿佛能捕捉到一丝灵感。

对方的整个剑法,肖童自然无法这般容易学来,但凭借神域超强的分析与记忆,却不难捕捉其“­精­髓技巧”。

这个想法倏然间便令肖童又开始兴奋起来,就连浑身火辣辣的伤痛,都显的无足轻重,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让他再次陷入了那种疯狂而又绝命的生死感悟之中。

这无疑是种不要命的做法,在这种感悟状态下,与这种绝世高手打斗,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种作死的节奏,但肖童却顾不了这么多,在这一刻,感悟对他来说,胜过一切。

当然这一切从容,都来自于童缈,因为有了这位“可怕”的女子承诺,肖童相信自己的几位亲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主要一点,对他来说,另一点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因为肖童明显能感觉到,论武技,论修为,这位许长老强过自己太多,如果自己不进步的话,根本无法取胜。

这也是一种死里求活,置之死而后活的办法,看起来他眼前“吃亏”,但比起心无旁骛,与对方激烈的相斗一翻后,最终惨烈败亡来,这种一边进步,一边打斗,现学现卖的无奈之举,无疑更有一线生机。

就连此刻开始疯狂起来的许长老,都明显的感觉到一丝恐惧,他自然早就发现这小子,竟然在拿他来做砺石,这种耻辱让他更是心境焦躁。

如此耻辱只是一种自傲的话,那对方这一个时辰来,武技身法同时迅速圆润迅厉的进步,更让他心中暗自惊畏,他甚至能从对方偶尔一击的招法中,看到自己“灵蛇剑法”的影子。

由于许长老修为稍有欠缺,而恰巧肖童这一方面又极为妖孽,此消彼涨之下,竟然真让他生生将许长老拖至­精­疲力尽。

一阵强烈的羞愧与隐隐间不断增加的畏惧,终于让许长老的心境大乱,双眼间顿时赤红如火,就连方才凌厉的剑法都气势大减。

眼看那严严实实的“剑罡之蚕”在不断弯弱,仿佛其中的肖童,如一只马上就要破蚕的茧蛾,突出“重围”,许长老更是充满了一阵无力感。

就是现在!

蓦然间,肖童的神域之中,那式久经滋养的一式鞭法,终于豁然贯通,如化茧的彩蛾,翩跹着在肖童脑中成形,一阵涛天的气势,在电光石火之间,从肖童身上散发。

第四十章 诛剑修九死一生还

“魔头敢尔……。”

肖童马上就要施放底牌时,却被已经筑基的高云烈感应到,不由脸上一骇,一声斥呼间就要扑上去救人。

“宗主大事不好……有野庭鹰犬攻山。”

突然一声急报使他一滞,隐隐间高云烈也感应到了,山门外有阵阵撕打之声,空中亦有无数飞甲,正向赤霞宗疾整靠近,显然是朝庭趁机发动了攻山之势。

“众长老速令弟子布防,野庭前来攻山,众……。”

高云烈一边向肖童冲去,一边急声令众长老护山,但这一念之分,使他的身形一滞间,却已经扑救不及。

方才还如将死之虫一般,苟延残喘的肖童,瞬间如功醒的雄狮一般,一双玄铁鞭上炽红如火的罡气,如同能点燃半边天空一般璀璨夺目。

“焚天式”

随着一声暴喝声中,二道炽烈的罡劲吞吐而出,向已经脚步凌乱的许长老卷去,一脸惨笑的许长老只有一边伸出青月剑格挡,一边急急间纵身急退。

但他这次却是仍然小瞧了肖童却蓄挺一击,一道剑罡勉强迎上时,他才发现自己这只是一道残影。

对方这式鞭法,竟然于狂烈中生出一阵巧劲,经他那剑罡一架,竟然倏然之间转了一个靓丽的弧线,如同闪电一般,击中自己的脑袋。

“砰……。”

一声巨响之中,英雄一世的许长老,顿时脑浆崩裂,颓然倒地。

而此时的高云烈,正赶到近前,连嘴里命令众长老退敌之令,都只发出一半,惊怒之下,一掌遥遥向肖童拍去nAd1(

在击毙许长老时,肖童就已经有了防备,忙回手施出手半式“焚天式”迎上,二道罡柱与二道元气之掌再次轰然相接。

“哼……。”

那看起来声势浩大,炽烈之极的罡气,竟然在遥遥被二道无形的元气巨流轻轻抵消,余力未消之下,一道巨力倏然而至,将肖童振飞丈外。

身形踉跄间落地,连续退后数步,才卸去哪阵巨力,但体内五脏六腑,却都仿佛瞬移了一般,气息一阵翻滚,喉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掌之威,使他所受的伤害竟然远胜肖童这满身的剑创,一阵如山的威压蓦然而至,那种不可抗拒的危机感,使肖童神域中警讯大作,但此刻他身受重伤,却深感一阵无力之感袭上心头。

只屑对方再补一掌,自己十有八、九,便要命归黄泉了,但此刻肖童胸中气血翻涌,脚步踉跄,自忖绝难逃过对方再次袭杀。

方才一式焚天,已经抽取了他体内半数真气,再加此刻气血翻滚,气机不调,虽然神域内计算出数十种步法能与其周旋,却已是有心无力。

眼看那一双狠怨的高云烈身形一闪,就到了身前,一双枯柴般的双手,轻轻一推,一道浩瀚的元力袭来,掌力未到,就已经将气息未稳的肖童牢牢定住。

这就是筑基修士的实力,太可怕了!

这种无形之间的元气,威能竟然比罡气高出了许多,在其面前,这种低级的真气来,简单无可比拟。

肖童淡然面临着死神的到来,在这十分之一个瞬间里,他却只来得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竟然并无一丝不甘之意。

“酒丐师兄……,你这是何意?”

就在肖童都已经放弃了生还希望之时,一阵中正平和的元气,却将他倏忽之间,拖到了对方那元气袭击范围之外nAd2(

听到高云烈斥声相问,肖童才反应过来自己身旁,已经站立着一位须发皆白的鸠衣老者,浑身上下,虽然是一身褴褛,却浆洗的极为­干­净。

腰间随意的束着一根草绳,斜斜的挂着一只硕大的朱红酒葫,再闻对方一身的酒气,一双白­色­的寿眉下,更是醉眼朦胧。

但莫说老人出手高明,单看对方一身气息,竟然敛若凡人,连肖童与高云烈,都没有探查出来,便让肖童不敢有一丝小觑之意。

高云烈却是显然知道对方身份,顿时双眼中露出了一丝惧­色­。

“你……眼瞎了,看……看不出来,我在救人吗?”

“在下肖童谢过前辈相救之恩……。”

肖童一旁勉强镇压了气机,这才好受了一点,虽然脸­色­苍白,却仍第一时间,上前与那老人躬身见礼。

“好……好小子,连许竟帆都能­干­掉,有……有两下子……不过……。”

老者一脸的赞叹着,但随即却又显出一阵异­色­,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肖童,甚至从他那双温慈的双眼中,还能看出一丝惋惜。

肖童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自己并不认识这老人,但却怎么感觉到对方好象并不是很看好自己,虽然出手救了自己,但仿佛更多乃是例行公事一般。

“华师兄,您可是九洲巡者,想来不至于介入二国之争吧?”

一旁被“冷落”的高云烈,眼中闪烁不安,对老者一副不理不睬之状,竟然不敢稍有怨言,神态几乎与对童缈时,一模一样,显然这位老者,也属于他的“上差”nAd3(

“废话!还是……这还是两国之争吗?如今早已经是他为朝庭效力,你为匪类为虐,难道你……你在欺负老化子我不识数不成?”

“不过……。”

高云烈眼中闪烁的更加利害,但却是一脸有持无恐,正欲再说,却又被那老者打断。

“老叫化……只救人,也……也不管你们这破事,国与国也罢,国与匪也行,老叫化何曾管过,不过老叫化……那徒弟,却是不管不行……。”

听到老人也无多管闲事的想法,高云烈方暂舒了一口气,闻言狠狠的瞪了肖童一眼,却也知如今之局,再难取对手­性­命,只得放手。

“如此华师兄,小弟我便告退了……。”

高云烈说罢,不待老人说话,转身便匆匆而去,竟然并未去山门前战场,与此刻正惨烈相斗的众长老汇合,而是转身便朝后山而去。

打坐在地上,只是稍稍调息了几圈内息的肖童,脑中却在意念飞转,见高云烈并没有去前面战场,却转身回转后山,心中大为疑惑。

见那老者也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任对方转身离去后,肖童忙悄然在一旁抓紧调息,脑中突然飞一似的闪过一个念头。

这种乱战之际,高云烈身为宗主,却不去前方抵御外敌,这般急匆匆回去,却是何故,难道他要孤注一掷,对母亲与韵儿她们不利?

肖童虽然是两世为人,但却哪经过这般阵仗,一时之间,便有些胡思乱想起来,再也无法安坐调息,忙跳起身来,也向跃到一旁树上,又开始喝酒的老人躬身告辞。

“晚辈再谢前辈相救之德,不可晚辈此刻心系救回家人,先行告辞一步,他日再谢前辈救命之恩!”

“去吧去吧!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帮我外甥一点小忙……。”

见老人突然顿住了话题,肖童也无暇追问,况且他也本身拙于言辞,只能再次躬身后,也尾随高云烈离去的脚步而去。

看着肖童稍有些踉跄,但却仍疾步如风的背影,老人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之­色­,渐渐却被变成了痛惜。

“好个不孝之徒,到了这般时候,不去救自家亲人,却还是贼心不死,暴戾狠辣……。”

老人只一感应,便知道肖童是在尾随高云烈而去,他自然不知道肖童对这山门地理,本就不熟,哪知道什么地方是宗门重地,什么地方是后山府库,见其随高云烈而去,却只当对方是意欲报复对方,竟然先入为主之间,便误会了肖童的用意。

肖童此时自然不知道,这个“救命恩公”实际对自己误会颇深,他此刻忧虑的只是怕那高云烈对自己家人不利,虽然浑身伤势使他步履艰难,但心中的一片忧虑,却让他仍是一往无前。

“主公,您……您确定要跟上去吗?”

“那是自然,就算死,也不能让他如愿……。”

若是平日间,肖童的思维也不至如此混乱,竟然忘记了询问一下几乎无所不知的彩云儿,自己母亲家人的所在。

但今日连翻大战,体内真力,二枯两盈,再加上神域一直长时间超负荷运转,领悟武技功法,此刻竟然也先入为主,自以为是,不知不觉间,便确定高云烈要对自己的家人不利。

“但……好吧,主公英明……。”

彩云儿此刻也是­精­疲力尽,仿佛要说什么,但继而却又苦笑了一声,违心的拍了一记马屁。

即然不能劝,那便只有愤力护主了,彩云儿忙再次竭尽全力,掩饰起肖童的气机来,否则肖童还未跟近高云烈,恐怕就要被对方查觉,转身便将其轻轻击毙了。

但此刻状态极为不佳的肖童,却哪顾得上这些,只是心中火烧火燎,远远尾随高云烈而行,竟然也是不离不弃。

肖童虽然实力修为,比起对方要差上一筹,但在神魂修为与身法上,却俱与对方在伯仲之间,况且自己又有彩云儿遮蔽气息,竟然还真的以重伤之躯,勉强跟上了对方的步履。

越往后山而行,越是僻静,就连山门那震天的打斗声也渐不可闻,重重沟壑林立,乱木丛生,高云烈一路在乱木中闪纵如风,但肖童浑身的伤势,却被乱木蹭的痛苦异常,几欲昏厥。

越走越是幽深,直到一座不起眼的山洞前,高云烈才停了下来。

“主公,前方有禁制机关,请您按照我说的方法前行……。”

此时肖童正追行在一条狭窄的小道上,闻言顿时不敢再全力奔行,忙注意起前面的形势,只见前方小径上煎有着颜­色­不一的石块铺路,明显已经接近了目的之地。

第四十一章 循敌踪无意现秘库

“跳黄­色­,黑­色­,蓝­色­……。”

在彩云儿的指点下,肖童的身形,几乎未加停顿,仍是坚持着紧紧的咬定前方隐隐已经奔至洞口的高云烈。

“臭小子,回来,带我们进去……。”

眼看就要过了这禁阵,肖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若蚊蝇的传音,骇的正全神贯注的肖童一个踉跄,差一点踏错了脚步。

“哎!主公,又是那个麻烦的女娃儿,她与主母们都快到阵外了……。”

肖童闻言一怔,毕竟他不是笨人,瞬间便明白了自己判断的失误之处,顿时心下大喜,只觉再跟着那高云烈也没了必要,心情激动,就连全身的伤痛都仿佛不翼而飞。

刚退出那彩石路,就见小道远处,隐隐有五道人影赶来,倏忽之间,便到了眼前,却正是被童缈裹胁前来的四女七娘、英姨、千韵与童婉。

“母亲……。”

“童儿,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快快打坐下来,服药调息吧……。”

四女一见肖童一身如同血人一般,而且面­色­苍白,俱都一脸担忧,围着他便是一顿劝说。

不过肖童方才已经服用过了一粒师门丹药,看着凄惨,实际上却已经好了许多,虽然有些疲惫,主要却是­精­核亏损太甚,并不像她们看见的一般凶险。

就连童缈,也一直对肖童这种坚韧的仿佛不死金身心存惊叹,此时亲眼见到,只感应对方那一身虽疲,却仍未全然力竭的真气,心中便是一阵阵称奇不己。

“好了,既然还有劲,就带我吧,这禁阵虽然我能破了,却不想费那么多­干­戈,就由你带路吧!”

童缈黑布下的娇颜,说到这里连她自己也是一阵脸红,实际上纵然以她的实力,也绝难闯入这“封关大阵”,所以才要对方带引,不过她高气傲,自然不愿说出实情nAd1(

肖童见诸亲无恙,本已经无意再进里面多生事端了,但毕竟童缈护佑自己家人一场,此恩天高地厚,自然不好拂了对方的好意。

“如此的话,就请母亲与英姨还有韵姐、婉姐在此稍候,我去陪童姐走上一遭……。”

七娘与英姨在一旁沉呤,说实话,以她们的修为,冒然进入这未知的险地,不但帮不上肖童什么忙,反倒会连累对方,但又担心如今肖童的伤势,所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决断。

反倒是千韵与雷婉倒是坚决要与肖童一起进去,特别是童婉,本就是一个惹祸的祖宗,听到要去探查,顿时狠不得现在就冲进去。

“云彩儿,你看能不能让她们都进去,留一两个人在外面,我也放心不下,倒不如要进全进……。”

“既然如此,就一起进去吧,但一定要快,五个人一定要跟紧着,不然会很危险……。”

听到云彩儿有气无力的回答,不由令肖童心中一阵愧疚不安。

这个云彩儿,自从跟了自己,向来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平时藏在哪里,但只要他用得着的时候,它总会第一时间出现,而且总会如此竭尽所能的帮助自己,让肖童心中感激莫名。

“如此也罢,都进去吧,不过要紧跟在我身后,万不可拖延……。”

“不用废话了,快进吧,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罗里罗索。”

肖童叮嘱了一半,却被早已经不耐烦的单缈打断,苦笑一声后,便再次举步而行。

显然此次入阵,肖童自己也熟练了很多,为了给别人腾出时间,往往云彩儿一语未落地,他便已经蹿了出去,分毫不差,这样速度竟然快了许多nAd2(

实际上,这座大阵的禁制,不单单是脚下的械阵这般简单,不然凭童缈的修为,自然也不用如此忌惮。

最让她心中忌惮的,是大修布置的禁法大阵,这种恐怖的阵法,虽然看似无物,但稍有气机感应,便会触发禁制,招致恐怖的禁法吞噬,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种大阵,因为有了云彩儿完美的气息遮蔽神通,却显得倒仿佛并不存在一般,这让身后原来只存试探之念的童缈心中骇异不绝。

这个少年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竟然连这前后六个人的气机,都能这般完美的遮掩,在一瞬间,她几乎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感应错了,难道这小道上,并没有禁法大阵。

当然这个假设不成立,肖童与众女的见识不足,自然不知道有这种禁法大阵存在,但她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应到空气中,有一层如波浪一翻的元气禁制,在微微“荡漾”。

不过这种禁制,以灵­性­强大见长,以感应为主,若无气机波动,便不会触发,这倒反使身为事主的肖童,竟然自始至终,不知道这种可怕的东西存在。

正所谓“无知者无惧”,童缈几乎在想,如果对方知道有这种禁制存在,还会不会轻易的就答应带着自己的亲人犯险。

事实正如童缈推测,肖童正是不知道此节,所以很轻松的便带着众女突过了禁阵。

不过也不知道是他的运气极好,还是极不好,刚出禁阵,便迎面碰见了刚刚打开一扇石门,准备从山洞中迈步而出的高云烈。

“臭小子,又是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这不可能……。”

比起心中忌惮的肖童,显然高云烈心中的惊骇更甚,一看见这一群他曾经的阶下之囚,他已经几乎要肝胆欲裂,原因自然是因为这其中有一位他惹不起的“魔女”童缈存在nAd3(

“高宗主,你在­干­什么?”

正如他所想,紧随队尾的童缈身形一动,已经站在了高云烈面前,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高云烈心神欲碎,惊恐欲绝。

“这……这……上差大人,这正是我赤霞宗的府库,有……有何……。”

“如此甚好,你便前面带路,我倒要查验查验你们下宗的府库……。”

童缈的语气更加冰冷,一句句话如同冰块一般,投入高云烈耳中,使他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栗了起来。

要知道赤霞宗,乃是附属玄院的江湖宗门,实际上也是仙门玄宗的一处分属势力。

许多年来,他们一直为玄院打理一些凡间事务和生意,但却不但并不向宗门缴纳资源,反而常巧立名目,以俗世生意亏空为由,向仙门申要一些修行物资补充。

但事实上,这些宗派在俗世中,扯虎皮作大旗,不知道打着仙门的旗号,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岂是高高在上的仙门中人所能想象。

就算是仙门有人知道,却也因为这些宗门实质上,乃是宗门大修们,在凡界的一枚棋子,又有谁敢轻易去捋虎须。

正如同这赤霞宗,他的背后站立着一位仙门老牌的大修,包括前燕王都是他的傀儡,虽然如今朝代更替,但这却丝毫不影响这位仙门顶层人物的威望与影响。

所以,就算这些事情仙门中人,也不乏有知情之人,例如童缈与那位九州巡者酒丐,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但机缘巧合之下,如今这种为了躲避仙门核查的秘库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令童缈心中震撼,她虽然仍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但心中那种好奇心,却更是愈抑愈烈。

“上差若执意要查验,那便请吧……。”

高云烈一脸的挣扎,脸上表情瞬息万变之后,却也知道今日之势避无可避,只得侧身肃立,将众人请入秘库。

“前面带路……。”

童缈一声冷斥中,高云烈只得低头走了进去,众人虽然有些摸不清头脑,却只得紧随而入。

洞府中,四壁的炽光石所发出耀眼的白光,照耀的整个过道与秘室俱是灯火通明,秋毫毕显。

秘室虽然不是太大,却过道中却到处都有械眼,显然是机关重重,但在童缈这位恐怖的金丹强者面前,这些都只是摆设,况且高云烈与众人同行,自然是不敢做什么手脚。

但让所有人大跌眼睛的是,小秘室之中,竟然只是空有几列壁橱,俱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件存物,肖童稍加思索,便若有所悟,但此事与他无关,只是一笑,却也不点破。

“高宗主,你觉得这样就能欺瞒于我么?”

童缈蓦然间声音清冷了下来,浑身间的气势陡然放开,骇的高云烈一个趔趄,心中如万爪虐心,浑身的冷汗簌然而下。

“上差莫恼,上差莫恼……不知道上差可认识齐云子上差……。”

高云烈一脸震骇间,忙搬出了一位强势人物,借以缓和童缈的怒气,果然见对方黛眉一皱,气势稍缓了下来。

他却不知道,童缈之所以甘心跑到这下界之中,倒有一小半的原因,便是为了躺避这位同门师兄的纠缠,明显高云烈提起对方,歪打正着,还真颇让童缈有些左右为难。

“你也莫要拿他来压我,我们同为师门十座弟子,难道我会怕他不成?”

“下宗不敢,下宗只是觉得,即然上差与齐云子仙上同为仙门­精­英,必也能体恤下宗一片苦心……。”

见童缈语气间缓和了不少,高云烈紧绷的心弦,才稍有放松,忙上前再次躬身恳求。

“我自然不屑管你们这些表面上正人君子,暗地里却尽是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不过此次我既然遇见了,你便不妨将这些不义之财拿出来,让我见识一翻,这不算为难与你吧?”

“这个……,上差这不是在为难下宗么?”

高云烈倏忽之间,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着二枚玉符。

“高宗主,是谁在过份,还望你想清楚一些,他们在凡界欺上瞒下,强取豪夺,聚敛财物,培植自家羽翼,可算是坏事作尽,我等清流,不管也便罢了,难道连看上一眼都不行么?”

童缈毕竟是年纪太轻,虽然修为已达金丹,但心­性­上却仍是难脱激进本­性­,只是一言不和,便顿时间怒气又生,说话间一双如冰箭一般的目光,看的高云烈如坠万载冰窑。

“上差息怒,还有位真人……。”

“不必再拿什么宗门大修来压我了,我只问你一句,你今日可是存心要落本座面子……。”

高云烈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童缈那漫天的威压,一张流满冷汗的面目间一阵苦笑,决然同时捏碎了手中的两枚玉符。

“上差相逼,那不若请真人与仙上自己来与上差交涉吧,下宗着实不敢擅专……。”

说话间,一阵沛然的威压蓦然间笼罩了整个秘室,功行稍差一些的千韵与童婉二女同时脸­色­一变,倏地便苍白起来,被同样一脸惊恐的七娘与英姨拉着向直退,直到门口方才缓了一些。

“分身符……。”

相比之下,肖童虽然好了许多,但一时间也是心摇神铭,心中惊骇莫名,疾呼了一声,纵身护在了四女身前。

第四十二章 拒师恩忠臣赴绝境

肖童在燕讯山拼的一身血战时,落远城里的形势也陡然之间发生了变化,将他父子同时逼到了悬崖边上。

先是外患四起,肖怀燕呕心沥血经营的商盟,被落远城首户左家商盟,打压的飘摇,四面楚歌。

然后是肖家内忧不断,以二娘为首的“伪皇妃”们质疑声不断,五家“托孤大臣”中,除了肖怀燕自己,有四家对其不停的施压参赅,肖怀燕终于被推上了绝境。

实际上肖怀燕堂堂前朝文武双榜魁元,御封辅孤五臣之首,岂能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这一切都是先皇遗室及四们托孤大臣,里沟外连,对他这个顾命之首的排挤与打压,他们如同一群野狼一般,紧盯着先皇留下的这一点家底,都想分一杯羹。

十数年的坚持与努力,眼看就要毁于一旦,而且要算计这一切的,竟然还是自己所忠心辅佐的皇室,这让肖怀燕终于感觉到了一种刺痛与失望。

但这个坚韧的近乎于迂腐的汉子,还在苦苦坚持,昨晚只睡了二个时辰,寅里末又醒了过来,漱洗了一翻后,又去武场做了一会早课,已经到了卯时。

虽然已经“洗白”身份多年,但肖怀燕还是保持着往日军营中的习惯,每日卯时便开始正式的处理公务。

如今之诺大的肖府,除了成群的奴婢院丁,便是六房先皇遗室了,几位皇子,除了几位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俱都在外设府,处理完公务后,肖怀燕还需要一一去拜谒一翻。

这十多年来,虽然对外而言,这一群锦衣玉食的内眷,都是他的妻妾,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遮掩,这群“难侍候”的主子,每一位,都需要他毕恭毕敬的加意服侍。

这么多年来,肖怀燕为报答先皇知遇之恩,也算是慌慌然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谨守着为人臣的本份nAd1(

前朝初亡时,肖怀燕受先皇,也是他唯一的好兄弟之托,带领三万铁罗卫,护卫着当时三千内眷,以及当时年纪尚幼的一群皇子公主,落草五龙山,也曾叱咤一时,风光一时无两。

后来大元国立朝,四方安定下来之后,终于腾出手来,出动十数万大军“平寇”,在那种有覆巢之危之时,肖怀燕按照国师锦囊妙计,悄然化整为零,将三万骁勇的铁罗卫,散于数万万五龙山中,携带先皇遗室,隐于落远巨城闹市之中直到现在。

也是在那一段艰苦的日子里,肖怀燕与其他四位托孤之臣,在一场场血战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甚至结为了兄弟,特别是后来阵亡了的三弟洪恢,五人齐心协力,力保了先皇余脉不绝。

“五岳商盟”,在前朝鼎盛之时,就存在,没人知道那是前朝皇室,听从了国师之议,留下的一处皇产,在肖怀燕入主之前,没人知道这家巨大而又神秘的商盟,其主人是谁。

战局吃紧之下,肖怀燕果断按国师的锦囊妙计,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又用了一招借尸还魂,才使皇室遗族,得以保全,并且渐渐“洗白上岸”。

但就在这一片和平之下,经过近十年的苦心经营,五岳商盟的家底终于庞大起来,但人心却开始逐渐涣散起来。

脱离的战乱,终于可以安稳渡日的皇室遗族内部,又开始了争名夺利的皇子之争,这一切虽然如暗潮一般,不现于外,但其激烈程度,却丝毫不亚于巨室之争。

心狠手辣的二皇妃“凤妃”呣子,终于将其他五位皇子,也便是肖童的五位同父异母的兄弟,或贬若杀,一一铲除。

若不是当时的肖童,只是一位憨人,无知无觉,而且乃是正宫童皇后所遗,再加被肖怀燕亲身抚养,恐怕他也早受到诛连。

近十年的内斗不止,如暗潮汹涌,就连肖怀燕也是夹在中间,搞的焦头烂额,虽然他坚持了先皇的遗训,想设法阻止这场内乱,但结果却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结果nAd2(

到如今的几位皇室遗胄,可谓是七零八落,三位与其母妃,被贬入穷乡僻壤为民,过着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日子,另二位则­干­脆莫名“死亡”,这个结果让肖怀燕自觉愧对先皇。

但这一切,却都不知不觉的都脱离了他的控制,就连以前生死之间,如同兄弟一般的三位托孤大臣,也纷纷倒向了大皇子肖君如,肖怀燕左右掣肘,只有尽可能的保全了三位皇子­性­命。

然而对方明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下来的一步,便是夺财权,以及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做为先帝最信任的托孤之臣,肖怀燕的手中拥有“玉符”,不但总领皇室遗族一切事务,而且可以凭玉符开启“先朝宝藏”,取得传说中的镇国之宝“传国玉玺”。

如今肖君如与朝庭,都在谋划这枚玉符,一时之间,各方势力暗中角力,将肖怀燕已经逼到了风口浪尖,随时都有可能被这种激流吞噬。

肖怀燕也不是没有想过,如同国师所赠谒语中一般,让此中这些负累都进入“轮回”,但是这一切却都已经不容他回头,无论是与先皇的兄弟情缘,还是七娘呣子的安危,都使他心中多了许多牵挂,只盼凭着自己多年的经营,经挺过这场危机。

从武场中回来,呆坐在厅房思忖了半响,轻叹了一声,肖怀燕便准备去商盟处理公务。

如今五岳商盟危机四伏,飘摇,又有诸盟商,也便是其他三位托孤大臣施压,肖怀燕整日俗务缠身,虽然他开了仙根,但却竟然一直没有时间静心修行。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身在旋涡的最中心,肖怀燕所以奢求的,只剩下了坚持与生存,只要挺过这场风浪,他宁愿与七娘、肖童,找个无风无雨的小荒村,永远的隐居下去。

承载着满腹的心事,正欲迈出厅房,蓦然间一阵微微的檀香扑鼻,不由令他­精­神一振,双眼中闪过一道喜­色­,这是一个多月来,他第一次喜形于­色­nAd3(

“师尊……。”

这种修为高深的仙师,身体上独有的“檀香”味,在肖怀燕的见识中,除了师父浮流子,还没有第二个人拥有这么神奇的体质。

正准备急步出迎,就见一位身材适中,面貌清癯的墨须炼士,手持一柄羽扇,一脸微笑的缓步进了进来,身后一位白衣少年,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赫然便是白远。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墨须炼士正是肖怀燕的恩师,清陀山弥光洞玄门炼士浮游子,只看其一身清气浮动,灵机盈动,便知其修为深不可测,远非齐云子与童缈这些同阶修士可比。

不过这也是年久修成之功,浮游子已经修成金丹五百载,早已斩断了人间因果,七情不扰,心境平和,而且久居清陀山弥光洞中,潜心修行,其修为心境,自然不是一般修士能比。

“快起来吧孩子……。”

浮游子一脸慈爱,又有些感叹的轻轻伸出羽扇,轻轻将肖怀燕托起,然后随肖怀燕进入了厅中叙话。

因为是清早,下面的奴婢们,忙捧上几盘疏果伺候,却被身旁的白起轻声谢绝,待二人坐定,白起才含笑上前与肖怀燕见礼。

“白师弟快莫多礼,师弟少年英才,天才绝艳,久伴恩师身前,愚师兄我正要多谢师弟替我多行了孝,岂能受你一礼,快快请坐!”

白起一脸复杂的强自笑了笑,躬身一礼后,方才退到一旁坐了下来。

面对这位昔日好友的父亲,而又是他师门的兄长,如今见面,自然让他生出了很多感慨,只觉心中百味陈杂,不知不觉中,脑海中又映出了一张秀丽绝伦的面庞。

对这一丝异状,肖怀燕自然并未发现,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年未曾与恩师唔面了,想起自己自幼无父无母,被这位恩师抚养长大,并传给了自己一身艺业,他自然是对其满心孺慕之情。

“师父,请恕徒儿三年来忙于俗务,未去清陀山拜望问安之罪,今日反要恩师拨冗前来,弟子真是负疚良多……。”

肖怀燕本就是个真­性­情的汉子,想起幼时点点滴滴,师父一片慈爱之心,而自己却久疏探望,自然心中谦疚,说话中间,只觉眼圈一红。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实成,从小便是­性­情中人,颇有义士之风,却无修行之­性­,如今能得仙缘,开了仙根,那也是命数使然,你难道还要痴迷红尘不成……。”

果然是得道高人,虽然对肖怀燕颇多牵挂,但一坐定,却也并不叙旧,一语直指要害,却让肖怀燕一时间踌躇不己,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师父。

“师尊的意思是放任自然,让你丢手凡间富贵,随我们同去清陀山清修,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一旁的白起早与师父谈论过师兄一家的事情,自然清楚师尊与他此来的目的,也便不再挠行寒暄,径直说明了来意。

“师尊,并不是弟子执着于富贵,而是……。”

肖怀燕犹豫半刻,终于咬牙道。

“弟子的­性­命,也是先皇所救,肖兄待我,如同手足一般,弟子应了他的嘱托,自然无法就此放手,就算不能重振先朝雄风,也要保其家业不倒,况且……。”

“况且弟子的夫人与义子,如今还为此饱受牵连,弟子想安顿好他们,也好无牵无拌,随师尊去山门修行……。”

肖怀燕开始还有些踌躇,只觉师尊第一次对自己有了这般的期许,而自己却不领其好意,难免让师尊心中不快,但说到后来,却是斩钉截铁,终于又显出了大将军百折不回折果决。

“弟子再次辜负师尊一片苦心,万望师尊莫要生气,若有来世,弟子就算当碰马,也要报师尊养育之恩……。”

“哎,痴儿啊……。”

浮游子的脸上,仍是那一副慈爱之状,但显然却是早料到这位固执的弟子,不会听从他的劝告,倒并无一丝遗憾。

“你即无悔生死,为师也颇为欣赏你这般奇志,不管如何,这也是你的一片道心,为师也没有必要不成全于你,不过……。”

说话间,浮游子已经站起了身来,对他们这些高修来说,虽然并没有超脱人间七情,但却也但求一个心境超然,事己说完,自然便再无牵挂,起身就欲离去。

在凡人看来,这些奇人行事也颇奇特,只坐了片刻,便要起身离去,显的极不合情理,但肖怀燕却知道师尊乃是怀救赎之心而来,如今离去,却也是为人力己至才洒然离去。

这一切在凡人看来不合情之事,但在这些超脱物外的奇人身上,却是再合理不过,来去间如风拂过,毫不为红尘牵拌那怕一丝脚步。

不过浮游子在临出门之时,却又稍加沉吟,留下了一段教诲,也算是尽却了师徒之情,就算肖怀燕此后身死红尘,浮游子也绝不会为其生出一丝怨念。

“红尘之事,虽然其主乃是凡界诸生,事务亦由凡俗之人打理,但却也乃是仙门诸真角力之场,本就无善无恶,无真无伪……。”

“凡人一生,虽只短短百岁春秋,却在为诸真演绎一场人道循环之理,是故仙门诸真,虽不会直接介入红尘之事,却也颇多纷扰,怀燕你即有坚定之道心,为师只提醒与你,逢事推理要谨慎,收放心境需从容……。”

第四十三章 分身战符籍解困危

??

送走了恩师,肖怀燕就一直在暗自念叨着师父最后留下的二句话,“逢事推理要谨慎,收放心境需从容”,但还没想出一点眉目的时候,就遇见了大皇子肖君如差人来传。

蓦然间一阵不祥的预感泛上心头,师父一大早便来看望于他,刚走出没多久,便又有大皇子遗人来传,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再回想起师尊走时留下的那二句话,肖怀燕心中暗自已经有了判断,看来这大皇子终于是要按捺不住了,恐怕此行要凶多吉少了。

回想起以前对方的忌惮,瞬间他便心头一寒,如今这位大皇子已经将这皇室遗族笼络的如铁板一声,异己俱也不知不觉之间铲除­干­净,下一步,无疑便是要对付他这个首辅遗老了!

“哎!”

一阵苦笑后,在肖怀燕忙掏出传音石,准备给七娘传童问讯,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大皇子若有对他下手的想法,想来七娘那边可能也情势堪忧。

“肖军门,大皇子催的紧,还望军门莫要传音了,速速去见皇子吧……。”

肖君如派来催请肖怀燕的武者,身材魁伟,面貌凶戾,也是一位轻罗卫统带,衔大将之职,实际上也便是肖君如身边的近随,见肖怀燕掏出传音石,便在一旁皱眉相劝。

“陈将军,不知道你是以何种身份与我说话?”

肖怀燕双目一厉,统军数年的威仪顿时犹如二道寒芒,莫句间便让陈玉飞心中一阵悚然,忙低下了头去。

见陈玉飞低下了头去,肖怀燕忙激活手中的音石,不由心中一沉,按说这种玄械,只要不超过数万里,都能联络上彼此,但此刻却显然无法沟通,这不禁让肖怀燕心中一紧。

“陈将军,你们在下野做了什么?”

蓦然之间,肖怀燕的双眼中,再次露出了二缕骇人的目光,如同当年统军做战时一般,身上浓烈的煞气顿时全然释放,积威之下,就算是久战沙场的陈玉飞也不禁倒退了一步nAd1(

“肖军门,这……这个标下怎么会知道,还是请肖军卫移步袁府吧,大皇子急令召见,有话,肖军门不妨直接问大皇子吧!”

陈玉飞虽然长期以来,被肖怀燕军威所镇,特别是当年行军之时,做为帐前第一大将,却狂傲不羁,没少受过肖怀燕军法镇压。

但此刻仿佛也知道当年的肖军门,如今已经前程堪忧,因此言语之间,也已经少了许多敬畏,不由自主之间,生出了几分淡漠疏离,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

“哼……。”

肖怀燕心头一阵急火攻心,也不与他计较,径向府外而去,陈玉飞紧随而上,但脸上的表情,任谁也能看出,再没了昔日一分敬畏,反倒十足像是押解一般。

形势急转而下,但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一介清流的肖怀燕,却仿佛只能眼看着全家人的命运,一步步在肖君如的谋划下,走向深渊,却无能为力。

在这一瞬间,他心头突然腾升起了一阵怒火,即有恨肖君如的狠辣心肠,也恨自己一直以来的委屈求全。

做为肖怀燕自己,对此倒并无多少怨怼,毕竟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就算是以命以赴,也全当是报了当年先皇活命之恩。

但是七娘与肖童,甚至跟随他们一直无怨无悔的英儿,却让他心中感到一阵阵刺痛,肖怀燕突然觉得,是自己,在亲手将这些热爱自己的亲人们,一个个送上了绝路。

然而此刻的事实情况,却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不但一身重伤,强弩之末的肖童,就算是七娘、英姨与千韵,甚至就连童缈姐妹,也正在面临着生死危机nAd2(

随着一脸狞笑的高云烈捏碎分身宝符,秘库之中,那阵强大的令人窘息的威压,如一阵旋风般平地而生,二团氤氲的­精­纯元气,散发着阵阵沁人的馨香。

“大胆的高云烈,你在­干­什么?”

童缈此刻,也深深的感觉到了一阵阵心中惊悚,以她这种修为,在这凡界之中,能让她感到危机的时候太少了,几乎没有,但此刻,她却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在迫临。

若不是要保护童婉,在对方捏碎宝符的一瞬间,可能还有机会逃脱,但面对完全被这种威压控制的小妹,她却突然萌生出一阵无力之感。

“上差大人,这可是你逼我的,是你要多管闲事,非要让我置我于死地,我又岂能任人宰割……。”

此刻的高云烈孤注一掷,一脸的狞笑与疯狂,哪还有一丝方才的恭顺畏惧,见那二团氤氲元气一瞬间凝成二团莹光闪闪的人形,脸­色­列加凌厉狠辣。

“请真人与仙师法驾,诛尽邪魔,卫我宗门……。”

高云烈嘴里轻念法决,一术导引之中,其中那尊最为恐怖的玄装老人模样的分身,手掌轻探,已经向童缈抓去。

同时另一尊青年模样的分身,却径向一脸憔悴,连站立都尚且不稳的肖童扑去。

电光石火之间,肖童的神魂之间,只觉警兆连连,但却浑酸困麻木,竟然连动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一条莹光­色­人影,带着一阵恐怖的威压,向他而来。

绝望,肖童这一瞬间才知道什么是人力,什么是天力,在这种伟力之下,自己就算全盛之时,都难以应付,更何况此时己成强弩之末。

“哎!”

心底刚生出一丝轻叹之间,突然眼前一花,身后原来肖童一样,被锁困的一动也不能动的千韵,突然间逃出樊笼,竟然一脸惊恐间奋力冲上前来,拦在了自己面前nAd3(

“韵儿……。”

另一边面临更为恐怖的童缈,虽然修为比起肖童来,强了不知多少倍,但此时面临的对手,却同样是比她自己恐怖了无数的一具分身,所以她的情况,竟然也比肖童强不了多少。

“姐姐,用我的‘赤钗剑’……。”

被童缈拦在身后的童婉,在这种生死一念之间,突然强力将自己的臻首,向童缈极力伸去,童缈几乎想也没想,便伸手拨出了童婉头上的“珠钗”。

心神一动间,一柄赤红如血的宝剑便出现在她的手中,童缈突然心中一喜,也不稍停,顺势便向已经到了自己身前的莹光分身刺去。

“唧……。”

蓦然一道火红的赤光从赤钗剑中脱身而出,迎空幻成一只赤光琉璃的火鸾,向那条面­色­一变,撤身飞退的莹光分身追去。

那火鸾再鸣,眼看已经欺到那具莹光分身面前,却被一道身影轻轻拦下。

“小鸟儿,脾气怎的还如此暴烈,回去吧……。”

“师尊……。”

童缈死里逃生,正自兴奋之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手持“赤钗剑”,不由软软的倒了下去,临昏迷之前,耳中仿佛隐隐听到半声惊呼,然后便人事不醒了过去。

场中并不止她一个莫名其妙的晕绝,就连七娘与英姨也同时软软倒下,只有肖童与千韵、婉儿,以及那个捏碎分身符的高云烈还僵立当场。

就在赤钗剑现身的同时,已经走到死亡边缘,被那种威压压迫到极致的千韵,突然间只觉一直潜伏在神魂中,一个多月来,动也未曾动过的“符籍”突然金光大放。

与那声火鸾惊心动魄的鸣叫同时,从符籍里窜出了一道人影,倏忽之间便将扑到面前的一道莹光分身拍散,随即又随手挡住了那只即将行凶的“火鸾”。

千韵与童婉二人糊里糊涂之间,被眼前的突变惊呆当地,二只檀口大张,一时之间如同二只木人,而高云烈却终于“猎手”变“猎物”,乾坤逆转,被牢牢的锁立当场。

“师尊,多谢师尊相救……。”

眼看着那只赤鸾,被九鼎老人分身一斥,蓦然之间,俊美威猛的鸟首一缩,如同一只乖鸟一般,悄然返回赤钗剑,肖童不禁心花怒放。

“多……多谢师……老神仙出手相救……。”

千韵率先反应了过来,忙按捺住满心的震撼,盈盈拜倒,随之童婉也醒过了神来,也随着千韵上前两步,屈膝参拜。

“多谢老神仙相救,我姐跟姑姑她们……。”

“二个女娃娃快快请起,他们不过都是困了,想睡上一觉,没有什么大碍,你们尽管放心,至于这个臭小子……。”

三人面前的衣着光鲜的老人,赫然正是九鼎老人样貌,虽然看起来脚步飘移,仿佛虚不沾地,只是一具分身,但却身躯凝实,如同生人一般,­精­元内敛,从外形看不出丝毫分身模样。

九鼎老人看了一眼仍在场中跪着的爱徒肖童,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

“你这臭小子,没事跑这里寻死,莫不是想赖了老子的银子,快想想办法,先还了老夫的银子,万一哪一天你这臭小子死了,让老子哪里去讨还欠银……。”

肖童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鲁莽,果真惹恼了师父,不禁心生愧疚,忙低下了头去,而千韵与童婉,刚站起了身形,听到这师徒的这一句对话,便顿时双双再次石化。

“是徒儿鲁莽了,连累师尊法驾来救……。”

“屁话少说,老子也不是来救你,而且这也不过是老子的一具宝符分身,是来救千韵丫头的,与你有个屁关系,快想想啥时候还银子才是正经,别给老子煸情……。”

师徒二人,一个追究债,一个充楞,但千韵与童婉二女心中,却是掀起了狂风骇浪,一时之间,被这位九鼎老人的神通仙术再次震撼。

若说童缈在她们心中,让她们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的话,那同样看得出来,这具所谓的“真人法驾”分身,明显也已经让童缈高山仰止了。

但是就是这个“强中之强”的存在,却被这个一脸嬉笑的九鼎老人“法驾分身”,给随随便便就定在了场中,那只能说明,九鼎老人是一位多么恐怖的存在。

一时之间,二女只觉心中一阵恍惚,这才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哪一天的仙缘,有多么的可贵,老人赠与她们的“一书一剑”,是多么的强悍可怕。

二女正莫名震撼之时,却发现老人再次走到了场中,肖童也一脸讪讪的站了起来,但随之老人的大袖一挥,一只溜光蓦然从肖童的跨袋中飞出。

迎空一只大鼎倏地随风涨大,鼎口在空中如一张巨嘴,仰汲起场中的­精­纯元气,连那位“真人法驾”分身,也蓦然间如一只薄纸一般,被拘了进去。

只几个呼吸之间,场中浓郁如绸的元气便一扫而空,被那巨鼎吞噬殆尽,随后巨鼎再次一阵急速旋转,并且蓦然间缩小,化成一道溜光,又飞回肖童的跨袋之中。

一切又重归风平浪静,也不见九鼎老人有什么动作,高云烈那高大的身躯,也突然双目一鼓,轰然倒下,身死道消。

“好了!任务完成了,千韵丫头,你已经用过一次机会了,世事险恶,要慎之再慎,万匆再跟那臭小子一样,轻身涉险了,机会用尽,就是你的死期了……。”

扫清了一切后,九鼎老人这才轻吁了一口气,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也不再理会肖童,仿佛此行果真与他无关一般,只是随便交待了千韵一声,身形便渐渐淡去,最后只余一粒米珠大的金­色­神元,倏地消失无踪,显然已经归了九鼎老人本体而去。

第四十四章 出险地黯然别佳人

躬送师尊法体离去后,千韵与童婉忙去一旁呼唤昏迷的几位亲人,肖童却急忙跑到了那高云烈尸体旁,将其身上的一只淡黄­色­的乾坤袋收入了怀中,另有一些小细物也一并收了起来。

刚转回身来,就见童缈已经率先清醒了过来,对方却并未说话,只是向尚未醒来的七娘与英姨扬了扬手,二位长辈才悠悠醒转。

“咱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可能官府已经要搜山了……。”

童缈不但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死去的高云烈也只扫了一眼,便淡淡的对肖童说了一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童仙子……。”

肖童重生后,不知不觉之间,人也仿佛憨直了许多,也并未想着隐瞒什么,就欲取出从高云烈身上的秘藏,却被童缈扬手打断。

“走吧,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不必要向我解释什么,走吧……。”

在肖童惊诧的目光中,童缈桥童婉的手,率先走了出去,千韵默然上前,与后面走上来的英姨,馋扶起一脸­精­疲力尽的肖童,随后跟了出去。

“云彩儿……。”

“知道了主公,您老人家也保证身体,云彩儿撑的住……。”

肖童神魂传音,但刚叫出一声,便只觉得神魂海中一阵针刺般的难受,显然方才那二具分身符针对自己的打击,貌似没有多大伤害,但实际上却也已经伤了神魂。

从小道上退出时,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幸好云彩儿神通广大,硬是坚持着众人走出了禁制小道,并未引动一丝禁制反噬。

一出禁制小道,童缈仿佛生怕离这秘库太近,引人怀疑一般,便携起众人,转到足足百里之外的赤霞宗南门,听到不远处人声鼎沸,显然是官军已经全面拿下了赤霞宗,并且开始全面搜山nAd1(

“多谢童仙子护佑家母……。”

一落地,肖童就欲郑重向童缈道谢,却被对方扬起素手,决然打断。

“肖童,我之对你,并无一丝好感,自然不可能为你而护佑你的家人,此事乃是我与婉儿的一种交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姐姐……。”

童缈身后的童婉脸­色­一白,就欲上前阻止,亦被童缈阻住。

“我帮的是我妹妹的忙,本来便与你无关,条件也很简单,就是你不许再纠缠婉儿,让她一心修道,我们童家……。”

童缈本来想说他们童家,乃是仙门大族,与其门户不当的话,但突然想起方才自己临昏迷前的那个声音,显然对方的师尊,也是位深不可测的大能人物,她自然再不好夸口。

“童仙子说的是……。”

肖童对千韵与婉儿二女,本就是二世因缘,情根深植,特别是这一世相守,就算不常在一起,也已经视其为生命中的一部分,闻言自然心中一疼,顿时神­色­便更加颓废起来。

“小弟,我……我只是答应姐姐,去仙门修行,不入地修,便不……。”

童婉的心思,古怪之极,连她自己都有点捉摸不透。

以前肖童灵智未开之时,就只当对方是自己一个傻弟弟,如同亲人一般,虽然对方木纳不言,但她却对这个傻小弟,无话不谈,就连小儿女的心事,也从未瞒过对方。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关系犹胜过亲生兄妹,但奇怪的是自从这位傻小弟“病愈”后,她便一直感觉到自己与这位“小弟”,有了一种莫名的默契与因果nAd2(

除了这些,内心深处,仿佛对这位傻弟弟仿佛还有一丝愧疚之感一般,使她常常想设想弥补对方,想亲近对方,这种感觉虽然稀离古怪,但却又仿佛顺理成章,不容她有一丝置疑。

“婉儿,不用再说了,现在姐已经完成了你的愿望,你是否便该随姐姐回转仙门了?”

见婉儿竟然不管不顾,径直冲到肖童面前小声“表白”,虽然声音低若蝇蚁,但她岂能听不出来,忙出声阻拦。

“如此甚好,婉儿能得家门护佑,又有直接身入仙门的好事,自然该离开,那肖某更该感谢童仙子了,肖某若晋入仙门,修成地修,自当登门去见婉儿,介时万望仙子再莫阻拦才好。”

肖童毕竟是两世为人,虽然如今年纪还小,但心智却已经这超一般青年男女,心中稍加掂量,便看出其中的益处。

以自己现在的形式,便是母亲与英姨、千韵都无法保全,更何况加一个童婉,对方有这么好的身世,不但安危无忧,而且更加以直接介入修行,就算对自己来说,也无疑是件好事。

“婉儿……。”

一旁的七娘与千韵,尤其是一直喜爱婉儿的英姨,闻听童婉要走,自然是个个不舍,见婉儿听了肖童的话后,一脸羞慰,这才一个个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起了离别来。

“前面都是何人,不许动……。”

几女是说了几句,就见远远有一行官兵喝斥着赶了过来。

童缈皱了黛眉皱,随手携起童婉,就欲离去,肖童却突然想起了一事,忙再次喊停,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帛,送到童缈手中。

“这里有几篇经文,仙子不妨与婉儿同习,自当有些用处……nAd3(”

肖童说罢,再次拱手作别,耳边却突然响起童婉含笑一声打趣。

“说好了,小弟,一定要快些修炼,成了地修带着韵儿姐来找我,不然小心我像以前一样收拾你……。”

这句话让肖童突然之间,从前身的记忆中翻出了许多关于二人之间的故事,不禁眼眶忍不住一热。

“婉儿妹,我们一定会来找你的,谁也不许耍赖忘了对方……。”

还是千韵直接,一双秋水般的明眸中蓄满了清泪,上前一把拉住了童婉的素手,二姐妹之间,竟然比肖童还要情深意诚,这让肖童更觉心中酸痛,差点便掉出泪来。

若是平时,对于肖童的见赠,童缈肯定会不屑一顾,但此时却是一脸凝重的收了过去。

转身又看了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的小妹一眼,轻叹一声,也不再废话,牵过童婉的手来,几个闪身,就已经不见踪影。

看其所逝的方向,却赫然是往下野而去,显然是童婉也放心不下自己的父亲童千业,自然要回去安顿一翻。

“那是什么人跑了,你、你、你去追,其他人随我将这几人围绕了……。”

远处那群搜山的追兵中,有一位领头的副将,一边加快向这边移动,一边指示几位兵丁去追赶走掉的童缈,虽然是乱纷纷一翻装作势,却也颇显几分气势。

肖童本身也没打算离去,也便没有理会,转身示意母亲与英姨他们安心,然后便径直打坐开始调息起来。

那群官兵,也算迅捷,只是几息之间,便围绕了上来,见肖童一身血染成赤,更是大惊小怪的一个个剑拨弩张。

“不许动……。”

“不许反抗……。”

为首副将一直到看见肖童身上的一身血染之­色­,这才紧张而兴奋起来,他显然是看出了对方乃是强弩之末,以为是赤霞宗的余寇,而且是携带家眷逃的家将。

当然最主要的是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样的话他不但能立下大功,而且还能保障安全,相当于捡漏了,岂能不兴奋。

但此刻肖童的脸上,一脸的血染,对方自然看他只是一个少年,哪有什么家眷。

“你等不必害怕,且报与你家大将军,就说肖童乃是元慎之皇子的朋友,待我调息片刻,便会过去拜访与他……。”

“我等不必害怕,我没有听错吧,好象还是个小娃儿,口气怎么会如此讨厌,周大人,不如上前先绑了再说……。”

那副将毕竟有些见识,脸上一阵思索,但身后的几位兵士却起起了哄来,一个人耀武扬威,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样子,肖童却自顾闭上了双目,索­性­连话也不与他们再叙。

见肖童再不搭理他们,那副将却反倒郑重起来,脸­色­一阵变幻后,低声命一位兵士去禀报老将军徐志,自己则率人先围住再说。

小心无大错,这些能混上一职半位的,自然不会如一般士卒般粗莽不堪,面前一个血少年,三位美女子,正是因为他们组合奇诡,才让他轻易不敢小看了对方。

“童儿,你还是再服粒药吧,你感觉怎么样?”

七娘在一旁突然若有所思,拿出了传音石,开始联络肖怀楚,千韵一直则在肖童身旁照应,英姨一脸担忧的上前提醒肖童,却被千韵悄然拦住。

此刻的肖童已经物我两忘,进入了一阵深度入静之中。

他今日连续恶战了半天时间,而且屡受重创,如一个打不死的铁人一般,虽然全赖金身炼体的妖孽,但也幸亏了师门这种丹丸的神奇。

然而是药三分毒,这种道理他却也是心中明了,方才是无奈之间,为求生之计,这才无节制的靠药丸之力维持体力,但实际上却对­精­核极为有害。

所以现在他只能全力运转功法,一来尽量激发药能,二来也是趁热打铁,将这些药丸的残渣,运功排出体外,否则这种积渣太久,也会影响他的功行。

体内­精­核与真核俱在随功法疾转,一团团氤氲的­精­气­肉­眼可见的开始修复他浑身的伤损,一团团浓郁的药能,又在及时的补亏着­精­核,一团团­精­纯的真气,也同时在化液成核,不停的滋补着真核,回流着真液之海。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肖童的浑身便开始散发出阵阵气雾,萦绕着他的身体越来越浓,仿佛整个人开始自燃一般,随实在这种气雾越来越盛,最后竟然有了五彩之象。

这还是肖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深层入静,莫说一脸警惕围着的一群兵丁,便是七娘与英姨也是大为震惊,这种情况,七娘也只在功行深厚的丈夫肖怀燕身上见过,没想到不知不觉,自己这个如同亲生一般的儿子,竟然也达到了这种境界。

“好小子,这分明快要达到炼气士了……这,这还是个人吗?”

那周姓副将,情不自禁之间手中的钢刀一颤,差一点便要掉在地上,心中更是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方才没有直接难为人家,否则就算对方临死,也不难轻轻将他带走。

赤霞宗的南门口,乃是赤霞宗弟子入荒域试炼的出入的门口,距宗门赤霞殿还有几十里路程。

那个报信的士兵可能寻找老将军,费了一些时间,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与一群骑兵疾驰而来,中间簇拥着一位面目清冷,一身黄盔黄甲,脸花白胡须的老将军。

此刻的肖童,也刚好开始缓缓收功,直到一群骑兵到了面前时,这才缓缓拾地而起。

“大胆刁民,卫国公徐帅爷在此,还不上前拜过……。”

那位周副将此时才恢复了一些自信,忙向正缓缓起身的肖童厉斥了一声

第四十五章 图家安私厅图计议

那位卫国公徐志,本就是开国的上.将军,虽然如今己年介七旬,但却宝刀未老。

本来以他卫国公之尊,位高爵显,此次剿灭区区一介江湖宗门,并不需要国公大人亲自出马,但他却­性­情老而弥烈,誓要亲手取下“剑屠”许英的项上人头,以慰他那几员爱将的英灵,所以才此次亲自率兵而来。

“来人啊,先将这几句来历不明的蛮贼拿下……。”

老国公久处高位,平日间受惯下人奉迎,此次重温昔日战场峥嵘,又让他胸中再次燃起了熏熏热血,但却蓦然间被一位少年召到南门,心中自然极为不爽。

如今再看对方一脸恬淡,在自己亲身前来之后,仍是不急不徐,脸上并无一丝敬畏,更令他心中暗恼,一声令下,一群副将已经跃下马来,就要上前拿人。

“我看哪个敢动……。”

肖童一声冷喝中,浑身的气势如山般压下,顿时令那群副将一滞,纷纷停了下来,转看向高坐马上的老国公徐志。

本来依肖童的本­性­,也不至如此怠慢朝庭大员,但一来是他本就对这世俗之礼,颇多不以为然,二来是虽然心中明知婉儿离去,对自己有利无害,但却难免心中一阵失落。

毕竟难免少年血­性­,心中烦闷之下,便没有了一丝想屈就对方的心情,况且对方倚老迈老,高坐马上之势,也颇让他心中不喜,因此便决然的释放出了一身煞气,逼退一群副将。

“老国公,请问草民身犯何罪,你拥兵前来,便要一声喝下,拿我等一群­妇­人少年,敢莫老国公这一生的战功,便是这般欺凌弱小所来么?”

一阵无名怒火在胸前激荡,使肖童连与八皇子之约都放在了脑后,此刻间什么谋划算计,都胜不过他胸中一口恶气,只觉不吐不快,几句话问的老国公一张老脸蓦然间便涨的通红nAd1(

“大胆小儿,竟敢如此对老夫说话,看来你真是不知死活,众儿郎退后,让老夫亲自前来取他狗命……。”

“为老为尊,为官不正的老匹夫,今日肖某就算死,也要斩杀你这无知匹夫……。”

围笼众女的副将们闻言,俱忙收身后退,肖童经过方才一翻打坐,也自觉恢复了三五成实力,一阵热血上涌。

再看母亲与英姨,甚至千韵都是一脸决绝,毫无一丝惧意,而且纷纷对他点头鼓励,显然是打定主意,与他同生共死,不由肖童更是豪气如云,放下了一切顾忌。

神念稍动,双手轻挽,身后负着的二条玄铁鞭如二条乌龙一般,如飞般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双手之中,一身煞气直冲牛斗,转身对着徐志便是一声冷哼。

“九纹十八兽……”

“老国公住手……。”

如同箭在弦上,轻拨跨下飘风马,撤出二条赤铜钢鞭,正欲上前撕杀的徐国公一眼看见那两杀玄铁鞭,蓦然间神­色­一变,惊呼出一句连肖童也莫名其妙的话来。

而与此同时,身后又是数骑远远而来,肖童自然早有查觉,知道是八皇子元慎之,终于出现了,心中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气。

这却也不是他怯战,而是以他如今的伤势,根本不足以胜过这位聚元八阶的上.将军,之所以悍然不惧,也是凭心中一时血气,但他岂能不知死活,硬上前求死。

在肖童愕然的眼神中,老国公突然翻身下马,一脸激动的冲了前来。

“小将军,你这九纹十八兽是从何而来?”

老国公此刻身上的煞气尽散,代之而起的却是一脸的激动,显然其心境激荡,毫无一丝恶意,肖童倒不好再恶言相向nAd2(

“此是我外公之物,老国公可有何疑律之处?”

二人说话之间,元慎之一身白衣白骑,已经与身旁几位护驾将军疾奔而来。

“老国公万万不可动手,肖兄弟乃是我的朋友,更是对朝庭有着大功的奇人异士,老国公万万不可动气啊!……”

元慎之也顾不了自己的身份,远远疾呼中已经到了众人面前,在众人扶持下迅速翻身下马,急步走了上来,但一见老国公的神态,却不由一怔,双眼间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失望。

这虽然只是一个微不可查的小细节,但以肖童的神魂强度,便是一般的筑基修士都难望其顶背,自然毫不废力便捕捉到了这个情况,不由心中一阵疑惑。

不过这也只是一念之间,见老国公转身行礼,肖童也不好拿大,忙也上前躬身施礼。

“老臣参见八皇子殿下……。”

“草民肖童见过八皇子……。”

见一老一少,俱向自己躬身行礼,无慎之上前忙伸手相扶,换做一脸欣然之情。

“幸亏小王来的及时,才未发生这场良将之战,老将军,小兄弟快快平身,随小王一起去赤霞殿说话,此次朝庭天军得扫赤霞邪派,小兄弟功不可莫……。”

元慎之说话之间,身后有一位将军一挥手,便有兵士牵来了四匹战马,却刚好够肖童呣子与千韵、英姨骑乘,显然这乃是元皇子早有安排。

肖童没想到对方一介王子,竟然细心若此,不由心中颇为感激,忙再次拱手谢过。

“哈哈哈,小王若不是为了备这些东西,怎会落后老国公一步,险些铸成大错,小兄弟莫怪小王才是……nAd3(”

“皇子太客气了,草民受之有愧……。”

一旁的老国公徐志见一位皇子,一位血衣少年,一问一答之间,其老成之象,竟然不相仲伯,不禁让老将一阵汗颜,更对肖童这位少年心中多了几分佩服。

“皇子小将,你二人也莫再客气了,战场之上,哪有这么多客气的,即然小将军是位英雄,自该捧为上宾,快快上马吧,哈哈哈……。”

徐志虽然已经年介七旬,但一脸的红光,说话之间显的洪亮之极,显然也是一位­性­情中人,但其对自己为何前据而后恭,却让肖童不由不生出一阵疑惑。

不过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肖童又是一身伤势,转身照应着七娘他们上马后,簇拥起八皇子,一行快骑转身便向前山门赤霞殿方向而去。

一行人马蹄特特,疾奔而回时,已经天­色­大黑,但赤霞宗数十里之内,却是灯石辉煌,仿若白昼一般。

看来仿佛是零星战半也已经结束,收尸械车与押解械车遍布各要道,一群群的赤霞宗被俘弟子,与其家眷都被押上了一具具囚车。

但远远看见肖童一群人远来,那些为首的副将们纷纷喝斥囚犯闪在一旁退避,并且吩咐各部士兵,严加戒备,仿佛唯恐有要犯会刺杀皇子一般。

“且慢……。”

肖童突然看见一位熟悉的红少汉子,正被拘在一旁,被几位士兵牢牢看住,不禁心中一动,忙先收停了身后的七娘几人,八皇子与老国公一怔,但也随即摆手叫停队形。

“你叫什么名字?”

肖童向那位当初闯入童家,意图拿下自己一家,后被肖童威慑而回,最后又在关键时刻“帮”了肖童一把,使他妙杀数位内门强者的红衣大汉朗声问道。

“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们整个宗门,你这个小魔头……。”

那红衣大汉并未回答肖童的话语,却反倒开始剧烈的反抗起来,眼中­射­出二道骇人的厉光,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

这位弟子自从一声令下,反倒导致十八内门弟子被杀六位之多后,便道心有了崩溃之像。

但得知宗门被破,家人们都俱成了朝庭俘虏之后,却又开始自悔自愧,竟然隐隐又有重塑道心之象,这也是刚才肖童所以半路驻足的原因。

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胸中的一腔仇恨,仿佛要点燃自己一般,这种人如果道心重塑,将是一位极为可怕的对手,他倒突然之间心生了好奇之心,所以驻足相问。

“想报仇么?那很简单,我等你十年,但却终究怕你仍是一个废物……。”

肖童冷冷的瞥了那红衣大汉一眼,便又自返身上马,与众人径向赤霞殿而去,当到达到赤霞殿门口时,又发现一群群的力工,正在穿梭着向几辆械车上装运资质。

众人一边下马,元慎之一边笑着向肖童道:“真是不看不知道,这邪派中这数百年来,果真搜刮的民脂不少,如今重回朝庭,也算是肖兄弟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肖童一旁淡然一笑道:“肖某只不过是为救己亲,不敢贪这般大功,皇子真是过誉……。”

见元慎之这见面以来,便开始不停的夸赞自己,肖童不但未喜,反倒突然心生一阵极不妙的念头,仿佛自己正在被这位心机深沉的皇子算计一般。

不过这一切肖童也并未细想,这世道之上,本身就是相互交易,相互利用,自己交好皇子,不也正是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吗。

在肖童心中,久受师尊的影响,凡事都喜欢以公平交易的角度去思考,所以就算果真对方要利用自己,只要互惠互利,他倒真不会太排斥。

进入赤霞殿后,在原宗主高云烈的私厅中,元慎之又拉起了肖童的手来,与其涛涛不绝的讲述了开来,但大多却俱是褒扬之词,肖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

“徐老国公还有何事吗?能不能明日与肖兄弟再叙,今夜我要与肖兄弟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不免就要怠慢国公了,有什么事情,莫若明日正议,可否?”

老将军徐志显然是真有事,在一旁见皇子拉着肖童说个没完,虽然心急火燎,却也无奈,只好告退而去。

肖童知道对方好奇的是自己身后所负的玄铁鞭,自己虽然也颇想知道老将军有什么来历要讲,但却更好奇元皇子今日这段做作的真意,便一脸平淡的与老将军拱手做别。

等老将军离去后,元皇子屏退了左右,么厅之中只剩下他二人,又开始与肖童闲话,终于还是肖童先开了局面。

“元皇子再莫谬赞在下了,今日一战,在下也是一身伤患,有什么事情,此刻再无旁人,元皇子尽管明言……。”

“小兄弟果然爽快,本欲今夜请兄弟一起饮酒,即然如此,只能压后再行了……。”

肖童微微点头,仍是一脸平静,他自然能猜测出对方的意思,肯定是指前面与自己在欢宁府未曾议完之事,不过此时见元皇子心有定议,也便静等对方相告。

第四十六章 秉烛起夜话纷扰局

左右言他了半天,元慎之这才收起一脸的温存,开始一脸凝重,正式步入正题。

“小王乃是为小兄弟前日在欢府关府之中,与小王所议之事,想与小兄弟做一翻计议,所以屏退左右,还忘小兄弟莫要在意……。”

“元皇子客气了,皇子有什么决议,但请明言便是,勿须计较在下,只要保得家人平安,有何条件,元皇子不妨直说便是。”

肖童微微皱了皱眉,他也不耐这般挠来挠去,索­性­直接开明,也免皇子老不提及重点,浪费时间。

“如今之势,小兄弟大智,即能想到与关虎联手,那自然是足见慧眼如炬,但小兄弟可知,便是在我皇门众皇子之间,也有许多争斗,说起来也是家丑,小王也是汗颜之极……。”

“所以就算小王要保贵府一家,也是颇感为难,有许多不便之处,甚是难以安排,这却并非小王托辞,万望小兄弟莫要误解……。”

肖童闻言,却仍是面不改­色­,只是拱手淡然一礼。

“皇子勿须如此,这些在下也并不是不知,所以才与皇子计议,若实在无能为力,也怪不得皇子……。”

“不不不,小兄弟又误会了,小王只是说难以安排,却也并非是不能安排,正要与小兄弟计议,不过其中过程,却要变通一些,就怕小兄弟作难,小王这才期期然不好出口……。”

对方这套说辞,以肖童二世为人的城府,自然尽知对方的手段,乃是先抑后扬,逼自己心境顺应后,方才说出后面一些难度较大的事情,以便顺理成章,他自然并不陌生这种手段。

“皇子但讲无妨,在下虽然草莽,却也不是没有担当之人,皇子只管说来,成与不成,当下便可计议。”

自与这位少年此次重逢后,便是久居暗室,­操­纵一国探马的元八皇子,也对这少年一脸的淡静所惊讶,心中对其策略,微不可查之间,也是变了几变,这才定下基调nAd1(

“不瞒小兄弟,贵府之事,异于常情,事关前朝遗族,所以就算小王,也不得不谨重考虑,即能保全贵府,又不使小王受到牵连,这其中的利害,小兄弟莫怪小王思虑过多……。”

肖童一旁并未接话,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如今最万全之计,莫过于将贵府家眷,放在最危险的地方,这才反能保他们最安全的被小王掌握在手,否则朝里众系林立,随便有一家出了黑手,小王都鞭常莫及……。”

“皇子的意思是……。”

肖童此时心中一动,神­色­间却不禁变了几变,若到此时,他还听不懂对方的意思,那神域可就太过稀松了。

“皇子莫非想主动出手,以前朝遗族之罪,将家母公然捕拿……。”

元慎之心中一震,他正是这个意思,本来以为对方必然会愤然离坐,却没想到对方一点就透,自己还未说出全情,便被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计较,心中对这少年的心智,不禁暗暗忌惮。

“正是此策,不过小兄弟只管放心,有小王私下照应,绝对不敢羁绊贵府人自由,反而视其若贵客般照应,绝不会让贵府家眷,受得一丝委屈,本王自然也亲会与贵府家着解释。”

肖童闻言,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以他的心智,此时已经将这事情想的极为透彻,按元皇子透露惊人的消息,显然是早已经掌握了“五岳商盟”的底细。

看来自以为的东西,已经在皇族中最起码是皇族高层之中,成了一个赫然眼前的存在,已经毫无掩饰的必要了。

但更重要的是,正如元皇子所说,巨室之斗,连自己这前朝的遗部,都是激烈之极,何况这大元朝,正是中兴之邦,他自然能理解那种更惨烈的内斗之情nAd2(

这些狗血的桥段,莫说有亲身切会,便是前世时看过的无数电视剧里,都已经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自然一点都不怀疑。

但如此一来的话,却正如元慎之所言,正朝各势力与伪朝肖君如等势力,这般交错盘结之情,肖童完全能体会到皇子口中的凶险,并无一丝空­茓­来风之意。

“行,这一点肖某答应了,不知皇子殿下还有何条件,不如一次说完可好?”

见肖童这么快便决定了下来,不禁让元慎之更佩服其心智过人,当机立断可不是有一点小聪明便能做到,非大智大勇之人,对此等大事,决无这般果决。

“罢了!小兄弟虽然是为了救赎自家府人,却也同时为朝庭立下如此巨功,小王岂敢贪得无厌,日后小兄弟还要承受一些匪民的唾骂,己自忍辱偷生,小王岂能在此趁火打劫……。”

元慎之突然间站起了身来,双手紧握肖童双手,一脸激动道:“小兄弟这翻胸襟,这般担当,实让小王即敬又佩,愿与小兄弟结为兄弟之盟……。”

对方的这翻神情,倒是让肖童一怔,就算他心智过人,也被元皇子这翻说词说的胸中热血激荡,见对方这进退有据的章法,更是心中也极为敬佩,不亏是皇室­精­英,其心机之术,就算明知对方有利用自己之嫌,也让他心中觉得感念之极。

“草民一介草莽,更是前朝遗孤,虽然不敢与皇子以兄弟之盟互表,但若皇子有事,自可与在下明言,你我各取所需之下,在下自然必定全力相助。”

不过虽然如此,肖童却也未真如对方所提议,果真与对方结为兄弟,只是轻轻带过,即坚定了对方的心思,又不落痕迹,让元慎之虽然心中有一丝微微不快,但却很快便放了下来。

“小兄弟虽然年纪轻轻,但心智之高,处世之稳,却乃小王平生所仅见,空小王有万般的算计,千种的手段,竟与小兄弟无法着力,可谓可哉怪矣!”

元慎之见自己一翻拢笼之意,对方却始终一脸平谈,就连谈及切身之事,也只是稍作沉呤,便一言而决,毫无一丝优柔寡断,不禁心生好感,一阵苦笑后,竟然开始坦承相对nAd3(

“皇子过誉了,在下也不过是年纪尚幼,心思简单罢了,不敢当皇兄谬赞,不过皇子有何算计,不妨明言,各取所需之事,何言算计手段,殊途亦可同归,皇子尽管说来便是……。”

见肖童仍是一脸淡定,对自己坦言算计之说,不但并无一丝反感,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元慎之不由一怔。

元慎之一时之间突然有种错觉,仿佛面前并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位饱经苍桑,世事练达的睿智老人一般,而自己反倒是“着相”了,不由更是苦笑不己。

“小兄弟果然看的透彻,世事本如棋盘,你我俱为棋子,而要如何行走,全因利益所驱,你以利动我,我以利还彼,人­性­天生,但却永远逃不出商贾之道……。”

二人越说越是投机,元慎之竟然也大发起感慨来,肖童也是对这位身处巨室,看似风光无限,却也是压力如山的八皇子越来越欣赏。

本来只是相互利用,如谈生意一般,谈完便应该各自安歇才是,但二人越谈越是深入,一翻秉烛夜话,竟然直淡到凌晨寅时,还是意犹未尽,倒是肖童见元慎之面­色­间露出疲惫,这才主动结束了长淡。

这一夜漫漫,二人自然不只是谈心论趣,元慎之有意无意之间,透露出的许多机秘之事,就连肖童的心境,也是狂震不己。

肖童这也才发现,自己甚至包括这一世的义父肖怀燕,果然如同傻子一般,竟然一直被前朝之君,在当做一枚棋子在摆布。

虽然元慎之所说的,不一定便是真话,但肖童却有着敏锐的判断与完美的神域推演能力,几乎瞬间,便能判断出对方所猎取的秘报,大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这让肖童不禁感到一阵阵荒诞无稽,自己这后世之躯的父亲,前朝燕皇肖静古,就算在临死之时,竟然舍弃了自己的后宫遗部,在灭国之前,就给元军布好了一个圈套。

什么五位托孤大臣,什么遗国大将军肖怀燕,竟然全被他蒙在了鼓里,从元军破城后,便被当做了一个诱饵,在牵引着新朝的全部视线。

而前朝最大的势力,却隐在一个叫百万里绝龙山深处,妖域之侧一个叫荒龙集的地方,并且携上古传国玉玺,随时准备机缘到时,再次复国立邦。

若这还不够惊心动魂的话,那袁复、白景先、雪百恨三位托孤大臣,竟然早就侦知了这个消息,一怒之下,内勾弃室,外连魔国,准备引狼和室的消息,则无疑更让肖童震撼愤怒。

什么巨室之争,或者玉玺之争,就算是前身生父遗弃了自己父子,肖童都可以理解,毕竟是在他们眼中,国事大于家事,就算壮士断腕,也只为家邦之事,有情可原。

然而做为身在局中的三位托孤大臣,就算不能忠于前朝,大不了捞一把产业,各分东西,也算是仁至义尽。

但可恨这三位明面上的叔辈们,竟然为了一已之恨,连自己的当年大哥都算计了进去,伙同起弃族与废太子,竟然做出了这般人神共愤之事。

什么人间富贵,江山巨室,肖童一点都不热衷,正如自己所说,他的心思简单无比,只想替自己的前身,照顾好在世的养父养母,并无意什么功名利禄。

但如今事实摆面眼前,自己已经连想达成这种最简单的心愿,都变的无比的艰难起来,不过好在他的信念还在,与其说是为了达到心愿,倒不如说是为了圆满道心。

就算是为了前世的父母,肖童也要义无所顾的介入这种争斗,就算做为棋子,但只要能交换到这一世父母亲人的平安,这笔买卖,他还是愿意做的。

不过好的是,与元慎之一夜长谈,肖童也能感觉得出来,这位皇子虽然处身巨室之中,显的算计深沉,但其本­性­却极正,尚能算得一位“良商”,他倒不怀

第四十七章 禅月鞭为媒续奇缘

虽然以肖童的修为,一日之内,只需要调息一、二个时辰,便­精­神无虞,然而重伤之下,这一夜的不眠,仍让他有些吃不消。

所以送走元皇子后,他放弃了日常的炼体功课,选择了入静调息,不到二个时辰,便又被早已经等的不耐的徐国公唤醒。

不过幸好这近二个时辰的调息,已经让他的­精­核又恢复了几分,听到室外敲门声之时,已经再次恢复了一些­精­元,忙从入静中缓缓收功,连漱洗也顾不上,便应声前去开门。

“小兄弟,怎么回事?你的家眷怎么被皇子给捕拿了?……。”

一脸火烧火燎的徐老国公,一进门便是一顿吼叫。

“你也莫慌,有老徐在,凉那八皇子也不敢太过为难贵眷,待我回朝后,便联上几个大臣,去为小兄弟告他一个御状,就算他八皇子再一手遮天,也不该随便拿人……。”

老国公一脸的义愤,一进门来便连声的吼叫,直震的室宇都在嗡嗡作向,显然他是去见了八皇子,被其温言劝退,所以一脸的怒气,仿佛是动了他自己的逆鳞一般。

这情景却让肖童一怔,他并不是意外七娘他们“被捕”,而是对老将军突然之间如此的关怀,不禁大有些吃惊。

昨天貌似还在针锋相对,无理取闹,就算前据后躬,也不至如此上心吧。不过国公很快便给他解开了这个疑团。

“臭小子,看什么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噢,老国公,这事情昨夜我与皇子商量过了,皇子有些事情要查,在下身在元国,自当应和官家查问,这事情在下早就知道了……。”

徐国公犹如看到一只怪物一般,盯了肖童半天,脸­色­才蓦然一阵不耐,摇了摇头,仿佛将一脑门的不解都甩了出去一般nAd1(

“罢了,你小子也不知道究竟搞什么鬼,与那八皇子二个一脸的心机算计,老人家我也管不了啦,若不是老夫与你家有些渊源,也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反过来你倒无事人一般……。”

“在下谢国公体恤……,不过请国公明言,这渊源是指……?”

徐志大踏步走到小私厅主位上,也不与肖童多礼,接过军士递上的香茶,却放在了桌上,将身后的随军屏退,只余他与肖童二人后,脸上方才又显出了昨日一般的激动之情。

“小将军,能不能借你的兵刃一观……。”

肖童早料到对方所说,应该便与自己这一对玄铁鞭有关,闻言也不犹豫,伸手将双鞭解了下来,送到了老将军手中。

老将军虽然早有防备,却仍是双臂被压的一沉,这才将双鞭重新托起,脸上的神­色­更是肯定。

“果真没错‘左打黑虎二百八,右挑朱龙三百六,天纹九节十八兽,禅海拨星定五岳’……。”

老国公虽然修为高深,但本力却不比肖童妖孽,纵然是捧着双鞭,都显的有些吃力,不一刻额上便泌出了细细一层汗珠,但脸上的激动之情却不减反增。

“先师祖乃是鬼谷中的前辈奇人,二千年前傲然出山,历炼红尘,凭这九纹十八兽的禅月双鞭,助当时的越皇打下了数百万里锦秀江山,那是何等的神勇……。”

“不过师祖也是因此与师祖­奶­­奶­彻底决裂,师祖功成后心灰意冷,拒未受越皇恩封,潜归鬼谷,但却在凡世间留下了一个江湖门派,为‘禅月门’,替师祖他老人家护佑师祖­奶­­奶­……。”

老国公虽然不善言词,但三言二语之间,却仿佛让肖童看到了一代奇人,叱咤红尘,建功立业,最终功成名就后,却终落得妻离子散,黯然归隐的传奇一生nAd2(

肖童虽然早过了听故事的心境年纪,但对事关自已前身母亲家门的事情,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听,见老国公此时仍陷在一阵记忆之中,忙在一旁发问。

“老国公,既然贵师祖功成名就,为何却又要与贵师祖­奶­­奶­决裂?莫非贵州师祖­奶­­奶­便姓童不成?……”

虽然事不关己,但毕竟姥爷对自己不菲,就算大舅夫与自己不合,但除了他,这个他前身的舅家,别人还真从小没有少关爱于他,所以肖童闻言,自然免不了也有了一阵小小的激动。

“不……师祖­奶­­奶­他不姓童,师祖他老人家姓童,师祖­奶­­奶­当年虽然与师祖决裂,却仍是坚持为师祖留下了”

“师祖­奶­­奶­乃是当时旧朝齐朝的公主,与师祖他老人家情投意合,但齐朝却总终因师祖神通,而土崩瓦解,哎……。”

“但师祖­奶­­奶­虽然终其一生,再也未见过师祖一面,师祖归隐鬼谷之前,创我‘禅月门’之目的,一为寻找禅月鞭传人,顺便匡扶天命,二也为寻找师祖一脉……。”

“历时二千年,我‘禅月门’辈出辅国大将,也算是在整个玄界,也颇有了一翻气象,但却总是遍查不到师祖血脉的踪迹……。”

“没想到昨日,竟然会让老夫巧遇到小将军,因此也终见得了师祖当年送于其后人九纹十八兽的禅月鞭,他老人家,也该道心圆满了……。”

老国公讲到最后,已经是脸­色­潮红,终于无法再力捧双鞭,这才收回了那一脸的神往之­色­,将双鞭再次交于肖童。

“左鞭黑虎,重二百八十斤,右鞭朱龙,重三百六十斤,合重六百四十斤,小将军真是神力天授,世所罕见,不愧为师祖隔代传人,小将军……哦不,少门主敬请收回圣物吧!”

肖童不由一怔,饶是他心境超人,也被老国公一声“少门主”叫的摸不着头脑,不禁讶然失笑nAd3(

“老国公错了,在下也不过是童门外男,此鞭也不过是暂借,可不敢当国公这‘少门主’的称呼,若国公有暇,倒不妨去下野,童家如今也是开枝散叶,后人众多。”

“你真当老夫老糊涂了不成?

没想到徐志老将军闻言,却是瞪了一眼肖童。

“祖师老人家何等样奇人,当初为匡扶王业,安定百姓,连自己爱妻家的江山都能推倒,岂会真为后人留什么传承势力,若是如此的话,我‘禅月门’岂会二千年不朽……。”

“祖师遗令,凡能驭使得动禅月鞭的,便是我禅月门隔代之主,祖师后人,只要知道其如今俱都安好,也便罢了,我禅月门门规,即为顺应天意,匡主安民,从无私传之理……。”

“即便是老夫,若子孙无为官之能,也不得强扶子孙上位,渔­肉­百姓,这乃是禅月门立宗之规,向来如此,就连祖师他老人家,也并不例外。”

老国公说话中间,义气风发,满脸自傲,那种与嫣俱来的荣耀,让他显的仿佛淋浴在一种神圣的光芒之中。

这种种浩然正气扫平了肖童以前对老将军的所有成见,不禁让肖童终于对老将军油然而生出一份敬意。

“老将军果然是上体天心,下应民意,在下佩服之至……。”

“对了,幸亏老夫随身携带了师门的掌门信物,此物传承了二千年,虽然是一代代往下传,但今日在老夫手中,才算是拥有了他真正的主人,少门主,还望你善待宗门啊……。”

肖童几句话说的老将军一脸红光,从跨袋中顺手掏出一枚绿­色­的令符,一脸肃穆的送了过来,那双眼中的虔诚让肖童也感觉到肩上仿佛一沉一般。

“这……前辈便如此肯定,晚辈是令祖师所选的隔代传人?”

肖童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却终究不愿逆了老将军的美意,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这枚温玉所制的令符来,神识习惯­性­一扫,却不由心中一动,随之心中不由便狂跳了起来。

也许这二千年来,从未有机缘让修士得到过玄铁鞭,更没有机缘正好巧遇“禅月门”门人,以至二千年来竟然没人知道这件温玉令符,竟然是一件拥有蓄物空间的宝物。

肖童自身并无乾坤宝袋,如今他的神识已经形成,按说便能够用乾坤宝袋蓄物了。

虽说怀里还有从高云烈身上搜出的一只乾坤袋,但其主人已经死掉,这宝袋中的东西,一经取出以一便他会失去玄妙,“枯死”成一只死物。

另外虽说自己还有越、商二鼎,但毕竟这二般事物却不是专门的蓄物法宝,虽然能收藏一些灵物,但却毕竟是有一些“霸气”,对所存之物,明显有所影,并非蓄物良器。

所以说他此刻正急需一个蓄物之宝,没想到便有人送上这件温玉令,撇开其宗门掌门信物之物,单其功用,便让肖童心跳不己。

“少门主,老夫一生,虽然生­性­粗鲁,办错过许多事情,但唯有宗门之事,以­性­命担保,不敢有一丝疏忽,禅月鞭乃本门圣物,老夫自然不会认错……。”

“哦!敢问老将军,本门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弟子?他们现在都在何方?”

即然接手了这件信物,肖童自然也需要了解一下门中的情况,虽然自己如今四面楚歌,但既然接过了这负涤,他也不想置若妄闻。

“本门弟子,俱在鬼谷之中,再于俗世之中的,也就只有老夫一人,乃是师尊当年口口相传,老夫名下倒也有一名弟子,若不是遇见少主,正准备将这一点薪火,继续传承下去……。”

看着肖童一脸的错愕,老将军仿佛生怕对方轻视了宗门,忙又接口道。

“不过既然找到了少门主,那自然也不需要再口口相传了,以后宗门的事情,便尽由少主去管了,有何差遗之事,老夫虽然是朝庭命官,却也与我那弟子,随时愿听从少门主安排。”

实际上,肖童心中不但没有一丝轻视,反倒自觉一身轻松,自己本就已经被无意之间,拉进了这个巨大的旋涡之中,自然不希望再有什么因果纠缠。

即然这个所谓的“禅月门”只是个空壳子,那倒落个一身轻松,肖童不奢望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强力臂助,只要不是负累就行。

将那绿玉令符,恭恭敬敬的摆在了香案之上,肖童上前行了三拜大礼,这才上前将这件圣物收了起来,一旁的徐老将军暗暗点头不己。

“少门主,老夫当年听师尊讲述,‘禅月门’也不过是当初祖师以禅月鞭随口所命,实际上连师祖他老人家,都乃是先圣鬼谷子门下……。”

“所以历代本门之存在,仿佛也只是为了替师祖他老人家完成遗愿,至于匡扶天命之事,却是鬼谷的规矩,至于其他事情,老夫也不是尽知。”

第四十八章 陷泥沼孤身迎逆局

看着这位糊里糊涂的老人,肖童不由讶然而笑,看来还真如同老将所说的,这什么禅月门还真说不定就只是一个虚设,实际上就是鬼谷在凡界的一个分支。

不过对于这个徐老国公嘴里的鬼谷,肖童却是慕名已久,就算是他前世的记忆之中,也屡屡能在历史上,看到所谓鬼谷门人的影子。

在这异世之中,从前身的记忆中,也读过许多关于鬼谷的传说,却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切切实实的与这个神秘宗门攀上一点关系,这令肖童心中不由充满了期待。

如果这是一个千古之迷的话,那他已经离这个迷一般的门派越来越近了,虽然以后的事情,老国师也是糊里糊涂,但肖童有种预感,这绝对是自己的一次仙缘际遇。

二人在私厅中,一翻谈古论今,一坐就是半天时间,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方被八皇子前来所打断。

外面徐国公的兵丁进来启禀后,肖童也顾不上洗漱,忙与老国公迎了出去,不过今日徐国公的脸上,显然没了昨日的谦恭,显然对这位八皇子极为不满。

肖童一阵苦笑,也不便明言,将二人请入上座后,正欲先告罪去净脸,却被八皇子叫住。

“小兄弟先不用急,小王来也只是给你道一声别,如今燕讯山事了,我等也要回转京华交旨了,令堂及家人,小王自会妥为安置,小兄弟尽管放心便是……。”

“另外我在外间,为小兄弟备了一具迅电飞甲,也好送小兄弟回转家门,克日小王再来拜拜访吧!”

元慎之一脸微笑,显的和旭如风,话方说完,却见徐国公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八皇子,我听众将相传,说是你捕拿了小将军的家人,怎么在皇子嘴里,却成了奉请?此事老夫会继续关注,还望八皇子切莫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才好nAd1(”

“老国公说的哪里话来,小王乃是延请小兄弟家人,去京华作客,却哪里是什么捕拿归案了,国公万勿随同一般军士一般,捕风捉影,免得在朝野之上,落下什么笑话……。”

见徐国公一脸不满,说话之间直来直去,丝毫不给他这位皇子一丝脸面,元慎之却是一脸平静,只是淡淡说来,虽然有几分解释之意,但更多却有训诫之象。

“罢了,八皇子即然如此说话,老臣也无话可说,但朝堂之上,老夫也自会为小将军请功,只身闯山门,先破护宗大阵,再手刃巨寇许英,这般功劳,如此功臣,八皇子若是再为难其家人,老夫第一个不会答应……。”

徐国公虽然近近七旬,但却仍是火爆脾气,一翻­性­情发作,一脸花白的胡须,仿佛一根根倒立起来一般,声势骇人。

在二人错愕的注视中,老国公一脸激烈,竟然就此拂袖而去,不禁让二人俱是一脸苦笑。

“看来老国公也是极为欣赏于小兄弟你,小王这出师不利,就遇到这倔老头,看来以后免不了又要多几分波折了……。”

元慎之虽然看似一脸随意,但肖童却心中如同明镜一般,这两日来查颜观­色­,再经与二人长谈,他已经能猜到这位徐国公,显然与八皇子,并不是一个派系。

“哎!皇子看的不错,在下手刃了许英,却原来也是替老将军去除了一块心病,再加之在下与老将军师门有些渊源,老将军自然对在下有些错爱了!”

“好好好!老国公虽然生情粗直,常会误事,但若利用得当,倒也正好能替小王遮挡一、二,此便是所谓,有害亦有利,小兄弟只管放心便是……。”

肖童本不欲与八皇子点清自己与徐国公的关系,但转念一想,这八皇子掌管举国探马,此事必然也必然瞒不住对方。

况且此事也与大局无­干­,就算他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后患,所以索­性­便据实而言,即得了对方信任,也让对方心下能稍有些忌惮nAd2(

而八皇子的话,听进来也是一片平谈,但最后一句,却也点出要害,不露声­色­之间,便安抚了肖童的心思,二人惧有几分心机,自然是不需言明。

外面的械车与大队人马,已经整装待发,八皇子只与肖童交代了几句闲话,便告辞离去,肖童匆匆漱洗后,也出门乘八皇子派予的飞甲,直接返回千里之外的下野荒村。

虽然为了不太张扬,飞甲停在村外很远的地方,但那自天而降的气势,还是引来了不少乡民遥遥相看,纷纷间交头接耳。

肖童已经换上了八皇子给的衣服,不过一身淡黄­色­锦袍,穿在身上,虽然显的气派了很多,但他仍是不太自在,送走飞甲后,便向童家走去。

一路行来,虽然肖童是龙行虎步一般,迅速的离这些乡民远去,但神识感应中仍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不是童家的外甥吗?还真回来了……。”

“对啊,你看他一个人回来,还是被这大飞鸟送回来,难道他真把自己的母亲都出卖了……。”

“我的天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这还不如养条犬来的实惠,养个儿子来咬自己……。”

肖童心中一沉,看来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肖君如躲在暗处,如同一条­阴­狠的毒蛇,随时都在算计着自己,只隔了一天,竟然便将消息放了出去。

不过肖童自然也不会与这些乡民为难,况且他也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些闲言碎语的准备,这都是早料到的事情,所差的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这也让肖童更生出一阵紧迫感,听母亲说,父亲哪边这二天也已经联络不上了,可能对方已经动手了!

这些事情,在他与八皇子交谈中,已经初步得到了验证nAd3(

不过现在的形势扑朔迷离,自己前身的“父皇”,临死之前,虽然将自己的兄弟肖怀燕推上了风口浪尖。

但却也造出无数假“传国玉玺”,而且四处放出风声,仿佛神神秘秘,真假难辨,这也同时却保护了肖怀燕,在真玉玺出现之前,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

然则这种状态也不会保持太久,现在给肖童的时间并不多,他需要配合八皇子,极早的找出真玉玺,才能有望救出义父的­性­命。

肖童此刻虽然将自己的母亲和千韵、英姨,托付给了八皇子,但心中却也没有多少低,不过这也是权宜之计,在肖君如丧心病狂之下,他不敢让这几位亲人冒险再留在身旁。

但如此一来,却无形之中,将母亲交付到了二个阵营之中,肖童当然并不会幼稚的真认为八皇子是在无条件的帮他。

若说肖君如与三位托孤大臣是狼的话,那八皇子实际上应该便是一只虎,自己要驱狼迎虎,或者驱虎迎狼,无疑都是很危险的,眼前之局,只有在这种平衡中寻找破局之法。

当然还有义父送到自己手里的玉符,不管肖怀燕是否被利用,但无疑这枚玉符如今已经成了双方必争之物,这更让肖童不敢轻易送出去,否则这种平衡便会被打破。

可悲的是肖童蓦然之间,觉得这世上,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与这虎狼周旋一般,犹如可辈的义父肖怀燕,一生清流,却落个一生孤独,为人棋子的命运。

实力,还是实力,在这场角逐之中,只有实力,才是最至关重要的东西,只有实力才能维持这种平衡,甚至打破这僵局。

不过肖童相信,通过他“拉虎皮,扯大旗”,露出了师门实力的一鳞半爪之后,他更有把握暂时维持这处平衡了,但也许人有他一个人知道,实际上师尊,乃至师兄们,没有人会帮他。

因为这本身就是属于师尊给自己的一次磨砺,若自己解决不了,可能不用师尊说,肖童他自己都无颜面对师尊与众师兄妹,这个感觉凌驾一切,使他从未生出过一丝依靠的心理。

但是毕竟肖童的本体,还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孩子,在与义父同处于这种旋涡之中,显的更是茕茕孑立,如陷入泥沼中的独狼,孤立无助。

脑中思绪飞转之间,肖童已经到了童家府邸之前,远远看见他的身影,便有门口的守丁急匆匆跑了进去,显然是报讯去了。

肖童却无暇去理他们,进入府门之后,径直向西院而去。

“肖少爷……。”

刚走到门口,却正好遇见背着行李,正准备出门的常旺与西慧,二人一见肖童突然回来,不禁一喜,但随之却俱低下了头去,一脸的怪异起来。

“你们要去哪里?”

“少爷……我们……我们……。”

听到肖童皱眉相询,常旺却一阵吞吞吐吐,倒是一旁的西慧忍不住,便先红了双眼。

“少爷,昨天下午童管家来说,说你……说你‘卖母求荣’,已经不要我们了,让我们今天离开这里,童家也不会再雇佣我们了,少爷……我们离开这里,真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回里屋说话……。”

肖童仍如平日般淡定,并无一丝怒意,说完后朝里屋便径直走了进去,常旺与西慧相顾看了一眼,俱是点了点头,一脸果决的跟了进去。

一进到里屋,西慧便匆匆要去替肖童沏茶倒水,却被肖童拦住。

“不用去忙了,你二人听我说,如今夫人与千韵小姐她们暂时不能回来,你二人就算留在此间,也是受人闲气,以我之间,倒不如­干­脆离开……。”

常旺与西慧二人闻言,方才还有些喜­色­瞬间便又跨了下来,没想到少爷叫他们进来,说到底还是让他们离去,不过再看肖童从跨袋中,信后拿出三张银票后,却不禁让二人一齐呆住。

“这点银子你二人拿去,随便在哪里开家小店,也强过留在这里侍候旁人,还要看他们的眉高眼低,快收起来离开吧!”

第四十九章 归禅月英雄受排挤

三十万两银子,对常旺与西慧两人来说,那可是一笔他们听都很少听到的巨资,吓的常旺与西慧如同接到一堆火盆一般,慌忙推辞。

“好了,快走吧,低调一些,这笔钱也够你二人打算余生了,快走吧……。”

肖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几乎仰其身上所有的财产,去帮助这二个曾经服侍他们多日的小人物。

但此时肖童仿佛觉得天地之间,也只有这二个小人物,在这种时刻,还愿意陪伴他左右,就算是弱的犹如二枝野草,却让他苍凉的心中,微微能生出一种暖意。

见二人一脸诚慌诚恐,还在推辞,肖童脸一板,顿时吓的二人不再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忙伏地连拜三拜,这才一脸感恩戴德的站了起来。

“肖少爷,肖恩公,小人也没有其他什么本事,倒是祖上曾经传下一门煎豆汤的手艺,西慧也会些煮茶的功夫,乔远城小人在东城旺有门亲戚,这便前去投奔……。”

“有了恩公的这许多银子,小人正好与西慧开一家茶馆,也好讨口生计,小人在哪里置些田产,那便是恩公的家,小人就此别过,只盼天佑恩公,遇难呈祥,他日相逢,好让小人报答公子这再造之恩……。”

肖童虽然连连挥手,让二人离去,但常旺却仍是一脸倔强的留了个地址,这才退身出了厅房,在门口却正遇见迎头而来的管家童慕石。

见常旺与西慧二人,眼中含泪从厅中退出,童慕石不由一脸疑惑的盯了二人几眼,见二人也不理会自己,径直退走,眼中不禁显出了几分狠戾。

这情景却正好落在肖童眼中,不过此时的肖童,也不愿多生事端,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言。

“肖少爷回来了,慕石府上琐事缠身,迎候来迟,万望少爷莫要怪责……nAd1(”

见那童慕石堆起了一脸假笑,与自己寒暄,肖童淡然扬手打断。

“本少爷进门还未来得及漱洗,童管家就跟脚而止,却也算不上来迟,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童慕石脸上的神情一窘,他自然听得出肖童话中的调侃之意,讪讪笑了笑,方才说明来意。

“是这样的,小人自然不敢轻易打扰少爷休息,这不是奉了老太爷之命,前来相请,不敢耽误,还望肖少爷海涵,这便移尊吧!”

看着对方一脸恼羞成怒后的­阴­阳怪气,肖童也不与他置气,只是一脸不耐的再次扬了扬手。

“你先退下吧,待我换衣漱洗后,自然会去见过外公……。”

童慕石平日间在府中下人中间,威武扬威,就算是一般的公子小姐,因其修为高深,都要尊其三分,但却在这位“废皇子”面前,屡屡受挫,闻言虽然拱手退了出去,但脸上隐隐的怨恨,却是瞒不过肖童的双目。

不过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自己此翻雪上加霜,处在绝境之中,肖童自然也不愿与这种小人物计较,呆坐了片刻后,便去收拾衣物。

肖童料定自己此次归来,可能在童府再也呆不下去,本也打算回来收拾一下衣物,便再去危地之中修炼,不过没想到对方来的这般迅速,虽然心中有些怨怼,却倒也能坦然面对。

依旧换上了自己那套黑衣,元皇子那件衣服虽然名贵,穿上也气派舒适,但却总觉不伦不类,草草将衣服收拾好之外,本想试着收入那温玉令符之中,但试了几次,却竟然徒劳无功,

一怔之后,肖童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些衣物都是凡物,毫无一丝灵­性­,自然不能收入蓄物之宝中,没想到自己这重伤之下,神志恍惚,竟然连这茬都忘了,不由暗自讶然失笑nAd2(

不过这包袱却也不大,虽然不能装入跨袋之中,但掂在手中,却也不显累赘,肖童索­性­直接背负着,便去了主院拜见外公外婆。

一入主院之中,肖童便感觉到一阵不一样的气氛,明显以前那些见到自己,总会一脸腴笑前来打招呼的丫鬟院丁,此时见了他,却都是低头而过,仿佛都突然不认识自己了一般。

肖童甚至能感应到有几个长嘴的院丁,在后面纷纷议论。

“真看不出来啊,这个原来傻了吧叽的肖公子,这一变聪明便成了这么一个人物……。”

“别说了,你没听说吗?这位小爷的武功利害,连赤霞宗都敢闯……。”

“切,我怕他什么?自己能作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我们还说不得不成?”

肖童虽然心思简单,平素也不愿对这位肖君如太过仇恨,但自从回乡后,听到这上上下下的议论,却还是忍不住对这位肖皇子生出了一些愤怒。

堂堂遗朝太子,但讫今为止,却只会热衷于用这些偷偷摸摸的下三滥手段对付异己,这让他心中颇为鄙夷。

不过肖童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实力,岂是肖君如能够光明正大的对抗的,莫说他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是他身边实力最强的大将陈玉飞,也不够肖童几招斩杀。

所以得知肖童的实力后,肖君如根本就不敢轻身涉险,他以自己的心思揣度肖童,若自己出现在肖童面前,可能便要被对方全力诛杀,这种险境,他自然不敢涉足。

不过这却不妨碍他用些­阴­谋手段,先将肖童孤立起来,然后再徐徐图谋,逼其就犯,况且现在有肖怀燕在手,他更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一入正厅,肖童就看见了正襟硒在中堂之上的外公与外婆,下首打横则坐着童千秋与童千业两位庄主nAd3(

童千业还勉强挤出了几丝微笑,与肖童打了一个招呼,但童千秋显然是毫不待见,一张脸沉平的如要凝出水来一般。

“孙儿肖童,拜见外公外婆,见过大舅父、二舅父……。”

不过肖童也不是张扬之人,心中虽然不喜,但仍是伏地跪拜了二位老人,然后再身身与他二人行了一礼。

“童儿……你、你坐了吧!”

看着外公一脸的复杂,外婆更是欲言又止,肖童不由心中生出一丝不忍。

他自然能想象到如今庄中所遇的困境,毕竟自己如今声名狼籍,再呆在童家,会为其家门带来许多不测之事,做为一家太上之主,外公与外婆要平衡一家人的和气,自然是千难万难。

心中稍加沉吟,见外公仍是一脸为难,仿佛极不愿出口驱逐这位爱女的唯一血­肉­,但却又被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显得极难出口,肖童心中暗叹了一声,从背上便解下了禅月鞭。

“外公,童儿此次外出,倒巧遇了一位国公大人,因这二把禅月鞭,得知了一些外公家门的秘事……。”

肖童也不隐瞒,将与徐国公见面之事,除了温玉令符之外,全部讲了出来,说罢将这一对禅月鞭捧了上去。

“……这九纹十八兽的禅月鞭,乃是外公先祖所留信物,虽然只是凡器,却也极为贵重,还请外公收回……。”

外公听到肖童竟然无意之间,得知了童家二千年前的这段秘辛,不禁神­色­激动,霍然起来,来到肖童面前,抚摸着二把祖传圣物,眼中滴出了几滴老泪。

童千秋与童千业一旁,亦是一脸激动,虽然他们一家,从这一双奇重无比的玄铁鞭上,便能看出来祖上的神勇,却没想到自己的祖上竟然会是这么一位传奇人物。

童千秋朝身旁肃立的童慕石点头示意,对方忙上前就欲接过禅月鞭。

“退下……。”

却不想肖童突然冷叱一声,顿时让已经伸出手来的童慕石悚然一惊,脸­色­一阵变幻,回头看向了童千秋。

“怎么了童儿,难道你后悔了?又不想交出来了?”

童千秋虽然语气生冷,但心中却暗暗忌惮,若是这个小灾星真又突然反悔,不交出家门圣物,恐怕自己这一庄武者,都未必能留得住对方。

“大舅父,你也是一庄之主,怎么连这点礼仪都没有,小甥当初不知道这禅月鞭的来历,都曾三拜九叩,方才接借了圣物,况且如今贵门先祖已经水落石出,难道你等就这般随便,就要收回圣物不成?”

外公一旁本来脸­色­间充满愧­色­,虽然又回了上座,却仍是不愿直视下面的肖童,但听到肖童这一翻声­色­俱厉的言辞,不由如大梦初醒一般,忙与外婆二人离开中常上位。

“还是童儿想的周全,倒是外公老糊涂了,竟然如此怠慢先祖圣物,该死该死……。”

童千秋这时也才醒过味来,不由暗自自悔,自己竟然在心情激动之下,失了方寸,又被这小子拿住了话头,忙也站起了身形。

“慕石,速传令下去,备起香案,召令全族老幼,恭迎圣物回家……。”

“罢了!”

肖童却突然一扬手,淡然打断了对方。

“肖某一介外人,就不参与这祭祖之事了,咱们从简而行,我从外公处得鞭,如今归于外公,外公只需躬身相迎便可,以后的事务,肖某便不参与了,请外公接鞭……子。”

实际上肖童心中,并无一丝要难为童千秋,并借机强加一些繁文儒节,在肖童本心之中,便对这位传奇人物的前辈,充满了仰慕,所以这般恭敬,俱是发自内心。

况且细细想来,这位二千年前的前人,为了追求大道,顺应天道而舍弃了自身所爱,虽然对肖童来说,有些难己接受,但对方所受的孤独之感,却与自己何其想象。

肖童几乎能够想象到,面对腐朽的前朝,身为驸马爷的对方,不但不能鼎力相助,反而要亲手葬送对方的那一片苦心。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若是一位凡欲百姓,那对错只影响自己一生,无关他人何事,但作为一位旷世人物,那则一举一动,都有关数万万百姓,一个错误的选择,便会令天下苍生血流成何,枉受荼毒。

肖童虽然自忖做不到对方那般的豁达,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但自己此刻的心境,却与对方当初何其相近,虽然自己只是迫不得己,但世人看来,无疑他便是一位忘恩负义的小人。

身为遗国的皇子,自己不但不思辅助旧朝,反而被逼要与其作对,与当今官府为谋,虽然这形式,比起那位奇人来,要隐晦许多,但心情却差不了多少。

在这一点上,肖童对二千年前的这位奇人,却是敬佩多过猜疑,相来当初这位奇人,其心路竟然也不会太简单,不过是时过境迁,只留下了这段描述罢了。

既然注定了自己,也要成为这么一位非议人物,肖童只有坦然接受,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于天道、人道,自己无愧于心便可,又何必在意他人的毁誉。

所以肖童坚持让对方不能轻易收回玄铁鞭,“法不轻传”同样,这前辈的圣物也不要轻传,不然对方便会对其少了敬畏之心。

这翻苦心,自然他也不盼着大舅父甚至二舅父能理解,单手托起双鞭,远远平举于中堂之前,让圣物受了外公三躬后,肖童方将双鞭一脸尊崇的放在了中堂案上。

六百余斤的双鞭,拿在他手上显的轻若无物,但一放在中常那香木案上,顿时压的供桌一阵“吱吱”作响。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放下禅月鞭的肖童,再次向外公与外婆恭恭敬敬的伏地三拜后,这才转身毅然向门外走去。

第五十章 失跟脚荒途逢三英

肖童也并不是不喜欢禅月鞭,毕竟这件兵刃,也随自己出生入死了一段时间,虽然并不是灵物,只是一把炼器,但却称手合用,他自然不忍归还。

但凡事都有个理法,虽然他接受禅月门这个空头门派,而且这禅月鞭也可算是镇派之宝,但这都不是他因此而占为己有的原因,毕竟外公当初仗义,他也不能做昧心之事。

肖童虽然喜欢,并且尊崇这件奇人遗物,但却不一定要占有,虽然他如今的声誉并不好听,他也没有心情去做无谓的辩解,但自己该坚持的底线,肖童却比别人更在意。

所以肖童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这件宝物占为己有的念头,如今自己也是不祥之身,就算为了一向对自己不错的外公,他也要及时的摘清与童家的关系。

办完了这些事情,肖童转身便向文华山而去,神认一扫间,果然发现身后有数条人影跟踪。

原来他也并未在意,索­性­绕了几个大圈,想将这些人甩开,但不久后他便发现,虽然自己如今的身典也炼的颇有了几分功力,但竟然仍有三个人如同附骨之毒一般,紧随不放。

心中一阵暴戾之气油然而生,肖童可不想将这些尾巴带到师尊的破庙里去,虽然他重伤未愈,颇不适合打斗,但对方如此相逼,他便是战死,也要与对方周旋一翻。

“出来吧几位,一路跟随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如现身一拼吧,你死我活,大家­干­­干­脆脆,三位的身手了得,想也不是凡人,何必行如此下作的勾当。”

“哈哈哈,好小贼,果然有些胆略,不过你既然一心寻死,那我便不妨送你一程……。”

先是一阵惊人的气息冲天而起,然后才听到一声戏谑而又轻蔑的轻笑,蓦然之间,三条人影便显身在肖童面前。

只凭他们身上的气息,肖童便赫然发现竟然是三位聚元六层的强者,就算是其中一位,都称的上是一位劲敌,但对方却一晃身便出现了三位nAd1(

若是自己身上没有伤势缠身,气势完好,肖童就算不能完胜他们,却也无惧,但以自己现在这处情况,面对这三位当世强者,却颇有一些凶险。

不过肖童却也仍是心静如水,静听他们一个个一脸鄙夷的调侃。

“不错,小小年纪,便有这身修为,的确不错,连许英都能丧在你的双鞭之下,倒也当得起一位少年英才……。”

为首一位年约三约的中年健硕汉子,显然也是一位直爽之人,脸上却不但没有一丝鄙夷之情,反倒是啧啧称奇,竖指称赞了起来,显然也是一位爱材之人。

但他身后的二位却显然极为不屑,闻言后俱是一阵嗤笑。

“大哥这爱材,也爱的有点过份了吧,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就算是奇才又能如何?魔类而己……。”

“二哥说的对,短短二日之内,这小恶贼的恶行,就已经传遍武林,今日索­性­除了这害物,也免时日越长,越养成一只魔头大患,他日再为患武林,就是我等之过了……。”

那位白面老三的话说的极为蛊惑,闻言后显然那位老大也是脸­色­一下,顿时一脸沉凝起来。

“肖童,我兄弟乃是天厥山三英,在下齐子君,这是我两位兄弟辛武与关风,今日奉了武林召令,本只想盯着你,莫让你逃脱我正道视线便可,但既然你欲叫破,那便请恕我兄弟不敬了,亮兵刃吧!”

天厥山三英!

肖童心中不由一沉,再看这三位强者俱是一身浩然正气,毫无一丝诡异狡诈之象,他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以前在“傻”的时候,这三位武林强者,可是童婉最为心仪的三位青年俊彦,若在前世,童婉对关于这三位强者的传说,几乎已经到了“追星”的速度,可见实力之强nAd2(

而且天厥山伏云子,与清陀山浮游子,还有绝龙山齐云子,同属玄门三子一散人,乃是堂堂的仙门人物,主持玄院事务,便是在九洲十八国之中,也是陆地神仙般的人物。

天厥门下,向无弱者,特别是“天厥三英”,更是个个天才绝艳,三人三剑,出道近十年来,据说连剑屠许英,都对其忌惮三分。

“不用了,在下也无须兵刃了,就以双拳来见识见识三位的‘赤阳剑法’吧……。”

肖童强打起­精­神,一脸平静,向齐天明还拱了一礼,脚下不丁不八,便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对方三人中,他也只对这位相貌雄奇的汉子心有好感,也不去理会其他二人。

“大哥,这小贼好狡猾的心计,知道使用兵刃,毕竟不是咱们的对手,竟然想扬长充短……。”

肖童没想到那位老二辛武,竟然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禁冷冷一笑。

“辛大侠莫非眼睛有疾?你看我这身上可有兵刃随身?”

那辛武本就是个好说话,盲张口的货­色­,闻言便不由表情一滞,脸上一阵讪然。

他做为一介强者,自然知道聚元境的武者根本无法运用乾坤之宝收藏兵刃,况且肖童所用的兵器乃是双鞭,若是带在身上,那肯定炫眼之极,而不若他们一般,三只软剑俱都能缠于腰间,对方如此打捞,显然是身无长物,一目了然。

“对了,想必是这小贼的双鞭已经被童庄主扣下了,这也合理,本就是童家传家之物,自然是不能再任这小贼拿来伤害忠义之士,沾上累累血腥。”

久闻这老三关风,乃是三英中的一位智者,果然三言二语之间,便大概判断出了事情的大概,虽然是肖童自己亲手交出,并无什么“被扣”之说,但肖童自然不会与其分辨这些nAd3(

“来吧!久闻三英之名,反正你们是想置我于死地,就不必再说这些没用的了,一起上吧!”

肖童并未被三人刻薄的言语所激怒,反而胸中的战意被激发了出来,仿佛又回到了燕讯山的苦战之中,顿时将安危放在了一边,身上蓦然之间那种无畏的气势沛然而发。

“好小贼,竟敢如此张狂……。”

辛武一怒之间,就欲抽身而上,就算是关风,都也已经做出了箭在弦上之势,随时准备一触即发,却被齐天明伸手挡住。

“你二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对一位少年竟然也想群起而上么?再若这般任­性­,以后便再莫跟我一起闯荡了,真丢不起这种人……。”

肖童没想到齐子君蓦然之间,会勃然大怒,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不出一丝做戏,而辛武与关风闻言,竟然便乖乖的退了下去,一脸的讪讪,不敢回一句嘴,显然对其心服口服。

“齐大侠果然是英雄本­色­,肖某佩服之至,不过……。”

“大哥,别上他的当……。”

肖童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敬意,明显这位大哥齐子君道心稳健,远在其他二人之上,虽然略显有些迂腐,但这种道心稳健之人,就算如今已经年过三旬,却仍有向上之能。

反观辛武与关风二人,虽然也算是一介强者,但能不顾身份,欲群起而斗,明显已经对肖童的威名震慑了心神,就算他二人自已无法查觉,但其实在心境上,已经弱了一筹。

心随意走,他心中敬佩,便拱手相赞,但话未说完,却又被辛武打断,肖童不由一脸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但紧接着辛武的声音便又被齐子君打断。

“二弟,师尊讲过多次,修行之人,炼心之重犹胜于炼气,你怎么还如此随­性­,你……。”

齐子君再次怒斥一声,辛武嘴里嗫嗫了几句便缩回了脑袋,仿佛有一脸的不以为然,但肖童却赫然能听清他说的话。

“修行……我们有哪命么,挣破头能突破聚元境,能筑基成功也就烧高香了!”

不过这辛武也只敢嘴里嗫嗫几句,就算是齐子君也无法听清他说了什么,或者­干­脆无视。

“我再次郑告你二人,齐某愿坐大一个‘人魔’,也不愿坐大自己的‘心魔’,你二人若真觉得无法认同,咱兄弟三人不妨分开行事,齐某不影响二位师弟领功……。”

强敌当前,齐子君竟然开始与另二位师弟大谈起修心之经来,若是旁人,自然会以为对方是篾视自己,但肖童却是愈听愈佩服,就连他自己也是受益非浅。

“哈哈哈,好!好一个宁纵‘人魔’,不纵‘心魔’,齐大侠,真乃是肖某第一位心服口服之人,就算是不入修行,也不愧是一位豪杰,就算肖某死在齐大侠手下,也自快慰平生……。”

自入异世以来,肖童第一次感觉到了一阵心情激越之感,心中的豪气蓦然间如贯长虹,一种英雄相惜的感觉油然而生。

“肖童,齐某也无取悦于你之意,虽然你身负重伤,但齐某却也不会手下留情,毕竟此战非是切磋,而是除恶……。”

“哈哈哈,齐大侠,肖某亦并无示好与你之意,不过善恶之念,存乎于心,肖某这“恶”,恐怕也并不是如此好除,莫再废话了,出手吧……。”

肖童虽然重伤在身,实力剩一半左右,而且修为更只是“真气阶”巅峰修为,相比对方这位“罡兵阶”初级修为,足足差了一层多,但此时却是一身战意,看不出一丝颓迷之态。

“你只是一位少年,况且有伤在身,齐某便让你先行出手吧,但你要知道齐某已是‘罡兵’之阶,就算手中无剑,他也要小心莫死的太快才是……。”

辛武与关风二人互视了一眼,从二人眼中明显看出一阵无奈,只得咬牙退出了战圈,肖童见齐子君虽然傲然卓立,不愿先手,但却仍是脚下不丁不八,毫无一丝小觑自己的意思,不禁心中更是暗暗佩服,缓缓将背上的包袱放在了地上。

第五十一章 振余威结交齐子君

远离下野荒村,离猎山不远处,有一段平地,东倚一座荒丘,西临一条数丈深的巨壑,这里是下野村与方圆好几个猎村的坟园所在,平日少有人至。

选择这处所在,肖童考虑的不单是因为这里偏避,主要是因为此处背离文华山,任谁也判断不出自己的下一步落脚地点,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情势危急时,自己可以跳壑逃走。

这山壑之内秘林丛生,常年瘴气迷漫,别人甚少下去,但肖童前身痴呆成­性­,常玩着玩着,就会深入到那里,小时候二舅父都曾经在里面救过自己一次。

所以说起地理熟悉来,若大事不妙,肖童绝对有把握从哪里逃生。

当然这也只是万一之想,肖童的神域,很理智的选定了这个地方,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疯狂,一陷入苦斗,便是不死不休,连自己都极难说服自己中途逃命。

不过幸好他这次遇到的齐子君乃是一位真正的君子,他不屑于以多胜少,这便给了肖童颇多生机,不过二人一接上手,肖童还是感到了一阵阵压力如山。

难怪齐子君心存自信,单就同阶实力,他是肖童遇到最强的一位,虽然是空后相斗,但对方运掌如剑,那喷吐五尺的罡剑,虽然不是真兵,却仍让他感到一阵阵难以应忖。

一套赤阳剑法施开,虽然没有真兵加持,但却也是威能四溢,犹胜一把真剑,特别一式式­精­妙的剑法展开,绵延不息,一气呵成,肖童只觉稍有怠慢,便会万劫不复。

“赤阳剑法,不愧是炽若骄阳,烈如奔马,好剑法……。”

肖童一脸激奋,仿佛又回到了昨日与许英相斗时一般,虽然对方的剑法与威能,远逊于剑屠许英,但自己却也是实力不足其半,倒正好斗了一个棋鼓相当。

齐子君刚开始时,见对方只是一位少年,虽然外边传言其杀了剑屠许英,他也只是微然一晒,并未太当真nAd1(

毕竟这战局之间的事情,变数颇多,就算许英被其所杀,也不一定便是肖童真正实力强于对手,其中隐情,他自认为是肯定是颇多偷机取巧,不值大惊小怪。

就算二人甫一交手,齐子君也并未使全力,罡火喷吐之间,那一道赤红的酱罡气虽烈,但却也走七留三,存了一丝相试之心。

但一见对方鬼影幻幻,对方竟然在自己的剑幕之中出言称赞,却不禁脸上一阵微赦,显然对方是在示意自己全力而为,没想到自己这一出手,节奏倒仿佛被对方所掌握一般。

知耻而后勇,心中警醒之后,齐子君再也顾不得心中对这位黑衣少年的好感,战力全开,心境也仿佛如一只锐剑一般,一阵撕裂一切的锐利气势,从其身上也沛然而发。

开山拳、摸骨大擒拿、大摔碑手、千钧掌……。

在齐子君耀眼的剑罡中,肖童穿梭如飞,脚下忽尔大脱袍,忽尔涟影步,飘忽如风,诡异如狐,周身被一团淡淡的赤霞包裹,时不时出手,虽然仍是一些基础拳法,却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正中要害,迫的齐子君也不敢稍有怠慢。

二人之间的气势越打越是激烈,仿佛二团火焰,起手投足之间,将周围数丈的气机带动,那猎猎的罡风,将退出战圈的辛武与关风也迫的再次连连后退,相顾失­色­。

转眼间二刻已过,但那二团罡劲仍是毫无一丝竭力之兆,但辛武与关风却是已经看的心惊­肉­跳,论实力他兄弟三人之中,以老大齐子君为首,但论见识眼力,却应数关风无疑了。

“大哥,我看咱们一起上得了,再这般耗时,只恐被这恶贼逃脱……。”

齐子君闻言,豪声一笑道:“三弟莫如此怠慢英雄,以这位肖少侠的拳脚气势,便非是暴戾之徒,他以君子待我,我岂能以小人之事对他,三弟再休提起……nAd2(”

齐子君只觉越战越是畅快,虽然自己开始是存心与对方殊死相斗,但随着二人打斗,他却感觉不到对方身上任何一丝煞气,顿时便让他心中的一丝杀机也悄然消失。

但齐子君身在局中,却看不出肖童实际上斗到后来,已经心存了相让之心,虽然其胜面并不是很明显,但肖童却在有意之意,放过了一次次强势打击。

但关风却是看的明白,只见肖童双手忽拳忽掌,时而罡气如锤,时而又罡气如鞭,时而又罡气幻剑,他便明显感觉到,对方在以身砺剑。

一急之下,他这才出言提醒,明说是怕肖童逃脱,实际却是怕齐子君失手,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大师兄失去战力,恐怕以他与辛武二人合力,也便再难留下对方了。

“齐大侠,那关风说的有理,你若不三人联后,只恐凭大侠一人之力,还是很难留得住在下的,大侠不妨再想想……。”

肖童身形如魅,几个腾挪之间,出声便向齐子君坦言相劝,对方的赤阳剑法虽然凌利,但可惜的是在自己的“剑典”领悟之下,他最不怕的便是剑修。

因为剑修的所有弱点,肖童领悟的太透彻了,那便是凌利有余而自顾不足,大多剑客只领悟到了剑式一往无前,撕烈一切的威能,却看不清剑修的根本“剑心”所在。

所以就算是剑客修为的剑修,其弱点也是避免不了,当然这种弱点一般情况下众不同,都会被那凌利的气势,以及恐怖的破灭之力所掩遮,没人会在­性­命危机下去捕捉剑修的弱

但肖童却是一个例外,因为他有强大的神域扮演,就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能清晰的推断清楚,如若要捕捉其缺点,却是手到擒来,虽不敢说不受一点伤害,但绝对能以伤换命,或者以小创而换对方大创,这都在他神域的计算之列。

肖童只所以出言提醒,也是无意与其再死缠烂打,而且他也能感应到又有一人在远远疾驰而到,他也担心有其他变数nAd3(

“齐兄、肖童兄弟,你二人快快住手……。”

远处遥遥有一个白影疾驰而来,但肖童却不禁沉下了脸来,实际上他早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不过是这个人他心中并不待见而己。

二人本也已经没了多少的战意,闻言相顾一笑,纵开两旁,刚站定身形,白远那骄健的身姿便已经奔到不过,只几息之间,便气定神闲的站立在了二人当面。

“幸好来的不算太迟,肖童兄弟你没事吧?……。”

白远还是那般丰神如玉,站立在四人中间,更显如人界金童,世间潘安一般,其举手投足间都尽现风流气象。

这两个少年,一个喜穿白衣,一个好着黑衣,本还是二个好友,但经过千韵儿之事后,肖童的眼中,虽然谈不上愤恨,但却实在是对其再难兴起相交之心。

“谢白少侠见问,在下倒也安好……。”

“不知道白远老弟这般匆忙赶来,所为何事,若是怕肖童老弟被我兄弟所伤的话,那你却太看得起我兄弟了,哈哈哈!”

见二人相互打过了招呼,齐子君一声朗笑,上前与白远搭话,白远忙上前与三人恭恭敬敬的躬身相互行礼。

虽然论及修为,白过稍次齐子君师兄弟一筹,实力更是相差更远,但毕竟都是宇内玄门三奇门下,平日也常有走动,所以彼此也都甚为熟悉。

白远见肖童对其一脸漠然,并不太热忱,心中微感歉疚,但很快间便又被另一阵无法控制的情绪掩没,顿时脸上神­色­也是冷了下来。

“不瞒齐兄,在下奉师命而来,相阻三位师兄,家师已经见过了武林盟盟主沈还阳沈大侠,就昨日之事作了说明,因此事涉及皇家,所以沈大侠也已经答应收回了武林召……。”

“哦!如此甚好,实言相告,以我兄弟三人这点道行,还真留不住肖童兄弟,齐某正打算放手,有了白远老弟这句话,那却更是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齐子君闻言更是一脸喜悦,向肖童拱手道:“肖兄弟莫怪齐某不自量力,有时候人在江湖,了颇有些身不由己,得罪之处,肖兄弟莫怪才好!”

肖童本就对这位齐子君心存好感,见其毫无一丝做作之态,豪爽大方,更是心生结交之意,忙拱手还礼。

“齐兄万莫这般谬赞,我也不过是占了一点拳脚上的便利,这才一时半会未在齐兄手上落败,莫非齐兄收手,小弟也恐怕就要现丑了……。”

肖童这话看似是有过谦之状,实际上却是实情,他身上有伤在身,若是一半个时辰之内,还能与对方斗个有来有往,但若运功过烈,则不免就要牵动伤口,自然便胜负难料了!

但齐子君却并不以为然,闻言是笑了一笑,只当是这个少年低调沉稳,不禁更加对其另眼相看。

“如此这般,那我兄弟便先行告退了,他日有缘,肖童不妨到江州城作客,齐某自当与肖兄弟打酒言欢……。”

“真若有哪一日,兄弟自然会上门讨扰,先行谢过齐兄高抬!”

二人说话间,齐子君也向白远拱手示意,率着二位心中讶异的师弟,扬长而去。

莫说辛武与关风讶异,就连白远,也对齐子君的态度颇感有些匪夷所思,这位齐师兄虽然­性­情爽豪,好交朋友,却也颇为挑捡,就连自己也未被如此礼遇过,没想到这个身名狼籍的肖童,倒会被齐师兄如此看重。

目送三英远去后,肖童也捡起了地上的包袱,抖了抖尘土便欲告辞离去,却被白远拦住。

“我……我听说七师嫂与韵儿被官府捕走了,但却俱是江湖传言,不知……。”

白远来此之前,本还怀着满腔的愤懑,想申斥肖童一翻,但人在当面,一看见对方那清澈的双目,却蓦然间发现自己竟然生生被挫下了势头,连相问都变的结结巴巴起来。

“如果你问的是这件事情的话,那我便告诉你,你所听到的,大概都是真的,若白公子再无要事的话,那肖某就要告退了!”

肖童淡然肯定了对方的询问,虽然无法明言,但却加上了大概两字,若对方与自己有一丝灵机相通的话,也便能听得清自己的意思。

但可悲的是白远被情所迷,哪会有平日的智慧,况且他虽然有些智慧,但比起肖童二世为人的睿智与阅历来,还是差的太远,自然听不出一丝玄机。

“你真的出卖了七嫂与韵儿,你……你……你简直是无情无义……。”

“在下有情有义也罢,无情无义也罢,与白公子并无关系,还请白公子莫再与肖某在此浪费时间,若不想动手的话,在下先行告退。”

在白远一脸的的愤怒下,肖童淡然回了一句,转身扬长而去,白远嘴巴张了几张,却仍是再没了理由拦下对方,一怒之下,一拳轰向一旁的荒丘,一声轰然巨响中,那土丘被轰出一方大坑,一时之间尘土飞扬。

第五十二章 彩云儿辅主再逃生

“怎么回事,三英全都回来了……。”

“砰……。”

童家庄主童千秋的秘室中,听到身前探马回报,说明了肖童再次从三英手中脱逃之事后,本还一脸自信的肖君如不禁暴怒,顺手便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当地。

“说,不是武林盟盟主沈还阳都已经发出武林召了吗?难道是三英连盯一个肖童都盯不住……。”

正在拷问那位探马时,秘室门轻轻一动,童千秋缓步走了进来,一脸喜悦的向肖君如回报道。

“成了大先生,绿林盟盟主江鼎,收到拜贴后,亲派了他的师弟,“血刀尊者”­阴­成已经赶到,这帮绿林人物,杀伐果断,应该不会再误……。”

童千秋直说了一半,方才反应过来肖君如一脸的怒容,不禁忙上前小心的问了一声。

“大先生,难道又有什么变数不成?”

“变数变数,怎么对付一个喽蚁一般的臭小子,竟出一些变数,若不是童庄主这边早一步打发了那小子,也不会出这么多变数……。”

肖君如在江湖上行走,为了掩人耳目,向人不充人称他为大皇子,而且他从小的这个“大皇子”的称呼已经听腻了,不愿意再听到这个“子”字,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后。

所以他叫人都称他为“大先生”,虽然比皇子势小了许多,但贵在一个“先”字,比那个什么“子”要强上很多。

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肖君如终于再也做不到如同“先生”一般的沉着冷静了,为了对付一个小肖童,已经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而且还总是功败垂成,变数恒生。

“此事童某不是已经向大先生交待过了吗?那是他自己要离开的,并不是童相逼,况且以那小畜牲的实力,您都哪些费劲,您觉得童某能留住他吗?”

童千秋被肖君如斥责的脸­色­不禁红绿变幻了良久,这才强忍住怨气反问了一句,顿时让肖君如为之气结nAd1(

到底是乡野的蛮夫,竟然不知道害怕为何物,被自己当初三言两语,威胁加利诱轻而易举就收买过来的匹夫,竟然越来越胆大,敢与自己当面叫嚣了。

不过他还是缓下了脸­色­,因为如今的童大庄主,可已经不是以前的童大庄主了,如今二庄主童千业巴结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人物,若是翻脸,他自忖已经万万惹不起这个村夫了。

“童庄主莫要在意,本座也是被气糊涂了,对付一个肖童小儿,不过一介憨人而己,竟然几次三翻,连生变数,被其逃脱……。”

“我们机关算尽,数物尽出,如今虽然血刀­阴­成是请到了,却又失了那小子的踪影,你说这有什么用?”

肖君如虽然语气和缓了许多,但仍是一脸的气急败坏,那血红的双眼如同要发疯一般,不停的在秘室中往来徘徊。

“就算围困文华山,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不拿住肖童,咱们谁也莫想安宁,就算是你童大庄主你,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肖君如语气中,童大庄主的那个“大”字,说的很重,就连那眼神,都仿佛是指就算你身后,有再恐怖的仪仗,那也只可能薄童“二”庄主,不会顾及到他童大庄主。

这位肖君如大皇子,虽然平日间显的有些不是太够稳重,但毕竟也是皇室争斗中磨炼出来的人物,其说话之间,声上那种煞气便不由自主的展露出来,不由让童千秋心中一悚。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算是他再势力,再无知,也对此心明底亮,只看肖君如那种不死不休的气势,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nAd2(

“那依大先生之见?……。”

“给我搜山,虽然不知道那小子具体去了什么位置,但可以肯定是去文华山了,上次他杀那赤霞宗三弟子,就是在那山中所为,给我着重搜查那一区域……。”

“搜山,这要的人力可就大了……。”

见童千秋一脸的置疑,但实际却显然又存上了敲一笔的心思,肖君如不禁怒火再次升腾了上来,但为了不惊动官府,这样的行动还是要这地头蛇配合,他只能强自按下了心中的厌恶。

“你有多少人,我就有多少银子,如今本座已经掌管了‘五岳商盟’财权,你还以为本座无法办成这件小事?”

肖君如到底也是年轻,虽然知道对方的企图,却仍是忍不住便颐指气使起来,一脸的小人得志之状。

“你也莫以为只用你们这些地头人物,我还会起用许多武林中人,介时全面搜山,只要有那小儿的下落,你只管放出讯息,便由这些武林人士牵制,再请血刀出手……。”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还望童庄主尽力配合,如今你我都可已经是一条线上之人,若被那小贼将得到的东西白于天下,本座不保,想来你童庄主绝难辞其咎,我发誓。”

看着肖君如­阴­冷如晦的眼神,不禁让童千秋心中一悚,他只是一位乡下的“财主”,当初只为贪图一时的富贵,再加出胸中一口恶气,但没想到却竟然陷入到这种凶险之中。

这让他瞬间便开始后悔当初有些孟浪,未听老父亲的劝告,与狼共舞,原以为以自己的­精­明能­干­,玩弄一介小儿,如掌股之间,但此时看来,玩的是有点大了,大的他有些承受不起。

不过不管是在什么位置上,这有钱好办事的道理还是共通的,不到半个时辰,平日间平静之极的文华山上,顿时便多了一群群一直“走在路上”的香客,也不泛有一些江湖人士往来穿梭,仿佛突然间文华山开了盛会一般nAd3(

而就在当初肖童击杀三恶少的地方,却有几位武士,正簇拥着一位身材清瘦的中年秀士在“游山玩水”。

只从那中年秀士平和微笑的神情,与犹如儒修一般优雅娴淡的举止,决看不出来,他就是威震整个武林的“逍遥七尊”之一,绿林盟盟主江鼎的师弟“血刀尊者”­阴­成。

若是肖童在此的话,他便能发现,这位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中年秀士,赫然是一位筑基修士,而且是一位魔修的筑基修士。

如今这大元国境国,除了极个隐的没几个人知道的隐修,以及高高在上的仙门“九洲巡者”,以及朝庭在封的护国尊者,闲游江湖,逍遥武林的,也只有七位筑基武尊。

而且这还包括那位死去的赤霞宗宗主高云烈,所以以前被统称为“逍遥七尊”的七位长期武尊,实际上现在只剩下六位了,无一不是称雄一方的霸主,就连明庭,都要让其三分。

虽然看似这位“血刀尊者”­阴­成,只是在几位武卫的陪同下四处游览风景,但其实他的神识一刻也未放松扫视二百丈之内的一草一木,就算只有一丝气机动荡,都逃不过他的巨眼。

肖童如果如同往常一般,从这条小道进入师尊破庙的话,那无异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种筑基修士存在的恐怖,他在赤霞宗时就已经深有体会,若不是当时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华巡者相救,只恐怕就算是他全盛之时,也没有一丝把握从对方手中脱逃。

肖童也是从那个时候,方才体会到了元气修士的恐怖,那种使人绝望的元气­操­探能力,就算是他的修为再强大十倍,都根本没有机会逃离对方的樊笼之制。

虽然炼气、聚元、与筑基三境同被称为人修三境,炼气境八阶、九阶的修士,如果实力超过修为,完全可以越阶而战,完胜聚元初阶修士。

但筑基境却是一座高山,就算是实力逆天的聚元八、九阶修士,也很少听闻有能够越阶完胜筑基修士的,因为修为之“气”的质变,无疑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是一般人能够跨越的。

炼气修士,实际上也相当于凡俗武者的外门高手,虽然也炼“气”,但只修炼“­精­气”,培植“­精­核”,功用只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与实力并无多大的关系。

而聚元修士,虽然习炼的“真气”已经颇具杀伤力,已经能大幅度的增加实力,但在“炼气”一类中,所修习的“气”还只是档次仅强于“­精­气”的“真气”。

相比于天地间本身存在的“真元”之气来,还属于“温身”阶段,更偏于炼体。

虽然到达修炼“真气”这个阶段,完全可以籍此大增实力,凌驾于炼气修士之上,但从其最本质的意义上讲,却仍是为了温身养体,为使修士的身体“元核宫”耐受天地元气在打基础。

“筑基”之所以名之为筑基,实际上已经必于一个分水线了,当修士的身体,经过“­精­气”与“真气”循序渐进的磨砺后,在筑基期开始炼化天地真元,这才是修成仙道的真正基础。

若说“­精­气”只是一个婴儿的话,那“真气”只能算是一位少年,唯有炼成“元气”,才能真正的全面调度天地灵机,真正成熟成为一名“壮年”。

虽然人修在地修面前,如同喽蚁一般,但在同属人修的“筑基士”眼中,明显炼气境与聚元境,也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

在这个境界层面上,已经足足可以使百分之九十九的武者止步了,一旦筑基成功,也便预示着可以踏入仙门修行,这也是凡界为何武者众多,但筑基武尊却屈指可数的主要原因了。

况且作为“筑基武尊”眼中的蝼蚁,肖童的实际修为还只是聚元中期,区区一位“真气阶”的修为,就算他这蚂蚁再雄壮,在这种如山一般存在的眼中,仍是毫无生机可言。

所以肖童选择了避而远之,当然这是在云彩儿及时的引导之下,他从西山而绕,已经早一步从破店后门进入了危地之中。

也只有在这种危机时刻,方才能显示出彩云儿的神奇来,虽然它仍是身体虚弱,但挣扎着帮助肖童规避天机,悄然从强敌的夹缝中遁走,还是没有多大问题。

肖童几乎已经记不清是被彩云儿救了几次了,这一次虽然他不知道前山守着一位对他而言,如同巨孽一般的凶神,但他敏锐的神识预感,却是知道自己终于又逃过了一劫。

第五十三章 易新鼎师尊巧点化

不知不觉之间,再次逃出生天的肖童,在破庙中毫无意外的没有见到师尊的踪迹,但当他潜入后山地窑,再次来到危机那座破庙时,却赫然发现了正打坐在寒石上的师尊九鼎老人。

“好你个臭小子,跑的还挺麻溜,幸亏老子在这堵着,要不然又被你小子跑了,该还银子了吧,都很久了,老子可等米下祸呢!”

“弟子拜见师尊……。”

蓦然间,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喜悦与温馨,就算是师尊这“死出”不改,每次一见自己,都会追讨债务,而且一脸的没好气,但这对肖童心中的儒慕之情,却一丝也不会影响。

“拿钱来拿钱来,别来那些虚的,老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别想搞那些煽情的东西唬我,这世上从来不会有白来的东西,你莫想赖帐……。”

“师尊您且莫及,弟子都还没翻看过,到底这乾坤袋中有无银两,若是没有……。”

“没有若是,其他东西,为师也能在这里现行估价相折,绝不会亏了你……,哦,或者说尽量不会亏了你,快拿出来吧!”

九鼎老人站起了身来,一脸的情急,仿佛急等着签赏一翻肖童的收获一般,从寒石上跳了下来,肖童上前习惯­性­去扶,对方却一把将手打开,双眼热盼着伸出了手来。

“哦!”

肖童忙取出跨袋中一堆的东西,从里面捡出从高云烈哪里搜来的乾坤宝袋,甚至连温玉令符也拿了出来,递到了师尊手上。

九鼎老人自然是一脸的老实不客气,走到那方巨大的寒石旁,信手一抖,那光洁的石面上,便出现了一大堆银白­色­的似银非银的东西。

蓦然之间,随着那一大堆东西出现,一阵似檀似麝的浓香顿时弥漫了开来,不由肖童­精­神一振,这种气味他也只是那些大修身上闻到过nAd1(

尤其是当时面对那位至正大禅师时,这种香味便异常明显,肖童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程东西,但却也已经隐隐能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了。

“灵石?师尊这是灵石吗?……”

见肖童一脸的大惊小怪,一脸兴奋的九鼎老人却白了他一眼。

“真是没见识,怎么也跟我老人家一样,只看上了这一堆黄白之物,你就不能看看其他东西啊,这灵石虽然好,但却也不见得比得上其他东西贵重,你能不能有点眼光……。”

“哦!知道了师尊……。”

肖童憨然一笑,这才注意到方才从那乾坤袋中,倒出来的一大堆东西中,除了这些灵石以外,还有几件“杂物”,不过被大堆的灵石压住,他需要一件件翻看。

“你数不数,这里是颗灵石,我先收了咱们再谈价钱,好不好?……”

九鼎老人一脸兴奋的一边询问,却一边已经作好了“收钱”的准备,当肖童欣然点头答应时,他已经大袖一摆,将这摆满寒石的灵石收的一­干­二净。

空气污染顿时只留下了那种淡淡的香味,仿佛那一大堆的灵石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娘的,这赤霞宗也够贪的,这么多年连坑带换,这收成都赶得上老子了……。”

一边拨弄剩下的一小堆杂物,九鼎老人犹自一边在一脸红光满面的骂骂叨叨,但肖童却知道,老人骂的最凶的时候,往往不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就是心情最好的时候,明显此时是属于后者。

“三品炼丹、八品合丹、五品炼丹……,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啊……。”

九鼎老人顺手要开了几方木盒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丹药,一阵阵药香顿时混在还未完全消散的灵石香味,只这间破败的荒庙都瞬间美好起来nAd2(

但九鼎老人显然看不上这些东西,一脸鄙夷的一盒盒只看一眼,便抽着嘴合了起来,推到一边,十足的看不上眼,但最后有一方小小的玉盒,打开后才令他眼中微微一亮。

肖童忙上前伸出脖子看去,却只半粒黑丹,虽然那玉盒­精­巧无比,却装这么一粒貌不惊人,而且毫无一丝药香的残丹,顿时让肖童有些失望。

“都是些低俗之物,不堪入目,还不如这几个破印……。”

随着九鼎老人手指的划动,一堆丹药被推到了一边,十数只“官印”映入了肖童的眼中,特别是其中有九枚官印,都是由上好­精­玉打磨而来,双龙纽四方印体,看起来温润光洁,雍容华贵,不禁让肖童眼前一亮。

“传国玉玺……。”

心神狂跳之中,四个字冲口而出,但一看到师鼎戏谑的表情,肖童立刻想到了八皇子说到的,自己这一世的亲生父亲,为迷惑当朝所造满天飞的假“玉玺”。

“不过这假的也做的真是好看……。”

肖童一阵讪笑,摸着头自我解嘲了一句。

“真与假,假与真,就算做玺的小儿,也搞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精­美之物不一定便是值钱的物什,但粗拙之器,却并不一定便是随手可丢的废物……。”

九鼎老人那晶莹细长,仿若处了一般的手指继续滑动,却拨开了九只“假玉玺”,反而拿起了堆在一旁,看起仿佛是小孩子玩具一般的三方木印。

“何为真?何为假?这堆东西,就留与你吧,老子还是看不上,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的课业……nAd3(”

一边还剩几本古籍,但显然九鼎老人连翻看签赏的兴趣也没有了,顺手又拿出那方温玉令符。

“这里的东西,也没几件好出手的,收之无用,反让老子要多费心思,就都不看了,咱们就只论一论这一堆废丹与这一堆废……哦破灵石的价钱吧!”

随手便将温玉令牌如同废物一般扔到了那堆“杂物”中,然后信手两旁一划拉,空出一片寒石,九鼎老人随意的坐了上去,一脸无所谓的开始了与自己爱徒的又一次讨价还价。

“先说这些灵石吧,共是颗,为师便吃些亏,一颗便抵上一百两银子如何?罢了罢了?为师吃些亏,为了好算账,就当正好抵还了你欠的尾银吧,如何?”

肖童也不知道这灵石与银子的比例是多少,听师父竟然一口答应抵消自己1700万两的欠银,自然是心中欣慰,不由一脸欣慰,连连点头。

“你……你这臭小子还真不客气,也不再找补为师一些什么东西了?”

在师尊面前,肖童一直便是一个憨人,闻言想也没想便顺口道。

“那还有一堆丹药嘛,就当是弟子找补了吧,若师尊还觉得不够,您看还有什么东西能用得上,只管拿去便是,弟子……。”

“败家啊!太败家了……。”

肖童还没有说完,便见九鼎老人突然一脸恼怒的吼了起来,幸亏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师尊这疯疯癫癫,说变脸就变脸的脾气,这才忙闭了嘴马,在一旁洗耳恭听起来。

“以后出门千万别说是我九鼎的弟子,怎么这般愚蠢,这是灵石啊,如今这大千世界,连仙门都无法存留,灵气己近枯竭,你知道这灵石值多少银子吗?”

“弟子真的不知……。”

师尊发威,弟子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受训,不过肖童却觉得心甘情愿,一旁老老实实的一句。

“更笨,如今这大千世界的灵石,根本就是有银子没处买,这可是十五万颗灵石,就算全是下品的,也……罢了罢了,你说我坑你这种蠢材,能得到多大乐趣……。”

九鼎老人最后一句,方才暴出了他的真意,原来老人竟然是因为弟子太好说话,仿佛赌徒与自己家人赌钱一般,毫无了一丝挑战,胜之不武,这才大光其火。

老人越说越觉的败兴,最后索­性­一把便将剩下的丹药都收了起来,只剩下那小玉盒里的半枚丹药。

“罢了,与你这臭小子谈生意,枉自浪费时间,再留你一尊‘双鼎’,就算是抵了你的灵石与丹药,当然了,老子还帮了你那么多忙,乱七八糟算一起,也算是一并抵了!”

在肖童一脸的错愕中,九鼎老人扬长而去。

“快学些东西吧,莫要如一只莽牛一般,只知道打架,要知道打架只是修‘道’的末节,‘道’之高深,包罗万有,技之一途,仅为‘卫道’而己,若只习‘技’,那只是一介莽夫。”

九鼎老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但那声音却仍在肖童耳边回响,他这才蓦然发现,师尊仿佛从未传过自己一式一招,难道师尊之意,便是为了使自己不迷了道途,陷入‘技’之末节。

神域之中,那神域之灵一脸肃穆,静静的感悟师尊这可贵的一席点拨,一瞬间,肖童仿佛身形都突然拨高了一截一般。

脱出世间恩恩怨怨,跳出红尘一团迷雾,他仿佛看清了一片修‘道’者的脉络,所谓修行修行,便是修与行二字,修天地之道,行万物法则。

一阵阵明悟泛上心头,此时天地俱寂,万物无声,这一切与修为无关,与实力无益,但却使他的心境仿佛突然之间,由一潭清池变为了一汪净湖,一瞬之间,便洗脱了一身的喧闹。

这种莫名的愉悦感,让他心醉,在这一刻他的全部身心终于俱都归于平静,没有了满腔的紧迫,没有了满腹的情伤,前世、令生,所有一切的末知与迷茫,都仿佛在这一瞬归于和谐。

再次从若有所思中醒过神来时,赫然已经过去了一天时间。

肖童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会浪费一天时间在这里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难道这便是“悟道”。

传说中的大修们,为了悟道,一坐便是数十年,肖童之前一直都只当是虚缈,但这时他突然有了一丝体会。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存在于虚无之中,如梦似幻,但却又掌控着世间万物的行走,决定着天地时空的变化,只能用心来体会,来捕捉。

而世俗中推山倒海的神功秘技,比起这些天、地、人三道奥理来,无疑不过只是一些争勇斗狠之术,实在算不得什么。

第五十四章 查猎获重理修行念

隐隐间看殿外已经升起了暮­色­,肖童也收拾了心情,开始亲自打理他这一堆被师尊视为无用的东西。

那九颗假玉玺虽然好看,却在他的神识查察之下,却只是九块上好的美玉,倒不值再揣摩,顺手便收进了温玉令符。

还有三方木印,初看时仿佛只是三枚孩子童的玩物一般,削磨随意,造形简单,粗看起来也只是稍具一丝印信的样子。

而在肖童强悍的神识查探之下,却终于让他查觉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灵机存在,再查看那木核纹理,竟然仿佛天地生成一般,并无一丝削琢之迹。

难道这真是天地生成之物。

但查探了半天,也只是觉得那纹理玄妙,造形似龙非龙,倒有几分象是山川之状,心中有了这一丝感应,竟然是越看越象,而且三只木印三种形貌,这倒让他生出了几分奇异。

不过也仅此而己,揣摩了半天,却也看不出来什么头绪,只得也收进了温玉令符。

剩下的几本古籍,却简单了许多,也是肖童最热盼有所惊喜的东西。

《帝王炼心术》、《赤霞内丹火心决》、《赤血炼经》

帝王炼心术只篇杂文传记,里面收录了前朝仁君治世之术,其中对“治人之术”以及“御下之法”阐述的极为­精­妙,肖童只是翻过几章,便忍不住连连击节称赞。

赤霞内丹火心决,则让肖童眼前不由一亮,这是他触的第一本五行功法,而且是一本玄奥­精­深的炼体异术,肖童忍不住静下了心思,细细的阅览了一遍。

虽然只是阅览,但神域之中,过目之后,便如影刻入神魂中一般,虽只是翻看,但一个时辰后,却也已经烂熟于心。

果然这本内丹火心决没有让他失望,虽然肖童对这些五行炼体术法没有什么了解,但只粗力的体悟,他便能体会到这篇功法的奇妙nAd1(

接下来肖童也翻览了剩下的那本赤血心经,但刚打开这古朴的典籍,便从里面滑落出几张信笺与一方玉简。

肖童也并未在其意,只管翻览起秘籍来,又是近一个时辰后,肖辰才满心震撼的掩上了古籍,他突然之间发现这种炼化血脉为主的“血炼之术”,不像是正道玄门功法。

这种霸烈狂暴的炼化血脉之术,莫说玄门诸宗自诩正道,就连身怀《九转元功》,能汲炼窃取他人修为的肖童,都只觉一阵阵不可思议。

按理说赤霞宗,也是玄宗仙门的凡世附属宗门,就算不能得到赤霞宗正统的核心典籍功法,但却也不至于习炼这种在玄界被视为魔功的霸烈功法才是。

蓦然间,肖童心中一动,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信笺与那一方玉简。

“君如王子阁下:尊请所愿,相助贵部在西毗兹舍牵绊王庭之事,某以为可行……。”

“君如王子阁下:吾部鬼头域所图,还望王子拿出诚意,速递来巨溪地理图册,另……。”

一封封信笺赫然是一位叫“道主赫鲁”的人,发给肖君如的秘信,肖童这才恍然大悟,这赤霞宗竟然一直是属于肖君如的一个独属宗门。

而这件事情,作为辅朝首位大臣的义父肖怀燕竟然毫不知情,还以为赤霞宗只是拥立前朝的一个江湖门派,充其量只与前朝遗部持友好之意。

但一字之差,谬之千里,这“友好”可是与“所属”截然不同,这已经充分说明八皇子所言不差,义父肖怀燕还真是被先皇,也就是肖童的生身之父给利用的够惨。

明面上肖怀燕以残部与新朝拼死相争,但暗地里,这却只是冰山一角,但可悲的是这个冰山一角,却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颗被舍弃的棋子nAd2(

看来最起码元皇子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欺瞒自己的意思,新朝之所以明知肖怀燕乃是先朝所遗,却一直这般看似放任其坐大,更是有将计就计之心。

一念及此,心中一边替义父感到悲愤难过,一边却为这王朝之争与巨室之争的惨烈黑暗,暗感阵阵惊心。

肖童虽然也是聪明智慧,但却一直不愿介入这种­色­心斗角的无休止争斗中去,他的心思一如继往的清纯简单,凡事顺势而为,但如今看起来,这“势”却并不简单。

无形之中,肖童与自己的义父,已经身不由己之间,被牵入到一场复杂的风暴之中,就算他们想简单,恐怕这“事势”却已经不允许他们简单了。

看来这世间之事,所谓简单,也只不过是指人心,但不论诸事万物,定下心愿不难,但若想达成,却不免要一衣带水,牵扯出许多问题,不一一解决,便永难达到那简单的心愿目的。

正如前世的自己一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但为了生计,却硬生生被扯进了千头万绪的感情与失业之中,让他焦头烂额,又何曾安生过。

一念及此,再想起师尊临行前所点拨的话语,让肖童心中再起了一丝明悟。

不论是前世的草根生涯,还是这一世的王庭之争,虽然前者处境只如一介野草,而后面这处境却犹如一颗大树,但在先后面临的风暴面前,因所承受压力而导致的心境,却何其相似。

心境瞬即坦然,肖童虽然不知道这位“道主赫鲁”是何许人物,而其他所讲的那几个地名又有什么含义,但这暂时他都不需要了解,以后出去自然会水落石出。

没想到肖君如将自己逼到赤霞宗,竟然会让他顺便掀了对方的老窝,这倒是极为讽刺之事,就边肖童都不禁有些暗自失笑,人说搬石头砸自己脚,这位肖大兄还果真做出了这种事情nAd3(

小心的将这几封信笺收起,那枚玉简,查探起来则比书笺还要简单,幸好肖童已经炼就了神识,否则还真无法探查阅览。

静静的握着玉简,神识的触觉悄然渗入,顿时一连窜的地名与帮派或者商盟店铺的名字映入肖童的脑海,而且后面还都有人名。

提起地名来,肖童可真要抓瞎了,就算是前身的肖童,也从来没有多少本国的地理概念,这顿时让肖童如看天书一般。

除了有一个“欢宁府关家丹医铺”他能知道外,再没有了一个他熟悉的地名,不过这却并不妨碍他敏锐的判断。

若他料的不错的话,这应该便是肖君如,或者是那位道主赫鲁的势力窝点,但不管是谁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这二样东西无疑给肖童与朝庭之间的交易,增添了许多的筹码,他并没有害人之心,但若肖君如欺人过甚,那他肯定也不会对其太过客气。

漫说他只是一个假“肖童”,就算是真的,这种毫无兄弟情义,一心置于自己于死地的兄长,他对付起来,也心中也绝对不会有一丝抗拒。

小心的将这几样东西收了起来,这时已经马上就要到午夜时份了,还有绿玉令符里面的东西没有盘点,肖童忙将神识探了进去。

古籍,除了他刚放入的几样东西外,除了古籍还是古籍。

《囚龙八式》、《禅月一百零八鞭》、《错花步》、《安国府十八路开山鞭》、《巨岳迥风­棒­法》……。

让肖童喜出望外的是,这里面的汗牛塞栋的古籍中,倒有一半正是他急需要习练的鞭技功法,虽然如今他失去了禅月鞭,但他最喜欢的武器兵刃还是鞭­棒­之类。

除了这一半的鞭法或者­棒­法武技外,还有鬼谷的简介书策,以及其他鬼谷主修的课业,却涉猎及广,有炼丹、炼器、阵法、符隶,几乎是包罗万有。

而象《鬼谷八阵图》、《平寇策》、《少室推演》这些的兵家阵法韬略之术,也不在少数,虽然肖童志不在此,但正如师尊所说,多学一些东西,就当做修身养­性­,渊学多知,也是应该。

虽然来不及一本本的翻阅,但其中有一本论及修行的杂文《鬼谷子论修行》,却最让肖童眼前一亮。

这是一本有关鬼谷创派祖师对修行之途的经验之谈,虽然并不涉及具体的修炼法门,但就修行的合理论述,却正是肖童急需之物。

“世人皆慕修仙,而不知修仙即为修道,修道即为修行,修行即为修真……。”

此籍开篇明义,直至修行本质乃为修习“本真”,由浅入深,将这一场玄之又玄的修行之途表述的浅显易懂,但细思起来,却又觉得回味无穷。

元道神修、龙道力修、妖道术修、魔道体修、巫道法修、玄宗玄修、道宗气修、佛宗禅修、儒宗文修。

这是肖童第一次对自己所向往的修行有了这么深刻的认识,他的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瑰丽的画卷,绵延千古,波澜壮阔。

从鸿蒙之源开始经过百万年衍变,到第一个生命诞生,再到第一缕灵智萌芽,一切都仿佛在用他本身的经历,在诉说一段天道规则。

直到现在人族大兴,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人族修行的法门派别如千径万流,缤纷多姿,但主流却仍是元、龙、妖、魔、巫、玄、道、佛、儒九家,世称“四宗五道”。

虽然这本杂文在别人看来,恐怕只是鬼谷中的基础课业,可读不要读,但对于“修行盲者”肖童来说,却无异如同一条鲜明的线索,将他脑海中对修行的理解,终于窜了起来。

这种认知的深度与广度的拓展,让肖童的神魂海中,突然如同注入了一道“纲目”之神一般,就连神域之灵的双眼之中,都仿佛变的更深邃了一般。

这些变化都属无形之间,但让此刻肖童受惠最深的,却是此书中对修士修行课业的安排,堪称绝佳搭佩,堪称神奇。

以前肖童只知道玩命般的苦苦修行,却并不知合理利用,巧妙搭配,如今想来,却是颇多的粗陋,以至修行事倍功半。

如今感悟这篇见识­精­透的奇文,顿时让他的思路瞬间明晰起来,对自己的修行安排,重新有了一个合理的安排。

第五十五章 得传承修行初迈步

直至清辰寅时左右,肖童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古籍。

这一夜爱不释手的翻读,特别是《鬼谷九祖炼法》这本书,简直让他发同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甚至剩下的几件貌似无用的“破烂”与残笺,他都顾不上查看。

结果一直读到了凌晨,经过一夜神域不停的记录与初参,连神域之灵都已经开始有了一丝“脑涨”时,肖童这才停止了废寝忘食的阅览。

这一夜对修行知识的摄入量,远远超过了他二世对修行认知的总和,蓦然之间使他醒悟到,讫今为止,他竟然是一个修行上的白痴。

虽然这个结论多少让肖童有些沮丧,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这个道理实际上再浅显不过,作为从地球上穿越过来的大学生,肖童本该项早想到这些才是,但当局者迷,一路打打杀杀的生活,使他竟然疏忽了二世的共通之处。

这处共通之处就是“学习”,想前世,为了学习一门“物理”“化学”这等粗浅的东西,都要经十年寒窗苦读,并且还要搭上一路老师的点拨,况且修行。

但这也并不是说肖童前世十几年学校生涯学到的东西无用,相反来说,根据他一夜的领悟,他发现自己前世所学的很多东西,就算在修行世界中也必不可少。

例如自己专修的“人体医学”,那简直就是相对这个世界中的同龄修士来说,属于得天独厚的便利了,有了对人体的深入了解,这对他的炼体来说,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再例如“化学”以及“物理”“数学”等等这些学科的掌握,无疑对于这一世的炼丹、玄械、玄门推演以及阵法的理解,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犹如一脉相传,顺理成章。

特别是前世最不看好的“哲学”,好简直就是悟道的基础,虽然显的粗浅了一些,但无疑前世的哲学体系,已经形成了“道”之雏形nAd1(

虽然这些东西放在现世修行之中,还犹如这一世的“学前班”一样,但无疑有了这个基础,这对于肖童以后的修炼却助益不小。

肖童沮丧的当然不是自己的无知,而是沮丧他竟然没有早一点发现这个问题,若不是巧遇徐志老国公,巧得这鬼谷传承的话,不知道他还要走多少冤枉路。

但细想了一下,却又觉得释然了起来,如果没有这种强烈的对比,说不定他还如同前世一般,对这些书本上的东西不以为然。

如今虽然得到的稍显迟了一点,但肖童却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些东西的珍贵,也许这便是天意,正如师尊所说“他该好好学一些东西了!”

轻轻的收起了古籍,将绿玉令符纳入了跨袋,肖童只是下了寒石,去院中散步了半天,便又转回了大殿。

若按往日习惯的话,这个时候,肖童应该早炼武课了,平日间就算再苦再累,他也没有关断过这种习惯。

所谓“拳不离手,经不离口”,以前肖童一直坚信只要勤炼,便会功行­精­进,所以他一直在压迫着自己修炼,而且自己也自感功行进步极速。

但经过参悟《鬼谷九祖炼法》这个鬼谷门中基础课业,肖童却恍然大悟,不禁暗骂自己糊涂,竟然连前世“一张一驰,文武之道”的道理都忘记了。

在他此时回想起来,无疑自己身体极致疲惫之下的每一次强行修炼,这种进步无疑与对身体的伤害成正比,两相互抵,实际上他在浪费大量的时间,而且还给炼体积淀下了隐患。

所以肖童及时的改变了方式,在外面稍示放松后,回到大殿他便开始安心的开始疗起伤来,而且他再也不是简单的激发丹药之能,而是开始运行起了一套疗伤功法。

说起这套闻伤功法,却并不是得自鬼谷传承,而是取自《赤霞内丹火心决》中的一段nAd2(

若不是有前功深厚的医学基础以及鬼谷门中相关功法原理,肖童根本便不敢这样断章取义的去习炼这处丹火心决。

但结合鬼谷传承与他前世所学的东西,再根据神域完美的推演,一套最适合于他的疗伤功法,便很快诞生了出来。

静坐寒石之上,屏气静心,先天­精­气小蛇蓦然兴奋了起来,如同一只利箭一般窜出了丹田,导引着一道炽热的­精­气,开始在肖童的体内循环。

但与《九转元功》不同的是,这种疗伤功法,却并不开合百窍,非但如此,反而是紧闭百窍,不使一丝气机外泄。

而且所导引的气机,再也不是真气,而是他体内­精­纯的­精­核之气,不过随着赤霞丹火决功法的运行,那一缕缕­精­气也由无属­性­之气变成了正宗的火属­精­气。

如同一把前世的“火焊之枪”,这种炙烫的­精­气,每过一处创处,便会使这处的伤口被焊合一丝,神效惊人。

更奇妙的是,他体内积淀多日的药能,竟然也被完全激活,随着先天小蛇形成一道神奇的“焊条”,将一道道惊人的创面,­肉­眼可见的“焊合”了起来。

虽然这种逆天的的愈合速度,也伴随着阵阵痛苦,但对于肖童来说,这已经无异于一场生死造化。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肖童对修行的理念认知已经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如果以前只是被动接受的话,那现在仿佛在他的面前,打开了一窗口,他已经隐隐可以看见那一路的风光。

经过“穿越”后,一件件对前世的肖童来说惊天动天,而且又玄幻奇诡的事情后,肖童的认知再次返璞归真。

“学习、领悟、致用、创新”这八个字是他以前大学时的校训,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血腥洗礼,以及对武技的疯狂追求后,肖童再次调整自己的生活nAd3(

肖童这一次进入危地,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来休养生息,提升实力。

自从接管了这具身体后,他一直都几乎是在战斗中成长,在狂风暴雨中砺心,虽然事情的发展,并未超出他的预想,但他也同时觉悟到了一点,那就是实力的重要­性­。

若不是故意以师门那神神秘秘的震撼感来扯大旗做虎皮,可能现在的局面远远不会这般乐观,除了自己的“狠辣”,无异师门的神秘感也让各方忌惮三分。

当然肖童也不敢奢望这种神秘感能保持多久,以他的猜度,应该在一年内局势不会走向恶化,也就是说家人以及自己所爱的女人,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危机。

但一年之后,久而久之不见“师门救场”,那些人一定会感觉到什么,所以他在这一年中,绝对要在实力上,有一个大的提升。

这样不但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与家人,也同时会让各方更加忌惮他师门的强大。

在这种想法的促使下,他来危之前的想法,无疑是铁了心要玩命的磨砺自己的武技,提升自己的修为,哪怕再苦再难,也在所不惜。

但受到鬼谷传承的点拨之后,肖童的心境顿时便清静下来,在震撼于修行之途的浩瀚奇幻之外,他更加理­性­的注意到了自己的短板。

难怪书中所说“修行无莽夫”,若将武技与实力看做是修行,那无疑是自绝了修行前程。

修行虽然包括这种克敌制胜的杀戮之道,但更重要的却是对身体“灵­性­”的追求,不管是元神修士、元气修士、炼体修士甚至包括妖修这种血脉修士,都在追求着一种极度的“灵­性­”。

“灵­性­”大成,自然悟人道、地道或者天道,这也是鬼谷所述的“真我”之境。

所以感悟到此点以后,肖童顿觉眼前一亮,对于修行这种奇玄莫测,匪夷所思的神秘事物,从这一刻开始,仿佛在其面前轻轻的挑起了一层面纱。

但看的清楚,却不能说明他已经通澈,相反这种广袤与深邃,更使肖童产生了一阵敬畏与仰慕。

如同天­色­刚刚拂晓,露出巍峨狰狞的群山,又似晨曦里极目四眺的海域,那种博大与瑰丽,使肖童即震慑又向往。

不过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审时度势,根据自己的特点,制订出一种有效的修炼方式,这对于鬼谷门人来说,是一种最基本的修行前提。

“神魂、炼体与武技”虽然说在肖童这种修为阶段,是最重要的三大修行方向,但让他足以自傲的是,除了武技之外,自己恰恰其他二点都自忖极为过人。

“帝宫三篇”与“九转元功”无疑也是肖童修持神魂与修为炼体的最佳功法,所以这二点,他只需要坚持修炼与合理的调配就行。

对于武技,虽然这段时间肖童经过了好几次生死搏杀,也有三典《拳典》《身典》《剑典》在身,但毕竟丰满壮大这三典的“基础武技”太少,尚不敢自忖过人。

然而这也只能是后话,不管如何,自己如今能做到的,只能将这五百多招“基础武技”继续演炼,达到真正的“熟能生巧”再说,他倒不急于贪多不烂。

而且从鬼谷传承中,肖童才知道原来平日前世时所说的“享受”,竟然也是一种温养神魂的方法,譬如说“琴、棋、书、画”,这些儒雅之事。

无论是那种形式的温养形式,只要是让神魂中能体悟出一阵“意韵”之美,就如同人与人说话沟通一般,这些儒雅之事,也是这个道理,只要能体悟其中的意韵,这比说一千句话,一万句话都要生动­干­炼。

同时这也与武技密不可分,当武技达到了“熟极而流”时,也能产生出这种意韵,仿佛羚羊挂角,了无痕迹处便能克敌制胜甚至屠戮杀伐。

体悟、疗伤,连续一个月来,肖童都是在这种“悠然”的状态下渡过,虽然并未习炼过一时的武技,但肖童的双眸中,却显然深邃明亮了很多,仿佛整个人都变的更加睿智一般。

第五十六章 养生息旬月粗悟道

整整一个月,肖童的身体才算恢复如初,但离鬼谷门中所要求的“­精­气完足,灵溢体轻”还差了一些,不过静极思动之下,肖童也已经决定出去“走动一翻”了。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翻阅了所有鬼谷传承,包括“体气神三炼”还有一些其他门类的东西,但最让肖童感兴趣而且颇感意外的便是炼器之学。

鬼谷门将“数、禁、符、阵、丹、器”列为修士六艺,是除了修士功法与武技术法外,最重要的六门辅身艺业,其中暗含天机道理,奥蕴无穷,都是肖童极感兴趣之类。

特别便是这炼器之术,实际上其中已经包括了极­精­致奥妙的阵禁之学,肖童第一眼,便觉得这些东西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与自己前世助研元教授研究“神域”时所接触的东西很像。

恍惚之间,肖童几乎开始怀疑那元教授是不是一位炼器大师,但这个念头却着实有些让他自己都啼笑皆非。

前世肖童虽然记忆平平,但久与元教授接触,老头子也喜欢给他讲一些有关科研的道理,无意之间,自己竟然学得了一身的炼器本领,这多少有点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就连什么“役火阵”、“飞灵潜器”、“拘灵养慧”这些炼器上最常用,也最高深的法门,此时想起来,都是清清楚楚,这哪是什么科研,这本来就是炼器,而且是最玄奇的一种炼法。

尤其是那“人炼之法”与丹霞宗绝学《赤霞人丹火决》相辅,肖童竟然感觉到其完全可以组成一种辅助自己修炼的独特阵法。

这是在记录“九转元功”的《九转心经》中明确提到的一阵方法,不过其语焉不详,肖童一直以为只是一种假设,但翻读了这二本奇妙的功法,却蓦然间将这种道理变成了可能。

这一个月来,肖童几乎已经翻过了所有这次得来的古籍,除了那玉符令里角落里的一堆看起来不起眼的笔扎,本来他倒是想一鼓作气,全查看完的,但却隐隐觉和有些头昏脑胀nAd1(

再不能查探参悟了,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驰,太多的蛮­干­厮杀固然事倍功半,而一味的打坐感悟,也是不利于神魂成长。

若在平日,肖童自然会继续感悟,毕竟也只是稍有不适,他以前可从来不会想的那么多,但如今他的见识,自然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微微一笑,便站起了起来,此时已经是黎明时份,他需要再次回归到正常的修炼。

神域这一个月以来,便一直在苦苦的感悟着传承的奥义,虽然“神域”之能逆天,但在这种玄之又玄的道理面前,感悟起来还是显的极为吃力。

当然这种吃力乃是相对而言,以“神域”之能,一个月之内,千余部书籍全部能熟记于心,这对于普通人,甚至是修士来说都是一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神域之灵的老者,却不但全然作到,而且还在感悟着其中一些道理。

“主公,该休息一下了,或者说出去猎几头野物来吃吃,也是个好主意……。”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肖童神魂之中,不由让他一惊,再以神识探查,却让他不由一阵苦笑,原以为是恢复了体力的云彩儿,但稍加感应,他便发现赫是那神域之灵的老头子。

这个“老白”,自从肖童神识形成之后,一直在神府之中,默默无闻的助自己记忆感悟武技,从来没有神识传音过,但今日突然说话,免不了让他一时之间被骇了一跳。

“伟大的主公,老白说的有些道理,您应该出去转一转了,您看老白累成那熊样,您再逼他,他可要受不了啦……。”

“我……我受得了,只要主公愿意,我还能再悟悟……。”

须发越来越黑的“老白”闻言不由一阵不服,不由涨红了脸争辩了一句,不过随后却仿佛有些忌惮彩云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闪烁着眼神,不得不收起了嘟囔nAd2(

“好你个老白,做了器灵便可以不认老大了不成……。”

让肖童哭笑皆非的是,这彩云儿竟然仿佛早就与“老白”熟识,听到对方反嘴,竟然有些恼火,蓦然间现出身来,扑棱着翅膀,便开始叫嚣,骇的老白忙溜进了神舍。

“好了彩云儿,他虽然是器灵,但却也救过我的­性­命,更为我辛苦有加,你莫再欺负他了,没想到你这厮也这么好占便宜……。“

肖童一旁不得不做了活事佬,他虽然是二人的主子,但却对这二人借助有加,不想谁被谁欺负。

“伟大的主公,我也是您的奴仆啊,做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您老这么偏袒老白,您知不知道很伤彩云儿的心的……。”

见老白探头出了神府,一脸的欢笑,而彩云儿却声音中仿佛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不由令肖童一阵头大,忙也温言宽慰,好一通劝慰,才使他放开了心怀。

“就算你能受得了,但你我俱是一体,既然你有了疲意,那自然我也并不好受,不如便出去走动走动,顺便早炼一翻了!”

相比一月以前的肖童,此时的肖童仿佛再次蜕变,虽然不至于又“穿越附体”,但却也意态从容,眼中露出的那一丝自信,若是千韵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

肖童起身离开了冰寒刺骨的大殿,信步向殿外而去,如今他的修为,虽然前后也不过不到二月,但却­精­进神速,在这冰殿之内,已经可以连续打坐半天而不出门。

而且最近明显感觉到了进阶瓶颈如期而来,肖童也急需要猎取兽核,以突破到聚元五阶化罡之境。

经过一个月来的调整,他的身体以及神魂,俱有一些进步,将原来因为修行过猛而造成的隐患也已经逐步排除,是到了晋阶的时候了,如今这一切都显的水到渠成,再无一丝道心不稳之状,这全靠这一月来对修行原理的领悟nAd3(

“主……主公,您有没想过另寻一把趁手的兵刃?”

白须儿突然仿佛下定了决心,神魂传音中显的犹豫不决的问了一声。

“当然想过了,不过……,哎,除了禅月鞭,想再寻一把称手的兵刃,谈何容易……。”

提起兵刃来,不由让肖童一阵感慨,此时要出外狩猎,他更想起了跟随了他数月,陪他生死间厮杀过无数次的禅月鞭,心中却充满了无奈。

肖童倒也并不算夸张,对他这种天授神力的人来说,凡世间的兵刃,除了在凡间已属“神兵”的禅月鞭,无论重量以及武技习惯,真几乎找不到一件他称手的家伙了。

“那主公有没想过去魔地……。”

“住嘴白须儿……。”

云彩儿突然厉声喝住了白须儿的话语,这倒不禁让肖童有些奇怪,明显白须儿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但云彩儿却怎么会阻止了他。

“你难道不要命了,天机也敢泄露,不但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主公……。”

云彩儿竟然一反常态,神魂传音显的一阵急促与后怕,而且郑重其事,并无一丝嬉闹的意思,肖童心中不由一动。

“对不起主公,白须儿已经泄露了一丝天机,这对他的功行极为不利,而且……而且他若是预言出将来发生的事情,那就算吐露天机,犯了天道,对他来说有致命之忧……。”

肖童心中一凛,果然与他心中预感的差不多,云彩儿与白须儿这一禽一灵,虽然已经属于了自己的宠物和器灵,但肖童一直感觉到他们的来历很蹊跷,看来果不其然。

明显他们都知道很多的事情,但在肖童的潜意识中,却从来没有想到过细问根由,正是因为隐隐中有这么一种担忧,没想到事情竟然与他想象的,出奇的一致。

这也是云彩儿跟随这么久,但除了在危境中或者危急之时,潜他感应危机外,他没来没有问过对方来历一样。

这一禽一灵,虽然都非人类,但在肖童心中,却天然便有一种贴心之感,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难为他们去做一些对他们有害的事情。

“好了白须儿,不管你要讲说什么,我都不需要知道了,而且以后他也要记着,我永远不会询问你们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除非对你们的修为不害,否则我宁愿继续不知道……。”

肖童这一翻煽情,到时让云彩儿与白须儿一阵吃不消,有些感动起来。

“对不起主公,想来想去,还是我最无用了……。”

云彩儿制止了白须儿之后,倒觉得心中一阵愧疚,再听肖童这么一说,更是使这一禽一灵感激涕零,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倒让肖童险些笑出来。

“好了云彩儿,你数次救我­性­命,白须儿更是无时无刻都在替我打理神魂海,就算是以后啥也不­干­,也很对得起我了,再莫做这些小儿女之态……。”

肖童神魂传音之中,已经走到了庙前的铁栏门处,神识放开,顿时近二百丈之内,一草一木,都仿佛巨细无差的映入天眼之中一般。

“咦,怎么这百丈之内,竟然没有一只凶兽,连二阶初期的都没有……。”

自从上次离开危地,也已经有数月之久了,但肖童却仍是以前捕猎过的地方,没有新的凶兽进入领地,最近的一只二阶中期的凶兽,竟然也在一百五十丈之外。

这一切几乎与他上次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不过不需要云彩儿与白须儿答复,他便豁然清醒过来。

“对了,中后期妖兽,休养生息不易,这才三、二个月时间,自然还不能补给,看来这危境还不是很成熟啊!”

这一月以来,他熟读杂记,自然也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这个危机地处大千世界,灵机亏乏,生态循环自然并不会那么快,上次自己一气袭杀了一百多头,自然是让附近的凶兽几乎绝灭。

第五十七章 涉危地力斗铁影彪

若是肖童修为高深,自然便会考虑保护这个危地,不使这一片荒林中的凶兽太过受损,以谋长远,但可惜肖童正需要这些妖核来提升修为。

所以就算明知如此杀戮,会让这危地之中,十数二十年之内,再无实力强劲的凶物出现,但他却也不会如此迂腐,放弃猎杀之念。

若说这一月来的身恢复使肖童重新充满了力量,神魂修炼使他更加心坚志毅的话,那这一月来鬼谷的各种传承与论著,却无疑使他心明眼亮,仿佛永远神秘的修行在他面前,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一理通万法”

修为的本质是修习灵­性­,虽然“九大修行门类”中的每种修炼功法,其侧重点不同,但从本质上讲,都是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领悟到这个根本道理的肖童,无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种“莽汉”了,他的眼光与见识,随着心境的拓开,也在同时开阔。

所以说数月来的第一次狩猎,与其说是为屠戮,倒不如说是心存了效法之念,从他的猎物身上学习武技之术,所谓“知己知彼”,方为百胜之道。

这也是鬼谷中的一种武技理念,所以肖童此时随着心境的改变,那一身的煞气与戾气明显内敛了很多,代之而起的则是一种虚怀若谷的淡定与从容。

打开铁栏做成的门,一身黑衣的肖童如同一个游玩的少年,优哉游哉的出了庙门,向荒地走去。

满目的葱郁与空气中淡淡的甜味让他神魂一清,一阵惬意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二世为人以来,肖童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大自然中蕴含的生命之美。

前世中为了追求学业与生存,肖童在忙碌中度过了二十多年时间,自从被“白须儿”携带着穿越以后,更是为了这边义父义母的­性­命整日谋划与撕杀。

所以真正算起来,肖童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同龄人一般的无忧与快乐,更没有如同大学毕业后,条件好一些的同学们那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nAd1(

好像他两世以来,就一直是在一生中忙碌而无奈的情形下度过,这样的生命,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存在着一处缺撼。

一直到这时候,肖童才感觉到一阵“真我”的存在,难怪古人隐居山林,不入俗世,原来这种融入自然的感觉,竟然仿佛离天道都触手可及,竟然如此的美好。

肖童虽然不至于玩物丧志,真的产生隐世的想法,但是却也不妨碍他调整心情,在于一瞬间,他的心胸都仿佛蓦然开阔了起来一般。

想起以前“凄凄然”忙碌过来的生命,不由一阵苦笑,虽然身上的重担,并不会因为他此刻的好心情而随即变的好转,但肖童坚信,有过这种经历后,他会坦然很多。

虽然这只是一种心境上的潜移默化,但不知不觉之中,从这一刻开始,肖童终于开始思考起了生命的真谛,开始在慢慢的脱离一个蛮武凡修境界,当然这个问题他此时还并未在意。

肖童虽然在赏景,但神识却一刻也没闲着,那如潮的触觉四面散开,方圆三百丈之内的景­色­一览无余,当然包括一些对他现在的实力来说,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的一阶凶兽。

一路前行,云彩儿也并未出声指引,肖童自从知道云彩儿这种指引,会对自己的修为造成影响后,便一直不让他参与自己的这些日常狩猎,除非大凶险。

终于,当肖童走出十里余地后,他的神识中出现了一个大家伙,“赤血狂牛”,不由让蓦然一惊,神域内的白须儿随着他天眼成像以及感应,立刻做出了分析。

“二阶后期妖兽,但拥有圣兽“火兕”的一丝血脉,实力应该是二阶后期妖兽中的巅峰,仅在此方圆三阶灵兽之下,主公失却禅月鞭臂助,胜算不大……nAd2(”

听着白须儿凝重的分析,肖童微微一笑,便错步绕开了这凶物。

这倒不是他怯战,而是他更需要的是一种细腻的磨炼,也便是说那种从容的搏杀,以细细的感触武技奥义,而不是那种生死间的格斗。

生死格斗虽然武技进步神速,但却犹如坐上了过山车一般,虽然速度极快,但却会错过一路的风景,放在武技感悟上,那便是感悟不到武技细处的­精­妙,对他来说得不偿失。

犹如二只磨石,一粗一细,粗砺石无疑能更快的将兵刃磨的锋利无比,但却容易损害刀质,细砺石虽然凭的是水磨功夫,磨起刀来慢很多,但却对刀质无损,或者是微损。

同样的道理,如果只知一味血腥搏杀,虽然武技进步能快很多,但其进步的空间,便无异要小很多,无异于饮鸩止渴,智者所不为。

就算是魔道中人,虽然嗜杀狠辣,但却也有一套相应的心法支持,这才能使他们的实力不受多大空间影响。

但同样魔功的弊端也很大,也需要相应的功法化解,这一增一减之下,实际上魔功与玄功都一样,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通过一月来对鬼谷门传承的领悟,虽然实际实力,不见得会有多大的提升,但这些心­性­见识却猛增了许多,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气度沉凝的感觉。

又沿着一条小径向前十余里,出了秘林,进入一片荒地,百丈之外更隐隐有一阵阵汩汩的流水之声,赫然有一道小溪,自南而北流淌而去。

“就是它了……。”

肖童突然神­色­一震,顿时一改不紧不慢的踱步,身法轻灵如猿,向正西方蹿去,去势如电,只数个呼吸之间,一头硕大的凶兽便映入他的视线。

“吼……nAd3(”

二阶后期凶兽“铁影彪”,体形如虎,迅捷如猿,生­性­暴烈,身披坚甲如铁,无论是速度、力量与毛皮坚实程度,都可算是二阶凶兽中极可怕的存在。

不过正好这些东西也是肖童的强项,而且也正是他想继续砺炼的几个方面,这种凶物虽然极为可怕,但对他来说,就算是以前也能击杀,况且如今。

血脉不是上佳的凶兽,无论感应以及灵­性­,都要差了很多,全凭本能逞凶,所以就算是肖童赤手空拳,也不觉有一丝压力。

随着一声狂戾的吼收,一阵腥风扑面而至,那种凶悍之气沛然而发,能让一般的凶兽不战便落荒而去。

不过肖童神元己生,神魂已经迈入修士之列,自然对其毫无一丝心悸,轻轻纵开身形,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一丝褪去。

罡风四起,铁影彪庞大的体形被一层浓浓的血红­色­罡气所笼罩,几欲形成护身罡罩,扑斗中那勇猛如电闪的厉罡更是连一旁的灌木都被斩折的七零八落。

“你个蛮莽的蠢货,斗便斗,穷吼个什么……。”

肖童飘逸的身形倏忽在东,又倏地在西,忽焉来去之下,就连冷斥出来的声音,都显的飘忽不定,让铁影彪摸不清方向。

“吼……。”

那铁影彪,本身也是以速度见长的凶物,何时见过这么难缠的对手,很快便狂暴起来,身上的气势更是连连上窜,让肖童不得不加意应付。

“莽将三击鼓”大开大合之间,一阵磅礴的劲罡习卷而出,使那铁影彪的身形一滞,双爪间的罡劲顿时与肖童的拳罡冲撞在一起。

“轰……。”

“吼欧……。”

一声巨响中,一波波劲气余波向四周散开,肖童的身形轻轻向后飘开了二步,但那铁影彪那庞硕的身形,竟然也是倒退了一步,这让铁影彪的狂燥之气,更加弥烈了起来。

不过显然是铁影彪占了体形的便宜,肖童自然无惧,抖动二臂,又是一招“临波三击浪”,顿时一阵劲罡如潮,便迎向了正携着一团罡气倏忽而至的铁影彪。

一招三击,一种柔和若无害无恙的劲罡顿时将铁影彪的那种罡气包裹,不由令铁影彪那迅捷的身形再滞。

电光火石之间,铁影彪还未来得及撤身,蓦然又一阵劲罡毫无征兆的击来,铁影彪怪吼一声,摆尾迎上,刚堪堪化解,却又有一道更加强劲的罡劲如潮般涌来。

“吼欧……。”

此刻的铁影彪自然再无法逃离,一声怒吼中,那浑身的罡气突然散发出一阵璀璨的罡芒,如同一道厚重的光甲,罩定铁影彪的身躯。

“轰……。”

“哼……。”

一道强劲的反弹,如巨锤击胸,使肖童不禁闷哼了一声,身形如一只继线的风筝般,被震飞数丈,空中“巧翻云”一展,如一只轻燕一般,轻轻躲过铁影彪趁势反击过来的一尾罡劲。

力道神通“返伤”!

肖童终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诧,这赫然是一道神通,只有力道妖兽才能发出,虽然铁影彪这记“返伤”神通只是一记弱小的雏形,但却着实让肖童大吃了一惊。

自己竟然也有失眼的时候,这分明已经是一只马上就要晋阶的二阶后期巅峰凶兽,马上便要突破到妖兽之列,自己却当成一般的后期凶兽。

不过好在毕竟没有晋阶,显然这只凶兽是二次冲关,所以才会有了这一记惊天动地的“神通雏形”,虽然威能不小,却不足以让肖童重伤,只是稍有一些轻伤,倒在可以承受之列。

虽然对方拼尽全力发出一道“小神通”,却也已经受到了反噬之苦,比自己伤的更要利害,肖童心知肚明,反倒显的从容起来。

“大脱袍”“孤风步”“曲风留影”

肖童身形一快再快,与那迅捷如风的铁影彪穿梭来去,在铁影彪激荡的罡气之潮中,如同一只留曳于水中的灵鱼,虽称不上优雅,却也从容不迫。

他甚至暗中留意起了铁影彪这天纵的身法技巧,场中劲风激荡,罡气如涌,但肖童的脑海中却显的清平如境,观察到妙处,他甚至会产生一种效而行之的冲动。

第五十八章 发奇想欲创逆天功

这是一场没有多少悬念的搏杀,虽然这铁影彪的实力惊人,但在各方面被肖童压制的局面下,却斗了一个费时力久。

一个时辰后,肖童这才彻底摸清了对方的套路,毕竟只是一只凶兽,没有智慧,没有技艺,只凭天­性­本能横冲蛮闯,在肖童­精­妙身法与时不时狠辣出击,例无虚发的重创下,终于在一声残嚎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但说实话肖童也一点都不轻松,没有了禅月鞭的臂助,他的实力无疑便打上了二分折扣。

虽然这二分折扣被他强大的神魂感应与成熟的心境所弥补,但在这种强大的悍兽面前,他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整个神魂自始至终都绷的紧紧的。

而且肖童还在打斗的同时揣测铁影悍一些天生的技巧,这就更使他全力以赴,不敢稍有一丝怠慢。

看着坍倒在地的铁影彪尸体,肖童不由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这句俗语,对现在的他来说,却并不如此。

原来以为以他如今的实力,击杀这种血脉并不­精­纯的凶兽,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从这凶兽蓦然间发出那半道“小神通”开始,肖童便知道自己又低估了这些悍兽的实力,相同阶二阶后期凶兽中,其实力相差亦是各不相同,这他本来便应该知道的,但临阵却仍显有些估量不足。

若不是肖童及时改变战略,以巧胜拙,恐怕此次打斗,就算自己能灭杀这只铁影彪,恐怕也要受一身重伤,再次回到他原来那凄烈的局面之中。

不过好在他以巧胜拙,虽然费时日久,但却不但所受伤势极轻,而且从这凶物身上,反而揣摸到许多­精­巧的打斗技巧。

另外他还发现,正如鬼谷传承书籍中所著,兽族所修实力,俱来自血脉传承,这些血脉的灵­性­,直接奠定了兽类的实力修为,对自身的习炼,倒并没有多大的关系nAd1(

不过这却让肖童心中蓦然间突发奇想,一道灵气划过脑际,这种福至心灵的感觉,顿时让他兴奋的不由跳了起来,心头犹如突然燃起了一团火,再也无法打坐调息。

《赤血炼经》

人族对妖修的研究已经由来日久,这篇他原来从赤霞宗得来,心中对其还颇为抵触的血炼功法,若是结合鬼谷传承中,“魔门体修”之法,再融合“玄门炼法”,赫然便会形成一种全新的炼血法门。

虽然此时还只是一个想法,但通过他对“鬼谷九炼”的认识,与《赤血炼经》的框架,只要稍加改良,同样的血炼之法,功效肯定会大为提高。

这对旁人来说,可能是一件极遥不及的事情,但对肖童来说,却并无多少瓶颈。

一来是肖童自忖炼体圆满,就算功法中有一丝破绽,也完全可以适应。

二来是这《赤血炼经》与“鬼谷九炼”之法,特别是后者,更可称得上“炼化圣决”,这种参研,不但能形成一种全新的功法,而且能让他对这二部功法的感悟更加深刻。

三来便是肖童的“神域”实在是巧妙无方,只要知道其理,其分析计算,以及推演之力,就算是前世的计算机,也颇有不如,这对参研功法来说,更是事半功倍。

肖童的这个想法,若让修士知道,肯定便是一场的惊世骇俗,需知这一门功法,就算再粗浅,也是经过多少先辈千百年经验之谈,就算后辈感悟习炼,都要穷凡人一生之时,岂是他这般说变就能变,说改良就能改良的。

不过这对肖童来说,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一直修炼的师门一经三典,不管是《九转心经》还是《拳典》《步典》与《身典》,哪一样不是只给了框架,全靠他自己参悟丰满nAd2(

所以这种对“经典”的改变与修改,对肖童来说,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正如师尊对自己的教导一般,只会给他最重要的核心东西,至于如何完善,全靠他自己的造化福缘。

这种习惯对别人来说,肯定十个人有五双会对九鼎老人不满,但唯独肖童心中却如明镜一般,那是师尊不想用前人的思维限制自己的智慧。

这种“不教而教”的做法,倒颇有几分道家“无为而治”真髓,但肖童却坚信,师尊能这般做,那更能说明自己对修行有着强大的可塑­性­,这种自信别人给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肖童顿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索­性­随手将铁影彪尸体收入了温玉令,转身便向破庙归去。

肖童此时所想的当然并不只是感悟一种全新‘炼血秘术’,而且还有其他鬼谷传承,至今为止,他虽然全然熟记了所有书籍,但许多武技功法,他却连皮毛都还悟透。

特别是“错花步”与“囚龙八式”,就算是在鬼谷万卷之中,都是被列为顶级的武技,但可惜肖童却看的一脑门的不懂,连其深奥在什么地方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肖童也倒并未灰心,先捡自己能看懂的东西先学着,感悟着,随着知识面的增加,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在自己面前,揭开神秘的面纱。

文武一体,不管是习文也罢,练武也罢,到了高深处,都会感觉到自己越学越浅薄,倒只有那些好勇斗恨的匹夫,更容易感觉到自己“天下无敌”,这在肖童的前世,便深有体会。

所以肖童明知自己的所学,在修行上还很浅薄,但却并没有一丝急功求成的打算,就如同这一招招基本武技一样,他仍在坚持习炼,不管实战还是早午晚课,每天要演习成百上千次,甚至近万次的时候也有。

肖童追求师尊所述的那种“熟极而流”的境界,现在还稍嫌不足,对他来说急需要掌握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肖童虽然心­性­大进,不再如以前那般凄然心焦,但紧急感,却仍然存在nAd3(

回到破庙,肖童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将兽尸仍在殿中,因为温玉令中,可蓄万物,比起这种俗世的冷藏来,更要保险很多,决不会腐掉。

不过“地­精­寒石”的辅助修习之功,却永不会落伍,这种天地奇材,就算是放在修行仙界,都是极为珍贵之物,最起码相对“地修”以下修为来说,这件东西足称得走“圣物”。

肖童现在连人修都没有走出去,自然“地­精­寒石”异宝对他的辅助作用更加强大,就算他平日感悟课业,他会在寒石上打坐,使他体内的真气,一直被地­精­之气所温养炼化。

但正因为肖童的课业繁重,所以就算是对温玉令中,原来他没顾得上看的那一堆“破烂”,他都再没顾得上看上一眼,仿佛遗忘了一般。

实际上当然他不可能遗忘,他的好东西如今也不少了,莫说师父“卖”给他的那一尊“双鼎”,就算是“越鼎”中,从那二具大修分身上,所汲取的那一团庞大无匹的­精­纯的元气,都足够一位大修疯狂。

不过肖童暂时顾不上,那“­精­纯元气”如今对他来说,还是属于只可仰望之物,在没有形成元核,最起码元核宫还没淬炼到那种程度之前,他还无福享用。

而那团“破烂”,肖童却更不敢当破烂看了,因为那一堆东西所处的位置是在温玉令的正中,连当初师尊估价“收帐”时,也并没有拿出来。

这倒并不是因为其真的“破烂”,以肖童对师尊的了解,正因为太珍贵,所以师尊才没有拿出来“点评估价”,但既然师尊没有拿出来,也便说明他的机缘还未到。

正如一个小孩子的玩具一样,因为喜欢所以往往会眼花缭乱,所以肖童根本暂时不想查看,眼前的这一堆秘籍,都够他这一年细心体悟了,他可不敢再分出一丝心神。

况且如今又加上一个“整合融化”功法的重任,肖童就更不能再分心了,­干­脆一回到破庙,吃了几口顺便采回来的野果,便打坐疗伤起来。

服下一粒丹丸,运行起疗伤功法,­精­纯的­精­气在体内沛然而发,被那灵动的先天小蛇导引,开始在体内循环,只是盏茶功夫,身体便在他恐怖的药力与惊人的自愈能力下,基本恢复。

接下来肖童却也并没有停止运行功法,不过接下来运行的自然便是“九转元功”,蒲团下­精­纯的地­精­之力,犹如一股奔腾的小流,向他体内涌去。

不过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先天小蛇,经过这么久的修炼,这先天小昆如今已经可以惯­性­的导引真气运行,并不需要他神念导引,这倒给他每日空出了大量的时间,用以感悟课业。

修炼功法有先天小蛇,感悟课业则有白须儿相助,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他的修为与积蓄,都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日新月异的在前进,可说是一日足赛他人十日不止。

五天后,攒足了妖丹的肖童水到渠成的破境晋队,随着体内一种轰隆隆的内震,下丹田继续开扩,就连日夜冲刷为磨砺的中丹田,都随之悄然坚实了许多。

神识如潮,自然而然的向四周荡漾开来,一百五十,一百六十,直到二百余丈日方才止住了上涨之势,神魂海中的三­色­神海,也同时颜­色­更加鲜明。

尤其是白须儿,仿佛蓦然之间又年轻了许多一般,就连原来稍显有些花白的发须,也变的漆黑如墨起来,身后的神府更是金光璀璨,映的整个三神海都金光熠熠。

特别是神念海,十万神念都仿佛茁壮了许多,虽然这都是肖童平日厚积薄发之功,并不是蓦然壮大,但却在晋阶时明显有了一丝壮大。

一条小小的金黄­色­“水流”,从赤红­色­的神念海中泌出,流向了神源海,神源海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壮大。

第五十九章 悠悠然功行连晋阶

“神源海”主感悟资质,“神念海”主记忆蓄念,“神识海”主辨识探究。

这也是肖童从鬼谷传承中知道的修行原理,如今内视之下,见这“三海”同时壮大,只觉脑中清明如镜,耳聪目明,神思敏捷,自然是心中极为欢喜。

就连以前一些深奥枯涩的道理,此时思路所及,也顿时豁然贯通,一道道灵感如潮而至,这使他刚刚晋升完毕,连地上十几个汲空的妖核都未清理,便又陷入了一种明悟之中。

若是按他以前的蛮练法,就算是二、三十二阶后期的妖核,都不够他晋阶之用,因为其中会有十之六、七的妖元会自然外泄。

但在他初步感悟“鬼谷九炼”之法后,对功法经过一翻改善,虽然不能说全然无泄,但却已经至少可以保证其妖元汲取率达到了十中之八、九。

这无异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无形之中可以使肖童的进阶速度,至少提高一半,而且随着课业的深入感悟,这种利用率还会不断的进步。

至此,聚元境之五阶“化罡境”前后经过二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再次突破,实力顿时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转眼又是五日,肖童未食未寝,但却仍是­精­神弈弈,双目间更加透澈明亮,一阵按捺不住的喜悦感让他恨不得纵然长笑。

全新的《赤血炼经》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虽然离大成还有一段距离,但却如同黎明前的署光一般,让他几乎能够看得见一部逆天的炼血功法,已经形成了雏形。

以他如今的神元造化,白须儿果断的预计半年时间,这部庞大的功法,便可形成一种可以初步实践的秘术。

浑身间的力道澎湃,浑身充沛的真元在体内奔腾如江何不息,意念轻动,顿时一条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赤红­色­“禅月鞭”便出现在手中nAd1(

“炼罡化兵”

不出所料,又是一次实力越阶,果然是天阶功法,其玄妙神机,就连肖童也不禁有一种沾沾自喜之感。

而且肖童自己明白,师尊教授自己的所有功法,都具有可成长的神质,所以只要自己课业有成,这种修炼速度,根本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会有多快。

在这处沾沾自喜的情绪中,肖童并没有停留多久,这对他百里之途来说,只是走出了一小步,虽然心中喜悦,但却还不足让他得意忘形。

感悟……修炼……狩猎……读书……赏景或者练字。

除了吃一些早预备了的­干­粮杂果,以及有限的休息以外,肖童的生活安排的充盈而不显急切,若从外像上看,反而有些惬意。

甚至他每日还会或赏景,或者练习一会前世书法,虽然休息时间甚少,但修为到了他们种程度,只要一日打坐一、两个时辰,便能保证一天­精­气完满。

这也是根据鬼谷传承安排下来的一套作息,只十数日时间,肖童便能明显的感觉到各方面修为都在突飞猛进的进步,比起他以前的莽练来确实强了不止一点两

以前第日一个多时辰里,肖童猎获一只凶兽,都需要全力以赴,但半个月之后,他已经可以在这同样的时间段里,猎杀二头二阶后期凶兽了。

这种实力的进步,自然并不只是因为他的武技越来越纯熟,更多的原因则是他的神魂配合、与心境敏锐与身体各方配合的越来越纯熟所致。

若是放在以前的认知,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经过鬼谷传承这样的“点金之手”的巧妙安排,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即使在肖童自己回头看来,都只觉得一阵阵不可思议。

肖童有一个奇异的感觉,仿佛觉得这个神秘的鬼谷门,仿佛与自己的师门有些关系nAd2(

当然这种感觉并不是空想,因为无论从鬼谷的传承思路,还是各种典籍中体现出来的道法真理,都几乎与师尊所教一模一样博大­精­深。

特别是“鬼谷九炼”之法,与肖童在师门“九鼎”中所习的“九转心经”与“三典”的形式一致,俱乃是包罗万象的法门,要想深入感悟,则需要循序渐进,丝毫偷不得一点懒。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一念而过,肖童从来都没有过想细探师门底细的想法,正如师尊所言,万法自然,只要自己努力,一切应该自己明悟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肖童如今的情况倒也颇有几分这般的隐趣,虽然偶尔也会与母亲联系一次,但父亲的音石却一直不通。

但肖童心中却再清楚不过,根据母亲闪烁的言辞,他便能肯定父亲绝对是在怪罪自己,嫌自己与官府为谋,叛出了旧朝遗室,不愿意与自己这种不忠不孝之人“沆瀣一气”。

对此,肖童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对于肖怀燕这种迂腐的正直之士,自然无法认同自己“判宗弃族”的这种作法,在他们想来,仿佛死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便叫忠义两全。

对此肖童也只能抱一声苦笑,却也假装并不知情。

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做为父亲这种固执迂腐之人,就算自己再不屑,也不愿当面斥责,所以倒不如不闻不见,当彼此没有关系一般。

肖童虽然聪明,却也没想到实际上虽然他想的不错,但更主要的原因是肖怀燕已经被大皇子软禁了起来,所以音讯己断,不过是七娘不敢让他知道罢了。

不过肖童却因此更加佩服与感激起母亲来,就算因为儿子的“出位”做法,使她自己如今形同囚禁,但她却无怨无悔,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都没有问过nAd3(

当然,肖童也并没有想过向她们解释,一来是他本身拙于言辞,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二来是他也坚信,只要认可自己,便一定会体会到自己的一翻苦心。

就犹如千韵一般,虽然这么久以来,只是与他说过几句话,但肖童却听得出来,这个女孩已经将自己的所有信任,都交给了他,这却让肖童心中顿时又多出了几分爱意。

辛亏童婉去了祖界,若是让她知道这事,肖童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就算是英姨,好几次他都能从传音石中,听到她的怒骂。

不过肖童也昼不会多与母亲联络,他虽然也有世俗间那种牵肠挂肚的亲情,但却不愿使自己深陷进一种不理智的心境波动之中,这也是他功行大进的前提。

转眼五个多月过去,肖童的实力再次­精­进,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正式晋入炼气六阶“罡兵”境。

这种进度,若传出外界,不知道会惊煞多少高修,父亲肖怀燕炼至八阶脱台境,整整用了四十年时间,其中五晋六时,也用了六年时间。

就算是被肖怀燕的恩师浮游子认做天才的白远,也用了二年半时间才晋入六阶,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年,都还在六阶徘徊,但肖童竟然只用了不足半年时间。

这种速度,就算是放在仙门之中,无疑也算得上妖孽了,不过肖童却并未因此而心境亢奋,倒是另一件事情,却让他着实又高兴了一阵子。

修为进阶当日,因为神魂再次强化,本应半年余才能完美融合的新“赤血炼经”,竟然提前了近一月大功告成。

打坐巩固了三天修为,借此机会再次反复推敲演化这套全新的“赤血炼经”又细心的修改了其中几个小地方后,终于这套功法达到自认完美的程度。

当然他也知道,虽然这部全新的功法,已经可以勉强习炼,但比起前人所创的“完美功法”来,还显的极为粗糙。

而且这门新功法截止现在为止,还是他专门针对自己强悍的体质与神魂而创,因其过于霸道,所以受用面极窄,不宜他人习炼,不过肖童本就没想过传世,所以自觉已经足够完美了。

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慢慢完善,肖童有信心等自己修为见识再涨之后,将这部功法从各方面再进行完善,如果现在只能算黄阶初级的话,以后肖童有把握将它褪变成一部“天阶功法”。

即然已经确定了功法已经可以修炼,此刻更借助刚刚晋阶之便,­精­气圆满,肖童自然便开始迫不及待的开始准备。

神识轻动,温玉令中的“双鼎”蓦然出现面前,肖童审视着这尊古拙厚朴,与自己心神想通的古鼎,不由心中更是充满期待。

“双鼎”虽然称为双,但却并不是二尊鼎,而是指这尊神奇玄奥的奇物,可以通过神识­操­纵变幻外形,一变为鼎,一变为炉。

鼎者炼丹之具,炉者炼器之宝。

可以说以后自己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正式接触炼丹炼器,这一尊宝鼎便是一件奇用无比的“宝器”甚至“神器”也未尽可知。

虽然三鼎到现在为止,他还看不出来属于何种品阶,但绝对来历不凡,不过也没到他深究这些东西的时间,做为现阶段自己的实力,还只能当凡物来用。

稍加思忖,肖童便决定暂时还是用鼎,这种以“人”为“丹”的炼法,也正合《鬼谷九炼》之中的“人”炼之法。

不过那真正的“鬼谷九炼”中的“人丹”与“人器”炼法,以他现在掌握的一点皮毛,以及他的修为来,暂时想都不敢想。

“人丹之炼”正是以人为丹,辅以奇阵、丹火、圣材草药,再以地火加温,如同炼丹一般,旷日持久的一种体炼之法,他想想都觉得一阵不可思议。

“人品之炼”也是同样的道理,以人为器,虽然无有炼锤煅打,但却辅有奇阵、地火、天材地宝,那种武火之威,比之人丹之炼更为凶残,肖童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像。

不过好的一点是,肖童只是借用宝鼎上的阵符,并不设丹火或者地火,全凭功法炼化,也并不是太过“惨烈”。

幸好近三个月之内,肖童早有准备,不拘二阶前期、中期、后期,只要是同一类种的凶兽,他都捕获了大量备用,所以“血蓄”倒也充足。

肖童先准备的是七、八头“大力­祼­臂猿”,以及几只“黑尾暴猿”,因为这种类人的凶兽血统,与人族有一点相近,初期炼化之时,体内经脉承受有限,这种不温不火的血脉正合他用。

不一刻之间,取刀放血,十几头庞大的兽猿­精­血放尽,也只有整只鼎的三分之一,不过这也完全合用了,收起兽尸,除去身上衣物,肖童咬了咬牙,毅然跳进了宝鼎。

第六十章 炼血脉寒石调龙虎

神识轻控中,双鼎中的阵法蓦然闪烁,只几个呼吸之间,半鼎的血水便开始沸动,饶是肖童的神力惊人,也不禁如浸油锅。

先天小蛇灵动的在体内按功法游曳,窃­茓­张合之间,一阵阵暴烈­精­纯的奇异真气涌进了体内,就连先天小蛇都蓦然一惊,仿佛有一丝畏惧。

不过肖童也不急,这种时候越着急越让先天之灵畏惧,若强试之下,使先天之灵灵­性­有损,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实际上这种稍有些灵­性­十足的异种血脉灵气,也并不是太暴烈,先天小蛇足可以胜任包裹导引之责,不过这厮如同一个小孩子,蓦然遇见稍烫一些的热水,便不敢伸进手去一般,初见这种暴戾的异种灵气,便有些发悚。

然而这也正说明了先天小蛇的灵­性­成熟,虽然暂时还没有智慧,但却也是灵­性­绝高。

如今之计,只有徐徐图之,让先天小蛇慢慢的适应,肖童只能放缓汲取灵元的速度,强以神念导引着,慢慢的接近先天小蛇。

但目前的情况,却足以用“内松外紧”来形容,体内缓之又缓,但体外那炙心的灵能温刺之感,却使肖童叫苦连天。

不过对他来说,从小便在药鼎中浸泡,不管是意志还是耐受,都已经极为恐怖,况且肖童的大金身神体也不是虚有其名,所以虽然辛苦,他却也能苦苦忍耐。

一刻、二刻……半个时辰过去,当肖童觉得自己的极限马上就要到来的时候,白须儿一缕意志突然与先天小蛇悄然相通,那小蛇顿时一阵欢欣,如同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虽然仍有些惧意,却仍是义无反顾的倏然而上。

一道朱龙顿时以先天小蛇为首,沿着新《赤血炼经》那繁复多变的“路线”,开始在肖童的体内运行起来。

“吁……。”

肖童长舒了一口气,开头这一关,算是顺利的过去了,若先天小蛇真不听调宣,那就说明这个功法真有问题,他便又得再苦苦的研究一翻了nAd1(

但先天小蛇乃是灵­性­之物,最是直观,若是“它”愿意导引,那便说明与他无害,肖童这才放下了心来,若没有先天之灵协助,这么暴烈的灵元,他便根本没有能力炼化,他的这套功法便又得重新改动了。

不过万幸,这第一道考验算是过了,下面还有一道难关,则是自己神体的耐受力了,虽然先天小蛇已经将这种温灵之气散开承受,但那种浑身的痛苦,还是让他如下油锅。

身体不停的受到伤害,他卓绝深厚的­精­核元能却在不停的修补着伤势,使他的金身一时无损,虽然看似凶险,但实际上却是安危无恙。

不过这种相持的前提,便是损益相恒,若是受到的伤害过大,修补小于损害的话,那肖童的身体中就会出现损害,而且愈积愈多,终会迫使他放弃炼化。

这对肖童来说,绝对是一个挑战,不管是神魂还是炼体,都将承受极大的压力,不过显然肖童对这种血脉灵能之暴,仍是超过了他的估量。

只是多半个时辰,肖童身上便开始明灭不定的闪烁起了一阵淡淡的红光,一明一暗,吞吐大量灵机的同时,又在极大的消耗他的生机­精­元。

若有人神识探查的话,就会惊骇的发现,那种红光中暴戾的灵能,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灵兽,恐怖之极,其中散布出来的威能,比起大力赤臂猿与黑尾暴猿来,强大了太多。

这也难怪,血脉本就是妖族的灵­性­来源,十数只凶兽的血脉之力加在一起,已经足以堪比一个三阶灵兽了。

肖童终不过只是一个凡人,炼体虽然了得,但浪费了小半个时辰时间去让先天小蛇适应灵威,随着他­精­元的透支,他整个人仿佛正在面对一个灵兽的恐怖吞噬,随时都会被其反噬nAd2(

这种暴戾的功法修炼,若是失败,那后果将极为恐怖,所谓的“走火入魔”也稍有不如,肖童这是以­精­练到极致的凡人之血脉,挑战吞噬灵兽之血,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神域之中,白须儿也在紧张的推演,修炼之前对功法的种种估量,在亲身体验的时候生活,才发现有这么多的变数,种种推演结果,仿佛只有二个字“失败”。

“主公,您的身体耐受最多再维护一刻,­精­核便开始会因受创而开启灵­性­自闭,就算您强行解闭,在二刻之中,您也会身受巨创,此次修炼……。”

“闭嘴老白,记着在主公最坚持的时候,不用你提醒一些没用的……。”

云彩儿一旁粗暴的打断了白须儿的机械式提醒,因为肖童与白须儿心灵相通,这些可能­性­,虽然是白须儿在推演,但实际上也就是肖童自己在推演,他岂会不知。

失败几乎成了定局,但对肖童来说,他却也不会轻易这样便放弃。

做为一名逆天的修士,他的“理智”与“心境”虽然极大程度上会保持一致,但在这种对修行的“执着”与“坚持”上,却会产生出一定的分差。

做为理智,他应该早早放弃,免得身体受到已经可以估量的伤害,白白的承受这些不必要发生的伤害。

但做为修士的“心境”上,就算明知失败,也还要努力搏上一把,就算受些伤害,在万不得一的时候再放弃,这样才能使他的“心境”圆满,道心永固。

所以虽然败局已定,但肖童仍不愿这样放弃,即便是受些伤害,就算是受些痛楚,但修行之道,本就是在极险处求生存,若不能坚持到最后,对他的道心来说,却是一个缺陷。

所以肖童仍在苦苦坚持,痛苦到极点后,他甚至有了一个惨忍的念头,开始细细的体会起这种痛苦的滋味,仿佛在感受着身体肌肤在一寸寸被腐烂,整个人在一点点被肢解nAd3(

不过白须儿的推演的确是准确,半个时刻后,已经有力竭之状的­精­核蓦然一阵颤抖,就欲强行停止转动,不再释放­精­元。

肖童一丝也没有犹豫,果断的强行解闭,那金光都已经开始颓废的­精­核,仿佛稍一犹豫,便又开始激烈的转动起来,一团团­精­纯的­精­气,不停的向肖童的身体中继续喷吐。

然而此时他的情况的确已经不容乐观,百窃都仿佛要被这种狂烈的­精­能本源催毁,一股股的灵能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在他体内纵横冲撞,搅的他浑身气机都一阵紊乱。

这都还只是“散兵游勇”,虽然痛苦,却被另一种恐怖的折磨掩盖了过去,显的无足轻生。

那就是肖童的血脉,这些本就是产自血脉之中的灵能,自然嗜血,一渗与体内,被先天之灵导引,便如一群开启了栅栏的洪水猛兽,又如一群食腐的秃鹰,顿时直向肖童的血脉中渗去。

这本也是肖童的功法本意,通过少量的血脉灵能煅炼自己的血脉,使其也衍生出灵­性­,融合这些炼化驯服的灵能,使他的血脉,也能如灵兽,甚至神兽般的强横。

血脉的­精­纯,对修士来说一直是一种瓶颈,一直到修成大修后,才会渐渐的循序渐进渐进,衍生出灵能,但低阶修士,包括金丹高修,这都是一种最难以修炼得到的部位。

除了魔派的血脉炼者,臂如创立《赤血炼经》的这位魔派高人,通过逆天之力,才能在这一方面,至内向外的对身体有所改善。

血脉­精­纯后,对灵气百窃的吞吐,绝对是至关重要的,血脉运行中所蕴含的充沛灵能,会一而十,十而百的辅助加持气血之力,对炼体士来说,更是被奉为经典。

当然这种功法极为凶戾,正是因为炼化血脉这种狂戾的灵能,会直接影响到修士的­性­情与道心,使之轻则凶横暴烈,重则嗜血成魔。

但这都是对一般神魂不强的修士,但对于肖童来说,却足以压制驯服这种灵能,自然并没有这种危险存在。

虽然如此,但第一次炼化,毕竟是初涉此类法门,其中的凶险,却也并不小。

臂如此时,他的血脉已经如同要燃烧一般,先是炙痛难耐,接着便是血管如同被烧烤的已经软化一般,连包裹着他的肌肤都如包着一团火。

耐受之力已经开始倒计,肖童的嘴角却掠过了一阵苦笑,在这种亲力的感受与试炼后,他心中也隐隐已经有了改善功法的思路。

不过这种思路却生生是用他身体上的巨大创痛所换,不管说值与不值,却总算也没有白白忍受这阵煎熬。

果真要放弃吗?

是时候了,不然的话就有昏厥之危了,若真在这个时候昏厥,那体内的异种灵能,必将彻底催毁他这具­肉­身。

“唉!”

一声轻叹中,肖童就欲收回神识,停止鼎上的阵法运行,然后慢慢再导出这些该死的异种灵元,看来这次炼化,还是要以自己的失败告终了。

这些凶兽生前败在自己手中,但死后这区区的血脉,却最终将他要击败了,而且败的一败涂地,伤痕累累,没有一个多月的将养,极难恢复­精­元。

神识一动之间,突然他心中一动,神识中出现了一个东西,却被自己一直生生疏忽。

此时危急,肖童也来不及细想,神识如潮般散出双鼎,连神念也被他试着调出了许多,将外面大殿中那方巨大的寒石包裹了起来。

神识裹胁着神念,向寒石里探去,神源海上空,白须儿手打法决,一脸的吃力,毕竟这种巨型的天材地宝,肖童还没有收取过,况且还是收进这个并不是专门蓄物的灵鼎之中。

成功了!

鼎内灵气混乱中,一股寒气幽幽然散开,使那狂戾的血脉灵能一滞,如同遇见天敌一般,顿时驯服了下来。

一方硕大的寒石赫然出现在肖童面前,肖童想也不想,径直跳了上去,熟练的盘坐在了寒石上那方蒲团之上。

一阵清凉之气,顿时使肖童的身体中,如同在极暑之时,突然饮进了一口凉冰的清水,那股清凉所过之处,整个血脉一阵舒适泰然。

第六十一章 隐危境一载悟修行

连续七日,肖童都没有出过庙门,前三天那一鼎的兽血终于变成了黑红之­色­,再无一丝鲜灵之状,这也表示着其中的灵能已经被他汲取一毕。

后四天则是全部是在炼化灵能,这几日来在寒石上跳上跳下的汲取灵能,也已经使肖童的身接下来体感到了一阵疲惫,所以炼化灵能的这几天里,他也是在疗伤复体。

七日后,神轻气完的肖童再次出现在大殿上,随着一声巨响,那方寒石也被他回归原位。

经过七日休养,他的浑身又充满了力量,神魂也再次强大,如今他神识一探,已经足足能扫出三百五拾丈。

也就是说,此时即使打坐在破庙之中,也能探查到外面近四百丈之内的凶兽情况,虽然早已经没有了二阶后期凶兽的踪迹,但有二个三阶的灵兽,那威严的气息,却仍如在眼前一般。

肖童甚至能从那二头灵兽的神魂中,读到一阵戒备警示的意味,仿佛在告诫他莫要太过分了一般,这种情绪很快便被彩云儿证实。

“伟大的主公,您永远是三界中的翘楚,不过外面那二个家伙可都已经有点坐不住了,现在主公还不宜与这种蠢货理论……。”

“好了云彩儿,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没有自大到现在就去惹他们的程度,大不了咱们以后来狩猎,再走远些就好,就当是一路观景,又有何不可……。”

肖童感到一阵好笑,不知道这云彩儿怎么会如此圆滑,如同前世中自己一般,奋力巴结那群公司高层一般,就算说对方不行,也不敢明说。

“主公果然是英明神武……。”

听着彩云儿又开始神叨,愁的白须儿都赶紧躲回了神府之中,肖童则一阵苦笑后,便习惯­性­的直接无视。

出了破庙,径直去往附近泉流处冲洗了宝鼎,然后便开始难得的放松起心神,开始在附近赏起景来nAd1(

直到他接触到鬼谷传承后,肖童才明白了前世中所说的“陶冶情­操­”,对于心境的温养与提升的重要­性­。

而“心境”这东西,虽然对于目前的肖童来说,并不显的重要,但对于进入地修中期,也就是踏入元婴境的大修来说,那可就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东西了。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大修或者天修大能们,都会悄然潜入凡俗界,潜心静修的原因所在了,虽然凡俗之界没有什么灵气可言,但却离一个东西最近。

那就是“人道”

而对不管是万千万道来说,无疑人道虽然不强,却是天道和地道的根本,不能将人道感悟到极致,想要完美的掌握地道甚至天道,那无疑就是缘木取水。

心境,正是修士感悟大道的基础。

“天、地、人”三类道业中,任何一种大道,就算是组成大道的法则,都需要一个强力的心境去品悟,所以说“心境”的追求,对于一个大修来,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重要。

据鬼谷传承中的叙述,“心境”实际上究其根本,也是由魂之至高存在,神源海的强度决定,而像“琴、棋、书、画”或者游历这些“闲情逸致”,正是温养与强大神源的一种方式。

当然还另有一种办法,就是从“神念海”中粹生,肖童以前一直便是利用这种办法强大神源海,成绩虽然斐然,但温养却稍显不足。

而“神念”除了从“神识”中粹生之外,另一个办法就是学习与感悟,两者相辅相承,不可或缺,感悟修习可以强大乃至分裂出念头,而强大的神念同时又可以帮助修士记忆。

做为“神魂三海”之中面积最广的“神识海”,则直接靠煅炼而来,从最初级的五感,到六识,再到神识初成,这都离不开长期坚苦的磨炼nAd2(

对武者来说,有好多­肉­体相辅的磨炼方式,以“弓­射­”这些暗器手法为主,而对于修士,要求更高一层,不但需要前者,更需要一种修习功法。

元神修士的修习方式主要便是“真言”“咒法”与“经文”,而所幸肖童所得到的“帝宫三篇”正是其中的上古至高法门。

得悉了这些修行功理之后,肖童自然不再以为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全都是闲的没事­干­的勾当,相反他以极快的适应能力,促使自己适应了这种“修炼”。

当然这主要得助于他强大的“神源海”,就算出去赏看风景,也能冥冥中,体会到一种与天道亲切了许多的感觉,连他的心胸都仿佛在不断的变的更加开阔。

所以肖童一直仍是显的那么恬淡,仿佛已经对外界的一大堆麻烦事,都已经忘记一般,每天除了外面散心,间或猎几只凶兽,更多的时间便放在了感悟功法上。

“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种习惯。不但并没有使他的修为实力有一丝停滞,反倒是变的事半功倍,进步更加神速起来。

但最主要的还是这一段时间对修行理念的提升,肖童仿佛一个刚学会识字的小白丁,如饥似渴的开始汲取起这些修行课业来,显的时间都快了很多。

若不是外界还有许多因果未了,肖童恨不得就这样常居危地之中,就这样静静的独自生活上十年八年,等修为筑基后再重履凡世。

不过这个愿望显然是不可能达到了,不说外面纠扯不清的因果,就算他所需要的基础书籍,也存在大量缺陷,以及武技基础功法。

而且还有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存在,使他毅然决定按原定计划,离开危地,那就是方圆数百里之内的二阶后期凶兽,已经被他几乎狩猎完了nAd3(

肖童最后这几次出猎,都要跑到近千里之外去猎,往返甚费功夫,无形中也影响到了自己日常的修炼。

但让肖童心中有些疑虑的是,那三头恐怖的灵兽,做为这千里之内的绝对霸主,竟然只是警示过自己几次后,并没有主动对自己不利。

二月之前,肖童还存了几分忌惮之心,打算若是那三位有什么动作的话,他只能暂时放弃狩猎了,但没想到竟然再没见他们为难过自己。

不过他也并不是自己找不痛快,既然这三只恐怖存在再不理睬,肖童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毫不客气的将附近千里之内的二阶后期凶兽一扫而空。

以肖童现在的实力,除了那三位灵兽存在,他有一丝忌惮之外,几乎可以横行危地了。

虽然狩猎的路程越跑越远,但一来他的轻身功夫也在稳步提升,二来实力的巨大进步,却使他击杀二阶后期凶兽,越来越轻松,到后来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自然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不知不觉之间,一年的时间很快便到了,肖童的修为,也悄然的提升到了罡兵阶后期。

特别是经过后半年新《赤血炼经》的淬炼,肖童只觉如今气血奔涌,力道澎湃,就算不使用真气之罡,也能搏杀一头二阶后期的凶兽。

当然肖童也没有试过,还是内外结合,不过气血之力上升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在纯力道与真罡吞吐上,已经足可以越二阶搏而胜之了。

也便是肖童如今的实力,做为“罡兵阶”强者,已经足可以稳胜“灵罡阶”甚至“脱胎阶”的修士了,就算是遇见聚元巅峰强者“冲基阶”的修士,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当然修为不全决定实力,如同自己一样,虽然现在只是“罡兵阶”修为,但结合自己的神魂与力道、以及心境修为,实力却要稳稳超越自己的修为二阶一般。

同样的道理,“冲基阶”的修士中,实力强弱也是天差地别,悬殊之极,但只要是不妖孽之辈,肖童倒自信有一搏之力。

当然这并不是肖童自己妄自尊大,这是他根据自己一年前初入危地之时的实力对比而来,原来他击杀一只二阶后期的凶兽,需要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且还在受一些轻伤。

但是现在肖童基本上只需要一刻不到的时间,如果对方的实力强大的话,他犹可以观察一下对方的身法搏杀优势,但一般的几乎都是轻松间拿下,毫不废力。

相对肖童此时的修为来,截止目前,这种危地之中,除了那三头三阶灵兽,已经再没有哪种凶兽,对他构成威胁了。

这貌似是一件好事情,但对肖童的武技磨砺来,明显已经显得有些弱了。

所以整个后半年,肖童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感悟鬼谷传承与粹炼血脉,以前做为最主要武技磨砺之举,倒成了单方面的狩猎,已经不具备任何挑战了。

虽然这样对他的实力晋升稍有些美中不足,但幸亏如今的肖童,对武技磨砺的必要已经变的不再急切,要紧的实际上是拓宽眼界,修悟课业。

最近肖童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阵急迫,与他当初所料的差不多,最近外界的情况明显变的再次紧迫起来,肖童能从最近几次八皇子元慎之的语气中感觉得出来。

这个八皇子,一直对肖童保持着一种敬而拉之的态度,所以就算急于想让肖童替他“卖命”,但却也不好太过逼迫。

但最近佳音的时候,话语之间,却明显的透露出了一种忧虑,隐晦的表示出了局势已经有些无法控制。

若不是肖童在一年前,便告诉他,自己乃是奉师命回师门修炼,说不完这个八皇子已经撕破脸皮要挟自己了。

第六十二章 小功成剑鞭斗兕牛

也许这与对方行事的风格有关,虽然表面阳光灿烂,但免不了心底却­阴­狠毒辣,这也是肖童对其心中忌惮三分,却又排斥三分的原因。

肖童总觉得对方利用自己的心思仿佛差一点,便宜能摆在了明面上,而且显的正义凛然,心诚志虔。

虽然这在肖童以前心中,也觉事属正常,甚至于是一位“成大事”之人所必须拥有的手段,就算与其交易,对方也明显是一个合适的“金主”。

但随着肖童对鬼谷传承这一年来的领悟,特别是对其中那篇《帝王炼心术》的品读感悟,却让他如今生出另一翻感觉。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肖童深究的事情,如今他也算是避无可避,除了八皇子,暂时也再没有更合适他“交易”的对象,况且母亲与英姨、千韵在他手上,他没有“反水”的选择。

所以肖童必须要离开了,这一年间难得的清静已经让他受益匪浅,以他如今的基础,能感悟到的东西,也已经感悟的差不多了。

说白了肖童缺少的东西,并不是高深的武学与功法秘籍,而是通往高深境界的一基础台阶,不然就算手中拥有三界为之疯狂的师门功法与鬼谷传承,也是无法领会感悟。

这就如同前世中,初中的学生,若没有高中的学习成长,而无法直接学习大学课程一般,他缺少的不是最高层的东西,却偏偏是基础的东西。

没办法,这也是他的基础太差所致,前身肖童虽然博学,却大都是些世俗中的东西,无论从自身条件和环境,都无法接触更高深一些的修行课业。

所以即使不管外面的形势如何,以及八皇子的心思如何紧迫,肖童都必须要出世了,不然若是超过八皇子的底线,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肖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那就是诛杀这危境中最恐怖的一头二阶后期凶兽“火兕”,为了炼化这头凶兽的“圣兽”血脉,肖童已经准备了三个多月nAd1(

这也是早有“预谋”的事情,早在一年前初来危机之时,实际他就在打这“火兕”的主意,但因为自己的修为实力太低,没把握狩猎到手,所以才会一拖再拖。

虽然三个多月之前,肖童的实力大进,已经自忖可以击杀了,但却也没有动手,因为他从“鬼谷九炼”以及“赤霞内丹火决”等炼丹术中,已经感悟到了几个“丹液配方”。

所谓“丹液配方”实际上也属于炼丹术的最初阶段基础课业,实学炼丹术者,自然没有能力直接开鼎炼丹,所以只能通过这种配制“丹液”的方法,来熟悉药理药­性­,以及提纯之法。

这与当初肖童给自己的义父义母,用续灵根兑药一般,只需对原草料进行简单的提纯,再煎成药剂是同样的道理,分为外用与内用,这种浸泡之液,正是外用之法。

肖童对这些道理却是基础扎实,早在前世,他便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深谙医理与药理,所以接触到这些东西后,可以说稍点即透。

再加鬼谷包罗万像的传承,如今肖童的调济之功,早已经炉火纯青,可说就算以后学习炼丹之术,也是基础稳固,起点优于旁人太多。

这也就是师门传承与鬼谷传承的独特之处,不管哪类传承,都是品阶只有最基础与最高级别的二端,而中间的过程,却须要他自己去添补。

肖童久己垂涎这火兕的血脉,自然未猎杀这凶物,就已经备齐了各种药草,他最近气血翻翻的利害,大有气血晋阶之兆。

虽然肖童不知道这血脉晋阶,是什么名称,但根本鬼谷传承却也知道,这种­精­血极度饱满之下,再晋一阶,便意味着踏入“力修”之列,而且­肉­炼之体也会强横许多。

所以为这一天,肖童可以说也是满心期盼,今日也正是他完成自己这危机之行最后一件心事的时候了nAd2(

还记得刚来那一段时间,这头强横的火兕也曾经挑衅过自己几次,虽然都被他躲过,但这家伙肯定也正巴不得自己前去送死,如今倒正是结算这段总帐的时候了。

纵起身形,向庙外而去,此刻的肖童心中不喜不悲,神识如潮般波涌而出,周围三百余丈之内的情形,洞若观火。

当路过那三头灵兽的领域时,肖童明显能感觉到那三头灵兽气息中散发出来的无耐之意,虽然暴戾却仿佛是在极力压抑,这倒让肖童心头再次掠过一阵疑惑。

不过这种情况他想也想不出原因,倒不如不想,不一刻,肖童他已经离那火兕只有三百余丈了,隐隐间,他能感觉到那火兕竟然也仿佛已经感应到了凶险,此刻正在疯狂的向这边咆哮。

不愧是圣兽血脉,感应之力竟然如此敏锐,显然其神魂他自不凡,凡是血脉了得的凶兽,神魂天生便极茁壮,感应危机,也最是灵敏,这点肖童倒也不出意料。

那火兕感应到方向之后,也不待肖童赶至,便已经疯狂的向他这处狂奔而来,一路上的弱木灌丛,都被他冲撞的七零八露。

“好神俊的畜生……。”

神识中,一头体形长达数丈,通身火红如炬的蛮牛,正朝肖童迅雷不及掩耳的狂奔而来,如一只奔行的火焰,浑身那狂野荒蛮之气,纵是肖童也不敢怠慢。

肖童心中也是稍稍有些惊讶,只从这凶物的气息中,他便不难感应到,这厮的实力,比起自己一年前来时,也已经早非吴下阿蒙。

看来这血脉之灵,果然是非同小可,就连一介凶兽,不识修行,竟然也是实力进益飞快,看来自己这次,也要费上一些功夫了。

一念及此,肖童反倒不再前行,蓦然间停下身形,如同渊峙岳停一般,只待对方主动迎上nAd3(

区区三百余丈的距离,在这种凶物面前,无疑是弹指即到,眨眼之间,一阵炽热之意便隐隐传来。

“哞……。”

一团烈火般的庞大身躯倏忽而至,肖童只觉周围顿时如同处在鼎中一般,心中不禁暗异,兕牛那强悍俊美的身形让肖童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前世的“神牛铜像”的样子。

不过这头活生生的“神牛”,可绝对要比那铜像让人震撼许多,只是那深沉威猛的吼叫,便能让神魂稍有不如的修士承受不住。

但面对肖童,这自然被他的神域轻轻卸去,不过显然月须儿也是一脸凝重,毕竟这是近半年来第一次肖童使出全力,就算稳胜,也绝不可大意。

只是一念之间,一道火舌突然幻成一道火.枪,倏地便到了肖童面前。

“来得好!”

这一下诡异而又强悍的“灵罡”,顿时点燃了肖童心中熏熏的战意,竟然也不后退,遥遥一抓,一只水光大手所化的“灵罡”大手,晶莹剔透的便抓向了那火.枪。

“哞……。”

电光石火之间,那兕牛却又一声厉吼,那威能如山,大有焚天煮海之能的火.枪却突然一散,如同一道火海一般,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间,躲过了大手的抓拿,铺天盖地的一沉,沿着地面向肖童漫卷而来,威能竟然丝毫不减,而且只一息之间,便已经到了肖童面前。

眼看躲无可躲,不过肖童却悍然无惧,手中赫然出现一只罡剑,看似随意间划出,却顿时让那火幕被撕的七零八落。

来而不往非礼,肖童的那水光大手,如今也属灵罡之列,自然也不会如此快便消散一空,在肖童剑的同时,那只大手便蓦然化成一道万钧“禅月鞭”,狠狠向兕牛击去。

兕牛同时也是避无可避,突然间又是一阵狂吼,一双强悍的弯角中,突然幻出二道牛角灵罡,向禅月鞭灵罡迎上。

“轰……。”

一阵激烈的对撞中,兕牛身形一滞,一声巨大的冲撞之波,如波涛般四散而去,但与此同时,肖童却心中突然警兆连鸣。

身形上罡光如芒,顿时将肖童周身护定,他整个身形已经如同一般,向兕牛袭去,左手剑右手鞭,幻出漫天的罡芒与周围一道道无形劲罡相触。

“千角撞”

这可是正儿八劲的“小神通”,无­色­无状,只是让肖童神魂中,如同出现了千余利角,正向自己冲撞而来一般。

若不是他神识超人,早早神识间出现异状,只怕连感应也感应不到,便要被这阵恐怖的威能“撞”的身形粉碎,身死道消。

肖童心头一阵凛然,虽然他对这蛮牛的神通早有估量,但一交手,却仍是觉得自己有所轻估,幸亏自己这半年也不是虚渡。

“撕撕轰轰……。”

千余无形“罡角”,被那挥撒如幕的罡剑与罡鞭抵消大半,但却仍有一小半结结实实的印在了肖童身上,不过却又被肖童身上的护身罡劲抵掉。

但饶是如此,肖童的身形仍是被一阵爆响,震的连退了几步,胸中一阵气闷,这小有雏形的护身罡劲,还是破碎而开,让肖童多少受了一些波及。

若是一般的炼体,恐怕这一下便足以让他身负重伤了,不过肖童却只是一阵气闷后,那少许的损伤便倏然而愈,他这半年来的血炼之功,确实强悍,如今这些轻伤,几乎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哞……。”

兕牛仿佛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记神通,竟然没能让面前这位少年致命,甚至对方连伤仿佛都没有受到一丝,这让兕牛凶悍如斯,仍不免一怔。

第六十三章 猎异兽危逢欺天妖

这种强者撕杀,这一怔之际,便往往是生死之变,肖童虽然自忖实力远胜这兕牛,却也不愿平白放过这个机会,受到那小神通袭击之时,也是他发力之时。

“前鞭后剑”

一团团鞭影如山,如泰山压顶一般,便向兕牛盖去,那威严厚重的感觉,让兕牛蓦然一惊,只能硬挨,因为身后是剑罡如梭,兕牛后退一步,遭受的巨创决不会比硬挨来的轻松。

正是差了这一怔的功夫,这才使兕牛蓦然便陷入危机之中,正如它方才攻袭肖童那一记小神通一般,一个预叛不到,便差点让他身受重伤,虽然如此,这护身之罡,却被破去,暂时之间再无能力布罡成衣。

这一人一牛,还真是一来一放,毫不示弱,此刻的兕牛虽然处在绝境之中,竟然也未显一丝恐惧,而是蓦然之间身体一阵急速抖动,如同出水的水牛在抖落水珠一般。

“遍体牛毛”

肖童不禁一阵苦笑,这厮果然了得,竟然又是一道神通,这比起当时那铁影彪来,可以说是强悍了不知道多少倍,那铁影彪只发一招不成样子的小神通,便已经­精­疲力尽,没想到这兕牛眼看使出二记正宗的小神通,却并不显的如何吃力。

“滋滋滋……。”

一阵漫天的化声中,一排排鞭影与一道道剑罡便被那看不清清的千万牛毛抵化的一­干­二净,而且余势未消,将身旁几尺外的灌木,顿时击成一堆杂柴。

“吁……。”

这威能让肖童倒吸了一口气,虽然对方这是被迫防御,虽有余势也不及伤他,但这“小神通”,远胜一般罡气的强大威能,还是让他心中一悚,自忖若是让自己承受,也绝讨不了好去。

“哞……”

又一道深沉雄浑的怒吼中,兕牛仿佛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顿时又眸便血红起来,让肖童更不敢再有丝毫小觑之意nAd1(

这头兕牛的血脉纯度,远远超出肖童的想象,眼见对方狂暴起来,双眼中更显沉凝,一鞭一剑顿时疾速的抡舞了上去。

一人一牛,在方圆数十丈的荒地中展开了疯狂的撕杀,全力相持中,兕牛的每一个罡气运用之法,都能让肖童眼前一亮,一道道明悟在神念海中缓缓流过。

百招……千招……。

无疑这是这整个一年之中,肖童遇见最强悍的对手,虽然对方只是一介力修凶兽,但天生的罡劲沉猛,仿佛每一记冲撞都隐隐显出一阵意韵,让肖童神魂都有一阵微微的荡漾。

对了,这就是鬼谷传承中所说的“招法之韵”,肖童最近也已经稍有感悟,随着他招法慢慢的“熟记而流”,这种相似的韵味,时而也会灵机一显,显示出强大的威力。

鬼谷门最重传承,对武技的感悟也随修为分的极为细致,分附修为九阶,后面的修为境界,肖童也是一知半解,但前面几个境界的分论,却赫然为肖童的武技之学提供了一条道路。

那便是炼体期对应“万变之境”,指的是对武技的技巧,演炼到­精­益求­精­,每一招都能尽可能的衍生出数种或者数十种变化来。

至于变化,也与招法的­精­妙程度有关,一般招法自然变法也少,犹如一只小兽,就算分割也分割不了几块,但巨兽则不同,如前世中的庖丁解牛,目无完牛,方算小成。

这也是肖童一直醉心于基础招法的原因,这一年之中更是对己知的招法,基本上全演至到了“熟极而流”的地步。

当然这其中也与出招的速度相辅想成,面对瞬机万变的战局,自然不可能让他将一招完完整整的展示,而往往是一招之间,实际上已经聚合了数招乃至数十招的变化nAd2(

这也是肖童前世看武侠片中的“有招似无招”的境界,肖童倒也已经基本上达到了这个程度。

还有他以前在赤霞宗里灵机突发,演化成了一式“高山流水”,也是这个道理,但却是数百招的数千个变化­精­妙组合。

当这数千变化合理布局的时候,便能达到“式”的阶段,一气呵成,如行去流水,仿佛永远止境一般,也是一种武学中的高级形态。

这只是相对炼体期而言,所以说对于武技的感悟,相对于鬼谷门的标准,肖童仍算是低于了自己的修为。

因为第二种“聚元境”相对应的感情境界,已经到了“神韵境”,这种神韵境正是那兕牛撕斗中,道道罡气中撒发出来的气息。

若比这武技修为,肖童蓦然仿佛觉得自己犹自不如这头彪悍的兕牛,不过他自然也知道,这乃是兕牛的“血脉”之力所为,却并不是说兕牛也拥有了感悟之能。

肖童很快便改变了打法,不再与其这般硬碰硬的强撼,毕竟对方是“圣兽”血脉的异种,若论强悍来,就算是自己炼血稍有小成,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兕牛也很快便发现了肖童的诡异,倏忽之间,肖童的身影开始虚幻,来去如飞,时而突如猛虎下山,时而又如清风拂面,竟然让兕牛顿时有了种使不上力的感觉。

“哞……。”

那兕牛虽然乃是异种,但却因为躯体硕大,远不如铁影彪迅捷,顿时之间便陷入了一种苦苦的消耗之中,虽然已经狂化了开来,实力聚升,但却反而不再占有一丝优势。

肖童一开始也是因为久未逢见过能与自己­肉­身强撼的对手,所以才会与兕牛直接以力降力,这实际上还是如同一个孩童一般,有几分相试自己­肉­身力量的心思nAd3(

但既然凭此占不了上风,肖童自然也不会犯犟,顿时便转换了打法,罡劲纵横中,身法忽焉来去,犹如一条皎龙出海,顿时一阵威压散了,使那头兕牛也是心中忌惮不己。

但那兕牛却并没有一丝退意,虽然眸中已经露出一丝绝望,却仍在暴怒如狂,一道道炙热的真罡,虽然不是真火,却竟然也将数十丈之内地皮上的绿草都蒸烤的焦黄起来。

肖童虽然优势占尽,已经颇有了几分从容,却也不禁对其这威能暗暗咋舌不己,啧啧称奇,若让这头蛮牛也习得一身­精­巧的身法,肖童真自忖要无法降伏对方了。

当然肖童的优势还有神魂之力以及心境之力,就算是在自己处于劣势中,也往往能够出夺制胜,这当然不是一个未开灵智的凶兽所能拥有的。

转眼间一个多时辰过去,肖童一次次震惊于这头凶物的­精­能体力,中间竟然还又发过几次小神通,颇让肖童一阵狼狈。

不过纵然如此,毕竟兕牛再逆天,也不可能体能无限,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开始身法与体能急速下降。

“哞……。”

兕牛的吼叫中,终于有了一丝悲怆之声,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必败的命运,使他蓦然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童量竟然远胜这一直来的怒吼。

“不好!这凶物竟然还在呼叫强援……。”

童心中突然生出一道警兆,白须儿­精­密的推断让他心中悚然一惊,招法间顿时变的狂暴起来。

“高山流水”“前鞭后剑”“毁岳断水”……

这是肖童仅悟的武技之“式”,也随之如同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一般,源源不绝的施展了出来,时不时的脑中灵光一闪,还会发出一记含有“神韵”之功的强击。

明显随着他脑中灵光不断的叠加,这种福至心灵的绝强攻击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多,一时间将那头兕牛罩在中间,险像环生。

“大胆小儿,何至伤我后辈……。”

突然神魂中一阵波动,一声怒吼之声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却不禁让肖童神魂一阵战粟,心中悚然一惊,就连身形也自一滞,攻势顿时缓了许多。

金丹修士,不对应该是“妖尉”出现了!

在妖族之中,灵兽亦称“妖校”,相当于人族的筑基修士,而“妖尉”却已经相当于人族之中的金丹修士存在了。

而且妖族与人族不同,只凭血脉定强弱,显然来妖也是“圣火金兕”的血脉,而且能让他探查不出远近,修为实力自然是极为逆天,血脉肯定也要比这头“火兕”来强上千倍。

修士神识形成后,脑中的预感极强,况且肖童形成“神元”即是远胜同阶截至是筑基修士中,也堪称中游,其推演预感自然极少出错。

心跳如鼓,面红如赤,这种强烈的震撼,使肖童心中顿生一阵想光逸而去的念头,却被肖童硬生生压下。

这一阵威压比当初童缈给他的感觉都要强上数倍,况且以肖童此时的神魂强度,能感觉到这种恐怖,绝对这妖物的修为要比童缈强上数倍。

“妖尉后期?”

这个念头一生,顿时肖童心中的退意更浓,险些就要拨退就逃,这一切都只是几息之间,但在肖童心中,却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念头。

“汝乃妖族,我乃人族,凶兽又不足属妖族之列,凶兽噬人,与人猎凶兽,乃是天道使然,汝何以以势压我……。”

一阵愤怒感突然在肖童心中迸发,一比不屈的战意远远顿时远远胜过了心中的畏惧,因为他清楚,这一逃,即然于心无亏,他若逃去,道心从此便会埋上恐惧的种子,将再难得圆满。

第六十四章 同门现薄惩恶妖尉

“修士者,修道、卫道,首有不屈之志,方得人道合一……”

《鬼谷论修行》中的一段话,顿时如水般从肖童心头流过,此刻的心境顿时盖过了所有畏惧之心,更加发力猛攻起来。

“不对……。”

肖童猛然之间,想再度发力之时,却蓦然感到神魂犹如被一只大手猛然拘拿一般,虽然白须儿脸憋的通红,但仍是无法调动神念之力。

“小辈再不住手,休怪我不顾三界铁律,也要击杀于你……。”

在这种恐怖的神魂威压下,“神域”竟然无法正常运转,顿时他的速度便降了下来,而且那种威压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得那妖尉显身,自己就要被火兕反杀。

“兵临摩柯无量……。”

肖童蓦然之间便呤起了“帝宫三篇”之中第二篇“筑基篇”。

这也是肖童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鬼谷传承虽然包罗万有,甚至连“法言”“真言”“真经”之类的也有不少,但唯独没有一阵经文与这“三篇经文”相似。

不但这经文的读音非焚非符,非真言非咒语,但却又似与每一处相似,就连鼎文也似符非符,似甲非甲,似篆非篆,古怪无比。

不过自从明白这意思之后,肖童却也知道这三篇经文中,第一篇“采种篇”宜疗养炼魂,第二篇“筑基篇”宜神魂防御,第三篇“筑宫篇”宜神魂吞噬击杀。

虽然经肖童这一年来继续感悟,还有些似懂非懂,但此时他却心中仿佛坚信,“筑基篇”绝对有效。

果然不错,刚呤出一句,见视之中,就见白须儿脸­色­一缓,那种弥天的威压陡然间一轻nAd1(

“出来吧商鼎……。”

也许是情急生智,眼看就算自己神魂恢复自由,也无法一时半刻之内击杀火兕,而那恐怖的妖尉又仿佛马上就要赶到,肖童一念轻动,便召出了商鼎。

“哞殴……。”

奇变顿生,商鼎迎风而晃,顿时变成十数丈大的巨鼎,鼎口朝下竟然撒下一束金光,氤氲中仿佛有道道符隶古纹闪烁。

倏忽之间,那道金光向那正欲趁势反击的火兕身上一罩之间,那兕牛仿佛如遇灭顶之灾一般,惨鸣了一声,倏尔之间身形便一阵变幻,如一阵轻烟一般便被收入了鼎中。

“孩儿……。”

一声悲愤交加的怒吼之中,一条身着火红衣衫的老人如一颗闪电一般,仿佛只跨出了几步,就已经立在了场中。

一双几欲喷火的双眼一看见那正自缩收回绿符令的商鼎,却露出一丝忌惮之心,但随即便被一阵疯狂的怒气所代替。

“我说过要你死……。”

那老者眼光一厉,肖童胸中如被锤击,神域之中的白须儿,脸上也顿时露出一丝惨白,肖童下意识之间,便要提聚真气,但一探丹田,却赫然发现空空如也。

空荡荡的丹田之中,除了那金光四­射­的真核与­精­核仍在缓缓转动之外,那半“池”的真气之液竟然刚才生死之间,为了调动商鼎,竟然一耗而空。

幸亏这只是真气之液,若刚才他倾力一击,伤了真核的话,那可便真的会让他修为受损。

至于这真液,则淬炼可得,已经被真核汲取了灵­性­之髓,自然本就是驭用消耗之物,与修行并无大碍。

“嗯哼……nAd2(”

突然肖童眼神一缩,胸口一阵刺痛,显然是那红衣老者已经准备动手击杀于他了,但对于那老者恐怖的修为来,一个眼神都能让他蓦然受伤,何况动手,就算手指一抬,他也是再劫难逃。

心中一片绝望,但肖童却仍是圆睁双目,直视着那红衣老人,一脸的鄙视,从鬼谷传承中,他自然也知道对方这是在逆天道行事,自己捕猎凶兽,自然心安理得。

所以就算自己要死,肖童心中也无一丝惧意,只是心中轻叹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坚持,倒低是对还是错。

眼看那老者眼中杀气大盛,就欲摧动威压与神魂攻击,将肖童击杀,一阵极度的威压中,肖童腰身都马上要开始下弯,心跳如要飞出胸膛一般,这就是死的感觉么?

肖童正在细细的体会着自己马上就要身死道消的那种滋味,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哼哼!好大胆的妖物……。”

如山般的威压顿时倏地消失无踪,再看那红衣老人,却已经惊的大骇失­色­,竟然直接葡伏在地,开始连讨饶起来,哪再有一丝威风形象。

“神尊饶命,神尊饶命,小妖不知您老人家在此,罪该万死,但神尊念小妖数千年修行不易,还忘神尊饶远小妖一命……。”

“二……。”

肖童神­色­苍白,但却一脸惊喜,正欲喊出“二师兄”三个字,耳中却突然传来了二师兄的制止。

“四师弟你想让哥哥罩着你么?……。”

一句话顿时让肖童心中一动,看来自己这个如同亲人一般的二师兄,真的好大的来头,竟然连这位恐怖的妖族,都对其恐惧如此,那自己如果叫破身份,岂不是真有了借力之嫌nAd3(

肖童心中自然不愿真的借助师门之势,所以会心一笑之后,索­性­一旁开始打坐疗伤,再不理会那妖族的一脸恐惧。

“鬼谷弟子,这位妖物,有坏了三界铁律之嫌,但三界铁律,却自有执法之人,不归老夫所管,你可愿让老夫为你除却这妖物,以除你心头怨气……。”

“这个……。”

一旁疗伤的肖童,险些被自己二师兄这拿腔作势的姿态逗笑,但一听对方的话语,却不禁顿时脑中一个踌躇。

“这位仙门小哥,小老人也不过一时情急,心悲自己后辈弟子被杀,这才动了一时妄念,不请小哥高抬贵手才是……。”

见那堂堂化形妖族,竟然忽尔转向自己下跪哀告,却不禁让肖童心中感慨良多,在生死面前,竟然连这么高的妖修之辈,都愿曲膝折节,仿佛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还一脸暴怒的要杀了自己。

“我猎杀他的后辈,乃是天道使然,人兽两伤之举,这位妖修大人自然没有理由来杀我,但我若借你的力量,再杀了他,却又与我猎杀的这只火兕何异……。”

那妖修本已经绝了生望,之所以如此苦苦哀求,也只是图了一丝生机,但却不料这位自己要杀的人族少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言语,却让他不禁一喜后又是一怔,心中自然狐疑不己。

“好……,鬼谷弟子,本就应有这种的傲气,但实际上此地乃是鬼谷门人试炼之所,而那火兕也不过是留存在危地之中的一只应炼异兽,纵使你不杀他,他也会杀你……。”

二师兄也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但说出的话语,却肖童不禁心中一阵恍然,自己心中的猜测果然不错,原来自己怕师门,还果真便是鬼谷。

如此说来,那师尊岂不就是……,还有那徐志与三千年前的那位前辈,岂不便是自己的同门长辈了……。

肖童心情正自猜度之间,却又听二师兄声童在耳边响起。

“你千万莫要胡想,那些一般自称鬼谷门下的,实际只是一些咱们师兄弟一时兴起,扶持世俗人道的一个游戏,他等岂敢与我师兄弟并列同门……。”

“今日四师弟猎杀了火兕,那便是你通过了这危地试炼,所以二哥这才告诉你这些,咱们师门,就只有咱们五师兄弟与师尊,并无旁人,四师弟再莫乱降了自家的身份。”

肖童心中越听越是心惊,虽然平日不去细想此事,但如今二师兄却当面提起了自己师门的尊崇地位,却仍不免让他心惊­肉­跳,忙收束心情,不敢再细想下去。

身在俗世之中,如同佛门的苦行僧,要历多少苦难,才能修成大道,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自己不敢轻易的被这种奥缓了坏了自己心境,生出什么自大之心。

“好了,你等本就是鬼谷门中豢养的灵兽,是我鬼谷门供你等的修行,没想到今日,你这妖物竟然想做出这种噬主之事,亏了这位弟子不欲与你为难,你回去自己罚囚五百载吧!”

五百载……。

肖童不禁又一阵咋舌,本想那妖修必然会哀嚎不己,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常舒了一口气,一脸的感恩戴德。

那妖修连连向二师兄方向叩谢几次,并对肖童也是拜了三拜之后,这才仿佛终于逃出一命一般,一闪身便远远逃遁而去,仿佛生怕对方后悔一般。

肖童却不知道自家这位二师兄,对自家的师门兄弟,虽然和蔼可亲,但对旁人的心狠手辣,那可在三界是出了名的狠,再者妖修兽寿永悠远,区区五百年拘禁对他来说,已经是最轻的了。

“哎!伤的不轻吧,这也是你一场劫数,莫怪二哥没帮你啊……。”

耳边又传来二师兄魔无极的声音,虽然语气间仍是那般幽森,但却让肖童心中一暖。

“罢了二哥,你莫非是救了兄弟一命,也与师尊一般,想从兄弟这捞二个油水?”

肖童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一脸的戏谑,魔无极却一丝也不怪,反倒一阵桀桀怪笑,压着嗓子说了一句让肖童哭笑不得的话。

“罢了四弟,二哥也学不来师尊这市侩之气……咳咳,我要走了,什么也没说……啊……。”

饶是魔无极慌忙收声,却仍是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记一般,一声惨嚎中,声音渐渐远去,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不过肖童却是一阵哭笑,得,没想到自己马上要走的时候,又受了一记重伤,这下又得休养几天了。

第六十五章 炼圣血肖童迎天罚

无奈之下,肖童又在危地之中疗养了数日,这才将一身伤情恢复,而且就连真液也恢复了大半,他这才急忙准备起最后一次炼血事宜。

最近八皇子的传音都并不见过来,肖童隐隐心中感觉到了一阵不安,若不是要借助寒石之力炼血,他真恨不得一步便跨到京华去与母亲几人相聚。

强自按捺着心中的一丝焦虑,调好鼎中的药液后,肖童收束心神,跳了进去。

这种血炼之术虽然极为强悍,但却也所需甚多,所以就算是每次一般的兽血淬炼,都需要准备旬月,况且这次是炼化异兽血脉。

所以只是这前期准备,肖童就准备了三月时间,这才大功告成,所以虽然是炼血术功成半年有余,但真正的炼化兽血,他也只进行过三次,这机会自然是弥足珍贵。

乍进鼎内,一阵蛮荒之气便让肖童心中微微一悚,但浑身的血脉却仿佛是受到激发一般,蓦然间热血沸腾起来。

战意、热血。

这种全然由神元所控的情绪,竟然此时被这种狂暴孤傲的血脉之灵所调动,便是以肖童的心境,也不禁止又惊又喜。

这不但是一种超越了勇敢的强者之心,更隐隐然有着上古异兽那傲绝天下的尊贵之气,肖童的思绪仿佛被自然而然的引入了上古蛮荒之境。

广袤的荒境,血腥的世界,这里是一个强存弱亡的世界,强者睥睨天下。

百丈身躯的古妖,数百丈身躯的荒龙,还有那撼山拨岳的真魔,焚天煮海的神巫,这里没有约束,没有法度,只有二个字“血腥”。

到处都是恐怖的气息,但这却更让强者热血沸腾,战意如虹,这里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一切的目标只有二个字的目标,那就是“生存”nAd1(

生存使他们无所畏惧,生存使他们在战斗中优胜劣汰,这里没有弱者,就算是每天在战斗中死去的,也俱是些“力不如人”的勇者,他们生为求生而来,死亦为求生而去。

在这个世界中,肖童无疑便就是那种傲然凌绝于顶的王者,万万里疆域之中,纵目所及之处,万兽臣伏,千妖匐匍。

但是他不需要这些,因为他是天生的王者,他需要的是不断的征服与与战斗,他宁愿死在天神之手,也不愿苟安一域,称王称霸,他的目标,永远是在他的目光之外……。

这种热血与暴戾一时间让肖童心神几乎失守,忙吟起经文,这才复尔眼前一片清净,神域之中再归一片空明。

这就是异兽之血,这就是那血统高贵的“圣兽”,天生的不屈之心,正因如此,它们才会在妖族之中位列第三,傲然凌绝于万兽之上。

当然排名在“圣兽”的前面的,还有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神兽”与“兽尊”。

不过圣兽都已经在千族万类的妖族之中属于兽皇血脉,霸绝如斯,更何况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神兽与兽尊。

肖童是故意放松心神,来感应这“圣兽血脉之灵”的威力的,因为只有深切感受到这种“圣兽之心”,他才能更好的炼化这种血脉。

果然这种“­精­神”让他心中震撼莫名,相信炼化这种“圣兽”血脉,对他的心境又将是一种提高。

几天之前,面对那妖尉存在,明知是死,但为了守住自己的道心,毅然屠杀了那头火兕之时的果决,又何尝不是得益于他这一年来对妖族血脉的炼化。

明知是死,不但坦然以对,而且战意如潮的这种不屈之心境,正是这妖中皇脉的­精­神,修士逆天而行,以蠃弱之体感悟天地,岂能少了这份气质,肖童心中顿时感到了丝丝明悟nAd2(

这就是修者的本真“大智慧与大无畏”,这是俗世之中所推崇“智勇双全”的一种升华,这是之所以修士能感悟天地的根本所在。

肖童的心境再次升华,独创的“血炼心经”已经较半年前,又有了大幅的提升,鼎臂幻灭的阵法加持中,一团团浓郁的血脉之灵,被­精­纯的血脉­精­气所载,向肖童体内涌去。

先天小蛇经过半年的煅炼,不但再没有了第一次血炼之时的畏惧,而且正如感悟了“兽皇­精­神”一般,也是一阵热血澎湃。

又涨大了一圈的先天小蛇此时如同一只真灵之龙,不但毅然无惧的裹胁起那­精­纯的异兽­精­气与“圣兽血灵”,而且更是死死的将­精­气中的暴戾之气压制,使之丝毫不敢肆意枉为。

这种异像连肖童也是一喜,没想到这先天小蛇竟然如此强悍,这让他方才还有一丝忧虑的心境,顿时再次坦然起来。

明显这次­精­气也罢,血脉之灵也罢,其­精­纯灵动以及暴戾,都要强过以往凡兽血脉的数倍甚至数十倍,利弊同升,就算是以肖童如今的修为,以及寒石的调和,也有些捉襟见肘。

但如今再有这先天小蛇的强悍,肖童便顿时放心了许多,开始全神炼化了起来。

“修为助炼化,炼化辅修行”

手中紧扣火兕兽核,百窃吐纳兽血之灵,《九转元功》运行周天,沿全身经脉打魔真元,而《血炼心经》则以先天小蛇为引,运行周天,在真气的威慑护持下,沿血脉冲刷灵­性­。

不但兽核中的兽元­精­纯无比,如同浩瀚烟海,就连血脉中蕴养血脉之灵的­精­气,也是­精­纯无比,在功法运行中,被先天小蛇剥离出来,汇入了真元之中,顿时真液如暴雨般,在丹田中沛然而下,­肉­眼可见般不断上涨。

而圣兽血脉之灵,则不断的被驯服,被同化,一点点的或者附于真核,或被肖童原有的血脉之灵融合,这种过程却显然比真液积蓄要缓慢了许多nAd3(

一连三天三夜,未食未寝,直到第四日午后时份,宽阔荒凉的大殿之上,蓦然散发出一阵阵蛮荒之气,仿佛一只灵兽倏忽而至一般。

这气息的根源正是来自殿中的大鼎之中,此刻的肖童,只觉血脉奔行如潮,隐隐竟然有风雷之声,丹田中的真核经过三日不断的滋润,都已经有了一丝紫金之­色­闪耀。

数十只兽核皮扔在寒石之上,血池之中那灵动的鲜红之­色­也已经十去其八,但这种时候,肖童却骇然发现自己有点压制不住那血脉灵­性­了。

“坚持住我的主公……,这是血脉要异化了,只要坚持住就能大功告成……。”

很久没有开口的彩云儿突然尖声提醒了一句,顿时让肖童心中一喜,这才知道自己的血脉,竟然也如同修为一般,也会晋级。

不过坚持本就是肖童的强项,只要这一切正常,肖童向来不惧坚持,顿时心境一松,全身心的开始压制打磨那突然犹如造反一般的血脉之灵,其中竟然连自己本身的血脉之灵也在暴起。

大鼎之中,肖童在苦苦坚持,以他如今这大无畏的心境,就算是身死也在所不惧,更何况这已经司空见惯的痛苦折磨。

大殿之上,那股“凶威”却越来越盛,到后来竟然隐隐形成一阵如同实质一般的风动之气,就连白虎画墙之上的土皮,都在悚悚落土。

以人族血脉,要晋升“圣兽”血脉,这无疑是逆天之行中的逆天之行,这种灵机牵动之中,竟然仿佛隐隐引发了天地异动。

人族修炼,只要不是大修境界,便极少会引发天地异动,这种异动在妖族却是如同家常便饭,名为天罚之雷。

没想到肖童修习炼化兽血,却也能引来这天罚神雷,这倒是肖童没有想到的,不由让心中一惊,随之便是叫苦连天。

这是他感悟创新这炼血功法之中,被遗露掉的致命之处,难怪原《血炼心经》之中,有那么多的露洞,仿佛是故意减少这血炼功效一般,原来是在忌惮天罚。

天罚之刑,掌自天机,只要有妖兽晋阶,便会引动玄机,但没想到肖童做为人修,也会被天机“误判”,这不能不说这是个美丽而致命的误会。

不过转有一想,也许这种“误会”还是轻的,如果天机查探到这种炼血之术,竟然是人族在逆天而行,不知道会不会更加暴虐……。

这种念头倏然转过,不禁让他心中更加的绝望起来,神域中白须无千陷万算,不停的在推演生机,但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显然是生机不存。

心中虽然灵机一动,终于想通了其中的玄妙,但明显这已经太迟,此刻殿外的天空之中乌云密集,越来越低,一阵浩然的天威正在渐渐形成。

哎!二师兄迟来一步,以致使我身受重伤,难道那道劫数中也是蕴含天意,不让我炼这逆天之法不成?

一瞬之间念头百转,血脉之中的异动,终于被这阵天地威压给强压了下来,但一阵汹涌的战意,却从肖童心头升起。

“来吧,人为天地灵长,自可效法三界,取长补短,既然天道不允,当是天道不公,而非肖童逆天,天即要战,那肖某何惧……。”

第六十六章 香火身徇身解天罚

面对天道之罚,肖童却心头豪气万丈,哪儿半丝生死忧虑,这正是“大无畏”之心境,即敢质疑天道不公,便道心圆满,毫无瑕疵,岂惧这天地之畏。

虽然心头战意奔涌,但肖童在强行炼化最后的血脉之力,这是他对抗天威的唯一手段,你即不允,我偏为之,我不犯天威,却也无惧天颜。

天空之中乌云仿佛已经压到了破庙之上,犹如一个黑面的判官,当那阵威严积聚到极点后,蓦然一道闪电撕破苍穹,紧接着一道闷雷便倏然降下。

但诡异的是竟然仿佛是径直穿过这大殿之盖一般,殿顶竟然不但丝毫无损,而且顺势便虑去了一半天雷之力。

当降临到鼎口上方时,蓦然之间又是一道阵法闪烁,再次卸去一半威能,待降到肖童身上时,竟然正合肖童炼化之用,一道道电弧跳跃如顽皮的孩子,钻入肖童血脉之中。

“滋滋……。”

这情景,肖童自然不是第一次遇见,不过前几次他可都是晕绝之态,自然无知无觉,但这一次却是神清气明,感触自然不同。

“好……。”

一阵阵酥痒传入百络,不禁让肖童一阵痛苦之中,又仿佛隐隐有一种舒适之感,仿佛被千只手在挠痒痒,他差一点便要放声大笑。

“轰……。”

“轰……。”

“…………”

九声雷过后,整个商鼎内仿佛变成了雷电的海洋,但肖童的修为却正在突飞猛进的提升,身上的气息倏忽之间,一涨再涨。

“难道要晋阶……。”

这个念头转过正痛不欲生的肖童神域,顿时让他心中一振,本来以他的修为,虽然已经到了“灵罡后期”,但离圆满之境,尚差了好几个月的功行,但此时炼化起这天雷之力来,竟然让他的真液如流,灵­性­如潮,真核更是激奋之极,很快便转成了紫金之­色­nAd1(

这正是晋阶之兆,只要真核转成紫金之­色­,那便是至尊真丹之像,眼看真核隐隐跳跃,有脱出胎座之意,肖童便知道,要晋阶了,真核完全脱离胎座即为“脱胎阶”。

不过……,肖童心头一转,却喜不起来,因为他准备不足,就算炼经这所有的天雷之力,尚不中以满足自己晋升所需那惊人的真元之量,这不禁让他感到一阵阵可惜。

但这个念头刚闪过心头,转而却不由心头一悚,再也顾不得那种“小惋惜”了,只怕自己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神域中的白须儿更是一脸灰败,索­性­不再推演,显然此次乃是十死无生了。

本以为九道天雷之后,天罚之兆便该散去才是,然而此时他却反而觉得那种天威仿佛正在继续凝聚,好象在凝聚更加恐怖的一击。

“完了……。”

饶是肖童心境过人,也忍不住有一种想爆粗口的冲动,竟然被自己这“臭嘴”不幸言中,正是天机体查到自己是人类逆天,更加暴怒,欲行强力抹去。

这一下纵然有商鼎与大殿穹顶虑去威能,可能自己也要承受不住了,肖童心中不禁一阵苦叹,没想到自己仍是脱不开一个“死”字。

正在肖童终觉又落入死局之中时,天际间刚散开的乌去又聚成一团,但这时的威压却超过方才那九声震雷的数十倍,就连大殿内的画壁都在震动,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眼看天际间威压到了极致,又一道煌煌巨剑劈开黑幕,泄下一道威能惊天动地的“雷锤”,虽然经过二重弱化,但仍比得上方才全力一击nAd2(

肖童正一脸绝望,苦笑以对时,却突然听到一声愤怒的斥责声响了起来,仿佛比肖童还暴怒十分。

“他娘的,你也太过份了,欺负老子是病猫啊……。”

肖童一直自忖心境过人,世上已经很少有让他怪异之事了,但此时面前出现的一副画面,却让双眼之中露出一阵死里逃生的欢欣与怪异惊撼的神情,显的复杂而多变。

那道画壁摇晃中,一道骑着白虎的狰狞汉子叫骂中蓦然而至,那虚幻的身影正迎向那道雷电,刻不容发之间,一声巨响,竟然与那道“雷锤”同归于尽。

“轰……。”

这一声却不是雷击,而是画壁的坍塌之声,顿时间灰土飞扬,仿佛随着那道幻影的出现,那道画壁再无­精­气神了一般。

“白虎仙君……。”

那幻像正是斑驳画壁上画着的白虎山君,这可不是一般的山君,所骑白虎者乃是“仙君”,据鬼谷杂记中所说,乃是三界山岳之主,果位尊崇无比。

显然那幻像也只是一道香火分身,乃是受鬼谷门中弟子供奉而来,仙力极为蠃弱,但就算是如此,却竟然将这一记雷疯下,这威能让肖童心中自然是震撼莫名。

随着这一记“雷锤”被化解,天空中雷云消散,片刻之后便再次清明如洗,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肖童自然有所感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但随之满心间便全被另一种惊喜所占,自然也顾不上惊叹与感慨不己了。

“够了!太够了,还有富余,天意,这才是天道真意,哈哈……。”

肖童自从转生以来,极少这般的失态过,倒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性­情一般,但这却并不是他聚然疯癫nAd3(

眼见那白虎仙君香火之身与那道“雷锤”同归于尽后,化为无念状态的二团­精­纯灵气,径被商鼎倒卷而入,嗅着满鼻子的灵气檀香之味,无怪他喜的差点要跳起来了。

更让肖童喜悦的是被鼎内阵法这么再一炼制,他粹炼起来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不但晋阶宽绰有余,就算稳固境界后修为再度拨升一截,也是足够。

兴奋了一会后,肖童再次收束心神,开始打座“血气同炼”,大殿内那种恐怖的灵兽之压再次弥漫,但此次经过雷力洗涤,肖童因祸得福,显然这灵压已经全部驯服。

这种灵压持续了七天之后,终于达到极致,突然间向大鼎内倒灌而入,飓风如潮,竟然在鼎口形成了一道漏斗状的旋祸。

这种情形持续了一天时间,方才渐渐平息,而鼎中的肖童,此时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种欢愉之情来。

脱胎阶晋升成功!

体内丹田之中,随着修为晋升,面积再次拓展了近一倍,二枚灵核正在丹田“半空”之中追逐嬉戏,如同二个顽皮的孩子。

正是肖童的­精­核与真核,如今的真核,再不是若同­精­核一般的赤金之­色­,颜­色­已经变成了一种厚重沉凝的紫金之­色­,仿佛一颗成熟的葡萄一般,­色­泽光艳。

就连­精­核也仿佛受益不少,原来的金黄­色­,更是渐显赤黄之­色­,更加的灵动欢盈,与真核在丹田中不断的交潜飞舞。

肖童不知道,他的这枚真核,纵使放在修界仙门之中,无论从品相还是速成上,都已经算是极为逆天之物了。

就算是仙界中的妖孽弟子,也没听说过有仅用一年多时间,连跃八阶,修至聚元八阶脱胎阶的天才弟子,而且所成的真核又是传说中品相最纯灵的“八极紫光丹”。

这与炼体的九层大金身一样,都属于传说中的聚元之丹,就算是仙界,这种成就之人也是少之又少,屈指难觅。

与修为同时突然猛进的,除了“神魂强度”外,自然还有肖童的血脉。

此次晋阶,实际上聚元修为还只是意外之喜,最主要的却是他的血脉,如今内视之下,肖童体内的血脉也与肌体一般,俱成了金黄之­色­,运行之间更是隐隐间如江河夺腾,强劲之极。

肖童只觉浑身气血奔涌,­精­气如潮,只是凭血脉之力一拳空击,空气之中都会响起一阵“噼叭”的爆裂之声,这分明便是力修之中的“气爆”之音。

也就是说,肖童此时不但拥有了“圣兽”般强悍的血脉,顺带连体炼也晋入了力修之门,就算此生不修成“元核”筑基,他也能走力修之途,成为一个正真的修士。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可能,对于力修之路,肖童还是二眼墨黑,他自然不敢奢求“力、体、元、气”四修成神,所以这种成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虽然不能四修成神,但其中的“气、元”双修,却是肖童即定的方向。

如今内视自己那一片紫气东来的神魂之海,特别是那如今微微­色­呈紫金之­色­的神府,与那再次庞大,已经如同小湖一般的“三神海”,肖童不禁露出一阵自得之状。

那恐怖的神识已经可以散出近四百丈了,肖童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敢肯定,就算是在仙界之中,他这神魂强度,也已经堪比筑基后期修士了。

肖童万未想到,临出师门试炼之境的这一次,他的收获竟然会这么大,虽然中间遇到几次危机,但正如前世中所说“祸兮福所寄”,古人诚不我欺。

不过很快间,肖童便强压下了这种欣喜之状,算起来已经比他预期之日,晚了十天时间,他没有时间再在此自得意满了。

心神一凛之间,肖童想起了那句话的另外半句“福兮祸所倚”,顿时不敢再耽误时间,忙出去收拾了一下,吃了几口野果­干­粮。

这十天以来,肖童还是第一次果腹,但却竟然比前几次都­精­神,仿佛并显的太饿,他自然知道这便是修为带来的神异之处。

“炼体‘无尘’,聚元‘无疾’,筑基‘无食’”,这是人修三境之中,练到极致便会产生的神异之处,鬼谷传承之中俱有记载。

虽然他现在还达不到“无食”,但竟然已经可以十日不食,这已经足以表明他的功法神奇之极,达到了人修的“极致”之境。

第六十七章 出危境又遇血刀客

不过肖童虽然心中忧急,却又在鼎中修炼了三日,一直将鼎中所剩雷光­精­气与血脉之灵全数炼化,这才出了商鼎。

这三日时间,肖童不但稳定了一身的修为,而且隐隐间在脱胎阶上又有所长进,自然心中志得意满。

这倒也不是肖童贪图修炼而怠慢外界之中义父与义母的安危,而是修为不稳定的话,他这一身气机充盈激荡,就算不影响自己打斗,也免不了会惊世骇俗,他自然不敢太过张扬。

直到安顿好这一切,肖童便又恢复了他那一身平淡的气息,除了那一双眼晴中,与一年前相比,除了他那双中,蓦然变的深邃若海外,一般人极难查觉到他的恐怖。

洗涮了商鼎,又洗换了衣手后,肖童这才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大殿,望着那一面坍倒于地的画墙,肖童躬身拜了三拜,心中不免一阵感慨。

若不是这画墙之中的白虎仙君香火之身相救,肖童自忖绝无辛理,心中自然对这位仙君充满了感激,虽然对方只是损失一具香火之躯,但他仍觉感激不己。

但没想到肖童这躬身几拜,反而使那所剩的半截残埂又轰然倒下,而且随之传来了一阵弱不可闻的呻吟之声,仿佛自己这几拜,对方很不乐意一般。

肖童不由一怔,几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对于他现在的神魂强度,就算幻听,那也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山君大人,可是您仍有法身在此,不妨现身一见,好让弟子多多拜谢……。”

连唤了几声,却再无一点声息,肖童细听了半天,心中忧虑外界之事,也不敢再耽误,便再次遥遥拜谢了山君神恩,然后经秘道急向外界而去。

随着肖童远远离去,一道幻影缓缓显出身形,这是一位相貌威严的大汉,浑身间仙灵缈缈,骇人心魄,身下所骑一头白虎法像威风凛凛,顿时使这破庙之中,仿若幻成了仙境一般nAd1(

若是肖童走的慢些,神识感应之中也能认出这正是那白虎仙君法像,不过这一尊法像却凝实沉稳,显然乃是一具神念分身,实力与那区区的香火分身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仙君那威猛的脸上,遥视着肖童远去,不但并无一丝仙威,反显的一脸的忌惮与哭笑不得,而且嘴里更是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算个什么事情,好好的­干­什么拜我,这不是害我嘛……。”

然而肖童却自然不知这白虎山君庙里,竟然有一道仙君神念分身驻守,虽然他在这危地之中已经前后呆了一年多时间,但对此却竟然毫无一丝觉查。

这也难怪,堂堂仙君分身,就算是祖界之中,都属于传说一般的存在,更何况区区凡俗之中,他若要潜伏,就算是潜在咫尺之间,只恐举目三界,不会有人能发觉得出。

肖童进入危地之中时,还是春末之季,但这出来之时,却已经是初夏时节,这一身衣物,虽然显的有一些紧,但却也合时,倒并不显怪异。

出了文华山破庙后的地窑洞口,先去庙中找寻,不出所料的不见师尊人影,肖童蓦然间竟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以前的童府,虽然不是自己的家,但因为有母亲与英姨,千韵的存在,倒算是自己一个落脚的地方。

但如今她们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华,自己又已经与童府刀割水洗,断了往来,如今举目所望,竟然想不出什么地方合适自己落脚。

饶是肖童二世为人,再加经鬼谷传承熏陶,虽然也算是半个修行之人,但毕竟也只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倏然之间,才感觉到家的重要,心中不免兴起一阵萧瑟之感。

在破庙之中怅立了许久,肖童才调整好了自己的心境,回首想想,不由一阵苦笑,没想到二世为人,又一心修行,自己竟然也会如此贪图家业安稳,道心要算是极弱了nAd2(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之感,自从穿越之后,肖童对前世的父母,本就心存惭愧之心,与思念之情,虽然一直压抑,但在这种时候,难免偶尔也会心头升起一阵苦涩萧条。

但要想完结这些因果,还道心一片宁静,却必须要修习有成,所以虽然一时心中泛起种种思念之情,但却也被他很快又压制了下去。

为今之计,只有先去欢宁府,一来与关虎联络,先稳住八皇子,二来也将这一年来猎获的数百头兽尸变卖,也好支持他平日用度,至于下来如何行事,只能相机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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