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女盗(修)
黑夜阴沉的有些让人烦躁,烦躁是否也暗示着无尽的烦恼?
易剑之看着醉睡的二人,鼾声不复,一时间沉寂无比。顿觉整个世界突然都静了下来,没有一点人声。
他转身走出二人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呆坐在床沿,思虑了一会儿,便去吹灭了灯火,脱下外衣躺到床上。
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要……!”睡梦中,易剑之一阵低喊,猛的翻身坐起,冷汗不止,喘息不止。刚才他梦见重回龙虎镖局中,又见到义父,又见到李镖头、郑镖头、王镖头……花花,这一切都让他欢喜不已,可是突然之间,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色火焰的黑衣苗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双手挥洒出黑炎,把他们都变成了死尸、焦炭。
一时间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他呆坐床前坐,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渐渐平复、呼吸渐渐平静,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清晰真实起来。他缓缓挪下了床,凭窗站了一会儿。
雨声渐渐停住,月也渐渐出云,窗扉后隐隐透进淡淡的清光来,印在青砖上,似霜似雪。天边凉云散尽,床边杨树叶上还留有残滴,映着月儿的光辉,好似萤光千点,闪闪烁烁的游动着。
微微有一股凉意侵心,易剑之全无了睡意,踱到门前,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竹林客栈被千万根竹木包裹着,唯有一颗高大的杨树倚在客栈旁,枝条攒动,月晖被柳条击打的支离破碎。四周寂静无声,不知名处隐隐有虫鸣声传来。
易剑之昂望苍穹,雨后的天空,繁星点点,月朦胧,正当空,皓白明亮,皎洁的让人心颤。
“不知义父他们在黄泉路上过的怎么样。”他默念了一句,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进房,刚拴上门栓。
陡地一阵骚动,自侧屋响起,有人大喊:“有贼啊!捉贼!”
“贼?”易剑之一跃而起,推了门刚要奔出去一探究竟,便听见铿锵的刀剑相格声。
顺着骚动之处赶去,客栈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一道纤纤人影与一道高大身影,斗得正激,竟是一个身高近九尺彪形大汉与一名蓝裙少女。
客栈掌柜和一些原本打算出门看热闹客人,或是躲在暗处、或是躲在桌下,抱着头,没一个敢出来。
只见前方的走廊上,少女赤祼着双足,修长的身影一闪,挥剑格去,那彪形大汉振掌往少女胸前拍去,那一掌,飘然无力,似乎是准备调戏少女一番。少女赶忙停住身形,一剑劈落,她无法得手,只好回旋翩然落地。
蓝裙少女肌肤琼脂般雪白,衣裳极柔滑,蓝色空明似水晶,似有意若无意地微微露出小半片的香肩,一头柔丝斜挽在香肩上,眼神妩媚娇柔,樱口微张,神情惶恐,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口怦然,生起保护之意。
借着月光看去。
竟是在蜜饯摊那里遇到的少女!
那彪形大汉身着豹皮蛮服,体态猖狂。原来就是晌午在客栈里吃饭的那几个突厥人之一!
他见少女气息紊乱,香汗淋漓,慌张不已,便笑道:“小娘子,晚上有没有空啊?让大爷快活快活,大爷就不跟你计较。看你一身细皮嫩肉的,遍体生香,真想抱你快活一宿!哈哈哈…”
少女脸色一惨,易剑之正在想要不要去救她,她已退后几步,用那双莲藕般光洁的手臂环住了他粗壮的腰肢,浑身发瑟道:“公子……救我。”她怯懦的言语都带着一股撩心媚意。
柔软的身躯伴着媚意兰香的芳气令易剑之刹那间怜意大生,他很是自然的抚了抚少女柔顺的头发,全然忘记了盘缠被她偷尽的事情,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她,认定了那彪形大汉定是欺负了这个少女。
易剑之转过头来对着大汉森然道:“继续去睡你的觉,不然……”
“呵……小白脸?”大汉双臂交叉,傲然一笑:“不然怎样?就凭你这身子骨,能把我怎样?”
的确,从体型上看,这近九尺的大汉断可以当做是两个易剑之。易剑之虽无内功,但外功修为已经达到了浮萍武生层次。
易剑之不再多言,眼神一狠,迈开马步,斜了一下身体猛的伸臂,一式“天罡鼎”势大力沉的打向了大汉。
“嗯?”大汉见状,微微一怔,却是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白脸外功竟然达到了如此的境界,只是他的真气……似乎丝毫没有真气。
大汉猛的侧身,避过了“天罡鼎”。
“嘭”!易剑之一拳打在了走廊木质凭栏上,“啪啦”一声,凭栏化为了齑粉。他心中不由的惊讶,这原本认为可以轻松拿下的战斗竟然没能如愿。“天罡鼎”冲击力恐怖之极,速度虽慢,但没有内家功夫的人是断不能躲避开来的。真是没想到这九尺大汉居然修炼过内功。
大汉见易剑之下手极狠,顿时暴怒,他霍然瞪目,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刃柄无明显分界,柄部略厚,近刃部有圆圈穿孔。
这是一把环首刀!
刀,到也。以斩伐其所乃击之也。
这是《释名》中记载的一句话。意思就是,刀,就是杀伐利器,只用来斩伐便可,无他用。
天朝的刀早已演变为了长柄刀,再无环刀。环刀,只有一个地方才会出现。
突厥!
这环首刀,象征着权力、地位!
是突厥王族的佩刀!
大汉大笑着扬起环首刀,从周身散发出一股子热辣的气息,红色微芒缓缓弥漫周身,稀薄的气息却令整个客栈的温度火辣了许多。
此刻的大汉犹如一把火刃屹立在他面前。他还是在笑,笑的令人都胆寒。他的眼睛盯着易剑之。
犹如一个死人的眼一般。
“高仙芝高元帅据说早已经平定了突厥,近几日便要进军吐蕃。此时正是敏感时期,突厥的王族怎么会来到成都呢?”
易剑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要镇静!
心浮气躁是武学的致命弱点。心神不稳就代表着死亡,他自幼漂泊江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感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朱瞳!”易剑之的双眼顿时幻化,赤红一片。失去了眸子的眼睛只残留下了黑色的两道瞳圈。
方圆变幻、忽长忽短。
这章是修改过后的,稍稍有些变动,条理更加清晰,这点秋猫可以保证,也完全能对读者做这个保证,书快二十万字了,也快够四十二天了,最后的冲刺,希望喜欢朱厌的兄弟姐妹们使劲的投票,用力的收藏!嘿咻,嘿咻!)
第十一章 素女出浴(修)
大汉与易剑之四目相对脑海中瞬间便一片迷茫,只觉得自己游离于怪诞的梦中。梦中只有一些圆圈、方块,要花缭乱的变幻着,令他浑身急汗直冒。
易剑之抓住时机,脚下施展“天罡八步”向前飘动,瞬间劈开双掌一招“天罡锁”,掌化爪,直爪大汉喉咙。
但这大汉的也有些修为不过愣神的功夫已经清醒了过来,他连忙横起刀刃抵挡。
“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清明?!”
易剑之来不及疑惑,一爪抓在了刀刃上,指尖不断溢出鲜血,大汉顺势向前推进,只听他狂喝一声,人随刀进,刀随身动。那环首刀挥动的极快,他的身体与刀浑然化作一团莲花般的刀影,往易剑之的要害杀去。
突然,易剑之怒喝了一声,身体拔地而起,飞临大汉头顶之上,双掌闪电下推。
又是一记“天罡鼎”!
大汉一怔,猛的提起环刀抵在了天灵盖顶处。
“哐当!”刀掌交击。一股无可抗御的力量透刀而入,大汉竟端不住势子,跄踉跌退。
“噗!”一股鲜血从大汉嘴中喷出,洒落在了易剑之的脸上。
大汉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少年。他真是没想到以自己竟然会让这少年的幻术迷的愣神,险些丢掉了性命。大汉冷冷一笑,口中叽里咕噜的念出咒语,蓦地扬起了脑袋,双目直勾勾的望定了易剑之。
竟然没用!?大汉几乎要抓狂了,这“式神咒”是父亲传与他的绝顶密咒,曾经被他用来解决了大唐的几员大将,怎的如今在这少年身上便失灵了?
不等他抓狂,易剑之蓦然从腰间抽出了朴刀,顺着右臂,一股不知如何描述的内息猛然涌出,直至握着朴刀的手掌。
这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暴虐,只想要将眼前的家伙碎尸万段。
急冲向前,挥刀斩下,“呜呜呜呜!~”一阵鬼哭般的呼啸声自刀尖涌出。数十只气雾状的赤瞳小人张牙舞爪的飘飞而出,疾速射向了大汉。
“***!什么鬼东西!”大汉一惊之下乱了阵脚,狂乱的挥舞这手中的环刀,全然想不起自己所学过的武功,像盲人捉虾般毫无章法可循。
“妖孽!休得伤人!”洪钟般的声音震慑全场,易剑之耳膜一阵,只见一道残留的青影飘入了他的视线。
易剑之脑袋一懵,径直倒下。
不知过了过久,易剑之从昏睡中醒来。他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强自睁开惺忪的眼睑环顾四周。
这是一件古朴的客房,整个房间只有一席木塌、一张木桌、木凳、一只烛光晃动的烛盏。
易剑之疑惑不已,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他心里思量着昏迷前的事情。
“昏迷以前……”
“那个蓝衣女孩儿呢!?”易剑之突然惊起,他心中不由的担心那女孩儿的安危,若是让那彪形大汉将女孩儿抓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赶忙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给换城了青色长衫,他没有在意,拖着床边的黑底软布鞋便“几呀”一声推开了门。
现在是晚上,苍空墨般的浓黯,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唯有自己对面的房间有些微微的亮光。易剑之想要施展“天罡三十二步”,脚跟却是一个踉跄,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出。“脱力了啊……”无奈的叹了一声,他踮起脚尖贼也似地挪到了房门前,附耳听之。
屋内不断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易剑之好奇的趴在门缝里瞅,奈何门缝太窄,眼睛太大,丝毫看不到屋里的光景。
易剑之伸出手指从嘴里蘸了口唾沫,往之窗上一按。
“啵……!”轻微的纸破声,窗户破出一个小孔,这样一来屋里哗啦啦的响声更加明显了,易剑之探起身子往里看。
这向里一看,易剑之一时之间,眼睛竟是怎么也移不开了。
烛光下,银波徽瀚的木桶中中,桃花瓣片片轻落在水面上之外,那浮出水中的背影,竟犹如一朵晕染粉白的荷花一般,亭亭于烟波之间,周著散发着一抹迷蒙的烛辉。不知是水与烛光的反射,还是她自己的肌肤所散发出的光泽。
只见她抬起花茎般柔顺清亮的手臂,微侧着头,拢过一头乌黑的发丝,细心地以手指梳理着,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的优美,好像慢慢绽放的莲花。
水中的女子微微转过身,易剑之急忙将身子蹲了下来,静待了半响,却又听到了那哗哗的水流声。
易剑之头一次看到女人祼露的身体,心脏“腾腾”的跳动着,他从前实在不晓得女人的身体对他竟然有如此的吸引力。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他又是鬼鬼祟祟的将身子直了起来,把一只贼眼对在了小孔处,这下他更看清了她的容貌。
“我见过她!我见过她!”
这女子自然不是白日里的那蓝衣少女,但易剑之心中却响起了同一个念头。一时间脑中轰地一声,根本什么也没法子想,却又像太多东西一下子都涌上脑子,而一片混乱。
女子身子微起,稍稍露出丰满的胸部,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比琉璃还要明亮的眼睛十分撩人,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他捂着脑袋回忆着自己到底在何时何地见到了这个女子,心中又是想看清楚她到底是谁,又苦于害怕玷污了女子的名节,只是愣愣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女子双颊抹上一层绯红,湿淋淋的头发披在柔若无骨的肩膀上。含嗔贻笑,缥缈若神。女子似是洗完了身子,她缓缓地起身,想要从木桶中站起来。
女子终于将上身以及ρi股呈现在了易剑之的面前,倩丽的身影显现出姣好的曲线,一伸手、一挺胸都透着股子幽雅的美态,令人发狂的娇躯在朦胧中闪露了出来,弯的弯、圆的圆、翘的翘……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女子撩起桶边的白色轻纱衫,披在了自己祼露的身体上,花瓣映出的淡淡晕红色的光,映得她光滑柔腻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屋里内那份美丽简直令人窒息。女子双手伸到脑后,将一头秀发一扬,甩去了些许水滴。
女子倩倩起身,她的动作优雅美丽,令人发狂。她伸出了如凝脂般的芊芊玉腿,跨出了木桶,易剑之却还是呆呆的站在门前观看着里面,突然一滴眼泪毫无缘由的自易剑之的眼眶中滑落,“啪”的一声砸落在了地上。
“谁?”女子轻哼了一声,顺势撩起身边的白纱裹住了娇躯。
“咻!”的一声,女子的身子刹那间消失在了易剑之的眼前,只愣神间,一道白色的身影飘忽闪至了他的身边,执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鼻息咻咻,吐息若麝。
女子的俏脸在看清了易剑之相貌的那一刻,顿时凝滞了。二人对视了半响,她才艰难的张开樱唇,吐出了几个字:“你……是谁?我见过你吗?”这声音就像是仙乐般悦耳,清喉娇啭似丝竹般绕梁三日而不绝,空明而脱俗。
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易剑之却毫不自知。他兀自挣脱了这身披白纱的女子的控制,拨开了脖颈上架着的冷芒,结结巴巴的道:“我们……应该见过。”
第十二章 青城山(修)
两日后,青城山丈人峰下。
蜀,山灵水秀,千云千幻,秋白无霜。
青城山比邻都江堰,绕山而过的江水哺育了川蜀大地的万亩良田。如今四海生平,海晏清河,天下正道当居首功。自十六年前魔道独尊堡受创后关山闭门,天下正道便以青城山,离火宗,法雨寺三足鼎立成为三仙。
在外,这青城山也被传的神乎其神,成了居仙卧龙的福泽宝地。而这丈人峰更有仙家气象,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这丈人峰顶数座玲珑剔透,不知是用何物造就的小山峰飘浮峰顶百十丈,通体亮泽,隐隐发出乳色的光辉,上面有流水、瀑布、亭台楼阁。瀑布飞流直下,直达峰底。落入深幽清远的碧潭之中,“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声音清脆而空明。
只一道春风拂过,那瀑布便化作了万千丝线,飘飘扬扬的洒落三千尺,化为了水雾播撒人间。瞬时数道彩虹架起了连接天地的桥梁。空中不时有几只两人打的仙鹤飞过,结伴成群。“咋咋”的叫着,鹤背上依稀可以看见童子的身影。
这些小山峰不断飘移着,挪动起来竟然没有一丝声响。
一道清影飞窜而至,闪人遮掩着山峰的云雾中。御剑而行的两道青衫身影飘飘若仙,有如雷电般迅速无比。二人飞在空中,仙鹤、鸟儿在旁飞舞,远山青碧,有如数层水墨晕染,清风拂面,还带着几分山林的幽渺清香。
那二人脚下之剑发出阵阵慑人的剑芒,所御之剑缓然隐入深山,繁茂浓郁的翠色枝叶随着二人的排空直入而分开让道,眼前的缠绵山谷之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阶蜿蜒而上,在云雾飘渺的绝顶山巅,矗立着连绵不觉的白色宫观。
而几抹白雪,更为翠录增添苍苍之意。片刻过后,二人沉稳地止在其中一座最大漂浮山峰的半空中。
“收!”脚下飞剑幻作一阵清光,二人同时落地。易剑之眼神四顾,只见巍峨的山门前,古拙的“建福宫”三个大字,高隽与古朴的木质门楣之上。在这绝崖极顶,有这样壮阔的建筑群,构建出这样飘渺意境的场景。若非拥有绝世神功、无上功法,怎么可能完成?易剑之不禁心生肃穆,随着耿介步上积着皑皑残雪而且有些滑溜白玉阶,隐隐云气缭绕身侧,伴着耿介身上的衣袂风飘,这出尘之致,只有在这样绝俗之地可以修炼得出来。
“小师弟,这里是建福宫,这里分为大殿三重,分别奉祀青城祖师爷和诸神的。这里是各位师叔祖们闭关修炼的地方,今日掌门师叔祖让我带你过来参拜祖师爷、正式入山。你平时千万不要闯到这里来,否则会受师傅责骂的。”眼前的憨厚汉子嘱咐着。他健壮的体魄和着黝黑的面容,套上这一身青色长衫,竟还能拥有一股脱俗的气质!
他是易剑之的大师兄,耿介。
两天前,易剑之被宗元道人座下的天行居居主岑勋误认作妖魔带回了青城山,后来发现他并非妖魔并从他的身上翻出了那张老僧的信函。易剑之连这些老辈的面都没见上,糊里糊涂的拜到了青莲居士门下,成了青莲居士的四弟子。
宗元道人门下共有八个徒弟,也就是如今青城山的八居居主,这其中以青莲居士的修为为最。但青莲居士性情豪迈、不喜俗礼,对于收徒弟的事情一直看的很淡,所以,自他出师以来一共才收了三个徒弟。
耿介、林雪竹、唐溪雨。
前两日易剑之都处于昏迷状态,也只见了耿介师兄和一个尤其让易剑之最有印象且最怕的莫过于他的二师姐,林雪竹。
林雪竹性格淡雅、脱俗,一袭白衣配上绝美的长相也是净如莲花如同天仙化人,对待任何人虽是不冷不热,但皆是彬彬有礼的。可是唯独对他这个刚入门的小师弟没什么好脸色。毕竟,林雪竹一个清白少女,竟然被易剑之这个还未加冠的十六岁孩子给看光了身子!
没错,两天前在易剑之对面的房间里沐浴的女子正是林雪竹。
耿介带着易剑之,步入建福宫大门。越近大门,积雪就越厚。耿介是冬装打扮而易剑之却是冬装打扮,时刚近春,但是在这处处是雪的高山,还是太冷。要不是易剑之外功过人,早就挺不下去了。
即至宫门,宫门北侧便是云雾缭绕的天然图画。
天然图画坊是一座十角重檐式的亭阁,亭门上刻有四句诗文:“黄金篆书榜金门,夹道巨竹屯苍云。岩岭划若天地分,千柱眈眈在其垠。”笔法苍劲有力,笔走龙蛇。
易剑之看的眼睛发亮,这不单是笔法高超,分明是笔、剑二法皆是造诣非凡!
宫门外守着几名青城山外门弟子,恭敬地对耿介行礼,唤他师兄。
耿介道:“掌门让我带师弟来这里见他。”
一名青衣裳弟子恭敬地说道:“掌门正在等师兄您。”
耿介笑道:“好,那我也就不打招呼了,直接进去了!嘿嘿。”说完,耿介拽着易剑之的手臂,化为了一席青色烟雾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耿介如此的做法若是在世俗的门派里,是断然不能被接受的,但青城山这样的仙家大派却不讲这些俗套。从耿介那里听到了关于青城山山规,易剑之不禁惊奇。青城山的山规竟然只有一条:重诺扬善!
青城山主修《三天正法》,而《三天正法》主张弟子修心,清心寡欲,超凡脱俗,颇有一股神仙的潇洒味道。他们倾心于悟道和剑法,除此之外,喝酒是他们最爱的消遣方式。温一壶好酒,月下挥洒一派剑法。
这青城山的创始人正是道教始祖张道陵,传说祖师张道陵年少时候,本是走科举仕途之路,但却屡试屡败,而在朋友的指点下,背下了不少所谓的“范文经典”,反而高中当了官。张道陵心中自感惭愧,看破世情,上山学做神仙,却因为不能了断世间情结被逐出山门,回到家中,才发现原来凡世已经过去了百年,自己眷恋的一切都早已流逝,顿时只觉的世间索然无味,从此归隐山林,只有美酒、书卷相伴。
师傅见他情结已断,驾雾而来,向他指点迷津,道破洪宇真谛,张道陵终于大彻大悟,开创青城山一派。青城山传承至今,这些的弟子们掌握着许多虚无缥缈、难以理解的法术。
但他们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恣意卖弄,不会在除暴安良、除魔扬善后留下姓名或派别。人们只能看到青城山弟子背着长剑,带着酒葫芦四处云游,只有在冥冥之中才能隐约感受到青城山一派的光明正大,正所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据耿介说,青莲居士完全是符合以上的所有描述的,同时青莲居士也是整个青城山唯一一个在朝廷做官的,只有这一点微微和淡泊名利这一条有些出入,至于其他便基本无可挑剔:
旷达不羁、饮酒无度,嗜酒如命、月下剑舞、满腹经纶、文采非凡、行踪不定,这便是青莲居士李太白。
第十三章 无奈收场(修)
建福宫内供奉着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三清神位,气度庄严。而在神位之前,则是青城山开山鼻祖张天师,张道陵的石像。
这建福宫殿堂之上,坐着数十几个人,除三位黑衣道人和一位鹤骨仙风、猜不出年岁的紫袍道人其余皆是一袭青衫,飘逸非凡,满身的脱尘气质,这些青衣人便是八居的居主了。
殿堂内摆放着十几张檀木椅,这些人端正的坐在座位上。那三位年事较高的黑衣道人坐在最前方而那紫袍道人坐在最中间,紫袍道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气质,让人不禁想要跪在他脚下顶礼膜拜。
就算是恶贯满盈的江湖恶棍也断然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在青城山这样不喜俗礼的门派,能拥有这样的气势的人,应该就是耿介师兄嘴里的宗元掌门了。
“师叔祖!我把小师弟带来了!”耿介一把拽过藏在身后的易剑之拱手说道。
“参见掌门师叔祖。”
那紫袍道人抚了抚须,眯着双眼在易剑之身上扫了几眼,突然眼露惊奇,道:“嗯,好,不错。”虽然易剑之不知他所言何意,但是被他电光般的眼睛一扫,便会不由得肃正起来,好像什么都会被他一眼看穿似的。
宗元道人随后轻笑道:“果然是好苗子,岑勋这回果然没有看走眼。真是便宜太白这小子了。”这睿智的声音。这话音如仙乐般动听迷人,似乎毫无尘世的杂质,令人肃然起敬。
坐在他身侧的青莲居士似乎毫不在意,仍然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长发用一根烂布扎起,用一根木棒为发钗。他双眼迷蒙,脑袋微点。左右手在身前身后不断的来回摇摆,速度飞快让人看不清是在干什么。
青莲居士似乎是极为艰难的张开了嘴巴含糊道:“师傅,这小子真的有这么好?”
“不好你可以让给我,要不是师傅……”青莲居士身旁出现了一个易剑之十分眼熟的身影,那个给他施针灸术的中年男子,正是天行居居主岑勋!
宗元道人摆了摆手道:“难得你师兄肯收起玩心,也想到要做些正经事,肯再收一个徒弟了。我们四个老家伙都老了,你们这些后辈也都不小了,也是该好好找个合适的传人,继承本门的绝学了。”
青莲居士见他这么说,简直是喜出望外,道:“师傅,既然您这么说,那我这个月的酒……”
宗元道人笑道:“一事归一事,我夸奖你又有了心思收徒弟,但并没有说奖赏你什么,你自己好好把这个好苗子培育好,别又像以前对待介儿一样,把他往你四师弟那里一丢就不见了人影。”
青莲居士惭愧道:“这个……师傅,我不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虽然我行踪不定,可是也不是不问徒弟的,教授要精不要量,我这一教就够他们领悟一两年的,对不对啊,介儿?”青莲居士的表情很无耻、很邪恶。
“嗯……”耿介倔强的低下了悲哀的头颅。
这对话期间,易剑之一直都在盯着岑勋看,试图想起自己来青城山到底与这男子有何联系。
岑勋自然感受到了易剑之的目光,偏过头来冲他一笑:“易师侄,两日前都怪你四师叔我性子急,没能弄清楚情况便将你当作妖魔带回了本派。却没想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竟然把觉一大师推荐来的奇才当做了妖魔。我一想起来便惭愧,希望易师侄不要放在心上。”。
论起岑勋这般地位,若是在其他门派,以他的地位、他的辈分其实根本不会和易剑之这样的小辈赔礼。但是青城山不同,这里礼教宽松,只要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行为或者背叛本门,其余的礼法可谓是一条都没有。这令易剑之紧张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更让他对这个四师叔的印象非常之好。
“四师叔不必在意,师侄已经全然忘掉了当天的事情。”
“呵呵……那便好,那便好。”岑勋欣然一笑。
宗元真人仔细的看了易剑之一眼,道:“既是有觉一大师担保,你的身份我自然不会担心。但是,你出这一趟远门,家里的亲人可都知道吗?”
易剑之脑中“轰”地一响,愣在当地,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小师弟,小师弟!”耿介用肘部顶了顶易剑之的腰提醒他回话,却见他没有反应。随后又动用了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肩,猛烈的晃动。
易剑之猛的转过了头来,眼色赤红,血丝满布尽是恐惧迷惑之色。他仔细端详了耿介半晌,却一言不发,紧皱眉头,似在极力思索着什么?
“我的亲人呢?”易剑之痛苦的捂着脑袋,身子不断的颤动,他瞪大了赤红的双眼颤巍巍的说道:“他们都死了,义父死了、郑镖头、王彪头、李镖头,他们全都死了,都死了。”
“可怜的孩子。”宗元道人暗叹了一声,指尖一弹,一缕清光罩在了易剑之的脑袋上。易剑之只觉精神一振,浑身的经络被寒气充斥,就像被千万根裘毛摩擦一般,浑身说不出的舒坦,顿时让他将方才的痛苦回忆抛至了九霄云外。
宗元道人指尖不松,清光笼罩在易剑之的天灵盖处不散,他有些不忍,但仍是继续问道:“你的家人……都,都已经去世了吗?”
易剑之此刻脑中乱成一团,虽然已经被宗元道人施展的“静心咒”暂时压制住了悲意,但仍是语无伦次:“我的家人,都被……被一个苗人,对,是一个黑衣苗人杀掉了…,王彪头、郑镖头还有……义父,他们都被那畜生烧死了!那畜生放出的火是黑色的!”
“黑色的火焰?”宗元道人指尖加大了力度,清光变的更为浓郁,片刻之后,易剑之倒在了耿介的怀里,兀自昏睡。
那正座之上的黑衣女道人眼光一闪,道:“莫非是……鬼帝?”这位女道人是宗元道人的师妹涂秋安,她身旁白发苍苍的黑衣道人是他的道侣陆云圭。而另一个面容肃穆的黑衣道人是蒲焕其,蒲焕其面容虽老但满头黑发,显得更加的卓尔不群。他们三人是青城山的三大长老,是如今辈分最高的人物。
“老朽认为这不太靠谱……”陆云圭拔下了一根白发在手中蜷来蜷去,似乎是心不在焉的说道。
“老东西,你晓得什么?十六年前你出山寻找音儿……”涂秋安忽然提起“音儿”这个名字,瞟了一眼陆云圭,见他面色阴沉便垂下了头,不再做声。
“不要再提音儿了!他既然选择嫁给了那妖人,就不再是我的女儿!”陆云圭二指捏碎了手中的白发,一掌拍在了檀木椅上,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蒲焕其叹道:“不要在老三的面前提到音儿,若是音儿还活在世上还好,但她已经作古,老三受不了这打击。”
涂秋安依旧没有做声,她面色苍白,失魂落魄般的呢喃了几声,身子丝丝剥离在了众人眼前,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我看今日祭祖祭神是不成了。耿介,把你师弟送下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宗元道人刚吩咐完,猛的转过头来盯住了青莲居士,道:“太白,你方才是不是又在偷喝酒了?”
青莲居士很无辜的瞪着惺忪的眼睛,试图让自己显得清醒一些。他陡然摇头摆手:“师傅,徒儿从来都是尊师敬长,又怎会在此等庄严的仪式前干这等龌龊之事呢?”
宗元道人阴测测一笑,右臂陡然消失,当右臂再现时,那右手中多了一只未塞上葫口的酒葫芦,从里面飘出了浓郁的酒香:“太白,你偷喝的功夫越来越精妙了,竟险些瞒过了我。这次罚你去抄《诗经》百遍,不得偷懒,明日戌时交给我!”
“是!师傅。”青莲居士撇撇嘴巴,躬身而退。
他的嘴角咧出了一抹阴险的笑意。
第十四章 青莲居(修)
青城山的八居分别是:琰玥居、天行居、清水居、乾坤居、儒雅居、雅意居、雷殷居以及这清灵俊秀的青莲居,青莲居也是八居之中占有风水仅次于主峰的,前面是断臂残崖,后山则是茂密的玉竹林海,甚是美丽。青莲居中除了青莲居士住的青莲堂,还有弟子比试所用的四方力场,以及早课堂,而最多的建筑就是留给弟子住的房间了,不过房间大多都是空着的,青莲居人少是青城山出了名的。
今日是易剑之来到青城山第四天,直到现在他才把心情平复下来,仔细端详这青莲居,虽然毫无奢华造设,但却让人看了都不禁赞叹,每个建筑都似乎是与天地融合,绝无半分的娇作。
“师弟,我今日还有些事情,我让师妹带你去见师父,顺便好好的转转,你这两日心神方定看一看我们青莲居的美好风光,让你舒展一下心情也好。”耿介一边给易剑之带路一边道。
“师兄,这就麻烦你了。”易剑之微微点头道。
“师弟以后切莫这么说,以后大家都生活在一起,你是我师弟,这是应该的。”耿介摆了摆手笑道:“你看,说着就到了。”
耿介带着易剑之寻到了一处屋子前,手指着屋檐下一串绿色的风铃朝易剑之微微笑了笑,此时刚好一阵轻风吹过,淡绿色的风铃随风碰撞,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随风出现的,还有一位一袭绿纱衣裙的少女,正是耿介和自己说过的唐溪雨,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的确应当要给自己当师妹了。
其实易剑之并不清楚,除了这青莲居在别处都是按照入门先后排辈分的,哪怕你再老,入门晚了依旧只能喊人一声师兄,只有这青莲居本就人少,一来过于讲究也没什么意思,二来为了增进弟子之间的感情,因而就用了按年龄排的办法。
“师兄来的好慢,溪雨都等半天了呢。”唐溪雨不耐烦的跺了跺脚,但看到易剑之又是一脸好奇的样子,她前两日也见过易剑之一面,只是那时的易剑之迷迷糊糊的有些呆滞,如今倒是大变了模样。
“你带师弟去师父那里,顺便看看我们青莲居的风景。”耿介拍了拍这个小师妹的头,嘱咐道。
“师兄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弟的。”唐溪雨也想学着耿介拍拍易剑之的头,但伸出去的手却又够不到,旁边耿介微微咳嗽了一声。
“是师哥,你要叫他易师哥的。”耿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倒是唐溪雨努了努嘴,不知又在说耿介什么坏话。
“师……师哥,我前两日还见过你呢,我叫唐溪雨,你该叫我师妹。”唐溪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挺不满的,好不容易盼到有新弟子来了,但却又给自己加了个师哥,这青莲居到头来还是自己最低。
“师妹,我们去师父那里吧?时候也不早了。”易剑之可不想这么耗着,怎么说自己也是青莲居的弟子了,若是说不去拜见一下师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急什么,师父现在正喝酒了呢,你现在就是去也只会挨顿臭骂。”唐溪雨听着易剑之的话,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再想想师父平日里的那副模样,不禁有些想笑,倒是有些像木头呢,想着想着,唐溪雨禁不住一阵娇笑,惹得易剑之都有些看痴了。
“咦?你也在这里。”唐溪雨笑的不可抑制的时候,又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停在了自己身旁,面冷如霜,净如莲花,正是那日被自己看光了身子的林雪竹,易剑之的嘴微张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知是自己幸运呢还是遇到了瘟神。
“师姐早。”唐溪雨稍稍的打了句招呼就不再说话,从唐溪雨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她是不大喜欢林雪竹的。
“师……师姐。”易剑之缓过神来还是有些结巴。
“怎么,不认识我。”林雪竹虽然作为师姐,但一想到那日的事情便又是气上心头,不由得冷冷说道,这女人本就一副冷若寒霜的模样,如今再降三分倒是让两人顿时感到一阵心悸。
“没有,没有,我认识师姐的。”易剑之连忙解释道,但却越解释越麻烦。
“师兄刚刚恢复,你怎么这么说他,师兄我们走。”唐溪雨瞪着林雪竹,边说边拉着易剑之离开,弄得易剑之左右不是。
林雪竹倒是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素颜寒霜,除了微微紧蹙的眉头,其他没有一分的变化,自己静静的转身离开了。
“师妹,这不大好吧。”易剑之有些着急,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毕竟林雪竹也没做错什么,但唐溪雨硬是将他拉到了青莲堂,嘴里哼哼的看着易剑之。
“师父,我和易师兄来了。”唐溪雨喊了几声却无人答应,这青莲居因为人少也没什么使唤去通报,就拉着易剑之来到内堂。
“师父,师父!”青莲居士醉醺醺的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个紫金葫芦,满屋子的酒香徘徊来去,任凭唐溪雨怎样叫唤就是不答应。
“是剑之来了么?”过了好一会,易剑之和唐溪雨刚要离开,却又传来了青莲居士沉沉的声音,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易剑之。
“是,师父,弟子在。”易剑之回到青莲居士面前,恭敬道。
“恩,倒是不错的苗子,溪雨,你看剑之怎么样?”青莲居士看着满脸不满的唐溪雨,又闭上眼睛道。
“师父,师兄乃是宗元道长都说好的人能不好吗?”唐溪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中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呵呵,倒是年龄和你相仿,也不差你师姐几岁,倒是补了个空缺,筋骨也是很好,那就留下吧。”青莲居士翻了个懒腰,换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去了。
“师父,师父,你还没给师兄传授功法呢?”唐溪雨见他又是睡了去,便使出性子来晃着。
“功法?先去把《诗经》抄录百遍再说,入我青莲居,这必修的早课怎么能不做?”也不知者青莲居士究竟是真醉假醉,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但说起话来倒是利索,没有半分的拖拉。
“那我和易师兄就下走了,师父。”唐溪雨拉着愣在一边的易剑之就离开了青莲堂。
“师父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易剑之出了青莲堂忽然问道,他想起以前义父他们虽然也是爱喝酒,但也从未醉成这般模样,如何说他也是青城山一座居士,怎么会这般。
“你是在想师父的事情吧?”唐溪雨一下子便猜到了易剑之的心思,接着缓缓道:“可别以为师父这般模样便是一样糊涂,师父本身实力就是仅次于掌门人,别看他整天嗜酒好睡,但是心里比谁都明白,而且修为也从未落下,这下你清楚了。”
“那师父岂不是神人了?”易剑之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这个嗜酒好睡的师父和自己的义父比起来究竟哪一个更厉害一些,但这样一想又不禁想起那个黑衣苗人,心中不由一抽。
“神人?”唐溪雨微微侧着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可不是那样,师父给我们说过,这世上是根本没有神仙的,再强大的神仙也是不过是实力超强的修真者而已,所以你看我们青莲居内是没有一尊三清塑像的。”
“师父倒真是特别。”易剑之摇了摇头道。
“好了,我先带你去拿明天早课要用的东西吧。”唐溪雨唤了易剑之声向早课堂走去了,她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由得笑了起来,掌门那天罚师父抄的不就是《诗经》么。
第十五章 唐溪雨(修)
已经是拜入青莲居的第七天了,随着一声鸡鸣,整个青莲居也随同醒来了,青莲堂一阵酒香飘出,而早课堂内则飘出了一阵松墨香气。
“师兄,你说雪竹师姐平时待大家都挺和善的,怎么偏偏对你就冷冰冰的?”唐溪雨歪着头看着正在做早课的易剑之,一身绿衣的她扎着两个小发髻,倒是和她的名字一般清秀奇人。
“这……我也不大明白,可能是我新来的原因吧,时间长便好了。”易剑之想到那日林雪竹沐浴的事情,心中的底气便少了几分,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不由得微微转过头去躲过唐溪雨疑惑的视线。
“可她那么对你,你就不生气?”唐溪雨挥着小拳头,敲打着易剑之的脑袋,似乎林雪竹冷待的不是面前的易剑之而是她一般。
“她是师姐,我怎么能生她的气呢。”易剑之侧身躲过唐溪雨的粉拳,低头拿起毛笔继续做着早课,看着厚厚的这一本《诗经》心中有些苦恼,这笔墨纸砚自幼便是他最不愿见到的几样东西,每次镖头们把西席先生带来时,就是他噩梦的开始。不说是让他舞刀弄枪,哪怕是挑柴担水也比学文章来的有趣。
唐溪雨听闻此话,小嘴撅了撅悻悻的看了看易剑之便无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功课前,愤愤的拿起毛笔在纸上画起了乌龟,“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宠着师姐,为什么?”唐溪雨越想越气,干脆在乌龟上大大的写上了易剑之的名字,写完却还不解气,在另一只乌龟上又写上了林雪竹的名字。
唐溪雨左右一看这两只乌龟,一个易剑之,一个林雪竹,心中却又孩子气的打起了小算盘,然后又重重的把林雪竹的名字涂掉了,“平日里大家对自己都也挺宠爱的,可那算什么?自己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小妹妹,对林雪竹呢?”
想到这,唐溪雨转过头去看着易剑之,眼神默默的暗淡了下来,所有的师兄师姐都对林雪竹尊宠有加,连新入门的易剑之都对林雪竹那么宽容,自己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师兄。”唐溪雨放下功课,凑到易剑之身旁轻声道。
“有什么事情吗?”易剑之放下毛笔奇怪的看着唐溪雨道。
“师傅不教你修炼的法门,我教你好不?”唐溪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微微笑道。
“这,不大好吧,师傅说了,抄完这本《诗经》后他自会教我的,不由师妹劳心了。”易剑之的确动心了,不过思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按青莲居士说的来做。
“哼!好心没好报,你知道做满这些功课要多久么?我每日也像你这般认真做,也足足做了两年才得到师傅的传授,你也想在这里画圈圈画两年?”唐溪雨不满的跺了跺脚,这易剑之怎么比那几个师兄还要死板,简直就是块木头。
“两年?”易剑之听到这个不禁要考虑一下了,自己如今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经脉合拢,便过了修炼的最佳时间,若是这么一拖,恐怕就不是努力能够补救的了。
“恩,师傅让我们做功课的意思不过是磨练一下心性,你看你,原本就和块木头一样,要是再这么磨练,岂不变成一块石头了。”唐溪雨心中暗笑易剑之鱼儿上钩,却不知道易剑之心中也在打着小算盘,两个人各怀鬼胎,竟一时间无语了。
“你到底学不学啊?不学就算了,省的我以后还要挨师傅骂。”唐溪雨故意转身回到了功课前,似理非理的道。
“那好吧,不过你暂且不能让师傅知道。”易剑之想了想倒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如今已是青城的正式弟子,功法早晚要拿到的,无非到时给师傅陪个不是罢了。
“那好,可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唐溪雨一听心中顿喜,但又故作矜持的道。
易剑之闻言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毛笔等着唐溪雨的下文。
“恩……我要你以后每天要和我一起去后山做入门功课,闲暇的时候要陪我玩,六月廿七要给我准备一份礼物。”唐溪雨点着手指说道。
“这些都没什么,廿七是你生辰?”易剑之看着唐溪雨笑了笑,但只是一瞬便黯然了,如果花花没有死的话……
“你倒是不笨嘛。”唐溪雨心中小小得意起来,看来这个新来的小师哥也不完全是个木头:“你好好做功课吧,晚些时候我把功法抄录给你一份。”唐溪雨得意的跳着离开了早课堂,连那画着两只乌龟的抄录本也忘记带走了。
看着唐溪雨离开,易剑之不禁莞尔,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新抄起手中的书册认真做起了功课,但片刻之后,又有脚步声传入了耳中。他顺着来人的脚跟向上看了去。
粉面绣花鞋,一袭白色百合裙,轻飘如云,清素若雪,.暗香袭人来人正是林雪竹。
“易师弟。”林雪竹虽面若冷霜,却让人生不起厌恶之意,她的面孔如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哪怕是多看几眼,都生怕玷污了这朵纯净雪莲花。
“师姐早。”易剑之放下功课,朝林雪竹点了点头,一时间竟有些发愣,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这如天仙化人的师姐。
“易师弟!”林雪竹秀眉微皱,语气冰冷,一声惊醒了易剑之,猛的回神两人恰好四目相对,顿时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林雪竹也想起了那日洗浴的事情,眉头更加紧蹙了几分。
“师姐,那日的事情……”易剑之想趁早再解释一番,谁知尚未说完半句便被林雪竹冷冰冰的打断了。
“什么事?”林雪竹自然知道易剑之说的是什么事情,不由有些气恼。
“没事,没事……”易剑之看到林雪竹微怒的脸色,不禁尴尬起来,道歉也便无从说起,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生做着功课,这是本门功法《三天正法》的第一卷的功法,师傅那日醉酒,只吩咐让你做早课,这两日见你心性平实,便让我交与你。”林雪竹平声说着,随手将一本线装册子放在了桌子上,便要转身离去。
易剑之拿起册子,册上“三天正法”四个大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他暗赞了一声,随手翻了翻书册,喜由心生将欲谢过林雪竹,抬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袭婀娜的白色倩影。
虽然拿到了功法,但是易剑之依然认真的做完了今日的早课,此时已接近午时,青莲居的那口铜钟也响起了悠远厚重的声音。
“是吃饭的时候了。”易剑之整理好功课出门向大师兄的房间走去。
在这青莲居,午饭于其他几座不同,基本上都是和师傅分开吃的,青莲居士好酒,一般早晨醉了能一觉睡到晚上,所以午饭一直由大师兄耿介负责。
“师兄,耿介师兄。”易剑之敲了半天门,却也不见有人答应,“难道在修炼?”他嘀咕了一声,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树在了身前。
“师姐。”易剑之抬头见是林雪竹,恭敬的喊了一声。
“你师兄他今日下山去采购去了,午饭你自己去找些吃的吧。”林雪竹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脸上没有挂着寒霜。
“哦。”易剑之悻悻的嗫嚅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你若是没吃的,我那还有一些,随我去拿。”看着易剑之的身影,林雪竹不知为何有些不忍,便喊住了他。
“哦。”易剑之这次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着林雪竹来到了一间房门前。
“你等我一下。”林雪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易剑之在房门前等着,毕竟这是自己的闺房,易剑之虽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但也不方便进来。
片刻后,林雪竹便捧着个包袱交给了易剑之,也不多说什么,便转身关上了房门。
易剑之傻傻的一愣,这师姐也真够奇怪的。
包袱中的干粮着实让他有些失望,全都是面饼,一点菜都没有,难道师姐都吃这个?想到林雪竹冷冰冰的性格,易剑之再看了看这一包冷饼,心中不禁肯定了几分。
第十六章 玉竹林海(修)
青莲居的后山是一片玉竹林海,因蜀地宜人的气候,其中更是造化了众多的生灵。这也给易剑之打猎提供了良好的场所,易剑之摸摸索索的才找到了这么个地方,竹林中,易剑之脚步的速度还在加快,但却没有因此撞到漫天蔽日的竹子。
稍稍几分钟的时间一片半枯的树林便出现在面前。这是后山的外围,也是海拔较高的地方,所谓一山有四季正是这个道理,这片林中充斥着浓厚的冬末色彩,他利索的从地上拾起大小不一的枯枝,用一根刚刚顺手弄来的藤条绑在一起,约有十来斤的样子才背在背上打算离开。
柴火有了,接着便是猎物了,若是说让他干啃着林雪竹给的那些冷饼,自然有些倒胃口,易剑之顺手折下一根竹子用天罡手的外功勉强劈成了竹刀的模样Сhā在了腰间。他前脚踏出树林,紧接着便是一声似鹿非鹿的叫声传来,树林中阴郁沁凉,前方的枝叶发出窸簌声。他转脸朝树林里看去,既惊又喜。
居然是一只麋鹿,这可是个好东西!
自古以来,麋鹿便是贵重的猎物,古人捕获麋鹿便是件大事,今天在《诗经》中看多许多记载捕麋鹿的文章。原因除了麋鹿奔驰矫捷之外,又是生性最小心的动物,一点风吹草动,立刻逃之夭夭,因此,有危险的地方,通常很难见到麋鹿的踪影。
以往,易剑之随镖头走南闯北,平日里,他除了摘些野生的果子当作餐外点心以外,其次便要数打猎了,虽说也吃过不少野味,但说真正好吃的并不多,这麋鹿算是上等佳肴了。
易剑之两眼放光,打算拿这只麋鹿做午餐了。迈着八字步,专拣没有落叶堆积的地方落脚尽量减少声音,甚至连呼吸都缓缓的。
麋鹿听力敏锐,反应敏捷,极难捉住。这种动物生来就是聪灵之物,要不山海经上怎么说吃麋鹿耳聪。
易剑之一步一步的朝那麋鹿靠近,猎物就在前方,易剑之平静了一下心境,早早的就把气息收敛了起来,动物都是有第六感的对于杀气比一般人敏感许多。
那麋鹿也就在前五十来米的距离,但他还是不放心又向前悄悄挪了十来米。毕竟人只有两条腿,那麋鹿可是四条腿的东西,在这深山老林里想和它赛跑着实不易。易剑之猫着腰,左腿绷紧,右腿弓步准备发力,一股股暗劲更是不断的向下肢输送着。
“哗”的一声,易剑之惊了一下,自己还没动哪来的动静?
再一看又是一只麋鹿跑了过来带起树叶哗哗的响声,事不宜迟,趁着原先这只麋鹿出神的时间,易剑之左腿猛地蹬地朝那麋鹿扑去,身形之迅捷犹如一只捕食的猎豹。
与此同时,那只麋鹿似乎得到了什么暗示一般竟拼命的奔跑了起来,这麋鹿却也有几分头脑,两只麋鹿竟然向两个方向逃命。
易剑之原本就没打那只后来的麋鹿的主意,死盯着另一只麋鹿紧紧的追着,两者间的距离也就三四十米。但是碍于树林中麋鹿左跑右蹿让人难以捉摸,易剑之也不好加速。但他却也没闲着,一步步的把麋鹿朝枯林外面赶去。
这麋鹿也不笨,没了枯林就朝枝繁叶茂的丛林中窜,眼看那只麋鹿朝另一片葱郁的丛林里跑去,易剑之反而嘴角挂起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聪明反被聪明误,易剑之反而减缓了速度看着那麋鹿死命的往从林里钻去。稍稍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麋鹿就不行了,枯林外是一片藤蔓地,地上更是凹凸不平,突起的老树根,凹下去的水坑还有横纵四周的藤条密布。
易剑之以竹刀拨开枝叶,眼前的是一头年青的小麋鹿,皮毛光亮美丽,头上一对红色柔软的茸角,才刚长出几寸,惊慌地摇着头颈,却无法退开。它的蹄子一进丛林就由少到多的缠上了枝蔓藤条,不过会便是一动不能动,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鸣听得易剑之心里发慌。
易剑之走到那麋鹿跟前,一记手刀将麋鹿打昏了过去,随后用藤条将四个蹄子捆了起来找根粗实的竹子扛在了肩头。
在这后山中东奔西追的,若是没有经验的人早就迷路了。就是易剑之也要花功夫辨识方向才找的对路,这后山四处模样都差不多,再加上林海遮住了阳光,所以本身就类似一个迷魂镇,一旦着了道就很难再走出来,也算得上青城山的一枚奇宝。
回到溪边的时候已是正午过半了,把麋鹿就河边开始清理,剥下了麋鹿皮放在树上晾晒,又把麋鹿肉用竹刀切成大块放在三十几个竹筒中,并用草绳穿在一起放在水中,这是绝好的保鲜方法,这样来易剑之最少一星期都能吃到新鲜的麋鹿肉。
易剑之拿着一条麋鹿腿架在火上烤着,手艺倒也讲究,时不时的翻动麋鹿腿,并用竹刀划开麋鹿腿放入一些不知名的香草。炊烟袅袅,不时传来一种焦香。易剑之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木制的调料瓶往上洒了些盐巴,随身带些调料,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后山的林海是易剑之见过的最美的,一片片林叶连成绿色的海波随风舞动,溪水流动的声响撩人心弦,云遮着太阳,林海挡住阳光,整个后山散着幽幽的暗淡之色,篝火摇曳着妖异的火焰,映的他身上都红红的,这是易剑之过的最轻松的日子。
醉心修炼,把酒临风,这一刻,没了仇怨,没了责任,没了尔虞我诈。
“师兄,是你么?”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在不远处呼喊着,一身绿衣,两个翘翘的发髻,不是唐溪雨还有谁?
“师妹。”易剑之应了一声,转身朝唐溪雨走去,风拂过,远处的那一袭绿影,融在了竹海中,充满了生气,盈盈的让人喜爱。
“吃东西也不喊我一声,难不成师兄天生便爱吃独食?”唐溪雨绕过易剑之,指着那火上金黄的麋鹿腿道。
易剑之闻言一笑,抽出Сhā在地上的竹刀切下腿上烤的最好的一块,用竹筒装着递给了唐溪雨,一连串的动作让唐溪雨竟有些失神,随即扑哧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清脆的回荡在林海中,配上她那清秀奇人的面容,正如这林海中的玉竹一般可人。
木头,当真师哥木头呢,连句客套话都不会说么?唐溪雨边想着,边从后腰抽出了一个小册子递给了易剑之,道:“这是《三天正法》的前两卷功法,师傅也就传我这么多,再多的我也没办法给你。”
“谢谢师妹了。”易剑之接过抄本放入衣怀中,他可不敢提林雪竹给他功法的事情,更何况唐溪雨给的功法比林雪竹的还要多上一卷。
“这《三天正法》共分四卷,分别是《积善成功》、《积精成神》、《神成天授》、《返璞归真》,每卷分四层,共有十二层,每层又分‘人、地、天’三个等级,其实师傅也就传了我《积善成功》那一卷,《积精成神》那一卷是我从耿介师兄那偷录来的,你要保密哦。”唐溪雨又道。
“师妹,这不大好吧?要不你把第二卷的功法收回去,第一卷的便够我练了,师妹。”易剑之闻言有些皱眉,这事情若是被师傅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小过错。
唐溪雨有些薄怒道:“你个傻子,师傅如此散懒,师姐如此冷待你,唯独耿介师兄对你尚好,你拿着这份法诀,自己偷偷修习,他日也不会弱了我们青莲居的名头,若是师傅知道了,也不过会责怪我而已,顶多管我禁闭,但那又如何?反正我可看不得你以后被人欺负!”
易剑之心头一热,看着眼前一袭绿衣的唐溪雨,心中甚是感激,如今义父死了,花花生死不明,这世上还有谁能给自己这般的关心?
“噼啪”的声音惊醒了出神的易剑之,唐溪雨已经拿起那块麋鹿肉小口的嚼着,点点油水溅到她的脸庞上,犹如露珠一般。
看到易剑之的目光,唐溪雨竟些不好意思,侧过头去,脸微微的有些红。
“对了剑之,早课堂里面的那两只乌龟你看到了没?”唐溪雨忽然想起了来找易剑之的另外一件事情。
“乌龟?什么乌龟?”易剑之想了想,仍是茫然一片,他怎么会知道唐溪雨口中的乌龟是什么。
“没……没什么……”唐溪雨结巴的道,心中有些不自在,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轰隆”一声惊雷裂空而过,忽的大风起地,林海开始猛烈的摇曳,一场雷雨忽闻而至。
第十七章 渐隐渐现(修)
风雨骤来,一场雨浇的两人有些措手不及,易剑之脱下外衣挡着雨,带着唐溪雨勉强回到了青莲居,好在两本功法册子没有湿。
“师妹,我先回去了。”易剑之把唐溪雨送到了房间门口,转身要离开却被唐溪雨拉住了。
“你刚来青城山,若是没些换洗的衣服尽管去找大师兄要,他对你还是很好的。”唐溪雨犹豫了一下,从房中取出一把纸伞交给了他,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谢过师妹了。”易剑之撑着伞向房间走去,这场雨来势汹汹,却下得极为缠绵,雨如丝线,将真个青城山笼罩在一层雨雾中。
路过青莲居的时候,青莲居士正拿着一壶酒站在门口看雨,易剑之停下脚步恭敬的朝他拜了一拜。
“剑之,我让雪竹交给你的功法看了没。”青莲居士似是喝醉了,话说出口就有些软,醉醺醺的毫无师长的模样。
“弟子尚未参看。”易剑之低头答道。
“恩,修行之事虽不可操之过急,但尤要勤奋待之,切忌不可偷懒,你懂么?还有,我让你抄的《诗经》今晚戌时之前给送给我检查,不许偷懒!”青莲居士懒懒的说着,“咕咚”一口酒灌了下去,便转身回房了。
“弟子谨记。”易剑之仍是躬身作揖后才离开。
至夜,雨仍是淅淅沥沥的,似乎没有尽头,易剑之送完《诗经》抄录本后,没有注意到青莲居士阴测测的笑意,他只是回了房间,在房间内小心的将两本功法都拿了出来,修炼前自然要对比一下,虽然是同一种功法,但都是抄录本,若是有什么纰漏就麻烦了。
“咦?”易剑之展开林雪竹送来的那本小册子,竟然发现其中还夹着一张纸条。
“师弟谨记,修炼切莫急躁,循循渐进,方为大道——林雪竹。”
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易剑之突然笑了,再想到之前的那一包冷饼,他突然明白是自己错了,那个雪莲般高洁雅致的女子,并不是那般冰冷,一切都是自己小气了。
房间内烛光摇曳,易剑之对照两本功法无误后,盘起腿开始修炼。
《三正天法》的《积善成功》卷,讲的主要就是练气修心,是所谓“天地与人物,本皆道之元;俱出于太素,虚元之始端;仿佛之精光,微妙之上玄。虚无生自然,自然生道,道生一,一生天地,天地生万物。万物抱一而成,得微妙气化。人有长久之宝,不能守也;而益欲尊荣者,是谓去本生天地之道也。”(注:出自道教典籍《西升经》)
一切都以气为引,将自身融入自然,达到天人合一,借用天地的威势,因而修炼之后能引天地奇像之变化,化用成为万般法门。
易剑之双手结出守田印,慢慢的开始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一丝一缕的如清凉的汁液滋润着易剑之的经脉,渐渐的,第一丝淡青色真气由丹田升起,慢慢的开始运转,不知为何,易剑之明明感到自己的经脉坚韧而宽阔,但真正运转真气时,却犹如在羊肠小道中艰难前行。
一个周天的运转便要约两个时辰的时间,而且耗费的心神也是让他痛苦不堪,一股真气就如同一根钉子一点一点的贯穿着全身,一个周天下来,整个人已经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浑身浸湿了汗水,但随即,那仅有的一点点真气也莫名的消失了。
易剑之狠狠的咬了咬牙,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守田印打起,清凉之后又是钻心的疼痛,一股真气一点点的在经脉中穿行,一个周天下来回到了丹田中,下一刻,当他再去用心感受时,那仅有的一点真气便又消失了。
“嘭”的一声,易剑之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随之殷红的血液顺墙而下,他不是没有耐心,不是不能吃苦,但当他想到镖局的惨剧,想到义父与镖头们惨死时,一切都忍不住了,如果自己连去报仇的资本都没有,那自己还活在这世界上做什么!
易剑之痛苦的喘息着,接着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拿过两本功法仔细的看了看,但仍旧没有什么头绪,再试一试吧,他在心中默默的叮嘱自己。
由清凉道痛苦,随后痛苦逐渐消失。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开始泛白,但仍旧是同一个结果,他不由得有些灰心了,这就是自己所谓的过人的天赋吗?
“咚,咚咚”、“师兄,师兄!”兴起的一阵敲门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如今在青城山按辈分算起来能喊自己师兄的也只有唐溪雨一个。
“师妹有事吗?”易剑之起身开门,唐溪雨一身清新的绿衣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把镰刀,背上背着一个箩筐,但依旧不影响她清新奇人的感觉。
“都卯时了,师兄说过要和我一起去后山做功课的。”唐溪雨一把拉过易剑之,向着后山跑去,倒是易剑之临走前还不忘把昨日的那把雨伞拿着。
“师妹,这后山的功课是什么?”易剑之看着唐溪雨的一身装束,像是砍柴或是割草,但这些都是平日里那些打杂的人做的,怎么也不像是功课。
“知道我们青莲居的后山什么最多吗?”唐溪雨神秘的说道。
“后山,竹子吧。”易剑之一想到后山便是无尽的竹海,青幽幽的一片,和唐溪雨一样给人极为深刻的印象。
“你不知道吧,我们青莲居的后山是青城山中最宝贵的,除了成海一般的玉竹,还有着各种草药,加上青莲居一座的弟子入门功课便是识药,采药。”唐溪雨一边解说,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好像和修炼没什么关系吧?”易剑之很是奇怪,若说做早课是为了多认识些字,方便阅读功法典籍也就罢了,这识药采药可是和修炼一点也搭不上边。
“这你就不懂了。”唐溪雨走到易剑之身前,一本正经的道:“青城山传承千百年,自是与功法奇妙,正大光明有着关系,但还有一条便是炼药,尤其是我们青莲居一脉,乃是青城山中最为精通炼药的,所以识药采药,就是为了学会炼药打下基础。”
“可这好像还是没有什么联系吧?”易剑之印象中,街上开药房的郎中,哪个不是浸淫医道多年,但怎么也和修真求道搭不上关系。
“其实这炼药,炼的就是专门给我们修真者吃的丹药,修真者一旦真气形成,一般就不会再生什么病,但修炼之中有着各种凶险,需要各种丹药来帮助,甚至说,有些更为奇特的极品丹药都可以直接帮助修真者提升功力的。”唐溪雨说着说着便一脸痴迷的样子,她记得上一届的青城山比武大会上,第一名的奖励就是一枚三品丹药:青冥丹,那可是能够提升十年修为的极品丹药。
“对了师妹,你第一次修炼《三天正法》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易剑之听到提升修为,便忽然想到了自己修炼时的情景。
“第一次修炼?恩,我记得就是丹田中有一股真气生成,从那以后每天引着那股真气运行就好了,以后丹田中的真气越来越充足,修为就会提升,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修炼上有什么苦难?”唐溪雨关切的问道。
“可为什么我的真气每次运行一周天后,都会消失呢?”易剑之点了点头道。
“消失!”唐溪雨不禁惊呼:“师傅说过,一旦修真者修炼出真气,除非自爆丹田,真气时不会消失的,难道你……”唐溪雨想到了一种可能,但看到面前毫无损伤的易剑之不由得摇了摇头。
“要不等会去问一下师傅吧。”唐溪雨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
“恩,也好,师傅已经把第一卷的功法给我了,我去问他自然不会有什么的。”易剑之看到唐溪雨的为难便决定把事情说出来。
“师傅真的给你了?”唐溪雨不敢相信,自己当年可是足足做了两年的功课的。
“昨天你走后,师傅就托雪竹师姐把第一卷交给我了。”易剑之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第十八章 朱颜果(修)
已近午时,唐溪雨的箩筐内已经装好了这次要采的药草,易剑之手拿着药铲和镰刀,朝唐溪雨笑了笑,唐溪雨也嬉笑着给易剑之擦着脸上的泥水,宛然一对小情侣的模样。
“师妹,等等随我去取些麋鹿肉回去,刚好给大家做午饭。”易剑之忽然想起昨天放在水中的那些麋鹿肉没有收起来晾晒。
“也好,不过今天要你掌厨,还吃那烤麋鹿。”唐溪雨想起昨天金黄色的麋鹿腿部就不禁咂舌,对比之下,耿介师兄做的菜简直就是泔水了。
“那样也好,但你要和我再去找些东西。”易剑之想了想,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莲花般的林雪竹,不禁会心一笑。
两人采药,已经是深入后山腹地,所以距离昨天存放麋鹿肉的那条小溪还是有一段路程的,加上四周竹林迷阵,易剑之只好判断地势高低,然后循着小溪上游走。
“师妹,你路上见到半干的竹子就顺便砍一些。”易剑之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道,说这青莲居的后山,当真是天地造奇,这里的玉竹,生时坚韧无比,做成竹刀甚至能够劈柴砍肉,而死后清香奇人,正是做烤炭的最佳原料。
顺溪而上的时间里,箩筐内又多了一把易剑之采的无名香草和几个红彤彤的野果,易剑之的背上也多了一捆干竹。
“师妹,你去溪水中取来四个竹筒来,我去看一下那麋鹿皮。”昨日下雨,易剑之也不知道那麋鹿皮还能用不,只希望不要烂了才好。
“师兄,我们多拿一些吧,师傅那里还是要留一些的。”小溪拽着竹筒的唐溪雨询问道。
“好,你看着拿吧,记得用绳子穿好。”易剑之看了看那麋鹿皮,还好只是受潮,这里气温不高,阴凉通风,麋鹿皮倒还可以用。
“好了,差不多可以走了。”易剑之打量一下四周,左手拎着竹筒,右手拎着麋鹿皮,背后还背着一捆干竹,活脱脱一个猎户,惹得唐溪雨一路上不断的嗤笑,唐溪雨笑的很有特点,她不掩着嘴,笑的时候两边有着浅浅的酒窝,两个发髻不住的摇晃,看着她笑,易剑之仿佛又看到了古月萱,心中冷的抽痛了一下。
回到青莲居时,已是午时。
“师妹,你先回去吧,转告耿介师兄一声午饭的事情,等会烤好了我会喊你的。”易剑之从唐溪雨的箩筐中拿过那些无名香草和几个野果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唐溪雨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
“那等会你要给我烤一块最好的,记住,是最好的!”唐溪雨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易剑之一句,才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在她心中,已经小孩子气的把易剑之当做了自己这方阵营中的人了,其实,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即便是易剑之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已经接近正午,但青城山依旧是清风徐徐,凉舒人心,只有厨房内热乎乎的,易剑之把灶上的大锅取掉,架起了一个烤架,把干竹铺垫在点燃的木柴上,然后又用石臼将香草磨碎备用。
接着把穿好的麋鹿肉放上去,一边烤一边打量着手中的那几个红彤彤的野果,这可不是烤肉要用的,而是一种名叫“朱颜”的果子,不见得好吃却是女人都喜爱的东西,原来在镖局的时候见过几次,都是进贡皇宫的,而每次也不过一两个而已,据说这种东西对美容养颜有奇效。
自己手中如今有五个,但这却很难办,一个师妹,一个师姐,怎么分?
“噼啪”爆裂的火焰声音响起,干竹中的水分开始在木炭火中挥发,同时一股玉竹特有的香气也开始弥漫道空气中,易剑之稍稍拿起几块干竹放火上去,刚刚偌大的火苗也变的文文弱弱起来,易剑之随即取了一些香草,一点一点的加入火焰中。
这是易剑之独有的烤肉技巧,这些都是和镖头们走南闯北学习的生存技能。
一般人都是将香草放到烤肉上的,但他发现那样的方法会破坏食物缘由的味道,反而是画蛇添足了,只有这种把香草放到火中的方法才能二者兼得,使得烤肉更加美味。
火虽小,但竹炭火的温度却是很高的,不一会,麋鹿肉就开始“吱吱”的冒出油来,金黄色的油水慢慢的溢满了整个麋鹿肉的表面,加上竹炭火的不断烤制,整块麋鹿肉的表面也逐渐变成了金黄色,看到这,易剑之满意得笑了笑,跑到厨房门口的那口钟下,用力的把钟撞响,悠远厚重的钟声,一声一声回响在整个青莲居………
“想不到师弟你还有这份手艺,真是让师兄佩服。”耿介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麋鹿肉放在嘴中了,虽然很烫但确实是美味无比。正如唐溪雨所说的,耿介这个人本身就温厚待人,加上多年修身养性,的确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师兄过奖了,其实也是材料好而已,我也只会烤烤罢了。”已经午时正分,易剑之看了看在座的,林雪竹还是没来,不由得有些疑问接着道:“师兄,雪竹师姐怎么没来?”
“啪!”话音刚落,耿介还没说话,唐溪雨却重重的将手中的筷子摔到了桌子上,眼神不善的盯着易剑之,弄得耿介有些不知所措,唐溪雨讨厌林雪竹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只不想反应怎么会这么大。但作为师兄,他还是要说句话
“雪竹师妹午饭都是自己吃的,只有晚饭和大家一起吃。”
“哦,那便晚上再烤好了。”易剑之心中还是有些低落,想到昨天功法中的那张纸条,心中总是暖暖的。
“耿介师兄,不知道今年的入门弟子比试什么时候开始?”唐溪雨恨恨的看了易剑之一眼,但却没有忘记正事,每一年入门的弟子都是要进行比试的,但青莲居已经很久没有收新人了,所以连唐溪雨都有些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在年底吧,你不提我都要忘了,易师弟要加油呢,可别让别人把我们青莲居看扁了。”耿介听闻唐溪雨的话,转向易剑之说道。
“师兄放心,我是不会懈怠的。”易剑之点了点头,但一想到真气的问题又不得有些气馁。
“师弟也不要急躁,修炼上的问题多去问一问师傅,你的真气问题我方才也听溪雨说了,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有空你就去师傅那一趟吧。”耿介的一番话,使得易剑之颇有些惊讶的看着唐溪雨,想不到这个师妹还挺细心的。
“恩,我会的。”易剑之的眼神却直接被唐溪雨无视了,刚刚的事情看来还是没有消气,不过易剑之倒是有好法子。
“师妹,这是我在山中方才找到的朱颜果,美容养颜有奇效。”易剑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三个朱颜果递给了唐溪雨,毕竟她对自己这么关心,还这么小,多给一点没什么不对的。
“朱颜果?啊!就是那个什么,什么贵妃经常吃的那个?”唐溪雨一听顿喜,杨贵妃经常令人去寻找一种叫做朱颜的果子,据说一颗千金,原来就是眼前这个模样。三颗红彤彤的果子放在桌子上,连耿介都有些好奇,这朱颜果他是听说过的,不过这种东西于修炼无用,也就不甚在意。
“给我了?”这等东西乃是女人的最爱,唐溪雨的手都有些激动的颤抖。
“自然是,要不我给你做什么?”易剑之微笑着吧几个果子推到了唐溪雨的身前。
“那林雪竹呢?”唐溪雨没有急于收下,却一脸不善的盯着易剑之字字说道。
第十九章 佛法道义(修)
看到易剑之结结巴巴的样子,唐溪雨猛追着易剑之打闹一番,易剑之可是自己这方阵营的,怎么能允许他背叛。唐溪雨拿到那剩余的两个朱颜果后,说要亲自交给了林雪竹,并报以易剑之恨恨的眼神。
下午的时候易剑之去师傅那里想要求教一下自身的问题,但不想青莲居士下山去了,耿介倒是对这见怪不怪了,对易剑之的遭遇也只能报以同情而无可奈何。
“师兄,不要灰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唐溪雨见易剑之一脸的懊恼的神情,柔声安慰道。
“我再试一试吧。”易剑之点了点头,默然的向住处走去。
“师兄……!”唐溪雨又喊了一声,但声音又变得弱弱的,似是有什么事情在犹豫,不过易剑之已经走远了,并没有听到。
春风带着微微的冷意携着淡淡的悲凉吹过青城山,易剑之现在确实有些失魂落魄,若是以前有着一身精妙的武技身法,足以让他骄傲,但见识到修真者的万般法门,惊天劈地的能力,他那个尚未成熟的心悸动了,何况他的肩膀上不单单压着一个重担……
原来,义父的功夫虽然很强,在这些人修炼了内功的人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吱呀”易剑之推开房门,微微叹了口气,这几日下来自己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块好材料吧?但这样的安慰又是有什么用呢,义父还是死了,镖局还是没了,这样的自己和谈报仇,恐怕出了青城山保命都难。
易剑之攥紧双拳,想要发泄一下,但看着墙上留下的血拳印,又松开了拳头,这样又有什么用,自暴自弃?还是一步步来吧。
“易师弟。”门外传来林雪竹的声音,易剑之赶忙下床开门,还是一袭白衣,冷若寒霜,净如莲花,但已经不是那么陌生了。
“师姐。”易剑之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心中莫名的欣喜万分。
“师兄说你修炼上有些困难,让我来看看。”林雪竹的面色微微柔和一些,话语却是冷淡无波,也不等易剑之说话边一脚踏了进去,她这一袭白衣,竟是让易剑之的房内都似乎亮堂了许多。
“方才,小妹说那三只朱颜果是你采的,我来也是要谢谢你。”易剑之为林雪竹沏了杯茶,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林雪竹说。
“三只?”易剑之有些意外,午饭时自己只给了唐溪雨两个朱颜果,让她交给林雪竹,难道她良心发现,自己又添了一个?
“只是那东西对我用处也不大,我都给小妹了,她倒是欢喜的很。”林雪竹淡淡的说道,不过一想到唐溪雨的表情,她的嘴角还是挂起了一丝莞尔。
易剑之闻言脸顿时垂下了三根黑线,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明天再去教训她了。
“还是说一说你的问题吧。”林雪竹微微抿了口茶,眉头却是微蹙起来。
“那有劳师姐费心了,我昨天修炼《三天正法》的第一层,刚开始就能感受到真气从丹田生出,但运行一周天后,那股真气就会消失在丹田里,我又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易剑之正色说道。
“《三天正法》的总纲你仔细看了没有?”林雪竹想了想,问道。
“恩,倒是已经可以背下来了,心神丹元字守灵,肺神皓华字虚成,肝神龙烟字台明,翳郁导烟主浊清,肾神玄冥字育婴,脾神常在字魂停,胆神龙曜字威明。六腑五脏神体精,皆在心内运天经,昼夜存之自长生。”(注:出于《黄廷内经》)易剑之一字一字清晰的背了出来,这些文字他揣摩了一天,倒是明白了七八分的意思。
听到易剑之背的如此熟练,林雪竹不由得投以赞赏的目光,习武者资质固然很重要,但是勤奋更是关键部分,青莲居一座师傅虽然修为不俗,甚至说是仅次于掌门,但是由于青莲居士整日沉迷于酒,对弟子基本上是不管不问,因而也就逐渐的没落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因为每个人修炼《三天正法》遇到的困难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小妹没有和你说清楚,所以能否顺利走上修真路只能靠自己。”林雪竹一句话引得易剑之沉静的思考起来。
“师姐莫不是说,这《三天正法》只是一本引气的法门,真正的道路还是自己去摸索?”易剑之思虑了一下道。
“师弟明白就好,当初我明白这个道理也是花了好一阵的功夫,其实青莲居内当属小师妹的资质最佳,入门修炼的时间也是最短,但是她天资有余勤奋不足,以后师弟和她在一起还要多多督促。”林雪竹起身便要离开,她这次来得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多说什么了。
“自己去摸索么?”易剑之缓过神来时,林雪竹已经离开好一会了,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唐溪雨也再没有来打扰自己,想必是林雪竹交待了一番,易剑之想到这心中暖暖的,暗自鼓了口气,双腿盘坐起来,但他却不急于修炼,而是决定先把功法再看一遍,试图找一找解决的办法。
“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机之动,不离其空,此空非常空,乃不空之空。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随之,以无意之意和之……”易剑之接着翻阅剩下的功法,没有几页,却不由得停住了,满目惊疑,双手生生的滞在了空中。
“啪”的一声,册子掉落在了地上,易剑之方才回过神来,这不是那日老僧传给自己的佛法吗?几日来竟然忘记了和尚当初的话,易剑之屏住气,接着往下看,但下文又是不一样了。
易剑之一直以来那段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这两日来光顾着《三天正法》了竟差点把那老僧传与自己的神秘功法给忘记了。他想了想,便拿出纸笔凭着回忆一点一点的默写着:小乘破我执,证我空。大乘破法执,证法空。胜义谛乃是究竟义,谓空空,即是连空的观念亦破除。若不起心动念,则无染污,切勿知见立知,便可见本来面目。”
“修学之始,以守住、保任、观照为用功初阶,日久功深,自可当相即道,见处即真,一切相皆属缘起、性空,见一切相即是佛性之影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一实相印……”
最后易剑之甚至还画出了一张张人形经络图,脑海中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他将两份功法对比了一下,却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三天正法》乃是道家的无上功法,讲究的是引气修心,修身反而是其次,一切的力量皆是借用天地。而这不知名的佛门功法则是重于修身,虽然同是引气,却讲究的是以气炼身,凝成不灭金身方为最高目标,而最终达到立地成佛。
修心还是炼身?
易剑之面临一个抉择,但却转而苦笑,将两本功法都放在了身前,双手结出佛门狮子印守住丹田,一丝金色的真气从丹田缓缓的生出,这功法居然是真的!易剑之惊疑刹那,便镇定心神,按照线路运行着,这一次倒是比之前修炼《三天正法》要顺畅了许多,一个周天下来只要了半个时辰,但易剑之却不敢大意,他死死的盯着那一丝真气回归丹田直至冲破那条经络。
成功了?易剑之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自己,感受着丹田内的那丝真气,易剑之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懊恼。
自己一个青城山的弟子,居然先练成了佛门的功法。
第二十章 冷法制药(修)
“这就是炼药堂了,炼药虽然不是青城山的必修科目,但是你修炼上行不通的话,学一学炼药也算是件好事。”说话的是林雪竹,不知为何,今天一早,林雪竹便又找到了易剑之带他来到了炼药堂。
“唐师妹也给我说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这炼药和山下那些药铺炼药有什么区别?”易剑之自然不能告诉林雪竹自己已经将佛家功法修炼成功,但毕竟要做做样子,同时虽然唐溪雨给自己讲了一些炼药的事情,但他至今还是想不通,这同是炼药究竟有什么区别。
“刘老刚刚回来,等等这些问题他会交给你的,刘老也是无法修炼《三天正法》,但是他炼药的功夫确实整个青城山最好的,你若是得了他的真传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林雪竹瞧了一眼易剑之,淡淡说道。
易剑之闻言微微有些失落,若是自己真的不能修炼这本道家宝典,岂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报仇?炼药?易剑之感到有些可笑,若是单凭炼药能够把仇给报了,便是让自己炼上一辈子的药液无妨了。
“刘老,人我带来了。”林雪竹把易剑之引到堂内,对着药炉旁的一个矮胖的老头恭敬道,易剑之倒也好奇的打量了这个被称作刘老的人,但却也没什么新奇的发现,不过这人倒不像个炼药师,反而像个屠夫。
“你们稍稍等等,这一炉丹药就要起锅了。”满屋充满了药材的香气,但却和易剑之以往见到的炼药那般炙热,屋子内只有着一个冷炉,而刘老正在忙和着添加药材,而一双大手还在不断的搅拌着,只是这搅拌不同一般,刘老的一双手掌竟然冒着丝丝的寒气,易剑之不禁疑问的看着林雪竹。
林雪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刘老炼药,但如此这般还是从所未有,刘老近日去了南海的天机派,难道又有什么新的进展?林雪竹也不由得专心看着刘老制药,一时间屋子内安静至极,而由于刘老双手上那淡丝的寒气,屋子内温度也在慢慢的下降,易剑之望着那团不断翻腾的淡蓝色寒气,满脸的羡慕。
屋内的寒气越来越重,刘老的手法也越来越神秘,易剑之和林雪竹看得皆是有些出神,刘老面色微微一滞,两手开始结出不同的印记,但又和一般的修真结印不同,双掌眼花缭乱同时淡蓝色的寒气也不断涌动,一簇簇的酷似火苗般的淡蓝色罡气腾上半空,旋即消散。
刘老本身人就矮胖,手臂也是胖短,但一双手却是极大,只见他手掌抓起一株灵心草,然后轻轻的丢进那酷似火焰的罡气之中。
灵心草刚刚沾染上那“蓝色罡气”,便是在瞬间被煅烧成了一团浓白色的液体,液体在罡气之中缓缓旋转,浓白色的液体反射着幽幽光泽,但却神奇的不落到手中。
蓝色罡气翻腾得越来越猛烈,然而一旁的易剑之和林雪竹,却是诡异的发现,整个屋子内的温度下降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冷。
刘老似乎又进入了一个关键阶段,全神贯注的控制着掌心中蓝色罡气,不敢有丝毫闪失,这种时刻,只要罡气的控制有丝毫的不对,那么这团浓白色液体,就将会化为虚无的空气。
这也是这次去天机派得到的成果,毕竟天下炼药天机第一,而这冷法炼药更是天机派的精髓,往日里自己没有真气,在热法炼药上始终无法超越,而这冷法制药则不一样了,只要修炼特殊外功,便能够使用这蓝色罡气炼药。
在蓝色罡气被微妙的维持到某个时刻之后,那浓白色的液体中,忽然出现了一点点黑色的杂质。虽然只是一丁点,但在这白色之中却是极为的刺眼,望着那团出现在液体中的黑色杂质,刘老这才满意的微微点头,双掌再次结印,一小团罡气包裹着黑色杂从浓白色的主体中驱逐而出。
然而这炼药并不是立刻就完成了,在驱逐了这黑色杂质之后,后面又逐渐的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浅灰色杂质颗粒,而这些杂质,也全部无一例外的被刘老指挥罡气给清理干净。
时间不断流逝,在蓝色罡气的不断揉炼中,体积本来足有小半个拳头的浓白色液体,已经缩小得只有拇指大小。
而这浓白色的液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颜色逐渐的变成了墨绿色,慢慢的形成一个个球状的丹药,屋子内顿时馨香扑鼻,单单是这香气就让两人精神一振,易剑之和林雪竹都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
只是易剑之惊讶的是这奇妙的炼药方法,而林雪竹惊讶的是这丹药的奇妙。
将刚刚投入的那株灵心草揉炼得只有拇指大小后,刘老这才停止继续使用罡气揉炼,再次将放在旁边的其他一些药材也投入了这墨绿色其中,这其余几味药材都是些常见的药物了,将它们全部融合成了五颗墨绿色丹药,但这丹药似乎还未定型,方才凝实了一下又变成了五颗墨绿色的液体球。
经过蓝色罡气的不断揉炼,五颗墨绿色小液体逐渐的开始融合,而融合之后却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凝实的体积膨胀了许多,但这种现象只是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再次缩小、凝实到了原先那般大小。
那颗墨绿色的球体在刘老手掌残余的蓝色罡气中翻动了许久,一丝丝淡蓝色的罡气开始侵入丹药液体的内部开始垂制,一丝丝淡黑色的细丝状物体开始渗出。
见到这一幕,刘老手掌快速的抓起桌上的另一株寒霜花,然后一把将之投进了蓝色罡气的揉炼之中。
寒霜花一进入罡气之中,瞬间就发生了变化,真个屋子的温度又是下降了几分,整个墨绿色液体进一步的开始凝实,化成了一团冒着丝丝寒气的墨绿色粘稠液体,刘老又是双手迅速的翻印,随即触手一般的蓝色罡气将这团墨绿液体中的杂质飞速剔除。
平静的望着那颗已具雏形的丹药,刘老微微点头,再次将其他几味药材投入其中。
蓝色罡气再次冒出,再次重复方才复杂的步骤,煅成液体,剔除杂质,互相融合…几种繁琐而精细的步骤,刘老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滞。
易剑之见到药老这种利索的动作,就是他这尚还不懂炼药的门外汉,也是忍不住的在心中轻赞了一声。
当最后一丝蓝色罡气融入液体内部,真个炼药的过程也接近尾声,那墨绿色的丹药液体变成了表面有些坑坑洼洼的丹药,而即便在这冰冷的环境下刘老的额头也微微有些出汗,但他还是用掉了最后一丝罡气把丹药修整的光滑圆润,罡气那特有的蓝色光泽浮现在墨绿色的丹药表面,显得美奂之极而又有些神秘。
做完了这些步骤,刘老却并未立刻收手,双掌一直还微微的有些罡气萦绕,将刚刚成型的丹药在蓝色罡气中温养了近十多分钟后,掌心中的蓝色罡气,方才缓缓消失,室内的温度也才缓缓的开始升高。
刘老左手取过桌上的一只玉瓶,然后把将墨绿色的丹药装入其中,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刘老随手将玉瓶装入了丹盒之中,淡淡的道:“完成了。”
而易剑之和林雪竹此时已经被那精彩的近乎表演的炼药过程震惊了,久久的没能缓过神来。
过了半响,刘老也稍稍松了口气,转脸看着两人。瞧着易剑之那副羡慕的模样,刘老嘿嘿一笑,脸庞上闪过一抹狡猾的笑意,忽然道:“雪竹说你修炼有难,让你来和我学习炼药,不过我却并不打算教你。”
易剑之没有反驳,只是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但旁边的林雪竹却是眉头微皱,这刘老也不是什么珍埽自敝的人,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毕竟青城山人少,其他几座他又不愿传,到头来一个弟子都没有,如今易剑之的情况和他当年如此相像,却又为何不教呢?
林雪竹摇了摇头,却也不想多说,依旧安静的站着,刘老看着这两人不同的反应,脸上的那一丝奸笑也收了起来,正色道:“不是我不教,只是我怕坏了一颗修炼的好苗子,想必你师父也看得出,这孩子体内经脉宽韧,又兼修外功,怎么能说和我一样,我当年可是经脉尽堵。”刘老越说越是不好意思,不禁有些脸红,若不是自己无法修炼,也不会去炼药了。
第二十一章 天罡淬寒(修)
“可是师弟他的确是修炼不出来真气。”林雪竹站在旁边,摇了摇头道。
“怎么会?”刘老走到易剑之身边,仔细的打量着他,但奈何他没有真气时无法探知易剑之的经脉状况的,不过仅凭外体表象来看,这都是一颗修炼的上等苗子。
“师姐,我们走吧,既然我不适合学习炼药,又何必难为刘老呢。”易剑之朝林雪竹无奈的笑了笑,耸了耸肩道。
“刘老……”林雪竹微微叹了一声,但却也对刘老没有任何的不满,刘老这人自是平时口碑极好,绝不是什么刻意刁难之人,他不收易剑之,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先回去,他留下吧。”刘老转身朝内堂走去,忽的道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一句。
易剑之先是一愣,转则欣喜的看着林雪竹,刚巧迎上她淡笑的面孔,当真是一朵素净雪莲,易剑之微微有些呆愣,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师姐我先进去了,等我回来再谢与你。”
“你去便是,我们青莲居的弟子,即使无法修炼也要身怀一技之长,师弟好生和刘老学习炼药,说不定对修炼还有一定的帮助。”林雪竹眼中的欣喜也是不可抑制的,这个师弟虽然曾对自己有些冒犯,但无论如何自己却都难对他产生排斥心理,莫不是自己的道心动摇了?林雪竹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师傅说过道心乃人心,青莲居的功法修炼讲究的是心随人欲,天人合一,自己这般的心境,也算是一种道心了。
见林雪竹离开了炼药堂,易剑之才整了整衣着走进了内堂,内堂与外堂几乎一样,只是工具和草药更多些罢了,而内堂中间还有着一把躺椅,刘老此时正眯着眼躺在上面,听到了易剑之的脚步声才慢慢的叹了口气,又不知为何摇了摇头,平声道:“《天罡手》你练得如何了?”
易剑之闻言身形一震,自从来到青城山,即便是青莲居士也仅仅是知道自己练过外功而已,对于自己练得究竟是哪门的功夫是断然不知的,这刘老只是看了看自己的筋骨就敢这般定言,自己也不好再有什么隐瞒了:“浮萍武生而已,辜负了义父生前的教导,只是不知刘老您是如何知道我是练得《天罡手》,莫不是与我义父认识?”
“你皮膜之中生有天罡寒气,若不是练了《天罡手》这门外家功法中的极致瑰宝,我还很难相信还有哪门功法能够让一个浮萍武生达到如此境界,龙虎镖局的名字我也知道,若不是看在你义父古天明为人光明磊落的份上我也不会教你的,毕竟收一个修炼不出真气的人是很丢人的。”刘老字字入心,对《天罡手》的评价极高,让易剑之甚为惊讶,自从见识过了修真者的无上法门,他就一直对外功的修炼持有很矛盾的态度,究竟有用与否?
“当然若不是你修炼了《天罡手》我还是不会传授你炼药之法的,现在我也老了,也该找个人接替我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刘老起身拍了拍易剑之,语气虽然有些萧索但也夹着希望。
“我尽力便是。”易剑之闻言恭恭敬敬的给刘老鞠了一躬,自己已拜青莲居士为师,自然不能再给刘老行拜师大礼,这一躬已经足以。
“好,那我们便开始吧,识药采药自然无需我来教你,外功你也有了天罡手,我所能教你的只是一个炼药的步骤和方法,就如我方才用的冷法制药如何?”刘老自然知道易剑之不会拒绝,不等易剑之回答就转身从背后的柜子中取出了一个药鼎。
药鼎通体呈冰蓝之色,整体的材质如同石头一般质朴,但又不是石头那般粗糙,在药鼎的侧面雕刻着不同的神秘花纹,而二个耳手分别上雕刻这一只龙一只凤,龙有霸气,凤又贵气,刚好相得益彰。
而药鼎的盖子似乎有些突兀,白玉做的,却不是封闭式的,整块白玉上被镂出了七个漏洞,刚好是北斗七星,这样一来也方便了药材的投入。望着这尊华贵的药鼎,易剑之都觉得有些惊奇,转而又变成了羡慕。
“我这门炼药之法乃是南海天机派所创,名叫天罡萃寒,这门方法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真气,而你天罡手的寒性真气也刚刚好,你若是学会了这冷法制药切忌不可私传,我虽不能收你为徒,但将来我作古以后,你定要为我接替这炼药堂,你能否做到?”刘老郑重道。
“剑之谨记。”易剑之又是朝刘老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次意义自然又同之前那一躬不同了,刘老看了也甚是满意,挪步走到那药鼎旁边道:“今日我先教你控制罡气,这之前要先给你讲一讲这药鼎,药鼎乃是炼药师的左膀右臂,鼎有五级,黄、玄、人、地、天,鼎的等级分辨起来也不难,但也只有专业的炼药师能够感悟出来,一般而言鼎炉能够容纳的真气越多,则说明药鼎越高级,也越稀有,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我这冷法制药对鼎的要求便是更高,罡气天生霸道,若是一般不入黄级的鼎是根本撑不住的,这里面的奥妙,外行人根本难以发觉。”刘老用手抚着那华贵的药鼎笑了笑,解释道。
“那也就是说越高级的药鼎越好?”易剑之想不到这一个药鼎之中还有这么多门道。
“是但也不是,药鼎的等级要和炼药师的等级相符合才是最好,炼药师也分黄、玄、人、地、天五个等级,低级炼药师是根本无法驾驭高级药鼎的,像我是一个人级炼药师,即便给我地级的药鼎,也不如人级的药鼎好用,而这冷法炼药,寒性罡气是基础,所以自身的实力才是保证,现在你先试着把罡气放出来吧。”刘老淡淡看着易剑之的道。
易剑之闻言点了点头,他自小便修炼《天罡手》对于这门外功的把握虽然不能说是达到极致,但也已是融入了骨髓,双腿微微分开,脑海中回忆着方才刘老炼药时的模样,将筋膜中的罡气缓缓的向双手输去。
易剑之清晰的感到筋膜中的微微有些寒意的罡气包裹着经脉向双手移动,但这过程却也艰难无比,自己需要高度集中心神,一个松懈罡气便会消散开来,但好在还比较顺畅,在自己的意念下双手已经稍稍感到了淡丝冰寒。
“接下来你试着把罡气先减弱再增强。”刘老盯着易剑之道,他所说的其实便如同热法炼药中的火候控制,这天罡萃寒同样也要讲究揉炼的强度。
易剑之闻言开始缓缓的减少罡气,然后又增强,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一切都很从容。
“很好,慢慢来,不要急躁。”刘老虽然脸上平静无波,但心中已是震撼无比,易剑之虽然尚未修成真气,但单单是外功已经是吃透三分了,自己在天机派学习这冷法炼药时,第一关便是控制罡气,而这一关自己足足用了一个月。
“刘老,可以了么?”易剑之双手上罡气萦绕,和刘老不同,易剑之的罡气是寒白色的,尽管易剑之在外功上已经是天资纵横,但此时还是感觉快要接近极限了。
“好了,你先收起吧,看来这些是不用再学了,我先教你一些基本常识。”刘老本以为单是这一关就要他学习几个月,但如此看来课程要推快不少。
易剑之缓缓收起罡气,身子微微感到一些疲乏,这与战斗时释放罡气不同,如此集中的运用罡气,心神的消耗就是双倍不止。
刘老此时甚至有些激动的颤抖,如此徒弟便是如同是给自己定制一般,简直就是一个炼药天才!想了想便让人欣喜,这样看来明年的炼药师精英赛这小子倒还是有些眉目,刘老顿了一下,转身从背面墙上打开了一个暗格,取出了一张帛书。
第二十二章 两难抉择(修)
“这是我闲暇时候写的《药经》,也是我多年炼药的心得体会中的精髓,这帛书你拿回去抄录一边,其中的内容更是要反复咀嚼。”刘老手中的帛书是用月金色的金蚕丝做的,贵重程度可想而知。
“刘老,说到这了我还不知道这普通药铺炼制的药,究竟和修真者炼制的有什么不同?”易剑之问道。
“这倒是我大意忘记告诉你了,你小子倒真是挺机灵的。呵……其实这其中最大的区别便是普通人炼制的丹药是用来治病的,而修真者炼制的丹药是用来辅助修炼的,修炼大道越是往后越是艰险,各种困难接重而至,如今你初入道门便遇如此阻碍,想必你也能体味其中滋味,这样一来各种辅助丹药就显得尤为重要。”刘老仔歉然细答道。
“那岂不是投机取巧?”易剑之一直以来都只相信实力是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这般天下掉馅饼的事情绝然不敢相信。
“投机取巧?你可知这炼药可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而且对技术以及材料都有着极高的要求,出一炉尚好丹药都是各大门派纷争的焦点,所以说丹药这东西若不是自己会炼制,那么来说对修真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而且丹药品类繁多,更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需要的丹药的。”刘老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方才的玉制药瓶中取出了一些,封装好递给了易剑之。
“这是我方才炼制的灵心补气丹,这丹药虽不是什么奇特丹药,但对你目前来说却是刚好适用,我这补气丹与一般炼药师炼制的不同,为了满足我自身的需要,这补气丹不仅能够补充真气更重要的是能够补充罡气,如今你回去之后想必还要多多练习罡气的控制,有了这东西一切都来得事半功倍了。”刘老说的轻巧,其实这种补气丹即便再普通也算得上一品丹药,在一些小的修真门派来说都是足以眼红的宝物。
“谢过刘老了,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易剑之心中犹豫了半天,但心中强盛的欲望指示他最终还是决定问一下,看到刘老点头,接着道:“刘老,不知你这丹房里又没有那种可以帮助我重开经脉的丹药?”易剑之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他一直认为实力是靠长期修炼得来的,但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此时的易剑之为了雪灭门之恨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这……”刘老有些为难,他又坐回了躺椅上,沉默了半响,才不急不缓的道:“若是有种毒药可以帮你,你吃吗?”
刘老语出惊人,易剑之微微有些呆滞,接着便摇了摇头,但不多会又点了点头,道:“是什么药?”
“破立丹,取的就是破而后立的意思,这是我在天机门暗自抄录下来的。”刘老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张药方,可见他对于这张药方是多么小心。
“那为什么说是毒药?”易剑之很是奇怪的问道。
“关键就出在这个破而后立的破字上,服用这种丹药后会调集全身的潜力去冲刺经脉,先会使得经脉尽断,然后再一一续接修成真气,但若不成就会终生经脉尽断,成为一个废人,几率视服用者的体制而定,但一般就在一两成左右。”刘老解释道。
易剑之此时也甚是为难,若按那老僧的说法,自己必须修炼《三天正法》和那神秘的佛门功法达到极致后,再拿到“七星龙渊”才能去寻那黑衣苗人报仇,但如今单单一门功法便将自己困死住,怎能不叫人气恼。
“若我给你说什么危险之类的话也都不过是推辞之词,这样吧,这药也是要人级炼药师才能够炼制,我这几日就先帮你炼制一份交给你,用与不用你自己把握吧,这天罡萃寒虽然也是一门上乘制药法门,但毕竟罡气即使炼制极致也要低于真气的等级,若不是我无法修炼真气又怎么会困死在一个人级炼药师的水准。”刘老微微叹了口气道。
“这样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想到唐溪雨可能也找了自己一天了,易剑之想了想还是要去找她说一声,找不到花花,多少她还能给自己一些安慰。
离开了药房,外面居然已是满天的星斗,把刘老给自己的东西先送回去后,就匆匆的来到了厨房,不只是心血来潮,还是突然想到花花的原因,易剑之费了不少功夫终于做出了一串用野果做的糖葫芦,尚未凉透便感到了唐溪雨的房间门口。
“师妹!”这还是易剑之头一次主动找唐溪雨,看着门上挂着的风铃,易剑之轻轻碰了碰,银铃般的声音透彻入耳,随之出现的还有一袭绿衣的唐溪雨。
“师兄,你这是?”唐溪雨也煞是奇怪。
“给你的。”易剑之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把唐溪雨当做了花花来疼惜,但东西送出手才知道有些让人误会。
“我?”唐溪雨瞪大了眼睛盯着易剑之,难道世道变了,连木头都开窍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也爱吃糖葫芦,所以今天有些剩余的野果我变做好递给你。”易剑之手脚无措的道。
唐溪雨一阵呆愣,易剑之也是一阵无语,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口,由于台阶的原因,唐溪雨的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以至于两个人身子近乎贴在了一起。
“师妹……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修炼呢,你也早点睡……”说着易剑之拔腿迈开天罡三十二步一溜烟消失无影。
“哎……”唐溪雨芳心一颤,见他要走一下子慌了神连忙阻拦:“师兄……”但离人早已无影无踪,那里还能寻得到踪迹,唐溪雨狠狠的跺了跺莲足,撅着嘴巴失落的踱回了屋中。
第二十三章 洛北川(修)
青莲居,四方力场。
四方力场是一块用四排正青石房子堆砌围成的一块四方空地。在空地上垒砌了数曾坚硬的青石板,以此来作为青莲居弟子修炼和比试的场所。
这些神奇的青石板有着改变地面吸力,增加负荷的效用,往往能另青莲居弟子修炼外功的速度更加迅速。但青莲居的弟子本就比其余七居少的多,不过百十来人,加之青城山的弟子只喜追求高深修炼功法,对外功不屑一顾。所以这里似乎都是比较冷清的。
空旷的院内,赤着上身的易剑之脱去了儒雅的长衫后凸显出了与他未及冠相驳的沉稳坚毅。此刻的易剑之大汗淋漓,他紧闭着双眼卓立于地,浑身透着一股无可撼动的气势。
陡然间,他含胸拔背竖起手掌,脚心空如同行走于泥地。掌力劈斩着劲风在耳边“呼!”“呼!”响起。
他猛然迈出一脚左脚如铁犁耕地,右脚则猛然一蹬,右拳顺势迸出,整个人犹如一张弯到极限的大弓,而那右掌则是如同利箭崩射。
“噗!”一股气爆声凭空产生,院落内甚至于凭空产生一股劲风。
天罡手基础八式之一天罡掌,如行云流水,无一丝勉强。
只见易剑之整个人开始在院落内闪转腾挪,“嘭嘭嘭!”掌劈气爆时而转化为拳击于空,击打在空气之上将空间扭曲,一阵颤动。他身形一转收回了身式缓缓呼出一口气。
此刻,他的心静如水,兴不起一丝波澜。他闭着双眸仔细将心神探入体内巡视着五脏六腑,端详着自己身躯上每一块肌肉,叹了一声。
“一倍重力,皮膜几近炼化,这剩下的便是脏脾、精髓、血侵身。距离武举还有很大的距离……”
“一旦练就了宗师武圣之境,除非遭遇到那类苗人之流非则可谓无畏……那么内功修炼起来也会事半功倍。”易剑之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宗师武圣,便是重铸鲜血,他们能够控制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筋膜、骨头。这边是为何同样是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内力,为什么宗师武圣要比普通外家武者更加强横的原因了。
“天罡手”共有十六式,其中古天明教授与他的不过是基础八式,剩余高深之八式并没有传授给他。但单是基础八式便有着惊人的威力。
八式中包含踢﹑打﹑摔﹑拿﹑击﹑劈、轰、护八种技艺,分别为天罡剃、天罡拳、天罡领、天罡锁、天罡掌、天罡砌、天罡鼎、天罡盾八式。其中威力最大的为天罡鼎这一式,但其弊端是速度过慢,但易剑之最为熟悉的便是这一式。其次天罡剃最为实用,既可以攻击又可以闪出空间以退避闪躲。
说道闪躲,古天明更是有一套精妙绝伦的逃命之法。
天罡步。
天罡步据引八卦、十六卦、三十二卦、六十四卦。以此创出八步、十六步、三十二步、六十四步,易剑之目前只习到了前三步,距离六十四步还有一些差距。
“有人来了……”今日的内功修炼让他可以察觉到百丈以内的动静,但经脉却是只打通了两条偏络经脉。真气确实少的可怜。
双手合十,气息渐渐涌回经络,易剑之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远处的来人。
“薛松师兄,师傅不在,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吗?”看着远处长身玉立的俊伟男子,易剑之恭敬的作揖道。
男子挥一挥衣袖,连带着身后的人化为一道清光一齐闪到了易剑之面前。
“呵呵,易师弟不必多礼。”此君确实是潇洒英俊、风度翩翩,比易剑之要高了半个头,却丝亳没有文弱之态,脊直肩张,身形虽是修长且一身碧色儒装,却予人深谙武功的感觉。他面带温和的笑容,温文尔雅的说道:“想来易师弟拜入我门已经有段时间了吧。”
易剑之点头称是,眼中的疑惑之意顿生。
薛松又是一笑,侧身扶过身后的一个身着鹅黄色笼纱长衫的俊逸少年道:“这是师傅最近收下的新弟子洛北川,今次我是奉师傅的旨意带小师弟来与易师弟切磋一下,还望易师弟能够赏脸。”
易剑之心中叫苦却又无法回绝。这薛松是三师伯云之诺的首席大弟子,云之诺与青莲居士素来交好,亲如兄弟,他的面子可是要给的。但是自己的内功境界低的可怜,根本上不了台面,勉强上去只会丢了师傅的脸。
“师兄,小弟学艺不精,恐怕不能……”
薛松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易师弟不必紧张,这只是切磋而已,点到为止。还望易师弟不要责怪北川技拙啊……”说完,薛松笑了笑,侧身让出了身后的洛北川。
洛北川拱手道:“指教!”话音刚落,未给易剑之的机会,他剑诀顿起默念剑咒,一道光芒倏地从他身后飞出,飞旋疾闪,在空中微一盘旋,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芙蓉雍容而清冽。陡然祭出身后的宝剑,随即他随手一挥,他反手握住了长剑。
剑清如秋水,亮不刺目,有淡淡冰蓝色光芒,附于其上。
剑柄上的雕饰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仞的断崖高耸巍峨。
“此剑名为清影!指教!”
易剑之一愣,微张着嘴呆呆看着眼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磕巴道:“指……教。”
洛北川一笑,手中的长剑倏地化作一道冰蓝色的光芒浮在了他胸前。他低哼一阵,手指变换着剑诀,脚下踏着七星,连行七步,消瘦的身影霍然掠过易剑之身旁,长剑霍然刺出,裂空而过。
顷刻间,那清影剑幻化出一圈蓝色剑花,光芒一闪,当众易剑之回过神来时,那清影剑已经直直的伫立在他们的脑袋上空。只听见“嗤嗤”几声,那些真气所幻化出的冰蓝色气剑倏地向下坠落。
易剑之惊呼一声,他原地稳扎马步,扬掌一式“天罡鼎”轰然迎了上去,易剑之在这一式中灌注了一些罡气,一个模糊的鼎形白气瞬间聚集而成。
“嗤嗤!”冰蓝色气剑陡然捅透了气鼎,堪堪擦在了易剑之的手掌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创口。气鼎微微一颤,片刻后便随着气剑渐渐的化为血色气雾消散了。
冰蓝色雾气搀着血雾,典雅而血腥。
洛北川俊逸的脸上出现了一股与他年龄好不相配的森然笑意,“嗖”的一声消失在易剑之的眼前。
易剑之心中早已加意提防,早已知道这洛北川不是刚入门那么简单。看他一身华服,定是豪门之子,想来应该是自幼修习内力,修为绝非俗人!只是刚刚入门数月便能有如此通达的悟性,竟然已经悟到了《积善成功》的第三重!
此时见洛北川如鬼魅一般裂空而来,双眸登时消失而去,化为了两道黑色的瞳圈。不断的变幻着形状。
朱瞳开!
易剑之眼前的景物刹那间变得缓慢无比,此时他竟然能清晰的看到洛北川略带幻影的身形。他右脚猛的一蹬,拔地而起掠至洛北川躯体上方。
洛北川只觉眼前一花,脑中的思路凌乱不堪。只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的回响交错:“放下剑,放下剑!”
“刺!”易剑之忽然提起右脚,回旋扫出数道罡气,疾速呼啸着划向了洛北川持剑的手臂。
这是“天罡手”基本招式中唯一使用腿部的一招“天罡剃”。
洛北川心神登时恢复,见到了眼前的情景心头一跳,大呼不好。他豁然将清影剑祭起身前,以剑气笼罩全身。
易剑之的脚尖竟视道道凌厉青光如无物,霍然现身在洛北川的面前,一点浓郁的白色罡气包裹在他的脚尖上,罡风跟随着风痕扫出,所有的蓝色剑气凝聚成屏障将那一点白芒生生抵回。
只见易剑之怒目圆睁,几乎就与自己紧贴着脸。
洛北川心中慌乱,踉跄地向后退去,饶是如此,这一记天罡剃还是打的自己吐出了一口血,好生厉害的外功!洛北川心中有些愤懑,但他却不知道一旦《三天正法》修炼到了第四层那么外功就很难能对他造成伤害了,洛北川缓了缓气,手持着清影剑依然有条不紊,点点应付易剑之强势的进攻。忽然,他左手掌上泛起一层冷芒,一掌按了下去,抵住了易剑之凌厉的攻势,眨眼间竟突破了那淡淡的白色罡气。
只听“砰、砰”连续响起。冰蓝色的冷芒带着冷冽的寒气已然撞到了易剑之的胸口之上,撞击胸口的闷声不断响起,声响如虹,万千冰碎,片刻间将那白色罡气击得粉碎,冰凌四溅。
“噗!”易剑之口中血箭喷出,血雾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洛北川尚不断攻,紧接着十指连动,清影剑发出数道冰蓝色剑影,气势凌厉的由上往下逐次斩了下去。
“北川,住手!”薛松眼见着易剑之就要被那凌厉的剑影劈到,倏地闪到了易剑之身下护住了他的身体,青光大盛。
“轰、轰轰”,一阵巨响,万道重叠剑影打在薛松的身上附着的青光之上,虽然没有立刻打散,但登时把青光向后压去。
薛松晧齿紧咬,大喝了一声,徒一挥臂,一股猛烈的气浪顿时将洛北川掀翻到数尺之外。
“师弟!”不知何时耿介站在了后面,抱住了易剑之,眉头紧蹙看着对面的洛北川。
“耿师兄,北川不知轻重,还请原谅。”薛松朝耿介淡淡的说了一句,后面的洛北川则轻蔑的看着易剑之,小声道:“我哪知道这废柴连真气都没练出来,只是横练一身蛮力外功而已。”
“薛师兄,你我同位一派,如此纵容师弟,不是你应当做的吧,方才若不是见我来到,恐怕你也不会上前阻止那一剑吧。”耿介一反常态,冷冷的道。
“青莲居内,除了雪竹我还没有在意的人,耿师兄莫非想比试一番?”薛松微笑看着耿介,如同一只蝎子一般。
“不必了,带着洛北川,离开青莲居。”耿介抱起接近昏迷的易剑之转身离开,不再多看薛松一眼。
“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是他应得的惩罚,小川我们走。”薛松一想到那犹如白莲一般的女子,便不由得对易剑之生起杀心。
“咦。”薛松看着易剑之方才站的地方掉落一本《三天正法》前两卷的手抄本,俊逸的细眼一眯,朝已经走远的耿介喊道:“耿师兄,易师弟的东西掉了。”
耿介回头一看,那两卷功法静静的躺在地上,而薛松和洛北川则笑着离开了。
第二十四章 年终之约(修)
清晨,青莲居的钟声悠长的响起。
易剑之的伤势经过半个月的调整已经痊愈,而青莲居士也在早上回来了,加上易剑之共四个弟子在青莲居内集合,青莲居士端坐在正堂上,已没有了那种醉醺醺的样子,闭着眼,一身青纱罗衣,显得甚是飘逸。
“师父早安。”四个弟子端敬的朝青莲居士行礼,然后分坐在两边等待发话。
“恩,剑之来了没有?”青莲居士没有睁眼,询问了一声。
“弟子在。”易剑之起座站起,这是青莲居士入青城以来青莲居士第一次问他话,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来了就好,坐下吧。”青莲居士挥了挥手,缓缓的端起茶杯,闻了闻却又放下了,多年喝酒,这世间才茶水,若非奇茶他绝不沾唇。
“这次找你们来是为去南诏的事情,事情来得有些突然,母神教希望离火宗、法雨寺和我们青城山赶赴南诏帮助他们清除瑟水蛮、鬼屠山的妖魔。”青莲居士捏着茶杯瓷盖不断的摩擦着杯口悠然自得的说道,他时不时的用那微微有些浑浊的眼眸打量在座几人。
“离火宗?”易剑之听到这个名字不禁脱口而出,梁大哥、紫苏姐姐不就是离火宗的弟子么?如此说一来自己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师傅,母神教向来是八派之中除妖法门最为骁勇的,如今怎么会求于我们?”耿介微微皱了皱眉道。
“是啊,凭什么他们一句话我们就要去?”唐溪雨也在旁边叽叽喳喳的道,其实能够下山她还是满欣喜的,总比天天在这看竹子好。
“你若不想去,可以不去。”青莲居士淡笑看着唐溪雨,一句话让她憋红了脸,然后接着道:“母神教此次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湘西鬼屠、瑟水统领的妖域最近变得很躁动,域内的妖族频频出现,我们青城乃是名门正派,以保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自然不能坐视旁观,当然母神教也并不是白白让我们帮忙,好处自然是有的。”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耿介问道,他是青莲居字辈最老的弟子,虽然修为上比不得天资卓绝的林雪竹,但是做事的沉稳让人难以挑刺。
“毕竟地界遥远,路途凶险,等商量好对策也要明年吧。”青莲居士的话让几个人摸不到头脑,倒是耿介想了想会意的点了点头,易剑之细细一想也明白过来,青城毕竟为天下正道之首,若是如此被借来借去而不付出点大的代价也说不过去,不过宗元掌门这一招当真是苦了离火宗。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剑之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青莲居士看了看易剑之,点头示意他留下。
“师兄,等会我在钟下等你去做早课。”唐溪雨临走时颇有心事的道。
易剑之看着唐溪雨离开,旁边的青莲居士笑了笑道:
“溪雨怎么样?”
“很好。”易剑之几乎脱口而出,登时有些脸红才接着道:“师妹待我很好。”
“很好?这孩子天生顽皮,虽然有着身好筋骨,但我平日里也疏于管教,要不然又是一个雪竹了。”青莲居士淡淡的道,对于林雪竹青莲居士也是得意的很,这一代的弟子也只有蒲焕其门下的薛松能够和她相比了。
“雪竹师姐和耿师兄待我也很好。”易剑之抬头看了看青莲居士,平声道。
“都好?哼!可也没有溪雨对你好吧,那前两卷的功法可都是她交给你的呢。”青莲居士有些发怒,宽袖一甩顿时一阵气浪打向了他。
“师傅!这与师妹无关。”易剑之有些慌神,如此隐秘的事情师傅又是如何知道的。
“无关?当真以为我每日饮酒醉睡,就老眼昏花了?”青莲居士怒气不减,两眼盯视着易剑之道。
“这事确实与师妹无关,是我叫师妹帮我找的,乃是弟子的过错。”易剑之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卑不亢道。
“那好,便是你的过错,要我如何处置你?”青莲居士虽口上这么说,但语气已经不是方才那般生硬。
“这……弟子不知,请师傅按规处置。”易剑之也不是傻子,私传功法在其他门下说是逐出师门都是轻的,但这是青莲居,加上自己也不过四个弟子,想必青莲居士也不会如何严厉处置。
“你是不是在想,师傅慵懒,不会严格处置你啊?”青莲居士仿佛能够看穿人心一般,刚刚还心中松弛的易剑之顿时背心冷汗密布,眼中不可掩饰的惊讶,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极力的低着头。
“这倒也是,也不是什么大过错,起来吧。”青莲居士淡淡的道,但脸色却又沉了下去,若是凭着青莲居士的方式,若不是昨日在云之诺带着嘲意在自己面前夸赞易剑之,自己又怎会知道他拿到了两卷的功法。
“师傅,那小师妹?”易剑之还是没有起来,看着青莲居士的脸色低声道。
“我都不责怪你了,还处罚她做什么?”一道青色光芒发出,易剑之不由得站了起来。青莲居士从袖子内摸出一个紫金葫芦朝口中灌了口酒,接着道:“这次南诏你就不必去了。”
“为什么?”易剑之奇怪的看着青莲居士道。
“你?这都多长时间了,你竟然连基础的真气都没有生出,怎么能自保?”青莲居士淡淡的看着易剑之,一句话竟噎住了他的喉咙。
“我……可我会外功!”若不是梁归信易剑之也不会这么执着,但毕竟自己受过他的恩惠,说什么也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哼,不要得意你的外功,你不过是个浮萍武生而已,若是有个宗师武举的境界我也不拦你,且不说这个,你不要忘记这是青城山,青城山!”
青莲居士边说边用手敲着桌子,神情也有些激动:“我原本以为你是一块美玉,尚未经得雕琢,待到雕琢之后定会成为一个奇才,孰知你非但不是美玉,而且是我青城一派中经脉最为混乱的……虽然你将诺师兄新收的徒儿伤了,但是那小子不过是第三重修为而已,外功只达到中庸武徒之境,待到新入弟子比试之时,谅你身随的外功怪异强横也绝伤不了那些修为初绽的奇才!到时候那几个老家伙肯定会在暗地里嘲弄我……哎。”
“师傅也知道我的家事吧。”易剑之沉默了一阵,陡然道。
青莲居士闻言倒是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那师傅以为我应该怎么做?”易剑之的话似乎偏离了主题,但又存在着某种联系。
“仗剑杀之,报仇雪恨。”青莲居士话一出口就让易剑之愣住了,但青莲居士却又接着道:“那是我二十五岁那年的做法。”
“那如今呢?”易剑之微微有些失望。
“一心追求天道而已。”青莲居士神色淡然的说出,他看着易剑之的眼神中有些怜悯,又有些失望。
“师傅心中的天道是什么?”易剑之接着问道,眼神越加的坚毅。
“所谓天道,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理解,有的人是为了长生,有的人是为了天下,何谓天道?说来说去不过是修真者的一个目标罢了,而我不过是为了一壶酒,一个人才呆在这青城山的。”青莲居士看着这个小弟子,说完不由得大笑起来,接着又摇了摇头道。
“师傅,若说天道只是一个目标,那剑之以为,无论有多大困难我都要先前走,师姐说了每个人修炼中的困难都不一样,我相信我一定能成功,不为别的,镖局的仇是一定要报的!”易剑之拱手道。
“报仇?也罢也罢,你心性本不坏,只是这一劫乃你命中注定,这样如何,若是年底的入门弟子比试你能夺得头冠,我便让你去,如何?”青莲居士微叹口气道,心中却是坚信这个徒弟一定会给他丢脸。其实现在青城山上下已经知道了他的这个徒弟只懂得一些粗浅的外功,而《三天正法》却连第一重都没有稳固,这在青城山这种修真大派里是何等丢脸之事?!
“弟子不会让您失望的!”易剑之闻言舒了口气。
“关于你修炼的问题你再自己想想,若是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你一把,只是限制了你将来的发展,你考虑好再回我话。”青莲居士淡淡道。
“不必了师傅,弟子会自行努力地!”毕竟自己还修有佛门奇书,若是被青莲居士发现了,可不是小事。
“好了你先回去吧,溪雨还在外面等你呢。”青莲居士一句话又是让他红了脸,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性子竟然也和音儿也这么相像,若不是她已经死了多年,我甚至会以为你是她的儿子。”看着易剑之的背影,青莲居士口中低语着,身子微微颤抖,两眼渐渐的有些浑浊起来……
第二十五章 朝阳洞(修)
夜色如水,一阵一阵袭来的竹海的起伏声使得夜更加静谧.不知为何白天阴郁的天空晚上却又回晴过来,夜空中只有很少的几丝云彩,月很明朗,星很灿烂,空气中也因为白日的雨而变得格外清新,,细细的嗅还能问道一股竹子的味道.
青莲居,易剑之的房间内。
易剑之双手上寒色罡气萦绕,屋子内的温度也让人发抖,可见他的天罡萃寒也已经迈入小成境界,确实是外功修炼的天才,但这却不能缓解易剑之心中的困苦。
和师傅的年终之约也当真让易剑之头脑发大,《三天正法》的修炼依然那般困难,而真气同样不能储存下来,倒是那老僧传与自己的佛道功法练得已经小有成色,体质上的增强也已经微微可以看到一些效果,这不由得让易剑之对老和尚所说的佛道双修产生了怀疑。
而这几日来,外功的修炼却以惊人的速度进步许多,尤其配合佛法修身的功效更是事半功倍,如今自己已然进入了中庸武生的境界,同时自己对罡气的使用也已经达到了一种新的境界,而刘老也已经将破立丹交给了自己。
明日,易剑之就被允许可以去朝阳洞修炼,据说这朝阳洞和四方力场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其中的灵气却更加的充足,虽然身处其中时心神消耗更大,但却仍是整个青城山最佳修炼场所之一,而这更是给易剑之的外功修炼带来了巨大的益处。
集中精力,易剑之再次运转全身皮膜之中的罡气将吸收来的天地精华炼化后凝聚到经脉之中,浑身一阵舒爽.自从学习了天罡萃寒的炼药法后,易剑之在罡气的运用上已经有了飞一般的跨越,这也是易剑之来到青城山后最大的收获。
相比前自己运用罡气战斗时的方式来说,如今运用起来更像绣花,而之前那般粗犷的使用就如同打铁一般,虽然花哨却使得罡气浪费了大半.如今的使用方法完全改变了易剑之以前那种以能量碰撞的战斗理念,易剑之相信如今学习了斗技的自己战斗力提升了至少一倍,最起码现如今的自己再与洛北川相斗,即使难以取胜也能全身而退.
盘腿坐在房间内,倾进来柔柔的月辉刚好照在易剑之身上,他一遍一遍的运行着罡气在皮膜中游走.晋级中庸武生以后易剑之明显感觉到修炼的速度慢了许多,但修炼是日积月累的事情易剑之也不能强求,这般年龄达到中庸武生已经是天纵之资了.
双手在胸前部位结出修炼天罡萃寒的特殊结印,皮膜中一股暖流逐渐的生起.易剑之修炼罡气的功法是古天明从《天罡手》中所领悟出来的,乃是上乘的内家罡气修炼典籍,要知道一般外功修炼者是根本没有什么罡气修炼方法的,而这种罡气修炼功法相当奇特,由内而外的强化修炼者的身体,和佛法修身有着互补增强的作用,相比照一般的外家典籍则是由外而内的锤炼人的身体.
这样就使得修炼者体内杂质在筋骨,皮肉,经脉中积累的越来越多,等到整个人的成长定型后再想祛除体内的杂质已经无力回天了.内家罡气与外家罡气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但外家功法易于修炼,见效快,内家斗如果没有上乘的资质也不可强求.
寒白色的罡气如水一般的在易剑之的皮膜中中旋转着,周身聚集的罡气也开始向皮膜中汇聚,浑身白光透出,鼓胀的,麻麻的感觉让易剑之倍感舒服.接着这罡气便一圈一圈的快速转起来,转动中一些杂色的东西便从中分离出来,随着汗液排除体外,易剑之每天晚上都要这样精炼罡气,虽然这么一来每天体内增长的罡气少的可怜,微不可计,但易剑之的功底却是打的十分坚实.
月升月落,黎明前天上的星光一一消失,尚未鸡鸣,易剑之嘴角挂起一丝苦笑,这些日子来自己可是几乎没有一天睡过觉,叹了口气走出屋门,接着又盘腿坐下吸收着朝晨的东来紫气.这也是学习了天罡萃寒后,易剑之最欣喜的发现之一,原来朱瞳是需要罡气的锤炼加之紫气的滋养才能够更加完美的,如今的朱瞳已经比原来有强化了几分,虽然还没有新能力,但却已经不容小视。,片刻后一道紫金色的寒光在眸子上闪过,易剑之结束了修炼.
朝阳东升,一夜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同时也到了去朝阳洞的时间.
青莲居,四方力场。
“师兄,顺着这条路向前走就是朝阳洞了,只是这朝阳洞有个怪规定,每次一人独立进去,所以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而且到了其中你也不要找其他人,因为这朝阳洞中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根本找不到别人的。”唐溪雨站在四方力场中央的一条宽阔石路上,指着前方道。
“我知道了师妹,就不耽误时间了,我先去了。”易剑之心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攥了攥手中的那颗用蜡封好的破立丹,心中起伏跌宕。
“也好,你也不用太急躁,一切都要顺应天和。”不知道为什么唐溪雨近来每次看到易剑之都有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清是什么事情,只能多嘱咐他两句。
“好。”易剑之爽快道了一声,便迈步向前走去。
“义父,花花……我努力了,你们看到了么?”易剑之心中一酸,转而却是更大的动力,而那粒破立丹也被攥的更紧实了。
然而这路却也不是好走的,四方立场周围的压力都是不小,而这条路却似乎大的出奇,即使是易剑之身上的白色罡气光晕也有了微微的颤动,四周一片寂静,而易剑之的额头也开始微微的冒汗,相比较而言易剑之还是占了便宜,毕竟他是修炼外功的,虽然举步维艰但他却没有停止向前.
又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易剑之已经下走了近两千米的石道,白色的护体罡气已经开始逐渐的暗淡了,沉重的呼吸声混着汗水,易剑之此时已经极为疲惫了,但往往事情似乎都有柳暗花明,忽的一下,整个眼前的景色竟然变成了另一般,完全是一个海底般的世界,四周不再是空气,而是实质般的水,但那种近乎折磨的压力已完全消失了,而且易剑之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拿能够在水下呼吸!
易剑之此时感到浑身似是出于水中一般轻飘飘的,双脚此时已经触及到了柔软的沙子,而前方点点宝石蓝荧光照亮了约有一平方公里的海域,如果细细的观察才会发现那发出宝石蓝荧光的竟然是稀稀疏疏的一片海藻.易剑之不禁回想起以往和花花一起戏水的日子,看见这片蓝光易剑之不由莞尔,
进入藻丛中才知道海底的美丽,星星点点发光的宝石散布于洁白的细沙之中.一些发光的软体动物游动在四周,荧光映照下四周的海水还不时的折射出多彩的水纹,再向前进,一座珠光宝气的石洞映入眼帘,没错是珠光宝气,是石洞.但却是一块天然的七彩琉璃石形成的山洞.
七彩琉璃相传为补天之石,而七彩琉璃石孕育而生的九彩琉璃石母更是传说中仙器所必需的材料.
易剑之刚到石洞口石洞中的光芒就一阵抖动,片刻之后,一个肥硕的身子进入了眼帘。
第二十六章 三千零一(修)
那肥硕的身子一闪出,霎时惊呆了易剑之,竟然是一只灰白色的巨型鼹鼠,约莫着和一般的狮豹差不多大小,易剑之惊吓之下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然而那鼹鼠却似乎比他还要惊慌,连看都没看易剑之一眼就慌不择路的朝东面逃开了。
易剑之刚刚缓过神来,不想那洞口又是光芒一闪,一个身着满是油污的褴褛太极道袍,头发凌乱的老汉刚一出来便和易剑之四目相对。
“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声道。
易剑之木木的望定了眼前的老汉。
这老汉竟然就是那日在成都黑价卖给自己蜜饯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易剑之满脑子的疑问,唐溪雨方才不是告诉自己这朝阳洞中没有其他人的么,怎么还未进洞就遇到了一只奇大的鼹鼠,还有这个黑心老汉。
“嘿嘿,小兄弟要不要再买些蜜饯啊?”易剑之尚未发问,那老汉便一句话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满脸猥琐的笑容混着这一身邋遢的打扮,在易剑之眼中就是一江湖骗子的标准打扮。
“你怎么会在这里!”易剑之想问又无从问起,憋了半天嘴中憋出这么一句,但那猥琐模样的老汉似乎并不买易剑之的账,自顾从破烂不堪的道袍中拿出了一些蜜饯,故意在易剑之面前吃了起来。
“我怎么在这里?我堂堂天下一仙孔一卜为啥就不能在这里?”猥琐老汉嚼着蜜饯口中呜呜的道,这一句话却更加的让易剑之摸不着头脑了,天下一仙孔一卜?自己生在镖局,这天下有名之士自己也近乎知道,但怎么也没有听说他这号人物。
“不知道?小家伙见识短浅啊,想当年我给贵妃摸骨的时候想必你还没断奶吧。”老汉说道这里竟然还有几分骄傲,的确当年的事情是足以让他骄傲的了,而这一句话也点醒了易剑之,他忽的想起了一个人,然后他微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但转而便抽笑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给贵妃摸骨一直摸到胸部,最后断言她红颜薄命的猥琐道士?就是那个被当今圣上不顾众臣劝阻、万金悬赏通缉的流氓逃亡犯?你就是……”易剑之第三个就是尚未说完,那老汉的脸色便黑了下来。
“那些都是谣言,谣言!我堂堂天下一仙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话虽这么说,但易剑之一看到孔一卜的那副邋遢模样就和天下一仙联系不到一起,怎么说都像极了一个流氓。
“好吧,就算你是天下一仙,那你怎么在我青莲居腹地?”易剑之已经无心再和他争执下去,这老头子看来是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流氓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事问你师父,问我做什么?”孔一卜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易剑之反而一下子被问的语塞了。
“好了好了,那你走吧,我要进去了。”易剑之已经有些头大了,这老头也忒不讲理了。
“对了,你见到我的宝贝呆呆往哪里跑了?”孔一卜也忽的想起了正事。
“那只鼹鼠?应该是望东面跑了吧。”易剑之听到宝贝二字不禁浑身起疙瘩,再也不想多呆就朝洞内走去了,而孔一卜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寻他的宝贝鼹鼠呆呆去了。
蓝色的光芒在洞口浮起,易剑之的身子就这么缓缓的融入了进去,随即易剑之眼前是一个有着无数坑洞的山墙,这些坑洞多数是青色和白色的,只有很少是金色的,而最上方还有一个红色的,这便是朝阳洞的三千零一个石室,其中上品石室一百为金色,中品石室一千为白色,下品石室一千九百个为青色,每个人进去都是随即的,稍稍一会便有一道光芒将易剑之笼罩起来,这一瞬间恍然间仿佛又是经历了许久的岁月,而当他睁开双眼时则已经站在了一个古朴的石室内了。
四周的寒石不断的散发着寒气直逼易剑之的筋骨,易剑之转身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没有任何的出口,但易剑之又哪里知道这朝阳洞中的奥妙,即便是同处朝阳洞这其中也是分上中下品阶的,而易剑之所处的石室却不在这三个品阶之内,正是那最后一室。
第三千零一个石室。
这石室并非朝阳洞天然所有,而是道教始祖张道陵使用大能力开辟出来的,其中的作用并不同于简单的增加压力,灵气浓郁,而是有着一个更为奇特的功能,时间漫流。
顾名思义,这石室中的时间流逝和外面是不同比例的,外面一日室中两天。
虽然这个能力听起来比较唬人,但实际上还是有些赘余的,因为进入这个石室中的人最多只能呆上两个月的时间,比起其他石室中可以长久闭关来说的确没有甚大的作用,修真者无岁月,单是两个月的时间改变不了什么。
但这对于易剑之就不同了,这两个月就相当于四个月的时间,对他刚刚好,同时虽然这里的灵气不是及其浓郁,但刘老也给了他大量的补气丹了。
当然,这一切易剑之是不知道的,他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利用这里天然的压力和灵气进行修炼罢了,几百年来能够有幸进入这个石室的不足十人,他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又哪里能够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呢?
苦练!
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了。
自从进入这个石室后,易剑之还发现一件怪事。自己胸前的那个紫色玉坠在逐渐的变亮,而且颜色也在逐渐的变红,如同受到什么召唤了一般在轻轻的颤抖着,而后又渐渐的平静下来,易剑之想要取下它却又不敢取,或是说舍不得,毕竟这个玉坠就如同他的护身符一般救了他许多次。
清醒一下头脑,易剑之决定先把那套佛门功法修炼一边,虽然这个在青城山是绝对不能显露出来,但强化身体的功效还是十分明显的。
席地而坐,赤脚盘腿打起,佛门守田印打出,丹田内的佛气立马涌动了起来,但易剑之也微微的注意到这次修炼,丹田内的佛气似乎有点过于活跃了,易剑之也只是稍稍注意了一下就全心投入的功法修炼中,灵气充盈,压力适宜,甚至在这里修炼不仅凝聚的灵气更加凝视,就是周天运行的时间都缩短了近乎三分,易剑之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最后一个收尾周天了,看着金色的佛气不断的前进,前进,直到进入丹田,易剑之刚刚打算松开一口气,异变却发生了!
第二十七章 破而后立(修)
异变突兀升起!
丹田内的金色佛气在真气回归的那一霎沸腾了,就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开始疯狂的向易剑之的所有经脉逆流,这是致命的,易剑之集中所有的心神开始试图去控制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和这些真气失去了联系。
此时的易剑之已然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从外表看来他的身体此时呈现妖异的金红色,胸前的心脏处已经变得如同火焰般的红色,殷红色的红色真气不断的从中溢出,顺着上身的经脉贯彻全身,而由丹田始发的金色佛气和那红色真气不断的对冲。
“轰隆”一声惊想,两股真气的对抗已经达到了白热状,而当这个临界点一旦被突破,迎来的便是身体内轰然的爆炸声,易剑之的心神却没有消散,反而清醒了过来,只是这周身的景象却并非石室之中,一切又是那么熟悉。
无尽的浓墨般的黑暗,漫漫的静寂……
一个茫然未知的世界里。
一时空旷无垠,一时浩渺无瀚。四处浑然无物,周遭寂然无声。
易剑之茫然的望着四周,他渐渐的开始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那个自称残灵的巨兽,正想时,那令人敬畏的庞大铁笼如心所料凭空显现在黑暗中,铁笼之内黑漆漆的阴森瘆人,而那道巨大的金色纸符依然在黑暗中凌空浮动,只是比较上次已经更加残破了,“嚓嚓嚓”的撕裂声不断萦耳绕过。
红色的巨型身影随声出现在了笼中,利爪割划地面的声音刺得易剑之耳膜生痛,在那巨兽喉咙中发出一阵呜咽声后,这浩淼的黑色空间逐渐的变得血红,红色的气焰从笼子中如同海潮一般席卷而来,周围的黑暗在这红色潮水的洗涤下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一个巨大囚笼,一道残破的金色符咒,身后则是一条青石做成的秘道。
“你又来了,小家伙。”易剑之尚未说话那巨兽便口吐人言。
“残灵?原来我上次不是做梦,这是我的心?”易剑之也逐渐明白,上一次那如梦般的一幕幕并不是梦境,这里是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领域。
“没错。”残灵挪了挪步子,尽量贴近笼子的边缘,但即便如此仍然有着一层黑雾绕在笼子前面,露出来的仍然是一对赤红色的眸子,巨大的利爪轻划着地面。
易剑之紧盯着红眸,冷声道:“你上次所说的仇恨便是灭门之仇吗?”
“嗯……你说的没错,这便是我所说的仇恨。”
“咯咯咯咯……如此的仇恨啊……灭门之仇啊,苍天可真是有眼!”易剑之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哀,脑中与古月萱、古天明、镖头们相处的快乐时光一一从脑中闪过,眼角不觉湿润了起来。
“人自有命,无可逆天,我不是人却也需受上苍的操控,我落到这步田地也是上苍注安排的……只要你把我放出去,我就会让你的仇恨转化成你的力量,我会帮助你报仇,把那些伤害了你的人全部杀光……”
“你可以帮我报仇?怎样……”
突然,朱厌话锋一转:“小家伙,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不帮你,别说报仇单是你体内的两股真气相冲就足以至你于死地,相信我……”
“说吧,你让我怎么做,我想既然你生活在我心中,我若是死了于你也没什么好处吧!”尽管残灵的话中极尽诱惑与威胁,但也不能就此大意了。
“哈哈……你倒也不笨,好吧这就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时间不多了,我用真气催你清醒你抓紧吃下那粒‘破立丹’,记住吃下后不要试图运转真气,一切有我。”残灵说罢,一股更加浓郁的红色真气向易剑之涌来,恍然间,世界又真实起来。
破而后立!
看着自己金红相应的身子,感受着经脉中火辣辣的疼痛,易剑之再也来不及犹豫,迅速剥开了那粒破立丹的蜡衣,将里面红色的丹药吞入腹中。
“小家伙,也不知你来的这地方是什么古怪的地方,竟然能够制约这上古金符,让我勉强破开了一丝封印,这次就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吧。”虚无中,残灵喃喃的低吟着,尽管那贴在笼上的金符金光闪耀,但却已经无法阻止那红色真气的溢出。
易剑之此时方才感到,胸口处红色的真气大肆流出,而那一粒破立丹也在丹田部位破碎开来,此时易剑之也终于明白了这破立丹为何叫做毒药了,青色的真气瞬间从破立丹中涌出,正是《三天正法》的气息。
青色、金色、红色,三种颜色的真气不断在经脉中转换,其中自然以残灵释放出的红色真气为引导,三种真气的交换当真是让易剑之生不如死,经脉即便再坚韧也经不住如此折磨,清晰可闻的断裂声入耳,经脉开始寸寸断裂开来。
但即便如此易剑之却仍无法昏厥过去,反而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红色的朱瞳也显现了出来,全身筋肉凝成了麻花状,可见易剑之此时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破!”
不知何来的声音在易剑之的脑海中轰然回响,易剑之经脉间最后一丝联系断开,所有的真气涌入了丹田中。
金色、青色、主导的红色,三股真气不断旋转,红色真气推动着另外两股真气,如同一个漩涡想要把这两股真气凝在一起,然而那金色真气却异常的顽抗,毅然的和青色真气各自分开,红色真气愈加的多了起来最后竟然成一个蚕茧状将两股真气包裹了起来,透过红色的真气壁清晰可见其中的两股真气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易剑之的神智再次模糊起来,丹田内旋转的气流紧紧过了片刻,便又开始乱窜乱撞,而那层红色气焰形成的壁垒,也开始出现了点点的裂痕,正在此时易剑之胸前的玉佩再次光芒闪耀,一股清凉的绿色直注丹田,整个丹田中的状况立即改观。
破而后立,羽化成蝶,这一切只看这瞬间!
第二十八章 羽化成蝶(修)
光芒闪耀,绿色玉芒。
清凉的感觉由丹田升起,三色真气开始缓缓的停转,这一刻,易剑之内视空明,整个身子完全处在了绿色的光芒中,破碎的经脉开始缓缓的重新构造!
一条条主要经脉最先被构造出来,接着在绿色光芒的引导下,剩余细小的经脉开始被构造,金色和青色的真气渐渐融洽起来,而红色气焰则在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双法互修,引气丹田!”脑海中又是轰然一句,易剑之盘膝坐好,开始修炼那老僧给的佛法后。引气丹田,一切都从头开始,佛法的修炼一直相当顺利,丹田内金色的佛气渐渐升起,经脉也比往常顺利了许多,佛法修炼差不多时,易剑之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运转起来了《三天正法》,之前这一切都在易剑之的预料之中,真正让他担心的还是《三天正法》的修炼。
蛹变为蝴蝶往往要一个契机,而这次经脉从造便是易剑之的契机。这神奇的道家奇书紧紧修炼了一个周天,易剑之便突然感到自己丹田内金色的真气,并且突兀的产生了一丝青色,它慢慢的动了起来,缓缓的转着圈子,盘旋顶上经络口。虽然慢,但是易剑之明显的感觉到了它的盘旋转动。
“没消失?!”易剑之又是惊奇又是激动。
青色真气,在丹田之中不断的旋转,猛的一下,更多的青色真气从丹田底部冒出,整个丹田内金青二色开始纠缠,忽的一下,青色真气剧烈转动顶出丹田进入全身经络。
“对了,既然它动了,我是不是可以发现真气的走向了?”易剑之再次开始运转《三天正法》,并仔细窥视着自己丹田之中的景象。
从百会茓新生的青色真气一如既往的引向丹田,进入丹田之后,却是和往常不大一样,易剑之开始可以捕捉到它的痕迹。真气首先是像一条小蛇一样缠绕在一股青色的真气团上,紧跟着真气团慢慢的旋转着,然后慢慢的变细,变小,最后消失。
这一发现让易剑之大喜过望,如此一来,我能不能对其进行控制呢?
再次从百会茓凝聚一道青色真气,然后引导其冲入丹田,在融入丹田之后,易剑之用心的引导着它转而出丹田向玉枕茓的经脉冲去。
冲,冲,冲不过去就回头绕上一圈再冲。
易剑之原本还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引出来的青色真气,再回到丹田之后会被同化,没想到不但没有,而且每回到丹田一次,就变大变粗几分,好像是反过来从真气团中吸收了一些同伴似的。
就这样点点滴滴的不断壮大队伍的青色真气,如同千万头蛮牛耕地一般,不到一会功夫,就打通了那条经脉。一打通之际,易剑之就停了下来。上一次打通经脉易剑之花了他九牛二虎的功夫,怎地这条经脉轻易就打通了?
要是让普通的练武者发现,估计会吓的要死,要知道,这真气是要在不断的储存中,慢慢的变大的,且每日冲击经脉还要消耗上不少,因此,通常练武的人都要日积月累才能够从破一条经脉。每冲破一条经脉之后,多贯通一个茓道,就多一处出产内气的地方,这样才能够持续的积累。
像易剑之这样冲开经脉的人,估计就是天生根骨奇佳,百会茓产生的真气比一般人强大的人也无法做到。
按照《三天正法》的说法,接下来就是要贯通,也就是将新打开的这条经脉和主脉连接起来,让真气可以沿着这两条经脉,通过丹田的中转,贯通玉枕茓和百会茓。
控制着这条青色真气,先是沿着玉枕茓转上一圈,易剑之发现居然变大了不少,这人身体上的每个茓道竟然都是可以产生内气的,易剑之引导着真气转向丹田,再循环一遍,然后流入百会茓,如此往复十多遍之后,将真气引入丹田如此一来,这条经脉和主经脉已经互通。
此时丹田内的金色佛气和青色真气已经各占半壁江山,成太极状不断的相互绕行。
缓缓的停止运功,易剑之站起身来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以往修炼完毕收工之后,易剑之总感觉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提不起精神来。
而今日,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是让我能够继续修炼下去了。易剑之真想放声大笑,用来释放自己的喜悦之情,天道酬勤,当真不错!
奇形巧技终于也可以继续修炼了,廿七的时候也可以幻化出一个礼物赠送给小师妹。
第一次练出青色真气就打通一条经脉,易剑之完成了这次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一次修炼,而自己也真正开始了佛道双修。
时光荏苒,洞中四月洞外二月,转眼间来到青城山已经三个月了。
为了准备明年去南诏,整个青莲居的四个弟子都开始加紧修炼,青莲居的朝阳洞给几人打开了大门,这朝阳洞内灵气丰盈,压力奇大,对于修真者是个练气的好地方。
同样,没日没夜的修炼以至于从朝阳洞中走出来后的易剑之,心神俱疲,草草的吃过大师兄准备的饭菜之后,就回到房间里呼呼大睡,一头栽倒便进入了梦乡。
林雪竹和耿介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只道是练武之后的后遗症,也不以为意。只是奇怪,自己练功出来都一脸精神的样子,怎么他却是这般疲惫。不明所以的两人只把它归结于易剑之刚刚开始练功,想来是过于努力辛苦了些。
像往常一样草草的吃过早饭,易剑之吹一声口哨,木头小鸟从外面飞了进来,停在他的肩膀上,随他离开了饭堂。
林雪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望了望窗外越走越远的人。
易剑之对于她来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由于上次被他看光了身子,一直想用冷漠来驳回面子但每次见到他都会忍不住的对他温柔几分。她为了和这个师弟多一些时间呆在一起,摒弃了原先午餐不和师兄妹一起吃的习惯。
只是易剑之这一入朝阳洞便是两个月,两个月来大家都很着急但也没有办法,不过林雪竹也是很欣慰,为他能这么努力感到开心,想他才是十六七岁大小的少年,能够在朝阳洞里呆上两个月,真是不容易,而且易剑之告诉他们已经成功的修炼出了真气,这同样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唯一奇怪的是,易剑之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只长相奇怪的小鸟,长的像块木头疙瘩,整日似乎不知疲倦在他脑袋上盘旋不止,偶尔停在他肩上歇息。然而饲养小动物并不是坏事,林雪竹也没在意。
唐溪雨则是更开心了,时不时的还会逗弄那木头小鸟。
第二十九章 木物之威(修)
今日是六月廿七,一向清冷的青莲居今日变得热闹起来。
看着房间里嘎吱嘎吱响的三具木头疙瘩,易剑之心中大喜,脸上笑意不止。他方才试着用比较生猛高级的咒文加上些许真气输入木头体内。说也奇妙,这些原本温顺的木制玩意被高级咒文加身后,立时变得生猛异常。
果然,这些东西被灌输真气后,效果便极为明显,这用《奇形巧技》制作的玩意真是奇妙!
“吼……!”一声虎吼,易剑之身子一颤,向后退了几步。
那只木头羊羔和鹿仔倒是好办,最起码不会伤人,但是这三人高的苍林老虎……可是加持了雪犀的咒文啊……
因为易剑之没有能力幻化出雪犀那种等级的猛兽,所以才冒险制作出了这只带有正统雪犀血统的木头老虎。
“你在做什么?”正当易剑之被逼得节节败退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易剑之一转身,便看见了林雪竹那张娇艳冰幽的脸颊。“师姐难道是属猫的,走路都不带声的?我记得,我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院门锁好了……师姐是怎么进来的?”
“吼!!”未等他思虑完,那木头老虎晃动着巨大的身躯迅捷的扑了过来,爪光闪过,带着一缕寒冰碎片瞬间凝固了掠过的空气。
林雪竹手掐剑诀默念了几声,忽的二指一弹,身后的宝剑如秋水般荡漾而来挡在主人身前。“嘭!”虎爪燎过,三道爪痕出现在了宝剑荡出的水质屏障上。
林雪竹眉头微蹙看了易剑之一眼,旋即抓起宝剑猛的刺向了木头老虎的腹部。
“敖!……”木头老虎一声惨叫径直倒下,脑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从口中迸射出了少许冰花,片刻之后化回了一块粗糙不堪的木头。
天色已晚,易剑之竟然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他也不知道师姐来了多长时间了,更不知道她看到了些什么,便低着头心虚道:“师姐怎么得了空来我这里了?”
林雪竹冷声道:“我要来便来,还用问你么?”
“那师姐是怎么进来的?”
“以前怎样进来的,这次便是怎样进来的。”
“又翻墙了?师姐昨天早上走的时候,是不是也翻墙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
林雪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清冷的样子,前几日的那零星的点点温柔,彻底不见了。她忽然道:“你这法术是跟谁学的?”
易剑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法术?”
林雪竹杏目一睁,微怒道:“师弟小小年纪,怎么学会装傻了?”
易剑之猛的惊醒,慌张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偷学了离火宗的奇形巧技之法?”林雪竹咬着红唇道。
易剑之一怔,他没想到林雪竹会识得这法术,原本以为这法术只是一种别门小道,上不得台面,想来大多数人都不认得。他很快回复了神色,正色道:“请师姐相信我的为人,这奇形巧技之法乃是离火宗少宗主梁归信传授与我的,并非偷学,我只不过架不住梁大哥的劝才习得此法。”
“你习不习得与我何干?”林雪竹哼道。
易剑之撇了撇嘴:“这不都是你问我的吗……”
还没说完,林雪竹无奈的叹气:“不要让师傅知道了才好,否则很严重的!甚至有可能被逐出师门!”
易剑之闻言一惊,想来最近在青城山清闲惯了,甚至忘记了青城山的山规。私传功法顶多一顿责骂,但这学习离火宗的法门无疑就是叛派,若是让师傅发现了,他断不会再认他这个徒弟!
听了林雪竹的告诫,易剑之的心凉飕飕的,似乎有一股阴风刮过。但林雪竹的好心提醒还是让他浑身暖意充斥,看来这个师姐还是挺护着他的。
林雪竹沉默了一阵子,扬了扬衣袖道:“师弟,谨记我的话,若是想把这东西当做礼物送给小师妹,那么就把里面的真气抽干,然后再给它们刷上一层油彩,这样师傅便看不出来了。那么……我先走了。”
易剑之灿然一笑道:“师姐翻墙的时候注点意,别摔着了。”
林雪竹白他一眼,恨不得一剑将他刺翻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乱打一通然后附上五行雷咒,狂乱劈之。
“你这个乌鸦嘴!”
她抬头见易剑之拼命的忍住笑意,知道他在与自己斗嘴,也不知怎的,生性高雅冰洁的她,原本不允许任何人和她开玩笑,如今这般心中却丝毫生不出厌恶之感,甚至突然升起一阵熟悉的温馨感觉,她祭回宝剑掕起裙角急忙向外跑去。
“师姐,再声明一遍,下次走正门,翻墙很危险!”见她似乎没听到般向外行去,易剑之失落的摇摇头,心道:原来师姐还是在介意那天的事情啊,看来要想让师姐完全摒弃对我的偏见,还得让我当面把整件事情向她澄清。不过,如果我说我以前似乎见过她,她会信吗?
正想着,温润的春风中传来一阵轻轻的鼻音:“嗯。”
等他抬起头来,那林雪竹早就走得不见踪影了。
从新加持了咒文,给它们刷上了一层油彩。易剑之牵着两头五彩斑斓的温顺小动物行至了唐溪雨居住的院落前。六月廿七,正是这个小丫头的生日,院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手中不是捧着令人惊奇的仙果便是提着名贵的兵器,看来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也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应该是八位师叔伯座下的内院弟子。
看来唐溪雨这个小丫头的魅力倒是不小!
“溪雨!你看看我这把粉黛清风剑怎样?”一个身着鹅黄色笼纱长衫的少年竖起一把通体缠绕着粉色花瓣的长剑,站在唐溪雨这个丫头面前炫耀着:“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小师妹的容貌惊为天人!如今再配上这把剑,可谓是好剑配美人,美人迟秋色!”
唐溪雨似乎很不耐烦,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人流,当目光扫过一个身形修长、儒雅非凡的青衫男子时,杏目顿时一亮,她娇呼道:“师兄!”
易剑之听到了唐溪雨的呼喊声,转过头来。
却对上了一双深邃而阴狠的眼睛。
第三十章 青莲盗酒(修)
“洛北川!”易剑之紧盯着这双阴冷的眼睛,心中一颤。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修为竟然能达到那样高的境界,更是拥有清影剑这等绝世名剑。就连粉黛清风剑这类的一流战器他都是随手赠人。他的家世,到底有多么恐怖呢?
念动间,唐溪雨已经勾着藕臂挽上了易剑之的胳膊,腻声道:“师兄,溪雨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来的可真慢。哎,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吗?”唐溪雨突然发现了易剑之手中牵着的两只木头动物,她欣喜的抚摸着木头羊羔的脑袋,喜道:“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师兄!谢谢你!”
说完,唐溪雨莲步轻挪,皓腕勾上了易剑之的脖颈,竟“叭”的一口将香唇附在了他的脸颊上。随后擦了擦嘴唇面色通红的迈着碎步将两只温顺的木头动物牵向了后院。
洛北川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无比,眼神变得更加阴狠,他冷笑道:“易师兄功夫倒是不怎么样,玩弄感情倒是一个好手啊!真是好手段啊,竟然连自己的小师妹都不放过!”说完便转身愤然离去。
看着洛北川渐渐远去的背影,易剑之呆呆的擦了擦脸上的唇印,无奈一叹。
“小师妹太任性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哎,如此一来,这小师弟便是被我招惹上了。”
他来到青城山只是想习得无上功法,报灭门之仇。那苗人的实力过于恐怖,这个目标似乎遥不可及,他的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磨砺自己,甚至要抛弃儿女私情。他只想在青城山上安心修炼,不想招惹任何人。但是才到上山数月就得罪了洛北川这样的势族子弟,真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突然,河对岸响起尖锐的孩童叫声:“有死人,有死人啊!”
易剑之连忙循声奔至叫声传来之处,此时大师兄耿介也已在河岸边,那名不过十三四岁的孩童指着河畔叫嚷道:“耿师兄!死人,是浮尸,是浮尸!”
易剑之探头望去,在水光滟潋中,忽浮忽沉的背影,身上斜背着把棕色桃木鞘宝剑,穿着青色道袍,掩在河中的嘴巴里不断的升----点气泡,酒气冲天,几乎是将一条溪流染成酒池。
耿介突然掩鼻笑道:“哎,又是老样子啊,一身好臭的酒味!”
易剑之怎么看这浮尸的背影,怎么就觉得眼熟。但事到如今已是人命关天,他没有过多的追究,道:“大师兄,此人还未死,我看这人若是久这样泡在水里怕是又危险,咱们还是先把他捞起来吧!”
“这么臭……”耿介皱了皱眉,无奈一叹,身形一闪,便漂浮在了河中央上方,抓起那浮尸的道袍,踏水点萍,再度跃上了河畔。
那尸体被耿介“嘭”的一声扔在了地上,易剑之别过脸去不敢看这浮尸的脸庞,他原以为这浮尸的脸定然是肿胀泛白,惨不忍睹的。可是见众人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易剑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却一清二楚地见到那具浮尸的脸不但没有肿胀泛白,反而气色充盈,红光满面。
易剑之傻立在一旁看着。浮尸突然坐起,用力地伸长了双臂,舒展开来舒舒服服的吟道::“呵~~真是小河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舒服!舒服!”
易剑之错愕万分,道:“师……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耿介没好气地说道:“哎,除了整日不见踪影,就是玩些新奇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真是个有道师尊!”
青莲居士左顾右盼,道:“我怎么全身湿答答的?咦,这又是哪里?”
易剑之道:“师父,您的酒还没醒啊?”
青莲居士转向易剑之,醉醺醺的问道:“剑之?怎么是你这小子?我的酒呢?”
耿介突然笑道:“师父!徒儿真是好久没见到您了,您老人家可安好?”
青莲居士道:“嗯,一切安好。”
耿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我叫得也有些勉强……”
“叫我师父难道辱没你了?混账小子!”
耿介道:“这倒不至于,每次师父都会消失不见一段时间,然后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徒儿的面前,不过这次师父在河里装尸体被捞起来。这样的出场方式,可就有点那个了……”
青莲居士闷哼了一声:“又不是为师故意要装流水尸的!”
“那您怎么会泡在河里?”
青莲居士沉吟了一阵,道:“我也不知道,嗯……哈!我想起来了,大概是那老东西趁我不备,要把我丢进河里企图活活溺死吧!”
易剑之突然Сhā话道:“什么?师父!你跟什么人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以师父的修为竟然能被人扔到河里?”
青莲居士浩然长叹道:“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实实不能怪他!”
“这……您杀了他的亲人?”
“比这个还要严重的多。”青莲居士神秘一笑:“我喝光了你岑师叔私藏的极品柳林凤酒。”
易剑之和耿介怔然一愣,大有被耍了之感。易剑之苦笑道:“喝光了酒算什么深仇大恨?师父在开玩笑的吧?岑师叔看来也不是小气的人……”
青莲居士摆起脸来:“我从不拿酒开玩笑!”
“喔、喔。”易剑之和耿介二人俱是已经无言了。
青莲居士道:“瞧你们不服气的样子,真是没有见识。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而这美酒喝光了,也一样不能复生,难道这喝光了珍藏美酒的仇会比杀了亲人还小吗?少见多怪!”
易剑之道:“酒喝光了,再酿就有,酒死不能复生?这是什么道理?”
青莲居士训斥道:“拜入师门这么长时间,你小子还是半点长进也没有!还道是酒喝光了再酿,这真是外行人的说法!”
他霍然立起,摇头晃脑的吟起了酒经:“这美酒随着水质、谷质的不同,酿出之酒的味道也是完全不同的。就比如我喝光的那些凤酒,乃是十三年前酿造的,当年正直开元盛世,四处田亩五谷丰登,大麦,豌豆之美,千年不一遇,再加上当年寒冬瑞雪,太白山的雪水初融,流进大太白冰斗湖,此湖之水甘冽清澈,最宜酿酒。”
“再加之这酒原本只供宫里与贵妃、圣上使用,所谓‘君妃喜命长生酒’也。唉,那位不世的酒师以当年的上等麦豆兼此湖之水,酿成了一缸的绝世凤酒,真是五味俱全,酸而不涩,甜而不腻,苦而不黏,辣而不刺喉,香而不刺鼻,这五味如此和偕,真是造化奥妙,入口时甘润,下喉以后余韵净雅,更有一种醇厚的橄榄味,久而弥芳……”
他说得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回味不已。
易剑之道:“那也还不到杀人的程度!”
“谁说不到杀人的程度?哀莫大于心死,你没听过吗?你岑师叔这十年来只在生辰及大事,斟酌少许。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二,想要拿来为溪雨丫头贺生辰所用。可惜一不小心被我一口气喝光,他哭着说原本他预计此次生辰筵席之后,这剩余的酒还可以珍藏三十年,自己还有三十年好活,一定要到死前才喝完最后一口,现在被我喝光了,他的残生已无意义,唉!为师真是太过自私了……”
那一直躲在耿介身后的孩童突然绕过了他的身子站在了青莲居士面前,冷冷地说道:“数月前的我师父的酒窖遭窃,上等好酒全给人摸走了,想必是太白师伯您大驾光临?”
青莲居士一愣,装作没有听见,对着易剑之呵呵一笑,道:“徒儿,为师酒醉未醒,告辞啦……”
“刷”的一声,身形遁隐,没入了无尽的苍穹之中。
孩童气急败坏的祭出飞剑想要追赶,耿介一把将他拦了下来摇头道:“石头师弟,你还是不要追的好,我师父的神通比之岑师叔更甚,你追不到的。”
“哼……太白师伯真是为老不尊!今日是唐师姐的生辰,他竟然将这极品凤酒偷走了,这该怎么办?生辰无酒,怎能助兴?”
耿介闻言思虑了一阵,袖口一挥从中祭出了一把碧绿的小****,递给易剑之说道:“师弟,若是想今日溪雨的生辰无酒助兴便只好麻烦你了……”
易剑之一怔,随手接过了碧色****,这****触手冰凉,刚接到手里便感到有一股寒气涌入了经脉,胸口的紫玉玉坠倏地闪起了光芒,唤出了一丝凉气与之交和浑然一体。他诧异之余,疑惑问道:“师兄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这是我刚入门时师父赠与我的玉竹****,也算是一方利器了。”耿介有些惭愧的说道:“当年这把****还是用来帮师父去雾中山偷猴儿酒时用的,只不过现在我已经炼化了融肉飞剑,不再需要这只****了。你便拿着这把****到雾中山里寻到猴儿寨,小心划开猴儿酒的封地藤木,然后偷几罐来……”
“哎……师兄,这活你做的熟,为何……”
“师弟就这样好了,师兄我还要去准备生辰筵席,待会儿筵席见……”只不过眨眼的时间,耿介便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淡淡的回音。
易剑之哀哀的叹了一声,看这势头,这雾中山的猴儿们定然是不好惹的,不然师兄也不会这样急于推卸责任。
“这位师兄,你是最近入门的吧?”那被唤作石头的孩童突然发话。
易剑之点头称是,侧耳等待他的下文。
“耿师兄倒是交给你一个好活计。”石头冷测测道:“这雾中山的三眼猴儿们因为被太白师伯偷酒偷怕了,个个是日夜守护,也俱都算是身经百战的灵猴了,此次偷酒,太过艰险啊!”
瞧着眼前神情凛冽的孩童,易剑之打了一个寒战。
第三十一章 山遇兰狐(修)
浓雾缭绕的雾中山峦,一道青色的剑影承载着两个人影飘忽而至。
连日的浓雾把天空压得暗暗的,雨水滋润过的山林含着一山的碧绿,空气中浮游着一股浓郁的苔藓味。虽然天公不作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进入雾中山。
由于接连几日的迷雾,山民们未及时锄草,遍山的野花遮掩在灌木丛半掩在灌木之中,显得有些落寞。一大片苍郁的古茶树带着清幽的芳香缠绕着飘浮在空气之中。
倏忽,那二人从剑上跃了下来。
易剑之慌忙的梳理着残乱的头发,心中惊诧不已。真是没有想到,石头这个不过十多岁的孩童竟然到达了《三天正法》第四层的境界,真是让他这个年近加冠的兄长有些汗颜。
石头背剪着双手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四周都是灌木与古茶树,在脑海里回忆着当年去偷七眼灵猴酿制的猴儿酒时所经过的路线。
突然,他扬起小手指了指南侧的一条小径,道:“嗯,大概就是这条路,记得年前我还和叶师兄来这里帮师父偷酒呢。”
石头口中的叶师兄,叶禹复,乃是岑勋座下的大弟子。天资卓绝,俊朗非凡,是他们这些三代弟子的领袖人物。听说最近已经被派去湘西协助母神教诏明分教驱除妖魔,而易剑之至今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赶赴湘西除妖以迅速提高实战经验,快速提高自身的修为。
毕竟,实战才是修炼的王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活动一下身子,握着耿介交与的玉竹****跟着石头走进了小径。
此时虽是浓雾,但遮蔽不住底层的风光,透过薄薄的底雾,满山青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林海起伏,如大海波涛,极为壮观,易剑之的心胸顿时为之一宽。
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林间,如轻纱一般,小径两旁绿色的竹叶上,有晶莹露珠,美丽剔透。
走了一会,便置身于绿色海洋之中,这里的古茶树大多是高大冲天,枝叶繁茂,直通云霄,光亮从枝叶缝隙间透了下来,在地上留出一丝丝斑驳的叶影。
“吱吱吱吱!~”
一阵猴叫声从耳侧响起,易剑之来不及惊讶,石头便倏地伸出小手灌注真气用力封住了他的嘴巴。
“嘘……”石头见他不再动弹便松开了手掌,嘘声道:“这些灵猴俱都是机灵得很,若是轻易露出气息是很容易让它们发现的,当初我叶师兄也是不敢贸然显露气息。记住,现在开始屏住呼吸,待到我们偷到了猴儿酒,我们便携酒狂奔……”
石头一本正经的掏出了一张羊皮卷,摊开来看原来是一张草绘地形图。他用手指指了指图上所标记的红色星号,道:“这里就是灵猴们藏酒的地方,我们便这般……”
易剑之按照石头的指示屏息猫着身子从灌木丛侧边缓缓步向猴儿群一旁,而石头则是负责吸引猴群注意,争取机会让他偷酒。
他心中有些无奈又是慨叹。
若不是因为师父贪杯,如今也不必受一个屁大点儿的孩童调遣,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嗤嗤!”
忽地一声响,从侧边的灌木丛中传来了“吱吱吱吱”的尖叫声。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向四周看去。
果不其然,只见在这灌木丛中,有一个钝器砸出的山洞,山洞口聚集了十多只手持钝器的灰色毛皮的猴子,这些猴子的额头上都是多了一只眼睛。
这便是三眼灵猴了!
这些三眼灵猴个个手持着石质钝器张牙舞爪的蹦跳尖叫着,同时环绕着洞口不断的巡视有无异常的情况。
易剑之见了这等有趣的事情,不禁莞尔,口气一松。
“吱吱吱吱!”猴群一阵慌乱,而后从那群灵猴之中分出了五只灵猴,齐伙向易剑之身处之地迅速奔来。显然是发现了易剑之的藏身之所!
怪不得石头要说这些猴子机灵!
易剑之慌乱之余却没有忘记石头的告诫,他继续屏息缓缓绕至身后的古茶树后面,堪堪将身影隐蔽在了古茶树后。这让方到的五只灵猴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张望,不过半响便摇了摇脑袋悻悻欲返。
“叽叽叽叽!”不知何时,易剑之头顶的茶树枝叶上立着一只水兰色毛发的小狐狸,它将尾巴倒悬在茶枝上,叽叽的叫着,引得五只灵猴的注意,五只灵猴迅速绕过茶树,突然发现了躲在树后的易剑之,“吱吱吱吱!”的手舞足蹈,兴奋的叫个不停。
水兰色小狐狸也是吊着尾巴在枝上不住摇晃,“吧唧吧唧”的撞水声自树枝上响起,见它这般模样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易剑之一个愣神呆立在了原地。他生长至此十六年,从未见过青兰色的狐狸,他见此时小狐狸幸灾乐祸的样子,一时间竟是忘记了逃跑。
“啪嗒!”一滴透着香浓醇香的液体滴落在了易剑之的脑袋上。
“快跑!我已经拿到酒了!”突然,石头扛着酒缸自易剑之的头顶掠过,他携着酒缸驾驭着飞剑的形态有些滑稽,只听得他怒吼道:“这三眼灵猴生性凶残,易师兄你先顶一段时间,我这就去搬救兵来救你!”说话间,一众十数只三眼灵猴自身后追出,有的手持铁质钝器,呲牙裂嘴,个个显得是生猛无比。
易剑之顿时回过了神来,他方才竟然忘记了石头的告诫,忘记了这三眼灵猴的暴虐凶残。记得曾经有一个樵夫在山间伐木,不小心触怒了一只三眼灵猴,后被其活生生的剥皮致死。武林修武者本想除去这等残暴动物,但三眼灵猴天生喜酒,酿的一手绝世美酒,这才让权势者下达命令:
决不许屠戮三眼灵猴!
虽然这些灵猴不能杀,但凭自己浮萍武生的修为,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思虑至此,易剑之猛的一声大喝,这如同一声晴空霹雳在树林之间嗡嗡作响,心志稍微弱一些的人只怕连这一声厉喝都撑不住。三眼灵猴并未被震慑住,而是一把挥下手中的钝器,刹那呼啸抛掷他脸前。
易剑之听风辨音,感到一股劲风袭来。
他嘿嘿一声冷笑,立刻在凌空一个鲤鱼翻身。右脚如弓,急速朝后抽去,接连踢向数人环保粗的老茶树。他这几反弹腿,至少也是江湖上一流好手出腿的速度,只是腿上没有夹杂任何内功真气,所以在力道上还是差了一点。
“嘭、嘭、嘭!”易剑之微曲膝盖随后猛的伸展,眨眼间,他的身体已经冲在了半空中。
易剑之目中突然神光一闪,以完全违背常理的姿势,滞空悬浮住了,同时双腿再次闪电般的踢出,比刚才的腿法,猛的暴涨了十多倍。
“嘭嘭嘭嘭!!!”一阵隔空的气爆声响彻山林。
一阵扭曲空气的圆孔气团霍然砸向了众灵猴。
灵猴们哪里想得到易剑之的速度会恐怖到如此之快,毫无心理准备,更别说去抵挡。它们呲牙裂嘴“吱吱”的叫个不停,手中钝器挥摆却连招架的姿态都还来不及作出,顷刻之间便被那气团砸中。力道纵然因在空气中飞彻而减弱了许多,但这打击绝不是轻易能承受的了的。
七八个灵猴“嘭”的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草地上。
刹那间,猴群中叽叽喳喳的尖叫着,个个惊恐万分,再也没有心思去追赶不远处那恐怖的身影。
易剑之身体诡异的轻灵飘落在离此十多丈的地面上,方一落地,踏遍迈开了步子,狂奔而去,生怕这些残暴的灵猴会来找他的麻烦。
“叽叽”那小狐狸吐出了猩红的小舌头,用爪子拨弄了一番后,“唰”的一声,只作一道蓝色水雾,瞬间消失在丛林中。
不知落在了何处。
第三十二章 诡异迷途(修)
彻野狂奔,脚下迈开天罡三十二步。
易剑之身影如电的飘忽丛林之间。只是他还不知道,身后的一群三眼猴也鼓不起勇气追赶他。
在青城山已然数月,他的内功修为几乎没有进展,一直徘徊在的第一层前,想来真气绝对是不够充盈的,但此刻,他的肢体似乎毫不知疲倦,连续施展身法狂乱奔跑竟然丝毫觉不到疲累。
“那些猴儿大概追不上了吧。”
易剑之左顾右盼确定了三眼灵猴没有跟来后,逐渐放慢了脚步,又行了十余丈才顿下了身形,他立在一棵生长在磐石之间的巨大青松旁。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东西南北,已然迷失了方向。
“这里是东……不是不是,这里应该是西罢。这棵树……这棵树不是方才那棵吗?”他胡乱猜测着方向,试着行了几步,却是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松树本应是形态各异,枝干参差,丝毫没有可能存在相同的情况,这颗巨大青松恰巧又是生长了磐石之间,正是方才的那棵,绝不会有错。
易剑之不由苦笑了一阵,从前从镖头的口中听到“鬼打墙”一类的事情,当初不信世上会有如此灵异的事情,不想如今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事事难自料,越是认为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往往越会发生。
“叽叽……”
正在他挠头苦思该如何逃脱困境的时候,一阵轻微的狐叫声传入了耳郭。
易剑之顺着轻不可闻的狐叫声方向寻了过去,寻了半响终于在头顶的树枝上发现了方才见到的那只兰色小狐狸。
易剑之冲着狐狸做了个鬼脸,心想这小狐狸也太愚笨了,方才就是因为它自己才被灵猴发现,它现在不逃反而来招惹自己,真是无知畜生。
他摇了摇头,苦于现在还没有脱离困境,丝毫兴不起捉弄的念头。
易剑之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而后风声响起,他猛的转身却见到小狐狸已经从树枝上跳到了地上,溅起了几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水花,迈着小爪一步一步小心的向自己挪过来。
“小畜生,趁着我还有事你就赶紧逃了吧,等我走去了这个怪圈,看我整不死你!哼!”易剑之冷哼几声猛的向后退身想要将兰狐吓走,谁知兰狐非但不退后反而向前迈了几步,将小爪子勾在易剑之的裤脚下不断的拉扯。
“嘿……”易剑之气的乐了,他眼睛骨碌的转了一圈,陡然抄起腰间的玉竹****轻轻握在手中,胡乱挥舞了几下想要将兰狐吓退,却不想几道青色的刀痕“嗤嗤”几声霍然显现在了半空中。
兰狐与易剑之俱是一惊,兰狐惊得猛然跃起,跳至了身侧五丈之外,而易剑之则是吓得将手中的****晃落在了地上,双目呆滞的凝视着地面上的碧绿****。
从新审视了一番,才发现这玉竹****通体碧绿,****的刀柄上用兰色勾楞刻画出了一只龙形兽,****碧绿的表面上闪烁着一层薄薄的兰色雾气,青如苍穹,在其表面翻涌不止。
果然,即使是青莲居士那么清懒的人,既是作为一名仙家居主,赠与徒弟的东西怎会是凡品!
只是自己还未到达青莲居士要求的境界,到如今还未收到他的赠物。
易剑之上前几步捡回了玉竹****侧眼瞟了一眼兰狐,冷冷的哼了一声便调头欲走。
“叽叽……”
兰狐惊叫几声连忙奔到了易剑之的裤脚边,勾起两只小爪子死命的抱住了他的小腿。
易剑之试着想将它甩下去但没能成功,只好无奈的盯着眼前这稀有毛色的小狐狸,道:“小畜生,我现在迷路了,待我寻到了出路再陪你耍好不好?”
“叽叽,叽叽……”小爪子抓的更紧了。
“你听的懂人话?”易剑之一怔,话刚脱口便摇头苦笑,暗骂自己愚笨。
畜生怎会听得懂人语呢?
“叽叽叽叽!!!!”兰狐陡然松开了双爪,转而用牙齿咬住了他的裤脚,拼命的向后拉扯着。
易剑之见它总是朝一个方向拉扯,丝毫不乱方向,奇道:“你想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或是带我走出这个怪圈?”
兰狐忽然放开了牙齿的撕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紧盯着易剑之,眼神中透着微微的妩媚娇柔。
这双眼睛竟有些熟悉,似乎是近来见过的!
“叽叽叽叽……叽叽!”
易剑之只是微微愣神便顺势蹲了下来抚了抚兰狐的小脑袋,柔声道:“我晓得你这小畜生断不能替我找到什么出口,就当做陪你耍一番吧!”他拍了拍兰狐的脑袋,卓立而起,笑道:“好了,你要带我出哪里呢?小狐狸。”
兰狐娇小的身躯微微一颤,转而跃到了那茶树旁绕着茶树来回转了十多圈。
“叽叽,叽叽。”
“绕着这茶树转几圈?”易剑之心笑几声,无奈一叹。但是还是照着做了。
“一圈,两圈………十四圈……够了没有啊?”
兰狐摇了摇小脑袋。
“………”
“三十一圈,三十二圈……”
数到三十二圈的时候,易剑之只觉一股庞大浩然,无可抵御的声音怦然入脑,耳边如狮子作吼,又如惊雷乍现,不及掩耳。灵识中,那滔天杀戳之气顿时显现心头,又都顷刻间尽数碎裂,化做无数碎片,又如颗颗尘埃,尽归虚无。
一股子无名的暴虐再次充斥了心脑。胸口的紫玉再次亮起了青色的光芒,那熟悉的寒气顿时让他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嘭!嘭!”几声剧烈的轰鸣。
易剑之猛然睁开了已经幻化为朱红的眼睛,发现眼前的景色全然变了。
眼前净是墨黑的云雾、紫色的煞气,朦朦胧胧,妖异无比。
易剑之身立在一个幽黑的山洞外的悬崖台上,身后尽是无底的深渊。那些墨黑的云雾以及紫色的烟气尽是从洞中飘飞而出。
黑云紫雾,贯洞而出。
“叽叽叽叽!”
“你要带我来的便是此处吗?”易剑之歪过头来看了看兰狐:“这里妖气纵横,煞气浓郁,想来此处定是有什么厉害的妖鬼神煞,估计凭我的武道修为还是奈何不了这些妖魔的,你这畜生好不知趣,竟然把我带到此处,难道真的想让我死在妖魔的手里吗?”
兰狐畏惧的盯住了他朱红可怖的眼眸,但只是一愣便张开一排清亮的牙齿哏住易剑之的裤脚,用力的向洞里拉去。
“罢了罢了,我便随你吧……”易剑之望了望身后的无底深渊,苦笑几声,心中自哀自怨,不断暗骂自己愚笨,若是早些时候练就了御物之法,难道还会被困在这里吗?
突然,耳边一阵阴风刮过。
“谁?”易剑之转过头来警觉的叫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抽出****,耳侧的阴风更盛。一道黑色魅影闪过眼前,速度飞快之极,似蝠凌空飘飞于深渊之上,“忽”的一声,那黑影撩起斗篷向空中一抛,斗篷盘旋而起在空中飘飞旋转,斗篷上带有一层紫色的亮光,斗篷越转越大,最后化为了一张遮天大斗!
易剑之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嘴角咧开了一丝悲哀的笑意。
“浮镖头……”
第三十三章 元神震出(修)
“师弟……”
“师兄……”
“剑之……”
“易师兄………”
“……”
皓月当空,如盖青松,漫山月影随意挥洒。雾中山上,众徒与青莲居士寻遍了整片山峦都不见易剑之的踪影。
“难道他自己下山去了?”青莲居士猜测道。
“不,不可能,他方才还在这里的,雾中山山势陡峭又有绝顶雾中崖,易师兄又没有习得御物之法,他断不会自己下山的,他……他肯定是出事了!”石头望着那峰下那雾霭茫茫的万丈深渊,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无比。易剑之这次若是出了事儿,唐师姐真的会与他拼命!
唐溪雨听他这么说,身躯一阵颤动,强自抬头环顾峰顶四周的密林,仍不死心的喊着,语调中已经隐隐约约带着悲凉的哭腔。
“溪雨莫慌,待师傅下,如果……剑之吉人自有天相,应该没事的。”望着脚下那无尽的深谷,他虽然在不断的安慰着心爱的徒弟,可青莲居士自己心里也一阵惨然,青莲居士暗骂了自己一阵轻轻的叹了一声,身形一闪,已经纵身飞下那万仞之渊。
唐溪雨身子一软,颓然的倒了下来,兀自蹲坐在地上,她的脑海已经一片混乱,那隐然可知的结果令她已经芳心大乱。
“师妹,易师弟决不会出事的!”耿介有些愧疚的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追其缘由也皆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躲懒不自己去偷酒,那么易剑之也不会出事。
“师父找到他了……”一直向冰莲般冷立在山谷悬崖旁的林雪竹突然道。
一声疾速的呼啸声震彻山谷,呼啸声裂空而过,青莲居士已然抱着一人飞上崖旁。
唐溪雨急忙望去,青莲居士怀中的人正是不见踪影的易剑之。她的心里猛的一阵抽搐,浑身颤抖着迎了上去,颤声问道:“他,他怎么样了。”
青莲居士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唐溪雨一阵绝望,心似惨裂,一时间仿佛天地崩塌,一切皆不复存在。许久之后,她缓过了一丝气力,木然而道:“他,他……没救了吗?”
青莲居士长叹一声:“这小子有幸,挂在了谷下半山腰的树上。只是,因山势太高,而且他仿佛刚刚遭绝世高人袭击,元神已经被震的离体,经脉也被震得尽数断裂,全身的骨骼也跌得寸寸而断,我只是凭修为强吊住他一口气而己,唉……”
“师傅,你救救他,救救他,求你了,救救他!求你救救他啊……他不能死啊……”唐溪雨大哭着拜倒在青莲居士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声泪俱下的哭诉着,那凄惨的娇靥,哀怨的语调令人不忍目睹,闻之惨然。
“溪雨,你先起来,先不要哭,待我放下他再说。我也没说他就没有救了。他是我的徒儿,我自然会尽心竭力的救他。”青莲居士急忙化出一股掌风扶起唐溪雨。
唐溪雨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泪水,慌忙从地上爬起,帮着青莲居士将易剑之轻轻的放下。
青莲居士看着唐溪雨那海棠初雨的清丽娇靥,叹息道:“难为这小子竟然还有你这样的知己红颜,也不知他是有福,还是不幸。唉……”
“他的元神离体,只是凭借我的一口真气吊着还未断气。好在他的经络宽大,元神稳固,若是换作他人,此时情形怕是难有回天之力。”青莲居士脑袋一偏,瞅着林雪竹语气一转:“但雪竹,要想救他,此事还要着落在你的身上。”
“我?”林雪竹诧异道:“我一个弱质女流,又没有师傅那样浑厚功力,怎么救他?”
“呵呵,傻雪竹,看你平时冰雪聪明,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脑袋就不灵光了?你忘了南海天机门的灵药了?”
林雪竹突然恍然大悟,青莲居士说的正是自家配制的灵药——参阙固魂丹。
“我只能凭修为强行吊住他七日内的生机,这等逆天之事,我一生却也只做得了这一回。七日内,只要能寻得参阙固魂丹,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恐怕就算大罗金仙前来也难再救他性命,七日时间,是生是死,全凭他和造化了!”青莲居士望着林雪竹,面色一阵漠然。
林雪竹望着地上那易剑之双眼紧闭,生死不知的面孔,心头微微打颤,她咬紧牙关道:“不就是参阙固魂丹吗,七日时间,雪竹定会回山……”
可青莲居士却知道,那南海天机门距青城山数万里之遥,以林雪竹的目前修为,一天之内只能御剑而行几千里,三日内就要赶回师门,除非是夜以继日的去御剑而行,这样的还未必能及时赶回来,易剑之的生死,真的只能听凭天意了。
“师弟,这断命续脉丹我定会在七日之内给你带来……”看着易剑之那苍白如死人的面颊,林雪竹眼角莫名的闪烁出了一丝泪光,喃喃自语道。
“雪竹,我先将他带回青莲居。此后每日还要为他续接真气,至于你……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往返师门,拿取灵药,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切莫妄自强行擅为,切记切记啊。”
林雪竹站起身形,拂袖偷偷的蒸去了娇靥上的泪水,冲着青莲居士长长的福了一礼,幽幽道:“雪竹心中自有分寸。师傅,雪竹这就去了。七日后,我定会取回参阙固魂丹……”
话音未落,身影己起,如一道白色的惊电掠过长空,瞬间已鸿飞冥冥,不复踪迹。
“唉……这孩子,竟然此时就用上全力的功力,这七日,也不知能不能撑下来。只是,天机老头儿让我这么做到底玩的是哪出啊?怪哉……”
一道清风掠过,崖边已悄无人影。
“师弟,你千万要等着我,我一定会赶回来了,千万要等着我……”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长空惊电迅即的掠过一道道山峰,一条条峻岭,一道道河流,一座座村庄……
唐溪雨单手托着兀自昏迷的易剑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望着苍穹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口中呐呐:“师姐……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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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十大门派(修)
侧耳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凛凛天风,垂首望着脚下迅即而去的滚滚斑斓云浪……
林雪竹此刻五内如焚,心如火燎。
“天机门……参阙固魂丹……剑之。”
持续着杂乱无章的脑海中的却始终清晰闪现的这三副交相而错的画面。
“剑之……我到底是在何时、何地见过你?为何我觉得你如此的熟悉?为何看你受伤我会变得心急火燎?”她口中喃喃,一双暗流清波的美眸中画出一撮忧伤。
林雪竹香汗淋漓,汗气被急速冲来的逆流瞬时汽化。眼睛却依然紧盯着正南方。那里指向一个奇异的门派——天机门。
大唐修真门派林林总总,千百载流传下来,各种奇门巧技、遁甲巫术流传至今,各个门派各有其独特修炼秘法。域外山门更是奇才辈出,异士迭现,千百年来,创造了无数修真奇术。
至此,天下天下武林修士分为三仙、三域、两蛮、两妖十派。
这三仙分别为川蜀青城山、成都离火宗、江浙普陀法雨寺。
既称为仙,这三仙之门断然有仙门绝技,青城山善于引用天地之力化为己用并且主张道家思想——无为而治,他们随意挥洒剑术、符咒,将天地之异力运用的淋漓尽致,不愧为天下武林之首!
而同为蜀门的离火宗则是擅长冷刃暗器,凡是离火宗的弟子尽是将水火融于“离火弥陀”这等绝世外功之中。离火宗另有“奇形巧技”之法,可将任意事物幻化为所需的生灵辅助作战,如此恐怖的作战实力,不愧为三仙门之一。
浙江普陀山法雨寺在江湖上威名远播,但其主持觉一法师心境淡薄,不喜世俗名利。虽然他从未真正显示过自己的实力,但早在十六年前,独尊堡袭入中原之时,幸有觉一法师依靠自己的佛家****《九昭》中的绝技“步步生莲”才将独尊堡尊主鬼帝逐出中原并许诺在有生之年,在不入中原。
三域则为南海天机门、风荷亭,河北范阳讲武堂。
这风荷亭中尽是女子,她们凭借十指天韵、四海升平、护体金音等音律之功逐鹿武林。
而范阳讲武堂则是依靠炎凝箭、肉身化圣等无上外功加之冰火双修而与强势无比的唐廷攀上了关系。讲武堂本为匈奴门派,后因堂主安禄山讨好贵妃认其为干娘而进驻了中原并站住了脚跟。单单看着一点,其他各派都是对他们不嗤一鼻。再加上讲武堂,对武皇和贵妃巧言令色、谄媚不已,且平日里横行霸道,欺上瞒下,其他各派都将其当做武林的败类。
而其后的两蛮皆是南诏蛮族,其一为乌蛮独尊堡,处事残忍邪异常之极,被正道视为魔道。其二为白蛮母神教,被正道尊为湘西神教,享有极高的地位。
两妖则为湘西妖域的两个派系,一为应天之东的鬼屠山,另一为应天之南的瑟水蛮。这两个门派一直被正道视为妖孽祸患,青城山所管辖的鹤鸣山的锁魂渊便是专为禁锢这些湘西妖族而建造的。此二族喜好食人心魄,吸人内胆,若不是南诏二蛮法力通天,想来直至今日南诏的苗民们大概都被他们吃了个干净了!
这些修真门派相互抵持、制约,尤以青城山为众派之首。各派皆有自己的独门技艺。
而这三域之一方才未曾提到的南海天机门擅长占卜天象、五行之术,其犹善炼制丹药,比之青城山的炼丹境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机门中最为奇异的法术之一便是,待到门人功力精深,境界悟达以后,可不御剑而凌虚飞空,凭借本门的秘法就可御风而行,飘忽无影,其速度竟与那些御剑而行的道家弟子也不遑多让,而且身形更加的空蒙灵奇,飘渺无踪。
虽已全力飞行,但此时心急如焚的女子却终于祭出的怀中母亲赠与他的绝世至宝——伏羲琴。此时,天机掌门在自己幼时敦敦告诲的声音,又在她的耳畔萦绕不绝:
“雪竹,你天资聪慧,资质上乘,应是我派与风荷亭二门的衣钵承接之人。但天命不可违,我门劫难深重,若是不得名门大派辅之天命之人相助,不仅是我门消亡,而是社稷消亡!”
“你切要记住,金仙留给你的神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要轻易动用,此琴威力奇大,远御可摧山毁岳,近身可轻灵无踪,使用时虽可激增功力数倍,但会疯狂的吸取己身真元,后果也是十分严重,会令人功力大损。切记切记……”
一咬牙,林雪竹真气一提,手中那张琉璃古琴化作一道炫目的流光荡在了她的脚下,一声清啸,那身影竟更加迅驰,恍若鬼魅,急如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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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青莲居。
此时的易剑之虽然昏厥,但却并没有消失一时,他脑中萤光异闪,一个个矫健迅猛的身影闪现不停,一声声空明灵动的声音响彻耳郭。
身影化作万千魅影不断演示着种种易剑之从未见过但又熟悉万分的招式,这一切的招式都与“天罡手”中许多招式有着相似之处。
“天为乾,地为罡,伏羲以天为八卦,文王以罡推六十四卦,气运洪钟,八步千影,魑魅流吟,红枫灌顶,所谓一时聚天灵,二时井位元,此法集聚天灵真元灌入周身以图得天地相佐,天气罩身,此法增速劲,此法护躯壳,此法为天罡战气……”
“嚯嚯!”那人影暴喝一声,一时间流光溢彩环绕在他的身上,斑斓的五彩光芒不断幻化为线条流动不停,人影双手接连疾速劈出拳,幻化为十多道看不清轨迹的五彩拳影。
“嘭嘭嘭!”拳影隔空爆响,几声气爆声轰鸣响起,那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罡战气为辅记,天罡手诸式除外另有天罡高式八式,其一式,鼓瑟相携,运力与两臂之间,陡然运力与肱二……”
一阵身影闪动演示,易剑之瞬时将他演示的动作铭记于心。
“第二式,云翳织天……”
“第三式,归臂如箭……第四式,心意****,第五式,阴阳八盘,第六式,涌汇木兰,第七式,鹤缠丝臂,第八式,虎碎震心……”
“切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短暂的虚影飘渺后转而幻入无尽的浓墨般的黑暗,漫漫的静寂……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嚓嚓嚓!”眼前的透着淡淡金光的金色纸符相较之前而言又裂开了些许,从笼中冒出的红色气焰更为兴盛。看着身前熟悉无比的铁笼,易剑之摇了摇脑袋仔细回想方才发生的一系列奇异的事情确实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下意识的上前几步直到离那片黑暗只有寸步之余,漠然道:“残灵,你在吗?”
“在。”红炎自周边聚集,逐渐凝成了两颗猩红巨大的眸子。
易剑之紧盯着红眸,冷声道:“你可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桀桀桀……不过是一个控灵娃娃想要将我再次打回阿鼻牢笼……”
易剑之努力的回忆着自己为何会跌到这里,但是脑袋却是愈加的疼痛欲裂。
“控灵?控灵为何物?”易剑之一怔,“你叫残灵,他叫控灵,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嘎嘎嘎嘎……这真是我残灵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听说过最好笑的话了!”残灵凄厉的笑道,“控灵那种乌蛮妖魔小道难道能与我这种上古魔神相抗衡吗?他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直渺小卑微的小虫子罢了……”残灵的血眸眯成了一条线,就像一条鲜血淋漓的伤痕一般触目惊心,总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好了,小子,你逗得我很开心。趁着我开心,我便指点你一些东西吧。”残灵道,“那小妖误打误撞触怒了仙器,不单将你的元神打出了身躯,而且还将他的修为撞掉了一半,桀桀桀……仙器那里是这么好破的?”
残灵续道:“我已经将你的元神收在了体表,估计再过一会儿便会有人来将你的元神归体,经脉重接。好在你的经脉经过破立变得十分通畅、粗壮,续接筋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你也无须害怕,有我残灵在你体内自然能保全你的性命。那人来救你时,且记住‘抱和守阴,归房纳怯’。”
“抱和守阴,归房纳怯,什么意思?”
“男属乾,罡为阳,你的体内乾罡阳气偏重,而抱和守阴的意思就是守住你体内的阴元让它不能到处流窜,将它引入丹田房中纳入心脾,此时决不能心存胆怯,即便过程疼痛无比也要咬着牙挺过去……”
突然,朱厌话锋一转:“有人来救你了,你该走了,放心,我还会再将你请过来的……”
“桀桀桀……只有依靠我,你才有可能报仇……”
“只有依靠我……”
“依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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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风荷亭中(修)
风荷亭坐落于南海肖云岛菩提山。肖云岛青林遍野百花称奇,四围环海,周天雾气缭绕,将原本就显得飘渺若仙境的菩提山更妆点出了几丝神圣。
它与天机门同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是在武帝开元十年创立的门派。
风荷亭的亭主金仙公主也叫华山女仙,是唐睿宗李旦的第十女,玄皇武帝的妹妹.为昭成窦后所生,封西城郡主,生的貌若天仙堪比洛神。但不知是何原因引得她隐居东海创立了风荷亭。
时至辰时,天空刚刚放亮,拂晓的微空蔚蓝中略带一点光亮,那光亮被高山遮蔽着仅余存一束微光洒落在风荷亭分音苑内,照亮了摆放在那里的十数松木古琴。
琴弦拨动,琴音袅袅,十余身着彩装束带的宫装女子抚琴奏乐,洋洋洒洒将起伏跌宕的音符充斥了整个分音苑。
一人驾着斑斓五彩的云气从空中飘然落地,云气打在了河面的荷----远的呼唤:“雪竹……”这一声,音似念奴,娇柔婉转。
林雪竹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了一丝慰藉的笑容,她轻轻挣脱了环儿的手臂,俯下身来恭敬道:“女儿不孝,自去青城山修行以来,多年都没来看望娘亲……”
仙鹤上的二人化作一抹淡淡的粉芒落至林雪竹身侧,光芒未消便从中伸出了一只琼脂般的手臂将她扶起:“你这孩子,见了娘还要讲究这些俗礼,毕竟娘已经不是什么金仙公主了,以后在娘面前若还是如此拘束,休怪娘责罚你!”
粉芒渐散,立在身前的是两道纤纤细影。
前面一位雍容华贵、气质如仙的妇人正是风荷亭的亭主、林雪竹的母亲金仙公主。而他身后一位身着鹅黄色轻纱柳裙的少女林雪竹却从没有见过。
这少女素齿朱唇,双目澄澈,腰肢纤纤,橙裙摇曳,迷人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虽说风荷亭的女弟子皆是天仙般的人儿,但眼前的女子在其中实属异类。
林雪竹的眼角有些湿润了,看着眼前看不清确切年龄宛若天仙的妇人,她的心情激涌澎湃,但师弟的命只有三天了,断不能耽误片刻!
“雪竹……”金仙公主嗓音微哑,虽然极力的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但毕竟是与自己分别了四年之久的亲生女儿再次相见,心中的欣喜之情不可言表,但细心的她还是看出了端倪,她观测了林雪竹的气色,惊道:“雪竹!你是不是动用了神琴?”
“嗯。”
“什么?”金仙公主没想到她真的动用了伏羲琴,她在原地踌躇了一阵,叹道:“雪竹,你这几日便在娘这里住下吧,或许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可以保住你的修为……”
林雪竹抿了抿嘴唇,猛的闭上了双眼又迅速睁开,贝齿紧咬:“娘亲,女儿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在身,恕女儿不孝,女儿的师弟现在生死不明,女儿实在不能在这里住下。”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要关切你的师弟!”金仙公主见女儿萧索悲凉的模样,却又不知她这个师弟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她冒险动用伏羲琴,不由气道:“若真是非救你那师弟,我便落下脸面遣人去天机门求些丹药送过去,你就好好的留在娘亲这里养伤……”
“掌门人出山了……”林雪竹苦笑了一阵。
原本在她动用了伏羲琴加快了速度,在第二天丑时赶到了天机门却没想到天机门掌门人有要事在身,出山游行。如此一来,易剑之存活的希望便更加渺茫,她仔细思虑了一阵。
最终得出的结果便是,能救易剑之的除天机门掌门外只有三人。
南诏母神教圣母,风青希。
浙江普陀山法雨寺主持,觉一大师。
另一个便是她的娘亲,南海肖云山风荷亭亭主金仙。
金仙公主一怔,道:“雪竹,你已经去过了天机门?”
林雪竹不知金仙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便垂了垂首。
金仙公主突然笑了:“你这个师弟竟然能让我的宝贝女儿来回奔波了两次,真是好大的能耐啊……要知道我的雪竹从小便是冷漠性子,对谁都不与理睬,如今……”
“娘……”林雪竹脸上微晕红潮一现,俏脸桃腮红透。
金仙公主收起了笑容,道:“雪竹,既然是你相求,你那师弟娘亲自然会去救他,可是你动用了神琴引得真元泄去,如若不好生调养,这十多年的修为必将大损!”金仙公主的脸色突然变得黯然:“你爹爹便是为了救天机掌门而无止尽的动用了伏羲琴而死掉的,此次纵然你执意要走,娘也绝不让你走!”
“爹爹?爹便是这样死掉的吗?”林雪竹呢喃了几句,剪水的双眸中雾气更盛。
金仙公主将黯然的神情收起,将林雪竹搂在了怀里,安慰道:“你爹爹是个英雄,都是我那昏庸哥哥,竟然听信谗言连我这个妹妹的话都不相信,使得奸臣当道!”
金仙公主抬起如削葱根的细指在林雪竹泪眼迷蒙的眼眶上擦拭了几下便松开了手臂将身后的黄裙少女拉到了身侧:“雪竹莫哭,来见见娘亲新收的徒儿……”
那少女的面容如画,皓如凝脂的皮肤上略带些粉色,粉雕玉琢的令人怜惜。
“见过师姐。”少女微微福了福身,一声鸣啭清脆的嗓音莺惭燕妒。但少女给人的感觉便是毫无生气的,似乎根本就希望活在尘世间一样。
林雪竹不禁觉得自己与这少女有些相似之处。
“看来她还是没有遇到命中人啊,就像原来的我一样,没有遇到师……他之前,我的生活根本没有任何的奔头,而如今……”林雪竹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似乎决定了什么。
“若是他去了黄泉,我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就算只能远远的望着他……”
金仙公主见她愣神,提醒道:“雪竹……雪竹!”
“嗯……?娘亲?”林雪竹微惊回过神来。
“萱儿和你说话呢。”金仙公主嗔怪道:“以后她便是你的师妹了,以后你便叫他萱儿……”
被唤作萱儿的少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萱儿的全家被可恶的乌蛮妖人屠尽了,就连他的哥哥如今也下落不明。”金仙公主有些伤感:“雪竹,你这几日便和萱儿多谈谈心,你们俩都是冰冷性子,应该能谈得过去。”
林雪竹看着眼前貌似与自己相似的少女,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她感觉这个少女并不是真正的冷漠。
萱儿叹了一声,望向了雾气遮蔽的苍穹,渐渐的,竟然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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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琴瑟引神(修)
在林雪竹的苦苦哀求下,金仙公主终于来到了青城山。
“嗡嗡嗡嗡……”空明琴声。
“嘟嘟嘟……”萧萧笛声。
琴笛交替。协奏出鸟鸣蝉唱般自然的乐曲,其中似乎还杂着流水的淙淙响声。
易剑之只感觉到自己的肉体与元神被强行分离了开来,自己的身子虽不能动但视角已经渐渐开始移动。
易剑之的元神似乎被这曲子吸引住了,元神跟随着乐曲飘摇飞起,直到飞离了肉体凌空漂浮在了自己的身体上空。
映入眼帘的的景象便是,自己的躯体赤祼的平躺在床塌上,床塌边站着一个仙人般气质脱俗的女人手持玉笛不断的吹奏。床铺上还摆放着鼓、瑟、筝、琴数种乐器。
他竟然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残灵口中所提的的元神出窍?”
这种感觉就像不会游泳的人落入了汪洋大海之中一样,此时,易剑之的脑袋之中就这一个念头,急切的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但是,他根本操纵不了自己的元神,元神就好像是冻僵了,像溺水者被卷进了漩涡,不消半刻他便筋疲力尽。
“抱和守阴,归房纳怯……抱和守阴,归房纳怯!”
易剑之强自将在体内寻觅阴元,奈何阴元藏匿的实在太深,一时间竟是没有找到阴元的踪影,急的他满头大汗,紧咬着皓齿苦苦支撑着。
“阴元!”终于找到了!
易剑之猛的操运气力将阴元守在胸口处不让他在经络中乱窜,随后将阴元缓缓的向丹田挪动。这一系列的动作看似简单实则艰险无比,这每过一刻易剑之的经脉便出现异样的钻心之痛,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啊……”易剑之低吼了一声,忍不住剧烈的钻心之痛,他的神智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易剑之感觉到自己的元神回归不了身体,即将魂飞魄散的时候,突然耳侧妙音响动将他的元神引了回来:“小伙子……你不但肉体强横,就连元神就强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啊!”
看着眼下自己躯体身旁的绝色妖娆笑望自己,易剑之微微怔然。
“你是谁?你看的见我的元神?”
女人微微一笑:“当然,你的元神便是本宫给唤出来的。本宫自然看得见。”
女人语气一转:“至于你问我是谁……我也无需隐瞒,我便是雪竹的娘亲,你可以叫我金仙夫人。”
“师姐的娘亲?!”易剑之心中汗然,慌忙惊道:“请恕小子无礼……多有得罪请夫人见谅。”他努力的想作揖却发现自己的元神就像绑上了千万斤巨石一般动弹不得。
金仙笑道:“无需多礼,你方才元神出窍竟然没有慌神,也真是难得……我来这里便是雪竹让我来救你的。”说着,金仙素手一紧便将易剑之的元神向身前来去。
易剑之只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根坚韧无比的钢丝从澎湃海浪出拉扯出来一般,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但这股钢丝般的气力却让他感觉到非常的神圣,让人兴不起丝毫的痛苦之感。
金仙双手合十,指尖闪出一丝粉色的粉末状烟雾,突然喝道:“归壳!”易剑之的脑袋蓦地陷入了滞楞之中,没有丝毫的思考能力,只是漠然的盯着自己朝着躯体附去,浑身像是被万吨巨石压身一般苦不可支。
“啊……”易剑之剧痛之下闭上眼睛狂喝了一声,疼痛渐逝,他猛的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榻上。金仙正对着自己恻恻的笑着。
“多谢夫人相救!”易剑之慌忙起身,但用力过猛致使浑身酸痛无比,又是直直的栽倒在床上。
“不用谢我……”金仙笑着笑着,脸色突然整肃:“不过你也不用去谢雪竹,你是妖,雪竹是人,你们是没有姻缘可循的。”
“妖,什么妖?”易剑之一怔,问道。
金仙冷笑道:“你当本宫没看见吗?方才我将你的元神引出来之前,你的经脉和肉体上都浮现出一只白首猿兽的气象。你当本宫真不晓得怎样区分你们妖族的血统吗?本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天山千年得道雪猿!”
“莫非是她说的是残灵?”易剑之心念急转,苦苦思索着金仙方才所见之物应是何物,但左思右想,与他接触过的,可以被称作妖魔也只有残灵一个。
“咯咯……”金仙轻笑了一声,道:“你也不用怕,你只需离雪竹远一些,本宫也不会为难你。妖也有好妖,我看雪竹对你的映象十分不错,雪竹一向交友严谨,想来你的心性也不会太坏。但是毕竟人妖有别,殊途别路,我希望你又自知之明,不要害了雪竹。否则……”
金仙眼神一狠,玉立之体刹那间绽放出了千道粉花绕体:“别怪我心狠手辣!”
易剑之微微一惊,心知以金仙的实力想要杀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易行,既然她认定了自己时妖魔,那么自己的争辩只能引得金仙更为气恼,或许会引得杀身之祸。
他苦笑了一声,心道:既然我已经准备放弃了儿女私情,又何必与他争辩这些呢?我还有如海的灭门之仇要报,决不能惹得情债!虽然我不清楚残灵的实力,但毕竟残灵在我体内也算是一方助力,这个冒牌的妖魔我便当了,又有何妨?
于是,他道:“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金仙闻言,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突然一凛,道:“小子,你快装作昏睡,待会儿无论来人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做声……”
“快点……!”金仙飘到了易剑之的头侧,素手一抬撩起一道粉瓣轻轻点在了易剑之的头顶。旋即拂袖将自己的身形连同榻上的乐器一同隐蔽在了空气中。
“踏踏踏踏……”来人的步履轻盈,显是武功卓绝之辈,人还没到门前,一股浓郁的酒味儿飘然而至,瞬间袭满了整间屋子。
易剑之浑身都动弹不得,眼皮也抬不起来,只能听到来人哀重的叹息声:“不知我李白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让我的徒弟遭受如此的劫难!这几日剑之的脸色日渐苍白,天机老头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听这老家伙的话。明明他身在此处却又要雪竹去天机门寻他!真是作怪!”
“原来是师父!”
易剑之心中一动,他的嘴唇却是可以动的,但是他只是想听一听青莲居士想要说什么。
“徒儿啊,为师为了救你,把我从成都严武幕府里偷出来的五粮液、从离火宗主梁霸天寝室里偷出来的极品花雕酒还有从天机门掌门那里偷来的五行聚气酒全部都带来了。看看我将它们混为一坛是否真如天机老头儿说的那般神奇!”青莲居士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把酒坛一一平摊到地面上,“没想到我李白能有今天啊……平日里都是我克扣别人的美酒,而今日竟然让我为了徒弟而献出美酒让他沐浴……真是世事茫茫难自料啊!”
“天机老头儿啊……你莫要诓我啊,省的我赔了美酒又折了徒弟……你告诉我如此便能让我的徒儿重塑经脉,让他的修为更紧一步我才会舍弃美酒……我的佳酿啊!”
第三十七章 引脉之律(修)
青莲居士长衫一摆,一只两人高的土色酒坛突然端正的摆放在了地上。
“如今圣上昏庸贪恋床第之乐,听信妇孺谗言,我为他通译了其他臣子通译不出的突厥贡书,也只不过是通译之前让高力士那老阎贼替我擦了擦鞋,没想到这老奴如此记仇,居然蛊惑贵妃到圣上耳边吹枕边风。今次被逐出朝廷估摸着以后再也不回会去了,美酒啊美酒,本想有你相伴我会少一些苦痛,但是如今一看,怕是不能享用你了……”
“嗒嗒嗒”的酒水声响彻房门,青莲居士将三罐佳酿祭在了半空中斜倾着,任那琼浆不断的灌入土色酒坛之中。
“天机老贼!没想到你竟然让我的雪竹白白跑了这么远的路将我引过来竟然就是掐准了我会帮这小子奏引脉之律……”易剑之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了金仙的声音,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正在灌酒的青莲居士。
青莲居士依旧是一副漠然无畏的模样,显然是没有听见金仙的话语。
青莲居士有些萧索的看了坛中渐渐溢满的混味儿美酒,肉疼无比,他咬了咬牙垂下了眼睑拂袖一挥。易剑之只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气力腾云般凌空抬起,他蓦地睁开了眼睛慌张的想要大声叫喊。
“不要叫喊,太白老头儿不会让你受伤的……”金仙的声音冷冽无比。
易剑之忽然想起金仙冷酷的面容,浑身打了一阵寒颤,听从了她的话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做声。
“开!”青莲居士双袖向前一探,大喝一声。随声,易剑之身上的衣物倏忽间四散开来落到了床榻上,顷刻间他便被剥光了衣服,赤祼祼的漂浮在半空中。
“呸……”金仙怒嗔了一声便不再发出声音。
青莲居士的双臂不断的向下放,易剑之的身体也随着手臂的下方缓缓的向酒面移动,酒坛中四溢的奇异酒香绕过他身体的羁绊袭入了鼻腔,令原本脑袋膨胀欲裂的他微微平复了心神。
“噗!”的一声,易剑之跌到了酒坛之中,酒坛之中的混味儿佳酿触感冰冷彻骨,千万股寒流齐齐灌入了经络之中,强烈的彻骨之感激的易剑之冷汗侵满全身,五脏六腑之中却充斥着奇异的灼热之感。
“尽量将寒气逼向百会茓,千万不要让寒气进入巨阙茓!”耳侧金仙的声音显得有些慌张。
闻言,易剑之照着金仙所说的话讲寒气一丝一丝的向上半身逼去,绕过通往百会茓的完好脉络,他浑身经脉悉数而断,前几日他只冲开了两条脉络,如今却被撕裂了一条,这一条完好的脉络却刚巧经过巨阙茓,苦撑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易剑之将寒气点点透破被撕裂的脉络向顶部的百会茓缓缓引去。
“天机说要泡上七七四十九天,离新入弟子比试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照这样的进度来看,既是剑之恢复了功力,单单以他的外功来参加比试,怕是得胜无望了……也罢,也罢,我看也只有介儿、溪雨、雪竹他们三人还把剑之看成石头、禹复那样惊采绝艳的奇才!”
青莲居士轻轻一叹,“吱呀”一声将原本敞开的房门关上。
“继续引气,千万不要让寒气冲到巨阙茓!”
“嘟……”轻笛声绕梁而过,易剑之的脏腑之中的灼烧感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残留下一丝微微的热感。他已经断掉的经脉似乎在跟着笛声的节奏不断的舞动着身形,这些断裂的脉络蠕向与原先不同的脉络断口,一一附上去连接了起来。
“雪竹长这么大了从没有求过我事情,这小子还真是幸运,长相马马虎虎说得过去,修为低下,竟然能得到雪竹的垂青。”
“天机是吃定了我会救这小子,他也真是会给我找苦差事,原本若被引者不是宗师武圣那样强横的肉身,贸然动用引脉之律就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儿,如今我却还要隐蔽气息不让青莲发现……这小子的身体倒是强横,果不愧是雪猿妖仙!”金仙心中苦笑了一声,转而将身心全部投入了笛奏之中。
笛奏声更加的悦耳传神,显然,笛奏者更加的投入心神、悉心演奏。
毕竟,兀自躺在酒坛中的易剑之是自己女儿中意的人,他虽是雪猿妖仙,但若自己没有把这小子救活,女儿一定会很伤心。
转眼间,日至黄昏,易剑之脉络被一根根的引接了上去,引接的过程中青莲居士又来看了他几次,金仙为了隐蔽气息掐断了笛奏,致使引接被生生打断,易剑之没有去问金仙为何要躲着师父,只是苦忍着疼痛不吱声。
但看着一点金仙便对这个貌似小白脸的“雪猿妖仙”另眼相看。
“好了,你的经脉已经续接了上去,只是天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用三味药酒让你断裂的经脉混杂难辨,如此一来,我也只能尽量帮你将经脉续好。你现在的脉络与原先大有不同,估计你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是不能适应过来的,切勿心浮气躁,你现在的情况只有一点点的熟悉新的脉络,不断的运气勘探,如此往复才可祭出真气。”
“多谢金仙夫人提醒,小子省得了。”
金仙话音转冷:“雪竹为了救你贸然动用了会使真元暴涨,透体侵身缩弱修为的神琴,现在她正在我那里疗伤,估计再过几个月便会痊愈归来。小子,你记住,虽然雪竹求我来救你的,但你也不要向雪竹道谢,不是我狠心,只是从古至今人妖殊途……毕竟你们人妖……”
“夫人放心,我自有分寸。”易剑之心中一动,旋即转冷,咬牙打断道。
金仙隐隐显现出了淡粉色的身躯,恻恻道:“若是我发现你弃了如今许下的诺,既使杀了你会让雪竹伤心好一阵子,我也定要取你的性命!”
“命”字刚落,金仙的身躯瞬时间从易剑之的视线中消失了,只留下了淡淡温和柔懦的粉雾。
只是这粉雾令人冷彻心扉。
易剑之兀自仰躺在酒坛之中,睁着呆滞的双眸望定桌上的红烛。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飞蛾飘飞而来,奋不顾身的扑到了昏黄的烛焰上。
“啪……”的一声,飞蛾化为了黑灼的灰烬。
易剑之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断回忆着与林雪竹在一起的时光。
自己从前似乎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她一般,对她有一种强烈到不可抑制的情感。原本认为她对自己无意,并且还在记挂着自己刚入山时的偷窥她沐浴的事情。如今看来,林雪竹为了救自己不惜断送修为而动用金仙口中的神琴,这样的情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思虑至此,易剑之一叹:“身负灭门之仇并在脑中藏有残灵这等凶兽的我就好比一支红烛,师姐如此待我,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玩火自焚,若是我带着仇恨与她共结连理,也许真是将她推入了火坑……”
“师姐……你的情意,我明白了。”
第三十八章 冷面石头(修)
这是四个月后的一天。
正值十一月,天地封寒,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犹使终年寒冷的青城山之上增加了几丝皑皑的冬意。
明日是元始天尊的诞辰,整个青城山变得喧哗无比,唯有青莲峰显得格外冷清,而在青莲峰上最为冷清的莫过于用来练习外功的四方立场。
此刻,还没有走近四方立场便能看到力场周围的空气浓稠异常,力场中的景象变得扭曲无比,发出“啵啵”的声响,空间在巨大的力量之下被撕扯开来,其中更一股强大无比的压力令人喘息不顺。
“嚯嚯嚯……”拳掌交替所产生的风动声不绝于耳,有一个看不清轮廓的身影在四方立场上不断的闪动。
没错,这闪动的人影正是易剑之。
易剑之陡然大喝:“天罡战气!”
刹那间,一环环清冽流离的冰蓝色光环瞬时间缠绕在易剑之的身畔,等到光环渐渐固定了大小,他闪动的更为疾速,包裹在光芒之中的身体只留下一地的残影,这样的速度若是没有一定的修为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的。
“心意****!”易剑之怒喝一声,周身的光环蓦然变得更为粗大,光芒更为强盛,顷刻间便将四方立场中的空间照耀的耀眼无比。
“螳臂当车、毒蛇吐信、猿猱伏地、五祖鹤阳、工字伏虎……”易剑之口中吁吁,眨眼间行云流水的将螳螂、毒蛇、猿猴、仙鹤、猛虎五种动物的形态尽数模仿了出来,一连串连击浑然天成,宛若将五种动物合为一体般。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万斤洪钟般力拔山河无可撼动,偏偏又打得迅猛无比。
易剑之自脸侧留下了汗水砸落在青石板上,发乎了“嘭噔嘭噔”的沉重声响,就像是自万丈高中之中落下了一只巨大的铁器一般震耳欲聋。
“呵呵……”易剑之得意的笑了一声:“真没想到我在这十倍重力之下居然还能施展出工字伏虎……只是不知道……”他还未说完便收敛了笑意,陡然间身影闪动更疾,时而背部微微弓起,时而伏下,脊椎如同一条大龙升腾、潜伏。在脊椎升腾、潜伏过程中,双手、双脚肌肉也在运转。
呼吸运转和动作配合的完美之极。
力量从双手十指指骨传入臂骨,一节节传递,传递到身体。呼吸也引起五脏六腑的蠕动,内劲的强劲力量,也令筋骨产生震颤。易剑之不断调整着姿势和内劲,尽量达到在梦中所见的那样。
他徒然吼道:“二龙戏珠!”
“轰轰轰!”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量将青石做就的坚硬石板尽数掀起,一时间尘埃弥漫开来。
“噗……”突然,易剑之喉咙一甜,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没想到就算附加了罡气,在十倍重力中二龙戏珠这一式还是不能顺利的施展,看来要提升心意****这一连串动作的速度,除了熟练运用真气,别无他法!”
易剑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惨然一笑。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将真气运用自如,不知照这样的进度修炼下去,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报仇!”
易剑之眼神一冷,身体如白鹤般凌空拔起,暴喝道:“虎鹤双形!”
“形”字刚落,易剑之左手成爪,右手勾拳,双腿分开凌立在半空中,他没有动用丝毫的真气只是完全凭靠腰部的力量在空中滞留。
这样的动作只有皮膜完全炼化的武者才能做的出来。
没错,易剑之经过了三酒洗身加上痊愈后两个月的苦练已经突破了武生之境,陡然跳跃了四重成为了一个中庸武举。只是他的内力全失,刚刚打通的两条经脉也引不出丝毫的真气,其余的经脉更是混乱不堪,与他原先熟知的经脉走向大相径庭。
“吐纳……吐纳……”易剑之着力蠕动自己脏腑内的肌肉挤压出内劲控制着周身的冰色罡气。
易剑之的身躯猛的落在了地上,利用了十倍的重力,双手用尽了全力击在了青石板之上。“轰轰隆隆……”整个四方立场上的青石板顷刻间化为了齑粉,易剑之快速晃动着身形,行走疾如奔马,跳跃灵动如飞鸟。堪堪躲过了稍微大一些的青石碎片。
“啪啪啪啪……”一阵击掌声传入了耳廓,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孩童的问候:“易师兄好功夫啊,竟然能将如此坚硬的青石板打成粉末……”这孩童的声音冷冽无比,令人不寒而栗。
易剑之闻声,寻着声音偏头看去,“石头?”
来人正是岑勋的小徒弟,石头。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不容易亲近的样子。
石头抱拳冷冷道:“上次都是小弟的过错才让易师兄受了伤,如今耽误了师兄的修炼,实在抱歉……还望师兄不要挂怀。”
听着眼前冷面小子冷冰冰的道歉,易剑之浑身直打寒颤。
“这小子居然连道歉走这么冷……”
虽然心中不岔,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易剑之也是拱手道:“石师弟就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我现在不是已经痊愈了吗?也算是因祸得福,我竟然突破了武生境界……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突破了武生?也就是说易师兄你已经成为了武举?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石头一惊,实在是不能想象眼前这个当初才是浮萍武生连真气都不能顺利引出的白痴师兄竟然这么快就成为了与他一样的武举。
易剑之并没有说他是什么境界的武举,可是石头认为连破四重是不可能的,便直接将他归类为了与自己一样的浮萍武举。
实际上,在这种修真门派,外功达到浮萍武举的人少之又少,仙门弟子们认为外功无用,都只是修炼内功心法,直到四五十岁后才明白外功的重要性。所以在青城山能达到武举境界的三代弟子除易剑之以外不过四人。
这四人便是岑勋座下的叶禹复、石头,青莲居士座下的耿介、云之诺座下的薛嵩以及关庆江门下的桂攀义。
只是这四人中只有叶禹复和桂攀义是宗师武举,其余的二人皆是浮萍武举。
转眼间,石头便恢复了清明,他还是一副冰冷的神情:“即便是达到了武举境界,易师兄也不要掉以轻心,别忘了我们这一代弟子大都是来自俗门,其中外功高手数不胜数,再加上师兄你习不得……不习内功,没有真气,这样会让你夺胜的希望大打折扣。”
“得胜?什么得胜?”易剑之疑道。
“难道易师兄连元始天尊的诞辰也不知道吗?”石头诧然:“我们青城山每到元始天尊的诞辰便会举行一次新入门弟子比试,得胜的弟子有机会得到宗元师祖的奖品.”
“新入门弟子比试啊……我倒是忘记了。”易剑之突然想起了青莲居士的话。
“师父应承过,若是我拔得了比试的头筹,师父便会带着我去南诏除妖,到时候就可以见到梁大哥和紫苏姐姐了。”易剑之的心中一阵激动,但是激动过后却是惨然的笑。
这段时间,林雪竹在风荷亭中养伤,青莲居士也跟随着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估计他是去风荷亭看望林雪竹了。
整个青莲居除了唐溪雨、耿介在为了南诏除妖而闭关修炼意外,就只剩下易剑之一人。
这几个月易剑之就一直呆在四方立场中不断的修炼昏迷时梦中出现的招式,逐渐的在这里将罡气转化为了罩在身外的天罡战气,虽然没有化为梦中那人所幻化出的流光溢彩的五色光环,但也使他的动作快了许多。
他为了进一步提升速度,在四方立场中从五倍、六倍、七倍开始一点点的增加重力,直到今日的十六倍重力。
疲劳让他稍微忘却了烦恼,也让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每天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除了吃饭修习便是练功练气,虽然经脉中仍然引不出丝毫的真气,但相较四个月前的实力已经是强大了许多。
“易师兄真是刻苦啊,修炼起来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记了。”石头略带嘲意的冷笑:“我师父与诸位师叔师伯都已经进入了建福宫,太白师伯也已经回到青莲居了,便是太白师伯教我来这里唤易师兄过去的。”
“师父回来了?!”易剑之一惊,陡然间变得激动无比,他心中补道:“那师姐也该回来了吧……”
第三十九章 八居齐聚(修)
对不起,今天考试我和猫猫都中暑了,猫猫连赶出这两章,我回家养病了,我没给他前面的章节,他没和前面的情节顺上,对不起,明天考完试就给改好!见谅
回到青莲居后,石头先行离开了。
青莲居士带着唐溪雨,耿介带着易剑之,青莲居来的就这么四个人,林雪竹也没有想易剑之想象的那样和青莲居士一道回来。
青莲居士和耿介用的都是剑,这也是易剑之第二次御剑飞行了,上一次还在入门的时候,看着脚下慑人的剑芒易剑之满肚子的羡慕。
呼啸声迭起,耿介御剑带着易剑之停在了建福宫前面的青石广场之上,一落到地上,唐溪雨一落地就欢跳着玩去了,想拉着易剑之但一想到易剑之还有安排便独自去了,易剑之也就有时间细细看看这建福宫,从青石广场放眼看去,只见这里琉璃宝楼,青石白玉云气飘渺,青石广场上五个比武台震撼人心,甲乙丙丁四个比武台包围着中央的巨型比武台,刚好符合五行规律。
易剑之看着看着便越觉的神奇,这青城山的力量当真是巨大,而随步走了走,易剑之在北侧又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一座十角重檐式的亭阁,亭门上刻有四句诗文:“黄金篆书榜金门,夹道巨竹屯苍云。岩岭划若天地分,千柱眈眈在其垠。”笔法苍劲有力,笔走龙蛇。
而来到这里易剑之也逐渐的回忆起来了刚来的时候,不禁莞尔,记起这里是当初自己初上青城山时第一眼见到的天然图画舫。一年未见,这里一如即往,只是尚未到下雪的季节少了些韵味,其他便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云雾飘渺,伴着旁边的树木而显得生机勃勃,然而近日毕竟是道家圣日,又是入门弟子比武大赛,比一年前热闹了不知多少。
八居齐聚共观新人武试,是青城山最热闹的节日之一,青城山自是没有张灯结彩的习惯,但这作为比试场地的建福宫也是被专门打扫一新,趁着冬日里的清冷尤其显得壮丽。
建福宫乃是宗元真人居住修行的地方,称得上是壮观至极。除去主要殿堂外,淡淡闲置房屋就百余间,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安排八居前来比武的人,比武的场地就在建福宫前的空地上,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本有一个巨型的比武台,比武台中央镶嵌着一个巨大的扁形凹槽,倒是不知道这凹槽是干什么用的。
但毕竟人数众多,因而只能作为决赛所用,在那个巨型比武台周围又临时搭建了一些比武台,共分为甲乙丙丁四个擂台。
此次入门弟子比武相比往届也显得不太一样,单单是八居来的人员就是大有不同,就以往来说至多是每个居的大师兄带来,但如今却是各个居的人都来了,就是青莲居士如此懒散的人没有缺席。
青石广场之上,五个比武台边,此刻已是起声彼伏、热闹之极,青城山前来参加入门弟子比试的各居人员估计都来到了,没宗元真人发话也不好进去,只好停在这里。
易剑之无奈的和耿介站在一起,盯着唐溪雨以防走散,从这儿看去,整个青石广场上人头耸动,约莫着也要有几百人之多。八居来的人员服装多为青城山的道袍,但令人奇怪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些身着朝廷衣着的人,易剑之看向青莲居士,只见他微微皱着眉若有所思。
自然这其中还是青城山的弟子居多,因为是入门弟子比试的原因年轻一辈尤多,而且各个都是一表人才,人人莫不是负剑,亦或是带着其他法宝而来,由此可见这些年来青城山用心粮库,培养了大批年轻弟子。
不过虽然青石广场上站了数百人之多,但比武台周围依然显得很宽松,至少还不甚拥挤,易剑之正在愣神发呆,倏地远处一个熟悉声音喊道:“耿师兄,你们来了。”
耿介与易剑之看了过去,一袭白衣飘飘而至,是她!
易剑之近日来一直没有见到林雪竹,心中的思念可想而知,从而也将金仙公主的话抛之脑后,她回来了,易剑之此时此刻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才好。
耿介挥手算是应了林雪竹,易剑之则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再多一秒也是咫尺天涯,他不想。
易剑之走到林雪竹身前,一股清香传来,这感觉很是熟悉,又让人难以忘记,未等易剑之开口,林雪竹先道:“耿师兄这一路顺利吧?”
耿介微笑道:“易师弟不比溪雨顽皮,还有什么麻烦?”
林雪竹淡笑着看了易剑之一眼,比起以前来似是少了几分冰冷:“易师弟,这一路可还适应吧”
易剑之点了点头道:“还好,只是风有些大。”
林雪竹一笑而过,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过到易剑之身边,道:“以后你若是也能学会御剑飞行,便可以在御剑时罩上一层护体真气,就可以免受风寒了。”
易剑之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林雪竹,然后连连点头。
林雪竹看到易剑之这般模样自然有些尴尬,但也并不厌烦,而耿介也深谙人事,怎能看不出易剑之的眼神,但也不语,只是微笑看着易剑之。
林雪竹退开一步环顾四周,接着向耿介道:“不知道师傅去哪里了?”
耿介道:“师傅一来到这里就离开了,此次八居比武比往届不同许多,想必是和宗元真人商讨去了,要不就是偷酒喝去了。”
林雪竹点了点头道:“那我先离开一会,等会再去寻你们。”
耿介点了点头和易剑之目送林雪竹离开,而正在此时耿介和易剑之的脸色又顿时阴了下来。
薛松!洛北川!
这两人风度翩翩的来到了易剑之身边,薛松倒是一副乐呵呵的公子模样,而洛北川可不就那么好了,一副因狠狠的看着易剑之。
薛松先道:“耿师兄,易师弟。”
“薛师兄有事?”有了上次的事情耿介说起话来也是不留情面了,而易剑之则和洛北川对上了刺头。
洛北川道:“上次在青莲居多有冒犯,还希望易师弟看在同门的面子上不要计较才好。”
易剑之顿了顿道:“我还没那么小气,上次是学艺不精,若是这次遇到了,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洛北川!”
耿介没有发话,薛松却忽然叹了口气,道:“二位师弟如此便是不好了,同在师门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为何不握手言和呢?”
易剑之一怔,随即却又死盯着洛北川,耿介也是如此,四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然而此时洛北川却做了一件让易剑之惊讶之极的事情。
他伸出了手!
易剑之此时也不能再做样子,伸出了手,而后两手相握,易剑之却忽然如受重击,这洛北川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然而易剑之毕竟也不是原来的易剑之了,右手发力,罡气混着真气充入手臂中,这次则轮到洛北川吃了苦头,不多时便冷汗溢出。
易剑之也不过分,见好就收,毕竟洛北川修为较高,而且尚未比赛自己不能过分。刚刚见面两人便是如此冲突,易剑之此时已经有了苦战的准备,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证明,我易剑之,不是废物!
“易师弟倒是好修为,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耿介和雪松都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但耿介自然不会吱声,如此一来雪松倒是说了一句。
“这可是拜他所赐。”易剑之如同狼一般的看着洛北川,而洛北川此时也再难以掩饰自己,两人目光相对火药味浓重。
“记着,在我洛北川眼里你不过是个蚂蚁而已!”薛松也不想事情闹大,只能带着洛北川离开,自然洛北川走时也要逞一下口舌之利。
“不叫的狗才会咬人,这个洛北川,还是嫩了。”耿介拉着易剑之离开,悄悄低声一句,但不知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第四十章 夜有佳人(修)
一盏油灯在不断摇曳,好似易剑之的心情一般,屋子内有三张床铺,空下的那张正在易剑之的旁边。八居齐聚后青莲居一脉除了林雪竹和唐溪雨便都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内,青莲居人员最少自是不能独占一个屋子,易剑之躺在床上想着明天比武的事情,而耿介则早已睡着。
“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
易剑之慌忙假寐起来,毕竟这其他七居的人他认得不多,睡了觉也就省了麻烦。然而这来的人却让易剑之心中微微惊讶,居然是薛松,对于这个师兄他自然是没有太多的好感,甚至有些反感,虽说整日见人都是笑呵呵的,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他感到危险。
薛松进来后见到耿介和易剑之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如此看来他是早已知道的,这让易剑之不由得增加积分戒备,白日里和洛北川的冲突不可能就那么草草了事,易剑之如此一想便精神紧张起来,并不是害怕而是莫名的一种兴奋。
借着微弱的灯光,易剑之打量着薛松,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子,衣带也未宽解,两只眼睛映着烛光显得尤其得精亮。
夜已渐深,易剑之未睡,薛松同样未睡。然而薛松越是这般,易剑之就越是好奇,他在等什么?
微风袭来,略带一丝寒气,易剑之虽然背对着他但也能感到他起了身开了门,薛松果然走了,若不是易剑之灵敏也不会发现,易剑之随之而起身,但他并没有喊醒耿介,这件事情尚未查清,甚至说没有任何理由还是自己去做的好。
建福宫作为青城山的主峰宫殿,自然在夜中也是美到极致,夜色清凉,皎洁的月光洒下犹如雪花铺地,虽然是冬天但山上的植被却大多是长青的,整个建福宫犹如生长在云雾之中,飘渺而又尽显洒脱。
易剑之终究是外功精湛,武道通天,比起薛松来还是要高明许多,加上朱瞳敏锐的观察能力,在这黑夜中也是如鱼得水一般,但是薛松也是十分的警觉,走走停停向后张望,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平日里那般潇洒。
黑影穿梭,直至建福宫后面的密林,这黑夜中的树林犹如一只张开嘴的野兽一般,偶尔袭来的寒风让人头皮发麻,薛松没有止步而是一脚踏入密林之内,接着便融入的黑暗之中,易剑之稍稍顿了顿身形,却也不犹豫,调整了一下气息便紧跟着后面入了这林子。
刚刚入了林子,薛松便停住了脚步,易剑之稍稍紧张了片刻,却见薛松却又朝着林子深处走去了,借着月光顿眼望去,这林子深处竟还有着一个琥珀般的湖泊,虽然不大却分外的美丽,清清的月光映射下,散发着淡淡的银紫色。
薛松缓步向湖泊边走去,易剑之则静静的站在林子中,而湖泊边,那一袭白衣却让易剑之呆住了,寒风吹过,水中的涟漪伴着那飘飞的裙摆,这一刻,夜静如水。
为什么是她?易剑之不停的反问自己,这一路的兴奋也被打消殆尽,
为什么是她?易剑之死死的盯着那飘飞的白色,映着那破碎的涟漪,心中一阵痛楚。
“你来了。”林雪竹看到薛松轻轻的一声。
“恩,四处走走吧,事情我再与你详说。”薛松点了点头。
“这……也好。”林雪竹竟然答应了,她竟然答应了。
好一对才子佳人,好一幅水月佳人!
只是这美景伤的是易剑之,看着两人的身影易剑之的手指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树皮之中,易剑之不断的深吸着气,却又不敢大声,胸口一阵阵的起伏,心中一阵阵的疼痛。这寒风中,这黑夜中,他的身形逐渐的模糊,逐渐的变成了黑暗。
如此,那……
易剑之转身离开,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只留下湖边那一对才子佳人。
“薛师兄,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了吧。”林雪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顿足向薛松说。
“倒是想不到雪竹师妹也有着急的事情,难道只是为了比赛?只是为了你青莲居的脸面?而不是为了他这个人?”
“薛师兄,易剑之是我师弟,我关心他是应该的,上次你带洛北川来我青莲居的事情我青莲居还未究问,今日又是如此冲突,薛师兄你又如何解释?”听到薛松的话林雪竹不快的冷然道。
“那是他学艺不精,师妹可也曾未如此待这青城山任何一人吧?”薛松闻言也是面露愠色。
“你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么?他总归是我师弟,总归是我青莲居的人,若如你意,我便不能关心他?那么,薛师兄又为何处处维护洛北川呢?”林雪竹盯着薛松目光冷冷。
“好,既然师妹这么说,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你认为这次入门弟子比试可有什么意义么?”薛松说。
“历届入门弟子比试都是为了选拔优秀弟子,这有什么好说的。”林雪竹说道。
“师妹说的不错,历届的入门弟子比试都是为了选拔优秀弟子,充其量不过是彰显一下各个居的潜力罢了,但如今湘西妖乱,天下局势又见危机,朝廷那边前些日子因为你师父的事情险些与青城山恶交,因此为了再次修好,就利用这次比赛设置了一个奖励,若是谁得了这入门弟子的第一名,就可以成为当今圣上的义子,北川也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许嵩的话让林雪竹有些小小的吃惊,青城山自建立以来恐怕这样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如此一来那以后便与朝廷再也脱不了干系了。
“师妹,我便再卖你一个人情,在我看来易剑之是根本没办法胜出比赛的,虽说他最近是进步神速,但那又能如何?这次比赛本身就内定了洛北川为第一名,若是有人来捣乱,也自会有解决的办法。”薛松看着眉头微皱的林雪竹接着道。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们青莲居的人还没有到受人威胁的地步,夜色已深,你我都各自回去吧。”
林雪竹的心已如乱麻,这些话都是她强自说出的,此时也只能去求助于师傅了。而薛松也还在湖边没有离开,旁边却又多了一人。
“师哥,她不会去告诉青莲那老头吧?”
“凭她的心性是一定会去的。”
“那……”
“凭他师傅的性格,虽然旷达但又倔强,如今官场失意,必然心中不平,但他这人是不屑去和宗元争辩的,他若想恢复自己的地位必然要让易剑之去尽力比赛,而我们只要在比赛日程上动动手脚便可,这么一来易剑之败了,青莲对宗元也便会心生芥蒂,你们洛家的目的也便达到了,而我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
油灯晃晃,屋子内的三张床铺还是空着一张,耿介依然熟睡,一切都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然而这平静却不同一般。
易剑之回到住处以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双眼盯着旁边空着的床铺狠狠的咬着牙齿,今日殿上看到她时自己心中的激动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但如今呢?
留给自己的不过是个背影。
自己算是什么?
一个傻瓜?亦或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
轰然间,易剑之脑中却又空白一片,留下的只有一句话,那日疗伤时金仙公主的话,
“你是妖物,你和我女儿是不可能的,以后你离她远一点吧。”
“她知道了吗?她一定认为我是妖吧?”
毫无知觉中,两行清泪流下。
第四十一章 各方情况(修)
拂晓,徐徐的一轮红日从东方飘渺的云海中升起,整个青城山霞光一片,锦缎披身。尽管是冬日,但今日的青城山却显得尤为热闹,昨日的青石广场上又多了一批身着锦缎的朝中官员,成了今日的一大亮点。
这一早,青莲居的所有人便都集合在了一起,耿介、唐溪雨、林雪竹、自然还有易剑之,只是易剑之时不时的盯着林雪竹,浑然有些失魂。而青莲居士则一反常态满脸严肃的站在了前面。在座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易剑之身上,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青莲居士的目光,从四个弟子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易剑之身上。青莲居士轻声道:“昨晚,各居居主经过一致商定,今天早上辰时初,所有参赛弟子,都必须到青石广场集合。巳时举行入门弟子比武开幕式,各居代表都将出席上一起宣布比武规矩,巳时末,正式开始比武。所有参赛者的比试对象,都已经定下了。”
唐溪雨一听赶忙问道:“师傅,那今天师兄的对手是谁呢?有什么比较大的弱点呢?”
耿介看着唐溪雨很在意的模样,摇着头笑了笑,而一旁的林雪竹只是淡然的看着,不带一丝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青莲居士淡然道:“从这一次八居参加入门弟子比武的人员的情况来看,各个居的新人情况都很不错。由此看来,这一届的入门弟子比武,恐怕是自举办以来,最强盛的一次了。这一次杰出弟子之多,恐怕会超出以往任何一届。”
青莲居士边说着便将目光定格在了易剑之身上,接着道:“当然,虽然剑之的修为在这其中可能是最弱的,但剑之也不能灰心,这一次比武和以往不同,最后的胜出者将会成为当今圣上的义子,所以这一次,剑之你必须全力以赴!”
林雪竹听到青莲居士的话面色有些痛苦,她昨夜去找师父后,最后得出的竟然是这个答案,而当她要求师父去找宗元道人时,得到的竟然是拂袖离开的结果!
“为什么?功名吗?”
然而林雪竹能做的,不过是痛苦的闭上眼睛罢了,毕竟他是师父!
耿介和唐溪雨对于青莲居士的话自是有些迷糊,但毕竟耿介对这其中还是有些了解的,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但唐溪雨毕竟还小,加上性格活泼,青莲居士的话刚落便争着要说话,但却被旁边的耿介拉住了。
至于易剑之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低着头两眼无神,听到青莲居士的话只是无语的点着头。
倒是耿介看出了易剑之的异常,碰了碰他:“易师弟就我所知,这一次入门弟子比武中岑师叔座下的冷面石头,其修为之高深,也最为冷酷无情,天资惊采绝艳,比起当初他师兄叶禹复更胜一筹。而且他如今年仅十六岁,就已经修炼到了《三天正法》第四重,其修为之深,一点也不逊色于一些老弟子,这简直就是青城山这一代的奇迹。加上新来的洛北川,琰玥居的紫妍,这一次,易师弟也不必勉强,好好努力即使进不了决赛也无妨。”。
然而一旁的青莲居士却眉头微微皱了皱,道:“今日是比试的第一天,也是初赛,至于这一次,剑之的对手,一个是琰玥居的弟子,另一个是儒雅居的弟子。这两人的资质也算得上是中庸,但修为也在第二层以上,而且极为扎实。这是今早我从儒雅居听来的消息,这一次入门弟子比武其实一共出了七位杰出的弟子,以往我们青莲居几乎没有参加过,所以这一次也是我们青莲居的好机会。”
青莲居士这一番话中激进的味道尤为明显,除了林雪竹和易剑之其他二人都是有些不明,青莲居士顿了顿接着道:“介儿说的不错虽然这其他七居都有一个杰出弟子,但其中就以岑师弟的那个石头排名第一,琰玥师妹座下的紫妍的第二,洛家来的洛北川第三。所以剑之的运气不错,这一关努努力,凭着你的外功修为应该不是很困难,毕竟你的外功可是这一届比武中最好的。只要剑之到时候记得小心就是了。好了,现在我们就去吧,什么事情,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几人听完他的话,都是脸色沉重,即便他们不参加比试但又何尝不想易剑之能取得一个好名次呢?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易剑之此时心中所挂念的,不过是一道白色的背影罢了。
至于这比赛,易剑之心中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感觉,如果石头那家伙能够拿到第一名,也没什么不好的。
出了房间,青莲居士带着四人前往青石广场,今日建福宫上空时禁止御剑的,所以几人只能步行,不过也稍稍一会便到了。几个弟子仔细的看着青石广场四周,尽管离巳时还有些时间但已经十分热闹。即便是没有比赛项目的弟子也没有闲着,一个个正穿梭在轩敞的广场上,给来者参茶倒水,忙于俗事。看着四周,耿介发现还有一方的位置极为明显,就是朝廷来的官员,整个广场分成十块,每院占据一块,加上建福宫刚好九块,算上朝廷刚好十块,场地上都布满了桌子凳子,以便休息。
由于这里人数极多,加上青莲居来四人又是第一次来参加入门弟子比武,而这四人中只有耿介和其他几局交往多些,所以除了耿介认识的人多一些外,其他三人都不认识什么人。至于青莲居士,他自然是更不认识了。
一行人来到青莲居指定的地方,这地方和其他几局一般的大小,但人数却是少了许多,这么一来自然显得惨淡,青莲居士开口道:“等下比武开幕我要上去坐,你们就坐在这里休息,耿介和雪竹多给剑之讲一讲比武经验,等比赛开始后,我自会下来嘱咐你们一些事情。若是有人来打招呼,耿介你去对付,这里面也就你认识的人多一些。”说完,转身离去了。
唐溪雨一等青莲居士离开,马上就欢跳了起来,嬉皮的笑道:“今天可比昨天热闹多了,想不到这里人这么多,听说以往可没这么精彩,看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的,想来都不好对付。而且这一次这么多人参加,到时候比武一定十分精彩,真是不虚此行啊!师兄你可要努力哦!。”
正在唐溪雨欢笑时候,易剑之却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来了,石头!
他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只是朝耿介点了点头,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定会以为他为人傲慢,他走到易剑之身旁,平声道:“你来了就好,这一次来的人都是实力不俗,你一定要尽力,你的外功很强,我不希望你在我之前被打败。”
易剑之舒了口气,眼神却仍是盯着林雪竹,然后才转到石头身上,摇了摇头道:“大家都说你得头名的机会最大,也不要让我失望!”
话声未落,一阵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青石广场中央那个巨大的石制比武台上,宗元真人以及八居居士还有几个朝廷官员已经就位,而这一届的入门弟子比试开幕了。
第四十二章 小试牛刀(修)
这次比赛共分三天,第一天共三十二人选拔十六人,第二天选出四人,第三天选出一人。这些例行的规则讲完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乙场第一轮,一方来自是青莲居的新晋弟子,青莲居士座下的易剑之。二方为琰玥居的新晋弟子,琰玥居士座下的静念……”声若洪钟的报名声从一个身着黄布短衣的老者嘴中报出。
易剑之手心沁出了些许汗水,他定眼瞧了瞧眼前瑰丽的少女,有望了望座席上的官员和师长,心中愈发紧张。
易剑之自幼走南闯北,行走江湖,不过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宏大的盛典,又是第一次见到朝廷官员,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对面的少女笑了笑,略带嘲意道:“咯咯咯咯……青莲居的易师兄怎地还没有开始比试就满头大汗了呢?难道是用真气催身、舒活筋骨?”
易剑之瞄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没想到如此漂亮的女孩儿说出来的话居然这么刻薄!真是与师姐天上地下!”
易剑之心中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恼怒,火气冲头。他木然抱拳道:“青莲居易剑之,指教!”
“琰玥居静念,指教……”少女微笑,丝毫不把易剑之放在眼里,据她所知易剑之是本次新晋弟子中修为最为低下的,据说还没有突破《三天正法》第二重境界。以她第三重的内功修为自然可以轻易的将他解决掉。
“铛!”这时台上一声钟鼎声响。
“比试开始!”老者喊道,易剑之与静念的比试正式开始了。
静念退后一步,右手剑诀一引,一柄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三尺仙剑祭起,横在身前,道:“此剑名为冰魄,指教。”
台下立在青莲居士身旁的耿介眉头一皱,低声对他道:“没想到静念师妹已经到了第三重后期了,师弟这次有难了。”
青莲居士微微一笑,道:“她的外功只不过是宗师武徒,凭她三重内功修为对上剑之这等中庸武举,那里是那么好应付的?放心吧,得胜只是时间问题。”
耿介微微一怔:“师弟已经是中庸武举了?这怎么可能……”
青莲居士摇头不语,笑了笑又是向乙场看去。
“呔!”静念显然自负内功修为远高于易剑之,钟声才歇,动作方结,立刻持剑向前一指,疾若闪电,瞬时间化作了万千剑影,带起一阵大风,冲向易剑之。
易剑之没料到静念方才还说指教随即说打便打,眼看蓝剑眨眼间便冲了过来,连忙退了两步,双臂一振,瞬间迈出双腿摆出一面八卦盘,双臂合十,大喝了一声“阴阳八盘”,刹那间,易剑之的气势猛涨,脚下化出一面阴阳八卦图,图上的阴阳鱼游动不止并不断的将黑白二色扩申到易剑之的身上。
这是易剑之目前练就的天罡手最高一式——天罡高式第五式!
此时易剑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稳!
稳若泰山,气若磐石。
剑影与易剑之的身体在台中央撞到一起,只听“砰”的一声,易剑之一抖,但又立刻站稳。静念冷笑了一声,霍然拔起,衣裙飞扬周围劲风大作。她手上的剑“铮”的一声化作了十数道剑花飞临易剑之的头顶,恍惚瘆人。
台下,青莲居士皱起了眉头,唐溪雨也讶道:“咦,这静念的外公修为不低啊……”同时,台下琰玥居的弟子呼啦啦齐声叫了出来:“师妹好样的!”
这上百人的叫喊,果然不同凡响,立刻把本来也在叫好的人烟稀少的青莲居外院弟子给压了下去,唐溪雨哼了一声,道:“就凭声音大么?又不是比嗓门。”
“疾!”静念娇叱。
“簌簌……”数十道剑影疾速下落,直奔易剑之的头颅。
易剑之陡然惊起,向左侧翻滚避过了几道剑花,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一道剑花击中,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嗤!”剑花化为了青烟烟消云散,但给他留下的却是实打实的伤痕。
“笨蛋!师兄赠于你的****怎么不拿出来用啊?”台下传来了一声空明的呼喊声。
“对呀,玉竹****……”易剑之没有时间去追究那是谁的声音,他旋即从腰褡上拔出那把碧气环绕的****,紧握在右手指中,右臂陡然后撤,左腿微曲随后猛然一蹬,身形如电的冲向了静念。
他没有注意到,那****周身环绕的碧气此刻已经是淡薄无比,几乎要被微风吹散了。
“嗯?师妹,你怎么知道我把****给师弟了?”耿介奇道。
“我……嗯,我看到师弟拿出来比划了。”林雪竹今生第一次撒谎,脸上泛起了红潮。
“都怪你这坏家伙……竟然害的我撒谎……我总归是不能说我是溪雨生辰那天在暗地里偷偷跟随你的偶然看到师兄把****赠于你的吧……”
青莲居士微微蹙眉:“介儿,你怎么把****给剑之了?”
耿介挠了挠脑袋,谄笑道:“这个……嘿嘿,师弟修不出真气,这把****里又有您老人家灌注的真气,而且这把****我留着也没有用……所以。”不知怎地,今天的青莲居士威严肃穆,居然让平日在青莲居士放肆无礼的耿介也兴起了几分畏惧之意。
“你知道不知道这把****中的真气很快便会耗尽了?”青莲居士淡淡道:“当初我把这****赠于你时是将用真气玉竹****灌得满满的,其中的真气可以一直支撑你直到你自己练出真气来。如此,这****中的真气想必不多了吧,若是真气耗尽必将吸取剑之身上了气力,只怕剑之惊吓之下一个不慎,会直接败下阵来。”
而在台上的易剑之那里能听得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又怎么会知道被自己当做宝贝的****现在却成了威胁他取胜的凶器。
“归臂如箭!”易剑之后仰的身影突然前冲,右臂持刀击出,在淡淡的空气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碧痕,发出了“嘶嘶”脆响。静念猛然一惊,手中的冰魄剑猛然祭在了身前泛起一层薄薄的冰罩护住了主人。
易剑之的速度过于疾速,气势如虹,吓得静念慌忙闭上了眼睛不敢迎战。
“铮!”鸣响出一阵铁器交戈声。静念只是感觉到身前浮起了一阵微微的波动,绝没有感觉到痛楚,很明显,易剑之的招式并没有攻击到她。静念睁开眼睛只看到易剑之铁青着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双目圆睁,似乎是不能相信眼前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把****方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将我身上的内劲全部掏空了?”易剑之盯着手中已经暗淡无光的****,心中讶道。
已经吃够了小视了易剑之的苦头,静念哪里还会放过易剑之发愣的机会。眼看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静念反手一翻,身后那柄冰魄剑被她拿到手上,她倏地急冲向前,不断变换方向在身体的左右侧各留下了数个真气化成的虚影。
这是用来迷惑易剑之的。
“咯咯咯,易师兄的实力真是强啊……竟然连我的剑气都破不了。”静念讥笑,但心中则是巍然:“这样的机会怎能错过,若是再错失了良机,我静念还有何颜面在这青城山待下去!”
双眸紧盯着易剑之的身形并没有刻意的注意他的面部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血红色的眼睛,没有眸子,只有不断变换的黑圈。
易剑之嘴角冷冽一笑。
经过三酒洗身重接经脉,稳固肉身,再加上他独自修炼了两个月之久,如今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朱瞳了。此次比试,因为他不想被林雪竹当做是妖怪原本不想动用朱瞳,但是此刻再次受到了侮辱的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这娘们欺人太甚!”文雅如斯的易剑之在心中竟然爆了粗口:“妈的!洛北川、薛嵩、静念!你们竟然都小瞧我!好!那我就拿出我真实的实力来!”
旋即,他又想到:“我若是在这么龟缩颓废下去,义父、镖头们与花花的仇何时能报?”
想到这里,易剑之霍然转身紧盯着静念的眼眸,心中唤道:“把武器放下吧……”
抱歉,仍然抱歉,上述的剧情没有顺上,但是我和秋猫两人今天去做义工。。哎,没时间修改,赶完两章就直接传了。我们怕修改的不好,还是明天大修一遍)
第四十三章 静念符箓
“嗙噔”一声,静念手中的冰魄掉在了地上,她已然停下了身子木楞的瞅着易剑之朱红的眼眸,脑袋里充斥着黑色线条组成的古怪图形。
台下哗然一片,皆是疑惑静念为什么突然停下动作并且放下手中的冰魄。
易剑之的隐藏功夫做的很好,除了身前的静念,其余的人都没有看到他眼睛的异样。
瞅准了机会,易剑之当然不会放过,他将****别回了腰间迈开天罡八步,身下隐现天罡八卦,身如闪电陡然折冲而起,蛟龙般腾空而起盘旋在静念的头顶,右腿灌注了些许罡气横扫出一道蓝色冰刃,左手成爪,右手勾拳,脊椎如同猛虎扑鹿一般疾速下坠。
一招覆盖了罡气的“天罡剃”加上“心意****”六式中易剑之目前能施展出的最强混合式“虎鹤双形”。静念若是被这两招一起击中,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念儿,当心……”台下的琰玥居士坐不住了,她大声传音道。
孰知静念竟似根本没有听到琰玥居士的话一样,依然木讷的盯着易剑之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等待他的攻击。
“毕竟是同门弟子,若是她中了招估计会导致卧床数月,我本就是为了来青城山学本事的,如果把琰玥师叔的爱徒伤了,那么以后我在青城山里的日子再也不会平静了。但是,若是不抓住眼前的好机会,那么我取胜的机会就渺茫了。”易剑之下意识的收起了朱瞳,心念急转,身形渐渐放慢,脚下的冰刃也融化了少许。
“师弟他在干什么?”耿介急道。
青莲居士脸色微青,他用力的捏着木椅扶手“咯吱咯吱”的响着。
“看来师弟动了恻隐之心了。”林雪竹道。
唐溪雨嘟着嘴巴不满的嚷道:“恻隐之心,这时候还要顾得恻隐之心啊。真是……”
“哼!”青莲居士怒哼一声,青色道袍上陡然振出一层浓郁的清波,清波只掠过青莲居士身后的树丛中,众人没看到,那三里外的后山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痕。
“师姐……当心!”
“静师妹!!”琰玥居的弟子皆是抱头哭喊,他们似乎是认定了这一击会集中静念。
由于众人的呼喊加之易剑之的速度放慢,静念逐渐清醒了过来,她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来势汹汹的易剑之。
好在自幼在武学世家中成长,已经修心习武多年,世俗门派中许多人在发动攻击时眼神中一定会带有杀气,听说这个易剑之也是最近才从世俗门派进入青城山,想来他也一定有这个坏毛病。
果然,在短暂的观察后,她从易剑之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丝不忍。他的眼中毫无杀气。
静念的嘴角微扬,冷哼了一声:“起!”掉落在地上的冰魄剑一下子落回了手中,她银牙紧咬,卯足了真气灌入冰魄剑之中,手中冰魄剑顿时寒气凝重,横档在头顶。
原本正在思考的易剑之跟没有有想到静念会这么快恢复清明,也没有想好如果静念从下盘攻击他该如何应对,慌张之下一时分身乏术。
他心念一转,突然大喝一声,腰部的肌肉暗暗用劲使得下落的身体短暂凌空,双手张开化为无影掌风招招凌厉的向下攻过去,重叠的掌影看起来就像一张遮天大斗一般,“铛铛铛”掌风不断的击打在冰魄剑上,直把静念逼得连连倒退,一时来不及招架,易剑之这一式“云翳织天”又是几掌掌飞了过去,力量之大竟是将静念击飞了半丈之远。
静念的嘴角溢出了一丝血痕,原本端庄秀丽的发髻如今也是被根根打散,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静念慌忙退后几步在半空中虚画字符,轻喊一声:“困周符箓!”她飞快的默念了几局,半空中几个耀眼夺目的红色字符飘飞在空中,浮沉不已。
“琰玥师妹,你已经将符箓之法传与新晋弟子了?”青莲居士淡淡道。
琰玥居士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念儿聪明伶俐,刚入门所能学的东西我都传授与她了,但是念儿还是觉得不够,她缠着我教她更为高深的道法,所以我就传与她符箓之法。”
“呵呵……”青莲居士冷笑了一声:“琰玥师妹倒是心疼徒弟啊,但是别忘记了,圣上认得的是义子……”
琰玥居士浑身一震,旋即垂下了脑袋,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以道之名,引于苍莽,心似乾坤,天地惶惶……”静念手中的印法飞快变换,她喝道:“土碎袭苍!”
“轰隆隆……”青石地板一阵震颤,易剑之刚从空中落下,数十块青石板便碎裂开来化为了无数碎末一齐涌向他的身体。
易剑之急忙将双臂格挡在胸前,一瞬间将罡气罩在了体外并将冰色罡气运与双臂,暴喝:“天罡盾!”倏地一面寒冰化作的晶莹长盾将他罩了进去。
“啪啪啪啪……”万千碎土带着符箓之力击打在了冰盾之上,冰盾很快就被打得碎裂开来。这冰盾毕竟是易剑之以肉体之力幻化出的防器,冰盾碎裂,他自己也遭到了重创。
“噗”易剑之喷出一口血箭。
静念轻笑一阵没有放过机会,她紧握冰魄剑行云流水的连续刺出十余道淡淡的青色剑气,每一道都极为凝重的迫向易剑之。很显然,静念的内功修为远没有仅到第三重那么简单。
原本静念听从了琰玥居士的安排隐藏了实力,原以为易剑之这个远近闻名的修真傻瓜很好对付,但没想到自己会被他逼的这么惨。此刻她只求挽回自己颜面,凭着一腔恨意,极为凌厉的攻势也招招夺命的攻向易剑之。
眼看着静念凭着寒冰剑所发出的剑气疾速冲向自己,易剑之脚下迈出八卦极影连退了数步,眼神一冷,周身的罡气陡然变得浓厚,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罡气凝成了一圈圈浓厚的冰环围绕在他的腰间。
易剑之森然一笑,“嗖”的一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十多道剑气尽数击空。
“天哪!师弟难道是达到了武圣境界了吗?怎么会这么快?”耿介讶道。
林雪竹微摇嗪首,淡淡道:“看样子这应该是师弟的义父传与他的‘天罡手’中的一式,只是原先我还从没有见过师弟施展。”
而琰玥居的众人更是诧然,皆是没有想到易剑之这个修真傻瓜竟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琰玥居士脸色铁青,对着身旁的青莲居士冷哼了一声。青莲居士面色渐渐舒缓了开来,松开了紧蹙的眉头。他解开腰褡上的酒葫芦惬意的饮了一口,居然哼起了小曲儿。
静念见易剑之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了,顿时慌了神,她四围环顾,俏脸上汗滴如雨。她双手执剑,再也没有方才的凌厉之象。她此时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无助,配上她娇俏的面容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可惜,易剑之已经将这个女人看透了。
你若她便欺,你强她便泣。静念便是这种女人。
身影疾速闪动的易剑之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再兴不起怜悯之意,但想到自己以后还要在青城山上多呆些日子,出手不能过于凶狠。
凭借“天罡战气”提升速、增强力度的特质,易剑之不好用力过猛只能量情而定,他要观察静念下一步的动作再考虑用力的大小。
把人家打残了毕竟不太好,更何况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
第四十四章 朝廷官员
思虑之下易剑之的身形略为停滞,静念低哼了一声,手指变换着剑诀,脚下踏着七星连退七步,柔弱的身姿向后飘动了数丈,冰色长剑霍然刺出,裂空而过。
顷刻间,冰色剑影化为了一圈剑花陡然闪过,但为时已晚,易剑之带着冷冽的笑容已然将手掌横切在了她的秀颈之上。不带丝毫的花哨,但也是威力奇大,若是一个拿捏不准,静念就可能一辈子也动不了身姿了。
这便是“天罡手”基础八式中的“天罡砌”
静念的身子径直倒下,身体还没碰到地面,琰玥居士早已带着一丝水波扶住了静念。琰玥居士狠狠的瞅了易剑之一眼,冷哼了一身便携着兀自昏迷的静念回了琰玥居的场地。琰玥居众弟子也都是对易剑之嗤之以鼻,恼怒他不知道怜香惜玉。
“好样的!师弟!!”耿介大笑了几声凌空飞了过来,拍了拍易剑之的肩膀。
易剑之苦笑了几声,道:“我也是险胜啊,这第一场打得就这么艰难,那后面几场……”他叹了一口气,心中道:“若是夺不了头筹,师父断然不会准许我去南诏,那样我既丢掉了一次与梁大哥见面的机会,又少了一次历练的战场……”
“哈哈哈……师弟果然是奇才啊,竟然光凭拳脚功夫就能把琰玥居的那个丫头给打晕了……”耿介放声大笑,一把将易剑之提了起来凌空飞到了青莲居士身旁。
青莲居士“咕咚”一声灌了一口酒,脸上唯起红晕,醉醺醺道:“剑之,不错,既然打赢了第一场以后就要争取打赢第二场,要对自己有信心。”看样子,青莲居士很高兴。
易剑之挠了挠头:“师父,我只是侥幸……”
“侥幸,什么侥幸!”青莲居士双目一瞪:“别和我说什么侥幸,胜了便是胜了,没什么侥幸不侥幸,若是让你与我打上一万次,我看你能又一次侥幸不?”
“呃……”易剑之无言,心中道:师父喝醉了。
“咯咯咯……师兄真的好厉害,尤其是最后一招……”唐溪雨见青莲居士说完了,连忙把心中的话儿吐了出来:“师兄最后一招真的好俊!一招治敌呢!”不知怎的,今日的青莲居士竟然让唐溪雨也觉得怕怕的,丝毫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易剑之冲着唐溪雨笑了笑,偏头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雪竹望去。林雪竹此刻也在注视着他,看到易剑之也在看她,她的脸上浮起一阵红霞却又羞涩地底下了头。
“笨蛋,有这样看女孩子的吗?”林雪竹心中嗔道。
看着自己心爱的师姐似乎对自己获胜丝毫不感到喜悦,也不对他表示祝贺,就自己的视线也要避过,易剑之忽然很想哭。
只是,他终究没有哭出来,那莫名的痛楚在心中如狂怒的野兽四处冲撞,弄得他的心里处处伤痕。
“呵呵呵……”耳边传来了一阵威严的笑声,前面走来了几位身着官服的男子,只听到青莲居士抱拳拱道:“严大人、杜大人、陈大人、索大人……”
那为首的官员扶身笑道:“太白无需多礼,你我在朝中相识已久,只怪高力士那小人利用贵妃污蔑与你,此次圣上派我等来这里观看比试,其实暗地里也是想将太白你召回,但奈何杨丞相态度坚决……”这个严大人身着紫色官袍,身形甚是高大剽悍,气度非凡,显然是武将出身。
“多谢严大人,李某自然晓得。早年圣上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只是被势力小人蒙蔽了双眼……”青莲居士淡淡道:“承蒙几位大人会为了此事来到我门观看比试,太白无言以谢。”
严大人微微一笑,道:“其余三场也已经结出了胜负,我与同僚们先回去休息了,待到下午还要静候您爱徒的佳音啊。哈哈哈……”严大人拍了拍易剑之的肩膀,豪迈的大笑:“小伙子,好样的。”
易剑之只感觉到这个严大人的手掌宽厚有力,拍的他肩膀生疼,但是这个严大人为人似乎十分豪迈,令他心中顿生好感,但方才心中的凉意还未舒缓,遂磕巴道:“多……多谢,严大人。”
严大人道:“那,严某就与同僚一起告腿了。太白,你也早些歇息吧。”
“严大人慢走……”
待到几个人的人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青莲居士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耿介小心的问道:“师父,有什么事情不舒心吗?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听他们说话的样子好像与您的关系很好啊……”
青莲居士叹了一口气:“这个严武正是我们青城山所在地,成都的掌权者,他现在身兼数职,控制着这片天府之国的所有事务。他是这里真正的掌权者……”
耿介沉吟了一阵,突然道:“为什么此次比试会有朝廷的官员道这里观看呢?”
青莲居士苦笑道:“这便是圣上的意思了。前些日子从突厥来了使节,使节递上了来自突厥的文书,但是整个朝廷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懂突厥文字的。但是我自幼漂泊境外,这些突厥文字我还是懂一些的,所以我就站了出来告诉圣上,我懂。圣上龙颜大悦,他说只要我能通译出文书上写的是什么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压压高力士那老阎贼的嚣张气焰,所以我让他给我擦鞋。后来谁知那老阎贼如此记仇,他在贵妃面前说我说了贵妃的坏话,贵妃便对圣上吹了枕边风说我调戏与他。圣上没有搞清楚情况便把我当成了天机老头儿那样的淫贼……”
“扑哧……”饶是林雪竹天性冷淡,但也是与唐溪雨一齐笑了出来,耿介更是捂着嘴巴偷笑,只有易剑之还沉浸在方才的凄苦之中,脸上不带一丝笑意。
林雪竹偷偷瞥了易剑之一眼,发现他的脸色苍白,似乎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心头微紧,却又不好问他什么,只是担心的望了他一眼。
“莫笑莫笑……你们瞧瞧剑之,瞧瞧剑之,多学着点儿。”青莲居士悔然:“我接着说,圣上一气之下便将我发金送还,虽然给了我许多银两,但是我会看得上那些银两吗?”
青莲居士叹道:“此次严武几人观看比试是圣上的意思,他怕因我之事使得我门与朝廷的关系僵化,所以下了圣旨说,此次比试拔得头筹之人圣上会收他为义子……我估计,圣上他绝没有回心转意……”说完,青莲居士一阵唏嘘,脸色变得落寞非常。
林雪竹听完这席话,身子一颤转而望向了易剑之。
青莲居士突然抬起头来,洒脱一笑:“其实命苦的不只我一人,你们看见严武身边的那个侍卫了没?那个杜大人。他名叫杜子美,是天机门五长老之一,但也因为天机老头儿调戏贵妃之事被牵连逐出了朝廷,现在寄存于严武幕府之中,也是个苟延残喘,龟缩蜀州之人啊……”
“好了,徒儿们,下午剑之还有比试,我们先回去歇息吧。”说完,青莲居士一挥衣袖,身形陡然消失。
“我也歇息去了。”耿介道。
“我午睡去了,呜呜,睁着眼睛看了一上午,累死了。”唐溪雨捂着小口道。
“哎,剑之。”看易剑之要走,林雪竹慌忙拦住了他。
“怎么,师姐有事?”易剑之的心冰冷异常,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冷冷的。
林雪竹觉到了他的口气不对,愣了半响,道:“对,你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对不起。今天猫猫电脑中毒,明天从做系统,我一人写,所以慢了点。明天修改,估计有错字)
第四十五章 石头上阵
易剑之随林雪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易剑之有些拘谨,低着头不敢看林雪竹,而林雪竹也是沉默了半天,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和易剑之讲明白,毕竟师父的意思摆在那里,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呢?挣扎了半天后,林雪竹缓缓的舒了口气。
“这次比试,你尽力便可,千万不要勉强。”林雪竹平声道,眼睛紧紧盯着易剑之。
“为什么?师姐不想我去获胜吗?”易剑之听到林雪竹的话头脑有些木木的感觉,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注意保护自己,师父今日的话有些激进了,我……”林雪竹话未说完却被易剑之打断了,他抬起头看着林雪竹缓缓道:“师姐是不是以为我比不上别人?那我便偏要得胜给师姐看看!”
易剑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有些惊愕的林雪竹站在那里,易剑之自从上了青城山后就一直平和着心中压抑着的那一丝疯狂,今日他爆发了,只为一个女人。
易剑之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比武场继续看比试,这一场石头终于上了,而他的对手也让易剑之微微的有些惊讶,竟然是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女孩,要知道这样的比试在一堆都是十七八的少年中举行时十分抢眼的。
比试尚未开始,而石头也看到了易剑之,竟然从比武台上跳了下来,径直都到了易剑之身边。易剑之有好的点了点头,他看着场上石头的那个小女孩对手。第一眼,易剑之便感觉这个女孩不简单,当然比起石头自然有些差距,但自己若是想胜过她,恐怕要拼尽全力才有希望。
易剑之道:“石头,虽然我不如你,但还是要告诉你一句,别小看那女孩,相信你也看的出来,同时心里不要有什么压力。适当放松自己,将心态调整到最佳状态,那样你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比武之时,千万不能轻视对手,不然就有可能陷入对方的陷阱。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胜利,我还等着与你一起去争夺第一名呢?”
淡淡的笑容在易剑之脸上浮现,而那一直冷冷的石头,居然也笑了。
石头看着易剑之,眼中露出一丝真挚的友谊,郑重道:“这你就放心吧,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的。而且在我石头眼中就没有失败二字!相信我,我一定会胜利!”
易剑之心中暖暖的升起一阵感动,双手紧紧的和石头的手握在一起,易剑之点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胜利。时间到了,我先回去了,小心。”说完,易剑之转身离开,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看着易剑之的背影,石头舒了口气,转身上了擂台,石头一般没有过多的话语,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得胜!石头一脚踏上擂台,开口道:“天行居,石头,请赐教!”
石头的对手其实也很出名,甚至说比他还要出名,因为这个小女孩不仅是天才还特别能捣蛋,此时他正打量着石头,见石头开口,她也嘻嘻说道:“清水居,张雯雯,请指教。”
话音方落,张雯雯手中的一把彩色短剑便自动飞出,盘旋在她的周身不停的旋转着。这短剑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确实有些哄人,不过这短剑衬着她娇小的模样也的确般配,场边无数的男性弟子见到这般娇柔的女孩,心中都不禁升起几分怜爱,集体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为她加油助威。
石头冷冷的看着张雯雯头顶那把短剑,彩光流动,显然不是一般的凡物。但石头却也不为所动,对手便是对手,即便她长得再娇柔万千也依旧是对手,即便她有再好的神兵利器自己依然要面对!
石头这次来也带来了一把剑,没有剑鞘,而是用布缠上的,在这把彩色短剑祭出以后,这背后的剑竟然也微微轻吟,而后斩断了缠裹的布条径直射向天空,青色的光芒耀目而不刺眼,如同清水一般,这剑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缓缓落在石头身前,同样飞速的旋转起来。一时间两人都注视着对方,仔细的在找对方的破绽。
而场外,天行居和青莲居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石头,心里为他加油鼓励。
这小女孩也不怯阵,而且还有几分玩耍的一丝,比起石头来她更像一个孩童,张雯雯开口道:“冷石头,我可要出招了,看看究竟是我的彩璇剑厉害还是你的天行剑厉害!看剑!”
张雯雯话音刚落,在她周身不断旋转的那把叫做彩璇剑的五彩短剑便突然出现在石头身前。速度之快,角度之妙,力量之大,都让石头不禁有些诧异,躲开这一剑石头也终于正色看着张雯雯,喝道:“彩璇与天行一战自然难免,我们各尽其力!小心了。”石头脚尖一点地面,身体竟如旋风一般旋转起来,而每旋转一圈,速度就加快几分,终于石头出手了,石头手中的天行剑青光闪耀,青色的剑气发出,如波浪般一层层,一浪浪旋飞着攻向张雯雯。
张雯雯也不敢大意,收回嬉皮的表情冷笑一声,右手握住短剑配合着手中掐出的法诀,在身前形成了一道五彩的光墙,而石头的攻击也并非那么简单,青色的剑气并没有直接攻向张雯雯,而是再次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月形剑芒。
张雯雯见状大呼不好,本身石头的修为就高过自己,师父在比试前还告诫自己不可与他强碰的。张雯雯心思急转,再次掐出法诀将那光墙硬生生的旋转了起来,光墙越转越快慢慢的变成了如同旋风一般的东西,而那骇人的青色剑气与这旋风光墙相遇,转眼就化为无形。只不过遭殃的是这比武场,被破坏的已经不堪入目。
张雯雯见危机解决心中舒了口气,但丝毫不敢懈怠,她的身体伴着彩璇剑快速的围着石头旋转了起来,瞬间无数的彩色重影与幻影,在石头的周身形成了无数个张雯雯,随着张雯雯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些幻影连在一起竟然变成了一圈彩色光幕,让人根本分辨不出谁真谁假,而在场外看来比武场中的石头也被这些幻影淹没了。
比武方才刚刚开始,即便张雯雯的招式在怎么古怪石头也不可能就这般败下阵来,不出所料,石头也动了。
彩色光幕中央,一声清澈的剑啸,如清水击石一般的声响,瞬间传遍全场。从外面开来,光幕中央,一团青色的耀目剑芒直射半空,长有十余丈,石头果然不愧为这一届资质最好的弟子,对于剑气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青色剑芒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朝着张雯雯猛然劈下。
这一刹那散发出的气势骇人之极,看得天行居的人大喜,甚至连岑勋和叶禹复也不禁赏识的点着头,而清水居的那些弟子则失声大呼。张雯雯此时也十分着急,但她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就在那道剑芒劈下的同时,一直不停旋转的张雯雯突然静止,彩色的光幕也缓缓消失,张雯雯的手掌疾速的掐出法诀,速度之快已经让人只能看到幻影,终于一道彩色的剑气刃而上,只是瞬间就达到几丈的长度,虽然还不及石头的威势,但却也凝聚之极,这两道剑气如约般的硬拼在了一起。
改了10章,明天继续,周一之前改完然后上风云榜)
第四十六章 剑气华光
场上五彩的光芒和着青色的光芒刺人眼目!
所有人眼前都短暂的白茫茫一片,一声巨响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比武场上尘土飞扬,尘埃落定后人们才发现,比武台已经几乎破碎,这仅仅是初赛便如此的震撼人心,场上所有人都不禁心悸,这两人究竟是何等妖孽般的人物!
然而这华丽的表演并不意味着比试的结束,强光之后两道人影猛然拖着不同的剑芒向反方向射出。半空中两人分别踏着飞剑剧烈的喘息着,石头此时全身青光闪烁,但衣服已经有些破损,他脸色凝重的看着张雯雯,此时石头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张雯雯了,自己方才不过拿出六分的实力与她相斗,但如今看来这张雯雯至少也修炼了四层的功法,按理来说这样的初赛安排是极为不合理的,但石头此时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对面的张雯雯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她被一圈彩色的光芒包围着,但也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她惊异的注视着石头,这其中竟然还有几分畏惧的味道。此时所有的人都都紧张的注视着半空中的两人,一方面担心着他们的安危,一方面则在心里在分析着他们之间的胜负。
张雯雯缓上几口气候冷笑道:“石头师兄真是好修为,真不愧是这一届最杰出人才。但是我张雯雯也不是好欺负的!现在我们就来真正的好好比一比,看看谁更厉害。”张雯雯说话时便掐着法诀,话音刚落,张雯雯的身影竟然诡异的消失了,石头眉头微微一皱,自己竟然感觉不到张雯雯的一起气息。
正在众人疑惑时,张雯雯却突然出现在石头的上方,她手持彩璇剑攻杀而来,但却让人感不到一丝杀气,张雯雯疾速挥动着彩璇剑,瞬间便发出了极多的彩色气剑,如雨一般,一下就将石头笼罩在其中。
情况危急,石头眼神大变,身体快速做出反应,手中天行剑反指向上,另一只手则迅速的掐着法诀,同时青色的剑气霍然而出,但不同的是石头的剑气是单一的,这道巨大的剑气飞快的与那漫天的彩色剑雨发生碰撞。而石头这道巨大的剑气在质量上虽然胜出,但数量上却是处于弱势,蚂蚁多了咬死象,何况是剑气的比拼!
两股剑气的每一次撞击,石头的身体就会被迫的向下压上几分。而最终天行剑和彩璇剑也终于硬碰硬,每一声清脆的击剑声都会响彻全场,每个人的心都被深深的震撼着,而这样的比拼也大大出乎了八居居主以及宗元等所有人的预料!
石头被逼得不停的下降,转眼就着地了。心中有些无奈,看来方才的一招轻敌给自己带来的麻烦着实不小,眼睛盯看着半空中颇有些得意的张雯雯,只见她还是没有结束又是一更为凝实的彩色剑气全力朝自己袭击而来,而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防御了,石头不由得脸色一变。这一战打的如此抑郁,石头不禁怒吼一声,真个身体向下猛坠,接着挥动着天行剑猛的向上冲刺,一团青色的光华猛然爆发,青色剑气和彩色剑气再次硬碰。
如此短的时间内两次硬拼,所有人都不禁捏了把汗,同时强大的剑气形成的气流也横扫地面,瞬间就将地面上的碎石刮出了十数丈远。这一次两人都是强逞着身体拼斗的,两人也都没有了之前的运气,石头身体一挫,整个人瞬间倒射而去,落在三丈外的地方。只见张雯雯比石头还要狼狈几分,衣服上的青纱都被强劲的气流刮破,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嘴角挂着淡淡的血迹。
清水居和天行居的人已经打算来阻止这场比试了,但八居居主和宗元真人都没有发话,谁也不好来说,所以两人的比试依然没有结束。
石头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他怒啸一声,身体猛然冲向张雯雯,半空中,石头施展出了自己的看家绝技,《天行剑诀》第五式天行剑网。石头疾速挥剑,显示了身后的修为,如此看来说石头修炼到了第四层都是谦虚的说法,而这《天行剑诀》也共有十二招,对应着《三天正法》的十二层修为,这么来说石头已经修炼到第五层功法。
此时无数的剑气纵横交错,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密集的天网,比起张雯雯之前发出的彩色剑雨更多了几分威压,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虽然用在这个地方有些不恰当但形容起来确实最合适不过了,转眼间张巨大的剑气网就要将张雯雯笼罩其中。石头此时心头也是冰冷一片,抛掷了任何感情,此时他已经顾不了许多,全力施展剑诀,一心要****对手。
张雯雯在之前的比拼中确实伤的不轻,但也并不是没有反击之力,她轻吟一声,彩璇剑在她手中再次闪出光芒,无数的彩色剑光在她四周勉强形成一道保护层,抵御着石头的疯狂攻击。同时张雯雯口中念念有词,再一次的身体一闪从包围中突然消失,石头这次不敢轻视,严守以待。
果不其然,张雯雯出现在了石头的身后。这一招,再次引得清水居的人喝彩声一片,但几个老资格的弟子还是看出了张雯雯已是强弩之末,虽然又如此神妙的移身法,但却已经无力去攻击石头了。
有着防备的石头瞬间就觉到身后的异常,他冷冷一笑,有着移身之法又如何,难不成你能跑上一辈子?石头眼神一冷,口中突然念道:“天行剑网,收!”顿时,就在张雯雯的彩璇剑剑快要刺中他的前一刻,整张剑网居然瞬间移到了张雯雯的头上,这《天行剑法》也是无上剑法,这一招天行剑网岂是那么好躲避的。
张雯雯眼神一惊,想不到清水居独有的移身之法,这天行居的石头也会,而且还是运用在了剑法上,当真是不可思议。张雯雯赶忙将身体快速的旋转了起来,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潮红起来,这一战已经不亚于老弟子的战斗了,而且已经有了几分惨烈的味道,但不知为何居然还是没有人叫停。
张雯雯的挣扎的的确有几分作用,她体内的真气似乎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只是凭借着那把上等法宝彩璇剑才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头上的剑网已经落下,张雯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却没有打算屈服。
“师父!对不住了!”
张雯雯口中轻吟一声,双手开始打出不明的印记,同样是符箓但和之前静念的却大不相同,而张雯雯的脸上也越加现出痛苦的神色。
“你不用这么拼命的,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你当真以为只有你有功力封印么?这会要你的性命的,滚吧!”石头冷冷的看着张雯雯,竟然没想到她要拼命,好在石头此时占着绝对优势,而张雯雯此时已经有些精神迷糊了,所以只是猛的加速到她身旁,一脚将她踹飞了出去。
终于结束了!地上,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飞出的张雯雯,这一战不用问自是石头获胜了!
天行居的人欢呼声一片,虽然这只是初赛,但却是最艰难的一场比试,石头落地后易剑之第一个出现在他的身边。易剑之关心的看着他,随手递给了石头一瓶丹药,正是刘老给易剑之的补气丹,石头抬头看着这个并不比自己大上多少的少年,鼻子微微有些泛酸,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前面感情线乱鸟。。)
第四十七章 夜色如水
今日初赛,易剑之完全凭借外功战胜了两名对手,而石头也在下午的比试中轻松获胜,通过初赛的一共是十六人。青莲居士对于这个成绩也很是满意,但易剑之却再没见到林雪竹,问起耿介,他却也不知道。
晚饭后,易剑之没有去找石头,毕竟石头今日的消耗过大,还要准备明天的比试,于是一个人独自走出房间,慢慢的向后山那片林子走去,虽然这片竹林会让他想起林雪竹,但却很适合一个人静静的想事情。
慢慢的走在月光下,易剑之微微抬头看了看美丽的夜空。冬日的夜空总是很绚烂的,而且今夜的月色很美丽,皎洁的光华挥洒林间,像一层朦胧的白霜。整个建福宫在这美丽的夜空下,端庄肃穆,收回目光,易剑之慢慢的走向那片树林。
步行没多久,易剑之就来到树林,幽幽的夜色勾引出他心中那晚的伤痛,面容不由的抽搐一下,但他还是向前走了去,还是那琥珀湖畔,易剑之却呆立住了。
一袭绿色的身影随风翩翩。
月光下,一个身影淡淡的少女立身在湖畔,静静的背对着易剑之。那轻轻飞舞的绿裙,那微微飘起的长发,一切都是那样的吸引人的眼睛。
易剑之看着那背影,眼中露出一丝惊奇的神情。微微看了看天,易剑之缓缓走了过去。静静的,易剑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她。晚风吹来,一丝淡淡的幽香飘进易剑之的鼻中,使得易剑之陷入了沉醉之中。
看到了这个人易剑之想到了古月萱,这两人真的很相像,并不说相貌,而是她们的那份心性。少女轻轻的喘息着,然后又随风平静下来,目光抬起,没有伤感有的是淡淡的欢喜,很巧,两人都没想到会不期而遇,她怔怔地看着易剑之,然后忽然笑了出来,无声地笑着,仿佛还带有几分苦涩,随之也不顾地上尘土,不顾身上的衣裳,背靠着一株松树,坐在了地上。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相交,一种奇妙的情愫,正在两人的心里升起。没有声音,没有言语,两人就那样一直看着彼此。这一刻,时间宛如停止,微风仿佛消失,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淡淡一笑,易剑之首先开口道:“师妹,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唐溪雨静静收回目光,看着天上的明月,轻声道:“师兄不也是一个人来的么?白日里师兄比试辛苦,应当早点休息才是。”唐溪雨微微一笑,这女孩嬉皮的时候惹人喜爱,此时如此安静的时候一样的倾城,月光下,她的一袭绿裙蒙上一层银银光辉,显得格外美丽。唐溪雨那小家碧玉的气质,在这一刻,深深的印在了易剑之的心里。
易剑之依旧淡淡的笑着,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易剑之淡然道:“借着这美丽的月色,我来想一想事情,我今日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我究竟是在为什么修真?想来想去,在石头比武前我稍稍想通了一点,在石头胜出后我也终于明白了,我如此修真不过是为了别人罢了。”
唐溪雨闻言,看着易剑之,眼神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看着易剑之有些黯然的面容,那有些淡然伤感的微笑,唐溪雨轻声道:“其实这般目的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从小来便在这青城山修炼,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我也没什么大的理想,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渡过这一生就好了,而师兄能为了别人而修真,也不失为一种动力!”
易剑之看着唐溪雨的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淡丝的柔情在这一刻从眼中展露。易剑之轻声道:“能够有一个平淡的人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我也祝愿师妹你能心想事成。”
唐溪雨看着那道柔和的眼神,心里微微有些惊颤,这一刻她的心似乎想要逃避。避开那道醉人的眼神,唐溪雨在心里,微微轻叹了一声。
抬头,看着明月,唐溪雨道:“这一次的比试,关系到我们青莲居的荣誉,所以我也希望师兄你必须全力以赴。对于那结果如何,那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下午,我听师傅提了一下天行居的张炳复是你明天的对手。师傅说张炳复的修为,要比静念强上一筹,几乎已经达到了第四层的修为,这对你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今日张雯雯和石头的比试你也看了,一旦功法达到了第四层后就不是外功所能比拟的了。这一次你遇上他,恐怕是很难过得了那一关的。从师傅回来后说的话,我就隐隐听出一些不对。本来在比试安排出来之前,师傅和耿师兄是充满了希望,可比试安排出来后,师傅就显得心事重重,看样子你明天的比试会异常的艰难,不过我会一直支持师兄你的!”
易剑之轻声道:“这一点,我也从师傅的脸上看出了。今晚他的脾气比白天还要糟糕一些,而且也没有白日里那么多话了,甚至连酒都喝得甚少,我就知道明天我的对手恐怕实力很强,毕竟我只是凭借着外功晋级的,本身就难以服众,而明天的比试恐怕我的外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那样一来,我若是想要在这一次的比试中取得好成绩,那就不容易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努力一拼,是吗?”
唐溪雨轻叹道:“是啊,”轻柔的声音,在树林中,慢慢飘散。月光下一道流光划过天际,为这美丽的夜色平添了几分美丽。
易剑之与唐溪雨都看着那道流星,静静的将身心融入这片宁静的树林里。回头,看着那美丽的娇颜,易剑之轻笑道:“比试还是明天的事情,今晚如此好的夜色,又有如此美丽的景色,不如我们随意走走吧。”
唐溪雨不知为何易剑之这次竟然这般主动,他不是……想着想着唐溪雨微微的叹了口气,不过她心中还是满怀欣喜,淡雅如水的明眸中,闪动着丝丝淡然的神采。唐溪雨没有回答,她仅仅轻柔的移动身体,慢慢的向林中走去。易剑之看着那美丽娇好的身影,淡然一笑,飘身与她同行。月光下,一对人影,静静的漫步在树林里,慢慢的消失在树林深处。
静静的走在一起,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样静静的走着。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投影在两人身上,在地上留下一双斜长的人影。紧紧的,两条人影靠着一起,那双影子似乎在暗示什么,可惜它不能言语。
两人走了一阵,远处渐渐传来哄鸣的奔流声,在夜色下,显得极为清晰。易剑之看着远方,轻声道:“今天晚上我回来后就没有看到林师姐?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淡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唐溪雨看着他,但却并不恼火,‘林师姐’这个词用的很微妙,无形间拉开了易剑之同林雪竹间的距离,唐溪雨微微点头,轻声道:“我也没有见过,本来下午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她的,但左右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见到她,不过我听琰玥居的弟子说倒是见到了师姐,不过那还是在石头和张雯雯比试之前了,她一个人去师叔祖那里去了。”
易剑之身子一震,石头比试之前不就是林雪竹和自己谈话的时候么?现在想起来那时自己说的话的确有些过火了。
也许是今天连改8章的原因吧,两章写起来都不顺)
第四十八章 溪雨之心
“难道你的心里便只有师姐吗?难道连一丁点儿的位置都不能空出来吗?”唐溪雨见易剑之听了自己的话愣在原地沉思着什么,心中一阵气苦。
“如今他与师姐之间出现了嫌隙,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不可以再让他们复合!”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唐溪雨便乐观了起来,她攥紧小拳头给自己鼓劲儿:“这一次一定要说出来,不然错过了机会这一辈子都可能得不到他了。哼,先从他的身世入手。”
唐溪雨突然道:“师兄,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身世吗?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师父也不许我问。大师兄也是不告诉我。”
易剑之闻言垂下了脑袋,不一会儿,唐溪雨的耳边便袭来一阵悲切的苦笑:“我的家人?”
唐溪雨感觉到师兄有些怪异,但还是接着问道:“嗯?师兄,你的家人怎么了,快说呀?”
易剑之突然抬起头,月夜中一双朱红的眼睛霎时妆点了黑暗,唐溪雨略带颤抖的呼了一声:“呀……师兄,你的眼睛……”
突然被唐溪雨问起自己的身世易剑之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没有回答唐溪雨的话,只是疯狂的大笑:“我的家人?呵呵呵……我的家人都到哪里去了?他们大概都被人杀掉了吧?被人烧成了灰烬了吧?义父……花花……你们在黄泉路上过的还好吗?啊……!”易剑之抱着脑袋大声的嚎叫着,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清冷,朱红的眼眸也将他衬示的异常暴虐,他冷笑道:“那些该死的苗人,总有一天我会找上你们的,我要杀光你们,我要让义父他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虽然不知道易剑之口中所说的仇恨到底有多深,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易剑之的家人断然是遭到了残忍的屠戮。唐溪雨抛开了少女的矜持与对朱瞳的恐惧,上前几步不顾一切的抱着易剑之的腰肢哭喊道:“师兄,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知道你有如海的深仇,你的经历一定很惨,但是,但是溪雨爱你,溪雨以后一定要让师兄过的舒心,再也不让师兄伤心难过……”
“溪雨的家人也被一些番僧杀害了,原本溪雨想要报仇,直到四个月前溪雨还是想着怎样提高自己的实力然后去吐蕃找他们报仇。但是,四个月前师兄你被人重伤,师父说你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当时我的心像是被人一片片切开了一样。那时候我才知道,凭我的实力可能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但是我明白了,我这一辈子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需要我去守候。那个人就是师兄你啊……”
夜色涌起,高耸入云的百丈峰顶突然罡风凛冽,原本绚丽壮观、令人心胸开阔的无边云海,此时在低沉的夜色下显得分外诡异阴森,仿佛一个个张开大口欲吞人而噬的恶魔厉鬼,迅猛如刀的罡风怒号着,猛烈摇曳那四周的松林,发出了一阵阵如千军陷阵,万马如嘶的惨烈声。
两人依旧呆呆的坐在那石台上,任那罡风凌虐的摧残着自己的身体。却都仿佛是没有感觉的僵尸一样无动于衷。
易剑之此时的脑海里的思绪,却比这百丈峰顶那肆虐的狂风还要猛烈,还要激荡:
镖头们那碎裂成无数块惨状的残尸。
古天明那黑如焦炭的躯体。
唐溪雨那悲切楚楚的眼神。
易剑之握紧胸口那温润的紫玉,双目猩红。
碎裂的残尸……
灭门的血仇……
温柔的眼神……那一副副不断交错的画面不断的在脑中展现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啊……!”他猛的站立而起,疯狂的对着苍茫的夜幕嘶吼声,怒啸着,仿佛在质问苍天,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公?如此的残忍?一声声一声声,毫不停歇的喊叫着。
唐溪雨的娇躯一直在不停的颤抖着,从讲完自己的故事后就一直没有停歇。此时,听着易剑之如疯狂般的嘶吼,愈发颤抖的厉害,仿佛随时都可以从这千仞之高的山林上跌入那无尽深渊的谷底。
易剑之终于停了下来,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已经晕倒。
漫长的黑夜过后,黎明,缓缓的,却又坚定的来到。一丝光线从东方的云海中慢慢的透露出来,尽管艰难的穿越着一道道无边的云浪,但终于是照亮了此时的百丈峰顶。
头疼欲裂,饥渴似火,在无尽的痛苦中,易剑之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发现此时自己正躺在峰顶一处背风坡后,而唐溪雨,这个依然清丽可人的丫头木然的坐在自己的身旁,本己是单薄羸弱的身躯仿佛一瞬间变得更加的脆弱,更加的不堪,仿佛一阵清风可以将她重重的吹倒。
“师兄你醒啦?”淡淡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虽然还是头疼欲裂,可易剑之此时的思路却是十分的清晰。他缓缓的坐了起来,面对着唐溪雨,静静的看着她。
而唐溪雨也在静静的回望着,只是一夜之间,他们又跌入了淡忘已久的灭门血仇的无底深渊,唐溪雨的告白也让双方不知道怎样面对对方。
久久的沉寂后,终于,易剑之开口了。
“溪雨,刚才发生了什么?”对面的唐溪雨浑身一震,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忐忑的低下头,象一个随时准备接受宣判的囚犯。
“溪雨,刚才发生了什么?”易剑之又缓缓的开口重复到,“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是吗?”
望着那双原本暗淡的双眸慢慢的愈加暗淡,愈加没有神彩,易剑之的心上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对不起溪雨,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并不涉及男女之情。原本我应该稍微委婉的拒绝你,但是眼下灭门之恨不得不报,不然九泉之下的义父、花花和镖头们都不会瞑目的,并且我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浮镖头要背叛我们!所以我只有干脆一些不能拖泥带水。”易剑之心中愧疚,不断的自责。
“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唐溪雨睁着暗淡的双眸无神的看着易剑之。
“是的。”易剑之索性狠下心来,他轻轻的用双手抚上那动人的娇靥:“刚才我有些失心疯,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唐溪雨一阵颤抖,却闭上了双眼接受了他的抚摸,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溢出。
“师兄他不爱我……也许,这是师兄给我的最后一个亲昵举动了。”唐溪雨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了开来,她的喉咙一阵干涩,说不出话来。
“溪雨,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既然我们能够相逢并成为师兄妹,那就说明我们有缘,既然我们有缘我就应该遵循上天安排的缘分。溪雨,虽然你们都认为我是个修真白痴,即使我侥幸赢了几场比试但也是我们青莲居的耻辱,但以后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我会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来看待以后我会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来看待……”
“不……”唐溪雨猛的睁开了眼,用自己的手盖住抚在自己娇厣上的那双手。望着易剑之:“我从没有如此的看待过你,你不要听别人乱说……我不要你当我的哥哥,我不要你对我只有兄妹之情。我要的不是这种情谊!
易剑之心弦猛地怦然而动,望着那漆泪双眸中的无限深情,他真想一把搂住面前这位痴情如许的少女。
“我易剑之何德何能,却累你如此牵挂,我真不知道自己前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有如此知己红颜。”
这两章不在状态。。对不起)
第四十九章 七星龙渊
温润的朝阳渐渐显露,驱散了夜半的百丈峰上的冷冽罡风。
唐溪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轻推开了易剑之,突然笑道:“师兄,今日你与岑师叔座下的张师兄还有比试呢,你瞧你满脸垢尘,真是脏死了。快去梳洗梳洗,比试就要开始了,不要耽误了时辰。”她扬起玉手轻柔的拨了拨易剑之的头发,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的悲伤。
易剑之被她反常的行为搞糊涂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是木楞的立在原地任凭她摆弄:“溪……溪雨,你没事儿吧?”
“咯咯咯……师兄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溪雨怎么会有事儿?”唐溪雨笑颜如花。
易剑之苦笑了两声,心知唐溪雨是想用自己强自的摆出的毫不在意的样子来让自己少一些内疚和不愉快。他轻叹了一声伸出手来抚上那动人的娇靥,柔声道:“溪雨,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我会好好的疼爱你,保护你的。”
唐溪雨的动作突然停滞了,她圆睁着双目绝望之极的看着易剑之,当她从易剑之决绝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时,一股泪水止不住的低落了下来。
“真的只把我当做……妹妹吗?”唐溪雨垂首哽咽道。
易剑之沉默了一阵随后重重的嗯了一声。
得到了答复的唐溪雨猛然转过头去祭出长剑,一脚踏上剑身“簌”的一声化作了一道青色的残影,只有剑瞬间飞临的地方上残余了一道长长的耀眼星辰。
“啪嗒”易剑之抹了抹滴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液体,心疼的直颤:“对不起,对不起。”随即迈开了步子落寞的走回了建福宫。
午饭时,林雪竹和唐溪雨都没有来。只剩下了易剑之和耿介在饭桌上大眼瞪小眼。
“师弟,溪雨和雪竹呢?”
“不知道。”
“嗯?”耿介用怀疑的语气道:“师弟,你要跟师兄说实话,你真的不知道?不,我想也不可能,快说,溪雨和雪竹到哪里去了?”
易剑之无奈的摇头,随即扔下了筷子起身要走。
耿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哎……好好好,我不问了,我们聊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易剑之看他肃穆的神情,稍微怀疑了一阵但还是坐回了座位。
“我问你啊,你现在是不是真的一点儿真气都祭不出来?”
易剑之沉吟了一阵,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耿介一拍脑门怪叫了一声,随后从怀里神秘的掏出了一把与之前的那把****一模一样的****,递到了易剑之的面前:“这把****是我自己做的,其中的真气还可以维持两三场比试,你先拿去用吧。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这把****可不能保证真气会不会外泄。”
****已经被塞到了手里,易剑之一想起上一次的事情心里就后怕,他刚想摇头拒绝但耿介已经不见了踪影。
易剑之暗自笑了一声,心道:“到时候看样子办吧,既然师父、师兄都希望我胜这一场,那我就尽力而为吧。”心念刚落,她便将****揣入了怀中起身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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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福宫前,四个青石比斗台上立着的八个新晋弟子皆是昂首看向不远处的首席座台。那里坐着数位朝廷大员,数位师叔师伯,当然还有他们的掌门人,宗元道人。
宗元道人用内力将声音扩散开来,使离他较近的人听起来不觉得聒噪,使离他较远的人可以字字听的清楚:“我青城山创派百年,其经久不衰的原因便是我门之弟子尊崇清心寡欲之策,不为世俗名利而扰。我门的新晋弟子比试是祖师爷百年前创派而立的规矩,为的就是让我门的弟子懂得这世上比自己强大的人还有很多,千万不要自恃艺高。今次圣上派来了数位大员观看我门的比试,意在与我门联合扫除西南边境对我中原子民的威胁。”
“为表诚意圣上专门下达了旨意表示夺得比试头名的弟子圣上将认其为义子。圣上固然英明,但为了防止我门弟子利欲熏心采用不正当的方式夺名,本座与三位长老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请出本门镇派之宝‘七星龙渊剑’来作为见证!”
说话间三位身着黑衫的长老身附淡淡青光自鹤鸣山的方向飘来,三人正中青光之下,一柄冒着碧气的水绿长剑不断地翻转着。
宗元道人轻喝了一声陡然跃起道袍急挥,他用附着淡淡青光的道袍裹住了手臂Сhā入了三人之中一把攥紧了长剑,随后飘然落地。
严武和与之同行的几位官员的脸色都是很难看,青莲居士的脸色也是微微发青。
易剑之惊奇的望着那柄绝世神兵,却发现了那神兵的剑身颈部有一道明显的裂痕,似乎是被人砍断过,心中激荡:
“七星龙渊剑!竟然是七星龙渊剑!!只要我修为大成然后拿到这柄七星龙渊剑,我便可以照着大师的话去寻那魔头报仇了!!!”
转瞬间,易剑之偏过头来望过了对面站着的人。对面站着的是他此次的对手,岑夫子座下的张炳复。因为岑夫子与青莲居士的关系十分之好所以二人座下的弟子彼此也是比较注重礼遇的。
易剑之对张炳复抱拳笑了笑:“张师兄,不知这把七星龙渊剑的剑身颈部为何有断裂的痕迹?”
张炳复听到了易剑之的声音,转过头来解释道:“这把七星龙渊剑那是我门创派祖师张道陵张天师的佩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把剑在二十年前被人盗去,直到十六年前才被一个蒙面的年轻男子送回了本门,但当时这把剑早已被劈成了两半。据说那是我门被修罗袭击多亏那位男子相救,不然真有可能被灭门。”
张炳复语气悻悻接道:“后来掌门人与三位长老一齐灌注真力才将断剑接起,但是威力确实大不如从前了。”
“威力大不如从前?”易剑之心头微疼:“大师不知说的是十六年前的神兵还是如今的神兵,若是说的是十六年前的七星龙渊剑,那我的血仇……”
易剑之接着问道:“容我在问一句,正值我门新晋弟子比试,师叔祖为何要请出七星龙渊?”
张炳复笑道:“易师弟,你方才没有听到掌门人说吗?请出七星龙渊剑是为了防止弟子利欲熏心而滥用卑鄙手段的。”
“嗯?为什么这么说?”
“七星龙渊剑乃是上古十剑之首,至纯至净,万垢不侵。事件所有的脏诟污秽之物都是见不得它的。即使这些脏诟之物是埋在心底的也不可以,所以掌门人请出七星龙渊剑摆放在比武台中央为的就是让一切的奸险用心都不能被施展。你瞧,掌门人还未修成大道,心境还未纯化所以还不能直接用身体接触它。”
说话间,宗元道人如白鹤般豁然拔起身形带着凌厉的风声闪到了甲乙丙丁四个青石比武台中央的那块大的比武台上方,请喊了一声:“大!”
陡然间,原本状若长蛇的七星龙渊剑瞬间变得巨大无比,以三人环抱而不及。此时剑身颈部的裂痕显得更为明显,整个剑身是碧绿色的但其中夹杂着深蓝色镂空之处,仔细看去,这些镂空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深渊般深邃,一条蜿蜒的碧色蛟龙缠绕在剑身之上张牙舞爪的奔向深渊。
这把绝世神兵周身包裹着淡淡的碧雾,加上那裂痕处透出的耀眼青芒,犹显得神圣无比。
宗元道人卓立神兵之上,声似洪钟道:“比试开始!”
改到第三十章了。。。累啊。)
第五十章 败下阵来
“铛~~”
钟鼎音未落,张炳复便反手抽出了背后的长枪,这柄长枪约莫着快到一丈,通体漆黑,枪身上雕琢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图腾,唯有枪头带有几丝惨亮的银色。以易剑之在镖局多年历练出的眼力竟然看不出这柄长枪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
“易师弟,我这把枪名叫银图腾,指教了!”张炳复单拳拱道。
易剑之奇道:“张师兄用枪?”
张炳复笑了笑:“易师弟有所不知,在我门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剑的,就比如我师父用的便是长枪以及雷殷居用的是画戟,雅意居用的是长鞭。”
易剑之喟然一笑,心道自己知道的太少,来到青城山半年了竟然还不知道这八居的弟子都用些什么武器。只是兀自将他们都想象成与青莲居一样,用的都是长剑。
易剑之从怀中掏出玉竹****,抱拳道:“张师兄,我这把****名为玉竹,虽然俗气了一点儿但也比较符合它的外形了。”
台下,青莲居士对身旁不断挠头的耿介淡淡道:“剑之手里怎么又有了一把****?”
“这个,师父……我也是担心师弟……”耿介挠头的速度更甚。
“……”
……
易剑之的话音刚落,张炳复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双手握起长枪“刺刺刺”三枪霍然刺向了易剑之。青光分成三路齐齐并进,横曳长空的青光震荡群山响起一阵清啸。
虽然青莲居士还未传于易剑之本居的剑式,但他易剑之还是从唐溪雨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青城山的功法讲究随心所欲,没有固定的招式,通常都是各个居的居士根据本居的武器量身而定,所以张炳复刺出的几枪令易剑之着实摸不着头脑。
这青光疾速无比,易剑之几乎是瞬间的将天罡战气罩在了体外并唤出了朱瞳,但仍是看不清三道青光的走向。
突然,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纷涌而至,易剑之本能的迈开天罡八步带着八卦极影左右晃动试图躲开那三道青光。
“嗤嗤嗤!”三道青光准确无误的击在了易剑之的右臂之上,划出了三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师兄!”
“师弟!”
躲在台下隐蔽处的两女几乎是同时惊叫,她们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互相苦笑了一阵,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台上的易剑之身上。
她们的眼中充满着心疼与担忧。
紧接着张炳复手捏道诀,一声清啸,喝道:“气贯长空!”道抉一指,手中的长枪的猛然旋转,急如一只疾飞的雄鹰,化做十数道青色的枪影刺向易剑之。
眼看着易剑之不敢怠慢,旋即退后了几步稳扎马步,在身下摆出了一面八卦盘,他控制着腰部以上的肌肉,将包裹着冰色罡气化成的光环的上身挺立的笔直,双手合十,刹那间,他的气势猛涨,脚下划出了一面两人合围的阴阳八卦图,图上的阴阳鱼游动不止并不断的将黑白二像不断延伸到他的腿部。
此刻易剑之的双腿就像在地上牢牢的扎了根了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门万斤铜钟一般与人无可撼动之感。
阴阳二力混杂着些许罡气被易剑之齐齐推向了疾速驰来的枪影。星星点点,有如一片夜幕的云霞迎了上去。
“轰隆隆……”一阵巨响声后,易剑之狼狈的退后几步,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张炳复有些惊讶的看了易剑之一眼:“易师弟,没想到你光凭外功便可以挡住我这一击,看来你并不是像传闻中那样不堪啊。”
“啊”字刚落,张炳复道手中道抉疾闪,长枪有如烈风一般在空中闪烁不定,忽远忽近向易剑之刺去。张炳复朗声道:“冬雪漫云!”陡然间,四周气温突降,长枪携着碧芒卷起一阵罡风,又如漫天飞雪飞了过来。
“呵呵……”易剑之自哀自怨的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修真白痴的名号在天行居居也流传甚广啊。
他收敛了笑意,陡然间身形变得疾速无比,周身的冰环变得更为粗大,光芒也变得更为强盛,顷刻间光芒变得刺目无比,张炳复下意识的挡住了眼睛。
“噗噗噗!!!”数声低沉的气爆声响起,扑面而来的寒气被气爆尽数打碎。
张炳复猛然惊起,睁开了双眼,却看见易剑之在一瞬间行云流水的将螳螂、毒蛇、仙鹤、猛虎、猿猴、蛟龙六种动物模仿的惟妙惟肖、浑然天成的将六种动物的动作浑然一体。
易剑之腰部微弓,脊椎不断疾速的变换着角度,每一招每一式都势大力沉却又偏偏疾速无比、眼花缭乱。
张炳复倏地祭回了在空中盘旋的长枪,双手紧握着枪身,力量从双手十指指骨传入臂骨,一节节传递到五脏六腑之中,配合着呼吸的运转以及真气的流转,突然吼道:“疾!”
“刷刷刷”张炳复上跨一步手臂如长弓般向后拉去,随后猛然向前捅去,由真气幻化出的三道青色人影陡然撞向了易剑之。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量将青石板掀起,青石板伴随着强大无匹的威势齐齐迸射向两丈之外的易剑之。
“咣咣咣”青色人影撞到了易剑之的心意****六式之上,瞬间将他撞飞了数丈倒在了比武台的边角。
一时间土砾尘埃并起,台下的众人或是掩住了面目或是用真气化出一道屏障以防尘埃侵入了眼睛。
“剑之……”林雪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她低声呢喃着,用力的掐着手中的物体。
唐溪雨的小手被林雪竹紧紧的握着,但她布满血丝的双目仍然紧紧的盯着比武台上倒地的身影,对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丝毫没有察觉。
张炳复没有丝毫的停滞,紧接着霍然凌空,口中低喝道:“易师弟,小心了!”
“云晓满霜,海兰悬月,烟暮漱冰,波浪醉红……”张炳复口中呐呐,紧接着面色凝重,手中接连打出一套变幻莫测的道诀……
顿时天空中惊雷隐隐,云层翻涌,气浪排空,百里内一道道云汽如万川归海般汇向头顶的青芒。那青芒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慢慢竟伸出尺许的凌厉枪头,隐隐发出丝丝欢快的微鸣,缓缓向易剑之压了过去。
如山的压力当头罩来,易剑之竟觉得不能动弹。
“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震得群山深谷嗡嗡回荡,铺天盖地的气浪冲得两条身影四散而去,缓缓的落在石台上。
“张师侄竟已能用你的得意之作——云海烟波了!好!好!好!看来张师侄已进入快要突破第四重了。我青城山派开派百年来,又多了一个才入门数月便修到第四重的奇才!前程无量,前程无量!”青莲居士对身旁的岑勋说道,神情说不出是落寞还是赞赏。
“师兄谬誉了,炳复不过是刚刚才入第三重境界罢了。”
“没错,不过是第三重境界罢了,比之你另一个徒弟石头还是要稍微差一点吧?”青莲居士语气微冷。
岑勋一时语塞,他知道青莲居士热衷仕途,如今他仕途不顺,想来他定是想借此机会让他的徒弟借机与皇帝亲近,但没想到却让自己的徒弟给比了下去。真是怕他因此一怒之下与自己有了隔阂,到那时自己与青莲居士多年的师兄弟情谊便会一消而散。
岑勋紧盯着场上凌空而立的张炳复,突然出了神。
张炳复的耳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速速败下阵来。”
第五十一章 碧色铁链
“吐纳……”易剑之见那青光枪头避无可避便着力蠕动自己腹内的肌肉挤压出内劲控制着身外罩着的罡气。体外附着的冰色罡气变得更加的浑厚,冰环也变得更为粗大。
易剑之怒睁着朱红的血目冷静的分析着局势。
“张师兄已经摸到了第四重的门槛,真气浑厚无比,想来硬碰绝不可取。但这青光幻化的枪头威势过猛直压的我不能动弹,看来也只好用护身罡气硬挡一下!若是我连这一劫都抵挡不过,那又何谈报仇雪恨?生死有命,怨不得天!”
正当时,半空中那神鬼辟易的光芒突然变暗变慢,不消一刻那枪头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噗!”张炳复打开大口喷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易剑之只是呆呆的望着不远处捂胸吐血的张炳复,神情颇为疑惑。原本他已经做好硬碰硬的准备的,想来张炳复这一式云海烟波完全可以一招击败自己,以张炳复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操控青光枪头。但是……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张炳复为何要不惜受内伤而强行压抑招式。
“扑通”一声,张炳复的双膝跪在了地上,将坚硬无摧的青石板磕出了一条宽大的裂痕。随即张炳复一头栽在了地上,易剑之急忙赶上前去扶起他的见状的躯体,用手指探了探他的气息。
“还好,气息虽然紊乱但并无大碍。”易剑之复杂的看着怀里的张炳复,疑惑到了极点。
突然,最中央的比武台上耸立的七星龙渊剑碧芒大盛,一瞬间台上台下的人们眼里只剩下一片耀人眼目的绿海。
那光芒汹涌澎湃的涌向了甲场比武台,随即甲场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易剑之在耀眼的绿光中强自抬起眼皮瞅向了石头所在的甲场比武台,却见比武台的上空一个身着鹅黄色拢纱长衫的弟子被强烈的绿芒包裹着,绿芒幻化出了一条碧色铁链将那弟子牢牢拴住,绿芒闪耀时那弟子的手臂处竟然会露出白骨的迹象!
“北川!!”座在席上的诺然居居主云之诺看着自己的爱徒苦受煎熬,一下子坐不住了。他振臂一挥一道白光自他的袖口中闪出落在了脚下,陡然间化作一把白光附着的细剑。云之诺剑诀急转瞬间便赶至了比武台上空,一手持剑生生的劈向了碧色铁链。
七星龙渊剑所幻化出的碧色铁链以及其上附着的青光强横无比,饶是以云之诺第九重的实力仍然连那铁链都没能接触到便被那青光击得吐血飞出。
紧跟在云之诺身后的薛嵩急忙落下身子扶住了云之诺,口中急叫:“师父,师父,你没有事儿吧?”
“啪”的一声,薛嵩的脸上挨了一巴掌,暴怒之下云之诺没有估计薛嵩尊贵的身份和显赫的家世,他大喝道:“怎么会没有事!你快去诺然居药房里给我取来小还丹。”
薛嵩贵为薛国公薛仁贵之孙,在唐廷呼风唤雨锦衣玉食,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何时受过这等的待遇。
“还不快去!”
薛嵩的眼中闪过了一次忌恨的冷芒,但很快就被虚伪的笑容掩埋了:“是,师父。”
台上的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甲场比武台上空漂浮的洛北川身上,却没有去注意薛嵩的异样。
从七星龙渊剑发出青光的一开始,隐蔽在树林中的林雪竹就发觉在看台上的薛嵩气息不稳,并且脸色变得惨白无力,浑身透出了一股淡淡的红光。
他一直注视着薛嵩直到他挨了云之诺一巴掌,这一次薛嵩体表的红芒被他刻意压制在手上,但还是没有逃过林雪竹的眼睛。
“啊啊啊啊!!!”洛北川的声音更加的凄厉,那碧色铁链越缠越紧,紧到不能再紧时,那铁链倏地向后撤去,连带着洛北川被青光照绿的元神也被缓缓的拉了出来。
台下的严武众官僚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无比。这洛北川可是五大阀家之一的洛家二公子啊!若是出了个三长两短可不是他们能够担当的起的!
宗元道人薄怒道:“这个洛北川心术不正,只因他的武艺不及岑夫子座下的石头便痛起邪念,竟然动用了讲武堂的阴毒暗器!如若不是看在其父洛天残是朝廷命官的份上,本道断不会施救于他!”宗元道人口中称自己为“本道”,口气十分傲慢,这每一个细节都体现了他对朝廷的不满。
但奈何唐廷武力强横,东有讲武堂、法雨寺,西有突厥吐蕃附属国,而玄皇本尊更是将肉身练到了极致,内功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其下安禄山、史思明、高适、岑参、高仙芝等绝世高手更是有万夫莫当之勇,只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为门派遭来祸患。十多年前天机门便是一个例子!
宗元道人身影极快,他陡然将身上的紫衫扯下,横挥于空中,使紫袍化作一张遮天大斗挡住了青光的照射。果不愧是闻名于世的“映日紫金衫”!这紫金衫是历代掌门人传承下的宝衣,水火不侵,百毒尽避,却没想到连这龙渊剑的剑光都能挡下。
宗元道人信手一弹,只听“腾”的一声,那碧色铁链应声而断。宗元道人虚空画圆,淡淡的青芒从他的袖口飘出迅速的汇集成一面圆墙,洛北川的身体以及元神被瞬间吸附在圆墙之上。
宗元道人冷冷的瞥了在圆墙上兀自昏迷的洛北川一眼,单手在空中捏出一道光刺一下子戳破了手指,带着一丝血痕的手指在空中涂抹出一个怪异的咒文,紧接着那咒文突然金光大盛,霎时化为一张金光闪烁的金符,他双掌一推将金符推到了洛北川的身上。
“呃……”洛北川发出了一阵低沉的闷哼声,他半露出的元神转而附回了肉身之中。
那青光汇集成的院墙渐渐化为了青烟慢慢的消散了,洛北川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一下子从空中落了下来。
宗元道人单手接住了洛北川,慢慢的飞到了兀自跪坐在比武台上疗伤的云之诺上方。“砰”的一声将洛北川的身体扔到了他的面前,他瞥了一眼双手捧着小还丹的薛嵩,淡淡道:“这是你的好徒弟们,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轻喝一声“回”,那紫金衫倏地套回了宗元道人的身外,宗元道人轻笑了几声,化作一道紫光飞向了建福宫。
陆云圭看到此情此景,轻叹了一声,拽下了一根银发在手中把玩着对着涂秋安淡道:“秋安,我们回吧。”
涂秋安见夫君有些落寞便也跟着陆云圭飞回了建福宫。
蒲焕其见场上没有人主持便轻咳了几声道:“虽然比试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但比试还是要继续的。那么就让老夫来宣布此次比试的结果吧。本场比试,甲场,天行居,石头获胜。乙场,青莲居,易剑之获胜。丙场,儒雅居,李应正获胜。丁场,琰玥居,紫研获胜!”
易剑之扶起张炳复并将他抬到了天行居居处,心中没有丝毫的欢喜。同样的,天行居的弟子们对易剑之取得的胜利丝毫不服气,他们只道是不知易剑之走的哪门子狗屎运使得张师兄一时不慎并让易剑之捡了个大便宜。
“师兄,易师侄真是好本事啊,竟然光用外功就化解了我的得意之作——云海烟波。”岑勋此刻也是心情忐忑,他传音让张炳复假装不敌并败下阵来,谁想这厮竟是如此的愚笨,竟然不吭声的就倒地了。这叫他怎生向精明的青莲师兄交代啊。哎,也只好腆着老脸说了。
谁知青莲居士不仅没有发怒反而乐呵呵的接受了这一切,他悠然自得的灌了一口酒,赞赏的瞅了岑勋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小子,有前途。”
青莲居士呵呵一笑:“呵呵呵。谬誉了,谬誉了。”随即转身没入了虚无的空气之中。
岑勋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青城山中也只有他这个师兄和自己一般不懂礼数,他们相交甚好,如今为了青莲居士舍弃一些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此刻,在隐蔽的林中,唐溪雨与林雪竹二女的目光完全放在了易剑之的身上。她们听到了蒲长老宣布易剑之获胜的消息,高兴坏了,但是她们又看到了易剑之一脸冷漠,好像有什么心事。她们又开始心疼了。
“师兄他有什么心事吗?”
“看剑之现在的表情,他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吧。”
“要……要不,师姐你去问问他?”
“为什么叫我问?”
“……”
“……”
一直追看本书的童鞋们大概都知道了吧,俺们一般都在10.30左右连发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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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乌黑小鼎
“师父,弟子无能,竟险些被洛师兄打败了。”石头捂着镶嵌着一枚银色飞镖的右臂面色苍白的立在岑勋身前冷言道。
“冬风二月寒啊。你小子说话为啥就是这么冷呢?”岑勋心中喟然:“每次看你的冷脸我都想修理你一顿,但你小子偏生是个奇才,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来过来,让师父看看。”这话虽然岑勋没有用嘴巴讲出来,但还是伸出了手把石头拉到了身前。
“伤口处有紫黑色的腐烂迹象!?”岑勋仔细查看了一下石头的伤势,突然惊道:“洛师侄用的是讲武堂的腐骨散?”
石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岑勋面色微冷:“这洛小子还真是下得了手啊,竟然对同门师兄弟用这等凶狠的毒物!”说着便缓慢谨慎的将石头伤口上镶嵌着的银色飞镖取了下来,用二指捏成了粉末。
这一过程中石头没有吱一声,他只是瞥了一眼身侧的易剑之,淡淡道:“恭喜易师兄连胜四场啊。”
易剑之苦笑道:“这一次只是侥幸,若不是张师兄不知怎的突然受力,那我现在可能正躺在药房里养伤。估计十天半个月是疗养不好的。”
“师兄过谦了。”
岑勋赞赏的看了易剑之一眼。“总算这小子有些自知之明,知道炳复是故意让他的。”
岑勋掰过石头的身子说道:“徒儿,你先与师兄们回去养伤,师父这就去雾中山抓几只三眼灵猴取其筋骨磨成粉末给你解毒。”
石头惊道;“师父,万万不可!这三眼灵猴可是圣上……”
“杀头又怎样?”岑勋吹胡子瞪眼道:“这三眼灵猴再精贵也只是畜生,那里能和人的性命相比。徒儿你放心,这洛师侄是洛家的人,他既然犯了错理应当由他承担,我这就去找严将军叫他与我一同去捉那灵猴。严将军是洛家一脉,想来他也不会拒绝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中的可是腐骨散。要解毒不是用三眼灵猴的筋骨磨粉服用便是捉到百年玄龟取壳磨制。到这时你叫为师到哪里寻那百年玄龟?这中了腐骨散可不能拖,腐骨散在四个时辰内若不解便会腐蚀全身肉质,到时候可是补救不得了。”
“可是……”
“石头,你莫不是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岑勋语气微冷。
石头见状连忙摇头,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师父的脾气便道;“好吧师父,那您速去速回。”
岑勋道:“那好,我先找个外院弟子去准备干捣子和应有的药材,待会便去给你捉解药去。”
岑勋刚欲动身,易剑之忙道:“岑师叔,就让小子帮您准备捣子和药材吧。您快去与严将军一道去捉灵猴吧。”
岑勋沉吟了一阵,便道:“好吧,你便去建福宫北侧的药房里找。”
岑勋的话音刚落易剑之便“簌”的一声不见了踪影。岑勋对石头神秘一笑,道:“哎,易师侄过不了一会儿便会回来。”
“噢?”石头有些不相信,只是怀疑的看了师父一眼,权当他是在说大话。岑夫子说大话在青城山是数一数二的,在这里除了青莲居士便是岑夫子最为不懂礼数和教条了。岑夫子经常将徒弟们聚在一起侃天侃地,胡天八扯。所以弟子们与他的关系都很好,但奇怪的是,平日里徒弟们对他都很尊敬,岑夫子说一他们不说二,所以他的弟子也是全青城山最为勤奋的。
但过了一会儿易剑之却是真的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石头惊道:“师父,你难道是练会了天机门的占卜之术了?这么会猜的这么准?”
岑勋呵呵一笑:“为师还没有告诉他要准备什么药材,他当然要跑回来问我了。”
石头汗颜。深知有这样一个师父确实有些丢人。
果然,易剑之脚下天罡步速度不减,他大声叫喊道:“岑师叔,你叫小子准备的药材是呐几样?”易剑之的内功修为原本只在第一重颈部徘徊着,现在又是静脉错乱引不出一丝真气,所以他还不能施展第六重才有的“隔空传音”之法。
岑勋传音道:“师侄可要听清楚了啊,我要你准备的是枸杞子、三七、厚朴、半夏、桑螵蛸、丹参、酸枣仁、地榆、全蝎。千万不要记错了。”
“明白…………”声音未落易剑之便没了踪影。
“易师侄对你倒是挺关心的。”岑勋对石头笑道。
石头冷冷的笑了。
但这不是冷笑。
————————
“枸杞子、三七、厚朴、半夏、桑螵蛸、丹参、酸枣仁、地榆、全蝎。”易剑之翻倒着建福宫北侧的药房抽屉,一样样的找出了所需用的药材。这里头只有全蝎比较难挑。
全蝎主产于沂蒙山,离成都太远所以容易腐化,易剑之只好一个个的挑出来。
他在龙虎镖局时常常见到许多名贵的药材并且喜欢上山采药,所以他对药材的模样记忆犹新,很快他便找齐了岑勋交待要找的药材。
“咦,这是什么?”正当他将翻腾的乱七八糟的药材整回抽屉里时,一个乌黑的小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易剑之觉得新奇便将伸手去触摸那个小鼎。
小鼎很小,不过一个馒头的大小,所以易剑之用的力量很轻。但没想到那小鼎的重量却是很大,易剑之第一次使的劲儿太小,竟然没能拿起来。
再一次用力易剑之终于将小鼎捧在了手上。这小鼎黑乎乎的没有一点花纹,但轮廓打磨的还是比较精细的,小鼎内侧有一道紫色的刮痕,易剑之小心的抚摸着刮痕却从手指尖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酥麻感。
易剑之双手端起小鼎仔细端详了一阵发现这小鼎除了体积很小、材料特殊其余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并且若是将它放大了几倍来看断然是一个非常难看粗糙的鼎。
“这么小的鼎能练什么药啊。”易剑之心中喟然,顺手将小鼎揣在了怀里。
“嘶!”他刚要站起来,没有注意小鼎的重量一个不小身子差点儿被小鼎晃倒了,衣服也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哎呦,这鼎还真重啊。今天有急事,看来今天是带不走了。算了,先找个地方把它埋起来吧。”
易剑之遮了遮胸口撕裂的青布,用极其熟练的手法用黄纸将药材包好后便怀揣着小鼎走出了药房,随后便小心谨慎的将小鼎埋在了建福宫北侧的一个小土沟里。
四野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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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暴怒之极
将小鼎埋好后,易剑之手捧着用黄纸包好的药材赶到了天行居所在的场地门前。
大门紧紧的遮掩着,在场地门前建着一间临时搭建的茅草屋,易剑之迟疑了一阵随后就走进了茅草屋中。
茅草屋里摆放着四五张木桌以及十来个木凳,有十来个天行居的弟子在屋中静坐歇息。
“水来了,水来了,大家喝水。”
“十九师兄,你先喝一碗。”
几名稍微年轻些的天行居外院弟子先给那座在正中央稍微年长的弟子打了一碗,恭敬的端了过去。
易剑之认得他,这个人叫谢灵,是岑夫子的第十九个弟子,年不过二十,也是最近半年拜入青城山的,刚刚突破了第二重境界。这个谢灵曾经数次侮辱过易剑之,虽然他每次都是没有动用朱瞳强行压抑火气一度忍让,但换来的却总是再次的侮辱。
来到青城山这么久了,易剑之懂得了怎样将自己掩埋在众弟子之中,他只有在被激怒的情况下才会不由自主的将朱瞳唤出。当初静念的话并没有谢灵恶毒,但这四个月以来,易剑之越来越容易暴躁,原本性情平和他的这一段时间刻意的压抑着这反常的情绪。
此次比试,谢灵在第二场比试中被儒雅居的李应正打败了。没能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比试。
此时,谢灵双手抱剑,正座在木登上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易剑之,外援弟子给他端水来,他微微点了点头。
五个月前,谢灵找到易剑之与他比试,刚入门不过两个月的谢灵依靠他第一重的实力轻而易举的将易剑之打败了。于是他在暗处偷偷的给易剑之取了个修真白痴的绰号,如今这个绰号可是在青城山流传甚远,但从没有人知道这个绰号是他给易剑之取的。
而后,谢灵在天行居常常因为修为进展过慢而被师兄们责骂,每当这时,他便会想起被他轻松挫败的易剑之,随后他便会再去找易剑之比试,然后轻松的击败他并将一天的怨气全部以口头侮辱的形式全部的释放出来,这让他有种异样的快感。
此次谢灵在第二场比试中便失利了,却没想到他一直看不起的易剑之竟然闯进了最后一天的比试。更是因为这第四场比试是由于张炳复中途收功而使得易剑之得胜,这使谢灵更是咽不下这股恶气。
“难道这小子真的会比我强吗?笑话!!!”谢灵在心中讥讽道。
“谢师兄,请问岑师叔到哪里去了?”易剑之走进茅草屋恭敬的说道。
“你这小子!怎么又来我们这里?你到底还要不要面皮了?是我们张师兄一时大意…………”一个外院弟子拦在了易剑之身前将他向外推攘。
茅草屋中响起了一阵谩骂声。
“唉!”谢灵站起了身子轻咳了一声:“让易师弟过来。”
那外院弟子不敢迟疑,连忙放行。
“呵呵呵……”谢灵轻笑了几声,嘲讽之意不用言表:“易师弟此次闯入了最后一天的比试,真是可喜可贺啊。真没想到当初被我一招击败的易师弟如今会有如此的实力。真是让人惊奇啊。”
“师兄谬誉了,我不过是侥幸罢了。”
“侥幸!?”谢灵双目一瞪,眉毛树立,大声喝斥道:“你也知道是侥幸?!你可真是恬不知耻啊,不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法使得我张师兄昏迷不醒。如今你居然还能厚着脸皮到我们的场地来!”
“你们青莲居就教出来这样的废物?不仅是你们居的居主无能,弟子更是无能之辈!”
易剑之早已受够了他的侮辱,谢灵三番五次的找他比试,赢一次都会将他连同青莲居侮辱一顿,这一次尤为狠毒。
“谢师兄,请你说话要当心些。”此刻他再次听到了谢灵侮辱他和青莲居,情绪陡然失控。
“嗯?”谢灵没有发现易剑之情绪的异样,哈哈大笑:“哈哈哈……多日不见师弟脾气见长啊,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功夫是不是也随着脾气往上涨了!”
易剑之神色冷峻,眼眸渐渐变淡,瞳孔渐渐收敛,眼色慢慢的由棕黑色化为了朱红。天罡战气瞬间环住了他的腰肢,他猛然抬脚一扫。
他身旁的大水桶登时飞起一丈高,在半空中“哗啦”一声被踢得爆裂了开来。
“轰!”漫天的水雾四射,瞬间冰封成颗颗冰粒静止在半空中,让寒冷的冬季显得更为湿润更为寒冷。谢灵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猛的抬头朝那炸裂的大木桶看去。
只见冰粒中两个怪异的黑色线团在一双红色的圆圈之中不断的变形,令人眼花缭乱。
突然,有数十、数百个看不清轨迹的拳影朝他攻来。那黑色线团渐渐的停止了变换的动作。
谢灵骇然,只愣了一下便急忙出掌格挡。但他只不过是一个浮萍武生,那里能以外功和一个中庸武举相抗衡!他掌法几乎随处无一处不是漏洞,根本无法封堵住那漫天扑来的拳影。谢灵惊骇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拳影穿过水雾的缝隙,密集并密集的击打在他身上。
“百汇、天阴、巨阙……”这一瞬间易剑之眼中的景象似乎只有谢灵身上的各个茓位,他的每一拳都精准无比的砸在了谢灵的各个茓位上。
“嘭、嘭、嘭!”
短短数息时间,一连一百余道流星般的重拳,轰轰欲裂的打在谢灵最脆弱的静脉口出,几乎把他上半身所有的茓位都给强硬封住了,体内真气无法顺畅运行,甚至被逼得倒逆而行。
易剑之用天罡战气附着在双壁之上,用他最极限的速度,打出了他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这也是他一次因为情绪失控而用自己的武功对别人出手。
这一式是天罡手高式第一式“鼓瑟相携”,这一式本就是专用来击打别人茓道的,只是易剑之认为战斗的时间过于短促,自己又没有高深的修为境界,要准确的击打茓位是不可能的。
在出手的那一刻,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一式,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如此精准的打中谢灵的茓位。
“嘭……!”
谢灵重重的滚落摔在数丈远之外的地上,全身茓道几乎都麻痹,强忍一口涌上来的鲜血。
彻骨的冰粒“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
易剑之淡漠的青衫身影重新出现。
“我这一式叫做‘鼓瑟相携‘!谢师兄,我的内功修为不值一提,甚至连一丁点儿都引不出,但是我可以一拳打在你最薄弱的茓位上,这样会给你带来一点麻痹效果。但我的速度比你的眼睛还更快,我的拳头足以封杀你的任何一处茓位,让你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还有,谢师兄,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没有脾气的人也会有脾气的!”
“这是给石头师弟准备的药材,还要劳烦你们转交给岑师叔,在下告辞。”易剑之将黄纸包放在了木桌上,重重的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这些外院弟子皆是惊恐的退到了茅草屋外,再没有一个人敢直视易剑之。
易剑之缓缓的迈回青莲居的场地。
他只想在这青城山内低调的过日子,做一个普通弟子,潜心修炼而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临事退缩。
这一次的暴走让他恰巧领悟到了朱瞳的另一个功效——专注。
这让他更有信心继续修炼下去。加上朱瞳的效用,以他现在的外功实力,待到日后自己修炼了一段时间后,倘若不是遇到了石头、紫研那样惊才绝艳般的人物,自己应该还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想着想着,易剑之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谢灵望着易剑之再次离去的背影,心思复杂。
败了,这一次是真正的败的无话可说,没有任何侥幸,那种狂风暴雨似的拳法,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花了近一刻钟,谢灵才用内功强行冲开全身被拳劲封住的茓位,调息平复了混乱的真气,慢慢的站了起来,黯然的提着那一包药材离开茅草屋走进了内门。
前面天行与夫子两个居被我俩搞混了。。对不起。大家如果还看到有搞混的就给我们发个评论。。谢谢啊)
第五十四章 一招制敌
“呔……!”
易剑之爆喝一声,身体如同一柄锋利出鞘的剑朝前冲了过去,浑身布满强横的内功气劲,双目中黑色的瞳圈不断的旋转,双拳闪电般的打出。嘭!嘭!嘭!十余拳打在一名跟他对战的青衣男子全身各处,一沾即止,最后一拳,重重打在那男子的腹部。
“呕……”那青衣男子脸部表情扭曲无比,被击中了最后一击后,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呼一下飞出了比武台,重重的摔在比武台外的泥地上,就算不死,也是个重伤。
眨眼,胜负立分。
“甲场比试,青莲居易剑之,胜!”
台下的数百弟子惊的连连倒退,面面相觑。整个建福宫内,一片死寂。各个居的居主呆呆的座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疯了,这个修真白痴今日的比试简直是难以置信。
这事情还得从今日早上说起。
这是新入门弟子比试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昨日胜出的四位要双双械斗直至得出最后一名胜者。
这日上午,风光无限的儒雅居李应正,以自己长剑的飘忽无踪、真气的雄厚猖横连续轻松击败了对手后,在青城山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各位居主都在期待这位新出现的奇才更强的表现。
“昨日你在台上真是太厉害了,李师兄!”
“李师兄,这是第五个,轻松打赢了他,便要进入终场比试了!”
台下的上百名儒雅居的外院弟子,见到李应正凌空飞入场中,兴奋的疯狂大叫起来,给李应正大喊助威。李应正的威风便是他们的威风,李应正战胜的对手越多,他们也会感觉自己越有面子。
石头伤痛在身,艰难的将琰玥居的紫研打败了。
可是令人惊骇地一幕出现了。
原本万人瞩目的李应正却被易剑之却轻描淡写的出了几拳揍得倒地不起。
这倒不是易剑之实力过盛。而是因为李应正轻视了易剑之的实力,在开场时连剑都没有拔出来便傲慢的说了一句:“动手吧,让你十招。”
随后,易剑之只是唤出了瞳圈看清楚了李应正的茓位,再次打出了昨日在谢灵身上施展的“鼓瑟相携”。由于附着了天罡战气,这一连串的拳影快若闪电,裂孔而过。
兵,气之引者,元之控者。
武器原本就是真气的承载物,易剑之长时间不用武器已经习惯了赤手空拳。但李应正擅长以长剑的飘忽无踪、真气的雄厚猖横制敌。
李应正手中没了长剑引气,一时间没能适应过来,真气不足。再加上易剑之出拳的力量没能控制好致使李应正直接被封住了茓位并重伤。
“哈哈,师弟真是太猛了!!哇哈哈哈哈。”耿介抓着身旁的一个外院弟子的肩膀疯狂的摇动着,口中兴奋的大叫:“你说剑之是不是太猛了?他居然一下子就把那个什么什么李银正打趴下了。你说对不对啊?小子。”
这外院弟子闻言,脸上冒起了青筋,狠狠道:“对……对个屁!我师兄叫李应正!”
耿介一怔,转过头来一看,突然惊道:“抱歉抱歉,原来是儒雅居的小师弟呀。”
“哼……”那外院弟子冷哼了一声,立起身子拂袖而去。
而首席上,青莲居士“咕咚咕咚”又是灌了几口酒,真不知道他的酒葫芦里到底有多少酒,能让他天天喝都喝不完。
“哈哈,岑师弟,谬誉了,谬誉了。剑之这小子,勤奋劲是有的,就是有的时候木楞死板了一些,不知道变通。不过不知道今天他哪根筋出了毛病,突然开始把所学过的武功招式都拿来活学活用,倒是令人意外的很。”青莲居士酒气熏天的老脸笑得像花一般灿烂,对台上的易剑之露出些许赞许,醉醺醺的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看来剑之虽未能引出真气,但已经突破了修炼外功最重要的门槛,不再拘泥于一招一式,开始融汇众家之长,变换着使用。假以时日,剑之绝不会平庸无能,他将是我门的顶梁支柱啊。”岑勋由衷叹道。他心中正思虑着自己的爱徒石头的胜败。这若是胜了,他这个师兄断然不会高兴,或许会因此郁郁寡欢。若是石头败了,那么师兄则又会迷恋上的仕途。
“这该如何是好啊。”
“呵呵,我想也是。剑之刚入山的时候我就看好他。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青莲居士扶须一笑,又灌起了酒来。
而此时,隐蔽在林中的唐溪雨与林雪竹都是激动地俏脸通红,心中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师兄竟是如此轻巧的胜了。真不愧是我的师兄!”
“师弟竟是如此轻巧的胜了。真不愧是我的师弟!”两人异口同声,几乎是同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二女对视了一眼,彼此露出了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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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元道人束身飞临七星龙渊剑之上凌空而立,看着脚下站着的二人,扶着苍白的胡须巍然笑道:“这一届的新晋弟子都是天赋秉异啊,竟能出的如此多的不世奇才,真是让老夫欣慰啊。”
“师叔祖过奖了。”
“师叔祖谬誉了!”
二人皆是抱拳愧然道。
“呵呵呵呵……”宗元道人扶须笑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也。你们可不像昨日的那…些逆徒般奸险毒辣。”宗元道人瞅了瞅席上的云之诺随后望了望脚下的石头:“石头,你的伤可好透了?”
“禀师叔祖,小子的伤无碍了。”石头抱拳恭敬道。
“好好。那么,比试开始吧。”宗元道人二指一弹,弹出一束青光射向远处。
“铛”悠扬深远的钟鼎声响起,比试就要开始了。
易剑之朝着石头呲牙咧嘴道:“喂喂,石头。”
“嗯?”
“你的伤真的好透了?”
“嗯……”石头沉吟了一阵:“真的。”
“你说谎。你这小子不说谎,你一说假话眼珠子就滴溜溜的乱转。”
“那又怎样?”石头冷声道。
“那又怎样?什么那又怎样。我易剑之岂能占你的便宜!这样我若是赢了都赢得不光彩!”
“呵呵。”石头冷笑了几声瞥了一眼易剑之,声音如二月的寒风凄冷无比:“你认为你能赢得了我吗?”
“你……”易剑之刚要发作,登时想起石头的脾气原本就是又臭又硬,根本不会显露出丝毫的感激之情。易剑之笑道:“好吧好吧,咱们开始吧。”
“终场比试,青莲居易剑之对阵天行居石头!比试开始!”又是那黄衣老者传来的洪亮声响。
石头没有犹豫,他瞥了一眼易剑之,朝他点了点头,随后默念了几声,一道白光裂孔而过自他的背后闪出落到了他的手上,白光化为了一把不过四尺的铁剑,铁剑上纹有祥云数朵,整把剑显得圣洁无比。
石头单手握剑一手勾指着易剑之,用他不过十四五岁的面容匀出了一丝冷漠的笑容:“易师兄,此间名为天行,赐教。”
易剑之双手合十,侧蹲马步,摆出了一个八卦的姿势。脚下的阴阳鱼闪现,游动不止。
“我没有武器,但也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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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金青真气
“易师兄,得罪了!”石头轻喝了一声,将天行剑甩手而出,那天行剑霍然间闪出一束如清水一般的光芒,耀不刺眼,这剑在空中微微盘旋了一阵倏地飞临易剑之的上方。
易剑之看着头顶那把长剑,青光流动,显然不同凡响。
他轻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脚下的马步扎的更加的稳健,黑白之力使得他的下盘极为稳固。
易剑之双掌朝天猛然轰出无数冰蓝色的掌印,招招凌厉,呼啸而过。重叠的掌影织成了一张弥天大网将长剑挡在了外面。
石头冷笑了一声,手上剑诀急速变换,天行剑轻吟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召唤一般,飞速的旋转着,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刺啦”一声翻滚树立而起,直直的吊在了易剑之的头顶,飞速的旋转着,猛然间划破了空气戳了下去。
“铛铛铛!!!”天行剑过不愧是天行居的重宝,青芒包裹下的天行剑带着凌厉无比的剑气连续刺破了易剑之的多层掌风,易剑之的掌间多了几道血痕,那织田大网瞬时间变得有些猩红。
而场外,青莲居的三名弟子以及其他数十名外院弟子皆是位易剑之捏了一把汗,心里正为他祈祷。另一边,天行居的众弟子也注视着石头,想来此刻的心情都是差不多的。
石头大喝一声道:“天行剑网!”话音刚落,已禁止头顶的天行剑夹着一道青色的光芒,消失不见。过了半息,天行剑突然出现在了易剑之的左侧,飞旋急转,纵横交替出一张剑气密集的大网,有淡淡青光附于其上。比起易剑之略带猩红的掌风汇集出的大网更多了一份清幽神圣。
天行剑盘旋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真是吓了易剑之一跳。
在没有达到第七重之前,习武者皆需要凭借声音将口诀念出,由声音指引着真气的走向。声音愈大则真气汇集的愈为急速。
易剑之怒喝道:“云翳织天!!!”易剑之脚尖一点地面,身体猛然旋转起来,急速旋转之下身影化为了一朵冰蓝中略带猩红的莲花。掌印朝四面八风打去,他的身体每旋转一圈,那剑网就变淡一点。
蓝色掌风形成一排扇形的风墙,如波浪般,一层层,一浪浪的涌向剑网。
“砰!”
“砰!”
“砰!”
风墙瞬间撞在了剑网之上,让原本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剑网裂痕更甚。易剑之完全凭靠自己的内劲支持着战斗,他尽量试着引出经脉中的真气可是却丝毫引不去一丁点儿真气。
只不过撞击了三下易剑之的嘴角便流出了一条明艳的血溪。
“我的修为不够,绝不能与石头硬拼,这样只会让我快速落败。”
石头冷笑一声,祭回了天行剑,默念口诀。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以他的身躯微中心开始汇聚,转眼就形成一道龙卷风。在石头的挥手间,就直卷易剑之而去。龙卷风掀起了比武台上的青石板,“哗啦啦”的作响,扇形的风墙与龙卷风相遇,转眼就化为无形。
石头身体快速的晃动起来,无数的重影与幻影,围住易剑之不停的旋转,让人根本分辨不出谁真谁假。随着石头的身法越来越快,在场外看去,易剑之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被那石头留下的残影所淹没了。
不愧是浮萍武举!!
石头依靠他浑厚的真气辅之自己已经初步炼化的脏脾,奔跑的尤为急速。
到达了武举境界,呼吸吐纳的更为悠长,体力更胜,行走疾如奔马,跳跃灵动如飞鸟。
石头陡然疾喝:“疾!”
一声剑啸,如鹤啸龙吟,瞬间传遍全场。
只见一团浓青剑芒直射半空,长有十余丈,瞬间猛劈而下。
气势如狂龙出渊,排山倒海的气势划出了阵阵空气撕裂的声响,骇人之极。
就在那道剑芒劈下的同时,四周一直不停旋转的石头突然静止,十指连动,手中的天行剑发出数到青色剑影,气势凌厉的由上往下逐次劈斩了下来。
“轰轰轰!!!”一阵巨响,猛烈的颤动之后,重叠的剑影尽数散尽。
青色的光影明灭不定,一时间地上的青石板被掀飞而起,落在了场外。地面尘土飞扬,这飞沙走石的情景令台下青莲居外院弟子一阵唏嘘。
“剑之!”林雪竹双目透露出了浓浓的血丝,面色苍白,失神落魄的轻叫了一声。
唐溪雨几近倒地,她软弱无力的靠在树上,贝齿把嘴唇咬的发紫,一语不发,双目紧紧的盯着还未消散的烟尘之中。
石头双手持剑,冷漠的注视着烟尘里的情况。他高高立在半空中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双眼圆睁,仔细搜寻着四周。
他可不相信只是自己这一招便可以击败一个他眼中的浮萍武举。
尘土弥漫,几乎难已见物,但高高站在巨岩上头的申天斗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双眼圆睁。
不过半响,烟尘散尽。一个深约半丈的大坑触目惊心的显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只是不见了易剑之的身影。
“桀桀桀桀……”正当石头疑惑之时,他的头顶传来了笑声。
石头手按剑柄,霍然拔剑刺天。
七星龙渊剑上空,易剑之全身青光闪烁,其中略带金光。
“怵……”易剑之猛然在空中一个倒钩,一脚撇出了一道金光包裹的青色风刃。“砰!”风刃与石头刺出的剑气相碰撞,共同泯灭。
“哇哈哈!师弟终于引出了真气!!!”耿介豪迈的开怀大笑,他下意识的伸出双臂想要抓出身侧弟子的双肩用力摇晃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瞥了身侧的弟子一眼。
“呼……多虑了。”耿介拍了拍胸口,他身侧的弟子是一个青莲居的外院弟子。还没等耿介动作,那外院弟子忽然抓住了耿介的肩膀大摇:“果然,易师兄是个奇才啊!!我早就说过他是个奇才!”
“你怎生恁地无耻?当初还不是你在私底下遍地易师兄的?还是我比较有远见。”
“……”
席上,青莲居士奇道:“剑之原本不过是第二重境界,怎得如此突然的冲破了第三重几近第四重?”
岑勋扶须笑道:“我看那,易师侄保不准是故意隐藏实力就是为了这最终的一站!”
青莲居士面色凝重:“剑之的真气有些不对。”
岑勋奇道:“哪里不对?”
“他的真气中略带金色,非我门之纯净青芒。”
岑勋大笑:“师兄你多虑了,我看那,这一定是剑之的家门绝技‘天罡手’中的一式,这‘天罡手’在江湖中威名甚广,但其中的招式繁多数不胜数,倒还从没有人见识过所有的招式呢。”
青莲居士略微忧虑道:“但愿如此吧。”
易剑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我真的引出了真气了?”
“嗯,一定是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凌空漂浮。”
易剑之心中大定,极为笨拙的控制着身形缓缓的飘落到七星龙渊剑剑柄之上,卓立其端。
石头将天行剑紧握在手,脚下用力一飞冲天,他飘立在易剑之的对面脸色凝重的看着他,而对面的易剑之,则周身被一层金青色的真气笼罩在中间,紧紧的注视着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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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天行秘法
场外的所有弟子,都紧张的注视着半空中的两人,心里在分析着他们之间的胜负。
石头冷笑道:“易师兄好修为,竟已经突破了第三重欲将要突破第四重……看来你果然是隐藏了实力,你果然是师父口中奇才!哈哈哈,现在,我们就来好好的比一比,看看谁更厉害。”说完,石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易剑之头顶,一连十来道剑光,瓢泼的大雨一般倾盆而下,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将易剑之笼罩在其中。
易剑之神色大变,他将天罡战气包裹在身体上快速的闪动,离开了七星龙渊剑。
他的身子反卷而上,腰部肌肉猛然用力挤压,凭借着自身的力量短暂滞空,“嗤嗤嗤”连环划出数腿,一式“天罡剃”旋出了三道包裹着金色真气的青色半月型风刃,裂孔而过直奔石头的方向。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碰撞声,空明之极。
天行剑与易剑之所发出的风刃在空中发生了猛烈碰撞。
每一次与天行剑发生撞击,易剑之的身体就被天行健强行压低了一些。随着那清脆的“乒乒乓乓”的剑击声传来,易剑之被逼得不停的下降身形,转眼就着地了。
他再度引出真气包裹在周身想要让自己的身子浮空。
石头由上及下冷冽的俯视着半空中旋转的易剑之,忽然刺出一道青色的光华,全力朝易剑之袭来。
易剑之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怒吼一声,兀自强行逆转飞临的方向。在一瞬间,他身上环绕的冰色光环猛然发光,陡然变的粗大。
易剑之身形一晃,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石头眼前。
若是当初没有任何真气的易剑之施展了这一招的话石头断然可以参透。但此刻,易剑之情急之下竟引出了真气。附着了真气、天罡战气的中庸武举的速度可是相当恐怖的。
石头有些慌乱的四围环顾,他闭上了眼睛想要用声音来判断易剑之的方向。
“呼呼呼……”
“呼呼呼……”
石头猛然睁开双眼,向脚下一剑刺出,这一剑光芒耀眼,汇集了石头全身的气力。
“砰!!”一股强大的气劲所形成的气流登时将四周的地面炸出六个数尺大的深坑。
易剑之身体一挫,整个人在闪电间倒射而去,落在三丈外的地方。只见易剑之一身衣服,都被强劲的气流刮破,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
石头静立在半空中,冷哼一声道:“闪避的速度倒是满快的,真是不错。”讽刺的意味甚浓,使得首席上青莲居士与岑勋皆是紧蹙眉头。
“这小子难道就这么想破坏我与师兄的关系吗?”岑勋心中骂道。
易剑之眼中顿时射出一道愤怒的目光,怒啸一声,脚下天罡八卦显现,阴阳鱼附着脚板,身体猛然直射石头,半空中,易剑之右手握拳,猛然向石头砸去,爆喝一声:“天罡鼎!”
只见青色的真气纵横交错,在半空中汇集成了一个泛着金光的青色大鼎,这大鼎疾速像石头驰去,威势巨大,强横无比。
易剑之心头大怒,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不等天罡鼎击中对方,身形更速,陡然伸臂将拳头化爪,手上全力施展“天罡锁”,直取石头喉部,一心要****他。
石头微蹙眉头,天行剑轻啸一声在他手中旋转飞逝,无数的剑光在他四周形成一团剑墙,抵御着易剑之的攻击。
“轰隆隆……”天罡鼎的威力果然巨大,剑墙形同虚设,被凶悍一击穿过,好似根本就没有这堵墙。紧跟而来的是单手锁喉的易剑之,在他的右手前端,金青色的真气缓缓透出一个掐手的形状,待到手的形状形成后,陡然间迸射而出。
石头微微惊叫,随即身体一闪,登时避过了势大力沉的天罡鼎并脱离了易剑之的锁喉,出现在易剑之的身后。
这一招,看得天行居的弟子齐声欢呼,而青莲居的耿介等人则是惊呼而起。
耿介似乎没有想到石头竟能避过易剑之如此密集的攻击,竟然还会如此神妙的大挪移身法,真是诡秘莫测。
半空之中,石头紧紧的闭着双眼,嘴形疾速的变换着,口中似在低低念诵咒文,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呜呜”剑鸣一声,众人只看见此刻飞在半空中的那柄散发浓郁青芒的天行剑上突地一声大响,犹如猛兽狂吼,声震四野。
刹那间七星龙渊剑上的碧色的雾气大盛,雾气环绕撩人眼目。
雾气渐渐环绕在天行剑之上,石头双眼一睁,天行剑如破天而出,犹如狂龙出渊,方圆十数丈内的所有云气竟在片刻间全部被逼得消散开去,无影无踪。
“呜呜呜”在场中央的七星龙渊剑竟也是附和着轻吟了起来。
只见在浓浓碧雾之中,天行剑如一只疾速驰来的大雕一般,从天边飞来,疾射而至,冲向易剑之。闪耀着慑人的光芒。
“石头竟悟出了天行剑的秘法!!”青莲居士面色惨白,大呼此次愿望落空。
岑勋不语,苦苦思索,心中的忧虑与欣慰并存。
易剑之面色凝重,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天行剑的气势让他动弹不得,只见在一个瞬间,天行剑已冲到面前。
易剑之陡然运气气力在身前划出了一个青色气盾挡在身前。
“咔,咔,咔!”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易剑之凝成的青色气盾竟如豆腐一般不堪一击,被包裹着七星龙渊剑雾气的天行剑视若无物地刺碎裂开,撞得粉碎。
易剑之大惊,以他的实力是绝无可能在短时间能再结出一道气盾的。
在这生死之际,易剑之勉强稳住心神,猛然睁开双眼唤出朱瞳。
“轰!”的一声,石头看清了那双朱红的双眼如遭雷击。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那天行剑早已脱去了控制,朝着易剑之狠烈攻来。
“啊啊啊!!!”易剑之狂暴的吼叫了一声,周身的尘埃顿时环绕着他的身体弥漫开来,连同石头在内的众人皆是看不出其中的景象。
尘埃中,易剑之的双目赤红,周身环绕着浓浓红雾浑身上下充斥着暴虐的气息。这赤红之气丝毫不听从他的控制,不断地侵入他的经略。
易剑之大惊之下想要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从使唤了。
“小子,不要动,一切都交给我吧。”
“残灵?!”
漫天的尘埃突然集成了一面土墙。
天行剑裂空袭来,巨响声如天际狂雷,隆隆而至,巨大而无形的冲击波以天行剑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台下弟子顿时只觉得大风扑面,整个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轰轰轰轰轰!”几乎是没有任何间隙的碰撞声,土墙被冲散了开来。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震惊于这前所未见的招式与这前所未有的仙家奇才!
在那片刻惊叹过去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比武台上,只见石头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台上,天行剑已飞回到他的手里,其上附着的青光与碧雾都渐渐散去。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宗元道人面色沉重,口中不断的重复着:“红雾。红雾。真就和十六年前的恩公一模一样!”
“哇”,台上,石头喷出了一口鲜血,手抚胸口,脸露痛苦之色,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而易剑之早已倒在了七星龙渊剑旁,昏迷不醒。
谁都没有看到,七星龙渊剑旁,易剑之的胳膊上绑着一条细细的碧色铁链。不过,这铁链正在慢慢的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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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师姐喂药
易剑之仿佛在黑暗中沉眠千年,渴望苏醒却无法睁眼,在沉沉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他孤独一人。
只是他决然不愿,便在这黑暗中孑然独行,然而除了黑暗,竟是无路可走。
眼前显现出那个熟悉无比的巨形铁笼与那双猩红的兽眼。金符已几近破碎,只留下残破的几丝纸柳联系在一起。
“小子,这次是我护住了你的性命,你欠我一条命。”
不知为何,每次到了这里,易剑之的心情总是会变得冷静万分,或者说是毫无感情。听到了残灵这句话,他嘴角牵起一撮笑意:“你当我不知道吗?”
残灵奇道:“知道什么?”
易剑之冷言:“既然你寄存在我的心底,我猜,若是我死了,你断然也会跟着死的。你即是为了救你自己而救我,那又何谈我欠你一条命?”
残灵的眼睛中万道瞳圈突然一紧,随即放声大笑:“桀桀桀……小子,你倒是分辨的清楚!不错,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我本为一体,何谈救与不救?桀桀桀桀,上天果然没有选错人,竟然把我安排到你这么精明的小子的心底。”
易剑之心底不由冷笑,他胸口的紫玉突然光芒大放。
残灵惊呼:“糟糕!灵器发作了!”
刹那间铁笼、巨兽全都消失不见,易剑之的脑袋中唯留下了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易剑之缓缓睁开了眼睛。
冬季里略微柔和的日线映入了他的眼帘,这里是他长久生活在的熟悉居所的味道。他缓缓坐起,刚想抬手擦去额头上的一点汗水,便只觉得肩膀胸口小腹处一起剧痛,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脸色发白,汗流涔涔。
他强自撑起身子靠在墙上坐立在床上,不敢稍有动弹。此时他的上身祼露,只有七八条白色的布带绑在身上。有几条布带上还沁出了血迹。
过了良久,钻心的疼痛才从他的身上缓缓散去。
这时该是拂晓了,房门虚掩着,两扇窗子支起,隐约可以看见外面庭院中覆盖着皑皑白雪却依旧青翠的青草修竹。林中鸟儿啾啾轻鸣。
青城山的鸟儿四季常居,没有迁徙、南飞。它们在冬季依旧居住在山上,每日清晨鸣叫不已。
“吱呀”一声,来人还未走进房间那股冰冷清幽的气息便弥漫了开来,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了,冰莲般清冷高洁的林雪竹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缓缓走了进来,易剑之挣扎着想要起身迎接,可是还没动几下,脸部的肌肉登时抽搐了起来,显得狰狞无比。
林雪竹见他这般模样,面色一紧,加快步伐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道:“剑之,你先别动,让师姐来喂你汤药。”说着林雪竹端起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子汤药在嘴前吹了吹,待到不甚热了再伸到了他的嘴边,轻言:“来,喝一口。”
易剑之待痛感稍退,见了林雪竹的动作,面色一红急忙摆手道:“师姐,师姐。我自己来。”
林雪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命都去了大半,你倒还有心思追究这些俗礼!别废话了,坐好吧。让师姐来喂你。”
易剑之讪笑一下,发觉自己的身子确实不能动弹,便安心的张开了嘴巴享受起了师姐的照顾。
林雪竹见他张开了嘴巴,眼神顿时变得柔和无比,她又舀了一勺子汤药放在唇前轻轻的吹了吹随后将勺子送进了易剑之的喉部。她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贤良的妻子一般。她口中轻言道:“这药啊,是师父给你配制的药方,溪雨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给你炖造、缓灼。大师兄也每日为你去山里劈柴火……可不要浪费了。”
易剑之见她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便笑道:“那师姐你呢?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我……”林雪竹一惊,手中的勺子一下子没有握稳,汤药登时滴在了易剑之祼露的胳膊上。
“哎呀!”易剑之被微汤的汤药烫的惊叫了一声。林雪竹脸色一白,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粉色手帕不断地给他擦拭着,其间不断地用嘴巴吹气。
她心疼的眼神让易剑之的心神一颤。
易剑之端详了林雪竹一阵子,引得回过神来的师姐脸色一红,连忙收回了手帕,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在她收回手帕的一瞬间,易剑之瞧见了她满是伤痕、僵茧的细手,心中喟然:“原来,师姐是去帮我采药了。”
过了一会儿,林雪竹忍着羞意替他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道:“你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体内经络损伤太重,不安心静养是不成的。”
易剑之道:“哎,我又给师父丢脸了……看来这一次师父一定不会让我跟随你们去南诏除妖。”
林雪竹摇了摇螓首截道:“你给你师父大大长脸了才对,近几十年来除了当初师父自己参加的八居会武,我们青莲居就再没有弟子能闯入终场比试了。”
易剑之道:“是我的运气好罢了,也不知是怎生走的狗屎运,竟让我闯入了终场比试。”
林雪竹轻呸了一声:“休得吐出如此污言秽语!什么狗屎……这种粗俗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易剑之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道道:“那石头伤得怎样?”
林雪竹微微摇头,道:“你都伤成这样了却还要关心那石头。不枉人家多次来探望你。”
易剑之奇道:“石头的伤已经痊愈了?”
林雪竹道:“石头受的不过是皮外伤,不过养了三两天就痊愈了。倒是你,不知你怎受的这么重的伤,若不是师父强行运功封住了你的经脉和血管,你定会当场暴毙!”说道这里,林雪竹一阵唏嘘,心中默念:元始天尊在上,多亏您保佑了剑之,让他的性命无损。
“我昏迷了多久?”
林雪竹道:“你昏迷了七天七夜了,到昨晚伤势才稳定下来,今天一早我来看你,你的情况才略微好转。”
易剑之慢慢点了点头。
林雪竹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道:“你刚刚才醒,不要太累了,要多多休息。师父吩咐过了,让我们不要来打扰你,溪雨现在正在门外吵闹着要进来看你,大师兄拦住不让她进来。你看,要不要让溪雨进来?”
易剑之想起当初拒绝了唐溪雨的爱意,如今溪雨还是如此关心他,心中有愧,随即道:“让师妹进来吧。”
林雪竹面色一白,随即点头道:“好,我这就让她进来。”说着回过身子,向外走去,就在她正要走出房门时,忽然听到身后易剑之叫了一声:
“师姐。”
林雪竹连忙转身,道:“剑之,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易剑之看着她,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师姐,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向你发脾气的。”
林雪竹苍白的面色一缓,欣然道:“你是我师弟,我自然不会怪你。我早已经忘记了那天的事情,若不是你现在提起,我倒是想不起来了。”她眼神一转,狡黠道:“既然你提起了,那么我就应该惩罚你一顿,。”
易剑之怔了一下,道:“师姐要怎么惩罚?”
林雪竹微微摇头,笑道:“我还没有想好,以后再说。”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易剑之缓缓躺了下来,望着房间的横梁,默然不语。
“吱呀”的声音再次响起,易剑之朝门的方向看了过去。之间唐溪雨歪着小脑袋面带欣喜,小偷似地摸了进来。
易剑之想起前几日的事情,有些尴尬。但自己毕竟是师兄,要先缓和气氛,于是他强笑道:“溪雨?怎么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唐溪雨一惊,连忙端正的站了起来,低垂着脑袋。两只手不断的摆弄着衣角,低声道:“师兄,溪雨……溪雨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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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莫名劝阻
过了良久,唐溪雨依旧低垂着脑袋,脸蛋红红的,两颗明若剪水的杏目一时间竟是直愣愣的看着双脚出了神。
两人皆是默然不语,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易剑之再次发出了声音。
“咳咳……”
“呀?”唐溪雨惊叫了一声,登时回过了神来。双眸直直的望着靠墙坐躺着的易剑之。
“师妹,坐过来。”易剑之朝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床铺示意她到床边坐下。唐溪雨依言而行,乖巧的坐在坐在了床边。
“你不是有事儿找我吗?”易剑之强笑了几声,见唐溪雨依旧是那副粉腮红润的模样,不禁莞尔:“师妹,有话便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跟师兄还见什么外?”
唐溪雨突然抬起脑袋,紧紧盯着易剑之的眼睛:“师兄,此次师父派你去南诏除妖,你不要随行好吗?”
“师父让我去南诏了?”易剑之大喜。心呼,终于可以与梁大哥等人见面了!
“恩,师兄,你听溪雨的,别去好吗?”
“为什么?”易剑之奇道。
唐溪雨摇了摇头:“反正师兄,溪雨不想让你去。”
“可是……”易剑之心有郁结,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既可以见到自己的至交,又可以快速提高实战经验。“师妹,为兄这次怕是不能应了你。”
唐溪雨脸色一惨,翠绿的裙摆映着她苍白的面色显得格外柔弱无依。她惨然道:“师兄,这次师父不让我跟随前去。”
“为何?师父为什么不让你去?”易剑之心中疑惑,唐溪雨的修为目前犹在他之上,想来青莲居士既然能让他前往,那么唐溪雨断然也会同去。
“他说……”唐溪雨的眼眶通红,泪珠晶莹:“师父说我的道心未净,不能做到洒脱轻灵、孜然一身。他怕我在南诏战场上还会考虑儿女私情,误了大事!”说着说着,滚滚的泪水自她的眼眶中不可抑制的流淌了出来“啪嗒啪嗒”的打湿了被褥。
易剑之心头一紧。
“这一次溪雨没能如愿跟随众弟子一同去南诏,归根究底还是我的错。溪雨太单纯,不会对自己的感情加以掩饰,让师父看出了眉头。看来师父是打算用这几个月的时间让溪雨清醒一下,疏离我们的感情。不过如此也好,若是真让溪雨到了南诏,凭她感情用事性子,保不准会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可是后悔莫及了。”
易剑之心中愧然,面带愧色:“师父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便依了师傅的话,在山里呆着。师兄再给你做一些木头生灵陪着你耍,这样你也不会觉得太过寂寞。”
“师兄是不是打算丢下溪雨,然后伴着师姐去南诏降妖除魔?”唐溪雨的语气突然转冷,这声音刺耳之极,冷冽异常。偏生易剑之没有注意她的话里有话。
“你在山里呆着……”易剑之扬起了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唐溪雨柔顺的头发,自顾自的言语。
“够了!”唐溪雨一把拍开了易剑之的手,猛的立起身子的跑了出去。
“溪雨!”易剑之瞧出她的情绪不对,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拦住她,怎想刚一起身一股剧烈的刺痛感传遍了全身各处。
易剑之紧咬着皓齿,汗水涔涔,顿时浸湿了包扎在身上的布带。汗水沁入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的轻哼了起来。
“师兄!”唐溪雨闻声突然转过了身子,看到易剑之痛苦的模样,心头一痛,早已管不了方才二人闹得别扭,心疼的抚摸着易剑之的胸口,清喉娇啭:“师兄、师兄。你哪里疼?哪里疼?不要吓我。”眼见着易剑之的脸色惨白,手指紧扣着被褥指间发白,疼的乱说胡话,不知所云。
唐溪雨一把抱住了他健壮的身体,放开了少女的矜持丝毫不顾及他祼露的虎躯,用自己柔弱的身体抱住易剑之,想要以此来缓解他的疼痛。
过了半响,疼痛感渐渐消退了,易剑之的脸上渐渐透露出血色。惨白已然褪去,但他口中的闷哼声仍然不止。
“师、师兄,你还疼吗?”躺在易剑之怀里的唐溪雨此刻羞红了脸,整个身子都烫了起来。她实在依恋这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不愿离开。但是她还是担心易剑之的病情。
“不……不疼了。”易剑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显得极为勉强。
“你胡说!”唐溪雨陡然撑起身子,怒视易剑之轻嗔。粉腮红润,秀眸惺忪。这可爱的模样一时间让易剑之看呆了。
木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迎面而来的酒气让躺在床上的易剑之以及骑在他身上的妙人都蹙了蹙眉头。
唐溪雨赶忙从易剑之的身上翻了下来,整了整衣襟,端正的坐在床边,不断的慰问:“师兄,你好点儿没?有无大碍?”她的神情自然清新,让易剑之也怀疑方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果然,自门外走进来的人正是青莲居士。
青莲居士面色醉红,酒气袭人,显然刚刚大饮过。看他兴致极佳,看起来心情不错。
易剑之连忙附和道:“劳烦师妹费心了,已无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青莲居士只是朝前走了几步,却直接到了床前,身法疾速无比。饶是易剑之的眼力惊人也没能看出青莲居士的行走路线。
青莲居士看了他二人一眼,略带深意的笑道:“看你们师兄妹二人情谊浓厚,这叫为师怎生好意思打扰呢?你们继续聊,继续聊。”
“师父!”唐溪雨嗔怪了看了青莲居士一眼,潮红再次涌上面部。今天她脸红的次数繁多,怕是这辈子脸红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能及。
“好好好,既然溪雨不想继续了。那……溪雨,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为师与你师兄有些话要交待。”
“什么话,非要单独交待。”唐溪雨轻声嘟囔了几声,见易剑之的眼色薄怒,连忙改口:“好,那溪雨先行告退。”话音刚落,她便起身走了了门前,回头不舍的望了床上人一眼,一把关上了门。
易剑之忍痛撑起了身子,恭敬道:“师父,不知您找徒儿有何事要交待?”
“这个……”青莲居士迟疑了一下,陡然岔开了话题:“此次新入门弟子比试你虽未能夺冠,但已经大大的为为师涨脸了。石头那小子已经被圣上认作义子,现已经被封为了三卫郎,赐姓韦,被随行的儒学大师,荆州刺史甄士乾赐名韦应物。”
“呵呵,这也许便是石头的好归宿啊。”易剑之感叹了一声,眼下又是担心的看了师傅一眼。
“徒儿,你可知石头这小子的名字从何而来?”
“这名字还有什么说法吗?”
“非也非也。”青莲居士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名字乃是一个人一生的象征,名字可注定一个人的一生。天机门擅长占卜,他们也是由名字与生辰八字来推算命运的。”
青莲居士沉吟了一阵,望向了屋顶的房梁,回想起自己的名字的来历。
那是一个春天,风和日丽,百花争妍。
青莲居士的父亲李客想写一首关于“春日”的绝句,刚刚吟出两句:“春风送暖百花开,迎春绽金它先来。”青莲居士与其母月娃走进了园中。
李客心发奇想,知道自己的妻儿皆是有学问之人,便要这下两句让青莲呣子二人各添一句。
母亲月娃想了一阵说:“火烧杏林红霞落。”
青莲居士不等母亲说完便随口吟出:“李花怒放一树白。”
父亲一听拍案叫绝,觉得青莲居士的一句清丽自然,超脱不俗,远胜他们夫妻的三句。称道赞赏中,便以第一字与末一字合起来“李白”这个天成自然的名字。
青莲居士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
青莲居士一笑,道:“石头,坚硬之物。因不雅,故取谐音‘应物’。”
哎,这一章虽然啰嗦了点,但是是情感线。也是隐现,是为了主角日后入士用地。大家莫急莫燥。下章就引出主线了,然后就出山。)
第五十九章 痛彻心扉
易剑之听罢,晓得了其中缘由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笑着,易剑之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青莲居士落寞的神情,便收敛了笑意,整肃道:“师父,您方才进来时说的要交待与我什么事?”
青莲居士闻声惊醒,连忙摆手道:“无事无事,我方才只是借机支开溪雨单独看看你的伤势,现在见你并没无大碍,为师也就放心了。”
易剑之心中疑惑但又不好多问。只是眼下唐溪雨的事情让自己很是苦恼和内疚,所以易剑之想借此机会问个究竟。
“师父,徒儿有一事想问您。不知……”
青莲居士摆了摆手,示意他把问题说出来听听。
易剑之作揖了一下,问道:“不知师父把师妹单独留在山上而不带上她去南诏除妖,所为何事?”
青莲居士伸起手指虚空笑点了易剑之几下,道:“我就知道溪雨那丫头会跑到你这里来诉苦。哎,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青莲居士略有深意的瞅了易剑之一眼,叹道:“自从上一次你被莫名高手袭击而落到山崖之底时,为师就看出了溪雨那丫头对你颇有好感。自她上山以来,为师还从没有见过她如此伤心,她也从没有求过我什么事情。她见你昏迷不醒,竟然跪下来求我,让为师救你。哎……七天前,你与石头双双昏迷,我动用真气封住了你的经脉、血管,用来修补经络的汤药全凭她一人通宵达旦的熬制。溪雨为了给你炖药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说到这里,青莲居士一阵唏嘘,易剑之也是心生感动。这让他再次捕捉到了亲情的味道。
一股温润的暖流从他全身各处涌上了心头。
但是心中对唐溪雨的愧疚更甚。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唐溪雨,如何与她相处。
“这丫头是个直性子。她幼时父母被吐蕃番僧屠尽,我将她从番僧手中救下带回了青城山。她自小就对这里的所有人心怀感激,所以做事的时候不顾及后果,她如此待你,为师料定若是你再南诏遭了什么危险,她断然会扑在你身前为你阻挡。故此,我才不能让她随你同去。”
易剑之思绪紊乱,正想着日后如何报答她,耳边又响起了青莲居士的声音:“你疗伤所需的药材要在鹤鸣山的深处,那里多有灵兽出没,危险之极。而且这些药材皆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却没想到雪竹为了给你争取时间竟又是动用他母亲赠予她的伏羲琴,使得真元尽散。她还特意叫我帮她输了些真气,为的就是让你看不出她的伤势。看来,雪竹也待你不薄啊……”
易剑之顿时将所有的疼痛都忘记了,痴痴的回想着方才林雪竹的一举一动。仔细想来,大有深意。
“好了,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过几日你与雪竹、薛师侄还有石头一同下山通知离火宗宗主,随后到崔阳楼等待母神之女风婧妍的接引,为师与其余人随后便到。”青莲居士转过了身子刚想要走,随后又抛下了一句:“你与雪竹、溪雨的事情,要好自为之啊。”
“哎,师父,您说的薛师侄是……”
“哦,怪我没有说清楚。薛师侄便是诺然居的薛嵩。雪竹说,他是薛国公之孙,到了成都城内会方便一些。”说完,青莲居士扬长而去。
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关门声。
易剑之的脸色刷地白了,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头,他握得这般紧,以至于指甲深深刺到了手掌之中。
“啪嗒”的一声木板撞击的声音此刻却是如此的刺耳。
易剑之的心登时冷透了,暗骂自己自作多情。没想到师姐与薛嵩的关系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竟然片刻都舍不得分离。
“师姐对我应该是那种姐弟之情吧。”易剑之自嘲的想道。
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从心头泛起。
他忽然很想哭。只是,他终究没有哭出来,那莫名的痛楚在心中如狂怒的野兽四处冲撞,弄得他的心里处处伤痕。
从那夜看到了师姐与薛嵩夜会起,他便一直在苦恼着师姐对自己的感情。如今,果真是真相大白了。师姐的心上人必定无疑是薛嵩。
薛嵩贵为薛国公之孙,地位何等的崇高。其才学、品行、容貌、武艺皆为上品,与师姐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又何必自寻苦恼呢?
想罢,易剑之仰躺在床铺上,用被褥捂着脸颊,一时间一股浓烈的悲哀之意涌上心头,他竟是止不住的啜泣了起来。
毕竟,他还只是个不过十八的少年。灭门之仇已经压的他喘不过起来了,而今他终于遇见了人生中的红颜,却又被生生的剥夺了。
即使他已经发过了誓,不报完仇绝不谈儿女之情。
但是,这种感情不能抑制。
啜泣声被被褥挡住了,门外紧张的两个少女皆是没有听见,她们仍是呆呆的坐在门外,心中所想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
夜色凄清,四野静无人声。
万籁俱寂,唯留下了淡淡幽光透过窗扉撒在了屋内的地面上。
月影凄冷的温柔,光洁剔透。
易剑之艰难的站起身子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月影四处散开,支离破碎,化为无形。
“原来,月影的温柔也是这么脆弱。”
易剑之苦笑了几声,拾起了窗沿上放置的火镰子,“咔”的一声点亮了火苗印在了红烛上,随后转身回到了榻上。
双眼微睁,瞅着烛光怔怔出神。
烛光摇曳,不住晃动的火苗照耀着整个房间,洒在各种摆设身上,洒在那空旷的房间之中,却照不到那块黑暗角落,照不到那蜷缩在暗处的人。
“吱呀”一声,门再度被吹开了。
林雪竹又是端着汤药走了进来。随后一勺一勺的喂了易剑之喝下去。
其间,易剑之的双眼始终是空洞无神的,任凭林雪竹怎样哄骗他都不说一句话。只有嘴巴随着汤勺的动作上下开合。
喂完了汤药,林雪竹微微一叹,伸手捋了捋易剑之残乱不堪的发丝,呢喃叮嘱了几句就走出了房门。
易剑之靠在床头不发一语,突然,他的眼角眼角再次滴下了晶莹的泪水。
“师姐,你既然中意着薛师兄,又为何待我这么好?”
雪竹mm现在与主角有些矛盾才好,下山。。)
第六十章 墨林散
天方拂晓,成都城逐渐热闹起来。
成都城门于卯时启开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
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车如流水马如龙,喧嚣之极。
成都位于四川盆地西部的岷江中游地段,东界龙泉山脉,西靠邛崃山。西部为纵贯南北的龙门山脉。故扬州成了大唐天朝对外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
城内共有十多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是来成都游玩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成都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美食之都。
麻婆豆腐、双流兔头、夫妻肺片、二姐兔丁、锅魁担担面、川北凉粉、蒸蒸糕、叶儿耙、甜水面等多种美食数不胜数。
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品川蜀没事,就不算是游历江湖的好汉。
所以其况之盛,可见一般。
且蜀都四季分明,夏无酷暑,冬无严寒。
终年虫鱼鸟兽、万物生灵之鸣叫声震耳发愦,更有一丝江南水乡的柔和。其更有“天府之国”、“蜀中江南”、“蜀中苏杭”的美称。
易剑之一行人来到成都已有五日,两日前他们抵达了离火宗,却被告知离火宗所有弟子全被派出寻找离火宗圣兽——万毒枝。
这万毒枝据说可解百毒,世间所有有毒之物一旦与她相遇,将被尽数化解。而离火宗擅长用毒、用暗器。其依仗的至毒之物也是万毒枝提供的。如今万毒枝失踪,离火宗的实力断然会大大消弱。
所以为了能早日集合众人,易剑之一行人也参加了寻找万毒枝的行列。
易剑之、石头、薛嵩、林雪竹四人在成都南门的出云客栈中过了一宿,天刚亮便换了一身便装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好不容易下趟山,虽然还有要事在身,但若是不品一品成都的美食,端的是虚度此行。
出云客栈的掌柜的介绍他们去南门膳食档口的三义记包子铺吃早点。
成都的膳食十多个当口中以南门最为出名,而这南门的缮食档口中,以三义记的肉包子最是有名。
三义记的包子中添加了杏仁、蜜枣、牛肉干末以及竹笋,味道清雅幽香、四味俱全,令人回味无穷。而三义记的老板成三义更是成都城有名的善人,更成了招徕生意的活招牌。
适时,四人来到了三义记门前。
三义记的面积不大,占地不过二百米,高三层。
来这里吃饭的人很多,放眼望去,包笼口人头攒动。
在三义记门前十多步远的空地上摆放着一缸甜粥以及百十来个肉包子。这些肉包子到没有什么讲究的做法,只是普通的肉包。
三义记的伙计们按每人两个包子一碗粥的计量,笑呵呵的将粥粮分发给衣衫褴褛的乞丐们。
那些伙计正忙得大喊淋漓,蓦地人堆里钻了个老汉的大头出来,眉开眼笑道:“再多给个肉包子吧,三爷儿。”
老汉似乎是怕见到什么人,故意弓着身子,比其他人都矮了半截,形态惹人发笑。
老汉一身粗布短衣,密集的补丁遍布全身,脸带油污,衣衫褴褛,兼之被似乎是被人打得脸青唇肿,再加上他萎缩的容貌,叫人不可恭维。
“卜老头,怎么又是你。这次又是你多要一个。”那被尊称为三爷儿的伙计蹙了蹙眉头,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但是见老汉鼻青脸肿的模样又不忍据他,便以最快的手法执了四个包子,犹豫片刻又多拿了两个,用纸包好,塞到他手上,低骂道:“晦气!这是最后一趟,唉!看你给人打成了什么样子。”
“嘿嘿,多谢三爷儿,多谢三爷儿。”老汉嘿嘿的笑了几声,一把将包子揣到了怀里生怕叫别人看见。
易剑之一怔。
“这不是那个卖我蜜饯的老头儿吗?前几日在山上见他还是一身道士装束,怎么又变成乞丐了?”易剑之只是心中觉得可笑,倒是没有上前去揭穿他。
“薛师兄,你要几个包子?”易剑之买了几张粮票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将真气罩在身上,拥挤的人群还没有触到他的身子便被弹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薛嵩伸出了四个手指示意自己要四个,嘴角带着谦和的笑意:“我要四个,师弟,麻烦你了。”
看着眼前温文尔雅,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薛嵩,易剑之实在兴不起厌恶之意。他又转头问林雪竹和石头,语气轻柔:“石头、师姐,你们要几个?”
石头冷声道:“两个。”
林雪竹态度冷淡:“一个。”
这二人皆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人气儿,冰冷的气息弥漫开来,周围的食客们原本都是盯着林雪竹这个美人儿目不转睛的,但此时接触到了她冷冽的眼神后,皆是打了一阵寒战。
见他二人的态度以及食客们的反应,易剑之脸色有些尴尬,干笑了几声:“呵呵,那汤粥什么的我就自作主张,随便端几碗绿豆粥吧。来这里吃饭,还是清淡一些的好。”说着便转身挤过了人群。
石头、岑勋、林雪竹三儿很是默契的一同上了二楼找到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小二端了几碗绿豆粥从楼下走了上来,走到了几人身前,问道:“这可是几位客官点的?”
这三人中也只有岑勋比较懂得人情世故,他伸手接过一碗摆在了留给易剑之的空位前,客气的回道:“正是,小二哥儿辛苦了。”
小二见他衣着华丽,谈吐不俗,显然是富贵世家之人,忙谄笑道:“哪里能让客观接碗。掌柜的知道了是要骂的。”小儿拽下了脖颈上的抹布抹了抹桌子,随后将四碗粥一一摆下,便转身走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易剑之走上楼来,手中端了两笼包子,突然他手一抖,两笼包子脱手而出,低空盘旋着,直直奔赴三人桌前。
“啪”的一声,热气腾腾的包子落在了桌上,没有一个包子掉落。
所有二楼的食客皆是扬手击掌,大声喝彩。
易剑之自得的笑了笑,拱手道:“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
他至今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刚刚能引出真气,少不了一番卖弄的心性。
易剑之笑着坐到了桌前,持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放在了嘴里,却见林雪竹没有动筷子。他奇道:“师姐,为什么不吃呢?真的很好吃的。”
林雪竹淡淡道:“你方才的一番卖弄让我反胃,吃不下了。”只是她嘴角的一抹笑意出卖了她。她压根儿就没有厌恶的意思,只是开了个玩笑。
“……”易剑之无言,也没有看到她的笑意,继续嚼着包子。
“哈哈哈哈……”薛嵩放声大笑,将筷子握在了手心里,单指点了点易剑之:“易师弟,你可真是……你难道不知道雪竹最是厌恶别人在她面前卖弄吗?”
“雪竹……叫的可真亲热啊。”易剑之脸色顿时落了下来,神情沮丧。
林雪竹见他的神情没落,以为是自己的玩笑让他难过了,顿时揪心不已。她连忙抓起手中的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轻道:“师弟,别听他瞎说,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说着,林雪竹瞪了薛嵩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这种话来挑拨自己与师弟之间的关系。
这一举动在易剑之看来却是二人打情骂俏之举,心情更加的沮丧。他一口灌下了绿豆粥,便起身放下了筷子:“林师姐、薛师兄,我吃饱了,先出去逛逛,过一会儿便回来。”
他刚走了几步,只觉脑袋晕乎乎的,林雪竹刚要上前阻拦,却见他“扑通”一声径直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食客顿时骚乱了起来。皆是担心的望了望自己桌前的汤饭。
林雪竹焦急万分,也顾不得矜持,一把搂住了易剑之的身体,用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把了把脉,突然眼眶眦裂,狠声道:“是谁下的墨林散!!”
“墨林散!”薛嵩惊道:“师妹万万不要诳语,这种小地方哪里有人懂得配制墨林散!”
墨林散是一种破坏心脉的剧毒,中毒之人若是三日之内不解毒便会心力衰竭而死,而墨林散是由三十八种剧毒之物混合而成,毒物不定,各人有各人的配制方法,唯有下毒之人才能解得。
用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来描述这种剧毒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墨林散也只有内功修为达到了第七重,外功修为达到武举境界且用毒技巧高超无比的人才可能配制的出。否则随随便便便能配制出岂不天下大乱?
林雪竹眼眶红红的,怒斥道:“师弟舌苔发黄,印堂紫青,面色发黑,静脉跳动缓慢。显然是心力衰竭。这不是墨林散又是什么?”
石头咬了咬牙,起身走到了楼梯口下了楼,等到上来时手中却像捏小鸡儿的一样提着一个头戴方巾的锦衣中年人。
“嗙噔”一声,石头松开了手将中年人丢在了地上,那中年人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眼瞅着眼前冰莲一般的绝色妖娆,颤声道:“小的……小的是这三义记的掌柜,不……不知,不知姑娘找小的有什么事情?”
中毒好,中毒妙,中毒才能被拥抱。然后大家给票票。)
第六十一章 缓毒之法
这个人便是三义记包子铺的掌柜,成三义。
林雪竹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指了指桌上了绿豆粥,冷声道:“这粥……是谁煮的?”
成三义慌张道:“这粥……这粥是厨房的伙计吕明生熬得。姑娘……这,这粥有什么问题吗?”
石头一脚踹在了成三义身上,森然喝道:“墨林散是不是你店里的伙计下的?”这一脚踹的成三义人仰马翻,惊吓之下眼泪连同鼻涕混在一起,恶心不堪。
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煞神一般的孩子,成三义从心底升起了一种恐惧感,他连忙爬起身子哭喊道:“哎呀,小爷,我成三义在成都城经营多年,可是从不敢做恶事的,如今我的包子铺火了,赚的钱多了,我也没敢忘记那些可怜的孩子、乞丐,每日清晨都发放粥粮给他们,生怕遭到报应。小爷,您看我像是那种吃了豹子胆的人吗?”
的确,成三义小时候是乞丐,只是又一次在废墟里见到了一个身着破道袍的老道士,老道士看起来虚弱不堪,快要死了,于是叫他帮忙找口吃的,成三义心软之下便出去给道士找了些吃食,自己一点儿也没有留。
待到那老道士吃饱了便传给了成三义一门手艺,让他开起了这个包子铺。如今他还没有忘记自己当初也是乞丐。每日都会施舍许多粮食给乞丐们,这样一来他自己的收益倒是不多了。
石头担心的看了兀自昏迷的易剑之一眼,紧蹙着眉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打小在青城山上长大,哪里分得清楚坏人与好人,他只道这成三义是披着狼皮的羊,包裹了些许真气抬起脚来作势要踹。
“小兄弟,且慢……”围观的食客中有两人走了出来。这两人身高皆是七尺向上,长相端正凌厉,身着灰色武服。林雪竹与石头方才没有在意他们,如今见到这身武服倒是有几分熟悉,林雪竹试探道:“二位是……离火宗的弟子?”
“正是。”那二人抱拳道,那微黑一些的少年笑道:“在下乃是离火宗夕宿堂弟子乔也伦。”
另一个青年汉子也是抱拳道:“在下离火宗夕宿堂弟子邱禹修。看这位小兄弟的身手,想来诸位是青城山的同道吧?”
薛嵩面带笑容,上前一步,抱拳道:“正是,我等正是青城山弟子。”
食客们一听这些人是离火宗、青城山这等修仙大派的弟子,顿时露出了惊羡的目光,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那叫乔也伦的黑肤少年上前了几步蹲下身来想要探寻易剑之的伤势,林雪竹条件反射般的紧了紧怀里的易剑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乔也伦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了林雪竹绝美的面孔,脑袋丝毫炸开了一样,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双眼呆滞。
林雪竹脸上顿时闪现出厌恶之色。
邱禹修苦笑了两声,深知自己的师弟从没有下过山,确实从没有见过如此绝美的容颜,他上前几步拍了拍乔也伦的肩膀,令其清醒过来,随后向林雪竹躬身一歉:“还望姑娘不要怪罪师弟失礼,实在是姑娘的容貌过于瑞丽。请姑娘赎罪。”
乔也伦顿时恢复了清明,连忙附和道:“对的,对的,还望姑娘不要挂怀。”
林雪竹见他二人态度诚恳,她原本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便渐渐收敛了怒气,淡淡道:“这种小事,我自不会介意。”她深知离火宗善于用毒,想来也断然善长解毒,便试探道:“敢问二位师兄,你们为何要阻拦我师弟,不叫他动手呢?我师弟喝了它成三义铺里的粥,中毒昏迷,难道他不是嫌疑最大的人吗?”
邱禹修笑道:“姑娘真是怪错认了,想来我宗崇华堂负责搜集各地情报,我宗又是设在成都城,他若是有什么动静我们定然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小老儿是个实打实的善人,几十年前他也是个乞丐,后来一个不知名的老道传给了他一门手艺,使他开了这家铺子,这几十年来他一如既往的施舍饭菜,这可是做不得假的。想来他是绝不会昧着良心做这等下毒的勾当!”
乔也伦笑着补充道:“再者,再愚笨的人也不会在自己的店里下毒害人吧。”
林雪竹听了二人的话,仔细思量了一番,觉得也有道理,便对石头道:“石头,也许我们真的错怪了好人。你赶快将成掌柜扶起来吧。”
石头闻言,挥手虚托,并没有用身体接触,祭出一股气劲便将成三义扶了起来。
成三义见自己被凭空托起,惊呼:“神人也,神人也!”被扶起站稳之后,还是心神不宁的搓着双手。
石头淡淡的瞅了他一眼,道:“成掌柜的,方才多有得罪,请您见谅。”原本惜字如金的石头这次说了这么多的字,看来他是真的很有诚意的道歉。
生活在市井之中的平民见到了这等修真大能之辈,哪个不是诚惶诚恐了,即便是被人家打了一顿也绝不敢吱声。
如今眼前的这个少年竟还想自己道歉,自己可不能端了架子。搞不好让人家反感了,一怒之下自己这条老命可就玩完了。
“哪里敢,哪里敢。”成三义连忙谄笑。
邱禹修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走上前来蹲身探了探易剑之的脉搏,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舌头。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林雪竹紧张道:“邱师兄,我师弟中的是什么毒?有没有解法?”
邱禹修淡淡道:“确实是墨林散。真是没想到在这幢铺子里竟也有如此狠辣的黑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林雪竹的心顿时凉透了,她眼眶红透,强忍着泪珠不让它落下,颤声道:“我师弟还有救吗?”她心知墨林散需要找到下毒之人才可解毒,眼下三义包子铺人流繁多,想来那下毒之人断然已经逃脱了。
邱禹修道:“姑娘莫哭。在下还有一法。”
“什么法?”林雪竹带着泪珠喜道。
邱禹修沉吟了一阵,道:“此法虽然可以让这位兄弟续命几日,只有找到了我宗圣兽万毒枝才可解毒。但若是在十天之内不能寻到万毒枝的话,这位兄弟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林雪竹急忙道:“是什么方法?只要能让师弟续命几日,小女子断然会拼了性命去寻找万毒枝的!”
听了这话,石头的脸上浮起了笑意,而薛嵩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眼中的阴狠之意令人毛骨悚然。
邱禹修叹道:“这位兄弟能碰上姑娘这样的师姐也是上辈子积下的功德啊……,此法是我宗偏方,倒是不难找到材料。只需鹅血一碗以及童子尿一罐再加之我宗的避毒丸一颗混合在一起即可。”
“童子尿?”林雪竹面色羞红,她强忍着羞意看了眼前二人一眼。却见乔也伦、邱禹修眉头荡意怡然,显然是破过了童子身。
看到此情此情,林雪竹不禁莞尔。
想来离火宗的弟子生活应该是不太检点的,这些并未成婚的弟子竟都是破过了身子。要知道,这乔也伦才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啊。
嘲意之下,林雪竹还是比较欣慰的。
自己这个师弟还是童子身。
想到这里,林雪竹的芳心大颤,暗骂自己多事。
随即,她转过了头来看向了身后的同门师兄弟二人。
薛嵩面色尴尬,不敢言语。林雪竹见他眉头荡开,心中不免更加鄙夷。
她将视线移向了旁边装作若无其事的石头,轻声道:“石头,想不想小解?不想的话,速去喝水。”
童子尿,哇咔咔。)
第六十二章 池影碧衣
“石头小兄弟,你好了没有?尿不尿的出来。”乔也伦捏着鼻子不安的立在茅厕门前,双眉紧皱。
此时已至申时,这是他催的第六遍了,心中早已有些不耐烦。若不是他早年与自己的小师妹鬼混破了身,真是想自己去帮他一把。
“嘶……”一阵急促的水流声响起了。听着水流与瓷罐发生了“吱溜溜”的碰撞声,乔也伦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石头冷着脸推开了茅厕的木门,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一手伸出灌满童子尿瓷罐,冷道:“喏,给你。”
乔也伦乐呵呵的端过了童子尿,两眼放光。
要知道,这童子尿可是等了近十个时辰才拿到的。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鹅血早在辰时就拿到了。
成三义为了讨好这些自己眼中的“仙人”们,特地交货机从北门集市买来一只大白鹅,“咔嚓”一刀断了它的脖颈,让血流潺潺的流淌到碗里。
而童子尿却是直到现在才拿到。
石头喝了不下十碗水,但是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之下,浑然大汗淋漓将所喝的水全部以汗液的形式排除了体外。
更加令人苦恼的是,这童子尿要的可是一整罐的分量。
三义包子铺里,客人们直到申时都没有散去,这些食客皆是盼望着能看到这不得一见的“仙人施法救人”,当然也有人是为了再睹林雪竹的绝世之颜。
待到乔也伦面带笑容端着童子尿罐与满头大汗的石头走上楼来后,食客们更是激动万分。
邱禹修结果了罐子谙熟的将鹅血与童子尿混在了一起,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二指用力捏成了粉末洒在了瓷坛中。只听得“刺啦”一声,一股白烟从碗中飘出,刺鼻的味道刺激的围观的食客直流眼泪。
而林雪竹、邱禹修等人皆是用真气护住了面颊,一直是若无其事的进行着这一切动作,这样的情景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暗自称奇。
邱禹修将手伸入坛中将一滴鼻涕装的尿液勾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易剑之的嘴里。林雪竹顾不得恶心,连忙伸出玉手一点点的给他的嘴角擦了干净。
药刚服下,易剑之紫黑的面容顿时变的有了血色,这让林雪竹一直吊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随后,邱禹修、乔也伦随着众人来了出云客栈,邱禹修、乔也伦二人一间屋子,石头、薛嵩各自一间,到了傍晚皆是回了房间歇息了。
一直到永时,林雪竹还是一直将易剑之搂在怀里,生怕他再有一点闪失。等到抱够了,看够了,安排妥当了,她才将易剑之的身子放下。然后出门端了盆热水进来给他擦了擦脸。
林雪竹看着兀自昏迷的易剑之,脸上露出了平生少有的柔情,口中喃喃自语:“剑之,你不知道师姐的魂儿都要吓掉了,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师姐一点会在十日之内将万毒枝寻到!”
她伸出素手捋了捋易剑之的乱发,而后端详了一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了脸轻轻的吻在了他的脸上。
吻毕,林雪竹不舍的站起了身子,转身出了门。
大唐的婚姻自由,没有前面几个朝代那么压抑女性,所以林雪竹倒也不在意别人说三道四的。但毕竟男女有别,她是绝对不能在这里过夜的,即便是师姐弟也不能。
她也怕自己越是在这里呆下去越是不舍得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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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灵?我怎么又到了这里?”
看着眼前的铁笼以及巨兽,易剑之疑惑道。他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此次为何会再度来到自己的内心。
“你中了剧毒墨林散。”残灵的眼神依旧狰狞,眼色依旧朱红。带着一股自然散发出的暴虐之意。
“你可以帮我解毒吗?”
“当然。这种毒根本算不得毒。想当年……”
“好了残灵,你帮我解吧。”易剑之实在不想听他罗嗦,他对残灵像是对待相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毫不客气。
“不可,我不能帮你解。”
“为何?”
“若是我帮你解了毒,断然会引得那下毒之人警觉,他一定会再来害你。但你的毒多是没有解,其间会省去许多麻烦。反正,我是绝不会让你死就对了。”
“下毒之人?你知道他是谁?残灵,你快告诉我。”易剑之急道。
“那人便是……啊!灵器,该死的灵器!”残灵的声音越来越弱,听起来十分的痛苦。
那铁笼的影响越来越模糊,易剑之没有注意到,那种金符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沉默了多久。
蓦然间易剑之梦到自己一身血污,周身血流成河,尸堆成山。他低头看下了血海之中自己的倒影,却见自己面目狰狞,凛凛地站立在尸山血海之中。
此刻,他的心底没有丝毫的惧意,心里深处竟翻涌着说不出的狂热杀意,仿佛眼前红色的鲜血就像甘甜的乳汁,吸引着他,引诱着他,让他发狂的希望饮上一口。
“啊!”易剑之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气,全身大汗淋淋,过了好一会儿,他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复下来。
四处静谧无声,浓墨般的黑夜包裹着整个天地。
易剑之喜欢黑夜,或者说,他喜欢黑夜带给他沉思的时间。
最近有太多的烦心事儿让他苦恼但又因为自己与石头住在一屋,没有时间仔细思考。
黑夜里,窗户微开,月光斜照在房间中,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惨白的月辉。
静无人声的房间里,易剑之紧闭着双眼思虑着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
自己爱慕的师姐中意的人是不他,爱慕自己的师妹又不知如何安置她。毕竟,自己只是把她当做妹妹。
他虽然打定了主意暂时搁置自己的儿女私情,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不断的回想着自己与林雪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啪”的一声,一枚穿着纸条的飞镖钉在了房间内的木柱上不住颤抖。
易剑之怔了一下便再也没有睡意,他连忙起身拔起了木柱上的飞镖,拿下了附着其上的纸条,随即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寒冬的天空繁星满天,一轮缺月挂在天边,迎着院内撑起白雪的梅树,一幅诗情画意的景象跃然眼前。
夜风袭来,隐约带着一丝冬梅的芬芳。
旁边几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想必其他人都是睡着了。出云客栈的后园建在一个花园之中,花园内多植冬花,这些冬花艳丽芬芳,丝毫不见其他花朵的凋零之状。
冬花将院子分为了四个方格子,方格之间有一座假山以及一个小池子,池中其中的水波荡漾,倒映着光彩夺目的月牙。
易剑之心头一阵紧张,他装着胆子向花园中走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绕过了假山,一朵冬梅在夜半凛风中轻颤枝条,有一层洁白的冰霜附在粉红的花瓣之上,在月辉下显得玲珑剔透。
隐隐幽香,暗暗袭来。
万籁无声,月光下只有深碧的池水,玲珑翠绿的衣衫。
池边立着一个碧衣长裙的年轻少女。
这一刻易剑之脑中“嗡”地一颤,仿佛满天耀目的月华都失去了绚丽的光彩,这个月影迷离的花园顿时变得毫无吸引力。
碧衣长裙的年轻少女站在那儿,轻轻偏过了头来用她绝美清凉的面孔瞥了易剑之一眼,突然笑了一声噙出了泪花。
而后一跃而起飞出了院外。
这个身着翠绿长裙的少女正是那日在竹林客栈遇到的那个少女。只是今日行色匆匆,看样子有什么急事在身。
易剑之没来得及阻拦,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打开了捏在手中的字条。
我们的书名是不是让各位读者看着很纠结呢?。。但是这样的书名出实体比较正式啊。。)
第六十三章 烟花柳巷
这出云客栈的确是一个清静的处所。
客栈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此刻正是黎明时分,淡淡的墨色天空中不见一丝云朵,一轮残月垂挂在天边,光华也渐渐减弱,随之而来的,是远方的晨曦。
易剑之的心中满怀心事,一整夜都不曾睡着,他早早的起身,想到院子里透透气。
清晨的气息将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渲染的十分清爽,但易剑之却还是郁郁的提不起精神,他看着迷茫的月色,看着慢慢明亮的鱼肚白,感觉时间都似乎凝固了。
一声凄凉的杜鹃哀鸣打破了这一片平静,那声音带着几分哀鸣的意味,易剑之不由得被这声音吸引。
同病相怜,或是物随心转,易剑之此时的心境荒凉、他的所见所闻,也就带上了这样低落的情绪。
不知道这哀鸣的杜鹃有着什么样的遭遇,也在这静美但凄凉的清晨早早从梦中醒来。
杜鹃仍旧时不时的嘶鸣着,不自觉的,易剑之便朝着花园的方向走过去。
“看来想要赶赴南诏也不是想象的那般容易啊……这纸条上写的到底可不可信呢?”
“不知昨夜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道万毒枝的下落?又怎么会三番五次的与我巧遇?”微微的叹了口气,他打开了手中紧捏着的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的画着几个不成形的毛笔字,似乎连孩童写的都不如:“万毒枝,崔阳楼楼”
这崔阳楼楼正是风婧妍接引他们的地方,可万毒枝又怎么会在那里?
他如今也没太多心思去想这女子到底是何人物,他轻轻掸了掸身上的晨露,转身回到了房间写下了几句交代的话,而后便走出了客栈。
天光似已大亮,低斜的光线射进狭小的街道,易剑之刚刚走到了门口,便即刻呆呆的愣在那里。
“师姐、薛师兄、石头。你们怎么都在门口?”
众人苦笑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纸条,道:“师弟,你收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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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年号改为天宝后,玄皇恣意挥霍,对于烟花之所也疏忽了管理,导致了妓院的泛滥不堪。
成都城北的颓龙街乃青楼名妓汇集之所。
正值寒冬天气,华灯初上,红彤彤的火盆摆在了门前,一片暖洋洋的温润气氛。
崔阳楼各家院子中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
崔阳楼,是成都城最华美的烟柳之所,而其所在的颓龙街正是大唐闻名的章台路。
崔阳楼是那些平素里举止优雅的富商大贾或是远道而来的江湖侠侣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肆意释放自己内心充斥着的欲望,得到最畅快的满足。当然在这同时,他们那一身优雅的伪装,也会随之脱去,变得丑陋不堪。
扑鼻的香粉气和尖利刺耳的娇笑声在这里弥漫,纸醉金迷到有些腐烂破败的地步,这里对于任何一个内心还称得上纯净的人,都是缺乏吸引力的。
走进这所谓的销金窟,就意味着走进了堕落的深渊,任谁都不会也不敢去这样轻易尝试。
相传烟花之所本是春秋时期齐桓公的宰相管仲所创,为的是方便处理亡国妇人、惨败家族妻女,更是为了为国家累计钱财。
而如今,烟花柳巷遍布大唐各地,在这破败的繁荣之下正预示着大唐的点点衰落。
石头的年龄过小不宜进这里,所以自个儿乐得清闲,回到客栈闭目养神。
易剑之、薛嵩以及离火宗二弟子向崔阳楼走了过来,在易剑之的身边伴着一个样貌俊秀得一塌糊涂一般的文弱公子,这位公子自然就是林雪竹。
突然,一个脸上贴着黑点草纸狗皮膏药的褴褛道士拦住了他们,晃了晃手中的大旗,上面写着:“麻衣神相,仙人指路。”
在大唐,世人除了天机门的占卜术其余一概不信。薛嵩也是如此,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去去去去,神棍莫来,到别地儿去。快去!“
”哎,这位爷儿,我看您天庭饱满,定是富贵中人,但印堂发黑,显然最近诸事不顺心,烦恼周身吧。“神棍边被向外推攘便道。
薛嵩闻言一愣,顿时停止了动作,惊奇的望了他一眼。
易剑之听的出着神棍是故意改变了声音,而自己有觉得这神棍很面善,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您再帮我看看吧。”说着,易剑之试图绕过狗皮膏药的阻拦,看一看这神棍的真实面目。
神棍畏畏缩缩的露出两颗细长的眼睛,眯着眼,摇首道:“小兄弟面带桃花,印堂微红,最近定是走的桃花运了。但看你今日是最为鼎盛之时,看样子要经得桃花劫。小兄弟,你可要顶住啊。”
易剑之眼疾手快,一把撤下了神棍的狗皮膏药,怔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老无赖!“
这神棍脸上的狗皮膏药被撕扯下来了,顿时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他捂着脸嘴中”嘶嘶“的叫腾着,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老子好心为你看命,你却还来扯我的膏药!”
林雪竹小口微张,一脸的惊奇,她怔然的指着神棍的脸,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你你,天……”
“呸呸呸!天什么天,老子长的有这么寒颤么?好好好,算我倒霉,遇到了你们这些人,这算的命就白给你们了!哼!”说着,老头刺溜一下溜达而去。
易剑之奇怪的向林雪竹问道:“师姐,你认识那个老骗子?”
林雪竹回过了神来,连忙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
“呵呵,那个老头儿真是怪,第一次用蜜饯来坑我的钱,第二次又在山上捉一只大老鼠。昨天还看到他在三义记门前乞讨,几日又变成了算命的。”
笑着笑着,他们便走到了崔阳楼门前。
他们身着着奢华的衣衫,守在门口揽客的姑娘,一眼便盯上了他们。
离火宗二弟子谙熟的敷衍着姑娘们的殷勤,而薛嵩则是尴尬的应对。
他们乔装而来,当然不是为了刺激和新奇,他们都知道都知道,这家xx正是母神之女接应他们的地方。
当然他们从昨夜的纸条中得知了万毒枝也可能被人囚禁在这里。
此刻还没到接应的时刻,想来母神之女应该还未到。
易剑之对于妓院是绝没有一丁点的了解的,但是他并不笨,他知道具备怎样身份地位的人才有能力到这里来消遣,可以想象,这小小的崔阳楼,实际上聚集了洛阳城中最出风头的人物,他们在这儿得到的不尽相同的接待,从侧面反映着他们的高低贵贱。
也只有在这里,不再有什么江湖和朝堂的区别,达官贵人或许正在和江洋大盗游戏着同一个赌局。
易剑之企图在这里碰碰运气,如果运气好,他们或许可以发现一些万毒枝的线索。
崔阳楼外,天色已经黑成一片,崔阳楼内,却被暧昧的红色灯火照得通明。
此时大厅里坐满了客人,个个儿满面红光,美女在怀,但他们的神情中却都有一些心不在焉,似乎对身边的姑娘并不感兴趣,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朝向前面不远架起的一个舞台,好像在等待好戏上演。
易剑之等人坐在了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因为他们所在的角度似乎并不适合欣赏即将开始的精彩表演。
易剑之环目四顾,赞叹道:“如此温柔之琅,小中见大,大中见小,芥子纳须弥,当非出自俗人之手,阵不知是何人构思设计?如此的精妙绝伦。”
林雪竹听到了易剑之的话,心中不免欣慰,他这个师弟实在是一个性情高雅、纯真无邪的少年,来到了这等烟花柳所竟还能有闲情雅致窥探这里的建筑构造。
相比较而言,离火二徒便显得犹如虎狼一般。
薛嵩的表情也很是不自然,林雪竹看着他刻意压抑着兴奋,心中很是厌恶。
在低闷的声乐的掩盖下,林雪竹依旧是瓮声瓮气,扮作男子语气道:“师弟,你说昨夜纸条上所写的消息,可靠不可靠?”
易剑之思虑了一会儿,凿凿道:“昨晚我遇见了那个送纸条的女子。我当初在一个突厥汉子手中救下了那个女子,她也为曾我解过围,应该可以相信。”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瞥了师姐一眼,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些许不快,但却没能如愿。
“按理说,这崔阳楼既然是风婧妍约定汇合的地方,我宗圣兽又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很奇怪。”邱禹修艰难的把眼神收回,一本正经道。
“确实是这样,万毒枝道行虽不高但自保的能力却是高强,没有达到七重的修为是绝无可能捉到她的。我想,也绝无可能花这么大的本钱把她捉来供客人淫乐吧……”乔也伦轻浮的笑道。
林雪竹轻呸了一声,暗骂他粗俗,对他的感官又差了几分。
邱禹修连忙道:“师弟,身为我宗弟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但有一点师弟说的也并无道理,万毒枝确实生的是美貌无比,与这位姑娘的容貌不相上下。若是被捉来这里也并无不可能。绝世高手的心思揣测不得啊。”
话毕,众人都是低头不语,默然沉思。
一直弹奏着的沉闷鼓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在座的所有人也都随着闭起了自己的嘴巴,眼巴巴的看着此刻仍是空着的舞台——一时间整个xxx变得异常的安静。
忽地管弦丝竹之音再次响起,,不似刚才的庸俗刺耳,音乐流动间,转出曼妙的曲调。
一队全女班的乐师拿着各种乐器,由侧门走了入来,坐在一角细心吹奏,俏脸作出各种动人表情,仙乐飘飘,音韵悠扬,一片清灵之意。
随着众人的一阵惊呼,从舞台一侧,走上一个一身粉裙的绝美女子,粉色的绣鞋,粉色的曳地长裙,身披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长发拢在脑后,有些许在披散在半祼的肩头上,没有发簪,只佩戴了一支粉红的淡花。
她没有露出整幅面容,用轻纱罩在了半边脸之上。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她轻纱之下的脸颊上图画着一些图案,更有一分动人心魄的美丽!
女子肌肤似雪般白嫩,身材丰盈,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成熟知性的气质。
她朝着台下眼睛已经看直了的男人们不无妖媚的一笑,便和着乐声展动身姿,跳起了魅人的舞蹈。
但她的一双眼睛里流露的,分明是轻蔑的,高傲的眼神。
易剑之坐在远处,竟然也免不了多看了几眼,他还没有直视过这样高傲的女子,就连当初的林雪竹也比之不得,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哼……这位姑娘可真美。”一旁的林雪竹忽然盯着他的眼睛脚下的哼道。
易剑之不觉脸上一阵泛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就在这时候,台下忽然吵闹了起来,男人们纷纷喊着“五百两”、“一千两”、“两千两”,他们正凭借着自己的财富,贪婪的索取着一个女人的初夜……
到妓院了。。。)
第六十四章 天择良婿
林雪竹不禁叹了口气道:“这样美丽的女子,她的花样年华,又怎应该是区区金钱能买得到的。”
易剑之看看台下正在竞价的那群肮脏的男人,也忍不住感叹,这崔阳楼是富贵人寻开心的天堂,而对于这些貌美却命贱的女子来说,便是终身的地狱。
易剑之甚至有冲动想要加入竞价的行列,这当然不是为了无耻的淫、欲,他只是想阻止一个美丽的生命被眼下的这些衣冠禽兽摧残。
但他也只是想想,事实上这样的惨事在这崔阳楼里,每天都会上演,于是不免联想,以万毒枝的美貌想来竞价的场面也不会冷淡。
竞价仍在继续,前两变成了万两,白银变成了黄金。台上的红衣女子的表情却越来越麻木,虽然她仍旧是保持着一脸的笑意。
有能力继续争夺的,只剩下了有限的几个人,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正处占据着上风,挥金如土对他来说显然是家常便饭,他得意的看着众人失落而焦躁的表情,越发的面目可憎起来。
四下再没有一点声音了,鼓乐声也停了,价钱已经出到了“一万两黄金”,这几乎是天价了。中年男人眼看天仙般的美人儿今晚就要归自己所有,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就在这时候,从楼上的包厢中,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足足的令所有人震惊:“黄金两万两”。
这声音穿到易剑之与离火二徒耳朵里,三人不由得心里一动,这声音很熟悉,他们齐齐的朝包厢那边看过去,说话的人正是梁归信。他正面带笑意的朝舞台那边望去,专注的笑对着红衣女子。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过加冠的玉面少年。
在座众人即使有的不认识席澈,也已经被席澈的大手笔吓住了,等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道,“这人是离火宗的少宗主。”全场的人便更不敢出声,大家心照不宣。
易剑之对于梁归信的如此举动,更是惊讶不已,梁归信在船上与紫苏的恋情让自己向往不已,梁归信为了紫苏宁愿舍弃宗主的地位又让自己十分佩服。
他留给自己的美好印象却不是简单的就可以挥之而去的,他怎么也接受不了,梁归信竟然会如此下作,尤其是想到他与紫苏相处的情景,那样坚固的感情,显得完美而剑墙,而此时此刻,梁归信竟然在这里购买着另一个女人。
易剑之想着想着,却不禁自嘲的一笑,他太天真,也太稚嫩,他的感性的判断,最终还是被证实是可笑的,梁归信或许本就是一个玩弄女人的纨绔子弟,他理应有这样的表现,至于自己当初对他的所谓不凡的认识,只能变成自己学习怎么变得理智的一个鲜活的教训。
“少宗主与二少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明明是不合的。”邱禹修自语道。
“少宗主与二少定是同时窥中了那花魁的美色,垂涎不已,所以就来取她的红丸。”乔也伦笑道。
“放肆!”邱禹修怒喝了一句,乔也伦轻狂的笑意顿时收敛了。邱禹修接道:“我看少宗主定是为了找到了万毒枝的下落,所以才来这里寻找。少宗主与万毒枝情谊深厚,若不是宗主阻拦,万毒枝也不会负起逃走。哎……”
“什么?他与万毒枝也有男女之情?”易剑之的牙齿咬的直响。
在大唐三妻四妾很常见,若是没有三妻四妾反倒令人耻笑。只是他实在是忍受不了梁归信会到烟花柳巷中找乐子,如此一来,一听说万毒枝与他原本敬佩的梁大哥有关系,顿时心生不满,雪上加霜。
“呵呵,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万毒枝是我宗圣兽,但也是我宗弟子,取名紫苏。圣兽不过是一百年的寿命,几乎每一代的圣兽都是自我生育的。但谁知这万毒枝竟与少宗主产生了感情,这万毒枝本就生的貌美如花,像仙女一般……”
听到了“紫苏”二字,易剑之顿时愣了神,他回想着当初紫苏为自己解毒的方法,顿时恍然大悟。
紫苏为自己解毒时根本没有利用任何的药材,只是徒手为自己驱毒,这倒是自己大意疏忽了这一点。
邱禹修的解释或许很有可能是真的。即便如此,但是目前紫苏还未寻到,在这种时刻,他也不该竞价两万两去夺这女子的红丸!
梁归信似乎并没有发现角落里的几人,事实上此刻全场的焦点都已经集中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梁归信的脸上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像是对在座的那些对美色垂涎不已的嫖客的嘲讽,又像是一种震慑全场的快意,而一旁的离火二少,清秀的面庞挂着浅笑,但目光中竟然也带上了一丝轻蔑。
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梁归信牵起了红衣女子的一只玉手,缓缓的走下了台。
人们的反应不一,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倒像是看着了热闹,兴奋得很,有得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客人大声笑道:“唉,这算什么,听说咱们这离火少宗主身边的美娇、娘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易剑之听着这话格外的刺耳,这简直是在对自己曾经真诚付出的友情施以更无情的嘲弄。
他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身形一闪,包裹着天罡战气的速度疾速不比,众人皆是没有反应过来,易剑之的手就已经触到了那粉裙女子的轻纱,“刷拉”一下将轻纱拽了下来。
“啊……”那女子轻叫了一声,连忙护住面颊不让别人瞧见。随即素手一挥,一幅崭新的轻纱再次笼在了脸上。
那一刻,轻纱之内的景象让易剑之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这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啊。
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剪水的双眸露出慌张的神采但亦有高傲之意,其中雾气环绕,令人怜惜不已。
但是,她右脸上数寸长,触目惊心的蜈蚣似的疤痕叫易剑之猛然一惊。
梁归信苦笑了两声,但其中透出了无限惊喜,道:“剑之,真是没想到上天为婧妍妹子择的良婿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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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筝笛舞
易剑之从没有以貌取人之心,他只是听到了梁归信的话,脸部的肌肉顿时僵直了起来。他惴惴不安道:“梁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归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也是母神吩咐的。她说她女儿的天定郎君就在今日的此处,谁揭下了她女儿的面纱便是她女儿天定的夫君。”
易剑之嘴巴大张,心中骇然。
随后,林雪竹几人也赶到了台前,梁归信将事情又解释了一遍。
一时间,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丰富。
林雪竹的表情是淡淡的,但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从中看出悲伤之意。但被她很好的压抑了。
薛嵩的表情是欣喜若狂的。
离火二徒的表情皆是羡慕无比的。
风婧妍一阵苦笑,她自哀自怨道:“没想到我天定的郎君看到了我的相貌竟是如此的惊恐,看来这天定的无了人意也是做不得数的。”
林雪竹轻拍了易剑之的后背一下,易剑之顿时回过了神来,他看了看身后的几人一眼,见他们的表情各异,便回过头来无奈道:“姑娘……这天定之说真是……”
“婧妍知道,婧妍都知道。”还没等他说完,风婧妍便苦笑道:“公子是看不上婧妍的样子,婧妍只想请公子与我合奏一曲,今生婧妍除公子之外断然不会再嫁于他人,这是天意,是婧妍的命。”说着,风婧妍眼角噙出了泪花,模样令人怜惜。
一旁的林雪竹见易剑之拒绝,但又是觉得风婧妍可怜,便伸手掐了易剑之的胳膊,轻道:“只是合奏一曲而已,你就答应他吧。”
易剑之“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便伊了姑娘的意思,在下定当施展全力与姑娘合奏一曲。”
“那便多谢公子了!”风婧妍瞥了林雪竹一眼,掩唇轻笑,若是没有那眼角残余的泪痕,任谁猜想不出她方才的悲凉之意:“但愿公子能教奴家如愿!”她这一笑颤的易剑之心里猛跳了几下,原本风婧妍除了那道蜈蚣伤疤,其余地方皆是美艳不可方物,无可挑剔。这一笑硬是给她俏丽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不知公子用何乐器?”风婧妍问道。
易剑之不可置否地回道:“笛!”
梁归信招了招手,片刻过后,几个劳力搬来了一副古筝,一个艺妓婀娜的从台下走来,妖娆的身姿令场下的男人们眼中大放光彩。
艺妓将一只通体翠绿的笛子呈到了易剑之手中,端详了弟子一番,对这只笛子爱不释手:“这只笛子由极品毛竹制作,管身直而圆笛,管厚薄适中。笛管内壁平整光滑。真是好笛子,好笛子啊!”
听他感叹,风婧妍顿时来了兴趣,有心难为道:“公子既是能如此细致的分辨这只笛子的材质和结构,但不知公子可知这笛子是怎样制成的?”
易剑之呵呵一笑,这你就问对人了。
青城山什么都不多,就是竹子多,烦闷之余自己会偷偷的躲在竹林中做一些笙、笛、萧之类的乐器,而其中笛子他做的最为熟练。
他从不敢在师兄、师姐以及青莲居士面前展示自己的技法。
因为自己的修为低的下人,易剑之怕他们责骂自己不务正业。
他不无担心的瞅了身旁的林雪竹一眼,见她眉宇中显露了几分期盼,便道:“笛,由字而观,笛是以竹木做材料。其实,笛还分为玉笛、竹笛、木笛、陶笛。在下也只懂得最为粗浅的竹笛做法,还望诸位莫要见笑。”
他咽了一口唾沫就,接着说道:“笛由笛头、吹孔、膜孔、音孔、和笛尾组成,制笛最重要的一步便是贴膜,若是不贴膜的话便吹奏不响。膜可以从牲畜的肠上剪裁下,在贴之前还要适度的揉捏,让膜出现些许的皱纹。”
听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或是达官贵人,或是世族子弟,哪里听说过这些,易剑之的介绍顿时让他们来了兴趣。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家爱你之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接着说道:“另外,膜上揉出的纹不要过大,若过大,吹出来的声音会发沙。膜也不要贴得太紧或是太松,太紧了就没有清跪响亮的音色,太松了声音发嘶,音色不妙。”
经过短暂的木楞之后,风婧妍最先恢复了过来,她满眸倾慕,心中对她这个天定的郎君更加的满意。
英俊挺拔、气质沉稳丝毫不减少年的轻狂之气、形容内敛、万事俱通。
她拉着易剑之的手惊喜的说道:“公子,你怎的会懂得如此之多?婧妍实在是佩服!”
易剑之不可置否,尴尬一笑:“好了,姑娘,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风婧妍娇笑着走到了古筝旁,坐了下来。
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筝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风婧妍说道:“可以开始了!公子,不要责怪静妍技拙!”
“姑娘过谦了!”
风婧妍也不说话,只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叮叮咚咚!”
初时声响尚轻,似是碧潭之水从高处汩汩而下,而后渐渐又密集起来,似春风般令人沐浴舒坦而又无处不在。细耳凝听,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众人不由自主被绕梁的筝音吸引了过去,闭目而赏。
一串空明的筝音行云流水一般不断弹出,曲调变换急促,但每个音定位都是精准无比,每一个音有令人意犹未尽的余韵。
“咚!筝音忽断。
众人的心神一颤。
筝音再响,众人脑中升起了凄清冷淡的虚空月夜下,万籁俱寂的小径中幽怨女子俏丽林中空等爱郎却不得的凄凉情景。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筝情,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跟着众人的心境随缘变化。
纤纤语手像一对绝美的粉蝶般在筝弦上飘舞不已,一阵阵柔可能化铁石心为绕指柔的筝音,在崔阳楼顶梁上激汤着。
风婧妍美目凄迷,全情投入,天地像忽而净化起来,只剩下音乐的世界。
风婧妍想起易剑之对林雪竹关切的模样,对自己却无动于衷,心中掠过一阵凄伤,筝音忽转,宛如天悲地泣,缠绕纠结。
“吱……”在这样的寂静中,一声略带沙哑的笛子悠悠响起,一个儒雅俊逸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站在了风婧妍身畔。
他嘴角不自觉的带着浅浅地微笑,却又有些莫名的诡异,眼中射出淡淡地光芒,看似冷酷却又满是温柔,他整个人立在那里,似乎是春天里的大树。
浑然天成,儒雅中却又充满着动感的野性。
“双浆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扬的舞步敲打着众人的心扉,易剑之的内心也被深深的打动。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苗女多情,善歌善舞,名不虚传。
风婧妍看着木讷在原地的易剑之,她停下了舞步,慢慢驻足在易剑之身畔,痴痴地看着他。
黑色长发被银白色的方巾扎起,深棕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方正的唇口。一身黑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镶金黑色靴子。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刚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英挺之感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风婧妍闪着两扇布满水雾的眼帘,深情的望着易剑之的侧脸,嘟着嘴巴,美目轻瞟,脸上带着几分幽怨,又有几分羞意,实在是一个动人的尤物。
但随即转为伤感的表情,她淡淡道:“婧妍与公子的缘分不知有几许,但公子对婧妍无意,倒也罢了。”说完,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但是,在风婧妍心里却是这样想的:“既是天定的夫君,我风婧妍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一直很想有一个风静妍这样的女主。。终于出来了。。高兴)
第六十六章 再见兰狐
经过这一番折腾,易剑之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的心情与梁归信交谈了一番,得知他并不知道紫苏在崔阳楼,只是受母神的吩咐来到这里按照步骤帮助风婧妍找到天定郎君。
梁归信一听说紫苏在崔阳楼,心便慌了,提议马上开始搜寻。
但是他与风婧妍已经来到这里三天了也没有发现有可疑的状况。但仔细一想,也从没有仔细的搜寻过。
为了搜的仔细,几人便分成了两路寻找。又为了不引起骚乱,也为了不引起暗中人的注意,梁归信和离火二少梁君卓由于暴露了身份,所以他们仍是坐在坐席上听曲儿玩乐以混淆视听。
方便起见,每一队要有一个懂得规矩的人来领路。薛嵩推辞说自己没有来过,所以被安排与邱禹修一路。
一楼无处隐藏,他们只得先到二楼贵宾座磨蹭一段时间然后再开始搜索。
易剑之虽从未来过青楼,但也学着乔也伦有模有样的出手打赏,随后才在一组椅子坐下。
这一举动引得林雪竹杏目圆瞪,十分不满。
贵宾座处闹哄哄一片,数名俏婢在六、七组客人中来回穿梭,侍奉周到,调笑不禁,春意盎然。
侍候他们的是个叫一个颖姨的老、鸨,虽是半老徐娘,但仍是风韵犹存、饶有姿色,只看她的风姿,便知年轻时也是一个大大的红牌儿。
颖姨见除这黑肤少年外的另外二人皆是面容俊美男子,尤其是那个个子稍小的长的漂亮的出奇,如此人材,还是首次遇上。
一对美目差点射出欲火,笑脸如花道:“三位公子是否是头一次来这里?”
乔也伦熟练的接过俏婢奉上的香茗,品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笑嘻嘻道:“什么事都有第一遭的,今次这第一遭便遇。像您这么迷人的美人儿,我们前生说不定曾是夫妻哩!”
颖姨听得掩口娇笑,花枝乱颤道:“这位公子真是懂得哄人,小心奴家不理众位女儿的怨怒,要先来缠死了你这个冤家……”
易剑之见乔也伦这般花丛老手的模样,心中好笑,旁观不语。颖姨哪里肯放过他,美目扫来,媚眼连拋道:“你瞧,这位公子就比你文静多了,不过一样是那么让奴家意乱情迷。”
乔也伦软瘫椅上,哂道:“情迷是应该的,若让这小子到了你床上,你看他还能装出现在这幅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吗?”
见到易剑之涨红了脸,颖姨笑得乐不可支。探手过来拍了拍乔也伦大腿,喘着道:“公子现在已经这样了,到了床上岂非要弄死奴家吗。”
林雪竹美目凛若寒霜,示意他再说这些话,教坏了他的师弟。
乔也伦心中苦笑,却也生出了畏惧之情,便伸手给了颖姨几两碎银,悻然道:“我与这二位听听曲儿,待会儿有需要了再叫你。”
颖姨识人无数,自这一席对话来看,自然看得出今天来的几位都不是专程找乐子的,既然的了银子,也不想追究这些,便悻悻而退。
直至申时,欢客们才渐渐退去,各自带着姑娘回到了房中。
窗子里透出了温暖的烛火,易剑之与林雪竹正准备附耳探听屋子里正在进行什么的时候,里面传出的声音却另两个人一时之间愣在了那儿。
两人的脸颊俱是红透。
那是一声声女子娇、喘的呼吸和男子畅快的呻吟,表达着他们因为欲望以及欲望的满足而产生的最普通不过的感官享受。
如果这种享受,是属于一对正在热恋的男女,或许还可以免除它的一些赤祼祼的表象上的难堪,但此时此刻,这种享受却是同时属于几个男人和几个女人。
林雪竹暗骂了声:“无耻。”连忙别过通红的俏脸,再也不敢偷听。
易剑之赶忙远离了这罪恶声音的源头,他这种声音感到尴尬脸红,不仅仅因为他还从未体验过所谓的巫山夜雨,更因为他本能的把这种声音理解为一种邪恶的无克制的纵欲,这在他纯洁的心灵中,简直犹如魔鬼的牙爪。
他们远远的走开,正要走出后院的时候,楼上的那间屋子,忽然开了门,他们警觉的迅速躲进一个角落里,在这儿又恰好看到了从屋子里走出的一个人。
易剑之几近惊呼了出来。
“浮千影!”
此人正是当日在雾中将易剑之打下山崖的浮镖头。
那日之后,易剑之醒来时,他苦思冥想也实在是想不透浮镖头为什么要加害于自己,也搞不懂浮镖头为什么一幅魔头的打扮。
如今,他又看到了浮千影淫邪无耻的一面。
浮千影,曾经是一个敦厚纯良的汉子,为了兄弟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在其他镖局的色诱之下无动于衷。对待易剑之更是疼爱的无复以加。
他定要探明白是什么让浮千影改变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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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两路人都是没有在崔阳楼中找到可以之处,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此刻,苍穹如墨,环盖大地。
几点寒星在夜空中闪烁不已。
仰躺在二楼尽北,江南厅床上的易剑之眼皮下的眼珠子正不住翻滚。
他正沉浸在梦境之中。
…………
陡绝的岩石上,树根盘结。
转过山缺来,一片青草地,参天的树影无际,树后一座弯弯的石桥,桥后两个俯蹲在残照里的石狮子。
回过头来,只一道断壁残垣,剥落的红漆大门,且深深的掩闭着。
他的身体不能动弹,只被一个人夹在了腋下,有一个人影立在围墙之上,单掌竖起念叨着佛经,居高临下的说道:“若要救此孩儿便要听从与我……”
“若要救此孩儿便要听从与我……”
这一声在易剑之的耳边荡漾回响着。
这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易剑之十分的心悸,只在一瞬间他的心情的莫名的慌乱了起来。
“叽叽叽叽!”
“叽叽叽叽……”
“兰狐!”易剑之猛然惊醒,这叫声太过刺耳,竟像是直接穿透了他的心灵,在脑中如雷鸣般震撼。
累了。睡。)
第六十七章 洞窟血衣
易剑之赶忙下床推开了门。
崔阳楼的走廊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些光芒,自己只怕最少是睡了五、六个时辰,但其余人却依然未醒。
他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四顾环望,却依旧没有发现兰狐的踪影。
“难道那声音是梦?”易剑之自顾自的苦笑了几声,转身便要匿入房中。
“叽叽!”两声狐叫。
易剑之赶忙转过了身来,却见眼前并没有任何的东西。
“啪嗒!”一滴水滴落在了易剑之的脸颊上。
他抬起头向天花板上看去。只见那只阔别已久的兰狐用两只后爪将自己悬吊在天花板的一个狭小的漏洞里,两只前爪在空中胡乱扒拉着,一张窄小的细脸对着易剑之,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些许柔媚。
易剑之不禁心生怜惜,想要伸手把它接下来,却不想那兰狐一下子蹦上了他的肩头,围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股熟悉的兰麝香气扑鼻而来。
“叽叽叽叽……”兰狐轻叫了几声,突然有淡淡的蓝光自兰狐体表发出,“刺刺”气流响声不绝于耳,蓝色光芒四处散开,不一会儿便随着风声汇集成一条蓝色的风波袭入了易剑之的耳廓。
“救…………随……我……来……”一个微弱娇柔的女声在易剑之的耳边响起。
这声音刚落,兰狐便猛地跳落地上,随后后肢陡然用力,“哗啦”一声冲破了已然残破天花板,落在了天花板上方。
易剑之顿时愣在了原地,他实在是猜不出这兰狐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也是被兰狐突然口吐人语吓得够呛。
“叽叽!”兰狐催促。
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自心底升起,易剑之一跃而起。
刚一触碰到天花板,易剑之就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这种感觉与之前他与兰狐到洞窟时一模一样。
一股莫名的眩晕感涌上心头。一瞬间,易剑之的眼睛变得赤红无比。这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他感到不安。
易剑之眼前的景物刹那间变得模糊、扭曲。而又在瞬间恢复了清明。
但是,眼前的景物全然已经更替。
此处处于山崖之腰,被山体环抱,估计即便是白天也只有少量的光线能够照到此处,很多地方晦暗难辨、昼夜难分。
眼前尽是浓如黑墨的雾霭遮蔽,异紫色的浓郁煞气,遮盖在黑咕隆咚的洞窟前,朦朦胧胧的,妖异无比。
易剑之只站在洞口便隐隐感觉到洞窟内阴气弥散,在洞窟的上方已呈现了一个深黑色的漩涡,戾气极重。
“叽叽叽叽……”兰狐蹭了蹭易剑之的脚踝,睁着一双人畜无害的蓝色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哎,你这小畜生。”易剑之脑门上都是汗水,心中无奈,笑骂道:“上一次就是你带我来这里,害的我被人打下悬崖,元神被震出。如今又是你带我来这里,哎,难道我又得被人轰出一次元神?”
“叽叽……”兰狐又是撒娇般的侧着小脑袋叫了几声,模样甚是着急。
易剑之看了看身后的无底深渊,还真是怕在从这深渊底飞出一个浮镖头。赶忙收回了目光对着,接着蹲下身子敲了敲兰狐的小脑袋:“好吧好吧,你这小畜生。我倒是没见过你几次,却总是生起帮你的念想,真是怪了。”
刚走了几步,易剑之的眼前一阵眩晕,他猛地退出了洞茓,过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
似乎是受戾气的影响,易剑之接连试了几次之后发现只要将那戾气吸入鼻腔之中,自己便会眩晕一阵。
他咬了咬牙,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向洞窟里冲去。
还没冲几步,那种眩晕感再起下来,转而从易剑之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暴虐凶残之意。
突然兰狐惊慌的叫声从他耳边响了起来。易剑之赶忙低头看了看离着自己老远的兰狐,疑惑道:“你这畜生,离我这么远干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方才还不是对我很亲热的吗?”
兰狐惊恐的神情叫易剑之慢慢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他翻了翻手臂,却发现有一层浓浓的红雾绕在了自己的全身。
这一层红雾颜色艳如鲜血,气息虐杀生灵。
突然,易剑之眼前的事物变得微红。
“朱瞳?为什么我会不自觉的唤出朱瞳?”易剑之一怔,慌忙用手驱散自己身上的红雾,但奈何红雾似乎是从他体内飘出的,弄散了一堆又有另一堆来补充。
无奈之下,易剑之只得继续向洞窟深处行进,兰狐却是远远的隔着一段距离不敢靠近他。
途中,易剑之曾经无数次的突然回头指着兰狐破口大骂:“小畜生!小爷我是为了帮你才来这种鬼地方你,你非但不领情还离的我远远的,就好像我是妖怪似地!你给我过来!听见没,过来!”对于易剑之的恶言恶语,兰狐只当做没听见,仍是睁着扑闪扑闪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洞窟内墙壁泛着淡淡幽紫的光芒,洞窟深处漆黑一片,阴森的气息浓郁无比。
“脚下好像有东西。”易剑之踩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他心中一惊,刚才他只顾注意周围,却忘了脚边的事物。他连忙垂下脑袋,低头望去,借着洞窟内幽紫的光华,他发现自己正踩在一件染满淤血的丝衣上,而这件衣裳裹住的,竟是一堆骸骨。
他神情凝重起来,不由放远视线,骇然发现地上,到处是这番凄惨光景!
易剑之闭合了一下眼眸,面露悲愤,哀婉说道:“小畜生,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为何要叫我看见这般凄惨的景象?”
正说到这,一声轻微的响动突然从后方传来,易剑之连忙转过身子,将兰狐护在身后,警惕道:“谁?是谁!”
“呜……呜呜呜……”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
听着声音,易剑之将目光投向洞窟深处,这才发现前面的一个角落里隐隐约约蜷缩着一个人影。易剑之握紧拳头,朝着那方缓缓步去。
零碎的脚步声响起,角落里的人影似乎发觉到了什么,她缓缓抬起头来,当发现一团紫色的光焰渐渐逼近时,不由惊恐叫道:“别过来!别过来!”
易剑之止了一下脚步,此时他与那个人影相距只有几米,借着小刀的光华,他看清眼前是一名穿着黄色衣裳的女子,披头散发,身子不停颤抖,显然有所惧怕。
易剑之静下心来,道:“姑娘,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黄衣女子听后并不为之所动,口中依旧念道:“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姑娘,别害怕,你看清楚,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易剑之边说边迈起脚步。
刚行两步,黄衣女子却骤然起身,她发出“啊!”的一声尖叫,便张开狰狞的嘴巴,露出两颗尖刺獠牙,猛地向易剑之的脖子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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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由南山墨提供)
第六十八章 小妖而已
“妖怪?”
此种情形下,一股煞气从易剑之身上上弥散而出,不可抑制。
瞬间,一双血红色的充满暴戾杀戮的眼神照亮了漆黑的洞窟!
片刻间,黄衣女子已经奔上前,獠牙“嗤”的一声眼Сhā进易剑之的胸口。易剑之狂暴的大吼了一声,一股无形未知的狂躁迅速在他心底扩展开来。
这一刻易剑之体表的红雾似乎活了过来一般,翻滚腾跃,红光大做,映在易剑之的身上,仿佛已完全变成了一个嗜血狂魔。
只见眼前血光一闪,手臂一热。
易剑之的手臂早已捅进了黄衣女子的胸口,生生的穿透了她的身体。
易剑之赤红着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缓缓的抽出了手臂将女子慢慢的放在了地上,那黄衣女子身子缓缓的干瘪收缩,慢慢变为了一条一米长的花皮蛇。
易剑之愣愣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花皮蛇,心中的震撼着实不轻。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妖怪,而且是化成人形的妖怪。
“叽叽叽叽”易剑之感觉到了兰狐在撕扯着他的裤脚,但他此刻心情很乱,没有理会。
“叽叽!叽叽!叽叽!”叫声更加的急促了,易剑之只是随意的向前瞥了一眼,便惊道:“前面有妖怪!”
兰狐所指的前面不远处,有一丝墨绿的幽光闪耀。
刻意压制了心中的恐惧,易剑之又迈开步子向深处走去。很快他便来到了一块宽敞却极为幽暗的平地。易剑之发现前面有人,便连忙躲在了墙壁之后,小心观察着。
平地的中心矗立着一个圆形的祭台,祭台上站立着一个红袍人以及五个黄袍人。那红袍人正面脸朝天,双手上迎,他的手中举着一面泛动着莹莹绿光的幡旗。
绿光森然,瘆人无比,显然为凶杀之物。
而在祭台的周围围绕着许多年轻女子,她们如同行尸般站立,双目紧闭,面无血色,一缕缕青烟从她们头顶冒出,飘向祭台上那面幽绿幡旗。
“住手!”易剑之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下子没能忍住,蓦然怒吼道。
祭台上的红袍人并不为之所动,反而围在周围的黄袍人被吸引了。他们看到了易剑之与兰狐闯入了洞窟,眼中皆泛出了贪婪的目光。
显然,他们看重的是兰狐而非易剑之。
五个黄袍人身形同时一晃,飞快的移到了兰狐的深浅,疯狂的嘶叫着。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黄袍人勾拳成爪,周身环绕着浓重的戾气,引起一道黑雾便附在了爪上“刷”的一下爪了下去。
易剑之心中怒火燃动,身体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控制,软绵绵的一掌击出,红雾环绕。便与黄袍人的爪击撞击在了一起,只听得“砰”的一声,气势之大,犹若震天。
两个黄袍人皆是猛然吐血,向后横飞百米。
虽不致死,但也断然爬不起身来了。
这一击之威震慑全场,其余的三个黄袍人都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忽然,祭台上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徒弟们,再阻此人片刻,幡旗即刻便设成封印。谁要敢退切半步,事后就算大人怪罪下来,我也定要拿他血祭我的冥狱幡旗!”
此言一出,更深的恐惧感反倒激起了黄袍人对抗易剑之的勇气,他们其中的两名抽出身下的铁钩,厉叫着朝易剑之攻去。
其中有一名的黄袍人,目光反倒盯向了后方的兰狐,他钻入土中,悄然地游到兰狐的跟前,却哪知刚刚破土而出,唯见头顶寒光一闪,兰狐的身子如流星一般化为一道绚烂的冰刃,瞬间击到了黄袍人的面颊上。
“咔咔咔”几声清脆的骨裂声,那黄袍人的额骨、鼻骨瞬间被打得凹陷了进去。瞬间冰封,黄袍人的头骨一下子变成了碎裂冰块。
过了半响才逐渐化为血水。
兰狐用尽了全身残余的气劲才将这黄袍人一击毙命,早已不堪重负,只能无力的靠在洞壁上用力的喘息。
至于易剑之这边也算顺利,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如今已是在第三重瓶颈处,在附着天罡战气,对付两个修为不过第三重中期的黄袍人,足以游刃有余。
但令易剑之惊奇的是,那两个黄袍人只要稍一触碰到自己身上的红雾便会凄惨的痛叫。易剑之冷冽一笑,将天罡战气运行的更为粗大,猛然向两个黄袍人各轰出两个透着红雾拳头。
拳头的速度快如闪电,带着凌厉风声,激振飞扬。只眨眼的瞬间便将两个黄袍人轰击的飞出数丈,两个黄袍人惨叫了一声,直接被砸进了墙壁之中。
顷刻间便断了气。
阻碍被清除,易剑之望向面前黑气环绕的祭台,气沉丹田,纵深跃了上去。
“快停下!”语出的同时,在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
刹那之间,那狂热的感觉走遍全身却没有丝毫灼意,他的心底竟是清晰地听到一声野兽的狂吼,仿佛九天之上无数神兽的嘶吼,带了无尽暴虐、无尽的杀戮之意,腾腾而起。
白骨,鲜血,厉啸,血腥!
易剑之霍然睁开双眼,身子瞬间凌空拔起,红雾缭绕,他霍然挥起一脚,一道金青色的风刃带着凌厉风声划过空中,那光芒之盛直教人不可逼视。
红袍人猛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双墨绿色的眸子。旋即,他将手中的冥狱幡旗顺势横摆。
“砰!”包裹着金光的青色风刃与冥狱幡旗碰撞在一起,一时间青、金、绿三色光芒交织。
那红袍人的修为显然高出了易剑之好几个层次,所持的法宝也并非凡品。
冥狱幡旗刚刚抗衡片刻,所散发出的绿光便暗淡下来,而易剑之身上泛出的红忙越渐越强。
红袍人见状,面露惊愕,急忙从胸口提起一道真气灌入冥狱幡旗,一时间,冥狱幡旗绿光大盛,生生的将易剑之震退。
方才的一番摩擦让红袍人很不好过。
前夕,‘遮天袍’大人在冥狱幡旗中苦心收入了许多妖精魂魄,还没有来得及在法宝玄关处设下封印便匆匆离去,将封印的事宜交给了自己。却没想到封印在即却有易剑之来捣乱。
此时,之间道道青魂哭泣着、呼啸着从冥狱幡旗中散出四处游窜,最终回归到肉身之中。红袍人功亏一篑,捂着头颅痛苦的叫唤着,“天哪!这让我这么向大人交代啊!”
那些魂回的女子眼神一下子由呆滞变得清明,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面面相觑。她们望见了与红袍人相斗的易剑之,皆是满目感激,齐道:“多谢高人相救,小妖毒蝎妇人!”
奴家是蜈蚣娘子!
在下沧海蝼蛄!
小女子长白山放屁虫!
……日后定当答谢,高人日后若是有难,定当相助!”说完,一群各种毒虫幻化的莺莺燕燕尽数逃脱。
红袍人面露凶煞的望向易剑之,道:“可恶的家伙!竟敢坏我的事!虽然大人三番五次的教训我不要用平民炼化精魄,但老子今天怒了!就算大人怪罪下来也要炼化你的精魄,让你永不超生!”声落,红袍人摆动起冥狱幡旗,几道绳索状的幽光从幡中射出,袭向易剑之。
待到几道幽光临近,易剑之的脑袋恍然,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他大吼了一声,红芒顿时充斥了整个空旷的地境。
扬臂,勾爪,击出。
爪痕以一化十,组成一面红气缭绕的爪光挡在易剑之面前,幽光撞向这层光影,如同泥牛入海,被吸噬殆尽。
这一幕下,红袍人眼中惊疑之色更浓。阴风骤起,红袍人身化一道绿光迅猛朝易剑之攻去。
唯见漫天爪影朝自己袭来,近身相搏,无论速度还是力量红袍人竟都远远不及易剑之,失去控制的易剑之自蕴奇力,每当他受肉体、真气限制而躲闪不及时,周身便会自行的泛起一抹红炎,逼退红袍人。
“轰轰轰!”红袍人身上连中了三拳,不敢小视,随即摆动冥狱幡,将袭来的血色炎点一一挡下。
此时,红袍人落向地面,一步步逼近易剑之。在他眼里,眼前之人即使周身环绕着令他畏惧的红炎,但修为终究是太低了,局势已经完全为自己所掌控。
红袍人满是褶皱的老脸上的表情充满轻蔑,墨绿的眼睛幽幽发亮,他不由咧嘴发出几声阴沉的笑。随后,一道诡异的绿光在红袍人眼中闪过,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刹那间,红袍人现身在易剑之身前,一只手正准备拍向他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从手掌传来,红袍人骇然发现自己的手掌正被一股极其暴虐的煞气所吸噬。
红袍人并非等闲之辈,面对这种情况,他急忙将一股真元之力注入手掌,同时猛然撤回手掌。
易剑之突然邪邪一笑,周身的红雾浓郁到了一种不可看透的境地,红袍人的瞳孔随之放大,尤其看到红雾之中那万千炫目变幻的黑圈时,一股无可抗拒的压迫感钻入他的心角。
心神的离奇受制,迫使红袍人法力大减,他的灵魂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攒动。
惊吓之余,红袍人向后连退几步,当看到眼前少年额头上的红色符印时,竟神情抖动,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你竟是,竟是……”
话语刚流转到这,一团红焰从易剑之眼中迸射而出,红袍人还来不及发出悲鸣,神形便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地面上除了那红袍之外唯留下了一颗幽光闪烁的墨绿丸子。
易剑之手掌一扶,那颗墨绿的丸子径直飞到了他的掌心上。他将丸子放入嘴中猛地吞咽了下去。眼中不经意间闪现出一份独有的神彩,他望着地上的红袍,忽然嘴角上扬,带着一份仿佛与生俱来的不屑说道:“小妖而已。”
本章作者南山墨)
第六十九章 黑曼陀罗
红雾渐渐散尽,眼眸中的朱红也渐渐褪去,慢慢变回了原本清明的神色。
“……公……公子。”从易剑之的身后传来了虚弱不堪的女声。他转过神来看向了女声传来的方向,却见一个身着冰蓝色长裙的柔媚少女靠在洞壁上,脸色发白,娇、喘不止。
看清了她的相貌,易剑之一惊。
“你是……”这不正是日前在出云客栈里夜传纸条给他的女子吗?
“咳咳……”少女猛咳了几声后,急忙从怀中掏出手帕掩住小口,几声剧烈的咳声后,那手帕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易剑之赶忙走上前去将少女的身子平摊到地上,将手探向她的脉搏,寒声道:“你体内灼气淤积,看样子是收煞气侵染所致。”随即,他运气浑厚的冰蓝罡气冲入了少女的经脉,这一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直让向来体力的易剑之满头大汗。
“多谢公子相救……”轻柔而令人怜爱的声音,温和得教人登时软化,就算再暴戾的人听了这样的声音,也会静下来。
少女微微睁开双眼,娇媚的眼波落在了易剑之的脸上,薄薄的嘴唇微张,虚弱不堪的身体更加的柔软,使得易剑之平静如水的心底一阵荡漾。
一阵幽幽芳香,自少女身体传了出来,这阵似有若无的高雅香气,顿时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姑娘何处此言呢?我也没有帮你什么忙,只是为你把把脉而已,输了一些气劲而已。”易剑之愣了愣神,有些失态,而后尴尬的挠了挠头。
少女艰难的支起身子,用她如同淡黑如同泼墨山水般的双瞳定眼盯住了易剑之的眼睛,道:“公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易剑之佯作努力回想状,内心也确实在思虑着这个女子的身份,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就是方才带你来这里的那只兰狐。”少女用雪白的藕臂拢了拢身前清顺的长发,仍是坚定的望着易剑之的眼睛,一刻也不放松。
看着她优雅的动作,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绝色美人,那么温柔,那么芳香遍体。光是有其中一样优点,都是难得的佳人,何况所有优点齐聚于一身!
比之冰莲般高洁的林雪竹也不遑多让!
这样的女子竟是一只狐妖幻化而成的!
易剑之低垂着眼睑望着地面,喃喃道:“想不到你……竟是一只狐妖,我竟然救了一只狐妖。”
女子惊慌地看了看易剑之:“公子……,我虽是妖,但绝没有害人之心呐。”
易剑之抬眼望去,却发现一个奇异之境。
此刻所见之景,任谁也会无法置信。
女子身如玉璧,妖娆多姿。而脑袋上长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带着一条雪白的尾巴。周身环绕着灿丽无双的水雾,那绝色之容在这样奇丽的形态下,更是出尘如梦。
小狐妖见他面色铁青,声音发着抖:“公子,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在小狐妖看来,易剑之乃是正统修真大派弟子,对鬼魔妖媚端的是深恶痛绝,她从没有以真身示他,自然怕他内心恼怒。
“够了……”易剑之轻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妖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数次找寻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说完转身便要走。
“是紫苏姐姐让我来找你的。”小狐妖布满哀色的面容中,露出期望道。
“紫苏姐姐?”易剑之怔了一下。
小狐妖面色一冷,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若不是为了紫苏姐姐?本姑娘又怎么会找到你这么没用的人跑到这鬼气森森的地方来?”少女语气转变极快,丝毫不讲方才的温柔之意。
易剑之一怔,道∶“那……紫苏姐姐在哪里?”
小狐妖笑了不答。
易剑之眉头一皱,只觉得这狐妖不太正常,正寻思处,却听小狐妖轻笑一声,道∶“紫苏姐姐正关在这西魂洞中。”
易剑之呆了一下,道∶“西魂洞?是何人将姐姐抓到这里的?”
小狐妖哼了一声,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但依然平心静气地道∶“那日与你交手的人,你敢说你不认识吗?竟还要如此装蒜!”
易剑之被她说得糊涂了,但隐约已明白他说的人是浮千影,但这浮千影又是拜入了哪一个邪教他确实不清楚,他沉声道∶“我确实认识那人,但我不知道他是哪一个派别的妖人。”
小狐妖嫣然巧笑:“他是独尊堡的长老‘遮天袍’浮千影。”
易剑之心头一沉,忽有种失落的感觉,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即过,不留痕迹,随即哼了一声,凝神戒备。
他自入了青城山一门,便听得各位师兄师姐讲述的妖魔鬼怪如何为祸人间,如何残忍无道,又从小听得世俗之人流传“狐狸精”祸害人间的故事。
青城山的门规中更是严禁与妖魔中人往来结交,彼此为生死之敌,不共戴天。
不过这小狐妖看起来倒并无恶意,眼光反而瞄到了易剑之身上,看了一眼,忽然笑道∶“你还有力气走吧。”
易剑之道:“自然有力气,只怕你行动不便……”
小狐妖轻哼了一声,一下子立起了身子:“我们向里走,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可以走到了。”
易剑之刚朝深处行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她是妖邪,在易剑之的心里,要写又怎么会有好的呢?就算是残灵这种藏在自己心底的妖魔,易剑之也不会百分之百的相信。于是他回身道:“在下对这里不太熟悉,我看还是姑娘在前带路吧。”
小狐妖讶然,她努力的想从易剑之的眼睛看出些东西,易剑之见她目光灼灼便心虚的闪躲,不与她对视。
小狐妖眼中讶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薄怒之色,哼了一声,道∶“你竟把本姑娘想成那种在背后偷袭的人了!好!本姑娘待会儿就突袭给你看!”说话间她便要快步超了几步,在前头带起了路来。那冷漠兼之狡黠的目光直叫易剑之连连叫苦。
易剑之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小狐妖从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不利的事情,也渐渐放下了信赖。随之而来的是方才说出那句话的愧疚之心,他便连忙跟上去与她并排而行。
“姑娘……”易剑之面色歉然道。
“哼……”小狐妖脑袋转向了另一边儿,根本不给他机会。
在透着幽紫光芒的漆黑洞道中,黑色华光骤然亮起,一朵冒着黑色华光的艳丽花朵从天空落下。
花瓣散落,一片片翩然落下。美则美矣,而那黑光却显得格外凌厉。
“轰”一股威慑人心的气势扑面而来,震得洞壁轰隆隆直响。
二人俱是仰头看向空中,身上真气环绕,遁起身形躲过了花瓣的飘落。
“黑色曼陀罗!”小狐妖惊叫了一声,这种原产于西域的毒花她略有印象,只记得幼时在应天见过一次。
黑色曼陀罗,代表不可预知的死亡、被伤害的心灵以及生的不归路。
一个妙曼的女人身影静静的附着在墙壁之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幅画一般印在墙上没有占用一点空间。她双目漠然的望着前面的一男一女,“咯咯咯”的娇笑着。
“嗤!”一片花瓣落在了易剑之的胸口处,刹那间那花瓣放大了数倍,霎时冒出了滚滚黑烟,散发出了一阵刺鼻的肉质燃烧之味儿。
花瓣在他的胸口印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深深灼痕。
易剑之吐出一口鲜血,一抹嘴角自嘲道:“我自己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没想到连你这个小狐妖都不及呢。”
小狐妖略带担心的扶住了他,轻打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没有好气的嗔怪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讨论这种事情!你没的身子没有事儿吧?”
易剑之苦笑的摇了摇头。
小狐妖看了看前面的墙壁,惊道:“你看没看前前面洞壁上附着的女人?”
“女人?没……”易剑之仔细一看,猛然一惊:“她竟然像一幅画一样印在墙壁上!”
“咯咯咯……弟弟妹妹们,你们真是迟钝啊,奴家都笑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才发现刚刚发现奴家……”那墙壁上的女子妩媚的笑道:“倒是弟弟你长得真俊俏啊,若是你答应给奴家当采补伴侣,那么奴家或许能放你一条生路……只是这只小狐妖,哎呀,还是个水狐,那奴家就更不能放过啦!”
小狐妖全身笼罩在黑暗中,怒喝着冲了过去,化为一道晶莹碧透的水波,犹如一道冰刺凶猛的撞了过去。
黑色华光再次亮起,女子的笑声更加猖狂了,一股浓郁的花香充斥整个洞窟,一片盛开着黑色曼陀罗花的景象出现在了眼前,朵朵花绽放之后,立即枯萎了。
所有黑色曼陀罗花化成黑色颗粒,密密麻麻的布满四周,不可预知的黑暗向所有活物展开了吞噬,浪潮般涌向二人。
易剑之慌忙闪躲,堪堪躲过几道颗粒,吓出了一身冷汗。
黑色华光亮起,小狐妖幻化成的水波在空中流动,破空而去,黑色颗粒全部涌向水波中,力量几何倍增长,每一次的吸取,宛如心跳一样,更加强有力,无间不归的杀意直奔二人。
“轰隆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机关打开了一般,二人只觉到洞窟里一片天崩地裂之感。登时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在讲二人向下拉扯。
避无可避,正在半空中冲刺的小狐妖也被生生拉扯了下来。
二人所在处的地面竟缓缓张开一个巨大的方形窟窿,这窟窿深不见底,隐隐有紫红色的煞气从中飘出。
小狐妖惊叫了一声便被吸入其中。
“啊!”易剑之怒吼一声,想要以天罡战气将自己固定在原地,但事与愿违,自己的身子还是在缓缓的移向深渊之中。不过称了眨眼的功夫,便被吸入其中。
“咯咯咯咯……你们暂且道地牢中带些日子,待到大人到了再发落你们,玩儿死了可就不好玩儿了。”女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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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地牢之中
地牢之中,一男一女大眼对小眼儿的坐在对面,两人离得远远的。
小狐妖不满的哼了一声:“要不是你这个笨蛋怀疑我,平本姑娘的本事,才不会被人关到这里来!”小狐妖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怒气、两分抱怨,其中却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欣喜。
易剑之挠了挠头,尴尬道:“我也不是故意怀疑你的,只是你是……”
“是妖又怎样?!”小狐妖杏目圆睁,怒叱道:“人也不见得都是好人,妖也不见得都是恶妖!”
此语一出,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这个地牢约莫十丈大小,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沙子,周围全是岩石垒砌成的坚固石墙。
其中还放置着四盏烛光闪耀的烛灯。让幽暗的环境隐隐透露出一丝狰狞、诡异。
一阵阴风刮过,小狐妖打了一个寒战。
“这地牢四壁全是石墙,封的严严实实的,又怎么会有风刮来呢?真奇怪!”小狐妖哼道。
易剑之抹了抹身后顶部的铁板,道:“这里有块铁板,想来是为关押在这里的人送饭的。”
“就你懂。”小狐妖不屑道。
“好好好,我不跟你这小妖精计较。”
“什么小妖精!真难听……”小狐妖叱道。
易剑之眼睛翻了个白眼儿:“那你要我叫你什么啊。”
“人家叫湘忆,才不是什么小妖精!”小狐妖神秘一笑:“小子,我可知道你的名字哦……”
易剑之摇了摇头,表示根本不相信。
湘忆一咬牙,道:“你叫易剑之。”
易剑之一愣,转而面色沉重,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刚说出一字,湘忆眼珠子一转,道:“紫苏姐姐告诉我的。”
“紫苏姐姐?”易剑之一听,连忙追问道:“那她人现在在哪里?”
“紫苏姐姐被关押在上面的暗格里,我是和她一起被‘遮天袍’逮到的,前些天和她关在一起。”
易剑之疑惑道:“那‘遮天袍’为什么要抓你们?难道是发泄……”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脸“刷拉”一下红透了。
“呸!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会想岔!”湘忆白了他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我与姐姐关系很好,情同姐妹。两个月前,我与姐姐到雾中山看景,谁知那‘遮天袍’近日来得了件宝物,就是那冥狱幡。这冥狱幡的炼化需要汲取纯阴、精魄,而我们这些女妖的精魄则是炼化的好材料。所以,他便将我与姐姐都抓来了。”
“可恶!”易剑之拳头捏的紧紧的,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幼时带着自己玩耍的慈祥长辈变成这副魔鬼性子。
“说来也怪,原本炼化的最佳人选应该是生在阴年阴月阴时的女子,但这独尊堡里的人竟都不许炼化人的精魄,违令者处死。”湘忆扬着小脑袋疑惑不已。
易剑之下唇咬的发紫,道:“那你有为何来找我帮你?我的修为又不高,帮不到你什么的。看,现在不也是被抓起来了。”
“我……我那时被那恶棍吸了第一次精魄,然后趁他不注意从岩石的夹缝里逃了出去,凑巧碰到了你,然后……然后我就带你来这里了。谁知道你这么没用,被那恶棍一招打晕。”湘忆悻悻道,随后又有些后怕的接道:“不过方才你身上包裹着一层红雾的时候好吓人啊!你那是什么妖法?你一个正派的弟子怎么会练就那么邪门的功法?”
易剑之没有理会她,接着问道:“那第二次呢?为什么找我?明明有那么多大派的弟子下山来了,虽然我的修为大进,但也绝不是最好的。”
湘忆的脸颊瞬间变的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就认识你一个,其余人我都不认识。”
易剑之更疑惑了:“那紫苏姐姐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的?”
“…………”
湘忆低垂着脑袋不说话,脸蛋俏红着。
“嘶嘶嘶嘶……”从易剑之的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易剑之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湘忆扬起脑袋用鼻子用力的嗅了嗅气味儿,惊道:“糟糕,是狼腾蛇!”她的脸霎时变得惨白,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轰隆隆”一阵地崩山摧的颤动,一束刺眼的亮光照到了易剑之的身上,他下意识的仰起脑袋看向了光芒处的妖艳女子。
女子笑的浑身发颤,胸前的两团似乎随时都有脱离束缚的危险:“咯咯咯咯……不错啊,竟然还能知道是狼腾蛇。不过你们放心,这些狼腾蛇顶多会把你们咬的血肉支离,但狼腾蛇是没有毒的,是咬不死你们的。”
“嘶嘶嘶……”
“哐当!”一声,易剑之直觉到身后的蛇吐信声更加的清晰,隐隐约约有一股血腥味儿从身后袭来。他转过了身来却发现身后的铁板被向上拉起,露出了藏在铁板后面的一个半人高的蛇洞。
只见在一片漆黑的洞茓中,缓缓亮起了四五盏闪著幽绿光芒的巨大明灯,但看了过去,这灯火却著实奇怪,竟不做普通圆形,反而是自上而下的瘦长形状,尤其是中间处,更是漆黑的两道细细缝隙,透著冷冷凶意。
不对!这是眼睛!
这三双惨绿的眼睛炯炯有神的散发着瘆人的光彩,而地牢中的二人却是汗流涔涔,汗毛站立。
要知道,狼腾蛇这种上古巨蟒在成年之后的个头要超过五丈长,腰部想杉树干一样粗壮,且性格凶残暴虐,它与其他的蛇类不同。
狼腾蛇既无毒液也不喜勒死猎物使之窒息而亡,狼腾蛇只喜欢撕咬、分尸。
想到这点,湘忆与易剑之的脸都绿了。
这可是上古巨蟒啊!
一只都够呛,现在竟然来了三只!
它们接近了!
一股铺天盖地的腥味直呛人鼻。
三条巨大无比的狼腾蛇缓缓的爬出了洞茓,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狼腾蛇们盘着下身,它们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有着漆黑发亮的体表,最小的一只也要长达六丈,身子让两人环抱也不及。它们高高的扬起头颅,把下巴垂在了二人的头顶,不断地吞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响声,一双幽绿的细眼眯成一条缝带着阴狠的目光。
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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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狼腾蛇
三只狼腾蛇巨大的身躯盘在眼前,犹豫三根巨大的柱子一般矗立在那儿。这三个庞然大物的蛇头微摆,看了二人几眼,一时倒没有什么动作。
突然,黑雾大盛,一朵闪着黑色花光的黑色曼陀罗从空中飘落。
湘忆、易剑之都是一怔,就在转眼之间,三只狼腾蛇巨目中绿芒暴起,似是被什麽惊动一般,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狂嘶。
“嘶嘶嘶”
二人正惊骇着,转眼见那三条狼腾蛇身躯一动,三条硕大的蛇尾齐齐一扫,带著无边气劲冲来。
那三条巨尾还未到,狂风便已扑面而来,令二人站不住脚步,若是真被这如铁柱一般的尾巴打到,碰只怕非粉身碎骨不可。
“啊……!!!”湘忆惊得大叫了起来,此时她身负重伤,哪里还能运得起真气。在这等上古凶兽面前就算她没有受伤又能如何?
危急时刻,易剑之脑袋一懵,下意识的抱住了湘忆娇小的身躯,一阵翻滚堪堪避过了扫尾。
“轰!”的一声,那三条蛇尾扫过的岩石处已经砸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纹。
易剑之只觉得温香入怀,香气扑鼻。但此刻他已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多余的事情,他紧了紧怀中的人儿,突然听到蛇嘶一声,惊得连忙跃起身子准备避开蛇的攻击。
还没能反应过来,只听到“啪”的生生,更听得怀中的湘忆失声惊叫,手中一松,在这沛不可当的巨力之下,他与湘忆竟是被生生击散。
易剑之大惊失色,连忙咬紧牙关忍着剧烈的疼痛感想要将湘忆拉回怀里,但狼腾蛇的威力何其恐怖,只一个扫尾带来的气波便将二人冲开了数丈。
“嘶嘶嘶……”两条狼腾蛇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两双蛇眼仍是紧紧的盯着二人。突然,其中一只蛇开始把身子向躺在地上颤颤发抖的湘忆移去。
“救救……救我……”湘忆吓得俏脸惨白,说话都带着颤音。
眼看着那只巨蛇就要移动到湘忆的深浅,刚才还在与自己斗嘴的小狐妖转眼就要被这只丑陋的狼腾蛇给分尸了,易剑之全身发抖,脑海中一片混乱。
“呀!”易剑之霍然拔起,在空中回旋了一周扫除了一道寒气风刃,随后身子前仰扬起拳头作势要向前追击。
只听“嗖”的一声,易剑之连忙在空中控制着自己腰部的肌肉,艰难的侧过身去,堪堪躲过一鞭巨力。易剑之慌忙落地,惨笑了一声,嘴角溢出了鲜血。
方才强行扭转肌肉伤了内府,损了肉身。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脸色一肃,强打着精神急冲向前身子不可思议的拉开如同满张的弓弦一般。
“嘶嘶!”一只狼腾蛇中了易剑之扫出的风刃,刮破了外皮,嘶嘶的惨叫了起来。剩余的两条狼腾蛇听到了动静迅速反应了过来,两遍追尾带着呼啸的风声疾速扫来。
扫尾还未到,那凌厉的风刃便将易剑之包围了其中挤压着、划拉着。
“呼呼呼呼!!”这气势震天,易剑之只觉得周身上下无一不被巨力挤压的几乎就要裂开之刻,他忽然瞄见,其中一条狼腾蛇身形一闪,吐着猩红的蛇信如同猛虎一般冲了过来。
狼腾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森森的长牙,砂石飞窜,声势无匹,打死易剑之他也不信自己能在被这血盆大口的撕咬之下还能有命在。
便在这生死一发之际,易剑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形如电的向上空跃起,一下子骑到了狼腾蛇的头顶,双臂用足力气扼住了狼腾蛇的长牙,“啪!”的一声折断了其中一根。
狼腾蛇疼的乱颤,嘶叫声更为剧烈。它疯狂的晃动着身体,“砰砰!”的把脑袋使劲儿的撞到了岩石之上。
一时间,岩石碎起,杀声冲天。
易剑之连忙抄起手中的长牙,猛地刺入了身下那只狼腾蛇的眼睛。
“嘶嘶嘶嘶嘶嘶”
再次用力!
只见长牙深深的没入了狼腾蛇的脑中,其余两只狼腾蛇耐不住性子了,张开大口疾速冲来。
“笨蛋!快走啊!”易剑之对着湘忆疯狂的吼叫道,手下的动作更加的猛烈,拉、敲、掀、砸、拽无一不用。身下的那只狼腾蛇眼见着活不长了,剩余的两只疯狂是嘶叫着就要冲上来了
“我……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湘忆满目潸然,泪流满面,苦苦摇头哽咽。
“你!!笨蛋!”他面色铁青,猛然间觉得一股势不可挡的距离透体而过,顿时间全身一颤,眼前已是一黑,几欲昏去,若不是他知此刻当真是生死关头,强撑下来保持清醒,真是险些就丧命与此了。
“嘶嘶”,瞧着腹部被贯穿,镶嵌着的两颗长长的蛇牙,易剑之目光一狠,猛地运力一拳“天罡鼎”砸到了蛇面上。
“不要”湘忆几近晕倒。她实在是看不下眼前少年的惨状,她只知道眼前的少年她儿时似乎是见过的。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她心底便对他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如今见少年此状,心痛的难以名状。她倒是宁愿这蛇牙是咬在自己的身上。
“砰!”
巨响之下,一个巨大的白色气鼎砸在了蛇面之上,蛇面顿时被砸的凹陷进去。那条狼腾蛇疼的狂叫,直教人耳边轰轰作响。
蛇血四溅,血雾弥漫。
易剑之的脸上溅满了蛇血,配上他此刻狰狞的面容,犹如地狱煞神一般。
“哈哈哈哈……不过是畜生而已。”
“是吗?”地牢上面的女子娇笑了几声,从手上又洒下了两朵曼陀罗。
“嘶嘶嘶嘶!”
那剩余的一只狼腾蛇看见了两朵曼陀罗后像是疯了一样,支起身子张开嘴去接。
待到曼陀罗落入蛇嘴中,那狼腾蛇的身子突然开始剧烈的颤动,转而暴涨体魄,原本就长达七丈的蛇身瞬间暴涨为十丈有余,地牢的空间已经不足以容纳这只巨蛇的自由移动。
这只巨型狼腾蛇的眼眸变得更加幽绿,更加狂暴。它狂躁的嘶吼了一声,一连串恶心的唾液自蛇嘴中流淌出来。
“湘忆!你快从动力爬出去!那一定是出口!”易剑之喝了一声。
“我不……”
易剑之苦笑了一声,身形一闪,旋即抱起湘忆的身子。
“嘶嘶嘶嘶!”
“嘶嘶嘶嘶!”
狼腾蛇的眼睛变得更为巨大,就像一颗陨石一般。那月牙形的黑眼珠一扫,蛇身疾速折返,纵体一跃。
激振飞扬,飞沙走石。
刹那间,黑暗遮眼、苍穹如墨。那巨大的蛇身环盖大地、遮天蔽日。
“走!”易剑之猛地甩手将湘忆抛到了洞茓的深处,转过身来“砰”的一声轰出一个金青色拳形气波,接着将小臂上的肌肉扭转了近一圈,蓦地跃起身冲拳打在了蛇面上。扭转的肌肉瞬间转回了原位。
“轰轰!”
易剑之的胳臂一阵巨颤,那巨蛇也跟着痛苦嘶嚎。
在这危急时刻,易剑之下意识的向洞茓中扫了一眼,却见湘忆泪眼阑珊的探出脑袋望着自己,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担心的神情一眼便可以看出。
易剑之心生感动,暗道:没白救这丫头!
但转而他表情一怒,吼道:“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要让我白死吗!快走!快他妈、妈走!”最后一句带着颤音爆了粗口。那巨型狼腾蛇猛烈的晃动着蛇躯,朝着墙壁一阵乱砸。
见着巨蛇慌乱之际,易剑之抓住了机会纵身一跃,他狂奔至洞口,一把攥住了湘忆的衣领,骂道:“死丫头!我他妈让你逃呢!”
谁知湘忆根本没有理会他凶神恶煞的语气,反而毫不顾忌矜持,木楞的摸着他腹部,面色惨白道:“还疼吗?”
易剑之面色一红,边推壤她便骂道:“先给我逃出去再说!”说完一记掌风便将湘忆送出了老远。易剑之拔起腿正欲进洞,湘忆回过身来,突然惊叫:“小心呐!”
“砰!”
碎石横飞,金星飞舞。
易剑之全身大震,哇的一声便喷了一口鲜血出来,洒在衣襟之上。
只在这片刻之间,他只觉得全身都散了一般,若不是体内有罡气护体,当时就得丢了小命儿。饶是如此,他也并不好受。
“咔咔”碎骨声中,全身剧痛,也不知断了多少骨头,反正他只觉得全身都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了。
易剑之的身子被撞的飞起,带着一股巨力连带着湘忆冲向了洞茓的另一头。
只觉到脑袋碰到了什么东西,陡然间易剑之看到了刺眼的光芒以及新鲜的空气。
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脸颊被凌厉的风扫的火辣万分。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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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苦竹老僧
下落!
他正在疾速的下落。
而他的身下是耸人的山崖而身侧是潺潺的水涧!
那水涧的水很深,若是自己落在那里想来也会安然无事,断不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丫头!”易剑之突然想起了小狐妖湘忆,连忙喊道。
“我在……我在这儿。”只听到虚弱的声音传来,易剑之偏过头来就看到了身侧与自己同样疾速下落的小狐妖。她的脸颊被下落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压的扭曲不堪,可笑之极。
但此刻易剑之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取笑她。易剑之伸出手臂揽住了湘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道:“丫头,你相信我吗?”
湘忆艰难的偏过头来白了他一眼,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讲这些!”
“好!那我就赌一把!看我们谁能活命。若是下面有瀑布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活命,若是下面只有树干的话,那么我只能把你扔出去减轻重力。现在抱着我,别放手!待会儿我叫你放手了你就放手。”易剑之像是下定了决心,神情坚定,语气极为凶狠。
“嗯。”湘忆乖巧的用双臂紧紧搂住了易剑之的腰部,将整个身子埋在了他的怀里,眼眶红红的,满色惨然。
此刻,她只想躲在这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再也不出去,因为她感觉到在这个怀抱里,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
但,若是他要抛弃自己,就像当初自己的爹爹抛弃自己一样,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放手!不去拖累他!
易剑之垂下头来,仔细的看着身下的情景,只有些模糊的看见下方不远处有个黑影,似是一棵生长在绝壁之上的老树一般。
在这危急时刻,他也没多想,本能地就伸出手去,抓向那棵老树。
风声急促,他下落之势更快,但终究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际,抓到了那棵老树。
触手间,果然没有这绝壁石头的冰冷,反有些温暖感觉,但这下落之势何等巨大,那老树似也扎根不稳,易剑之虽然抓住树干,但树身剧震,土石纷落,摇了几摇,轰然声中,连树带人一起落了下来。
掉落的那一刻,易剑之心头一沉,一颗心如陷入无底深渊,急惊之下,身子却依然往下落去,但经这一阻,速度还是慢了些。
易剑之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虽然凌厉的风将空气吹得稀薄无比,但这已经足够了。他卯足了劲儿,突然吼道:“松手!”
湘忆闻言,乖顺的松开了藕臂。
易剑之双手一用力,接住周身环绕的罡气倏地一掷,便将湘忆较小柔弱的身子像掷石头一般掷向了那潺潺的水涧之下。
“啊……你骗我!”湘忆满面潸然的大吼着,渐渐跌落在水涧之中。
“呵呵,她安全了……”易剑之心底轻笑了一声,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耳侧凌厉的风声吹过,吹动了他赶上的心弦。
这灭门的仇终不能报了,不过,他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救了一个女子。不!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不这样做两个人都得死掉!
易剑之的心里微微有些遗憾,遗憾他的血海深仇。
他的心理又有着许多的离愁,他还是有太多太多不舍的地方。
师父、溪雨、师兄、石头……还有师姐!
祝愿师姐能与薛师兄过的幸福。
他们真的很配。
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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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
易剑之已经习惯了凌厉的风刃刮过自己的身体。
但此刻,他只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放慢下降的速度,软绵绵的充满了无力之感。
“易剑之!!!!”
易剑之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不是湘忆的声音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出现幻觉了?”
易剑之左顾右盼也没能发现湘忆的踪影,但是,异状发生了。他的身体已经停止了下落,静止在半空中了。
“奄嘛呢叭弥哞……奄嘛呢叭弥哞……奄嘛呢叭弥哞……”
“这是!?”
一间一道金光闪过,一个浑身透着金色法芒的披着金色袈裟的老僧踩着一个铜色钵盂漂浮在空中。在钵盂之上、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俏生生的人影。
“湘忆!”易剑之喜道。
喜则喜矣,湘忆竟是抑制不住易剑之方才的行为,鼻子一皱,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令人怜惜的哭声直苦的叫人心肝颤动。
“好了丫头,别哭了。跟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易剑之已经看见了身下一张金光灿烂的大网。正是这张大网救了自己的性命。
湘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方才湘忆被你打落到了水涧之中,恰好碰到了正在赶路的大师,湘忆见你的身子还在下落便求大师救你,随后……随后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易剑之用足了力气也没能从金网上爬起,但还是朝着老僧抱拳道:“多谢大师相救!”
“阿弥陀佛……施主莫谢,贫僧只是要去成都城,顺路救人而已。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是佛家弟子,自然要救人于水火。”老僧束手一躬,口中念起。
“成都城?大师您去的是成都城哪里?”易剑之激动道。
“这个……”老僧有些尴尬的停滞了一阵子,转而又心平气和道:“贫僧说出要出的地方,还望施主不要笑话。”
“哦?”
“贫僧要去的地处是……崔阳楼。”
“崔阳楼?!莫非大师是法雨寺的长老?”
老僧摇了摇头,道:“贫僧乃是法雨寺长安分寺,苦竹寺的云闭和尚。但也算是法雨神寺的人了。”老僧略带惊奇的瞥了易剑之一眼:“阿弥陀佛,到不知施主是何人?怎会知道贫僧与法雨神寺有关联?”
易剑之赶忙支起了身子:“小子是青城山弟子,此次下山也正是要去崔阳楼汇合。”
“青城山弟子?”云闭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但稍纵即逝。
易剑之艰难的站起了身来,恭敬道:“大师,其实您现在到了崔阳楼也是白搭。”
云闭奇道:“为何?”
易剑之道:“因为成都离火宗圣兽万毒枝失踪,所以已经到达成都的各派弟子都在帮着找寻。”
云闭默念了一句佛号,道:“善哉善哉……各派如此团结,真是叫贫僧欣慰。但不知寻得有何头绪了?”
易剑之笑道:“他们有没有头绪我不知道,但我与这位……姑娘却是找到了头绪。”
云闭看了看钵盂上的小狐妖,眼睛中带有一丝异样的神采,奇道:“你们找到了圣兽?”
湘忆轻笑,又是偷偷的瞥了易剑之一眼,俏脸通红道:“自然找到了,我与……我与这小子历经了生死,差点儿丢掉了小命。若是在寻不到什么线索,那可就亏得大发了!”
易剑之指了指头顶,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道:“万毒枝就被独尊堡的妖人擒住,关押在上面一个叫xx洞的洞窟里。我与这位姑娘方才就是被三条狼腾蛇从中赶出来的。可谓是死里逃生啊。”
“独尊堡?”云闭沉思了一阵,抬头道:“那……贫僧就带你们上去寻那圣兽。”
说完,云闭袈裟一挥便从易剑之的身下腾起一片云雾,将他带入了铜色钵盂中。带着呼啸而过的风声,钵盂面上金光大盛,载着三人化作一道金光疾速的向上飞去。
半空中的金网慢慢的变淡,最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本章作者南山墨)
第七十三章 极速攀升
很快,钵盂就停身在离地千丈的高空,云闭三人目光仔细的看着那些古怪的洞口。
只见这洞口被许多怪异的紫色植物环绕,无数的紫黑色的枝条长到一丈五六时,就横向铺开,形成一片幽紫的藤网。
这些藤蔓般的植物很是奇怪,没有一片叶子,全是无数的细小枝条,密密麻麻的铺成一片,其中每一株都有四条主枝,四方分散与其他的同类交汇在一起。
仔细看,会发觉这整个洞口,几乎所有植物的主枝,都是十分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一点也看不出痕迹。
当三人微微靠近时,只见耀眼的紫色光芒顿时升起,所有的植物都发出幽紫色的光芒,整个洞口在一瞬间充斥着紫黑色光芒,十分诡秘,显得阴森无比。
“属下不知啊!”一声妩媚无比的女声从洞口传出。
“不知?!你竟敢触碰堡主的逆鳞!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用你的命去祭奠他吧!”
霎时间,一声声阴森恐怖无比的亡灵哭泣,刺耳震魄的厉鬼怒吼,轻柔动人的女鬼呼唤,这一切混合在一起从洞窟中涌出。
声音渐大渐尖,渐渐变得虚无,越来越恐怖。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露出惊骇的神情。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只见一颗包裹着黑雾的头颅从洞窟中冲了出来。
云闭眼疾手快,一把拽出了冲出的头颅。
那头颅上的黑雾发出“嗤嗤……”的响声,云闭赶忙从怀中祭出一串碧玉佛珠将头颅控制在了半空中漂浮不定。
“这是……那妖女!”望着半空中鲜血淋漓的头颅,易剑之惊叫了出来。
湘忆的声音有些颤抖:“方才就是这个女妖把我们抓起来的,现在又怎么会有人将她的头颅砍掉了?”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其余二人都在猜测这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易剑之开口道:“大师,现在出现这种怪事,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云闭抬头,将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轻叹道:“看来这群妖魔是在窝里斗,仅此而已,圣兽的安全还是没有保证。贫僧以为,我们还是要进洞探个究竟!”
易剑之与湘忆虽然惊叹洞中妖魔的实力,但也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两位施主,里面的妖魔实力强横,贫僧以为,两位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云闭道。
易剑之惊道:“那怎么可以!”
云闭道:“这……”
“轰轰轰轰!!!!”
只在须臾时刻,山体一阵颤动,带着一袭鬼啸。
冲天憾地,鬼哭神嚎。
“嗷嗷嗷嗷……”
云闭眼中精光一闪,叫道:“小心!”话音方落,他袈裟一抖便将二人包裹了起来、
“轰轰轰轰!”
一阵强大无比的威慑力压的袈裟中的二人喘息不顺,而外面顶着的云闭也是吐了一口鲜血。
“哈哈哈,我倒是谁呢。原来是苦竹寺的秃驴啊。”
云闭猛地一抖袖口,“刷”的一声将二人抖入了洞口,喝道:“这里有贫僧拖着,两位施主进去救人!”
易剑之、湘忆被一股气力带着冲向了洞茓里,易剑之在半空中艰难的转过了身来,看见了身着黑袍的面目颇为熟悉的汉子。
“浮千影!!!”易剑之的瞳孔顿时放大了开来,心底一股怒气纷涌而上。
“兀的秃驴!”浮千影爆喝了一声,手中透着紫黑色光芒的幡旗环绕着瘆人的黑色亡魂,他本想祭出亡魂打向被甩出的二人,但猛然看见了那少年的面孔,手中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
“孽障!吃我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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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一地散落的鲜血。
还有三个巨大的蛇头。
“这蛇……是那个家伙杀的?”湘忆见易剑之的脸色不对,小心问道。
易剑之点了点头,蹲下了身来把手臂深入了蛇身里掏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呢?”
“蛇胆。”掏了半天,终于,他讲一个紫色的滑溜溜的蛋状物逃了出来,然后放进了嘴里,“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同样的,其他两条蛇的蛇胆也被他吞入了肚中。
易剑之略微满意的拍了拍肚子,低下身来盘腿而坐,道:“我现在将体内的蛇胆炼化,恢复一些气力,不要吵我。”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似乎洞外的杀声震天与他毫无关系。
湘忆看了看头顶的光亮,轻叹了一声,心想,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上去,也只好等到外面的大师解决完事情再上去。
于是也是闭上了眼睛回复体力。
不一会儿,易剑之睁开了双眼,拍了拍湘忆的肩膀道:“好了丫头,起来了。”
湘忆睁开眼问道:“怎样?”
易剑之躬了躬身子,道:“你上来,我背你上去。”
湘忆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将身子趴在了易剑之的背上,紧紧的抱着他强健的腰肢。
不知为何,湘忆总是无条件的相信他的话,就算他要抛下自己逃命去也是心甘情愿。此刻,她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易剑之的下一步动作。
易剑之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望上面高约百丈的通道,将天罡战气护在了身外,右脚一蹬,随即左脚疾速踏在了墙壁之上,他暗自用足内劲,全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将脊椎弯曲的如同豹子一般,左脚刚踏到略微粗糙的墙壁上,右脚便划出了一个青色八卦盘,凌空一踏。
“擦擦擦擦……”墙壁被摩擦出一个个凹痕,易剑之的身影如同迅猛无比的猎豹一般攀岩而上。
他的每一脚、每一步、每一个呼吸、每一丝真气都用的精准无比,这是一个武者、一个长期修炼外功的人所特有的直觉,这种直觉是一般的修道者所不具备的!
“踏踏踏踏!”
接近了!
出口就在眼前了!
“刺溜……”
激动的心情使他一脚踏偏了位置,没能踏到墙壁的正中间,一脚滑开,紧接着一脚踏空。
便如此,他的身子像一片孤独无依的叶片似地,向下飘落。
耳边的风声响起,易剑之看了看背后的佳人,心中不忍。他猛地一喝,没有丝毫考虑的时间,他一把拽过湘忆的手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上一甩…………
“砰!”
“她安全了……”易剑之安心的闭上了双眼,他最怕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不过一个时辰前,他们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小狐妖的泪水哭的让他心痛,他不想再心痛了。
很奇怪的,在这生死之间,他才明白了。
自己竟然心疼这个女孩儿,这个妖精。
只不过见了第三次他便将其视若生命,凌驾于自己生命之上。
这是为什么?
本章作者南山墨)
第七十四章 色幻牢门
易剑之觉到了腰部的伤口一阵剧烈的撕裂感,一条毛茸茸的长绳包裹着他的腰肢,将他生生拉起。
易剑之蓦地睁开了眼睛却瞧见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向上移动。自己离湘忆越来越近了,湘忆的模样看的越来越清晰。
湘忆毛茸茸的耳朵再度长了出来,她的尾巴更是卷着易剑之的腰部。
尾巴慢慢的收回,湘忆小心的接过易剑之的身体摊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红红的,她的嘴唇轻轻发抖,带着哽咽,低声道:“你……又骗我!”
话音刚落她突然爬在了易剑之的胸口喝嚎大哭。
易剑之呆了一下,伸出颤抖的手掌抚摸着湘忆清顺的头发,笑道:“我没有骗你,没有……”
忽然,湘忆抓住了易剑之另一个手掌,紧紧的握在了手里,他们两人都沉默了。
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的手间,直到此刻,依然紧紧相握。
仿佛是血肉相连,仿佛如此已是多年,竟没有了丝毫感觉,竟似乎本该如此,竟像是二人都忘了一般!
易剑之缓缓抽回了手,湘忆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颊尴尬地笑了笑,手在身边左摆右摆,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过了一会,还是易剑之开口道:“我们还是去找紫苏姐姐吧。”
湘忆如遇大赦,听着这易剑之似乎并没有取笑她,连忙道:“好好。”说着便将易剑之搀扶了起来。
易剑之忍着疼痛,痛的大汗淋漓,没有看湘忆怕让她发现自己的伤情,径直向当初她说的方向走去,这般走了一会,竟没有遇到一个魔人。过不多时,果然看见前方通道尽头有一个小的牢门。
四壁全是坚硬的石壁,与通道两侧的石头没有什麽两样。只有两盏透着碧绿的油灯在那里闪烁不已。
牢门紧锁着,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深砌在墙面上,没有一丝缝隙。
易剑之运足了气力凶狠的砸向了牢门。
“砰砰砰”牢门没有一丝晃动,只在门面上泛起一层微微的水痕波动。
如此反复多次,易剑之腹部的伤口崩裂开来仍是没有动静。
易剑之回头,正遇上湘忆的目光,二人对看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这个通道之中,一时间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易剑之只觉得心乱如麻,此刻紫苏姐姐正在里面自己却没有能力打开门,若是那云闭老僧打败了‘遮天袍’还好,若是败了,自己与小狐妖还有紫苏姐姐都要葬身于此。
心烦意乱不说,腹部的伤口不知是挣裂了还是如何,疼痛又是一阵阵袭来,难受之极。
湘忆看著他的样子,不知怎么心中微疼,低声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们慢慢再想法子。”
易剑之默默坐下,怔怔地看著周围,心中暗想∶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下山便受到如此多的挫折,如今这番境地也只能盼望着云闭大师能够赶走那浮千影。只是,若是我死了,师姐会不会伤心呢?
湘忆从旁边看来,见易剑之神情忽然有些古怪,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
易剑之惊醒,脸上一红,但如何肯说实话,眼睛一瞄,看见了四处幽光异彩,想来应该是那油灯的灯光所致,随口扯开话题道∶“这两盏油灯倒是稀奇,怎么会有绿色的火?”
湘忆忽然一跃而起,瞪大眼睛,神色紧张,急道∶“你说什么?”
易剑之指了指灯盏奇道:“这绿光你看不到吗?”
湘忆点了点头,兴奋道:“我听说有一种法术叫做‘色幻’,是专门用于对付妖精的。这种色幻术能迷惑妖精并让他们找不到破绽,但此法对人是没有用的!”
“那你把灯破坏掉吧。”
湘忆摇头道:“这‘色幻’之术乃是修道之人所设的,非是千年修为的妖精不能破坏。所以,这个活儿还得你来做。”
易剑之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一想到能救紫苏出来便浑身是劲儿,他连忙起身,“砰砰”两拳隔空气爆便毁掉了色幻。
不过片刻后,湘忆像孩子一样在原地蹦了起来,兴奋的指着四周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只要把这几处打裂了就能破坏阵法了。”
易剑之挠了挠头:“为什么我看不到啊?你怎么知道这样能行?”
湘忆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撅着嘴巴道:“湘忆可是见多识广呢!这个阵法叫做‘困兽笼’,这已阵法共有三个阵眼,只要把离、坤、艮三个阵位找到了破坏掉即可。”说完,湘忆素手一点,在三个位置凭空划出了三道蓝色的光亮。
“用力打!”
易剑之卯足了劲儿轰出了三拳,将三处的墙壁都打裂了开来。
“好了,可以开门了。”
湘忆走到了牢门前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那牢门便被打开了。
“姐姐……”湘忆朝里面喊道。易剑之也跟随她脚步跟了进去。
“是谁?”黑暗里传来了一声惊呼,甚是紧张。
“姐姐,我是湘忆啊。”隐隐约约的可以从湘忆的眼角看到一滴晶莹。
从黑暗中闪出了一个紫衣女子,她紧紧的抱住了湘忆的身子,哽咽道:“湘忆妹妹……”湘忆欣慰的笑着,拍着紫衣女子的肩膀低声安慰。
易剑之喉咙发涩,这个紫衣女子正是紫苏。
这是他被灭门之后第一给给予他温暖的女性,易剑之在心底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一段时间过去了突然再次相逢,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他是谁?”外面灯光透过,紫苏看不清易剑之的长相,疑惑道。
“姐姐……”易剑之涩然。
“你是……剑之?”紫苏喜道,随即松开了湘忆的身子,一眨眼便跑到了易剑之的身边,喜极而泣:“真的是弟弟!”
易剑之哽咽道;“姐姐,弟弟可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紫苏一把搂过了易剑之的脑袋埋在了怀里,眼角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弟弟,姐姐……姐姐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真的没想到你会来救我。我一直期盼能有一个弟弟,当时我兴奋坏了,但是你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姐姐,姐姐很伤心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湘忆吃味道:“姐姐真偏心,湘忆也来救你了,你竟然都不理湘忆了!哼……”
紫苏一把将湘忆拽到了身前,一巴掌抽到了她的翘臀上,笑骂道:“你这小狐狸精还会吃味……”说道这,紫苏愣了一下,有些惊慌失措的瞥了一眼易剑之。
“姐姐不用担心,他知道的。”湘忆笑道。
——————
由于云闭还未来,三人怀着担忧在幽暗的房中坐立不安。为了排解苦闷的气氛,也不管湘忆的苦苦哀求,紫苏便用调侃的话语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自从在竹林客栈里易剑之被岑勋抓走了后,湘忆一直留在易剑之的房中,而后听到了隔壁房间的紫苏与梁归信也在寻找易剑之便心生一计,故意去接近同为女妖的紫苏。
湘忆偷偷的找到紫苏,开门见山的说要找易剑之。紫苏见她天真直率,心生喜爱,便要认她做妹妹。如此一来二去,二人便熟的不能再熟了,关系如同亲姐妹一般,形影不离。
湘忆从紫苏口中得知,将易剑之抓走的那个人是青城山的,也放下了心来,等待山学成下山,但终归是忍不住了。
在湘忆千求万求之下,紫苏带着她前往离青城山只有一山之隔的雾中山,说是赏风景,实则是为了绕路登青城山。谁知中途遇到了刚得到冥狱幡旗的‘遮天袍’浮千影。二女与浮千影的实力悬殊过大,几个回合便被擒住了,连同众女妖被带到了西xxx洞。
因为紫苏与湘忆的阴、精最盛,浮千影打算到最后再炼化二女的精魄,所以将她们关在了最深一层的牢门里。
但是有一次浮千影外出,留下的全是小喽啰,紫苏与湘忆拼着损耗修为将阵法打破。湘忆趁机逃了出来,但法力尽失,只能以兰狐的外表示人。正巧在雾中山里碰到了正在偷酒的易剑之,心中欣喜,便试着将易剑之引到西xx洞中。
谁想刚到洞口,外出的浮千影就回来了,便将易剑之打下了山崖。
再而,浮千影再度外出。二女故技重施,湘忆再次逃了出来,为了保险起见便逃到了成都城。湘忆为了不教浮千影发现,于是在成都城灵气最为强盛的崔阳楼设立了传送阵法。
然后在成都城中闻到了易剑之的气味儿,所以跟随着来到了出云客栈递出了信函。
湘忆为了不教浮千影发现,连夜赶了回去,但终归是让他发现了,浮千影便在当夜把湘忆及几只女妖捆在了一起带到了崔阳楼,一边打探正派情况,顺便第二天晚上炼化她们。
湘忆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她苦苦哀求浮千影不要这么快炼化自己,又表示自己会听话。也不知道浮千影是傻了还是怎的,竟然相信了她的话,把她放在了屋里自己出去了。
浮千影很聪明,他为了掩人耳目便向屋子里失了妖术,让屋外的人听到的声音全是男女欢爱的呻吟声。
随后的事情易剑之也都知道了。
整个叙述过程中湘忆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说话,脸蛋儿红红的,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温柔神态,丝毫不见方才的野蛮骄横。
易剑之听了紫苏的叙述,心知湘忆对自己有意,刚要出言,只听到一声“施主们,妖人已经逃跑了,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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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五师妹
成都城
高屋建瓴,高桥林立,车如流水马如龙。
一片喧闹之象。
在崔阳楼外。
犹豫云闭大师抹不开面子,所欲他只能立在崔阳楼外等候着众人。
刚要跨进大门,易剑之心中惴惴不安,在回崔阳楼的路上云闭大师劝解之语与小狐妖的苦苦哀求在他耳边不断萦绕:“贫僧看准了两位施主有天定的缘分,且你二人彼此都有意,出家人本应不问俗事,但见两位施主真心相恋,贫僧也就破戒为你们出个主意。”
“…………”
“既然仙家青城山不似我法雨寺一般不收留女弟子,何不让这位女施主拜入青城山?”
“……”
“剑之哥哥,湘忆的娘亲是九尾狐仙,血统一脉相传,凭你们你们青城山的仙法还是看不出湘忆的本体的。湘忆想呆在青城山,天天都与哥哥在一起,好不好嘛?”
易剑之心里一狠,皓齿紧咬:拼了!
一时间,心下大定,他攥紧了净是虚汗的手掌一步便跨进了门里。随行的紫苏、湘忆也跟着跨了进去。
此时的崔阳楼中没有丝毫的淫、声秽语,三百多个正派弟子、长老纷纷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待离火圣兽的回归。
云闭大师的内功修为早已达到了第七重,虽在这群人中算不上时顶尖修真者,但也是其中翘首。他远在雾中山时便以百里传音之法传达了万毒枝以寻到的信息。
看到了易剑之走了进来,林雪竹苍白的脸面霍然有了一丝血色,她欣喜若狂的向前奔了几步,但易剑之身后随行的两个女子教她又是面色一白。
离火宗宗主梁霸天一眼看见了易剑之身后的紫苏,连忙上前作揖:“恭迎紫尊!”
紫苏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瞄到了梁归信身上,眼神中的欣喜不以言表。
梁霸天顺着紫苏的目光看去,直到顺到了他爱子迷蒙的眼睛,他怒哼了一声,用虎目瞪视了梁归信一眼,转而对紫苏道:“紫尊,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三天了,事不宜迟,还是赶快起程吧。紫尊您想去上面休息,我们下午便上路。”
紫苏点了点头,回身上了楼。
梁霸天傲立身躯对着身后的各派人士作揖道:“劳各位道友费心,此次圣兽失踪乃是独尊堡妖人所为,如今我宗圣兽已经找到了,这都多亏了青城山的小师侄啊!”
梁霸天转过身来走了几步拉住了易剑之的手:“小师侄啊,这叫我怎生谢你才好啊!”
易剑之礼貌的躬身道:“梁宗主折杀小子了,这本就是我正道之人的事,还需言什么谢呢?”
梁霸天豪放一笑,“啪啪”拍了拍易剑之的肩膀:“哈哈哈……好小子,果真青莲那个老小子教出的徒弟皆是如此的识大体啊!好!好!好!”
梁霸天连用三个好字,对易剑之的喜爱之情可见一斑。
青莲居士踱步走上了前来,看着湘忆疑道:“剑之,这位姑娘是……”
易剑之偷偷的在湘忆背后戳了几下,随后抱拳道:“师父,这位姑娘是徒儿从妖人手下救出的,这位姑娘的父母都被那妖人吸干了精魄,还望师父能够收留她!”
青莲居士仔细看了看湘忆,捏着下巴疑道:“不对呀,独尊堡这些妖人虽恶,但他们严令禁止信徒吸食人的精魄。这‘遮天袍’也算是个人物了,怎么会做这种事?”
易剑之一怔,暗道:不妙,这老头子平日里都是醉醺醺的糊涂虫,今日怎么会改了性子!失算,失算!
梁霸天盯着湘忆的小脸不放,听了青莲居士的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青莲呐,你瞧这姑娘多俊啊,给你当徒弟你还不愿意了?梁某可是对她喜欢得紧啊,小姑娘,不若给老夫做干女儿吧?”
梁霸天一身横肉,一张大饼似的脸上满布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笑起来一张血盆大口中的黄色尘垢被湘忆看的一清二楚。湘忆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表面还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多谢梁伯伯好意,可是湘忆从小便害怕毒药,怕是不能随您入宗。”说话间,湘忆的星眸不时的瞥向易剑之的身上,生怕自己说的话惹得他不高兴。
梁霸天的外表虽粗犷,但内心却是相当细密的,如若不然他又怎会将离火宗管理的滴水不漏?
梁霸天听出了湘忆的弦外之音,便笑道:“那……小姑娘,你这干女儿我可是要认得!”
湘忆见易剑之朝他点头,便“吭哧”一声跪在了梁霸天身前,磕头拜道:“女儿湘忆,叩见爹爹。”
梁霸天见他乖巧伶俐,心中顿生喜爱之意,连忙将湘忆扶了起来:“哎呦,我的乖女儿,快快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火色手镯套在了湘忆的手腕上:“湘忆这个名字可真是好听啊,来,爹爹送你一样见面礼。这个镯子叫做火云环,戴上它可以避火防毒。待到日后你婚配了,爹爹再给你些好玩意儿!”
湘忆感觉到了梁霸天是真的喜爱她,浑身只觉到一股浓浓的亲情涌绕在身间,她的眼眶慢慢积攒出了泪滴,身子一下子扑到了梁霸天的怀里哽咽道:“谢……谢爹爹,女儿……女儿没了爹娘,却又寻到了一个爹爹。女儿好高兴!”
梁霸天拼命抑制住泪水,用口中放出的真气将泪水引到了嘴边吸入口中,一双老手不住的颤抖着拍着湘忆的娇弱的背部,在她耳边不住安慰着。
青莲居士乐道:“哈哈哈哈哈哈……梁老鬼竟然掉泪了!哈哈哈……”青莲居士抑制不住笑意,捧腹大笑。连带着众人哄堂大笑。
“青莲老小子你莫笑!我老来得女,激动之下的掉点眼泪又有什么?你若是不收我的宝贝女儿为徒,我就摔烂你的紫金葫芦!看你还能不能找到大仙为你修!”
“哎哎,别别,我收!我收还不行吗?”青莲居士无奈道。
易剑之连忙提醒道:“湘忆,还不赶快过来拜师!”
湘忆一喜,缓缓挣脱了梁霸天的怀抱,梨花带雨的盈盈拜下:“徒儿湘忆,愿为青莲大仙之徒,望大仙成全!”
“额呵呵呵……”青莲居士扶须闭目长笑,一幅仙风道骨之意。
梁霸天瞪了青莲居士一眼,连忙拉起湘忆的身子,喝道:“大仙个屁!老小子!还不快给见面礼!”
青莲居士连忙睁开了眼睛,奇道:“见面礼?我哪里来的见面礼?”
梁霸天怒道:“你身上藏得好剑不少,速速献出一把来!”
“我……”
梁霸天“簌”的一声凭空掏出了一个闪着紫金光芒的酒葫芦,威胁道:“这个葫芦你还要吗?”
青莲居士汗颜,心中思量着以后再也不托梁霸天这个土匪修理法宝了,每一次都要被讹上一顿。但离火宗的法宝工艺又是最顶尖的,这一点让他选无可选。
青莲居士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抽出两把长剑,一把通体冰蓝,锋利无比,其上附有淡淡寒气。另一把碧绿清幽,细长柔软,似有清香袭人,其上像一片片竹叶般晃动不已。
“这有一把以力为尊的天诛剑,还有一把适合轻灵身法的烨竹剑。”青莲居士将烨竹剑弹到了湘忆的手中,又伸手将天诛剑递到了易剑之面前。
易剑之见他将天诛剑递到自己面前,欣喜万分,但仍是疑道:“师父,这是我的?”
“废话!”青莲居士没有好气的说道:“这两把剑虽不是什么神剑,但也算是一方名、器了,是为师近些年在范阳城杨公宝库中寻到的。”
“杨公宝库?”梁霸天虎目一瞪,一掌拍在了青莲居士的肩膀上,后者也不避,轻蔑道:“老贼,不要怪我,上次是你自己推辞说不去。”
“我……好好,看在你把这样的好剑赠予我的乖女儿的份儿上,本宗主饶你一次!”
青莲居士没有理他:“这剑道还需自己领会才能发挥到极致,此次南诏除妖正是你们提升的机会。剑之,你待会儿就将前三重的心法传给你小师妹……哎,没想到我青莲居的徒弟是越来越多了,看来我想清闲都清闲不得了。”
青莲居士冷笑着看了易剑之一眼,意味深长道:“剑之,又多添了一个五师妹啊……嗯,你的四师妹、二师姐……嘿嘿,你自己看着办吧。”
本章作者南山墨)
第七十六章 再次误解
花房内。
林雪竹卸下了男装换上了一袭白裙。
她坐在镜桌前第一次仔细观察自己的容貌,这在以前是绝不会有的情况。
“我难道不漂亮吗?别人都说我很漂亮,但是剑之前些天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林雪竹的心里越想越气,易剑之失踪的那天夜里,她本想趁着夜里到易剑之的房间里跟他好好谈谈,想要问清楚他为什么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但是等到她鼓足勇气推开门时却发现易剑之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这几日她拼了不休息、不吃饭,奋力的寻找易剑之,但谁想他一回来身边就又多了一个姿色绝俗的美人儿。
想着想着,林雪竹越发的觉得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便伤心的爬在镜桌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铛铛!”敲门声响了起来。
“难道是剑之?”林雪竹一喜,连忙擦干了眼角的泪花,收回了悲苦的表情换回了温柔之态,走到门前便打开了门道:“你还来做……”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美眸顿时泛起了寒霜,她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的确是是一个男人,但并不是易剑之,而是薛嵩。
薛嵩一副想当然的模样:“雪竹,方才我听见你在屋里哭,所以……”
林雪竹道:“我没有哭,你听错了。再者说,我就算哭了又与你何干?”
薛嵩劝道:“哎呀雪竹,你还没看清楚你那个师弟的真面目吗?他在山上与溪雨有情,刚下山就寻到了风婧妍那个女人,现在失踪了几天又带回了一个。雪竹,你想想你这样做值不值得?为这样一个禽兽……”
林雪竹眼中寒光乍现,突然喝叱道:“你给我住嘴,不许你说剑之的坏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不需你来挑拨!请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这里不欢迎你!”
薛嵩冷笑道:“呵呵呵呵……我倒要瞧瞧你日后会不会后悔,等到你看清你这个师弟的真面目时,你就是叫破天了也不能逆转了!”
林雪竹冷笑道:“剑之的人品就是再差也要比你强上万倍,你当我不知道你在青城山上做的那些勾当吗!?你唆使洛北川使用毒计暗算石头师弟,你因为沧燕师姐不从你而诬陷她私通邪教,致使她被逐出师门,你……”
薛嵩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身上红芒隐现,他狰狞的面目令林雪竹吓得一颤:“你给我住嘴!你再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林雪竹冷笑:“呵呵……不客气?你当真能对我不客气?你可是要修习大能然后去替圣上鞍前马后,开疆扩土!你可是薛国公薛仁贵之后啊……竟然会依仗权势做这些事情。我真为薛家有你这等忤逆之后而感到悲哀!”
“你!”薛嵩身畔的红芒更胜,他扬手作势要打。
“哼……也不知道你偷偷修习了什么邪魔之法,竟然是这样恶心的颜色。从前我还认为你能改过自新,但现在看来你是无可救药了,这些事我定会告之师父!”
薛嵩听的他的话反而放开了手,立地冷笑:“哼哼……我是伤不得你,你可是皇亲国戚呀!!你可是金仙公主的女儿啊!但是,我可以派人把你的好师弟捉起来,慢慢的折磨,慢慢的弄死……”
“别!”林雪竹一听,眼眶一红慌忙道:“这些事儿我不会告诉师父了,求你不要伤害我师弟!”
薛嵩见他服软,心生一计,但现在的人太多,这计策也只有回山才能实行,但此刻他还是能承些手足之快的,他笑道:“想要我不碰你的师弟也可以,但是……”
林雪竹满脸都是紧张之意:“但是什么?”
“但是……但是我要你做我的小妾!”薛嵩眼睛一瞪,猛然抱住了林雪竹的身体,不理林雪竹的挣扎死命的把嘴唇她的嘴唇上贴。
红芒大盛!包裹了二人的身体。
林雪竹只觉到自己丝毫没了力气,身子软软的只能任他宰割。一时间悲切之意浓郁无比,一行悲愤的泪水从眼中流出。
“剑之……剑之……你快来救我啊……”
此时此刻,林雪竹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影子,再无他人。
“薛师兄!你在干什么!!!”易剑之惊怒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花房中。
薛嵩一惊,才发现花房的房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牢,从外面正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易剑之立在门口,眼中血丝满布,带着一股暴虐之气。
薛嵩连忙放下了林雪竹,对着易剑之笑道:“原来是易师弟啊,不知你后面的这位是……”
一听这话,林雪竹顿时忘记了羞怒,连忙擦干了眼泪抬起头看向了易剑之身后的少女。
少女低垂着螓首娇羞的一手环住了易剑之的腰部,娇弱的身子堪堪靠在了易剑之的背上。少女温柔娇媚令人心颤,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竟然有一股动人心弦的妩媚之意。
这一场景令林雪竹的心头一痛,脸色刷的白了,身子急急晃动几下,竟是几乎颤着倒了下去。
易剑之关切道:“师姐,方才你们……”
“这又与你何干!?”林雪竹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相处这么久了,倒是师姐我没看出来啊,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风流,前几日有一个风姑娘还不够,不过几天你就又带回来一个姑娘啊!”
易剑之的心中一冷:没想到我在师姐的心里竟是如此不堪,原来方才是他们在亲热。他们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啊……
易剑之的脸色越来越冷,拳头越攥越紧,脸上不断的冒出青筋,湘忆见他的神情不对,连忙用蓝裙袖口替他擦汗,用素手心疼的抚摸他的脸,动作自然毫不矫作,宛然是一派妻子照顾丈夫的模样。
林雪竹心痛的无复以加,只想扑到易剑之的怀里大哭一通,但她的师姐俨然被眼前的蓝裙少女霸占了,嫉妒之心涌上心头,浑身筛糠般颤抖,眼中噙满晶莹的泪花,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喝道:“你可……真是……无……耻!”
易剑之的怒气蓦地消散了,他的灵魂似乎是被人用刀子捅成了蜂窝后又被极寒之冰冰封了似地。他眼光发直,脸若死灰,木然无神的笑了一声,转身如傀儡般的被湘忆扶着离开了。
林雪竹见他萧索的样子,心疼的得面无血色,顿生悔意,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她手提长裙她踉跄几步走到了房门前,扶着门无力的叫喊道:“剑之……剑之……你回来,对不起……我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
易剑之似是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呼唤,与那俏丽少女相携而去,头也不曾回过。他们身形甚疾,拐过折角,眨眼便已不见了影子。
“你给我回来,回来………”见他走得坚决。林雪竹眼中落满泪珠,声音却渐渐的小了下去……
遥想易剑之方才凄凉心境,心如刀绞,林雪竹顿忍不住的捶胸顿足、失声痛哭,她拼尽全力,摇摇晃晃挣扎着站起来:“我要去寻他,我要去寻他!”
薛嵩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你现在都把他……”
林雪竹面色冷冽,声音寒冷的如二月的天气:“把你的脏手放开!”
薛嵩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收回了手,他冷笑了几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雪竹眼睛发直,瞅着师弟离开的方向,目光呆滞,泪落如雨。
遥想与易剑之相识、再到对他有好感、直到深深的爱上了他,这一幕幕地情景瞬间浮现在眼前。
沐浴偷窥、传授心法、深夜照顾,他无赖、顽皮、孩子气但又正直、诚实、勇敢。
涩涩的酸楚,无尽地温馨甜蜜,齐齐涌上心头,顿叫她心中撕裂般的疼痛。
“剑之,你回来啊?你要了我的命了!”她遽然轻唤,脸如白纸,泪珠瞬间湿透了白裙。
这一刻,她似是潺潺水莲。
本章作者南山墨)
第七十七章 金符碎
易剑之只觉得头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刹那间再也没有任何的景象了,只剩下湘忆拉着自己的手走出了房门,隐隐的还听到了旁边薛嵩带着一丝低笑。
此刻,易剑之只觉得在深心处升起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浑身上下都没有了生机。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了有人将他扶到了床上躺下,突地冒起一股狂怒暴虐之火,几乎要把自己的身子都烧灼透了。
他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十八层地狱中被鬼火和烧红铁链活活炙烤,而脑海中,那个男子,还有那个自己最心爱的美丽女子,两人在自己的面前尽情的陶醉、欢爱。
胸口的紫玉也在此时腾起了熟悉的冰凉感觉,游遍他的全身,但对那狂热之火非但没有降温作用,倒好似火上浇油一般,一股凶杀戾气,一丝噬血狂热。
“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杀了这对狗男女!!!”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升起,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不!不!小子,你快清醒一下,不要再想这些事儿了!”
“残灵?!”
“小子,你快清醒一下,不要再沉溺在妒火之中了,你已经替我揭开了金符,我已经从牢笼中逃出来了,如果你继续妒火中烧的话我就会被活活烧死的!!”残灵凄惨的吼道。
“但是……但是我不能原谅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看来是天要绝我啊!我残灵刚刚把灵器同化收为己用,现在又碰上这档子事情!若是我不把妒火吸到自己的体内,不光是你要疯掉,我也要一起被烧死!”
“啊……!!”只听得一声猛兽的怒吼在易剑之的脑中响起。他体内冰冷彻骨的寒意与嗜血暴虐的狂热戾气渐渐消散而去。
“剑之,剑之,你醒醒啊,不要睡了!”
易剑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不断的晃动,随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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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湘忆脱掉了鞋子露出娇小白皙的脚丫,手中攥着浸了水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易剑之汗流涔涔的额角。
紧闭着双眼仰躺着的易剑之紧咬着牙关左右翻滚不已,看似不安之极,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他口中呢喃道:“一…………杀……!残灵?!”
“剑之哥哥,你怎么啦?!”湘忆见他这般模样,两忙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一摸之下大吃一惊,他的额头滚烫如火。
“怎么会这么烫!?”湘忆掐起法诀,单手结兰花指印,一点冰蓝色的光点在她的小指上闪烁,她将小指指向了浸湿的手帕上,“咔”的一声,手帕顿时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花。
湘忆的小心的用冰手帕擦拭着易剑之的额头试图为他降降温,但他的高温持续不下,急的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行……我要找人来。”
湘忆一骨碌爬下了床,一把拉开了房门向外大喊:“来人呐,易师兄的额头好烫!来人呐……”
正在她转身呼喊的一瞬间,易剑之胸口上的紫玉陡然大放异彩,将整个房间照的异紫映空。他额角上的汗水渐渐干涸了,脸上的红潮也渐渐褪去。
“哒哒哒……”的脚步声纷涌而至,首先冲进来的是一个面目苍白的白裙女子,随后赶到的是隔壁房间的石头和耿介。
耿介走上前一步让林雪竹让开身子,随后摸了摸易剑之的额头,奇道:“不热啊?”
湘忆含泪哽咽道:“方才明明很热的,热的烫人呢!”
林雪竹双眼噙着泪珠,抓住易剑之的双肩前后晃动不住哭喊:“剑之,剑之,你醒醒啊,不要睡了!”
耿介看到了易剑之眼皮在颤动,连忙拍了拍林雪竹的肩膀道:“师妹,别晃了,师弟醒了。”
果然,易剑之缓缓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在他睁开了眼睛的一刹那,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转而由惺忪转为冰冷,而后他倔强的将脑袋骗到了床的一边不去看他们。
林雪竹见状一愣,也忘记了擦掉自己睫毛上的泪珠,怔怔的望着床上的人。
“你不要碰我师兄,都是你不好我师兄才会变成这样的!哼!”湘忆一把抢到了易剑之的背后,跪伏在床边双手环着他的腰肢对林雪竹冷哼道。
耿介看出了情况有些不对劲,连忙拉了拉林雪竹的胳膊道:“师妹,你先回屋去,这里有我就好了。”他看了一眼站在身旁面无表情的石头:“石头!你把你师姐搀道房间里去。”
石头应了一声上前了几步拉住了林雪竹的胳膊,竟然没有一下子拉起来。他又多用了几分力才把林雪竹搀扶了起来,扶着她走出了房间。
自易剑之说完话后,林雪竹的脑袋一直都朝着一个方向没有移动,满脸的悔恨、痛苦、不敢相信。
耿介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湘忆,柔声道:“你就是我师父刚收的五师妹?”
湘忆见他态度和蔼,语气亲切,擦了擦泪水哼道:“对的,我就是。你是……?”
“我是你的大师兄,耿介。”
湘忆连忙抽回双手恭恭敬敬的拜道:“大师兄在上,请受师妹一拜!”
耿介一愣,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平辈师弟师妹对自己这般礼遇,笑的合不拢嘴,连忙扶起她的身子:“小师妹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真是让师兄我惭愧了!”
湘忆掩唇轻笑了几声便又将双臂Сhā在了易剑之的腰肢处,脑袋偏靠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摩擦着。
耿介疑道:“方才雪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师弟变成这样?”话音刚落,卧躺着的易剑之身子猛地一颤。
“方才那个女人骂我剑……三师兄无耻呢!”湘忆抽出小手扬在头顶愤愤道。
“雪竹竟然这样骂剑之!?”耿介略带深意的看了湘忆一眼,问道:“小师妹……这件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呐?”
湘忆脸蛋一红,狡辩道:“哪有?我只是躲在师兄身后而已,谁知道那女人就这样骂我的三师兄!”
“不要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叫,那是你二师姐……”耿介说完瞥了易剑之一眼,叹道:“师弟啊……,其实从刚才雪竹的表现来看,我看她可能是一时气结,对你有了误会所以才会那样骂你的,我想她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耿介微微侧过身子,语重心长道:“雪竹的情况有些糟糕,就跟丢了魂儿似地,我想你还是抽出点儿时间去消除误会,免得师姐弟之间闹得不愉快。”
“好了,师弟,我先雪竹,为她开解开解,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师兄希望你能她。”说完,耿介转身消失在了房间门口。
过了良久,易剑之转过了身来,看向了身后的湘忆。
他的眼眶红的出奇,嘴唇也略微发抖:“湘忆,以后不要再对她……师姐,不要再对她那种态度了,我想我们是误会她了……”
湘忆高高撅起了小嘴儿,但还是没有违背他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缓缓抽出了双臂下了床,给易剑之整了整被子就推门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子!你知道不知道方才是我救了你!?”
“啊?残灵?!”易剑之惊叫了出来,他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连忙捂住了嘴巴。
“残灵,你怎么能直接和我说话了?”
“我是用心灵与你交谈的,你只要用想的我就可以听到了。”
“你怎么……以前不是只能在我昏迷的时候才能潜入心底与你说话的吗?怎么这次……”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前几天你进了那西魂洞,那西魂洞中的戾气充盈,对破开金符的禁锢有加速作用。再加上我又一次耗费寿命破体而出占据了你的躯体把那只小妖的内丹吃掉了。所以金符在昨天终于被我完全撕裂了。我花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炼化灵器……”
“灵器?什么灵器?”
“就是你胸口挂着的紫色玉石。”
易剑之掏出了那块紫色的玉石,心中疑道;“这是灵器?”
“这块玉的灵力充盈,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宝物,但是一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人间至宝。我本想借助它的力量破开禁锢冲出你的身体,但是我刚刚将灵器炼化完全你就妒火中烧,我为了救你所以……哎,然后我就舍弃了自由保住了你的性命。我以后想逃出去也逃不出去了。”
易剑之心中笑骂:“我昏迷的时候你明明就说,若是妒火不除,你会死掉的,而我只是疯掉,你这明明是救自己嘛,真是信口雌黄!”
“不说了,不说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哎……对了,你既然藏在我心里,那我心里想的事情和我记忆里的事情……”
“我当然都能看见……我知道你喜欢你的师姐,又对方才那个小狐妖有情,还……”
“好了!不要说了!你要是敢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话……”
“不用怕,我没有嘴的,说不出去……”
本章作者南山墨)
本章应该是为墨墨收笔之作,后面的50ww
第七十八章 流氓道人
这一夜,易剑之与残灵聊了一夜,对于修炼方面也是获益匪浅。他这几天也没好意思去找林雪竹说话,还刻意的躲着她,避免尴尬的事情发生。
从成都去湘西,路途遥远加上人员众多,各派弟子不宜一众岂非,否则遮天盖地的飞过断然会被妖族发现,而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步步的走去了。
易剑之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三天正法》的第四重,可以说在离火宗和青城山这两批人中的新人中都是佼佼者,但他平日里收敛惯了,所以在外人看来还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
蜀地边陲,与中土风俗大为不同,只是多少年下来,虽然地处偏僻,但毕竟还是属于蜀地,所以也并非什么不可教化的不毛之地。
凭借着和湘西交界的地理环境,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蜀地和湘西的交通要道,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城中倒也一片繁华。
“师弟,你不要乱跑。等一会就要去客栈了。”耿介朝易剑之喊道,这里是蜀地和湘西的交界处白石城。
关于这里还有个神奇的传说,传说这天下有八大神器:东皇钟、崆峒印、七星龙渊剑、伏羲琴、炼妖壶、盘古斧、昊天塔、女娲石,而这白石城地处湘西,乃女娲一族发源之地,而这白石城正是女娲当年补天时遗落的一块女娲石所化。
“知道了师兄。”这一路上易剑之除了湘忆以外也只和耿介说了些话,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林雪竹。这使得林雪竹很难找到机会澄清前几天的事情。
薛嵩还是一幅正气凌然的模样,不过这样子着实让林雪竹感到厌恶,经过了前几天的不愉快林雪竹根本不搭理他,这一路上只有那些门外弟子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多少增加了一些轻松的气氛。
这一次去南诏除妖的人加在一起也有三百人之多,这样一来打尖住店自是有许多的不方便,因此也就不可能在一个客栈住,所以就按门派分开来,青城山一众就住在了这城中最大的白石城客栈。
而易剑之一入这白石城客栈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易剑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天下竟然还有孔一卜这般的道人。
他身边站着一只肥硕的鼠精,坐在那里正在给一个相貌让人不敢恭维的妇人摸骨,而脸上还一副银贱的笑容,惹得那妇人笑的一颤一颤的,只差脸上厚厚的粉渣掉落下来了。
这倒好,本来易剑之几个人还打算给孔一卜打招呼的,这样一来,连林雪竹都直接无视上楼去了,易剑之则直接装出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而耿介则直接接口出门了,也不知道若是天机门弟子在这里看到了这幅模样的天下一仙孔一卜会是什么表情。
“小子,你往哪里去啊,嘿嘿。”易剑之坐在旁边一个桌子喝茶,顿顿脚,看着这个老神棍在那里摸骨又觉得恶心,方想上楼却不知何时孔一卜居然闪到了自己的面前,忽然说道。
“你想怎的?怎么不继续摸骨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摸骨能摸到胸部的。”易剑之毫不隐晦的揭短让孔一卜大为的吃不消,但却一点都不脸红,这老家伙当真不愧为天下第一流氓。
“要不要我给你算一算,这可是不收钱的。”孔一卜搓着手一副畏亵的模样,犹如拐卖女孩的怪叔叔一般,看着易剑之满眼放光。
“我看……还是不必了。”易剑之一看到孔一卜那双一撮一把泥的黑手就觉得恶心,这什么怪人怎么什么地方都能遇到他,而且每次都不是什么好形象。
“可不要后悔,我可是兼算姻缘的,你看看你和你那个雪竹师姐……”孔一卜这一句话立马将易剑之打入的深渊,满脸黑线,双手握拳。
这流氓道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易剑之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要走。
“可不要后悔,你不想知道那薛嵩和你师姐是什么关系?”孔一卜可能还嫌那一剂药不够猛烈,又是一剂毒药打入了易剑之的心房,可想易剑之是什么反应。
“砰”的一声后,所有人都奇怪,这道人方才还说说笑笑的给人算命算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捂着眼上楼去了。
终究青城山来的这几个弟子还是和孔一卜做到了一个桌子上,自然还有那只鼠精呆呆,孔一卜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几日都没有吃饭,而那只鼠精呆呆也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经过了林雪竹的介绍后,易剑之座在凳子上瞪大了眼睛瞅着这流氓道士,心中大骇:
“这老头儿竟然是天机门的掌门人!”
“师伯,你慢点吃,还是有的。”林雪竹不忍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就这副吃像,不过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再给师伯来点烧土鸡、吧。”孔一卜满脸纯朴的模样道,而他旁边那只硕大的鼠精呆呆居然也满眼泪花的看着林雪竹。
林雪竹自然不会不答应,薛嵩吃了几口饭后就借口离开了。
“你们明天就要到八宝山了吧。”孔一卜呜呜咽咽的说道。
“恩,这倒是,虽说这白石城是和湘西交界,不过要是想真正进入湘西地界,还是要有两座山要翻的,明天我们路程紧紧应该能到八宝山。”耿介点了点头道。
“明天我就不和你们去了,你们不必担心我。”孔一卜这话让几人深深的舒了口气,好在他没说要一起去,要不还不被笑话死,不过这孔一卜的话却没有说完:“我就不去了,你们把呆呆带着吧。”
这句话让几人大眼瞪小眼的,易剑之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人我都不想带,我带着鼠精?”易剑之这话算是直接挑开了孔一卜的脸皮,旁边那只胖鼠精还不满的唧唧的发出抗议。
“你们带着就是了,自然又用处,再说我一个老人家身无分文的,怎么可能养得起这只胖鼠精。”孔一卜接着道。
“那是您的事情,你就不怕我先把这鼠精当妖给除了?”易剑之拿出血红的天诛剑在手里把玩着,把那鼠精盯得浑身发毛。
“嘿嘿,你们不带可不要后悔。”孔一卜倒是没有任何反悔的意思。
石头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一双眼睛则不断的打量着这只鼠精,但怎么看也没什么惊奇的地方,然后便接着吃饭了,而易剑之刚想反驳就被耿介拦住了。
“易师弟,不用再说了,就照师伯的意思,呆呆这几日就在我们这里,若是它想离开了就随它走,我想金丝灵鼠这等的灵物也不可能说找不到家吧。”耿介也终于发话了。
“咦?你这小子竟然还知道这金丝灵鼠,不错,不错。”孔一卜朝耿介嘿嘿的笑着。
“这灵鼠尾巴上有一条金线,若是贯穿了整条尾巴就是成年,我看这灵鼠的金线也不过到尾巴的三分之一,也就百年的修为吧,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是少见了。”耿介的一番话让易剑之重新打量着这只鼠精,尾巴上还真有金线。
“好了,我也吃饱了,呆呆就交给你了,我要给人摸骨去了。”孔一卜打了个饱嗝,便把那只胖鼠精仍在这里离开了。
孔一卜前脚刚刚离开,外面便骚动了起来,刀剑声起伏于耳,其间还不乏刺耳的惨叫声,耿介死人猛然惊起,耿介刚想要出去探寻一番,便有一个外门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师……兄,有……有妖怪!”外门弟子说话已经有些语结。
“慢点说,什么情况。”耿介端了一杯热茶给他,请他坐下慢慢说。
“有妖怪!离火宗一个弟子被蛇妖吃掉了。”这弟子喝了口茶水感激的看着耿介,急忙说道。
耿介闻言看了看林雪竹,两人相互点了点头,耿介说道:“易师弟和石头留守客栈,我和师妹去降服那妖怪。”
易剑之刚欲说些什么,一直闷声的石头发话了:“我留下来就可以了,易师兄就和你们一起去吧。”
本章作者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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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青鳞黑蟒
“也好,那易师弟准备一下就来吧。”耿介朝易剑之说道。
其实易剑之方才想要说的便是这件事,虽然林雪竹的修为甚高,但最近接连的元气受损实力已经不及以往了,况且即便林雪竹没有受伤,易剑之也不会放心她去的。
已入静夜,白石城中却没有丝毫的静谧,耿介、林雪竹和易剑之这青城山三大主力急匆匆的向城门处疾奔。
“易师弟,等会到那你见机行事切忌贸然出手,虽然你已经有四层的修为但若是个千年妖怪,你还是难以相抗的。”耿介在路上不住的给易剑之交待事情。
“我知道了。”易剑之应声答道,而林雪竹也递给了他一件东西“这是以前机缘之下得到的一枚护心镜,我要也无用,你拿着吧,多一件法宝也多一分保障。”
“师姐……”易剑之刚要推辞,林雪竹却已经将护心镜硬塞入他的手中。
白石城外是一片乱葬岭,和乌江畔的那种乱葬岭不同,这里的乱葬岭不同,这里埋葬的不是兵士,而是一些穷困的人家,一些没有钱买棺材的人死后便用草席裹好随意埋在了这里,时间长了便尸骨相叠也分不清了成为一处乱葬岭。
乱葬岭上的草丛中此起彼伏的怪异声音极为可怖,突然,岭上那些随意堆砌在一起的荒坟竟同时冒出一股黑烟,顿时,无数道粗细不一,浓淡不一的黑烟逐渐弥漫开来,在荒岭上空,盘旋缭绕飘荡不绝。
咕隆咕隆咕隆……
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声由轻而重,由远而近的从地底发出。而这些姑且称谓坟墓的坟包竟然一个个都裂开了缝隙,起初这缝隙也不过一掌左右,但随着这咕隆的沉闷声不断延绵,这缝隙的宽度也在不断的增加,不稍片刻已经达到了有一丈的宽度,这时整个乱葬岭的上空黑气弥漫,已经如同一片黑云一般。
坟包裂缝中的妖物也渐渐显露出原形来,一条条水桶般粗细长有十丈的黑色妖蛇从缝隙中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相互盘踞在一起也有数百条。这些蛇妖盘踞了一会就不约而同的向白石城的城门爬去,犹如一条黑色涌流一般,极为的恐怖。
而易剑之一行人此时也刚刚来到白石城门口,这白石城城门处此时已经是血流成河,俨然一副修罗地狱,三人看到这条作孽的蛇妖都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而耿介也认出了这蛇妖。
“青鳞黑蟒!”耿介惊呼一声,面色也逐渐的冷峻下来,这青鳞黑蟒他从师父那也有所耳闻,身青色,有黑纹,头有鸡冠状肉瘤,行则呼吐黑色瘴气,可控万蛇。真的可以说是蛇中之王了。
“这蛇妖少说也有千年的修为了,在湘西妖族之中也是中上的修为了,但这白石城尚处在蜀地,这蛇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耿介冷静下来,给林雪竹几人分析道。
“师兄,这蛇妖我们怎么对付?”易剑之看着这庞然大物心中也不禁有些打怵。
“等会你不用出手,我和你师姐去攻它的七寸要害,你就伺机戳瞎它的眼睛。”耿介也明白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这青磷黑蟒浑身鳞似钢铁,也只有一对眼睛是易剑之能够伤及的要害之一,所以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但其实来说,这个任务也是比较危险的,虽然有耿介几人在旁边攻击青磷黑蟒的身子作为牵制,但毕竟眼睛处在蛇妖的正面,想要戳瞎它的眼睛必然要从正面进攻,这样来说极其容易引得蛇妖暴怒,一个不小心后果就不堪设想。
“好!”虽然明白任务的艰险,但易剑之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他深深的看了林雪竹一眼,意思让她也要小心。
蛇妖的高度几乎和城门时持平的,想要攻击到它的眼睛除了御剑就必须要道一个合适的位置,而想要戳瞎它的眼睛就只能够伺机偷袭,所以易剑之偷偷的爬上了城墙,而这时耿介和林雪竹也纷纷祭出了法宝飞剑和这青磷黑蟒拼斗开来。
不上城墙不知道,当易剑之不经意间向外张望的时候才发现恐怖的一幕,城墙外一条由黑蟒构成的黑色涌流已经到了城门口,易剑之慌忙向下喊了一声,但由于法宝利器拼斗的声音过于聒噪,所以根本没有人听到易剑之的声音。
这样一来林雪竹和耿介就处于危险之中,若是这些黑蟒攻入城门,那么所有的人都会被包围在一起,到时事情就危险了,易剑之略微想了一下就慌忙的施展外功跳下了城墙。
“有蛇群,大家小心!”易剑之施展出浑身的力气大声的喊道,这一声犹如钟声一般洪亮,所有人脑袋中的滞了一下,恍然间城门外一条黑色的涌流已经来到,蛇的嘶嘶声充满了整个城门口,有些修为的弟子还好,惊恐一下还能够凭借功法稳定心神,而那些没有任何修为纯粹修炼外功的弟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都面色惨白,失去了行动能力。
“师姐快走啊!”易剑之看到林雪竹还在和那青磷黑蟒争斗,不由的心急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自身难保还要去管这蛇妖。
就在易剑之呼喊的时候,一道青光划空而来,是薛松!易剑之这是第一次看到薛松出手,从那精纯的真气看来至少也要第六层的修为,易剑之双手握成了拳头喉咙中的话再也没有喊出来。
三人联手对付着青磷黑蟒就显得比较得力了,而那群黑蟒也开始了进攻,这些黑蟒并不如青磷黑蟒那般难对付,但胜在数量极多,易剑之再次跳到了城墙之上,祭出了玉竹****伺机而动,林雪竹御剑不断向这青磷黑蟒的腹部攻击,按照比例来看刚好是蛇的七寸地方,而薛松和耿介则从两侧攻击,这样一来青磷黑蟒三面受敌顾哪边都不是。
易剑之也不再等待,如此好的机会正是自己攻击的好时候,他也不顾危险,也不顾落到地上后被蛇群包围的危险,双脚罡气催动,双手是青色的真气混杂着白色的罡气,狠狠的向蛇头攻去!
“师弟,不可!”林雪竹一看到易剑之袭来就感到不妙,此时正是蛇妖暴怒的时候,如此贸然袭击,只会使蛇妖狗急跳墙。
果然这蛇妖不再兼顾三面正在攻击要害的林雪竹三人,而是双眼通红的盯着易剑之,而易剑之也不甘示弱,直截了当的开启了朱瞳,然而易剑之却也马虎在了这里,这青磷黑蟒是什么东西?少说也要有千年的修为,它的精神境界岂是易剑之能够比拟的,因而易剑之非但没有使这青磷黑蟒失去思维,反而自己头疼欲裂!
“蠢猪一个!”易剑之心中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话,然后一股红色的气焰便从丹田处升腾起来,不稍片刻便贯彻全身的经脉,易剑之的头脑也在此清醒过来。
“残灵,再帮我一把!”易剑之此时也明白是朱厌残灵帮助了自己,于是也不再矫情,而残灵也心知易剑之处于危险,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妖气释放了出来。
黑暗中,易剑之浑身散发出浓烈的光芒,只不过并不是红色而还是青色,残灵和易剑之都不是笨蛋,要是释放出来红色的妖气那后续的麻烦就大了,索性残灵就将自己的妖气伪装了一下,虽然还是妖气但如今这里四处都是妖,谁又能分辨出来呢?
第八十章 金鳞觉醒
易剑之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几乎成为了整场拼斗中的焦点,而青磷黑蟒也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来,在易剑之身上青磷黑蟒感到了让它极其不舒服的威压,青磷黑蟒已经是妖族中的一方霸主了,但易剑之身上所赋予的毕竟是上古凶兽朱厌一族的妖气,如果不是青磷黑蟒的修为深厚恐怕已经吓破胆了。
但即便如此,那些黑蟒也已经被易剑之身上的妖气所震慑,易剑之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天诛剑,此时他的手上罡气环绕,白色的气息散发出的寒冷让人打颤,易剑之单手结印,浑身的真气都向那天诛剑中灌入整个天诛剑绿光闪耀,此时的易剑之可以说是鼎盛状态了,浑身散发出一种势如破竹的威势。
“破!”随着易剑之一声怒吼,他整个身体便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划过夜空,每一脚踏出都有十分刺耳的音爆声,这才是天罡剃的真正威力,林雪竹和耿介以及薛松都被这景象所震惊了。
“易师弟达到第六层了?”薛松皱着眉头问道,这样恐怖的效果就是薛松自问也做不到。
“不会,小师弟应该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耿介摇了摇头道,在他看来易剑之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达到四层的修为也是各种机缘巧合的原因,而他这段时间都和自己在一起,所以不可能这么快就达到六层的修为。
正在耿介说话的时候,易剑之浑身的光芒突然发生的转变,一条条淡金色的光芒从青色中渗透出来,这就是易剑之这一年来修炼那本佛门功法的效果,而且毕竟易剑之修炼的外功占了多数,所以这佛门功法的效果也更加明显,易剑之现在的情况就如同是金刚护体,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增加他的各项防御。
“师弟小心!”耿介几人还在拼力的攻击蛇妖的七寸之处,然而当他挑下蛇鳞的时候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才会不顾一切的朝易剑之喊道。
而林雪竹此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焦急的朝耿介道:“这条青磷黑蟒的蛇鳞下已经有了一层金鳞,已经快要变成金鳞黑蟒了,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它的修为,师弟这般明了的攻击只怕要吃亏啊!”
然而无论是耿介还是林雪竹,他们的话易剑之现在是一点都听不到了,易剑之此时就如同一个机器一般按照自己大脑中预设的思维行事,而林雪竹他们所说的这青磷黑蟒即将进化的理论也马上得到了验证,只见易剑之一脚踏在了那青磷黑蟒的蛇头上,巨大的冲击力下,蛇头上的一层蛇鳞生生被撕扯了下来。
而露出来的正是一层淡金色的蛇鳞,只是这蛇鳞看上去就还没有完全的长成,微微还有些发软,青磷黑蟒此时也完全的暴躁了起来。
天诛剑如同一柄尖刺,带着长达一丈的剑芒直冲而下,目标就是这青磷黑蟒的双眼,在这时无论这青磷黑蟒做什么都是无用的了,只听到一声如同石头碎裂般的声音,一股黑气瞬间从黑蟒的左眼中迸射出来,直冲易剑之的身上。
易剑之此时也感到了不妙,按照之前的预计,他是打算趁着这青磷黑蟒虚弱的时候再去把它的右眼戳瞎的,但这忽然而来的黑气却让他不得不避开锋芒,但尽管这样黑气还是有一部分在一开始碰到了易剑之,这黑气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就是易剑之在残灵帮助下构成的浑厚的护体真气也被迅速的腐蚀掉了一层,可想是多么恐怖了。
耿介一方看到这种情况也立马展开的行动,耿介三人练成一组,将所有的真气输入法宝中,三者合一,一条巨大的剑芒横跨出世,三人共同挥臂这一条剑芒就硬生生的斩在了青磷黑蟒的七寸之处,今夜的白石城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这不仅仅对易剑之他们这些除妖人来说,对于这条青磷黑蟒更是一个不能忘记的夜晚。
青磷黑蟒死了吗?所有人心中都有着这么一个疑问,但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当耿介三人的巨大剑芒斩落后,这条青磷黑蟒的确受伤了,但同时也给了它一个契机,就和易剑之当初破而后立是一个概念,只不过青磷黑蟒的机会是一个沉睡于血脉之中来自于千年之前的伟大封印——金鳞的觉醒。
湘西妖族的生活条件是一只很差的,所以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时不争的法则,尽管青磷黑蟒已经处于霸主的地位,但他们也并非天生如此,一条青磷黑蟒出世都要经过黑蟒、红蟒、青蟒三重进化,而金蟒就是一个不可高攀的境界了,当然它们也还有着化龙的境界。
关于金鳞的觉醒这个封印,也是青磷黑蟒此时不得不选择的,虽然有着无限大的失败几率,但是不拼也是死,拼了还有一线的希望,所以它毫不犹豫的解开了这道封印,然而它真的成功了,而且由于它本身就已经快要就化成金鳞黑蟒,所以它血脉中的力量直接让它进入了金鳞黑蟒的成熟期。
“是金鳞!”第一个发出惊呼的居然是薛松,此时他也感到了事情大为不妙,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薛松对于湘西妖族是极为了解的,也因此在他加入后能这么快就重创青磷黑蟒,也正是这种了解也让他知道了成熟期金鳞黑蟒的特殊技能,赐福!
此时地面上那些黑蟒都沸腾了,它们肆意的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庆祝着一个王者的诞生,而金鳞黑蟒露初真面目后便从口中吐出了一团金色的光芒,这仅仅是它之前进化时蜕化掉的蛇皮所化成的能量团,然而就是这个能量团,却是薛松最为忌惮的技能,它能够让这些黑蟒全都进化成红蟒,也就是说,大家方才就吃力的防御,此时还要成几何倍数在增长。
果然,当所有的黑蟒在收到那团能量的赐福后,都发生了变化,一条条黑蟒在短暂的几个呼吸时间内就变成了红蟒,虽然还只是幼生期,但也足以给那些没有修炼修真功法的人造成巨大的威胁了。
“师兄,这下怎么办?”林雪竹虽然这么问,但她也知道耿介他们这次是着实没有办法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好在此时易剑之已经趁着刚才青磷黑蟒进化的时候退了下来,要不然情况还要更糟糕。
“事到如此,我们也只能退了……”耿介说出了心中最不愿说出的话,但却也是无奈,退却就意味着将这白石城中千千万万的无辜生命亲手捧给这些蛇妖享用,但不退又能如何?冲上出也不过是白白的送死罢了。
“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办法了吗?”林雪竹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
“没……”旁边的薛松刚想要回答林雪竹的话,却发现那金鳞黑蟒有些不对头,它竟然在恐惧!
“万佛归一,破!”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情况又发生了转机,从东方的天空中飞来了两个被光芒包裹的人,一个金色,一个居然是红蓝两色。
同时一道金色的极为凝实的光剑从那团金色光芒中直冲而出,准确的打在了金鳞黑蟒的头部,而即便是这金鳞黑蟒最为坚硬的头部居然都被炸掉了表层的皮肉,可见这一击的恐怖。
而易剑之也因为极好的实力第一个看清了这两个人,看到这两人的模样易剑之呆住了,一个是那个传授自己功法的老和尚,而另一个就是那日放出冰火箭的年轻人!
本章作者秋猫大大嘿嘿)
第八十一章 步步生莲
“怎么会是他?”薛松看到觉一的真面目后不由的疑问起来,按理来说这老和尚应该在法雨寺,而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史朝义应该在范阳的讲武堂才对,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偏僻的白石城里。
“是觉一大师,这下有救了。”有不少人是认识觉一的,也深知他的修为极为高深,所以方才绝望的脸上又都出现了一丝光彩,而这其中对这老僧感受最为深切的恐怕就是易剑之了,在他眼中这条金鳞黑蟒在觉一的身前就如同一只蝼蚁一般渺小。
一击重创金鳞黑蟒之后觉一和史朝义缓缓的落在了易剑之的身边,觉一朝易剑之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
“大师。”易剑之朝觉一鞠了一躬,可以说在易剑之眼里没有这个老和尚的相救就没有他易剑之的今天,同时易剑之也朝旁边的史朝义点了点头。
“等我灭了这条金鳞再来和你叙旧。”觉一老和尚并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便径直的飞向那条金鳞黑蟒,而他身边的史朝义则一只冷冷的站在一边,并没有和易剑之说什么。
虽说有了觉一这么一个强援,但战斗并不意味着结束,觉一刚刚飞起地面上便立刻又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刚刚进化完毕的红蟒再次的发起了进攻,而刚刚落地的史朝义也顺势加入了战斗的行列,这史朝义的冰火箭易剑之是见过的,极为的神奇,威力也是极大的。
范阳的讲武堂也是外公修炼的一个大门派,所以这史朝义的外功修为自然也查不到哪里去,至少也要有个浮萍武师的境界,配合着他绝妙的冰火箭可以说实力并不比林雪竹几人差。史朝义一个猛跳便跳到了城墙之上,有觉一的牵制金鳞黑蟒对他的威胁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这样一来就给他高处制敌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史朝义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稳稳的半蹲在城墙之上,双臂一张便祭出了自己的金弓,紧接着弓上就自然的产生了一道蓝红相映的箭矢,箭头上还有着一点金色的极致光亮!
易剑之看着这景象已经有些痴迷,那一点的光芒中蕴藏的恐怖伤害可想而知,只听得“嗖!”的一声爆响,这一记冰火箭就从弦上应声而出,毫无阻拦的冲入了红蟒群中,轰然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白石城,而这一击的威力也就显现出来了,箭矢爆炸的中心到处都是红蟒的残骸,而受到爆炸波影响的红蟒也出现了短暂的昏迷,这奋力一击至少也消灭了多达十条的红蟒。
然而易剑之只顾着看史朝义的攻击却忘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从刚刚落下地后易剑之就感到身体有些不对劲,浑身虽然没有什么伤害却极为的虚弱,而且不适一下子的就昏迷过去那种,而是一点一点的虚弱着,易剑之可能没有想到,毕竟残灵的力量不是他本身的能力,强行的运用残灵赋予自己的妖气而且一次就是那么多怎么可能一点的副作用都没有,这样一次的强行使用至少也要易剑之虚弱三天,而这种逐渐虚弱的情况完全是残灵在努力,要不然易剑之刚刚没落地就已经昏倒了。
而金鳞黑蟒此时也陷入了麻烦中,虽然实力已经提升了不知多少倍,但对上觉一还是一点的希望都没有的,觉一是什么人?佛门奇书《九昭》已经被他修炼到了第十层,比起青城山的宗元却是丝毫不弱,觉一一步一朵莲花生出,踏在脚下使得他几步便到了那金鳞黑蟒的头部位置,觉一的功法虽然有着精妙的法术,但更多的确是修炼身体,所以觉一的外功是更加的厉害一些。
但即便是这样觉一想要一击便杀死这条金鳞黑蟒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金鳞黑蟒也是一条千年妖物岂是一招一式就能够杀死的,觉一朝史朝义暗中示意,史朝义也便立马明白了觉一的意思,史朝义立马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再次张弓。
这一次,史朝义的箭矢比起刚才来的还要恐怖,蓝色和红色两种光芒已经把史朝义淹没了,刺眼的光芒成了黑夜中的焦点,比起易剑之刚才的一击看上去威势更大,史朝义毕竟是觉一的记名弟子,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史朝义的巨型冰火箭矢刚刚生出,觉一那边便开始施展佛法开来。
觉一双手迅速结印,金色的光芒开始从两手之间闪耀,而胸前也渐渐的开始显现出一个万字符号,觉一的结印越来越快,甚至连易剑之都有些看不清楚了,而胸前的万字符还在增大,直到和那蛇头一般大小的时候,觉一终于将这个万字符打了出去。
“不死法印!”不止一人认出了觉一的招数,这也是觉一善用的一门佛法,但真正见过的人并不多,知道这其中奥秘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地面上的那些红蟒已经被消灭殆尽,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史朝义和觉一两人身上。
史朝义此时也大喝一声将巨型冰火箭释放出来,只听得嗖的一声,这冰火箭便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寒光飞向了金鳞黑蟒,觉一的不死法印先是打在了蛇头上,而觉一的嘴角也渗出一丝浅笑,这条金鳞黑蟒瞬间就不能动弹了,巨大的万字符将它笼罩了起来,所有人此时才明白原来这不死法印竟然是个定身法印,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条金鳞黑蟒此时还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不死法印的功效也只有觉一一人知道,就是定身加上精神攻击,若不然又怎么能入觉一的法眼。史朝义的那一记冰火箭此时也瞬间而至,准确的打在了金鳞黑蟒的七寸之处,而金鳞黑蟒也还并没有放弃,既然不能动了,那么也不可能呆在那等死,金鳞黑蟒也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竟然吐出了自己的妖丹,这可是他千年修炼的精华。
白石城在这一瞬间变得如同白昼,金鳞黑蟒周围数十米已经空无一人,在这碰撞的瞬间所有人都果断的退开了,然而这次碰撞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巨响,只是一道极致的亮光闪耀。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金蟒呢?”第一个发问的是耿介,在那强光闪过之后,聚焦了所有人目光的金鳞黑蟒居然消失了踪影,哪里去了?所有人都心存疑问,但即便如此白石城中还是欢呼一片,毕竟在完全劣势的情况下,修真者们还是胜利了,大家心中都有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同时法雨寺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的分量又增加了几分。
“易师弟哪里去了?”林雪竹倒是每太在意那金鳞黑蟒,倒是一直在找易剑之,要说是被红蟒给吃掉了谁也不信,毕竟易剑之刚刚可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安全地带了,但那又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会客栈了?大家分头找找!”耿介心中也存满了疑问,刚刚的喜悦心情此刻立马又被焦虑所充满。
白石城外的葬魂河畔,一只鼠精正背着一个少年迅速的飞奔着,没错正是易剑之和那只鼠精呆呆,方才金鳞黑蟒和那冰火箭碰撞的瞬间易剑之便只觉得绿光一闪,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而呆呆则是事先得到了孔一卜的命令才把易剑之背到这葬魂河畔的,至于为什么,孔一卜都不知道,照他的意思说这是天机,能够算得出来,但谁也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这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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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我叫空空
觉一和史朝义没有找到易剑之后很快就离开了白石城,不过觉一这般高的修行也知道易剑之的修炼进入了一个瓶颈,决定下一次见到易剑之就要把《九昭》的一些奇妙法门交给易剑之,这样才能更好的让易剑之成长起来,而觉一最终的目的其实还是让易剑之能够拿到青城山的神器:七星龙渊。
而觉一这次之所以能够出现在白石城,也并非是来除妖的,而是为了来寻一个地方,两极洞。这两极洞并非什么人所开创的,和青城山的三千零一朝阳洞差不多,都是天然形成的,但这两极洞却和朝阳洞有着本质性的区别,朝阳洞是修心所用,而两极洞却主要是用来修身的。至于如何用,觉一也不是很清楚,他也是从一个古老手札中寻到的,如今觉一已经接近圆满境界,一想到十多年前的失败就不禁有些迫不及待。
白石城外,葬魂河畔。
呆呆带着易剑之顺着葬魂河的下游不断的奔跑着,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易剑之还是没有醒过来,而呆呆却将易剑之放在了葬魂河和葬魂山的相交处便径自离开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易剑之会死在这荒郊野外,而呆呆刚刚离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易剑之便缓缓的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胸前的紫色玉坠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残灵,我这是在哪里?残灵……”易剑之一遍又一遍的去询问残灵,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易剑之此时还处在虚弱的状态,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更不用说真气了,易剑之定神回想方才的情景但却没有任何发现,之前自己只感到脑中一白,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更不为所知了。
环顾四周,这葬魂河畔和葬魂山的交界处迷雾缭绕,眼睛也只能看到前方一丈左右的距离,易剑之缓了缓气起身开始摸索起来,盲目的焦急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导致易剑之已经习惯了冷静的思考。
“小子,你停下来。”忽然方才一直没有回应易剑之的残灵冒出了一句话,易剑之此时心中又镇静了几分,不知从何时起,易剑之和残灵似乎就成为了一对最为信任的搭档,而残灵也多次的救了易剑之的命,尽管易剑之一再的强调残灵是为了救它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易剑之心中的感激却丝毫不少。
“残灵,你醒了,刚才你哪里去了?”易剑之也是想通过残灵能尽快了解现在的情况,毕竟残灵可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见识比自己可要多多了。
“刚才你胸前的那件灵器突然发动,我被迫先躲藏了一下,也不知道你那是什么法宝,散发出来的吸力竟然连我都要避其锋芒。”残灵一想到方才那紫色玉坠散发出来的吸力就有些心悸。
“法宝?我怎么不知道。”易剑之很是奇怪的说了一句,然而正在此时易剑之心中又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我饿……”
“我要吃东西……”
是谁?易剑之不断的在心中问道,眼睛也不由的四顾着,但却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是鬼?易剑之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是个妖怪来了他还能够和妖怪斗法,但要是鬼魂附在了自己身上,那却是如何才好?
然而残灵的一句话点醒了易剑之“好像是从那紫色玉坠中发出的声音,并不是什么鬼魂。”
“你怎么知道?”易剑之一听到在紫色玉坠中就更感到有些邪乎。
“没有阴气,你小子难道不知道死人的阴气和活人的阳气的区别?”残灵对易剑之的无知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残灵想了想又接着道“你试着和它交流试试”
残灵心中此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发生在易剑之身上一系列不可能的事情也便都有了解释,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易剑之的运气也忒狗屎了一点吧,残灵不住的在心中叨念着。
“………怎么沟通。”易剑之愣了半天蹦出了一句实在话。
“用心去感受,和与我交流的时候一样。”残灵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易剑之听到残灵的解释,便开始慢慢的将仅有的一点心神聚焦在了那块紫色玉坠上面,但是有些事是残灵都没有预料到了,易剑之刚刚将心神融入那紫色玉坠中便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对于这种事情易剑之已经有些习惯了,和残灵交流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在易剑之的准备之中。
和残灵那个空明的黑暗世界不同,易剑之融入到的这个世界居然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四周全是白色没有一点的边际,而易剑之之前听到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回响,易剑之约莫着按照声音的源头寻找了过去,最终的结果却让易剑之大吃一惊。
居然是一个小女孩,还是瓷娃娃那般精致的那种!
“哥哥,我饿,给空空东西吃好不。”小女孩一见到易剑之就立马抱住了易剑之的腿,说什么也不肯松开,易剑之此时已经有些束手无措了,毕竟进来的是自己的心神,在这个空间中易剑之也无法和残灵取得联系。
“小妹妹你叫空空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易剑之只能用处哄骗小孩子的招数来应付这个小女孩,但看起来作用不大,因为易剑之已经看到那个小瓷娃娃的眼中已经开始闪烁泪花了。
“说出来哥哥就给你东西吃,好不?”易剑之还不甘心,接着用诱惑来诱骗小女孩。
“哥哥,我叫空空,我家就在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啊。”小女孩的回答让易剑之很是无语,难道这个小女孩就出生在这里?易剑之脑中忽然有了一个相当邪恶的念头,难道还有人在里面做过云雨之事,然后……
“哥哥,我饿……”这个小女孩还是比较实在,回答完问题就接着找易剑之要起了食物,不过这小女孩吃什么?易剑之此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结结巴巴的问那小女孩道“你…你…吃馒头不?”
“馒头?那是什么东西,空空不知道唉,哥哥给空空随便找点东西吃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这小瓷娃娃似乎还受过啥教育,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丝毫不像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随便是什么东西?”易剑之此时也疑惑起来,这四周也没看到有什么吃的,那这个小女孩在这里一直是怎么吃的呢。
“哥哥就给空空找一条和刚才那条一样的小蛇就好了。”小女孩的话更然易剑之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小蛇自己怎么没有看到?易剑之听完还环顾四周似乎想看一看那小女孩说的是什么样的蛇,不过这小女孩吃蛇还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易剑之扁了扁嘴道“你说清楚点,是什么蛇?”
小女孩看到易剑之茫然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有些抽搐的道:“就是你们说的金鳞黑蟒啊,哥哥抓给我好不,空空不介意的。”
易剑之扑通一声差点昏了过去,还说随便,还不介意,感情你是不介意了,让我去和那种老妖怪打架,易剑之一想到空空地话就愈发感到邪恶,他禁不住问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情况下,你一般都吃什么?”
听到易剑之的话空空似乎有些为难的想了想,然后一边吮吸着那葱白色的小指头一边道:“空空一般也不挑食的,妈妈让空空吃龙,空空就吃龙,妈妈让空空吃凤,空空就吃凤,空空是不挑食的好孩子哦!”
“……………”
很邪恶吧,本章作者:秋猫大大这么邪恶的章节兄弟姐妹们不给收藏不给票票是不是想让猫猫再正经起来,所以说票来~~)
第八十三章 神器二代
“………”对于空空的说法,易剑之只能感到遗憾、抱歉,甚至有种把这个小女孩一脚踢飞的冲动,易剑之一向还是很冷静的,但这次被这个小女孩这么一逗心中的那一点玩性也就被激发起来,不过即便是这样易剑之还是很无语,吃什么不好要吃金鳞黑蟒,居然还吃龙,吃凤。
“哥哥,我饿。”易剑之已经被这个小女孩叫唤的没有办法了,怎么办才好,易剑之无奈的朝空空问道“你爸爸妈妈在哪?”
空空再次做出了比较为难的样子,同样还是吮这那葱白的小指头,道:“哥哥就在我妈妈的肚子里啊,不过爸爸是什么东西空空就不知道了,哥哥,爸爸是什么吃的么?”
尽管易剑之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空空地答案给崩溃了,自己居然在空空妈妈的肚子中,那照空空的意思空空地妈妈就是那块紫色玉坠了,那空空又是什么东西呢?易剑之脑子第一次被一个小孩子给搅得稀里糊涂,他决心还是先问一问残灵比较好。
“哥哥给你弄东西吃去,你等着哦。”易剑之尽量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就像当初哄骗花花的时候是一个模样,好不容易把心神从紫色玉坠中剥离了出来,易剑之立马就把事情和残灵说了一遍,但残灵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因为残灵说也没见到过这种情况,而残灵也把自己的猜想和易剑之说了一下。
在残灵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一件仙器,因为也只有神器才有简单的思维,但照易剑之和空空地交流来看,这个空空已经有了人的思维,不可能是神器了,倒是被封印在里面有很大的可能性。同时残灵也对于易剑之的无知给易剑之恶补了一下关于法宝的知识,一般来说法宝可以叫做法器,也可以叫做灵器,这两者之间没有太大的区别,同时一般的法器或者灵器中品阶等级也没有明确的划分。
但对于神器来说就不同了,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对于修真者来说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东西,而且传说中神器也只是有着简单的思维,不可能有这样的思维,所以残灵也就把这条给否定了。
“还是先解决空空吃饭的问题吧。”易剑之看到残灵也没有办法,就觉得在目前来看还是先解决空空吃饭的问题比较实际一点,毕竟满脑子听着她要食物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你那还有聚灵丹没有?”残灵朝易剑之问道。
“还有不少。”易剑之此时也就明白了残灵的意思,空空要吃的东西似乎都是能够补充真气的,这聚灵丹虽然说比不上什么龙凤的,但是也可以当零食吃吧,易剑之想了想便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瓶聚灵丹,然后心神就又融入了那块紫色玉坠之中。
“空空,哥哥怎么才能把东西带进来呢?”易剑之朝空空软声说道。
“哥哥只要在心中默念,我最爱空空,就可以把东西放进来了,只要哥哥给空空东西吃,空空就可以把这里的空间给哥哥用哦。”空空朝易剑之摇了摇小手道。
咦,难道空空妈妈的肚子还是个芥子空间?易剑之突发奇想,这么来说这块紫色玉坠还可能是个难得一见的芥子须弥了。易剑之决定还是要再和这个小瓷娃娃谈一谈,当然在这之前易剑之要先给空空喂饱肚子要不然她的眼神都可能让自己愧疚死。
“空空你等等,哥哥先给你弄点吃的进来。”易剑之身形一闪,便将心神从玉坠中退来出来,然后心中默念了那句相当狗血的咒语:我最爱空空。
果然易剑之的咒语这边刚刚念完,胸前的紫色玉坠便闪耀出了绿色的光芒,和当初在朝阳洞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这些绿色的光芒并没有融入自己的身体,而是打开了一个芥子空间,果然如此,这块玉坠应该就是一个芥子须弥了。
易剑之将聚灵丹尽数放到芥子须弥中,然后再次念叨那句咒语后就再次把心神融入到了玉坠之中,一进来易剑之就看到地上只有几个空瓶子了,那聚灵丹已经被空空当甜豆都给吃掉了。
“空空,饱了没?”易剑之有些担心又有些肉疼的看着这个小丫头,要是她还说没有吃饱那自己可就真的养不起这个小家伙了,那样的话还不如去养孔一卜的金丝灵鼠好。
“哥哥以后就给空空豆豆吃好不,这个东西比那些东西都好消化多了。”空空地回答还是让易剑之比较满意的。
“空空,你妈妈就是这个紫色玉坠吗?”易剑之此时也明白这个小瓷娃娃应该不是什么被封印在里面的人,但至于是什么还是弄不清。
“是啊,我妈妈叫崆峒印,我叫崆峒印二代,不过空空还没有完全成熟,所以目前也就一个储存功能,所以哥哥要好好喂我吃饭哦,而且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哥哥还是叫我空空好不。”空空地话再次让易剑之冷汗下流,崆峒印是什么东西易剑之虽然孤陋寡闻但也是知道了,崆峒印可是天地第一芥子须弥神器,据说在这其中可以自成天地。
“那你妈妈呢?”易剑之想了想接着问道。
“妈妈睡着了,不理空空了。”空空说着说着便要哭,易剑之赶忙道:“空空,你先睡会吧,哥哥再出去给你找吃的去,好不?”
果然易剑之这招转移视线还是比较好用的,食物的诱惑对于这个小女孩几乎有着秒杀般的威力,而易剑之一出来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这发生的一切就和做梦一般,刚刚自己还在白石城,不明不白的晕倒之后,一醒来就有个小女孩告诉你:你好,我是神器二代。
易剑之对于这件事情只能报以无语的态度,而残灵似乎有着比较大的好奇心。
“怎么不说话?那小女娃到底是什么?”残灵问道。
“神器二代。”易剑之有些机械的说道。
“啥?”残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社么时候神器都能够生娃了,那七星龙渊怎么不生一个小七星龙渊出来,照这样的话那神器可就不值钱了。
“她说她叫崆峒印二代,她妈叫崆峒印,要是还不明白就问空空去,我什么也不知道。”易剑之此时有些郁闷道。
“果然还是神器,要不然你这小子的身体可早就是我的了,难怪一个小小的玉坠就能够将我阻挡住,不过小子,你的运气也忒好了吧。”残灵对于这个结果也就是惊讶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我在想我怎么才能够回去。”对易剑之来说,这个神器二代在目前就是个饭桶,他也清楚空空的妈妈现在应该也就只剩下一个壳而已,而崆峒印一直护着自己恐怕也就是想让空空更好的成长,但崆峒印二代,也就是空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成年谁也不知道,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百年,所以对于易剑之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等天亮了再说吧。”残灵也是能够感受到易剑之周围的环境的,现在周围都是云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起过所以能够走出去真的是不太可能。
“哥哥,这可不是什么迷雾,根据妈妈给我的传承记忆来看,这叫十步佛杀阵,哥哥你可不要乱跑哦,要不会死人的,不过空空可以让你走出去的。”正在易剑之疑惑的时候那个空空小饭桶再次发话了,这一次易剑之再次冷汗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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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佛杀十步
“佛杀十步?”听到空空的话易剑之立马冷汗留下,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四周依旧是云雾弥漫,在易剑之眼中看来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了,但他也拿不准这个小瓷娃娃说的是不是真话。
“据说是当年达摩祖师降服魔王的一种阵法,不过都是传说而已,真正的佛杀十步阵法就是一种带有攻击性的迷阵,但这个迷阵还不同,这个是天然形成的,所以你只能走出阵法却不能破解这个阵法。”空空似乎知道的很多,传承记忆也真的是个好东西。
“小子,她说的应该不错,但我们朱厌一族并不精通阵法,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听她的指挥比较好。”残灵也在一旁道。
易剑之叹了口气,实力不如人就罢了,见识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不过特殊时期特殊处理易剑之也只好服从空空地安排了,但易剑之一想想空空地神器二代这个称号心中也就平衡了,说到底人家怎么也是神器。
“空空,你说吧。”易剑之无奈的给空空说道。
“可是哥哥别忘了给空空买豆豆吃哦。”空空的纯洁想法此刻在易剑之看来无异于一种邪恶的要挟,但易剑之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你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不要动。”空空开始发出第一个命令,佛杀十步说到底还是一个迷阵,所以绝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易剑之此刻也只能完全的服从这个神器二代的命令。
“向艮位踏出十步,再向乾位踏出十步。”空空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还是比较有条理的,易剑之听到空空地命令也不犹豫,极为小心的按照标准执行。
“下一步……下一步……”空空似乎脑袋有些卡壳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下一步究竟应该往哪里走,这下可把闭着眼睛的易剑之给急坏了,但她不知道的是邪恶的小空空此时正在狡黠的笑着,不知道肚子中又有了什么馊主意。
“哥哥,有两条路走唉,一条长,一条短,你走哪个?”空空正在易剑之要睁开眼睛的时候,不快不慢的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易剑之自然知道即便他选择短的那条路也不见得能好走,说不定更加的凶险,这世界是平衡的,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你一条捷径。
“有啊,长的长,短的短……”空空幽幽的说道,而且是一脸无辜的那种表情。
“……空空。”易剑之已经有些把空空活活饿死的冲动了,但还是平复一口气忍住这这种冲动。
“那还是走短的吧,不过哥哥要听从指挥哦,要不然空空是不会对你负责的。”恶魔空空的话直接被易剑之给无视了,此刻易剑之居然有闲心在想一件事情,如果空空遇到了石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不过这个提议直接就在脑海中被否决了,一个冷面杀神加上一个神器恶魔,这绝对是噩梦。
“学青蛙跳,向前跳五次。”空空似乎并没打算放过易剑之,但易剑之还是照做了。
“哥哥,要学青蛙叫的……”空空忽然幽幽的说道。
“呱呱~~”好吧,易剑之别无选择的叫了。
“金鸡独立,向前十步。”空空的命令紧接而来,而易剑之已经无语了。
“呱呱~~”大家可以想象,一只金鸡独立的雄鸡却学着青蛙的叫声的模样,然而空空这个小恶魔还是没有玩够。
“哥哥,青蛙是呱呱,雄鸡是咯咯的。”
“…………”
虽然易剑之没有去探究雄鸡是怎么个叫法,不过易剑之总算是走出来了,这其间易剑之装过狗,扮过驴,最可恶的是空空怎么知道骆驼这种动物的,而且还知道骆驼是有驼峰的,易剑之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到紫色玉坠中暴打空空的冲动。
“终于出来了,真是累死我了。”说这话的不是易剑之,而是空空,但易剑之此时却并没有太多的欣喜,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空空冷冷的说道:“……空空,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易剑之刚刚出来就几乎要暴走了,这究竟是哪里,似乎空空并没有把自己往来的方向带,而是把自己带到了群山之中,这样的话自己离白石城就更远了,那么怎么才能和大部队会和?易剑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这里有食物,还有两极洞啊。”空空朝易剑之无辜的说道“难道哥哥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到两极洞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空空也可以教哥哥怎么回去的。”
空空的话音方落,残灵便说话了“两极洞,你确定是阴阳两极洞?”残灵的情绪似乎十分的激动,这个两极洞究竟是什么东西易剑之自然是不知道的,如果是觉一在这里他的表情肯定和残灵是一样的。
“小子,你还不谢谢空空,这阴阳两极洞可是天地间锻炼身体的最佳场所,你要是以后一直在这里修炼说不定你还真的能够肉身成圣。”残灵的话让空空得意的笑了笑。
“话虽这么说,但我怎么和师兄师姐他们会合了?”两极洞虽然好但易剑之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他思考的问题还是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
“这是葬魂山的腹地,过了两道山就是八宝山,你可以到那里去找你的师兄他们,所以你不用担心,还是先给空空找点东西吃好不,哥哥。”空空央求道。
“那两极洞在哪里?”易剑之却并没打算先给空空找吃的,说到底空空刚才可是把他给作弄的够呛,但易剑之又怎么知道,空空哪里是在作践他,空空的每一个命令都是让易剑之躲过一道禁制,当然学习骆驼的那个除外。
“小子,你还是先给空空找点吃的吧,她是神器,成长是要能量的。”残灵这次做了个老大哥的形象帮空空说道,这样一来易剑之也就不再好反驳,无奈之下只得把身上仅剩的两瓶聚灵珠拿出一瓶放入了崆峒印中。
“好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易剑之无奈的撇了撇嘴,其实残林帮空空说话也是有私心的,对于残灵来说它是火属性的,两极之地一阴一阳,也是残灵能够吸收能量的绝佳地方。
空空这次倒是没有什么要求了,尽心尽责的给易剑之进行指路工作,易剑之也一再的奇怪难道空空以前到过这里,或者说空空的妈妈到过这里,要不然怎么会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其实空空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只不过成长期的崆峒印对能量极为敏感,这就好像一个饥饿的人对食物的感觉一样,所以正是这种感觉引导者空空。
“残灵,这两极洞你还了解多少?”易剑之心中道。
“两极洞其实就是天地间偶然生成的,洞中有一阴一阳两种极致力量互相牵制,也就形成了两极洞,这种地方对你来说虽然还有一定的风险,但只要你巡循渐进不要一次就到达其中的极致之点的话,对你来说还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残灵解释的相当详细。
“哥哥,待会到了两极洞中,我就会陷入沉睡之中,所以说如果你暂时还不能够从两极洞出来,要等空空醒了以后才行。”空空提醒道。
“那你多久才能够醒?”空空的意思易剑之也明白,这葬魂山腹地如果没有空空的话易剑之是很容易迷路的。
“也就一个月左右吧,哥哥一定要等空空醒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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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阴阳两极
易剑之在空空的指引下不知道走了多少小路,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停在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处,从外表看来两极洞和一般的洞茓并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在湘西这个地方,各种洞茓多的数不胜数,单单是易剑之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洞茓就不下于十个。
“哥哥,这里就是两极洞了,虽然能量隐藏的很深,但是空空还是能够感觉到的。”空空有些炫耀的说道。
“我们进去?”易剑之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残灵和空空都还不是实体,真正进入两极洞的只有自己而已,看着这黑黢黢的洞口时不时的还有一阵阴风袭来易剑之就感到浑身发麻。
“进去吧,空空说可以进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说话的是残灵,他现在对于空空的本领还是很放心的。
易剑之从附近找了些松枝做了个火把,点着后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两极洞,然而近来之后易剑之却发现自己却是多此一举了,这两极洞的四壁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构成的,居然能够发光,而且是那种柔和的月白色光芒,易剑之也就干脆灭掉了火把向前走去。
人一旦处在由光的地方胆子自然要大些,易剑之此时就是如此,心中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好奇心,而易剑之越是向两极洞的深处走去越是能感到这两极洞的奇妙之处,这两极洞和湘西一般的溶洞不同,一般的溶洞因为有水的原因越向深处越是寒冷,而这两极洞却一直是恒温。
而且易剑之也没有看到石柱一类的湘西溶洞特有的东西,这两极洞除了地面有些粗糙外四壁光滑的近乎可以和冬天结冰的湖面媲美,当然这些都不是让易剑之感到最为惊奇的地方,最让易剑之惊讶的是这里的重力居然和外面是不一样的,越向深处压力就越大,甚至比起青城山的四方立场都丝毫不差。
“小子,你慢点走,这里的能量你要慢慢的适应,要巡循渐进千万不能一下子就冲进去。”残灵及时的提醒了易剑之,而易剑之此时也才开始体会这里能量的不同,虽然还只是两极洞的不深处,但空气中的灵气确实比外面浓郁了许多。
但是这里的灵气虽然浓郁却并不容易吸收,因为这里的灵气是有阴阳两种属性,所以来说吸收到体内可能会造成体内真气的混乱,所以说是相当的危险的,易剑之也在疑惑这个问题,但残灵却也猜到了易剑之的疑问,说道:“别看这里的灵气这么混乱,所以说这里并不是你修炼功法的好地方,但是确实是炼体的好地方,你不要忘记了你所修炼的佛门功法可并不是把灵气吸收到丹田的。”
残灵的话让易剑之恍然大悟,他修炼的佛门功法只是用这些灵气来锤炼自己的身体,并不是直接把这些混乱的灵气吸收到体内,所以来说只要不是在这里修炼青城山的功法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考虑到自己肉体的承受能力所以要巡循渐进,不能一次就道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
“空空,你睡着了吗?”易剑之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空空放到一个灵气浓郁的地方,但问了空空几遍却都没有听到回音,易剑之也只能把崆峒印还戴在身上了,至于残灵到不用易剑之来问了,易剑之此时已经能感到身上的妖力开始攒动了,很显然残灵已经开始修炼了。
看来这个巡循渐进的过程只能由自己来把握了,易剑之也不贪心,就先在这里开始修炼《九昭》好了,易剑之双腿盘下全身金光一闪而过,空气中的灵气开始涌向他的身体。其实在这里修炼比起在单阴、单阳的地方还要有些特别的地方,所谓独阴不长,孤阳不盛,所以来说在这种地方修炼身体还能够增加身体的各种抗性,这是易剑之所不知道的。
一开始易剑之也不敢猛的修炼,还是按照步骤一步步来。缓缓的将阴阳灵气聚集过来,然后慢慢的从毛孔中将这些灵气渗入表皮,但易剑之却并没有急于将这些灵气渗入骨肉,从表皮练起这是易剑之的想法。而易剑之此时的三天正法已经到了第三重的上层,九昭也到了第四层下层,只是天罡手的修炼还是有些落后,这主要原因也是身体难以跟上。
易剑之将这些灵气缓缓的在表皮下运转,而易剑之也不用担心这些灵气中所蕴含的杂质,因为这点有残灵来帮助他,残灵的妖气是火属性的天生就有锤炼杂质的功效,而这也是残灵能够放心易剑之在这里吸收灵气锤炼身体的重要原因。
此时看到易剑之就会发现,从他丹田处升起的红色妖气已经将他笼罩了起来,而此时四周还有着星星点点的各种光点想易剑之飞去,同时还有着各种暗淡的颗粒从红色妖气中被排斥出来。易剑之的表皮下金光流动,这些都是经过残灵过滤过的灵气,这么一来易剑之的炼体过程就更加的顺利了。
白石城中
自从易剑之消失已经过去了大约一天的时间了,耿介一行人都是焦急万分,可能唯一高兴地就是薛松了,而林雪竹和湘忆此时已经没有了办法,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就在这里待下去,毕竟这次的除妖计划不可能因为青城山一个弟子而改变。
“师兄,要不你们先去吧,我再找找易师弟。”林雪竹此时也是故作镇静,她的心中此时比谁都要痛苦,及二连三的误会已经使两人关系恶化,而刚刚缓和了一点易剑之又弄了个失踪,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师妹,这次恐怕……”耿介给林雪竹的答案却是摇头,因为这次青城山的主导就是他自己和林雪竹两人,薛松毕竟和自己不是一个师傅的,易剑之失踪已经给青莲居造成了损失,不可能再让林雪竹离队了。
“要不,我去吧。”石头虽然表面上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但他心中的滋味也并不好受,这次是他让易剑之去配合林雪竹杀金鳞黑蟒的,结果易剑之失踪了,虽然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着实让他心中焦虑。
“谁都不能走!”耿介这次也拿出了大师兄的威风,的确青城山这次来的人本身就不多,如果再缺人的话如何向师傅交代。
“你们不用担心他。”正在耿介几人商量的时候,孔一卜不知又从哪冒了出来。
“难道孔掌门知道易师弟在哪里?”林雪竹恭敬的喊了声孔掌门,不过既然身为天机派的掌门自然有着非凡的本领,而天机派本身就精通命理,所以来说孔一卜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天机,天机。”但孔一卜的回答却让林雪竹有些失望,这算是什么回答,一句天机就能够确保易剑之的安全?
“孔师叔还是说清楚一点吧。”耿介喊孔一卜师叔是因为李白和孔一卜交好的原因,不过这一句师叔倒是喊得极为符合孔一卜的心意。
“其实很简单,因为是我让呆呆把易剑之带走的。”孔一卜在这件事情上也没必要隐瞒,若不现在说清楚以后再说就说不清了。
“你!”湘忆在一旁正要发难却被耿介和林雪竹拉住了,孔一卜接着说道:“你放心,我在他身上种下了一枚精魂符,能够判断他的安全。”
孔一卜说着把一个玉牌放到了林雪竹手中说道:“这要这个玉牌不碎,他就是安全的,你放心,这一切都是天意,他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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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激战狼妖
终于在孔一卜的劝说下,众人放弃了寻找易剑之的念头,虽然林雪竹还是心有不甘,但却也不能因为个人影响全部的计划,而湘忆虽然不会在乎这些,但即将进入湘西了她的实力自保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说去找人了,好在易剑之这时是安全的,他还在修炼中。
“咕噜”易剑之从修炼中醒来抚了抚肚子,摇了摇头,虽然是修炼但也不能不吃饭啊,毕竟自己还是没有达到辟谷的境界,而且自己来的时候身上就一些药品而已,所以还是要用自己的看家本领,出去捕猎。
易剑之一出门才发现已经是漫天星斗了,在这葬魂山中易剑之也并不打算走远,毕竟空空可告诫过自己,索性他也不弄什么火把就将朱瞳开启抹黑前进,然而刚刚走了不过一里地左右,易剑之就听到一群野兽的嚎叫声,但同时还有对话声,似乎是有人受到了野兽的攻击,易剑之稍稍思虑了一下变动身要去营救。
天罡三十六步配合着朱瞳惊人的视力,易剑之身形矫捷的穿梭在丛林之中,远处的动静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整个葬魂山都被这声响给唤醒了。
易剑之以往经常和花花在山中游玩也就练就了一身伏地听音的本领,按照易剑之现在的估算和那个地方大约还有三里路,别小看这三里路。在原始森林中四处都有树木遮掩三里路足以让人绕上个大圈子。
易剑之现在还在犹豫,究竟是过还是不过去。但转念又想自己好歹还有三重修为的实力便再没了犹豫,随即易剑之身形再次模糊起来。逐渐的接近目标,易剑之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紧蹙起来,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涌进鼻孔中。
只剩下一里路了。那群野兽的叫声也清晰的传入易剑之的耳中。
狼妖,居然是狼妖群。
易剑之不知道是哪个煞星得罪了这群凶煞,正在易剑之思考的时候,几个人的对话声音也传入了易剑之的耳朵里。
“两位师妹,我们两人掩护你们抓紧逃出去找师傅来救援”这个青年的声音很是急促。
“师哥,这狼妖群凶恶,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一个少女似乎犹豫了许久,终究不愿先走。
“是啊师哥,两个师姐出去只怕找不到师傅还更加危险!”一个略有些稚嫩的声音反驳道。
“小师弟你懂得什么?只有找师傅我们才有可能得救,要不狼妖群再来几番进攻就怕撑不住了!”这男人似乎有些怒气。
“那好,师哥师弟你们保重我们去找师傅!”又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易剑之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番出主意的那个师哥,别人不知道易剑之可很听得很明白。那两人无非是想让这两个柔弱的大姑娘引开狼妖群的注意罢了,找师傅?这夜里黑漆漆的看不到手脚,白天尚且容易迷路何况晚上。易剑之嘴角泛起冷笑,真小人并不无耻,真正让人憎恶的是伪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易剑之终究于心不忍,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就这么送入狼妖口便宜了两个伪君子,易剑之是怎么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漆黑的夜幕中易剑之双手开始迅速结印,嘴中轻轻一喝
“隐”
顿时身上气息全无,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天诛剑朝狼妖群的方向移动。距离三丈处,易剑之才透过树缝看到几人的情况,两男两女。两男中一个约有二十多岁,另一个只有十四五,这两人都穿着白色长衫,而那两个少女怎么看都只有十五六岁穿着白色的纱衣,相貌虽然普通但气质还算不错。
而他们方才之所以能够支撑完全依仗着一把伞装法宝,只见那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手中撑起一把太极图案的伞朝四周投射着青蓝色的能量壁,这样来这狼妖群才一时没有伤到四人,不过看那男人满头大汗的样子想必维持这件法宝也不容易。
看到这,易剑之的冷笑更深了。至于为什么不让那个小些的少年当替死鬼从刚才的语气看来应该是那小少年的身份比较特殊吧。
事不宜迟,两个少女半个身子已经从能量罩中出来了,那个青年男子眼中闪过阴邪的目光。而外面的狼妖群也开始蠢蠢欲动,其中一个少女似乎有些胆怯了想要回去,谁知道其中他竟然一把将这少女推了出去。两个少女也明白了问题,满是怨毒的看着那两个少年却没有说什么,对她们来说也许这就是命运。
易剑之知道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月光从树冠间稀稀疏疏的透射下来,短短三丈的距离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易剑之就来到狼妖群前。两个女孩已经失去了防护罩的保护,一群恶狼妖蠢蠢欲动,很明显的看出一只为首的高大许多的狼妖不停的在地上磨蹭着前爪,目光中寒光闪闪。
下一刻,易剑之和群狼妖一起发动。狼妖头领为首率先向两个少女冲去,易剑之出来的地方恰好是少女的后方,一个跟斗翻到两个少女面前,容不得两女反应过来易剑之已经一脚踹在了狼妖头领的头部,天罡剃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狼妖头领一声哀嚎翻滚到了一边,易剑之顺势以两个少女为轴飞转起来将一个个张开的血盆大口踹飞,最后一个悬空倒挂将再次冲来的狼妖头领踢飞。
粗粗的喘着气,四个人惊讶的看着这个貌似孱弱的少年。狼妖群停止了进攻,狼妖头领一双精亮的眸子打量着易剑之,十几只恶狼妖不攻也不退就这么死死的包围着六个人。
防护罩里那个恶毒青年也目光冷冷的盯着易剑之,剩余的一男两女则满怀感激的看着易剑之,一时间各种不同的目光聚焦在易剑之身上。
除了各种低沉的呼吸声,此时易剑之的周围却是寂静的可怕。寒风吹过每个人都禁不住得瑟一下,环顾四周的情况,易剑之头上开始不住的冒出冷汗。
身陷囫囵中方才知道自己的大意,刚刚冲进狼妖群才发现自己身材单薄根本没有办法同时挟着两个少女逃跑,虽然打退了第一轮的进攻但却不是长久的法子。
混乱的思想在脑海中碰撞,易剑之冰冷的看着防护罩中那个青年男子,一只手悄悄的按在了能量壁上,嘴角邪恶的微微上翘。
“残灵,帮我个忙,把这些能量给吃掉。”易剑之在心中冷冷道
而残灵的办事效率也极为迅速,忽然间手持太极伞的青年浑身发麻惊呼一声,原来防护罩不知怎么居然消失了,害人终害己,这就是易剑之给这个青年的答案。
“你过来”易剑之指了指那个少年说道,易剑之看得出这个少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那少年转脸向师哥看去,有些犹豫,但只是一下眉间便透出一股决然,这样的师哥不要也罢,尽管这个男孩看起来不大但总比这个混蛋师哥强上不少,少年看着易剑之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青年男子的心中也明白防护罩多半是易剑之使诈,但又没办法报复,现在狼妖群围困能够保命就不错了。
对于这种人,易剑之不屑多话,继而转向两个少女说道“等等躲在我身后,我保你们周全”
看着易剑之坚定的目光两个半大的少女默契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五个人站在一起。风沙沙作响,这一小片空地上弥漫着杀气,五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青蓝色的光芒。虽然凭着神识感觉到这几个人的实力比自己还要差上许多,但易剑之倒也不在意,现在这种情况能够有些战斗力就是好事。
乌云过,月光再次投下,狼妖头领发出嚎叫。
不过这一次是三声,易剑之暗道一声不好,这应该是呼唤同伴的信号。现在这十几狼妖头领就应付不过来若是再多些,恐怕结果就难以预料了。不能再犹豫了,易剑之心中第一个反应便是强攻出去,绝对不能够等到狼妖群完全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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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小人该死
“攻!”易剑之一声吼叫,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
顿时丛林间寒光闪烁,四人犹如锋利的宝剑同时出鞘.这不是默契而是一种出于保命的直觉,就连那个恶毒的青年此时也是奋力的狠斗,.尽管易剑之的袭击突然,但狼妖群这次没有如刚刚那么慌忙无措,在狼妖头领的带领下斗的游刃有余.
这十几狼妖头领没有直接的迎接易剑之的攻击而是随着狼妖头领绕易剑之转圈,易剑之本想强攻出一个缺口这下再次失了策.四个人的因为狼妖群的转动每次都攻不到要害,至多只能碰到狼妖的皮毛.
而易剑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尽管施展天罡手每一脚每一拳都能够把一狼妖头领打飞,但每次都有一只狼妖补充上来,这样一来又形成了车轮战的原理.被打飞的狼妖有了恢复时间,但易剑之却有着应接不暇的攻击.
四个人的压力都很大,然而危机还在进一步的加深.
月光越来越暗淡,四周仅有的一点点光亮逐渐的被黑暗吞噬掉.除了易剑之,剩余几个人的视力已经极大的受到了影响.但狼妖不同,看着那在黑暗中发出月白色光芒的瞳孔,几个人都不寒而栗.
而远处的夜幕中已经不时的传来狼妖的嚎叫,刺耳的风声和着狼妖嚎刺的人心中发慌.
易剑之现在才真正明白了狼妖群的可怕,即使自己有着三重修为的实力却也如同棒打皮球,怎么也发挥不出来.何况自己还要保护两个人.
不容易剑之多想,随着狼妖头领一声嚎叫狼妖群发动了第三轮攻击,易剑之战斗欲望也被完全的激发了出来.赤红色的天诛剑舞动密不透风.
现在另外几个人都近乎脱力,即使都是修炼之人也架不住双拳难敌四手,这四个人的动作都迟缓了许多,甚至开始出现失误.
“啊!我的手,我的手!”终于第一个受伤者出现了,那个恶毒青年硬生生被撤下了一只前臂,两个少女也只是蔑视的看了一眼便任由他在地上翻滚着.
“师哥!”让易剑之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冲过去的居然是自己身边这个最小的少年,易剑之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且不说这么做值不值得,经过喷出的鲜血刺激后恶狼妖一个个都红着眼睛,现在冲上去只是多搭上一条人命而已.
“这样的人,不值得!”易剑之最后三个字说的很重,但这个少年还是挣扎了一番,最后看着师哥便无力再挣扎了,可眼中忍不住留下了泪水,看到这一幕易剑之扼住了.
这男孩真的还自己小时候很像很像,现在他的心中还不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漠,世道艰险吧,和自己那个时候一样只是莽撞的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以为血腥而充满了狂躁的气息.
镇定,镇定易剑之不住的告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个人实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只有靠智力才能够解围.易剑之想过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又立马否定了.虽然狼妖群中等级森然,但如果说因为一只狼妖头领威胁到整个狼妖群话那么狼妖头领往往会做出自我牺牲.与其引起狼妖群更大的疯狂易剑之宁愿不这么做.
看着地上翻来覆去,惨叫不绝的那个青年,易剑之狞笑起来.一个最简单而有效的办法在易剑之脑海中形成,远处的狼妖嚎声越来越清晰,易剑之知道再不做就来不及了,虽然有些残忍但也是罪有应得.
易剑之转向那青年,朱瞳的精神穿刺效果立即发动,易剑之的原则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瞬间那青年的眼中空洞起来,表情都有些木然.易剑之撇了撇嘴,这个人的精神力量还真是差.接着易剑之进一步的对他在精神层面上进行心理暗示,只见那青年竟然扔下手中的太极伞朝狼妖群中走去,这一刻易剑之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害人终害己报应而已.
狼妖即使再有智慧终究没有达到妖的地步,只是简单的配合意识和服从意识.骨子里还是野兽嗜血的野性.
在三双惊讶的瞳孔下,易剑之迅速拾起地上的太极伞,下一刻整个狼妖群陷入了疯狂之中,血肉横飞.三个人面色惨白起来,那个少年一个踉跄差点倒了下去,倒是两个少女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怨恨只是有些恐慌.
易剑之拉着惊恐的三人朝丛林中跑去,虽然易剑之的方法是下下之选,但也是无奈的选择,他清楚只要狼妖群形成了真正的大部队那么自己也在劫难逃了.
“噗噗”几声闷响,逃出二三里后易剑之把三个仍然惊魂未定的人推进了一个泥坑中,紧接着自己也跳了下来.
“忘记他们的所作所为了吗?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得!”易剑之仍然很是强调后面三个字,两个少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显然她们对这两个师哥已经是很入骨髓了,倒是这个少年还一脸悲怆.
“不想死就快点把身上涂满泥浆,要不狼妖群还会追来的.”易剑之说着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泼洒着泥浆,不管怎么说人救出来了总不能在这种小节上马虎掉.
直到这三个人身上已经满是泥浆易剑之才满意,丛林里易剑之慢慢的带他们步行向前.
“谢谢你!”路上一个少女似乎憋了很久,脸色通红的朝易剑之说道.易剑之也是神色一愣,随即莞尔说道”没关系,应该的”
易剑之肯定不能带着三人向自己藏身的两极洞地方去,所以就寻了一个和两极洞相邻不远的溶洞,四五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奈何地形复杂几人又几乎脱力,当几人来到溶洞的时候已经是天边泛起了鱼白。
“好好的你们来这葬魂山做什么?”易剑之缓了缓口气问道,这其中多半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
“这……”一个女孩想要说,但看了看那个少年又把话咽了回去.易剑之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快.
“不好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易剑之说道,毕竟这是别人的自由不能因为你救了人家一名他们就要告诉你一切.
“我来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那个最小的少年倒是直爽.
“其实我们是去八宝山找金丝灵鼠的,然后想从这里绕近路,谁知到一进山就和师傅走散了,所以才遇到了这种事情.”少年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伤心,毕竟在他看来那个是个虽然恶毒但也不会到该死的地步。
“金丝灵鼠?你们要找它?”易剑之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照他这么说的话他们要找的岂不是孔一卜让他给带到八宝山的呆呆。
“难道恩人知道这金丝灵鼠?”那个少年紧张说道。
“我们是三域之一的风荷亭的弟子,这次来只是想求得金丝灵鼠的一些鲜血给萱萱师姐疗伤.”少年一口气解释清楚生怕会和易剑之有什么利益冲突,因为来这葬魂山的多半是要去八宝山的。.
风荷亭!易剑之心中惊讶万分,风荷亭不就是林雪竹的母亲金仙公主创立的门派吗,南海到这里这么远,他们怎么会知道金丝灵鼠在那里,不过天机派和风荷亭似乎都在南海吧,难道他们就不知道金丝灵鼠在孔一卜那里?
“恩人你放心我们只是想要一点点的鲜血。”少年这个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易剑之说道。
“你们放心好了,我虽然知道这金丝灵鼠,但并没有打它的主意,等天亮后你们就可以走了。”易剑之一句话让这三人吃了颗定心丸,这才安心休息。
本章作者:秋猫大大相信大家也是讨厌伪君子的,从这点来看真小人还是比较可爱的)
第八十八章 再见金仙
易剑之自从知道这几个人是南海风荷亭的弟子心中就有些恐惧,他怕见到林雪竹的母亲,那个警告过自己的金仙公主,但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逃避的,终究,易剑之还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儿!”不知道为什么金仙公主竟然真的找到了这里来,而且旁边还跟着两个皇宫中的侍卫,看样子也是高手,而金仙公主第一眼就认出了易剑之,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但却并没有和易剑之说话,而是装出了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姑姑!”少年扑入那金仙公主的怀里,另外两个少女则小声的和两个皇宫侍卫在说些什么.从外貌上看这几个人倒也不是什么凶恶的人物.
几个人一番交谈后目光由凌厉变得逐渐柔和起来,不过眉头都微微的蹙着,想必是得知那两个师哥的所作所为了,而金仙公主也时不时的向易剑之投来赞许的目光.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金仙公主易剑之才知道什么是沉鱼落雁的女子,虽然她身上散发这一股华贵的感觉,但一身素衣配着发髻上青白色的雪莲冠.隐隐约约的给人一种清雅的视觉冲击,可远观不可亵玩,这么形容并不为过.
“少年,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谢谢你救了云儿他们.”金仙公主的声音听起来也是犹如天籁,仿佛落雪一般干净,但易剑之很是奇怪为什么金仙公主要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难道就因为林雪竹,易剑之心中似乎被猛击一下,然后只得配合她演完这场戏了。
“善念使之,谈不上谢不谢的.”易剑之运行一遍真气脸上的惊讶已经完全消退.金仙公主听着易剑之的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易剑之,从那双没有丝毫杂念的眼眸中易剑之感受到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或者说是威压.易剑之也不生气同样盯着金仙公主的眼睛.
“说吧,少年你想要什么报答?我都可答应你.”金仙公主平声说道.
“是吗?”易剑之轻蔑的笑了起来,其他几个人对这个金仙公主很是尊敬,恭恭敬敬的站在她的后面.
“当然,不过云儿对我来说是无价的,我这么做不是交易只是纯粹的报答,你不用动气.”看到易剑之的轻蔑,金仙公主莞尔说道,那纯净的眼神,波澜不惊的面孔都不得不让人相信她的话.
“我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我的要求恐怕你是做不到的.”易剑之双手放松的背到头后,闭上眼睛,语气有些无奈.
“说来听听吧,看你也是个性情中人,说不定我能帮上忙.”看到易剑之的神情金仙公主似乎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很熟悉,很熟悉.
“你能帮我?”易剑之看着金仙公主不知为何竟然想到了花花,易剑之睁开眼睛,双目如炬,坚定的说道,金仙公主差异的看着易剑之,转而却又皱起了眉头,在金仙公主想来易剑之所要求的恐怕还是自己女儿的事情。.
“说说看”尽管如此金仙公主还是没有一口回绝易剑之
“帮我找我的妹妹,古月萱。”易剑之不可置否的自嘲的笑了笑,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要问,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拿不起放不下吗?
“古月萱?”金仙公主眉头稍稍的蹙着,似乎有什么心事,但从眼神中易剑之却看不出什么来.
“师傅!他说的不是……”旁边那个少年刚要说话却被金仙公主给拦住了。金仙公主有些惊奇的打量着易剑之,终于这金仙公主第一次笑出声来说道“少年,或许这件事情我是可以帮你的.”
“帮我?你知道什么情况吗?”易剑之打趣看着那金仙公主,而金仙公主却没有躲避易剑之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人的心灵一般,那感觉给人绝对的信任.
“少年,如果你相信我三年后来南海风荷亭或许那对你有帮助.”金仙公主轻轻的走到易剑之的身边朵补充道“为什么是三年?”易剑之抬起头看着这副天仙般的容貌,心中不可抑制的有些激动,她真的能够帮自己吗?
“三年?因为我的一个弟子受了伤,而为她疗伤要花费我三年的时间.”提到那个叫萱萱的弟子金仙公主有些怜惜的味道.
“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你,我要走了,三年后希望能看到你来,还有上次我给你说的话你不要忘记了,你是妖,她是人。”金仙公主拍了拍易剑之的肩膀低声道。
“三年后我会去的.”听到金仙公主的话易剑之认真说.
“对了,这件东西你拿着.”金仙公主刚刚要走又扔给了易剑之一个锦囊,里面还装着一块硬硬的东西.
“不用了,你给我的承诺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易剑之说话间把锦囊想扔给她,但却又被那个金仙公主扔了回来.
“小家伙,这是玉牌信物不是礼物,你误会了.”看着易剑之认真的样子,她笑道。
金仙公主终于走,对于易剑之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小Сhā曲,不过金仙公主给易剑之的承诺还是让他心中存下了一分希望。
经过一夜的激战,易剑之体内的真气消耗的也七七八八,索性也就强忍着疲惫回到了两极洞中,易剑之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么长时间来自己把精力太多的荒废在了儿女情长之上,师姐给自己的影响也成为了自己的一道魔障,甚至自己都忘记了报仇,忘记了花花,易剑之叹了口气,既然没有缘分那何必强求。
“残灵,我能不能向深处更进一步,我想专心的把肉体提升一个境界。”易剑之也想通了,自己当前的目标应当是修炼,只有有了实力才能够去为义父报仇,才能够寻找花花,这一刻易剑之的心境再次的蜕变了。
“自然没有问题,你再向前十丈就差不多了,切莫贪心。”听到残灵的话,易剑之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两极洞的深处行进。
而金仙公主一行人此时也在赶往八宝山的途中,自从和易剑之交谈过后,金仙公主的心中就久久不能评定,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个连自己的不敢相信的念头,难道自己和易剑之说的那番话是错误的?也许自己不该过多的干涉儿女的事情吧。
一向冷静的她烦恼的摇了摇头,现在主要的人物还是找到金丝灵鼠才是最紧要的,也不知道天机那老头是怎么弄的,居然能让那灵鼠给逃掉了,而想到这件事她就感到有些对不起易剑之,其实在易剑之提到古月萱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易剑之要找的就是她的弟子古月萱,因为萱萱在昏迷中也曾呓语过剑之这个名字,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就在金仙公主来青城山的那段日子,风荷亭中出现了叛变,金仙公主本来给易剑之疗伤后就已经有些虚弱,再加上连日的赶路,所以她的状态也只有平时的三成左右,在她刚刚回到风荷亭就遭到了偷袭,而且茶水中还被下了毒,虽然最终金仙公主中查出奸细但又不甚遭到奸人暗算中了昆仑毒蚕的剧毒,一身修为封住不说更是直接的威胁到了生命,若不是几个长老联合护住她的心脉恐怕当时就归西了.
这毒蚕的毒是血毒的一种,只要换血便可痊愈,若不非通金丝灵鼠的灵血才能治愈.虽说金仙公主是一派掌门但这毕竟人命关天,有谁肯舍弃自己的生命呢?
然而古月萱做到了,当时金仙公主陷入昏迷,古月萱主动和金仙公主换血。.
本章作者:秋猫大大虽然秋猫总是想设置的玄妙一些,不过还是和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大家收藏鼓励吧!)
第八十九章 极阴极阳
说来易剑之在这两极洞中已经呆了大约半个月的时光,而这段时间内易剑之也是连续的向前进了数十丈的距离,而经过残灵的灵识勘测,易剑之距离这两极洞的最深处也还有大约二十丈的距离,易剑之此时已经达到了宗师武举的境界,而九昭也达到了第四重的中层,易剑之也很想凭借这次机会冲刺到武师的境界,那样的话自己天罡手的修炼也就会更加的顺利。
“残灵,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去两极洞的最深处?”易剑之睁开眼停止修炼说道。
“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残灵的回答让易剑之撇了撇嘴,其实这个问题易剑之之前已经问过很多次了,而残灵的回答总是这句话,而残灵也为易剑之解释了为什么易剑之不能去这两极洞最深处修炼的原因。
这两极洞的最深处,存在着极阴极阳两个点,他们所散发的阴阳两种灵气混乱的程度根本就不是易剑之所能够承受的,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残灵也给易剑之讲了这么一个道理,凤凰一族和朱厌一族都是火属性的,而凤凰一族之所以比朱厌一族繁盛的原因就是凤凰一族拥有着重生的能力。
传说中凤凰都是用火来自焚后获得重生的,当然这些都是胡扯的,根据残灵的记忆凤凰一族其实守护者一个极阳之地,它们重生时候就是把自己完全的融入到极阳之中,使得自己的身体得到重生。当然这样的方法对于易剑之是不适用的,因为他不可能和凤凰去比体质。
“哥哥,我可以帮你哦。”正在易剑之撇嘴的时候,空空不知道怎么冒了出来,她不是说要等上一个月的么。
“你又有什么馊主意?”空空给易剑之造成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的消除。
“只要哥哥带着空空进入那极阴极阳的地方就可以啊,空空睡了半个月的觉,起来后发现又成长了许多,所以说能力也大大的提高了。”空空有些委屈的说道。
“真的?”易剑之还是有些不信,然后他问道“残灵,空空说的话是真的吗?”
但是易剑之的话直接被残灵给无视了,他只给了易剑之一句话:“空空怎么也是神器二代吧。”
最终易剑之还是在空空的保护下开始向两极洞的深处进发了,而易剑之此时也知道空空是如何来保护自己的了,其实这个原理和残灵给自己用妖气过滤杂质差不多,空空用一个绿色的大罩子将易剑之完全的笼罩了起来,根据空空的话说这个罩子目前只有低级的保护功能,也只能够防护这些暴乱的灵气,要是想防御那些高级灵咒之类的东西还要等空空的进一步成长。
易剑之此时也大约摸清了这两极洞的构造,大约就分成五段左右,而易剑之此时所处的就是第五段,这从第一段到第五段,空气中的灵气会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暴乱,同时重力也会越来越大,向易剑之此时所处的第五段比起青城山的四方立场最大的重力还要大一倍,但这样也使得灵气进入易剑之体内后会更加的凝视。
“哥哥,咱们等会要先泡热水澡哦。”空空的话易剑之也明白,空空给易剑之讲这里的极阴极阳其实是两股泉水,不过这泉水却是一个极冷,一个极热,也就构成了两极洞的极阴极阳。
“为什么?”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问题,但易剑之却想到自己的天罡手可是寒属性的,先泡冷水岂不是更好。
“笨哥哥,那样的话空空会难受的,空空还是比较喜欢先泡热水澡。”感情说到底还是空空的要求,但是易剑之也没得选择,在这么个地方,没有空空易剑之连寸步都难行。
虽然只有二十丈的路程,但易剑之还是走了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是空空和残灵一同给易剑之的意见,说是让易剑之的身体逐渐的适应灵气更浓郁的地方,在空空比喻来就是一个经常饿肚子的人猛然的看到一桌大鱼大肉就会猛吃,但是这样往往是会死人的。
“那就是极阴极阳?”易剑之看着眼前红蓝个池子禁不住问道,同时易剑之的心也猛的一颤,这哪里是什么水,明明就是熔岩和冰,一想到自己要在这里面洗澡易剑之就不禁浑身打颤。
“没错啊,哥哥不要急着下去哦,等空空准备好。”易剑之听到空空的话不禁在脑子中骂道,别说你没准备好,就是你准备好我也不会急着下去的。
空空刚说完便使用一层紫色的光芒罩在了绿色防护罩的外面,接着易剑之便在空空和残灵的催促下先跳到了极阳之地中,易剑之闭上眼准备接受极热的考验,却发现自己其实更本就没有和那些熔岩接触,而是完完全全的被裹在了防护罩中。
“小子,你抓紧修炼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过我让空空慢慢的减少防护强度,你可要做好准备。”残灵认真的说道。
易剑之也不多说话,索性盘坐下来开始了认真的修炼,这里的灵气可以说都已经接近了液体化了,而起纯度之高完全不需要残灵再来用妖气去过滤,易剑之缓缓的将那些灵气吸入压缩运作,而空空也逐渐的根据易剑之的进度去将防护罩的强度降低。
“空空,你想烫死我啊!”终于易剑之还是忍不住的跳了起来,然而残灵的一句话却又让他做了下来:“难道你就不知道用罡气来抵御吗?”
果然当易剑之运用起天罡战气后身边的温度立马就降低了,而且易剑之还发现一个问题,由于是自己抵御的原因,那些灵气和自己的融合度也更加的高,并且这样一边运转一边使用使得进入自己体内的灵气会更加的凝实。
红色的灵气在易剑之的肺腑之中来回的运转,强化着易剑之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筋骨,这些红色的灵气犹如自己的伙伴一般,懂得易剑之的每一个意思,巧妙的运转到各个地方,而易剑之也第一次将灵气融入了骨髓之中,并且这个过程也异常的顺利,这就代表易剑之已经进入了武师的境界。
“残灵,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晋级宗师武举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轻松的。”即便取得了这样的进步易剑之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这里可是极阳之地,而且现在你已经能够自己抵御两成的热力,所以说你的体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的九昭已经达到了第五层了吧。”残灵给了易剑之肯定的答案。
“我想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冲刺下一条经脉,你要知道再过些日子等你到极阴泉水中修炼的时候主要就是锤炼杂质了,只有在反环境中才能激发你最大的潜力,所以说你要抓紧这个机会。”残灵一本正经的说道。
易剑之听到残灵的解释也表示同意,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虽然说以后自己还能够来,但是效果肯定不会有第一次好了,然而即便是易剑之这样的想法也被空空给否决了:“哥哥可不要想以后还能够来这个地方哦,极阴极阳这样的地方往往半年就要变化一次,所以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这下易剑之也就没有了退路,他在心中暗示空空再降低两成的防御,也就是易剑之又要多抵抗两成的热力,但是这次易剑之却不是痛苦的样子,而是满脸坚韧的迎接即将到来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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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再次晋级
“空空,五成防御!”易剑之在心中呐喊道,对于易剑之来说自己抵御五成的热力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说更多的话也是不现实的了,易剑之也是慎重考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瞬间,易剑之便感到涌入进来的灵气更加的浓郁了许多,易剑之也在抓紧这个机会去冲刺下一条经脉。
“小子,你可要注意,千万不能硬撑。”虽然冲刺经脉这个注意是残灵给出的,但还是不放心,毕竟易剑之现在只是九昭修炼到了第五层,而三天正法还是第三层,这样的易剑之并不应该冲刺第四条经脉的。
易剑之吸了口气然后努力的将全身的真气都调动了起来,但冲刺一条新的经脉不单单只是真气的问题,同时还需要机遇,此时对于易剑之来说就是一个最佳的机遇了。易剑之此刻丹田处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金色和青色两种光芒在闪烁,当残灵提出要帮助易剑之的时候却被他委婉的拒绝了,毕竟自己不可能让残灵帮助一辈子。
真气凝聚变成了一股无所不摧的真气流,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将易剑之那些堵塞的细小经脉一一冲开,然后便是主干了。有句古语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但此时易剑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危险面前提升实力则更加的诱人。
五成防御下易剑之的精神压力也是巨大的,一边要巧妙的控制好罡气保护自己,一边还要鼓动体内的真气去冲刺新的经脉,这对于易剑之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随着这锋利的真气流慢慢的进入这条经脉,易剑之的身体不由的出现了痉挛的现象,可想而知一根针在体内来回的穿梭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易剑之的脸色由之前的红润慢慢的变成了蜡黄色,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的手已经止不住的抽搐着,犹如一个鸡爪一般。整个身体的颜色也在金色和青色两者之间不断的交换着,强烈的撕裂般的痛楚从易剑之的小腹处蔓延到全身各处,但易剑之却并不放弃,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越级冲刺经脉的代价,同时也是考验他毅力的时刻。
“哥哥,要帮忙吗?”空空这时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空空只是一个精神体并没有实体,但这也意味着只要空空用心去感受就能够感到易剑之的痛苦。然而易剑之给空空的答案却是沉默,他要挺过去,易剑之虽然浑身都犹如刀割一般,但心中却是空明一片,这也是残灵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要帮他的原因,因为残灵知道易剑之此时已经摸到了一种全新心境的边缘:随心所欲。
易剑之这种空明的状态,使得他完全可以削弱这种痛楚对于精神的压力,虽然肉体上的痛苦丝毫不能减少,但易剑之的精神也不会被这种痛苦所打到了。
出乎易剑之意料的是,最先晋级的居然是他的天罡战气,这天罡战气从武生的境界便可以拥有,但那个时候也只是透明的一点点,略微带有白色,然而到了武举的时候就变成了白色,而当一个人进入武师的时候可就发生了颜色上的变化,红色。
易剑之此时体外的天罡战气此时已经开始了蜕变,一般来说一个人达到武师后他的罡气并不可能随即就发生变化,有的人甚至要两年的时间才会开始变化,但易剑之由于在这种生死压力的压迫下才得以这么快就将天罡战气转化为红色,要知道这不仅仅是颜色上的转变,更是质量上的变化,如今的天罡战气比起原来的白色罡气要强上一倍之多。
“空空,再减一成!”在这种痛楚之下,易剑之居然再次要求降低防御,这一次无论是空空还是残灵都把易剑之当做疯子来对待了,要知道五成的防御已经是易剑之的极限了,尽管罡气进化了,但这并不代表这个极限就能够突破多少。
“空空!”易剑之大喊一声,空空只能按照易剑之的意思将对热力的防御再次降低了一成,而这一次连残灵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时刻准备释放妖气保护易剑之。易剑之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百分之十的威力,这一次虽然热度不能都对易剑之的肉体造成伤害,但涌进来的极阳灵气使得易剑之体内的刀割感更加的明显了。
易剑之准确的控制着那真气流冲刺着体内的那条经脉,一寸寸的向前前进着。
“哥哥,你快进极阴泉水中!”空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易剑之此时能够到极阴泉水中修炼的话,就会产生一种萃取的效果,这就和钢材的淬火时一个道理,而这个过程在冲刺经脉时候开始是最好不过了。
由于是通过精神上的交流,易剑之很快就明白了空空的意思,他也不犹豫直接就一个反跳进到了极阴之地,顿时间极阴和极阳两种灵气在易剑之的身上发生了碰撞,但却并没有发生爆炸,易剑之只感到自己的身体一冷一热的不断转化,整个人一会掉进了炼钢炉中,一会又掉到了冰窟窿中,不过让易剑之欣喜的是,由于杂质被萃取的缘故,易剑之想要打通的那条经脉已经被打通了一半左右。
“小子,抓紧修炼三天正法!”关键时刻,残灵说话了,而易剑之甚至没有问残灵为什么就开始了修炼,然后易剑之才明白残灵的意思,由于阴阳两种力量一旦达到极致而且互相约束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平静,但灵气的浓郁度却是不减少的,所以说也就变成了一个修炼的福地。
“哥哥,我也要睡觉了,你小心。”这是空空最后的一句话,而同样的是残灵此时也进入了修炼状态,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半个月后易剑之应该就会完全提升自己的力量了,到那个时候易剑之的整体就会发生一个档次的提高。
湘西,八宝山。
林雪竹一行人已经在八宝山等待易剑之近乎半个多月了,但仍然没有看到易剑之的影子,但巧的是林雪竹居然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娘亲金仙公主,而且还看到了皇子李云,不过虽然林雪竹见到了金仙公主但金仙公主却并没有给她透露任何有关易剑之的消息。
而李云也只是给林雪竹讲了遇险的事情,不过林雪竹也正在焦急哪有功夫去细听李云讲故事,所以也没有得到有关易剑之的任何消息,不过金仙公主却顺利的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因为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见到了那只金丝灵鼠,而当她听说是孔一卜寄养在这里的时候就更加的奇怪了。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不过总不可能是孔一卜的安排吧。金仙公主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取了金丝灵鼠的血后就急忙的离开了,甚至没有和林雪竹多说一些。
“师兄,难道我们就这么继续前进?真的不等易师弟了吗?”林雪竹着急的朝耿介说道。
“没有办法,我们已经用搜索妖物的名义在八宝山停留半个月了,不可能再待下去了,小师弟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也只能先行了。”耿介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又何尝不是着急万分,都已经半个月了,即便是易剑之迷路也该来到了。
“要不我留下来吧。”湘忆在一旁说道,但这个建议却再次被耿介给否决了,首先这里已经是湘西地界,有什么危险大家都不好说,而且这八宝山这么大,能都等到易剑之的几率几乎是微茫的。
“大家收拾行李吧。”耿介叹了口气,走出帐篷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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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茶石峒
半个月后,易剑之站在两极洞外张望着天空,在两极洞这一个月的提升使得易剑之的两种功法都达到了第五重,这可以说是疾速攀升,而他的天罡战气也已经完全的转变为了红色。
只是让易剑之奇怪的是残灵和空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睡之中,丝毫没有给易剑之任何的信息,但是易剑之已经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一来这里的两极之地都已经不甚稳定,看样子已经要崩溃了,同时自己也必须去找大队人马汇合。
空空在沉睡之前还是帮助易剑之解决了一个问题,为了掩藏易剑之实力攀升过快的现象空空已经用和能量罩差不多的东西帮助易剑之隐藏了实力,因此在外人看来易剑之还是突破第三重接近第四重的实力。
出了葬魂山易剑之就一路来到了八宝山,但正如易剑之意料之中,八宝山中已经寻不到任何人烟踪迹,这样一来易剑之只能赶往最终的目的地南诏的锁魂渊去汇合了。
出了八宝山,易剑之首先做的就是在周围的农户那里换了身行头.一身湘西特有的黑粗布衣裳,一把砍竹的蔑刀别在腰间,毕竟自己的这身衣着在湘西行走时不大方便的,不过易剑之的肤色倒是和这个地方的人很像,湘西这个地方常年多云潮湿.所以这个地方大多数年轻人都是白白的,所以易剑之换完行头倒还真像湘西人.
八宝山处在湘西的边陲,易剑之一路打听向着西南方向的南诏前行.八百里的路程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易剑之身上只有用药材换来的几两银子,买马是不现实的.好在约定到锁魂渊的时间是在三个月后,能徒步游历一番倒也别有乐趣.
在弯弯绕绕的阡陌中走了七天左右,易剑之依然尚未真正进入湘西内部,因而天气仍然是时风时雨.披着蓑衣,手掌已感到微微的湿润,这条茶马古道两边的植物随风开始作响.地上的泥泞还没有消失的痕迹,一场大于眼见随乌云而来.
一双草鞋一深一浅的艰难前行着,稍稍一会远处的乌云已经来到了头顶,冰凉的雨水开始逐渐的淋漓起来.
‘铃’‘铃’
“妹妹子Сhā花俊俏哟,
哥哥儿提松鼠见你哩,
月儿弯弯妹儿的眉哟……”
这茶马古道上一向罕有人烟前方却传来一阵马铃声和放歌的声音,看了看天气,易剑之加快了脚步朝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只是前方百十来米的距离,易剑之看到一个丫字型的路口.易剑之走的这条小道和另一条小道在这儿交汇在一起,歌声正是从另一条小道传来.
马铃依旧铃铃作响,放歌的是个精瘦的汉子,衣饰和易剑之差不多.赶着辆马棚车,车上不时传来的茶香中还和着一股酥油的味道.
“大叔,要雨了,泥子扎脚,能载我一程不?”易剑之走了过去指了指自己那双泥脚说道.
“小哥,我这可是车好茶,你上来可以,那双泥脚可别也更上来.”这中年汉子也不磨机,语气也很热情.
“好嘞!”易剑之跳上车头和那赶马的汉子并坐在一起.马车在风雨中印下了深深的车辙,汉子的歌声再次充斥旷野,浓浓的茶香味和一股纯纯的酥油气息相当的醉人.
“大叔,去南诏的方向怎么走?”易剑之问道.
“过了前面那座蚂蚁山,就是三省交界了,从那能够走近路,你要去南诏就朝西南方向走就是了.”汉子手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一个山头爽朗的说道.
“谢了,大叔.不知道前面有歇脚的地方没我请您吃杯茶.”易剑之谢道.
“歇脚的地方倒有,再走五六里就是茶石峒,不过这茶就免了.出门在外谁没有个相互照应的时候,再说我若讨茶吃还用的你请?”汉子指了指后面车篷中的箱子笑道.
“这倒也是,是我俗气了.”易剑之笑道.
这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走了一两里,虽然见不到太阳四周依然灰蒙蒙的但雨确实已经停住了,马车‘咯吱,咯吱’的慢慢前行比起徒步也就快上一点,看天色似乎已经到了正午.
“小哥,咱们再忍一忍还有一会就到茶石峒了,到那怎么也能吃上口热汤.”听到汉子的话易剑之点了点头,的确肚中已经有些饥饿了.湘西的多半地方都是丛林荒野,基本很少见到人烟所以易剑之平时在路上都靠吃些野果和打猎充饥.
汉子又是一鞭子的吆喝,马车的速度终于有些加快.大约半个时辰,易剑之终于远远看到了一个茶棚,白乎乎的热气向上翻腾让人心中暖暖的.到了茶棚边马车停了下来,汉子拿出几包茶----吧,而这一路走来明显感到这把蔑刀远远不能满足自己的需要.茶石峒总共就三条街找到打铁铺很是容易,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易剑之找到了整个茶石峒唯一一家‘秦二打铁’,不用进门就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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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诡异事件
“客官打铁还是买货?”问话的是个年轻人,赤祼着上身,手中拿着个端实的大铁锤,整个店中就他一个人.
“想买件趁手的兵器不知有没?不过我钱不多,不知够不够.”易剑之问道.
“这里客商南来北往的也不少,买兵器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我也打了一些,都是刀具不知道和不和你的意思.”这年轻铁匠把身后的一个大木柜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十几把弯刀都还没有鞘,也没有开刃,不过看颜色都是好钢口.
易剑之走到柜子前蹲下来一把一把的看了看问道“这刀怎么卖?”
“二两银子.”那铁匠倒也淳朴,这样的好钢口的刀加上打造技术一般都要三两的,他给的价也不过赚了些材料的差价.
“你是南诏人?”从开始易剑之就感到这铁匠的口音很熟悉,想了想原来是和刚才茶棚老板的口音一样.
“我和阿爸,二叔从南诏到这已经十余年了.”这年轻铁匠的声音顿时有些沙哑.
“那茶石峒口的茶棚是?”易剑之问道.
“那是我二叔的摊子,我阿爸把手艺传给我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只剩下二叔一个了.”年轻铁匠说道.
“不明不白?”易剑之感到奇怪,哪有连自己父亲死因都不清楚的.
“恩,阿爸五年前和二叔说要回趟南诏老家,但不过几天就又回来了,阿爸和二叔都精神恍惚的,一个月后阿爸就死了而二叔也过了两个月才恢复过来.”年轻铁匠的话让易剑之精神一振,听上去应该和茶棚老板口中的三驿村有关了.
“你父亲回来后除了精神恍惚就没有其他比较特别的吗?”虽然知道这年轻铁匠不愿提及这个问题,但易剑之还是忍不住要问.
“特别的…”这铁匠想了想说道“阿爸回来后就一直说着三驿村,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当时阿爸神智都不清楚了.”
“关于三驿村你知道多少?”易剑之道.
“也不多,我只知道这三驿村是三省交界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年轻铁匠说道.
“没有了?为什么?”易剑之眉头略皱.
“我阿爸回来后不久,官府就贴出了告示迁走了三驿村,原因好像是蚂蚁山上精怪作祟,虽然精怪由没有我不知道,不过那蚂蚁山上的蚂蚁个个都成了精一般,拳头大小,剧毒无比!”年轻铁匠道.
“那你父亲是不是中毒死的?”易剑之问道.
“不像,我找医生看过,不过我阿爸身上没有伤口,况且若是中毒根本就回不来.后来有个巫先生也来看过,不过他说,说…”话说道这年轻铁匠有些犹豫.
“说什么?”易剑之追问道.
“说是二叔和阿爸都中了鬼魂的诅咒,但不知为什么二叔好了,阿爸却去世了.”年轻铁匠答道.
“那三驿村现在还有人没,我想去趟南诏,若说绕路,时间恐怕来不及.”易剑之道.
“这我也不清楚,来到这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不过应该还有人吧,毕竟当年这茶石峒和三驿村也就山前山后,本来茶石峒也是要迁走的,不过现在也还好好的,但我告诉你那蚂蚁山可不是好过的.”年轻铁匠一再的提起蚂蚁山,想必也见过这山上的厉害.
“那谢过你了兄弟,这是二两银子,你把这把刀给我开好刃,我明日早些过来拿货.”易剑之放下银子离开了铁匠铺.
易剑之心里盘算着明天还是要去过那蚂蚁山走那三驿村,他刚刚说的没有错,绕路在走贵州从时间上来说是不够的.过了蚂蚁山就是三省交汇,能够直接进入南诏地界,无论如何易剑之都要闯一闯.
太阳不知不觉中已经昃西,找了家客栈住下已经临近黄昏了.
茶石峒这地方自从五年前官府贴出告示后,来往的人就少了许多,现在的客商大多从云贵绕过进湘西了,很少在这里落脚.所以这茶石峒很早就没了灯火,整个峒子里只有那青年铁匠的叮叮当当打铁声.
不知为何白天阴郁的天空晚上却又回晴过来,夜空中只有很少的几丝云彩,月很明朗,星很灿烂,空气中也因为白日的雨而变得格外清新,房间的条件还不错,干净也宽敞,细细的嗅还能问道一股竹子的味道.
盘腿坐在房间内,倾进来柔柔的月辉刚好照在易剑之身上,他一遍一遍的运行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游走.进入第五重以后易剑之明显感觉到修炼的速度慢了许多,但修炼是日积月累的易剑之也不能强求,这般年岁达到第五重已经是天纵之资了.
双手在丹田部位结出十字守田印,小腹处一股暖流逐渐的生起.偏蓝的青色真气如水一般的在易剑之丹田中旋转这,经脉中的真气也开始向丹田汇聚,小腹处青光透出,胀胀的,麻麻的感觉让易剑之倍感舒服.
接着这真气便一圈一圈的快速转起来,转动中一些杂色的东西便从中分离出来,随着汗液排除体外,易剑之每天晚上都要这样精炼真气,虽然这么一来每天体内增长的真气少的可怜,微不可计,但易剑之的功底却是打的十分坚实.
易剑之如今虽然仅仅是修炼真气,但是这些真气进入体内后却是同时帮助自己修炼佛道两种功法,这也是易剑之在两极洞中将两种功法都给修炼到五重以后的惊奇发现,易剑之此时才明白原来当佛道两种功法维持在一个奇妙的平衡点是居然会有这样的功效。
而且易剑之此时也开始逐渐发现了佛道以及天罡战气三种功法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奇妙的联系,就如同是出自同一个本源一般,居然还有着一些归于统一的趋向,但是易剑之又感到似乎还缺点什么,以为每次易剑之想要把他们融合总会受到阻力。
月升月落,黎明前天上的星光一一消失,尚未鸡鸣,易剑之的房门却急促的‘砰砰’响了起来,起身开门竟然是茶棚老板,脸色有些发青,身子不停的哆嗦着.
“有事?”易剑之给茶棚老板倒了杯热茶祛祛寒气.茶棚老板默不作声,眼神中有些挣扎.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茶水,手上的旱烟也已经点着,屋子内云雾缭绕.
“你一定要走三驿村去南诏?”茶棚老板终于开口.
“恩,要不时间来不及.”易剑之道.
“昨天二子给我说了你的事,所以我才过来,你是个不错的人.”茶棚老板口中的二子正是那年轻铁匠.
“那村子究竟怎么回事?”易剑之问道.
“说不出,邪乎的很,你看看这个.”茶棚老板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红布袋,倒出来竟然是一把碎玉,黑血色的透着阴寒.
“这…”易剑之惊疑,他感到上面煞气很重.
“这玉本是祖上传的羊脂玉平安牌,那次事后就变成了这样,说实话我脑子中也记不清什么了,不过直觉中那三驿村不是人应该去的地方,那蚂蚁山虽然凶险,不过和我们也相安无事,当年官府的告示恐怕是和那三驿村有关.”茶棚老板凝重的看着易剑之,将碎玉收了起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但我还是要去的,我倒要看看这三驿村究竟有些什么!”易剑之说道.
“哎!”茶棚老板叹了口气猛吸一口烟说道”既然你不听劝我也不好说什么,这是我从巫先生那讨回的血符,你贴身带着自己多多保重吧.”
茶棚老板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屋子的青烟,外面鸡鸣三声,远处山那边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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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湘巫白棺
茶石峒,秦二铁匠铺中.
“刀我用红公鸡血衅过了,巫先生说这法子能辟邪去秽.”年轻铁匠递给易剑之一把弯刀,黑背白刃,刀柄为讨个吉利是桃木的,还有一条红红的穗子.
“你二叔今天找我也提到巫先生,他是什么人?”易剑之抚着刀身,腻而冷,硬而韧的确是把好刀.
“巫先生是我们这边对巫师的尊称,不过巫术这东西湘民信得很,我们这些外来的不大相信.”年轻铁匠说道.
“茶石峒有几个巫先生?”易剑之问道.
“每个峒子都只有一个,巫先生掌管着每个峒子的祭祀事务,也算是半个镇长.”年轻铁匠说道.
“我能见见茶石峒的巫先生吗?”易剑之觉得巫先生对三驿村的事情应该比较清楚一些,走之前问一下心里踏实些.
“这好说,不过巫先生只晚上见客,只怕耽误你的行程.”年轻铁匠爽快的答应了易剑之.
“这无妨,只是麻烦你了.”易剑之和年轻铁匠约好正酉见面后便离开了铁匠铺.
东升不久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遮住,细风微凉,今天注定是个雨日.徒步来到峒口的茶棚却没见到老板,易剑之看了看天色决定坐下来喝杯茶.
棚子外的茶字帆竿上一只青金色铜铃随风而响,湘西的土地上到处可见这种铜铃,为这片美丽的土地平添了几分清幽.
茶喝到半热,远处传来熟悉的马铃声和放歌的声音,易剑之走到茶棚外才发觉已经飘起了柔柔的雨线,小道上一辆马棚车向这赶来,车上的汉子显然看到了易剑之正朝他招手.
“喂,喝杯茶来!”易剑之喊道.
“好嘞!”汉子的声音和放歌一般透着淳朴的味道.
不一会汉子已经“嘞”的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缰绳系在一棵离茶棚较远了大树上.易剑之弄了些茶水包子坐等着,汉子看了看笑道“小兄弟,你破费哩.”易剑之笑笑示意他坐下.
“怎么,送茶来?”易剑之问道.
“这次送棺.”汉子压低声音,易剑之目光投向马车,被风吹动的车帘后隐隐约约看的到一具木白色的棺材.
“棺?”易剑之不解问道,汉子可能觉得易剑之声音有些大,朝那竿上的铃铛指了指,易剑之再看了看停在远处的马车恍然大悟.湘西地方规矩挂铃不留‘客’,当然这个客是赶尸的和送棺的.
“药铺的药三上蚂蚁山采药,回来后不知怎么就暴死了.”汉子喝了口茶惋惜道.
“什么时候?”易剑之吃惊的问道.
“昨天正午上的山,下午天没合亮回来的,晚上就死了.巫先生说这事他办,让我买了具祼棺来.”汉子口中的祼棺就是没有上漆的棺材.
“药三回来后有什么反常的没.”易剑之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很.
“反常嘛…”汉子想了想道“我去药三家拿银钱时,只听他婆姨说药三回来后就一只叨念着‘三驿村’,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反常的,以前三驿村没迁走时药三买药卖药经常在那.”
汉子这么一说易剑之心中吃了一惊,看来自己要想过这三驿村当真是件凶险的事情.
“等等我和你一块去见巫先生能行吗?”易剑之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去做什么?死人的事情晦气的很.”汉子奇怪的看着易剑之.
易剑之笑道“我要去四川难不成你忘了?”听了易剑之的话汉子方才明白,不过他没有向茶棚老板那样劝阻他,显然这三驿村的事情在茶石峒知道的人并不多.
雨越下越大,不过易剑之也没看到茶棚老板来照看摊子,毕竟棺材入土前是怕受潮的东西,汉子和易剑之吃完包子喝上几口茶就冒雨把车向峒子里赶去.
药三的尸身是放在茶石峒的祭坛那里,这是巫先生吩咐的,所以易剑之在和年轻铁匠打过招呼后就和汉子一同往祭坛赶去.
马车在青石路上上上下下的颠簸着,祭坛就设在茶石峒的中央,半倚着山丘建造,此时祭坛上远远看去已经能够看到白布飘动,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透着几分恐怖.
为了不让棺材受潮易剑之和汉子合力把马车从旁边的上山小路推了上去,一路下来雨水淋透了衣服黏在身上说不出的刺骨,易剑之运了运斗气方才把衣服烘干.
“巫先生!巫先生!白房子我送来了!”汉子朝祭坛北面的一个木屋喊去,他口中的白房子就是祼棺的意思,不过在祭坛这就要避讳一些.
等了半天,一个黄色油纸伞从房门中冒了出来,一股熟悉的旱烟味道,出来的人竟是茶棚老板.
他也惊奇的打量着易剑之,说道“怎么是你?”
“药三的事.”易剑之答道,
茶棚老板默声的站着,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易剑之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棺材.”汉子忍不住说道,茶棚老板也反应过来说道“先进屋吧,雨大,再说这棺材恐怕也用不到了.”
“用不到?”易剑之奇怪的看着茶棚老板,那汉子则是直接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婆姨舍不得钱,我早就看她…”汉子的话没有说完茶棚老板就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先进屋在说.
易剑之和汉子一前一后奇怪的朝木屋走去,透过白纸窗户,易剑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火苗在跳动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巫先生,人我带来了.”茶棚老板将两人领进了屋子,易剑之四顾看着,这巫先生的房子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一般的湘西人家精细一些,不过屋子内有一股味道却让易剑之受不了.
“你先回去吧,下雨,小心些.”原本背对着三人的巫先生转过来易剑之终于看到了他的容貌,红黑相间的布衣,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和易剑之心目中那种装神弄鬼的形象相差甚远,年龄似乎也不大从声音和容貌来说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脸上微微有些酱紫色.
“你也先回去吧.”茶棚老板走后他又指了指那汉子,只留下易剑之一个人在屋子里.
屋子里一堆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窗户那儿还有着一根白色蜡烛摇曳着.巫先生默不作声凝视着易剑之,然后笑了笑说“坐吧,不要拘谨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三驿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易剑之坐在巫先生旁边,看着一跳一跳的烛焰,心中有些疲惫.
“三驿村吗?”巫先生一双精亮的眸子看着易剑之,嘴角一缕笑意道“年轻人,你是修真者吧!”巫先生边说边指了指易剑之的衣服,暴雨下衣服还能保持干爽也只有修行者能够做到了.
“那又如何?”易剑之语气淡然,巫先生的手没有收回去,易剑之惊异的发现宽大的巫袍袖子微微颤抖着.
“这便好说了,我先问你‘巫’字怎解?”巫先生用手沾了些茶水在床桌上写了个‘巫’字,易剑之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明白巫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巫啊,本就无解.”巫先生的话让易剑之有些诧异,巫先生随即笑道“巫师也是修行者,不过和你们中原各门有所不同罢了,但是年轻人,不信巫可以,鬼神却是存在的.”
这一点易剑之也不可置否,他微微的朝巫先生点了点头,神色没有任何波动.虽然巫先生说的这些有些玄奇,但自从经历过一系列神奇的事情后,易剑之也不再否认这世界上还有更让自己出乎意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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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回乡尸
“这么一来药三的事也与你好说了.”巫先生话锋一转,神色变得肃然又有些愤怒“药三和当年秦二的父亲一样,鬼气缠身,中了鬼咒.”
结果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果然和那三驿村有关,可易剑之心中还有些不解“那茶棚老板怎么没事?”
“那玉牌救了他.”巫先生叹了口气,提起这些往事不禁有些感伤,毕竟这茶石峒是他负责的,死了人他自然不好过.
“药三的尸身呢?”房间内一股难闻的尸气,但易剑之四顾却找不到尸身,易剑之想起茶棚老板的话觉得事情不妙.
“这才是我要说的.”巫先生捋起袖子,赫然三道酱紫色的伤疤,伤口肌肉虬起,黑气暗流,甚为可怖“这是药三做的,昨天晚上他伤了我和茶棚老板就不见了.”巫先生的一番话让易剑之想起今早茶棚老板来找他的样子.
“这么说来三驿村是去不得了?”易剑之问道.
“不,你必须去,我和你一起!”巫先生的话倒让易剑之有些意外,不过他斟酌了一下朝巫先生点了点头.
“当年秦二父亲的尸身还在吗?”易剑之突然想起这件事.
“秦二父亲是外地人,按照他们家乡风俗是火化的.”巫先生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又黑了几分.
“那这个东西管用吗?”易剑之从锦囊中拿出血符认真的问道.
“你要相信湘巫,我们身体孱弱不代表无能,之前若不是药三抓到茶棚老板身上的血符,恐怕茶棚老板已经交代了.”巫先生倒也不在意,笑了笑.
“你的伤.”易剑之看到巫先生的脸色不禁有些担心,想伸手去帮他探一探伤势却被巫先生挡住了.
“我帮茶棚老板去了尸毒,所以有些虚弱,你不用担心,这死人的门道我最明白.”巫先生的话也有道理,让易剑之无话可说.
湘巫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却极为精通鬼灵虫蛊之术,不过中原各门却视为旁门左道,其实湘巫的历史并不比中原的道家玄门,佛陀金门短,只是其中的术数过于诡异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易剑之走到窗户那儿,虽然还只是下午外面却因为阴雨而有些灰暗,隔着一层宣纸窗就完全透不过来光亮了,窗前只有一只摇曳的蜡烛闪的人心中发毛.
撑起窗户,烛光随风而灭,外面依然哗哗的下着雨.
“老天都不帮忙啊.”看着雨势,易剑之自言自语道.
“湘西十里不同天,也怨不得老天.”巫先生也走到窗前,看了看易剑之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还知道一条去南诏的近路.”
说出这句话巫先生做了许多挣扎,但看了看窗前的这个不大的少年,却也于心不忍.巫先生的声音似乎被这磅礴的大雨所淹没,易剑之没有任何表情,依旧看着雨,听着风.
“你见过过冬的鸟因为老鹰就绕道吗?”易剑之过了许久轻轻的说道.
巫先生一愣,第一次笑了出来,只是笑没有说话.
从巫先生的谈话中易剑之觉得出这是个善良的人,甚至说是一个甘于奉献的人,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乐于索取,一种乐于奉献,两种人都没有错,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有所不同罢了,但这个坎即是茶石峒的,也是易剑之的,绕不过也躲不过.
终于雨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停了下来,风却一只吹的很大,路边大片的茅草随风齐齐的倒向一边,整个茶石峒依旧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中.
易剑之已经作别巫先生回到了客栈,他和巫先生约好明早鸡鸣在祭坛见面的,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盘牛肉,一壶浊酒,粗布衣衫,易剑之一个人坐在客栈的一个角落吃着酒,周围烛光摇曳,一个个人影在墙上,地上,桌子上交错晃动,连粗沙碗中的酒水也被映照的红红的有些诡异.
“小二,打夜尖.”门口忽然传来粗沉的声音,易剑之抬头看了看这几个‘夜客’,每个人头上都带着一顶黑纱斗笠,最特别的是其中几个斗笠上还钉着一块红布,看来这几个就是被赶的‘回乡尸’了,不过天还未黑这几个‘夜客’怎么就坏了规矩.
“几位爷,‘夜尖’还没到时候,要不您再等等?”小二虽然语气讨好,脸上却明显不快,.
“雨太大了,行个方便都不行?”旁边一个斗笠说道,身材比刚刚的人苗条许多,声音也没有那么粗沉,口音不如前一人的纯正.
“这位爷,看得出您也是老手了,这打夜尖的规矩您不会不懂吧,夜尖时不到,神仙发威不入店.几位还是在外等等吧,免得坏了规矩,臭了名头.”四周的客人听到小二的话都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也不惧怕这‘回乡尸’但这是湘西的规矩.
“我出十倍的价钱!”这个瘦斗笠并没有打算妥协,之前那个斗笠看身形却是已经有些犹豫了.
“不行.”小二语气坚定,周围的人看向这个瘦斗笠的眼神已经怪怪的了,哪有这样不懂规矩的夜客.
“我…”瘦斗笠还想说话,后面却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口音已经不是湘西口音了“小二哥说的是,我们只是饿的难受,卖我们些包子热水就走,这雨大还望你行个方便.”
“这倒是可以,还是这位老哥懂礼数.”小二赞许一句下去吩咐包子去了,留下几个夜客站在那里.易剑之细细看了看这几个夜客,总共有七位,其中有四个‘回乡尸’,三个人.
凭着紫眼魔瞳惊人的实力,易剑之看到这几个‘回乡尸’的手脚上都系着红线,腰间还挂着紫金铃,手一律缩在袖子里,只有左袖口中微微透出来黄色的一角,应该是黄纸.
小二很快就把几个大纸包送了过来,那个声音阴沉的斗笠微微点头道谢.
“小二哥麻烦再给我些酒水.”阴沉的声音再次传出却让小二有些奇怪,夜客是禁酒的,不过随即那个斗笠解释道“这里有个‘回乡客’手僵了拿不住安魂符,弄些酒水好化化僵.”
“哦,这样啊,”小二也点了点头,从后面拿了一小坛酒水给他,易剑之在角落里看着这几个夜客却总感觉别扭,行为不说单是口音就有问题,夜客中绝对不会有外乡人的.
“哗!”的一声碎响.
忽然其中一个’回乡尸’倒了下来,直直的没有弯曲,那个接过酒坛的瘦斗笠身子一颤,明显惊吓过度,酒坛摔在了地上,那个回乡尸就直直的躺在酒水中,屋子里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生起,这味道易剑之很熟悉,在巫先生那里就闻到过.
“抓紧,抓紧!”小二捂着鼻子催促这几人抓紧出去,周围的客人虽然能理解不过也都忍不住把桌子挪了挪位置,那几个夜客也显然有些手忙搅乱,连托带拽的把那个回乡尸弄了出去,消失在屋檐下.
易剑之是唯一没有移动桌子的人,反而他朝那滩酒水走了过去,因为他看到一样东西
血符
和茶棚老板给自己一样的血符,皱巴巴的仿佛被重力紧握过,躺在酒水中,其中的血色逐渐化入酒水中,红红的一滩,而且还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味道,易剑之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赶忙追了出去。
但当易剑之拾起血符赶出门外,那几个赶尸人已经消失在雨幕中,时间已经不早,灰蒙蒙的天空透着一丝血红,诡异至极.风在耳边细细的作响,易剑之的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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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蚂蚁山
茶石峒,祭坛.
“这个血符的确是我做的,这种金茅草做的黄纸只有我这有.”巫先生看着易剑之手中已经破烂了的血符说道.
“这么说那具尸体应当是『药』三的了?”易剑之面『色』凝重,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绝不是偶然,三驿村的事情平静了那么就没理由来的这么突然.
“虽然不能肯定,不过可能『性』极大,但这样说来事情就更加棘手了.”巫先生在青石板上踱着步,清晰的脚步声伴着床边仅有的半截白烛那摇曳的火苗,整个屋子内冰冷的气息如『潮』水般袭来.
嘭嘭两声闷响,巫先生和易剑之同时看向木门.
“巫先生,是我.”听着声音易剑之知道来者是茶棚老板,走上前去打开木门,茶棚老板打着把黄『色』油纸伞,脸『色』看上去已经没有早上的那种青紫『色』,茶棚老板看到易剑之点头示意一下.
“我和二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和你们一起去三驿村.”茶棚老板的年龄看上去和巫先生差不多,高高的颧骨棱角分明,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巫先生.
巫先生没有回答,虽然他是在不愿让这叔侄俩冒险,但一个峒子交往了十几年脾『性』也都清楚.
“既然这样,多于的我也不多说了,明天鸡鸣我和二子来这.”茶棚老板来得快却的也快,易剑之还想拦下他说些什么,巫先生却朝易剑之摆了摆手.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易剑之看着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茶棚老板,似乎他又老了几岁,那背影很是落寞.
“这是他们心中的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执着,顺其自然吧!”巫先生的话的确有一番道理,易剑之虽然现在看上去只有十五六的样子但实际已有一世的沧桑,了了一生二十余年,看得多了听得多了,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不怕死吗?”易剑之关上门,屋子内的温度顿时提升了许多,那堆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怕死的人才不会死.”巫先生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但易剑之心中却总感到不安.
今晚易剑之就住在祭坛的木屋中,两人时不时的说上一句,为明天的行动做些该做的准备.
鸡鸣,雨停,秦二,茶棚老板,巫先生,易剑之,祭坛的石阶上四个人的衣角迎着微风翘起,木屋的窗户上那只白『色』的蜡烛依然挣扎的燃烧着,巫先生手中拿着根紫竹杖,脸『色』说不出的红润,那红竟有些妖异.
“该出发了.”巫先生的嗓子有些沙哑,声音有些粘连的感觉.
几个人点了点头,巫先生转脸看了看身后的木屋,接着走到木屋前停下了脚步,颤抖的手轻轻的在木墙上『摸』了又模,眼睛已经有些混浊,巫先生蹲下身来,身前一根金『色』的小草在随风舞动着,孤独而寂寞…
茶石峒外,蚂蚁山脚下.
四个人轻装出发开始翻越蚂蚁山,天边已经开始渗出片片的红云,蚂蚁山不高,但几个山头高高矮矮的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山上浓密的草木遮住了视线,植被间都被黑『色』所填充根本看不到山中的情况.
天未明,蚂蚁山中四处黑漆漆的,加上这山已经荒废多年,原有的道路已经被杂草所掩盖,所以行进的速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快.
一路上茶棚老板不时的指指点点,而巫先生则手中拿着那根紫『色』的竹杖拨开道路,这紫竹杖即使在黑夜中也反『射』出如玉般的光滑,比八宝山中玉节竹强的不是一分两分,而且看这竹杖的光泽也是个有年头的东西了,绝不仅仅是竹杖那么简单.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并未遇到什么危险易剑之禁不住有些怀疑,但看到茶棚老板和巫先生紧张的面孔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此时天『色』已经明朗起来,但由于蚂蚁山上茂密的树木光线仍然十分的暗淡,易剑之抬起头只能依稀看到几朵飘过的云,树林里不时传来乌鸦的哀鸣,置身于此,易剑之觉得似乎又回到了葬魂山.
越向蚂蚁山深处进发周围的植被越是密集,巫先生的那根紫竹杖已经不能满足需求,易剑之和秦二也拿上弯刀赶上去帮忙,茶棚老板紧紧的被围在三人的中间,他时不时的蹲下身来搓搓地上的泥土但每次都摇了摇头.
易剑之估计按这个速度通过蚂蚁山不过要半天的时间,但此时的巫先生和茶棚老板脸『色』却更难看了,尤其是茶棚老板.脸上有着难以名状的表情.
是恐惧,是凝重,易剑之说不清,也看不明白.
易剑之朱瞳全开向四周搜索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切都很安静,只是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又向前走了大约百十米,茶棚老板再次蹲下身来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又搓了搓,随之眉头皱在了一起,他紧张的向周围看了看,用手势示意大家加倍小心.
“有什么不对吗?”看到茶棚老板紧张的样子易剑之也向周围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蚂蚁的踪迹.
“你不觉得我们来的路上太安静了吗?”茶棚老板严肃的说道,眼中的余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安静…”易剑之低着头思考着茶棚老板的话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的确,蚂蚁山毕竟处在湘西,山中的虫鸟走兽应当很多才对,但仅仅开始听到乌鸦沙哑的鸣叫,后来到了蚂蚁山深处却没看到任何动物的踪影,易剑之越想越惊,而且这空气中越来越浓的酸味,难道…
易剑之忽然抬起头一双惊疑的眸子朝巫先生看去说道
“这酸味难道是蚁酸?”
巫先生微微的点了点头,面『色』十分沉重,蚁酸是蚂蚁分泌出来的,一般来说是闻不到的,当然这里的蚂蚁属于异类,蚁酸的量与浓度远远大于一般蚂蚁,但蚁酸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极易挥发,很难保存,这么来说肯定有东西在附近了,而且很近,很近.
易剑之提起斗气,手中的弯刀握的更紧了一些,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紧张起来,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巫先生和茶棚老板都是来过蚂蚁山的人,他们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四个人紧紧的围在了一起小心翼翼的朝前面走去,连拨弄植被都不敢有甚大的响声.
地上的落叶踩起来沙沙的作响,整个树林突然间变得静的吓人,处于茶棚老板右侧的秦二脸『色』已经变的煞白,他听说过这蚂蚁山的事情,其中的恐怖又怎能不知道.渐渐的冷汗从『毛』孔中渗出,背后仿佛有冰冷的触手贴在上面,动作也变得机械起来.
而另外三人的神经同样十分紧张,根本没有在意秦二的状况,在秦二的眼中巫先生三个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身影也越来越模糊,而自己此时甚至连动一个手指都十分困难,他艰难的扭动自己的后背让衣服擦掉背后的冷汗.
背后的异样消失了,秦二的状况也好了一些,他再一次想加快自己的步法追上去,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就已经停在了原地,和巫先生三人的距离也约有五十多米,最让秦二惊疑的是自己的腿居然不听使唤,难道刚刚自己走路的感觉都是幻觉?
各种恐怖的念头在脑中闪过,秦二背后的冷汗再次冒出,放松,放松,秦二在心中不止一遍的安慰自己,是我太紧张了,一定是我太紧张了,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腿努力的去抬起,抬起.
这时茶棚老板才发现自己右侧的秦二不见了,他吃了一惊向后方转过头去,看到茶棚老板的表情易剑之顿了一下同样向后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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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蚁后出巡
‘呕’
就在易剑之转过的下一秒易剑之一下子吐了出来,但嘴立刻被捂住了,易剑之忍着恶心转过去发现是茶棚老板,而那双满是沧桑的眼中已经开始晃动着泪水,没有声音,只有悲伤,只有恐惧.
旁边面『色』凝重的巫先生已经将那根紫竹杖完全的举了起来,只用一只手打出不明的结印,嘴中念着晦涩的词汇,易剑之再次转过头来心中的恶心忍不住又一次的吐了出来.
易剑之发誓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远处的秦二胸口伸出一根长长的触角,上面挂满了黄『色』的『液』体,触角上还有一些内脏的残片,而秦二却似乎看不见这些,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双腿,那样子似乎在努力的抬起,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只剩下了半边,已经没有救活的希望.
数十只拳头大小黑『色』的蚂蚁爬满了秦二的背面,将秦二的背面完全的啃食了下来,连肠子都从这些蚂蚁的缝隙中掉了下来.
秦二现在就如同被从侧面一刀剖开,只不过这刀是蚂蚁,而秦二还没有断气,他还在努力的抬起自己的腿,但易剑之知道这辈子他是无法抬起了.
巫先生趁着这段时间已经完成了巫术,一个透明的紫『色』能量罩以那根紫『色』竹杖为中心将四个人与外界隔绝开来.
易剑之吐的已经连淡黄『色』的胆水都吐了出来,但呕吐的感觉还是不可抑制的让胃中一阵翻涌,巫先生将紫竹杖『Сhā』在了地上,面部扭曲看上去刺激同样不小,茶棚老板则死死的盯着远处只剩半面的秦二,.
蚂蚁的啃食不快不慢,好像有意的折磨着秦二给他们看,秦二的眼神也逐渐涣散,不过仍然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易剑之运转斗气勉强将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他向巫先生那边挪了挪,巫先生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超度着秦二的亡魂,尽管秦二还没有死绝.
不知哪里来的风透过紫『色』能量壁吹的人心中发慌,危险的气息让易剑之打了个寒颤.
秦二右侧的灌木丛中哗哗的作响,刺鼻的酸味传来,这酸味刺的人头脑发晕,随即一只半人大小的黄『色』蚂蚁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说是黄『色』其实只是它表面一层脓浆的颜『色』,脓浆下面应该是一种淡淡的草绿『色』,背后还有一对透明的翅膀,这只蚂蚁一出来秦二背后的蚂蚁迅速的离去.
秦二失去了重心立即倒了下去,这时才知道秦二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数十只蚂蚁从他的背面将他剖开,内脏被啃食的一塌糊涂,但以易剑之惊人的视力依然可以发现秦二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整个身子只有头颅还保持完整.
硕大的绿『色』蚂蚁动作却不含糊,和其他蚂蚁的啃食不同,他从巨大的钳状鄂中突出一条血红『色』的舌头,一条布满倒刺的舌头猛的击向秦二的头颅,这一瞬间白『色』的脑浆混着尚未凝固的鲜血崩飞了数米,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蚁后出巡!”茶棚老板有些失声,满脸的惊恐.
“是蚁后,怎么这么巧”巫先生自言自语,同时加强了紫『色』能量壁的厚度.
“蚁后?”易剑之看向这只长相恶心的蚂蚁,很难想象它就是蚁后.
“我也是听说的,这蚂蚁山原本叫三驿前山,五年前改名叫蚂蚁山,封山后这蚂蚁山深处我也是第一次来.”巫先生说的并不假,但却提醒了易剑之一件事,按理来说巫先生这样的人都不曾进过蚂蚁山深处,那茶棚老板为何对这里这么熟悉.
从一路上的指路,闻土都是茶棚老板在做,如果不是对蚂蚁山熟悉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而且他还轻易的认出了蚁后,这么来说,茶棚老板肯定隐瞒了什么.
三个人生生的看着秦二的尸体被这么作贱,却没有任何办法.秦二是茶棚老板的侄子,不过好在他还比较冷静,或者说神经已经崩溃,双拳紧握,甚至指甲已经嵌入肉中,而最终不断的叨念着“和他们一样,和他们一样…”
果然茶棚老板身上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口中的他们究竟是谁?易剑之疑『惑』的看了看巫先生,但巫先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易剑之心中一沉,看来这两人都有问题,以巫先生的精明绝不会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难道…
想到这里易剑之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易剑之暗暗的单手结印,运转罡气护体.
看到茶棚老板的样子,巫先生掏出一张水符塞入茶棚老板的口中才让他彻底的冷静下来,才入蚂蚁山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一人,他也很是紧张,而那只浑身包着绿『色』脓浆的蚁后身上甚至有些真气的气息.
紫『色』的保护罩不知有怎样的奇特之处,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那群蚂蚁在吞噬完秦二后竟然在蚁后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鲜血浸湿的红泥地上只有一滩白骨遗存.易剑之心中松了一口气,巫先生的表情也好看了一些,只是那茶棚老板被塞下水符后不久就昏了过去.
“巫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易剑之有些左右为难,茶棚老板昏倒秦二的尸骨怎么处理是个问题.
巫先生看了看昏睡着的茶棚老板,又看了看远处的尸体会意的朝易剑之点了点头,接着收了紫竹杖走到秦二的尸体前拿出一个牛角瓶,在白骨上抖了抖不知洒下了什么东西,而秦二的尸骨就逐渐的融化成透明的一滩血水融入泥土中,虽然落得个尸骨不存但总比留给野兽作贱的好.
化尸粉,易剑之也知道这种东西,只是巫先生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易剑之还在思索,却被巫先生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接着翻山.”巫先生转过身来平静无波的看了易剑之一眼,背起茶棚老板向幽林深处进发.
由于茶棚老板的昏『迷』,行进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易剑之在巫先生的指引下用弯刀开路,巫先生从进入蚂蚁山后话就非常少,那张凝重的脸庞似乎隐瞒着什么心事.
“等一等”背着茶棚老板走了半个时辰,即使是有些根底的巫先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什么事?”易剑之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问道,也不知为什么十一月的节气,这里却有些闷热.
巫先生指了指易剑之右边的一块崖石气喘喘的说“去看一看,如果安全咱们就歇一歇.”
易剑之点了点头,爬上崖石扫视了一番,整块崖石突出山体约有两米,光秃秃的,在这蚂蚁山中的确是个休息的好地方.转身向巫先生挥挥手,接着合力将茶棚老板架了上来,躺在崖石上易剑之第一次在蚂蚁山中真正的看到了天空,此时空气中也没有了那闹人的蚁酸味道,深深的吸了口气易剑之立刻盘腿开始运转真气.
看天『色』约莫到了晌午,巫先生上了崖石后就从简单的背囊中拿出干馍和清水,放了一份在易剑之身边就独自吃着干粮出着神,从秦二死后巫先生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易剑之很想问一问却又觉得不是时机.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让易剑之感觉十分奇怪,就如同做梦一般,自从从葬魂山出来以后一切就如同被安排好了一般,自己仅仅是想要去南诏而已,却被卷入了这场奇案之中,易剑之越想越蹊跷,不禁更小心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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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天魂铃
一个周天的真气运转花去了半个时辰,易剑之一解身体上的疲乏,同时也感到了肚中的饥饿.巫先生正坐在茶棚老板的旁边掀起茶棚老板的衣袖不知在看些什么,易剑之拿起干馍就着清水吃着,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服.
不经意间易剑之看到巫先生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铜铃,青金『色』的甚是可爱,只是不知为何无论巫先生怎样拿在手中都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看到这个铃铛易剑之第一反应就是在哪里见过,说不出的熟悉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巫先生手中翻转着铃铛时不时的在茶棚老板的胳膊上做着对比,易剑之悄悄的靠了过去终于清晰的看到了茶棚老板胳膊上的东西,竟然是个文身,而且是个很奇怪的文身,铃铛,同样用青金『色』文出来的一个铃铛.
“这是什么?”易剑之忍不住问道,其实易剑之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看巫先生的表情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而且很可能就是茶棚老板故意隐瞒的事情,自己趁这个机会问清楚也合情合理.
“唉!”巫先生没有回答易剑之的问题,眼睛盯着手中的铃铛叹了口气,接着把铃铛递给了易剑之看样子一切的答案都在铃铛上了,对于巫先生的印象易剑之还是不错的,尽管心中有些小小的隔阂和怀疑不过更多的是一种信任和赞赏,这一路上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巫先生都没有把易剑之当外人.
易剑之接过铃铛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才惊奇的发现铃铛不响的秘密,这个铃铛下口居然是被一张黄纸塞得结结实实,易剑之想去拿下却被巫先生一把拦住了.
“别碰,有危险,里面是虫松蜡.”巫先生的语气很无奈,他深深的看了茶棚老板一眼.听了巫先生的话易剑之立马缩回了手,虫松蜡,乃是引虫用的,是湘西特有的一种松蜡,湘西这地方山多水多,上山采『药』的人为了防止被毒虫叮咬都会在身上带一些用烛蜡封好,一旦遇到成群的毒虫只要将虫松蜡拿出来扔的远远的,虫群就会被吸引走,不得不说这东西虽好但在蚂蚁山中一旦将虫松蜡不经封蜡就带在身上无异于『自杀』.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易剑之脸『色』黑沉的问道.
“刚刚我在收拾秦二尸骨的时候在他的腕骨上发现的,看来事情不妙.”巫先生的话一说出来易剑之微微的想了想就明白了,难怪一进蚂蚁山就开始问道蚁酸味道,难怪这么巧能遇到蚁后出巡,而巫先生处理完秦二的尸骨后这一路上就平安无事,看来是有人想让秦二死,想到这易剑之禁不住朝地上的茶棚老板看了看.
“是他?”易剑之指了指茶棚老板小声说道,他蹲下来仔细的看着茶棚老板胳膊上的文身,一只拳头大小的青金『色』铃铛,上面全是青莲的图案,易剑之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茶棚竹竿上挂着的那只铃铛的图案吗,易剑之再把秦二手腕上那只小铃铛仔细比较一番,果然三个铃铛完全的一样,眉头略皱“难道真的是他?不对啊…”易剑之自言自语道.
“不会是他,这点可以排除,除非他也想『自杀』,刚才若不是我的紫竹壁的原因很可能我们都交代在那里了.”巫先生一语侦破,易剑之的想法和他一样,如果要杀秦二完全有更好的办法,这么做无异于在给自己挖坟墓,不过这神秘铃铛却是货真价实的摆在眼前,说它们没有什么特殊意义或者联系是连鬼都不相信的.
“还是问清楚的好.”巫先生掏出一张黄纸掐着手中,嘴中念念有词,做出两道结印打在了茶棚老板的头上,这符倒也有妙处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茶棚老板就『迷』糊的睁开了双眼.
“我…侄子啊!你死得好惨啊,叔叔无能啊…”易剑之没想到茶棚老板一醒来居然是这番模样,不过比较之前茶棚老板的行为明显的感觉到有些做作,巫先生也有些奇怪,虽然这道清符会对茶棚老板有些影响,不过绝不会是这样的.两个人冷冷的看着茶棚老板这那儿一个人的哭天抢地,终于巫先生有些忍不住说道
“为什么要害死秦二!”
巫先生话一出最先惊讶的是易剑之,刚才他还说茶棚老板不可能是凶手的,怎么转眼间就变卦了?他余光看着巫先生却发现巫先生正在对他眨眼睛,易剑之微微一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便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狠狠的看着茶棚老板.
“我…我怎么会害我的侄子?他是被蚂蚁咬死的.”茶棚老板又怎会明白这两人心中的计谋,巫先生把那只青金『色』的小铃铛递到茶棚老板的眼前,茶棚老板的脸『色』立刻变的煞白,额上冒出丝丝冷汗.
“这个你总不会不认识吧!”巫先生一句话将茶棚老板震得浑身一颤,这茶棚老板平日里也是个沉稳的人却不知为何见了这铃铛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易剑之静静的站在巫先生的旁边看着茶棚老板,随手在茶棚老板体内注入一道斗气使得他的情绪平静下来.
“秦二是我侄子,我是不会杀他的!”茶棚老板平静下来,整个人显得寥落了许多.
“那么秦老板,你究竟是什么人?”巫先生从背囊中拿出旱烟给茶棚老板点上,毕竟都是一个峒子的,而且这人并不坏.
“顺天昌,逆天亡,青莲火,天魂铃,我想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茶棚老板吸了口烟,浓浓的烟雾笼罩住他的面庞接着被风吹开,就如同吹开他身上的神秘.
“天魂铃!你是独尊堡的人?”巫先生奇怪的看着茶棚老板似乎有些不相信.易剑之听到茶棚老板莫名其妙的话心中充满了不解,但却又不方便问,那样只会暴『露』自己的无知.
“都是陈年旧事,本想带进棺材的却不想还要提起.”茶棚老板习惯『性』的深深吸了口旱烟接着说道“我今年五十六岁,四十岁那年我和大哥一起加入独尊堡,你知道那时的独尊堡已经没落了,我和大哥都被分到了天魂铃一部,原因是我们没有什么修炼的根基,天魂铃一部就是打探些消息,我和大哥在那一干就是五六年,为的就是混口饭吃,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说到这茶棚老板又是几口浓烟,似乎想将心中的一口郁气完全排除才甘心.“十年前,独尊堡已经是苟延残喘了,各部间开始分裂,我们天魂铃一部接到最后一个任务,一个神秘的任务,目的地就是三驿村,而当时我们部和血衣部因利益上的冲突最终导致那次任务的失败,而且因为冲突而发生的内斗使得天魂铃一部名存实亡,我也是那个时候和我大哥以及侄子这安家的,秦二并不是天魂铃的人,若不然他身上也应该有和我一样的文身."
说到这茶棚老板又顿住了,原来是旱烟没了,自己加了点烟叶吧唧吧唧的吸着眼神闪烁不定.易剑之和巫先生都没有说话等着茶棚老板的下文.终于在连续拉了几口浓烟后茶棚老板用沙哑的嗓音接着叙述.
"五年前,我和大哥的确是想回趟南诏老家的,顺便还能走三驿村看一看,那时候我们已经五年没和天魂铃联系了,在天魂铃干了这么多年能平安退休也算是一种福分,我记得出发那天的天气和今天差不多,不过当时的蚂蚁山还叫三驿前山,我和大哥是和当时几个要好的兄弟一起出发的,进了这山后就顺着道翻山去三驿村,不过当我们下山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了那些怪物,天翅血蚁,血衣部的宠物."茶棚老板越说越激动,双拳紧紧攥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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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三驿村
"那些天翅血蚁怎么会是宠物?"易剑之实在难以把那东西和宠物联系在一起.
"你不会明白的,血衣部也叫血蚁部,他们最大的杀手锏就是这些东西,当年除了我和大哥其他的人全部都葬身在这蚂蚁山中了,我知道,我就知道血衣部的人不会那么仁慈,他们偏偏要把这山变成一座死山,让前来的天魂铃人全部死光."茶棚老板愤恨的说道.
"那当年那个神秘任务究竟是什么?"巫先生『Сhā』话道,他知道只有在值得动心的利益面前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三驿村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能够导致天魂铃和血衣部的决裂呢?
"这个甚至连我都不知道,我和大哥都是天魂铃的老资历了,但是仍然没有进入核心,所以这种神秘的任务目的我们是不会知道的."茶棚老板摇了摇头道.
"那你们总有个任务吧."易剑之问道.
"这个倒是有,说是在当地找一个黑『色』的珠子,不过我们两部都没有找到."茶棚老板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那么五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巫先生迫切的想知道三驿村那里的情况.
"说不出,邪乎的很."茶棚老板依旧是那句话,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不过随即他又补充道"那里很好,又不好,总之我也说不明白,我和大哥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茶石峒,连回南诏的计划都忘记了,最后大哥不久就死了,而我对三驿村的印象也模模糊糊的,但直觉中那里很危险."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三驿村那里的具体情况."巫先生有些失望,取了些干馍和清水递给茶棚老板,看了看天『色』也该出发了.
"其实我和二子这次来也是想弄清那里的情况,当年大哥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不过看来…唉!"提起秦二茶棚老板的眼睛混浊了起来,也许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那铃铛里的虫松蜡你觉得是谁放的."易剑之这个问题问道点子上来了.
"虫松蜡?"茶棚老板一惊"那个铃铛本是大哥的遗物,一直带在二子的手上,不过那里没什么虫松蜡,上这蚂蚁山带虫松蜡不是找死吗!"
"这事会不会和『药』三的事有关系?"巫先生声音低沉的说道,这虫松蜡本来就是湘西的地方『药』物,别的地方用的不多也难配制.如果这事真的和『药』三的事有关,那么势必和那几个赶尸人有关系了.
"我想『药』三的事情应该和独尊堡的仙医楼有关."茶棚老板沉思了半天忽然说道.
"仙医楼?"这个名字还是巫先生第一次听到.
"这是独尊堡中最神秘的部门之一,他们和湘西的联系很大,『药』三的情况和仙医楼中的'尸道'手法很像,不过我这也是推测,因为当年的任务仙医楼是大力支持的,我想这其中必然是有一定关系的."茶棚老板说道.
"无论如何三驿村我们是要去的,不管是血衣部还是仙医楼我们都躲不过."巫先生叹了口气看了看天,心中有些担忧.尤其是刚刚茶棚老板描述的两个双胞胎少女的模样,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而且自己似乎还见过,不过又想不到什么厉害关系,摇了摇头开始手势行囊准备出发.
一路平安无事,到达山背脚下时也不过刚刚天昏,这一路上易剑之和茶棚老板聊了很多,知道他叫秦关,他大哥叫秦琼,老家在南诏,说得上是个地道的南诏子民.
黄昏一线割,山背面嗖嗖的刮着凉风.巫先生做了两道驱鬼符交给二人,前方依然是一条长满茅草的羊肠小道,短而坚韧的茅草如同千万只手指在风中摇摆,召唤者他们的前往.
“这里到三驿村还有两里地,我看不如等明天再去.”巫先生看了看天『色』说.
“秦老板,你来过这你看呢?”易剑之看向茶棚老板,这一路上和他交谈许多,倒觉得是个可交之人,而茶棚老板虽然年长却也不把易剑之当小孩子看待,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先向前走走吧,过夜也不能在山脚下.”茶棚老板忍了一路的烟瘾终于忍不住了,一丝丝青烟冒出,在这旷凉的莽野中诡异至极.
临近黄昏的时刻,天『色』黑得总是很快,刚刚还看得见山边红白的余光,此时却已经是星光点点,几个人走得很慢,配着茶棚老板这只吧唧吧唧的老烟斗慢慢的晃着路,顺便找找四处有没有能避风过夜的地方.齐刷刷的茅草已经过了他们的膝部,走在里面腿上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抚『摸』一般,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安静,枯黄的草,凉凉的风,看起来安静实则没了生气.
几个人走了大约一里路左右,却依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地方,除了树就是草,看的眼睛都有些乏味.夜,已经来临视线也开始被黑暗一点点的吞噬,走了半天的山路突然的回到平地上,所有的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灌着凉风喝了口清水醒醒脑子,易剑之不知为何这么的疲倦,身边的茶棚老板依旧在抽着烟,烟雾随风飘走已经嗅不出一丝的烟味,这让易剑之很不舒服,似乎少了一种现实多了些虚幻.
“不能再走了,前面就快到三驿村了.”巫先生一句话如同凉水一般让易剑之醒了过来.
“那怎么办,这里连个挡风的石头都没有.”茶棚老板向四周看了看,眼神中不知是『迷』『惑』还是熟悉,然后接着塞上烟叶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
“要不再向前面走走吧,只要咱们不进村就行.”易剑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巫先生想了想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几人来时也没有准备火把,带了个火折子周围却也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只能『摸』着黑向前行进,茶棚老板到底来过这里方向感还是很好的,加上易剑之朱瞳在黑夜中惊人的视力,夜路走得很顺畅.
“怎么会有灯火?”易剑之忽然说道,这三人中视力最好的就属他,此时正处于一个高坡上,隐隐约约的他看到几个方形的光亮,就好像是从窗户中透出来的一般.顺着易剑之指的方向看去,巫先生和茶棚老板也都看到了,然而最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光亮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片一片的,在黑暗中如同萤火虫一般.
“那里似乎是三驿村了.”茶棚老板的嗓子因为烟的缘故而十分沙哑,不过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抽着,就像一个人最后一次抽烟一样,有些贪多,浓浓的青『色』烟雾因为黑夜也变成了黑『色』,使得黑夜更加的黑.
“不是说三驿村没人了么,怎么那里还有光亮,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个两个.”巫先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同样感到十分的惊讶,难道是独尊堡中的人?巫先生不禁联想到茶棚老板之前的话.易剑之全力使用朱瞳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不过却还是那么的模糊,眼睛如同被一层雾蒙蒙的东西笼罩了一般.
“吧.”说出这句惊人的话的是茶棚老板,他正在路边的小石块上磕着烟灰,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过头来,这话说的是漫不经心,不过却也符合易剑之心中的意思,本来易剑之是想绕个近路赶往四川的,不过接二连三发生的一件件怪事让易剑之也参与了进来,现在易剑之也十分想弄清这件事,完了别人的愿望,也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你说呢,巫先生.”易剑之算是同意了茶棚老板的话,不过还是征求一下巫先生的意见,巫先生再次看了看远处的灯火,很干脆的说了一句“等等有什么事情全听我的,把血符放在自己的手中,”
余下的路走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那亮光附近,走进了看才更觉得惊讶,这是一座村庄吧,易剑之也不大好给它定义,因为这里就十来座房子,而易剑之寻到自己最开始看到亮光的地方竟然不是什么人家,而是驿站,红红的灯笼,陈旧的马槽,里面还放着干草,一根拴马柱上面有着深深的痕迹,而最令易剑之惊讶的是从驿站中还断断续续的飘出饭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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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诡异客栈
易剑之,巫先生,茶棚老板,三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就相互明白了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巫先生带了个头走到了驿站的门口,不过易剑之看得出此时的巫先生把那更紫竹杖握的很紧很紧,易剑之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里怎么没有牲畜?就连狗和鸡都没有.”茶棚老板沉思了半天说道,的确这是没有任何的动物,而且安静的有些离谱,不过茶棚老板的声音并不大,前去敲门的巫先生也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但是易剑之是确确实实的听到了,这时他才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比在蚂蚁山中还要安静,从蚂蚁山下来以后易剑之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动物的踪迹.
“嘭嘭嘭”巫先生敲门很用力,甚至易剑之都能看到从门板上激起一些灰尘,易剑之和茶棚老板略微有些紧张的站在巫先生的后面,“嘭嘭嘭”巫先生又是一阵用力的敲门.
“谁啊?”声音很近,口音是外地口音,易剑之觉得有些熟悉,这声音很有磁『性』,厚重感非常的强听起来也十分的舒服.
“住店的.”巫先生『操』着一口湘西口音说道,他很警惕的向门缝中看去但是并没有看到人,也许那人在门的后面吧,他紧紧的握着紫竹杖以防不时之需.
“哦,那进来吧.”没有太长时间的等待,门闩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是那种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听着不是很舒服,开门的是个中年人,易剑之见这人吓了一跳,就这相貌,估计遁入佛门都没人要,满脸的麻子不说五官都不是怎么端正,肤『色』呈现一种紫黑『色』,想不出这么一个人是怎么有这样的声音的.
进了门才知道里面居然还有客人,而且还很熟悉,或者说易剑之很熟悉,居然是那几个赶尸人,易剑之也想不到大家会在这种地方见面,是故意还是碰巧易剑之不好说,不过地方就这么大,客人就这两家,他们虽然不认识易剑之,但是却也投来了审视的目光,巫先生也在打量着他们,他从易剑之口中知道的这件事情所以略微的看了看就知道对方,
整个厅堂中就六个桌子,那边占了两个桌子,易剑之这几人就找了个靠近墙角的桌子坐了下来,随即小二就跟了上来,要茶水还是吃食?小二很麻利的问道,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捡拿手的菜上吧.”巫先生说道,此时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也只好这么敷衍,巫先生一双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烛光刺的,实际上他是在注意那几个赶尸人.
厅堂中烛光在摇摇晃晃,一根根惨白『色』的蜡烛竖直在烛台上,上面没有灯罩,看上去孤零零的,一边的赶尸人在那喝着热水吃着冷冰冰的包子,这包子易剑之认识正是在茶石峒的客栈里卖的那种.
过了半晌,厅堂中没有预料的响起了小二的吆喝声,和这冷清的厅堂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上菜嘞!”小二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咯噔一下.
“大晚上,要吓死人啊.”赶尸人那边传来低声的嘟囔,声音柔细似乎是个女人,易剑之寻声看去不过却被黑纱阻挡住了容颜.
菜品很简单,一份烧豆腐,白白嫩嫩的,一份烧血子,暗红却不失光泽,问起来都是下饭的好菜,而且分量都十分的多.巫先生和易剑之有些左右为难,明知这三驿村中有问题,可这驿站却又显得十分正常,是幻觉,亦或是真是?不过易剑之此时肚中传来的饥饿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旁的茶棚老板似乎没有想这么多,菜一上来他顿了一下就从行囊中拿出了干馍,就着豆腐和血子吃了起来,连那杆心爱的烟枪都放在了一旁,烟锅好像还没有熄灭慢慢的向外飘出青烟.易剑之和巫先生就这么坐着,有些犹豫,浓浓的想起钻入鼻孔进入肺中极大的刺激起他们的食欲,手不可抑制的拿起筷子,从盘中夹起菜吃.
菜一入口易剑之觉得自己的神经仿佛都兴奋了起来,更加强烈的食欲袭来,易剑之又不禁去夹第二筷.
筷及菜,易剑之的手顿了下来,一股冰凉刺骨的痛感从腰部蔓延到全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啪’的一声,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声音不响却刺入脑海,整个人立马惊醒过来,他突然意识到情况的不对,伸手『摸』向腰部,冰冷的刺痛感正是来自那个腰间金仙公主给他的锦囊中,里面还有一道巫先生给的血符.
易剑之紧张的打开锦囊,里面的那张血符早已破碎开来,而这刺痛感似乎来自那块正在变黑的玉牌,这变黑的玉牌就和茶棚老板的那块平安牌一般,暗黑,冰冷透着浓浓的妖气.
易剑之赶忙运起真气,开启朱瞳,整个人为之一爽,再次抬起头才发现事情远远的严重的许多.
哪里还有什么驿站,易剑之三人此刻正围坐在一个坟包上,而面前是两个令人作呕的头颅,头颅被切开半面,那么刚刚自己吃的…
易剑之强忍住恶心看向巫先生和茶棚老板,他们的情况更加严重,两人的双眼皆是血红,甚至连瞳孔中都要滴出血来,,两人疯了一般的用手抢吃着那两个脑颅中的脑浆,这景象易剑之从没有见过,两人的嘴角皆是红白一片看上去犹如两个野兽在疯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莽野上什么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好像自己都要融化一般,身体开始无力,思想开始迟缓,臂膀开始变得沉重.
整个人…
不!易剑之分明看到那正在被挖空的一个头颅居然是自己的,而另一个居然是…
“啪!”的一声,这世界又开始清晰起来.
“我说年轻人,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刚进这驿站就睡着了.”茶棚老板用烟锅敲起易剑之的脑袋,奇怪的看着易剑之,刚刚点好菜易剑之就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觉,而且额上都是冷汗.
“这…原来都是梦.”冰冷的感觉退去,易剑之才发现原来都是梦境,他打开锦囊发现血符还在,玉牌也没有变黑.易剑之转脸向后面看去却发现那几个赶尸人已经不在了.
“他们呢?”易剑之问道.
“谁啊?”答话的是茶棚老板,此时他还在抱着烟枪吸着烟,浓浓的烟雾笼罩着桌子的上空,空气虽然混浊却相当有真实感.
“赶尸人啊.”易剑之赶紧说道,不过迎来的却是巫先生和茶棚老板不可思议的眼神.不过巫先生的脸『色』瞬间的平静了下来,他细声的说道“那儿没有什么赶尸人.”
难道是幻境,易剑之此时已经『迷』惘了,刚刚自己是在做梦吗?
有那么有真实感的梦吗?
还是自己现在在梦中呢?
现实,梦,幻境,易剑之开始怀疑自己眼前的一切,但体内的真气依然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而且这周围的一切『摸』起来都是那么的真是,易剑之赶忙看向桌子上的菜,却发现上来的也不是什么豆腐和血子,仅仅是清淡的青菜而已.
冷汗从『毛』孔中冒出,易剑之整个人都有些瘫痪了,巫先生看到易剑之的情况一道清符打在了易剑之的额上,温暖的感觉从额上散开来,易剑之的心中才平静下来.
“你怎么回事?”巫先生小声的说道,他手中虽然拿着筷子却并没有动,仅仅把自己的干馍吃着,甚至连水都是自带的那种,而茶棚老板压根就没有动,只是自己吸着烟.
易剑之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他开启朱瞳向周围看了看却发现也没什么变化,接着说道“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巫先生没有答话,但是这并不能平静易剑之的心情,巫先生的这种安静有着很多种含义,是危险还是安全,易剑之不知道.
未知总是让人害怕,危险来临时才知道渺小的感觉,巫先生其实很讨厌这种感觉,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从来到这里以后脑袋就蒙蒙的,一片空白,眼前的东西都蒙着一层纱,似乎自己的身体在被什么未知的东西『操』控着.
从敲门,寻位,点菜,自己似乎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本来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易剑之在怀疑眼前的东西他又何尝不是,这三驿村在五年前就应该是没有人了的,而且从外面的道路来看也是这样,但这里又怎么会有驿站,有人家,这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茶棚老板吐出的烟雾弥漫,易剑之,巫先生,这三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心态坐在桌子边,烛光依然在摇摇晃晃,映照着几人的影子,而巫先生却有些凝重注意到那错『乱』着的黑影有些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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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四面鬼歌
“哥哥,你现在可是在一个鬼窝里哦。”易剑之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了空空的声音,而且是一语惊人。
“空空,你醒了?”易剑之听到空空的话浑身打了个寒颤,易剑之仔细的看着周围却也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哥哥,你不觉得那个茶棚老板有问题吗?”空空忽然道,而易剑之此时仔细的观察着茶棚老板但依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
“笨哥哥,你没看出来他一直都没有吃饭么?其实我在你们上山的时候就醒了,但是还受到一些限制,不过过程我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茶棚老板一路上就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点东西吗?就连你这种体质都需要吃东西,难道他就能撑得住?
空空的一番话说的易剑之冷汗下流,他甚至不敢转脸去看正在洗旱烟的茶棚老板,易剑之暗暗的开始运转真气,他时刻的观察着巫先生的脸『色』,而巫先生此时也终于从那些黑影中看出了端倪,巫先生也看到了易剑之的凝重,朝易剑之点了点头。
而易剑之此时也知道巫先生已经看出茶棚老板有问题了,但巫先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很快易剑之就得到了答案,易剑之顺着巫先生的眼神看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从进入这个客栈后就又一个大漏洞一直没有被他发现,影子。
易剑之装作没事的样子看着墙上的影子才发现,这入座的明明是三个人但是墙上却只有两个人的影子,那没有影子的那个人不用问易剑之也就才出来是谁了,毋庸置疑易剑之和巫先生此时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而此时空空也已经醒了过来,易剑之也就想起自己还放在空空那里的那把太极伞。
看样子巫先生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或者说巫先生此时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脸『色』苍白起来,而易剑之也发现了苗头的不对,索『性』直接取出了太极伞。
“三方鬼神,万法金光!”易剑之也不再遮遮掩掩忽然发动,太极伞撑开随即念叨的咒语是空空刚刚教他的,据说是一个驱鬼的咒语,而巫先生已经念念有词的完成了一个巫术,紫竹杖高举过头巫先生和易剑之的周围同时降下了易剑之召出的青『色』能量罩以及巫先生降下的紫『色』能量壁,顿时间整个客栈中光芒交替将原本有些昏暗的客栈照的如同白昼。
何谓鬼魅?
易剑之在来到湘西之前就从同门的师兄弟中听说了鬼魅这种东西,所以说来到茶石峒后才能够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巫先生的话,但他却没有想到茶棚老板居然是鬼魅!
“你究竟是什么人?”巫先生此时的面『色』已经有些发青,这不由的让易剑之想到了巫先生来三驿村之前的情景,想到巫先生从祭坛出发时候的表情易剑之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也许巫先生来这里之前就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吧。
“阿一,你已经在茶石峒几十年了吧,为什么不回家来陪我,为什么。”此时易剑之听到那茶棚老板的声音居然变成了一个老者的声音,而巫先生听到这句话也是浑身一震,阿一,这个名字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在那美丽的南诏土地上,那是他的『乳』名。
“阿一,你说啊!”然而转眼间茶棚老板的声音却又发生了变化,这一次居然变成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巫先生又是浑身一震,老泪纵横不由喃喃道:“阿华,阿华!你不是死了吗,怎么……”
“哇…哇……”紧接着又变成了婴儿的哭喊声,巫先生眼神已经有些『迷』惘,易剑之已经猜测出巫先生受到了蛊『惑』,第一个声音应该是巫先生的父母的,而第二个应该是他的亡妻,最后这个……
“哥哥,打他的百会『茓』。”空空忽的一句点醒了易剑之,易剑之随即右手勾起,真气凝集点在了巫先生的百会『茓』上,而空空的方法当真有效,巫先生随即眼神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清明。
“嘿嘿嘿嘿,小家伙倒是有几分本事,比刚才来的那几个赶尸的强多了。”茶棚老板的口中忽然说道,而易剑之也随即愣住了,难不成那几个赶尸人并不是和他一伙的?那事情岂不是更加复杂了,易剑之眉头皱了皱,而巫先生此时也已经恢复了清明,随即一道符咒打出易剑之只觉得周围的阴气又淡了一些。
“想不到你竟是一只魅妖,只是你这等修为的魅妖都已经不再干这等勾当了,难道你就不怕遭到天谴吗?”巫先生一字一字的说道。、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和着母神教来打压我们这些小妖,他们怎么就不怕遭到天谴。”茶棚老板此时已经化为了魅妖的原形,竟然只是一团黑雾,而这房子中的灯火此时也全都灭掉了,而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发生了变化,终于一个破烂不堪的房间呈现在易剑之的眼前,四周蛛网密布,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气了。
“既然,你们今天送上们来,那可就怨不得我了,刚刚这个老头身上的灵气太少,倒是你这个娃娃正和我的口味。”易剑之看着眼前这一团黑气,握紧了拳头,同时也将天诛剑祭了出来,这个时候易剑之已经不能藏私了。
“小娃娃,你要和我都可就还嫩了点,至于你这个老家伙,身上的九阴尸毒都还没有清除就想和我斗,老家伙,你可是自己找死。”魅妖的桀桀的笑道。
“打不打得过,可不是嘴上说出来的。”易剑之挥手便御剑刺向了魅妖,顿时间天诛剑红光闪耀,显示出异常的威力,而那魅妖却居然丝毫的没有移动,眼见着飞剑就到达了自己的面前。
“刺中了?!”易剑之又是兴奋又是疑『惑』,的确是刺中了,而且天诛剑是刺在了那团黑气的正中心,顿时整个房间内陷入了寂静之中,随即却传来了一阵猖狂的笑声。
“哥哥不好,快收飞剑!”空空有着传承记忆,见识自然比易剑之的初出茅庐的的『毛』小子要强上了百倍千倍,她很快就明白了一个问题,魅妖乃是灵体,并没有实体根本是不惧怕这种物理攻击的,同时这魅妖还在运用鬼术吸走天诛剑上的能量,用鬼气污浊这把飞剑。
易剑之随即收回了天诛剑,但是此时的天诛剑的光华比起刚才来已经要暗淡了许多,易剑之不禁一阵心疼,而巫先生此时似乎身体的状况更加糟糕了,在他清醒过后只是释放了一个巫术符咒就坐到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过好在易剑之的那把太极伞还能够屏蔽一定的鬼气将巫先生笼罩在了里面。
这把太极伞此时显得尤为重要,易剑之也很奇怪按理来说这也是风荷亭的一件宝物,但是金仙公主走的时候却并没有收回去,要是说她不知道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来说在这件事上易剑之对金仙公主也就稍稍有了一点的好感。
而这把太极伞在易剑之的手中也就和那个青年手中完全不同,在易剑之的真气催动下,这把太极伞完全能够自己漂浮起来释放能量壁,可以说是一件难得的防御法宝。
“巫先生你怎么样?”易剑之此时十分的着急,因为他虽然修炼了青城山的功法,但是由于之前的种种特殊原因都把修炼放在了外功上,那些符咒易剑之根本就没有学习多少,这么一来易剑之对上这魅妖就显得尤为的被动。
“麻烦你用你的五成力气点我的太冲『茓』,然后击打我的丹田。”巫先生已经咳血出来,虚弱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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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生死一线
看到巫先生的状况,易剑之也来不及犹豫,运好了力气便一一打在了巫先生所吩咐的『茓』位上,这一下巫先生的脸『色』愈发变得『潮』红起来,易剑之并不知道巫先生现在施展的也是一门秘密的巫术法门,叫做冲田,可以说和中土修真者中的碎丹田有着相同的功效,而后果也是相同的,唯有一死。
“年轻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巫先生从地上站了起来,朝易剑之微声说道声音中还有着几分颤抖。
“我叫易剑之,巫先生。”易剑之赶忙道,而此时那魅妖也发生了莫大的变化,竟然变出了一把黑『色』的****,上面黑气缭绕似有形,似无形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很好,天下不平剑易之,倒是个很好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剑之吧。”巫先生话中的苍凉之感让易剑之忽然感到有一种东西堵在了心口。
“当然可以。”易剑之嘴上回答者巫先生的话,眼睛则死盯着那只魅妖,那只魅妖此时唤出****后立马开始了进攻。
魅妖将那把黑『色』的****挥舞起来,一时间黑气萦绕从黑『色』****上四处飞舞出来在房间内形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小漩涡,易剑之看到这种情况顿时感到不妙,如果方才这只魅妖给易剑之的感觉是诡异的话,那么现在给易剑之的感觉就是强大。
巫先生口中再次念叨出神秘而艰涩的咒语,同时用手势让易剑之将太极伞收了回来,毕竟这将是一场恶战,太极伞这种东西虽然能够抵御部分鬼气,但是消耗的真气却也是巨大的,易剑之点了点头,收回了太极伞,同时将天诛剑横在了面前随时准备发动。
巫先生此时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借着昏暗的简直要灭掉的幽光寻找着什么,现在只有它才可能救自己也是唯一的希望了。
“血符,我的血符呢?”巫先生四处的『摸』索,忽然看到身后有一只鞋子底下『露』出血符的一角,伸出手去够这血符,这只脚很配合的让开了,拿起血符的捧在手里比珍宝还珍贵,一阵心安后才想起刚才撞到的东西,应该是人。巫先生心想,为什么这么半天不说话呢,而且巫先生刚才撞到的感觉不象是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硬棒棒的!
巫先生艰难的抬起来。
“噢呼!”
一张普通男人的脸,脸『色』很白,居然是『药』三。看上去很别扭是很大的袍子穿在了与之不协调的干瘦身材上,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但是怎么说现在终于见到一个真人了,易剑之也注意到了巫先生的动作刚要开口说话,易剑之面前暗光一动,一道黑『色』的庞大影子漂浮在眼前。
魅妖!
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易剑之身前,手中****挥舞,滚滚黑浪撕裂黑夜,夹着刺耳异啸,层层起伏。绿光闪过,一道十丈刀芒宛如晴空霹雳,当头斩落。易剑之怒喝一声,手中的天诛剑幻化出九道幻影,天诛剑夹着赤红光芒,在那****四周形成九道剑芒,同时发动进攻。瞬间,九道光芒从九个方向朝中间汇聚,一团赤红『色』的光罩铺天盖地而来,将那魅妖笼罩在其中。
魅妖阴森一哼,以嘲笑的眼神看着易剑之,手中的****又加重了三分力道。光芒闪烁中,绿『色』的刀芒与那赤红的光罩在半空中相撞,发出无数美丽的气流,如朵朵娇艳的鲜花,翻飞飘落。剧烈的撞击,使得易剑之身体一震,突然弹开数丈,避开了那霸道的一刀。
阴阴一笑,魅妖黑影晃动,无数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易剑之四周,夹着滚滚绿芒,霸道而强劲的刀芒纵横交错。呼啸的阴煞之气,含着吞噬一切的邪恶气息,完全组成一道神秘的结界,将易剑之困在了其中。
魅妖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手中****直指易剑之。双手掌心浮现出两团闪烁的鬼火,飞快的在胸前快速的交错,瞬间那两团鬼火,就化为了一团旋转鬼蛇。鬼蛇夹着强大的气势,盘旋在那****之上,带动着****疯狂转动。震魂异啸中,****发出一声鬼厉,直『射』易剑之。
易剑之转脸去看巫先生,却发现巫先生已经晕倒在了那『药』三的尸体旁边。
进攻!进攻!进攻!为今之计,只有进攻,不进攻就只能死。
易剑之此刻已经是披头散发,魅妖身形虚无一般的法术打上去根本没有什么效果,况且有些法术还要注意不能使用,易剑之情急之下曾经扬手再次将数道剑气飞出,魅妖身子一扭,大口一张尽数吞下,随即精神暴涨,迎面冲易剑之喷出一口黑雾,几乎就要把他重伤在当场。
这一战,打得相当狼狈!
如果巫先生还能有力气牵制魅妖也许情况会好一些,可是这些如果,谁又能说清?渐渐的,易剑之的力气已经到极限了,虽然凭着天罡三十六步加快了速度和身形,可是速度和反应都已经讲到了低谷,每次都是在险而又险的时候才能从魅妖的****下躲了过去。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魅妖对于易剑之逃跑式的战斗有些不耐烦了,口中嘶嘶声暴响,半个身子在房子中立了起来,这一立起来,整个洞『茓』都显得矮了许多。魅妖张黑『色』大口,从喉咙口就突出一股黑黝黝粘稠的『液』体来。
那『液』体一进入空气中,立刻散发出刺鼻的硫磺气味,溅在地面上,立刻就可以看到地面上被溶解出一片一片深浅不一的浅坑,黑『色』『液』体已然留在坑里,那浅坑也就越来越深。没有过多久,房间的地面上就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易剑之现在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还要时时躲避魅妖的攻击,一个不小心,被魅妖一刀扫中腰间,便从空中滑了下来,而且下面还全是能够把石头都融化的魅妖黑『液』,再加之石壁上锋锐的石块划破身体,易剑之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一声把魅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在易剑之就要落到地面上那一汪汪黑『色』胃『液』中时,魅妖喷出黑雾一盘,将易剑之自空中牢牢抓住。此时,一点微光从屋子顶部打了下来。
借着这缕微光,易剑之终于一窥魅妖的全貌。魅妖的身体虚无不知道有多大,却有一人平躺粗细,一张黑『色』大口,冷森森的獠牙足有六尺长。如果在平时,也许易剑之会远远旁观一阵子。可是现在不行,因为被魅妖死死缠住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魅妖的身子,如同绵绵不断地波浪,一层一层地在空气中翻滚着,涌动着,硕大的身躯凑到易剑之面前,一股浓浓的腥味扑面而来。
难道今天就要把命送在这里吗?易剑之的目光越过近在咫尺的魅妖,望向头顶光线的来源,光源很柔和,但也因此让人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在发光。易剑之此时已经放弃了挣扎,此刻他的目光平静而充满柔情。
他想起了古月萱,古月萱没有死,就那么柔柔地对自己微笑。
易剑之的目光突然一变,身子一颤,浑身开始发冷。
古月萱从自己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仿佛自己是团不存在的空气一样。
我是死了吗?
如果我死了,而古月萱回来了怎么办?
易剑之收回望向光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魅妖那对妖异的瞳孔。魅妖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猎物的变化,他的目光中突然之间消失了颓丧和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杀气。浓到自己都兴奋起来了。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还是数百年前。
魅妖的身躯猛地收紧,狠狠地把易剑之的身体朝中心勒下去,在这份力量的作用下,连石头都能绞碎!
魅妖没有注意到,易剑之的那双眸子,在不知不觉中由黑『色』变成了红『色』。如同翻涌沉浊的血水一般,易剑之的眸子里,红『色』的光泽熠熠生辉。
此刻的易剑之,那种力量充实的感觉又上来了。
只是屈肘抵住,魅妖的身子就没有办法再收缩一寸。趁着魅妖身形的虚无效果消失的空当,易剑之伸手在魅妖身上一撑,身子已如游鱼一般攒了出来。
魅妖眯起眼睛,那对妖异的眸子划出一对完全想象不到的弧线,赤红『色』的瞳光一现,不错,变得有意思了。
魅妖立起将近两人高,黑红『色』的眸子与易剑之的朱瞳遥遥相望。
一人一妖,无形中开始了一段奇异的对峙。
但是易剑之不会让这对峙持续太久,他的眼中如今已充满了强烈的战斗渴望,朱红『色』的光泽流转,如同璀璨的宝石。易剑之的手中再次现出了那柄赤红『色』,通体更加玲珑的宝剑,剑尖锋锐,易剑之和魅妖的眼中同时流『露』出了兴奋地神情。
开始要认真起来了。
围绕在宝剑身周的红『色』雾气尚未散尽,易剑之伸手抄起了漂浮在空中的天诛剑,扬手一记竖劈下去。这一招也是根据天罡手中的招式演化而来的,可是易剑之这是用剑劈下,而且还歪歪斜斜,完全没有一点章法的样子。可是就是这一剑当空劈下,魅妖的瞳孔却猛然收缩起来,也不见它怎么动作,就在易剑之面前消失了。
这一剑带起的剑风像切豆腐一样把房间坚硬的石壁从中间切开,从那条深深、斜斜的剑痕里,甚至透下了新鲜的风。
易剑之的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此刻握在手中的天诛剑那么趁手,那么贴心。魅妖忽的再次倏然从后面弹出来,同时喷出一股深黑『色』的墨汁似的粘稠『液』体。纵使是天诛剑在手,易剑之也不敢硬接,身子一晃,躲了过去。
但是立刻就后悔了,因为魅妖那把可开山裂石的****已经离他的腰不足一尺了。
“蓬!”一声巨响,易剑之打着旋儿,像一只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狠狠砸进石壁里,石屑飞扬。魅妖没有再补上一尾巴,因为就在那一霎那,它的尾巴尖已经被易剑之回手斩断。
那双赤红『色』的眸子几乎挤成了一团,因为剧痛,一人长的信子更加频繁地神进伸出,是的,也该差不多了,这数百年来从没有吃过这么打得亏,要看看这个人类的肉味道如何,怎么能够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剑光一闪,魅妖下意识地朝右侧一摆头,原先所在的位置,石墙上又出现了一条深深的剑痕。魅妖的眼睛眯得更紧了,这个人类,还没有死吗?
不过不要紧,下一击就结束这一切!
魅妖身子一颤,****狠狠抽在地面上,只着一下便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龟裂,密如蛛网。
抽了十几下,地面周围已经龟裂纵横,魅妖的眼睛眨了眨,带着一丝邪恶的笑意,抽出了最后一下。那一瞬间,忽的一股泉水喷涌而出,只不过这水是黑『色』的。
这是地下阴泉,在地底下被压迫了上亿年,上亿年不见天光,上亿年未尝摄取生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喷涌而出的黑水就漫过了小腿。
魅妖之所以叫做魅妖,是因为因阴泉而生,可以幻化万千。在阴泉这个地方,它就是龙王。不,龙王怎能和它相比?如果说还有哪个水神不奉举父号令,那么除了共工,就只有它了。
现在,有水了,而且是压抑了上千年的阴泉!
魅妖在接触到黑水的那一刻,身子仿佛又暴涨了几分,大张开黑『色』大口,整个房间中的水在它面前旋转起来,凌空形成一个横着的巨大的漩涡,携带着碎石和毒『液』,越转越快。
那个人类会怎么样?大概尸骨无存吧,魅妖不无恶意的想着,催动漩涡向易剑之深陷的石坑削去。漩涡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横跨了易剑之和魅妖之间的空间,巨大的旋转和锋利的石块形成了水流锋利的切割刃,飞速的旋转中,漩涡锋利的壁上甚至发出了嗡嗡的异响,异响一起,顿时在石『茓』中带起了共鸣,连风刃都变得无比锋利。
巨大的漩涡仿佛一座巨大的圆锯,像且豆腐一样,轻易地切进了埋着易剑之的那堆『乱』石,魅妖的眸子里闪烁过喜悦的光泽。
就在这么一瞬间,巨大的圆锯般的漩涡突然间化为漫天水雾,石砺没有了水流的束缚,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飞溅四方,深深嵌进坚硬的石坑里。
魅妖愣住了,随即心中一惊。
从那堆杂『乱』的石堆中,隐隐站起一个人影,在漫天垂洒的白『色』水雾中,显得梦幻而神圣。水雾渐渐稀薄,魅妖的瞳孔却骤然间缩紧,目光从紧缩的瞳孔里迸『射』出去,如刀子一般剜向那个人影。
那蒙蒙的人影,隐隐有两道深深的地青蓝『色』跳动。
那把剑,那朱红『色』的瞳孔,魅妖的心开始扑扑地跳了,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十六年前,那个人的随手一挥,就让他在这座村子里足足躲藏了十数年。
一样地晶莹透明的青『色』长剑,一样朱红『色』瞳孔,剑光一闪,它虚无的身体被从中裁成了两截。如果不是它天生的再生力,此时早已成为一团阴气。这十数年来,它寻找到阴泉把自己关在这座村子中,苦苦修炼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修行和领悟让它足以自(防和谐)慰可以与那个人一战。
可是,时光重现了吗?
易剑之的眼中,朱红『色』光芒大盛,宛如两团突突地跳动着的火焰,手中的青蓝『色』的剑上平静地散发出柔和而清冷的幽幽蓝『色』光芒,在房间中中这蓝光妖冶而致命。
这感觉……好熟悉。
魅妖的身子重新收缩了起来,一圈一圈地收缩。易剑之伸手推开一片狼藉的石块,向庞大的魅妖走了过来。
黑雾吞吐着,那双妖异的瞳孔已经立成了两条弧线,浓烈的杀气混合着那股强烈的硫磺味道弥漫了整个洞『茓』。
决战,就这么开始了。
两道天光,顺着被望舒剑划开的口子透了进来,像两柄锋利的光刃,不断地,还有更多的口子出现,像有一支肆意挥洒的『毛』笔,在这片黑暗的宣纸上勾勒。
夜幕正在退却,很快,天就要亮了。
魅妖身上又多出了几条深深地伤口,虽然魅妖是虚无的,但并不是说就无法伤到他,魅妖不怕流血,它的血就是水,只要有水,它就不用担心失血,现在它在一片汪洋的阴泉中纵横着,顺着墙壁游弋,不断掀起漩涡,易剑之站在漩涡中央,载沉载浮。
易剑之也有些累了,不知道为何自己爆发了这种实力,但这种感觉极其踏实,那熟悉的手感,仿佛前世就是这么握着这把剑,纵横天下。可是现在,他清楚的感觉到为了维持这种状态,自己的真气正源源不断地灌输进剑身,然后像一团云烟一般消失在空气里。虽然方才在生死关头,那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周身,四肢百骸仿佛瞬间充满了力量,但这力量毕竟有限,用一点少一点,现在这把青蓝『色』的幻化剑在手,真气更是不用都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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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雪竹消息
易剑之咬了咬牙,估算了一下剩余的真气,也许,下一招就要分出胜负了。
魅妖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它的动作已经开始变慢,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僵硬,此刻,双方都到了坚持不下去的地步,很快,双方就要分出胜负了。
魅妖也知道,此刻,留给它的时间不多,如果要求胜的话,也就只剩下了一招之力。它低头俯视着下面发髻散『乱』的易剑之,瞳孔微微放开了一些。随即,眼中的红光突突跳了两下,夏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幽深的漆黑。
那样的漆黑,深邃到难以言说,在那深邃的背后,是一团隐隐约约的暗红『色』血丝。那双眸子,是死亡的眸子,对生命的渴望充斥着整个眼神。
与此同时,易剑之缓缓举起了手中青蓝『色』剑,舒缓的在身前划出一个整圆。当青蓝『色』剑把那个整圆勾全时,魅妖的黑『色』大口大张,从口中中现出一枚小小的,灰黑『色』的珠子。
那粒珠子迅速的旋转起来,带动的风声比起魅妖之前的几次攻击有过之而无不及,整间房子内的阴泉也随着珠子急速的旋转起来,雪白的浪花溅在易剑之脸上,立刻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声威动人!漩涡腾起三丈高,紧紧贴着房子上沿,房子地面上的水几乎都被激『荡』到漩涡壁上,甚至『露』出了坑洼不平的地面,风压嚯嚯,甚至连那口泉眼都被风压所迫,不再往外吐水。
漩涡的中心,易剑之衣袂飞扬。画完了整圆的青蓝『色』剑剑尖向上一挑,行云流水一般地划出一道曲线,青蓝『色』剑身的淡蓝『色』光泽在空中漂浮着,停留着,光线斑驳的房子里,一个简单的太极双鱼图熠熠生辉。
所有的阴泉在这一瞬间突然停止了旋转,在这个压抑的瞬间,阴泉幻化成上亿道水箭,从各个方向刺向易剑之,甚至连脚下也在同一时间向上升起无数道水刺,易剑之的剑尖向上一挑,在双鱼图的阴鱼里点出一个阳点。
哗……哗……哗……
震耳欲聋的水声在整间石室里回『荡』,一波一波的水箭源源不绝刺向中心那个傲然挺立的身影,随后碎成水雾,在空中飘『荡』。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整间石室的水箭就都化成了弥漫的水雾,苍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易剑之伸手去点那枚阴点,与此同时,那枚灰黑『色』的珠子俨然成为了一口无底的深渊,把整个石室内的水汽一吸而空,连珠子都变成了银灰『色』。
魅妖黑『色』的瞳孔中『露』出一丝笑意,而此时,易剑之已经把那个点点中。魅妖大口一合,将那枚珠子吞进腹中。
黑暗中,两团银白『色』亮光闪烁,寒光一现,一道白线瞬间横过双方之间的空间,宛若一枚流星,刚从这里出现,转眼间就到了那边。
易剑之的太极图刚刚成形,从上面就传来一股大力,像一把锥子,狠狠地锥在太极图中央,阴阳鱼交会的地方。
太极图几乎就在那一瞬间溃散掉。
青蓝『色』剑从太极图中探出,一剑去挑那团白光。
谁又能知道,那团白光,竟然是水,那先前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汽,此时被强压成一道水柱,顶端却是锋锐无比,以一滴水汽为先锋,浩浩『荡』『荡』,一往无前。
此时的水汽,比水更有杀伤力。
易剑之的太极图在那一瞬间溃散,甚至连青蓝『色』剑都拿不稳,不甘心的脱手而出,虎口处鲜血淋漓。
魅妖笑了,它最畏惧的就是那把青蓝『色』剑,现在剑没有了,面前的这个人类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它在空中一个拧身,迅若闪电的向易剑之扑来。
寒光一现,血光崩现。
魅妖不甘心的望着面前这个人,就是他,让魅妖怎么也想不到。脱手而出的青蓝『色』剑在空中翻滚几下之后,一个回旋,如电光一现,干净利落的将从空中探首下来的魅妖斩首。
如此神兵,他怎么就能够放手呢?难道这个人真的能够御动神剑?
神剑剑不同于凡铁,如果驾驭它的人没有创造它的人那样的神力,强行御动最后的下场就是受反噬之祸,死在那神剑之下。
这把神剑,定然是天神所铸,可是这个凡人身上却没有丝毫的仙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
魅妖现在感觉很窝囊,它粗壮的身体倒在几张之外,血『液』如流水从断口向外喷涌出来,溅在自己的头顶,糊住了自己的眼睛。易剑之走到它的身子边上,手指触到青蓝『色』剑,青蓝『色』剑就好像清晨的『露』水,渐渐消散。
结束了。易剑之轻声说。他抬起头,望向头顶千疮百孔的石壁。
“远远没有呢。”魅妖的首级轻微翕合,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易剑之的心头刚刚升起警兆,身后便被一股巨力击中,身子像一捆轻飘飘的稻草,飞出十几丈远。
这下子,吃亏了……易剑之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肋骨断了几根,大腿也断了,断骨从伤口中刺出来,白森森的。
然而,让他绝望的还在后面,魅妖无头的身子在空中聚合起来,正在不断喷涌黑『色』血水的颈子凑到了首级下面,自己把自己的脑袋捡了起来。魅妖在地上扭动几下,复又高高升起,还在向外渗透血水的脖子似乎灵巧如初,那只硕大的脑袋左右扭了扭,嘴巴倏然间大张开来,那双眼睛里的暗红『色』血丝随即『荡』然无存。
难道,这里就是我的归宿吗?
易剑之的思维混『乱』不堪,周身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最要命的是,刚才的一击让他的手指似乎也骨折了。
绝境,绝对的绝境!
然而此时,魅妖却没有进攻,它大张着嘴巴,仰面朝天。脖子鼓鼓的,似乎那副虚无的皮囊中藏着什么。
魅妖的嘴巴慢慢被撑开,甚至被撑破,可是此时,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从魅妖大张的嘴巴里,隐隐约约探出一个红『色』的影子。
那是……
魅妖外面的黑气散开来,一只新的魅妖重生了!
等等,那不是魅妖,它比魅妖还多出了一些东西,那红『色』的身躯,那****,甚至还有五个指头。
这是……血魅?
魅妖重生,然后就变成了血魅?
魅妖外表的黑气溃塌下去,一片水汽蒸腾起来,在魅妖,哦不,在血魅的身边环绕着。云从血魅,风从虎啊。血魅在房子中好不憋屈地盘旋了一周,血魅身躯一顶,硬生生在房子顶上装出一个窟窿,升天而去。
外面,清晨已经到来了,远处,隐隐传来巫先生的桀桀而诡异的声音,易剑之眼前一晃,缓得一缓,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三驿村黑黝黝的东方地平线上,此刻已是霞光万丈。
易剑之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还是在那间房子里,只不过魅妖飞升时把这座深埋地下的房子顶冲开了,生生把这间房子变成了盆地。阳光照进来,格外明媚。
易剑之动了动身子,从四肢百骸立刻传来一层一层的剧痛,仿佛自己体内的每一条经脉,每块肌肉,每一根血管都在挣扎。
“别动。”一双小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小手上的力气很小,却有战战兢兢,似乎怕这点力气都会把易剑之给弄伤了。“空空正在给你疗伤。”这是残灵的声音。
易剑之转过头,看见空空蹲在身边,正在往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滴眼泪。
“这次严重了……”易剑之抽了口凉气,刚才一转身子,又错到了胸口折断的肋骨。
“别多说话,不知道你现在伤得很重吗。”易剑之一怔,她怎么出来了。
“空空,是你吗?”易剑之有些懊恼,“空空,那魅妖……”
“我知道。魅妖是湘西传说中的四大鬼兽之首,你和它交手能撑这么久,很不错了。”
易剑之松了口气,之向前走了两步,出现在易剑之的视野中。依旧是那张娇俏的脸庞。
空空忽然说道,“今天清晨,我看到那血魅从地下飞出来以后不久,有一道金光也跟着从房子里闪出来,好像是巫先生。”
易剑之回过头,盯着空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什么巫先生……恐怕他们想要的是茶棚老板当年找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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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被内陆环绕,西南边是南诏,仿佛一座屏风,将水汽挡在海中,西边又是八宝山,中间群山峻岭,烟波浩渺。每天东边西边水汽注入其中,再经过葬魂江汇入巫江。因为入水量大出水量少,多余的水化作海面上常年不散的雾气,十步开外便只闻人声不见面孔。
现在正是汛期,水面上雾气更甚,这大雾是常年不散。靠近岸边还要好些,越往深处去,就越是白蒙蒙一片。
易剑之来穿过三驿村,完全是凭借了易剑之的所谓“直觉”,加之他飞的高,间或可以借助星光定位。可是现在易剑之身在湘西,又受了重伤,虽然止住了血愈合了伤口,但是终究是失血过多,真气不足,不能做长途飞行。易剑之和空空以及残灵商议一番,决定造一座木筏,先走水路,待易剑之体力恢复,再飞去南诏。
当下,易剑之先忍痛去砍伐树木,虽然真气未复,但是对付这无名山中的寻常野兽当是不成问题。
易剑之到了山中,那里遍生棪木,木质轻浮坚韧,适合做木筏,易剑之苦笑一下,不知不觉间,想着心事,已经走到了无名山的腹地。这里,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幽暗的森林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木头味道。这里森林茂密,相应的,树林下层就照不到多少阳光,许多奇形怪状『色』彩斑斓的蘑菇肆意地生长着,青苔覆盖在任何可以立足的地方,这里的树冠都高高在上,争抢着头顶那一丝丝透下来的阳光。
易剑之看到那边的一棵肆意舒展的老树,嘴角泛起一丝情绪复杂的苦笑,这世间的事情不都是这样的吗,多少人都在抢的,往往不厌其烦,不胜其多,哪怕是挤破头顶,都要分一杯羹,而在另一个地方,无人问津的冷清处,这些所谓的追求和目标其实根本不重要。
就好像自己,费尽心机……
“禺……”
沉闷的低『吟』,混杂着呼啸的风声,顺着风吹过来。
易剑之心里一惊,思绪立刻中断,从前方的密林深处吹来的风中,隐隐掺杂着一股妖异的腥味。一只巨大的眼睛穿过中间茂密的树林,从缝隙间盯了过来。四只耳朵兴奋地翕张开来,把脑袋撑得有半个身子那么大。
巨猿!
还真是祸不单行啊。
易剑之,现在身上半残的功力,真的能够在深山妖兽的口中讨得便宜吗?跑?回过身子,把没有任何防御的背留给这种飞檐走壁,日行千里的猛兽?
易剑之紧握天诛剑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巨猿禺禺叫了两声,倏地在面前消失了。
它再出现时,就是一击毙命时。易剑之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滴汗水,现在即使空空来也没有任何作用,她虚化的身体对于物理攻击没有任何作用,但是一旦在物理攻击上被加载了灵力,那么受到的伤害将是巨大的,所以他也不能依靠空空,要不然的话刚刚和魅妖打的时候就找空空了,那么这个巨猿呢,身为妖兽,怎么可能在攻击上不会加载妖力?
可是易剑之现在不敢动,如果不动,至少在巨猿出现的那一瞬间还能有抢先攻出致命一击的机会,如果自己先动了,再有什么异动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哪怕是一天之前,我易剑之又岂会为这一个小小的巨猿紧张成这样!
就这么一分神,面前的树枝一弹,如拂尘一般的树梢扫向易剑之,精神绷到极限的易剑之下意识地单手一挥,准确而简洁的切在那根树梢上,此时心里才冒出个念头,不好!
一只锋利的猿爪跟在那根树枝后面袭来,树枝带动的风声把爪尖划破空气的声音遮掩过去了,五个锋利的爪尖直直探向易剑之的咽喉。
是的,巨猿和穷奇一样,吃人的时候喜欢把脑袋先揪下来,然后慢慢品尝美味。
这个时候想要把挥出去的手再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易剑之只有眼睁睁看着那只猿爪伸向自己的喉咙,眼中最后升起一片绝望的神『色』,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易剑之,就这样结束了吗?
当然不会!
易剑之身侧响起一声怪吼,似猿啼却又更为悠长,伴随着怪吼的响起,易剑之眼前白光一闪,血光四溅。
一只指甲锋利的猿爪丢在地上,它的主人却仿佛根本不知道,兀自把一只断腕伸到易剑之面前。易剑之一怔,身子向后飞去,堪堪险些被血溅到。
巨猿此时才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手没有了,随之一阵剧痛袭来,它倒抽口凉气,长啼一声,声音中数不尽的愤怒和哀怨。
一声娇喝此时在易剑之身后响起,“妖孽!危害苍生,纳命来!”随着声音响起的,还有一连七道白光,如同闪电一瞬即逝,巨猿的哀啼仿佛中途被人扼住了喉咙,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身上同时出现了七个血洞,鲜血喷洒出来,喷出一丈方圆。巨猿伸出残缺的上臂,徒劳地挣扎几下,扑地倒地。
易剑之这时才看清楚,那七道白光赫然是七把凡铁长剑,洞穿巨猿之后,在空中绕了一个剑圈,陆续飞回少女背上的七柄剑鞘。
那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女,脸上柔和的线条,清澈的眸子不含杂质,那样的气质,和古月萱竟然有几分相似。
这是什么人?还有那七把飞剑,是怎么回事?
易剑之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飞剑,论起飞剑来,他也算是一方高手,可如今这少女不但用凡铁修炼飞剑,更加一次修炼七把,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没事吧?”少女的脸什么时候竟然近在咫尺了?
易剑之错开少女的眼神,低声道,“这位师姐好身手,小弟过救命之恩。”
一声“师姐”叫得那少年飘飘然起来,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扶易剑之。易剑之脸『色』一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易剑之也不是信不过她,而是自己现在是重伤的情况下,虽然这个少女出面救了自己,但是自己也不能不防备她
“你不要紧张,我们认识的,我在八居比武的时候见过你。”忽然那少女娇笑一声道。
易剑之点了点头,脸上微微有些惊讶的神『色』,“姑娘认识我?”接着她又摇了摇头,“我原先并不认识你,但是我却认识你师姐林雪竹。”
乍一听到“林雪竹”两个字,易剑之忽然一愣,随即眼中喷『射』出惊喜的神『色』,“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少女笑了,这样的模样她和哥哥一样,即使是阴阳两隔,依然不能阻断他们内心的联系,那少女点了点头,“他现在在西边的太平城里,她也一直很想你。对了,听你师姐说,你原来只是个修真废材,怎么你现在一身这么俊的功夫?”
(本章作者:秋猫大大经过大家的激烈反对,现在终于开始打架了,后面还有更加yy的章节,大家努力收藏,顺便说明,以后的章节都是5000字了,一天一更,偶尔爆发)
第一百零三章 芳心默许
三日后,湘西,太平城
“好了,他醒了!”
易剑之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模糊地人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他的头脑还是昏昏的,眼前的人影纷纷『乱』『乱』,看不清楚都有谁。他伸出手,像要抓住什么好让自己能够站起来。
一双手从后面伸出来,握住了易剑之的手,接着这双手的力气,易剑之慢慢坐了起来。
回过头,映入眼帘的面容,那是石头,石头身边的,是林雪竹,以及耿介和湘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易剑之下意识的看向林雪竹,此时她那张清素的脸上正挂着笑容,像一团绽放的莲花。
“你终于醒了,我们在太平城等了你有一个月了,我……”湘忆高兴地抓着易剑之的胳膊用力摇。
石头蹲下身子,在一旁『露』出难得的笑脸,“如果你再不来估计湘忆就要拆了湘西的半边天了。”
正在这时湘忆端起一碗浓浓的,泛着刺鼻的酸味的浓汤举到易剑之面前,“易剑之,这是我到悬崖上给你采来灵果给你熬的汤,不过好像我的手艺差了点,你就将就喝吧,很珍贵的哦。”
易剑之仔细凝视着那晚灵果汤,发现里面漂浮着几片夹生的树叶,灵果的壳似乎还没有剥掉,壳上的气根上似乎还粘着几块春泥,在混黄的汤里沉浮。一股浓重的酸咸味混在水蒸气里钻进易剑之的鼻子,一只往肺里钻进去。
“怎么,不想喝吗,这可是我辛苦熬了两个时辰熬出来的,又反复热到现在。”湘忆的眼圈渐渐红了,声音哽咽起来。
易剑之手足无措起来,一碗汤放下也不是,端着也不是。石头在一旁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要不喝下去有你受的。
易剑之看了看四周,这些牲口们也不帮自己挡一下,这时人喝的吗?但看到湘忆的眼神就干脆把心一横,尴尬说道“湘忆啊,别哭了,我喝就是了。”说完,一屏气,一横心,一闭眼,仰脖把那碗灵『药』喝了下去。
温热的混黄『色』『液』体顺着易剑之的喉咙粘稠地往下蠕动,那缓慢的速度让易剑之好好地品味了一阵子其中的味道,初入口时酸到牙齿几乎要软软的化成豆腐,两个腮帮子瞬间紧紧地,勒得易剑之两颊生疼,等汤灌到喉咙时,其中的咸味刮着食道一路往下,吐都吐不出来,易剑之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好让他们能尽快下去,不用再受这苦。
但是易剑之错了,当浓浓的汤汁进到胃里后,胃里立刻一片翻江倒海,抽搐着,扭捏着,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一阵雄厚如排山倒海的后劲突然从胃里涌了上来,易剑之像被突然甩了一个耳光,僵直地倒在地上,又晕了过去。
林雪竹望向不知所措的湘忆,“这是什么汤啊,怎么这么厉害?”
湘忆此时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虽然知道可能会比较难喝,可是那里想得到,居然会难喝到这种程度,易剑之一阵如同疯癫的表现之后竟然会活生生地晕过去。耿介走上前来,拱了拱倒在地上的易剑之,转向湘忆耸了耸肩。
围在周围的众人忽然朝两边散开,一个素红的身影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正是那日救了易剑之的林雪竹,湘忆委屈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对来人高声哭喊,“林雪竹姐姐,你来看看啊,怎么易剑之喝了我做的汤以后就疯了,现在又晕了过去,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这灵果熬汤最有好处的吗。”
林雪竹平静地走到易剑之面前,一只手指点在易剑之的额头,闭目冥想了片刻,“我不是说了吗,这棵灵果熬的汤只能给他喝一半,另一半要次日服下,怎么你忘记了,全部给他灌下去。他灵力虚耗过度,要慢慢调理,怎么能一下子猛补过来。”
湘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嘟囔着,“我哪里知道会这样。”
林雪竹的脸上一片黑线冷冷道,“你可真够疼他的?”
良久,林雪竹的眼神稍稍缓和下来,冷冰冰的说,“他没事,睡一阵子就好了,你立刻再去采一颗灵果来。”回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过头对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易剑之说,“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干什么,又这样行险,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先前被我救下,你此时哪里还能活着。”说完头也不回,径自走向屋子外。
傍晚时分,易剑之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刚好看见晚霞铺满天空,夕阳缓缓沉了下去,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素白的身影,长发如水,倚着一块生满青苔的青石,静静凝望着西天夕阳西下。
“以前每一天,我都是这么静静的望着太阳缓缓沉到地平线下。现在夕阳依旧,但是已经没有以前的味道了。”
易剑之听到这句话,胸口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破碎开,撕扯着,绞碎着。夕阳映照在林雪竹一身洁白的背影上,照得一片绯红。
片刻的绯红过去,夕阳就降落下了。
然后,明月就会高高升起,皎皎如水。
可是这时的日月,再也不是当时的日月了。
易剑之站了起来,向林雪竹走去,银白『色』的月光在这一刻从林雪竹身上释放出来,恣意地流转,放『射』,整座山谷被照得一片银白,在这片银白的月光中,林雪竹梦呓一般的声音缥缈地响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
林雪竹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在清冷如梦幻的月光中,隐隐可以看到那绝世的脸庞上,闪烁的银光一片。
易剑之静静站在林雪竹身边,知道夕阳沉下地面,明月升起,月光映『射』在地上,失去了往昔灵动婉转的月光如同一层薄薄的白纱,笼罩山河。
“易师弟,你知道吗,这是我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月『色』。”
易剑之悄悄伸出手去,虚虚地握着林雪竹的手,林雪竹怔了一下然后悄然回头望了一眼易剑之,“你感觉到我手的温度了吗?”
易剑之一愣,点了点头,“我感觉到了,很温暖!”
“是吗?”林雪竹回过头,静静望着头顶的月亮,这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光虽然比以前逊『色』了许多,却还是那么轻盈唯美。
林雪竹喃喃着,竟然轻轻将头靠在易剑之胸口,流水一般的长发倾泻下来,流过易剑之的胸口,融进易剑之的身体,轻轻地贴在肩上。“剑之你知道么,当你误会我的时候我是多么心痛。”
易剑之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割伤,他用力搂住林雪竹,手却从林雪竹的腰间滑过,他搂不住,他不能握住林雪竹的手,他望了望林雪竹,林雪竹轻声道:“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这一刻忽然在易剑之的心里,一张脸忽然跳了出来,在眼前闪烁,跳动,冲他微微笑着,莲花花瓣飞舞。
古月萱。
一边是今生的情愈兄妹,一边是今生的邂逅。
易剑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的表情跳动着,扭曲着,眼前的林雪竹和花花混成一个人,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转身走进虚空的深处。
“不要!”易剑之伸手抓去,指缝间什么也没有留下。他忽然深深的吸进一口气,眼睛猛地睁开来。
朝阳正从地平线下升起来,『露』水沾湿了他的衣服,清晨的曙光就要到来了。
“你还不是真正的自己,你不懂得自己的爱情,我知道你有你的心痛。”林雪竹站在五步开外,平静地说,完全看不出她和昨夜的林雪竹是同一个人。
易剑之站在原地,神『色』黯然,“对不起,我的心中,的确只还有一个人。”
林雪竹的眉间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她勉强的笑了笑,“是的,我知道,古月萱是么?”
林雪竹转身走向曙光的方向,走出十几步之后,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望向易剑之,眼神中说不尽的凄凉和哀伤,“你其实感觉不到我手的温度,对吗?”
那短暂的片刻,像一生一样漫长,在等待回答的时刻,泉水停止流动,浮云停止飘『荡』,鸟儿停在空中,翅羽张扬。
“是的,我感觉不到。”
林雪竹笑了笑,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转身走远。
中午时分,湘忆端着一碗灵果熬的汤送到易剑之面前,捏着易剑之的鼻子灌了下去,易剑之不稍一会竟又晕了过去,不过好在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易剑之咳嗽着醒过来。很明显,他被呛着了,虽然这次湘忆的手艺进步了些,可是看起来易剑之此时的感受不比之前好多少。
看到易剑之的状况湘忆的脸『色』涨成酱紫『色』。不知何时门口来了个熟悉的人,孔一卜。他猥琐的面容让人难忘,怀着邪邪的笑容像易剑之走过去,一个熊抱把易剑之抱在怀里,狠狠地捶打着易剑之的后背,“你小子没死啊,害得我背了那么大的黑锅!”
易剑之愣了愣,一拳敲在孔一卜背上,“你这家伙不是也没有死,干嘛咒我死。”
两人气鼓鼓地对视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紧紧的抱在一起,捶打着对方的后背,眼中都有些湿润。
简单的一个拥抱,里面却隐含了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眼前的易剑之已然成熟,隐隐显现出高贵的气质,眼前的孔一卜还是那个模样却让易剑之越看越顺眼了,有这一刻,之前的那些可笑的念头都已不枉。
林雪竹静静地站在在一旁,从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孔一卜和易剑之亲热完,回头看见林雪竹站在一边,恹恹的说道,“林雪竹,我找到你的小情人了,要不你师父都能去拆了我的天机门!”话一出口,心中忽然一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易剑之此时恨不能狠狠敲敲孔一卜的脑袋,手上的力气不由加大,十指嵌进孔一卜胳膊上的肉里。
林雪竹红着脸的说了句,“那恭喜你了。”转身躲进了竹屋里。易剑之也随即转身跑到林雪竹身边。当易剑之来到林雪竹身边时,林雪竹忽然停下了脚步,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
易剑之此时突然觉得语言是那么的无力,他现在只能闷闷地站在林雪竹身边,凝视着林雪竹的侧脸,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在懊悔刚才他说的话,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林雪竹的脸『色』已经变了回来的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感情。
易剑之好像被什么东西噎在胸口。虽然知道林雪竹的语气就是这样,但是这样的语气让人感觉实在是很憋屈。他低着头想了想,大胆的伸手扳过林雪竹的肩膀,直接把林雪竹搂在怀里,抚着;林雪竹的头发,让林雪竹的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易剑之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也就是那么片刻的时间,他把头转向旁边,心中疙疙瘩瘩拆解不开。
然而,就在这么回头一瞬间,易剑之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扭回头去,眼睛死死的盯着林雪竹的手。
易剑之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林雪竹的长发,另一只手把林雪竹紧紧搂在怀里,林雪竹埋首在易剑之的胸口,肩膀轻轻抽泣着。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林雪竹的头发此时被易剑之轻轻地抚『摸』着,青黛的发丝在易剑之手中被抚平,梳直。
林雪竹的头发。
易剑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难道,难道,易剑之可以碰到林雪竹的身体?
孔一卜走了过去,此刻,他顾不上可能会打扰到气氛,径直走到易剑之身后,拍了拍易剑之的肩膀,“注意身子……”
易剑之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毕竟,在这样的时刻,任何的举动都实在太煞风景。林雪竹的抽泣还在继续,他不愿意分心去和孔一卜说话,伸手夹起林雪竹的一律长发,在孔一卜面前一晃。
这么一晃,林雪竹同时也有了感应,忽然从易剑之胸口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易剑之的眼睛。”
易剑之此时的脸『色』变成了赭红『色』,难道林雪竹在怪我的唐突,难道她要怀疑我的人品,难道她将会从此看不起我?易剑之的心思随着和林雪竹眼神的交流,毫无保留的灌输进了林雪竹的脑海。
林雪竹伸手拉住易剑之的手,郑重的问,“你能感觉到吗?”
易剑之的心头一阵慌『乱』,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点了点头,“你的手,有些冷,我会温暖它的。”
林雪竹捂着自己的胸口退了好几步,发丝散『乱』,良久,她抬起头来,静静凝视着易剑之的眼睛,缓缓伸出手来。“来,温暖我吧。”
孔一卜站在易剑之背后,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走,他拍了拍易剑之的肩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猥琐笑了笑,点了点头,在眼中的满是哀戚表『露』之前转身走向树屋。没有迈出几步,就听见背后紧紧相拥的声音,林雪竹的哭泣再次响起,却不再熟悉,声音里面的悲戚已然淡之又淡,只剩下些许欣慰和丝丝隐隐的幸福。
艰难地走到树屋前,孔一卜的力气仿佛被着几步路消磨干净,心头空空落落,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了下去,一个女人的脸庞在眼前不断流转替换,想起昨天夜里月光下,孔一卜眼前又模糊了起来。
湘忆悄悄地走到易剑之身后,偷偷的探出半个身子,侧着脸盯着易剑之,石头和耿介静静卧在身后,此刻,他们能够感觉到林雪竹喝易剑之的心情。耿介此刻连话都不想说,默默的看着这对恋人。
林雪竹轻轻拉起易剑之的手,“易剑之,你现在很难受吗?”
易剑之慌『乱』的擦了擦眼角,勉强笑笑,“没有啊,怎么会。”
林雪竹挪了挪身子,坐在易剑之身边,“男孩子都会口是心非吗?我记得当年爸爸也是这样的。”
“你爸爸?”易剑之收回纷『乱』的思绪,“你爸爸怎么了?”
林雪竹挤出一个笑容,很快又回复了平静。“那个时候他也和你一样,明明喜欢小姨却不说出来,小姨出嫁的时候还偷偷跑到河边哭了一晚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从那天起他看人的眼神就透着一股子凶气。”
“你误会了!”易剑之伸手拍了拍林雪竹的脑袋,“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仙子,我只是你的小师弟,虽然,我心里早就有了古月萱,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能够再见到他,你可不要『乱』说,小心我打你ρi股。”
林雪竹脸『色』稍稍红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两枚拳头大小的果子塞到易剑之手里,“给你!”
“什么东西?”易剑之拿起那两枚红『色』的果子,细细打量起来。这果子外面包裹着一层褐『色』硬壳,硬壳上还生长着些许气根,这『摸』样似乎很眼熟,不是朱颜果吗。
(本章作者:秋猫大大经过大家的激烈反对,现在终于开始打架了,后面还有更加yy的章节,大家努力收藏,顺便说明,以后的章节都是5000字了,一天一更,偶尔爆发)
第一百零四章 重要消息
由于易剑之的伤势,所以这些人马都走得比较慢,已经过了七八日才刚刚行进了百里多路,也就到了天安城。从南边进天安城的官道上,一溜尘土高高扬起,尘头到了近前,那是一驾朴素的马车,翠紫『色』的幔帐,吊着一串金黄『色』的流苏。赶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面风霜,灰尘仆仆。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蓝衣甚是生得乖巧水灵,坐在车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那个青年人聊天。这几年楚地一直太平无事,城门口几个门丁拄着铜戈侃大山,小姑娘甜甜地说几句好话,马车没费多大周章便进了城。转了不远,停在一处馆驿门口。
从车上先下来一个白衣女子,带着斗笠蒙着面纱,看不见容貌,从她素雅的月白『色』衣袍上可以看出窈窕的身姿,想必容貌也不会差。白衣女子走下马车后挑起车幔,从马车上扶下一位脸『色』苍白的青年,青年不住地咳嗽,下马车时脚步虚浮,不小心打了个趔趄。赶车的青年伸手搀了一把,才没有让他倒下来。
客栈的小二迎了出来,看到这青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喘口气都要咳三下,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嫌恶来。刚要赶去别家,边上的小姑娘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米粒大小闪闪发光的珍珠,在小二面前一晃,便收了起来。小二在堂前伺候惯了,自有一份眼力劲,这匆匆的一瞥,小二不但看出来那是一枚珍珠,还看出来那是一枚价值不菲的珍珠,当下换了另一副嘴脸,搀着那病容青年就要上二楼雅间,小姑娘摇了摇头,道,“我们不上去了,就在厅堂里吃个便饭,吃晚饭还要上路。”小二于是领着四人挑了个靠窗的桌子,急急忙忙吩咐去了。
小姑娘给那病青年倒了碗热水,转去后堂吩咐些杂事。赶车的青年向大厅中的熙熙攘攘挪了挪,似乎要打听些什么事。白衣女子取出一粒青碧『色』『药』丸递到青年手上,道“我于路上炼的,你先吃了吧,会好一些。”青年也不推辞,接过『药』丸和着热水吞了下去,又咳了一阵,引来旁人一片猜疑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把椅子朝相反方向挪了挪。
不知道是『药』丸的作用还是咳嗽的结果,青年的脸上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此刻他捧着手里的热水,正静静听客栈一角一个中年人人唾沫星子飞溅的谈论,那人周围聚了里三层外三层,全都目光虔诚,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你们知道上个月吧,茶石峒出了个妖怪,听说是鬼魂变化,青面獠牙、三头六臂,足足有三丈那么高,生吃活人,口喷黑雾,一日夜间连屠山前山后十个峒子,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这个妖怪作『乱』南荒,搅得生灵涂炭,尸枕狼籍。母神见妖精祸『乱』人间,便派了巫神带领兵将下凡捉拿,打了七七四十九日,最后把他们『逼』到三驿村里,困了许久,那个妖精狡猾啊,兵将也奈他不得,后来巫神大显神威,母神又派来能人助阵,降下大雨,一夜之间把那三驿村淹成汪洋一片,巫神在大雨之中抖擞精神,斩杀鬼妖,南荒遂得太平!”中年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似在等待什么。
人群中立刻爆出一阵喝彩,中年人满意地抿了口水,接着说,“当时我在蚂蚁山附近下套子猎大虫,远远看见整座三驿村被浸在雨水中,那水,好家伙,平地起来,像一座城池一样,却偏偏不溢出来,那三驿村的人还都在梦中呢,却不知这时那个妖怪已经被巫神给收服了,巫神班师回朝的时候,恰好从我这条路上过,见我是有缘人,便要收我做个记名弟子。我见过他老人家的神通,自然是千恩万谢了,所以,便修成了现在这身法力,可以斩妖伏魔,通晓阴阳,算过去未来。”人群中又是一阵“哇”。病青年有些恼怒地叹了口气,扭回头不去看她。
白衣女子却扑哧一笑,轻声对病青年说,“剑之,你何时变成巫神了?”
这病青年正是易剑之,白衣女子正是林雪竹,而那赶车的青年和小姑娘,自然就是石头和湘忆了。一个月前三驿村一战,让他体虚畏寒,咳起来便无止境,好像恨不能把肺咳出来,本来还想着让空空和残灵帮助恢复,但谁知到自从回到太平城后残灵和空空就又沉睡过去了,也不知道为何最近残灵和空空的状况极为的不稳定。
大队人马本想去南诏的,可是眼看易剑之伤成这样,随时都好像会倒下,便留了下来,和石头以及湘忆一起照顾起易剑之,为了易剑之方便,他们采奇珍『药』材换了一辆更好的马车,林雪竹在马车里照顾易剑之,每次易剑之气血虚弱的时候,便喂他服一粒补气的三生还阳丹,可是这三生还阳丹毕竟不是那么好炼的,往往要几日才能炼出一炉,丹『药』吃完的时候,林雪竹便用自己的功力为易剑之渡气
林雪竹见易剑之闭目不语,直到他在默默行功,便朝石头使了个眼『色』,自己坐到易剑之身边护法。石头会意,轻轻离座,去后堂帮湘忆忙活。
没过多久,易剑之长叹一声,睁开眼睛。“雪竹,我手少阴心经受损太重,到现在都未能恢复一二,看来,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再使出法术来了。”
林雪竹微笑着拍拍易剑之的手背,笑着说,“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当日你都能和魅妖酣战半日,全身而退,这份功力多少人数十载都修炼不来,你却半年就达到了。现在虽然功力受损,但境界未灭,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凡是放宽心想。”
正说间,忽然听见后堂中石头的怒斥,夹杂着许多人的声音,还有湘忆的娇喝。易剑之愣了半晌,忽然对林雪竹说,“出事了,我们。”林雪竹点点头,暗暗运功,一股柔和的妖气缓缓托着易剑之站了起来,向后堂走去。
一进后堂,易剑之就看到石头和湘忆被七八个年轻小伙子围在中间,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一身肌肉几乎要撑破衣服。正一把抓着石头,咄咄『逼』人,石头当仁不让地瞪着他的眼睛,一只手伸进怀里,却迟迟不肯拿出来。易剑之知道,石头怀里的是他自己研制的独门暗器暴雨梨花针,一旦发『射』出去,那就是一百根金针,每根针上都有倒刺,淬着百花奇毒,无『药』可解。看来这小子是把石头『逼』急了,已经要起杀心了。
可是那小子还浑然不知自己的命已经握在石头的手心里,依旧一副嚣张样子。易剑之摇了摇头,若是在野外,这一众人等只消一瞬间就会被暴雨梨花针给干掉。易剑之轻声道,“石头,不要冲动,你挥拳打他下颚。”
那小子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什么人啊,一个病书生,一个脓包,都疯了吧。可是还没等他笑完,石头的拳头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他的下颚,把他的笑声生生的截断,他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喀嚓”,自己就已经飞起在半空中。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没见过这样说打就打的啊,还是先告诉了你打哪里。正在懵懂时,易剑之又轻声说,“大他们的会阴,『茓』,大阳『茓』。”周围的人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要打了啊,几个人立即就扑了上来,反正不能让你打到你想打的地方。
石头举起拳头,虚晃了晃就要砸下来,易剑之忽然又开口,“现在,打!”
易剑之这话说的时候正好是左右各三人冲到石头身边,拳头刚举起来,力气将用未用的时候,这个时候不管是后退还是变招都会感觉十分难受,可是石头却很舒服,他顺着易剑之的话,拳头就挥了出去,就好像那六个人分别把要打的部位送上来的一样,石头打得无比顺手,只听得“砰砰砰”三声,“啪啪啪”三声,六个人分别捂着腰胯部位飞了出去。石头笑着冲易剑之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真行,有你的!”要知道这几个人这辈子就只能当太监去了。
易剑之勉强地笑了笑,脸『色』又有些苍白,咳嗽了几声,问道,“他们怎么回事,怎么惹到你的?”
石头踩住为首那人,犹自愤愤地说,“方才湘忆向他打听梁大哥的事情,可是这个禽兽竟然起意,要把湘忆骗到青楼里去,我与他理论,他竟叫来帮手,哼,老子连妖怪都不怕,还会怕你们几个市井泼皮!”易剑之脸上不由得有些尴尬,回头去看湘忆,此时湘忆已经满脸通红,愤愤不平的踹了那人几脚,“叫你骗我,叫你骗我,下作!”
石头越说越气,一把拉起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抵在那人咽喉,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这等禽兽,留之何用,不如一刀杀了!”
易剑之见状一惊,这里是湘西要地,并非是小山村小渔村,正要出声阻止,那人先杀猪般哭喊起来,“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的真的知道你们说的那个梁归信的去处,小的绝不说谎……”
易剑之和林雪竹同声喝了声“慢!”,林雪竹走到他面前,缓缓道“我来问你,你说你知道梁归信的去处,那梁归信长得什么样?”
那人毫不犹豫道,“是个中年男子,英雄般『摸』样,小的一个月前曾经在这里见过他,当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蒙面女子,而且是坐着一种奇异的木马来的,故而记忆深刻,这几年城中总是闹妖,我便时时念叨,若是这位上仙再来了这里,一定能够收服妖怪,所以记忆深刻。我真的没有说谎啊……”
四人对望一眼,这显然就是梁归信和婧妍了,看来这人真的没有胡诌,易剑之轻声问“你可知道他们二人去了哪里?”
那人忙不迭地回答,“知道知道,我听他们说,要去南诏锁魂渊,捉妖怪。”其实那人只不过是一个月前远远看了一眼,根本没有近前观看,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梁归信,此时紧急,信口胡诌出来,心想只要送走这帮煞神,便说的越远越好,锁魂渊,那自然是捉妖去了。
可是这四人却不知道,一个个愁眉紧锁,捉妖?锁魂渊?梁归信和婧妍为什么要这么做?易剑之想了片刻,忍不住咳嗽起来,林雪竹伸手贴在易剑之背上,缓缓运功,趁着四人一分身,那人从石头手中挣扎出来,一溜烟跑了。
易剑之咳了几声,缓缓平复,苦笑道,“不管是真是假,看来我们尽快去锁魂渊了。”林雪竹点了点头,“当初梁归信和婧妍不辞而别,现在既然带他去锁魂渊,想必是相比我们先行一步打探消息吧,事不宜迟,我们启程去锁魂渊。”石头点了点头,一行人也不等饭吃了,出门登上马车就向东门奔去。刚到东门,听见城门上铜锣响,门兵一阵慌『乱』,匆匆掩上城门,恰好把易剑之一行人堵在门里,易剑之气苦,拉住旁边仓皇逃窜的行人就问,行人挣开易剑之的手,匆匆逃走,易剑之只好苦笑一声,忽然看见城门边一对七八岁的小兄妹,一身衣衫褴褛,远远看着四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林雪竹走到孩子身边,蹲下身子,柔声问,“小弟弟,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关城门?”
小哥哥倔强地仰起头,大声问“你是神仙吗?”
林雪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是神仙啊。”
小哥哥好像没有听到,又问了一句,“你会法术吗?”
林雪竹这回点点头,伸手把一枚石子悬空吸了起来。
小哥哥忽然拍拍妹妹的肩膀,“看,我说了吧,还会有仙人来帮咱们爹娘报仇的!”
易剑之远远听见,身子忍不住猛地一震,咳嗽着走到小兄妹面前,弯下身子,脸『色』苍白地问道,“小弟弟,你爹娘怎么了?”
林雪竹回过头冲易剑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多事,可是易剑之好像没有看见,半跪在小哥哥面前轻声问,“跟我说,他们怎么了?”
小哥哥看了眼林雪竹,又看了眼易剑之,半晌,问,“你也是仙人吗?”
易剑之点点头,我也是,我和那个姐姐一样,都是。
小哥哥满眼怀疑地看着易剑之,“我不信,仙人都是很厉害的,可是你好像快要死了一样。以前也有人说要帮我们爹娘报仇,结果都被打成你这个样子,我不跟你说,你去了会死的。现在城门外面的那个,它杀了我们的爹娘,他很厉害,你如果怕死的话就不要去了。”
易剑之愣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到一半,看见小哥哥那欲哭强忍的表情,笑声忽然截断在半空中,喉咙口好像堵了什么一般,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林雪竹轻声对易剑之说,“当务之急,不要节外生枝。”这句话省去了很多内容,一方面是告诉易剑之当务之急是找到梁归信,另一方面也是提醒易剑之注意自己的身体,再不是一个月前和魅妖硬撼的易剑之了。
易剑之听出了林雪竹的意思,回头看了林雪竹一眼,内心狂躁地挣扎着,进退两难起来。正在此时,湘忆忽然指着城墙外面,惊叫了一声。顺着湘忆的手指,易剑之看到一双狰狞的眼睛越过城墙看了下来。
堪堪高出城墙的个头,让易剑之只能看到它的头颅,那是一张『毛』骨悚然的脸孔,头上结满了脓疮,偶尔完好的头皮上挂着几丝枯黄的长『毛』,顺着甲质覆盖的脸角耷拉下来,一双眼睛杀气腾腾,其中又藏着几许贪婪。眼眶下面是两片腐肉,甚至能够看到白森森的骨头,让人怀疑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珠子会不会不小心从里面滚落出来。没有鼻子,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硕大的洞,正向外喷出青紫『色』的烟气,森冷的獠牙从下面宽阔的嘴巴里翻上来,粘稠的唾『液』挂在獠牙上,拖下来好长一道明晃晃亮晶晶的涎水。
小哥哥扬手指着那个丑陋不堪的脑袋,尖锐稚嫩的声音叫了起来,“是它,就是它杀了我们的爹娘,你如果是仙人,就帮我报仇!”而他的妹妹一眼看见那个脑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头深深地埋进小哥哥的怀里,哭声却没有丝毫的削弱。
这一刻,易剑之和湘忆都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那个不断移动的脑袋。林雪竹看看小兄妹,又看看易剑之和湘忆,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就再多管一次闲事好了。”说完,酥手一抖,一柄两尺长,明晃晃如同一敛秋水的短剑从袖子里抖落出来,静静地浮在空中。林雪竹看了眼易剑之,又看了看湘忆,转身飞入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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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黑丝蜈蚣
第一百零五章黑丝蜈蚣
湘忆已经唤出飞剑,自己坐在飞剑背上,悠悠腾上天空。易剑之回头对石头说,“我们上城上吧。”转身向城楼走去,忽然回过头对小兄妹说,“我们去帮你们父母报仇,你们来不来看?”
妹妹听到这句话,更加害怕地缩进小哥哥怀里,小哥哥却笑了笑,伸手抹去鼻子上的汗水,拍了拍妹妹的头,“傻妹妹,怕什么,我们这就那个大妖怪是怎么死的。”说着,拉着妹妹转身走向城楼。
登上城楼的时候,易剑之才看清那妖怪的全貌,那妖怪上半身是人形,虽然只是丑陋不堪的人形,隐隐可以看出有一个脑袋一双手,其他就看不明白了。全身覆盖着厚厚的鳞甲,腰腹间还有几茎气根似的触须,张牙舞爪地招摇着。下半身却是半只蜈蚣,密密麻麻的细腿看得易剑之浑身起鸡皮疙瘩。此时林雪竹正绕着它盘旋,飞剑载着湘忆,却好像一点都不费劲,在空中不断翻着花样,时不时喷出一团火焰,而林雪竹的每一道雷光都会在妖怪身上留下一道焦黑的伤痕。
石头负手站在城楼上,看起来很是清闲。看了一会,笑着对易剑之说,“这家伙看起来这么大但实际上太弱了,收拾起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易剑之没有说话,眉『毛』却皱了起来,想了片刻,转身问小哥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妖怪?”
小哥哥想了想,说,“我听前面几个来收妖的仙人说,这妖怪是黑丝蜈蚣。”易剑之忽然被蛇咬了一口一般,猛地抬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妖怪凶光毕『露』的眼睛,片刻,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起来,“雪竹,用雷符咒!湘忆,找机会刺它双眼!”
几乎是同时,黑丝蜈蚣大吼一声,身子猛然间一抖,从身上的鳞片下喷『射』出无数淡黄『色』的烟雾。烟雾刚要散开,晴空中一道亮洁如雪的雷光猛然间劈下来,把黑丝蜈蚣全身笼罩在雷光中,雪亮的雷光里,无数紫『色』的小电芒从黑丝蜈蚣的每一寸甲片上迸『射』出来,那些黄『色』的烟雾刚离开黑丝蜈蚣的身体,又被雷光中的强大压力推回以内,紫『色』的电芒立刻把在黑丝蜈蚣身体附近飘『荡』的黄『色』烟尘吸附在鳞片上,与此同时,一股白热的火焰旋转着,从黑丝蜈蚣的脚底腾起,仿佛刮起了一阵刚猛锋利的旋风,带动起地上的尘土石块飞扬起来,在空中,在飓风的旋转中被削切成了无数片锋利的,通红的利刃,带着『逼』人的热度,毫不留情地切割者黑丝蜈蚣的每一寸身体,在黑丝蜈蚣撕心裂肺的嚎叫之中,他的眼睛睁得滚圆,几乎就要从眼眶里跳了出来,浑身不断出现的伤口冒着青烟,散发着焦灼的气味,在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中,有一道雪亮的寒光闪现,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黑丝蜈蚣的嚎叫被掐断在空中,它的嘴巴大大地长着,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寸嘶吼,终于缓缓地倒了下去。
易剑之松了口气,扶着城墙,冲林雪竹竖起了大拇指。
林雪竹和湘忆悠悠地飞了回来,湘忆冲易剑之得意的一笑,“怎么样,我还可以吧,不比雪竹姐姐差多少吧。”易剑之苦笑了两声,“你还敢说,差点你就会不来了。”
湘忆莫名其妙,正要开口问,易剑之指着被林雪竹烧的焦黑的妖怪尸体道,“你有没有看到他身上喷出来的那些黄『色』烟尘?”
湘忆点了点头,“可是也没有怎么样啊,你是说那是毒吗?”
易剑之摇了摇头,“那不是毒,可是比毒还厉害。听到这妖怪是黑丝蜈蚣,我最初看见他鳞片下的那些黄『色』烟尘就感到很奇怪,那上面附着的妖气并不少于它用来和你们交锋的妖气,可是若只是用来防御那也太过浪费,后来我得知它是黑丝蜈蚣,那么那些黄烟必然就是噬魂粉,只要你吸入一丝半毫,便会被他摄取神识,以你的修为,恐怕只要吸入一口,便立刻会变成它的奴隶,受它控制,成为活死人。”说到活死人,易剑之侧过头去看了眼石头,石头也打了过哆嗦,显然是想起当年大黑沼边的活死人们,端得是恐怖之极,只是不知道现在那里怎么样了。
林雪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黑丝蜈蚣靠噬魂粉摄取神识,靠它那双眼睛控制猎物,难怪你让我抽空刺它双眼。”顿了顿,又皱眉道“黑丝蜈蚣是有名的妖兽,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易剑之低头想了片刻,道,“恐怕是当日那只魅妖并没有死,现在应该也已经快养足元气了吧,我想,用不了多久,湘西将会有一场异动。”
林雪竹蓦地抬头,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惊愕地看着易剑之,“你,你的功力回复了?”
易剑之微微运了运气,茫然地摇了摇头。林雪竹深吸一口气,“那你刚才怎么看的那么清楚,连它的妖气分布都看清楚了?”
易剑之愣了愣,脸上忽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道,“刚才,刚才我只是看了它一眼,就忽然感觉有些奇怪,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我本来就知道一样,像以前用时间之术的时候,可是,不一样的是我现在根本不用运气,也根本不能运气……”林雪竹压抑住砰砰的心跳,轻声轻语地说,好像生怕把什么吓跑了一样,“是朱瞳,你的眼睛终于好了。”
就在此时,湘忆忽然惊叫一声,手指向城墙外侧,顺着湘忆的手指,易剑之清楚地看到一枚核桃般大小的,紫黑『色』的光球从黑丝蜈蚣的尸体上升了起来,一眨眼就没入天际。这一眼,让易剑之的脸『色』瞬间发白,手脚也冰凉起来。
林雪竹没有看清刚才的一幕,好奇的问易剑之,“怎么回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这里还有『药』,快……”易剑之挥挥手打断她的话,“这只黑丝蜈蚣,已经修成了妖丹,刚才,它的妖丹已经逃走了。”
林雪竹茫然地看着易剑之,“逃走了就逃走了呗,它没有了身体,光有妖丹,几百年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易剑之嘴巴有点发干,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黑丝蜈蚣不是妖兽吗?妖兽不是锁魂渊出来的吗,可是刚才,它的妖丹却飞去天上了!”
身后忽然传来几声干巴巴的掌声,易剑之回过头去,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三十来岁,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方面大耳,衣着华丽,袍角吊着一枚淡青『色』的玉佩,玉佩上尖下阔,呈水滴形,玉质温润透明,是块难得的美玉。
易剑之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了片刻,便转到他平凡的脸上,中年人边拍手边笑了几声,一步三摇地走到易剑之面前,对易剑之笑道,“在下万一水,现为天安城的巫先生,见过公子。公子仗义伏魔,实我大楚之幸。”
林雪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巫先生?巫先生是干什么的?”
万一水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道“这位小姐一看就是来湘西吧,咱们湘西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巫先生,分管四方,最上面是巫神,掌管咱湘西祭风雨,卜刀兵祸劫。不才现在只是三十六峒的巫先生之一,倒让各位见笑了。”
林雪竹有些明白了,点点头道,“那你们巫先生就是占卜一下风水,预测一下祸福喽?”
万一水笑着摇了摇头,“公子此言不全对,占卜一时一地的风水祸福固然是我们巫先生职责所在,然而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要为巫神尽忠尽力,解决本国劫难,都是要紧的。”
易剑之见到这个巫先生后,猛然间眉头紧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林雪竹侧眼看见,立刻从袖中取出一枚三生还阳丹,喂易剑之服下。万一水看着易剑之服下丹『药』,上前一步关心道,“公子可是身体不适,不知肯否屈尊到寒舍一叙,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
易剑之不等其他人开口,轻轻冲林雪竹摆了摆手,扶着城堞站住,冷冷道,“我看就不必了,在下和几个朋友都是山野村人,不好污了万大人的馆舍,况且在下几人有要事在身,也要告辞了。”
万一水眯起眼睛,笑道,“公子不必太急,公子的要事未必在下不能帮上忙,不如告诉在下,在下交给几个下人去办好了。”易剑之回头看了万一水一眼,冷笑几声,“万大人是否手眼通天,在下不得而知,不过在下这是的确不劳烦大人了。”说罢,扶住石头,步履蹒跚就要走下城楼,背后万一水忽然笑眯眯的说,“尊驾几位可是要去锁魂渊找什么人吗?”
这一句话立刻把易剑之震在原地,易剑之身子一震,猛地回头,背后万一水面带微笑,缓缓走到易剑之面前,伸手一指城墙下一幢两层的华丽大宅,笑道“寒舍就在下面,路不多,公子如果身子不方便在下可以叫下人扶公子过去。”
易剑之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伸手搭在石头肩上,轻声道,“我们过去”。那个小孩子一直在万一水和易剑之之间来回顾看,听到易剑之说要过去,忽然脆生生地开口,“仙人哥哥不要去,那人最坏了,全天安城的人都知道。”说完这句话,身子一矮,躲在林雪竹背后。
万一水哈哈笑了两声,恍若未闻,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也要去锁魂渊?还要和我一起去?”易剑之仰面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疑虑?“你不是湘西三十六峒的巫先生之一吗?如果离开这里和我去锁魂渊,难道不怕这里出什么事?”
万一水嘿嘿笑了两声,“公子,就不必担心这点了,何况公子今天诛杀黑丝蜈蚣,消弭祸害,有这等功劳,我就是离开一阵子又能怎么样?”易剑之此时憋屈得很,早知道不去管这事了,平白无故地给他送上一个功劳,这么想着,眼角余光忽然看见那两个可怜兮兮的小兄妹,平日里穷苦惯了,此时正端着一盘糕点狼吞虎咽,心头一软,心想这就是天意吧,冲着这两个小兄妹,自己怎么也会下这个决心。
万一水看易剑之不说话,知道他在犹豫,又道“公子不必多疑,你们志在找人,我只不过是想去锁魂渊一游,两者并不冲突,况且此去路途遥远,公子的同伴仙法高强,在下也想仰仗公子的荫庇啊,呵呵。”
易剑之回头看了眼林雪竹,难道今天送了他一个功劳不算,还要给他坐一路的保镖吗。林雪竹一眼看出易剑之的心事,开口问道,“阁下既然有意千里同行,恐怕志不在游览,也不需要我们几个保护,想必尊驾是有所图吧?不如开诚公布地说出来,我们也好商量。”
万一水抚掌轻笑了笑,“姑娘果然聪明,在下的确不只是游览这么简单,明年是巫神六十整诞,我们这些巫先生到时须呈上祥瑞贺寿,在下既是天安城的巫先生,眼看这个月马上过去,不但没有什么祥瑞,反而找来了黑丝蜈蚣这等凶物,恐怕明年不好过,所以想随各位去一趟锁魂渊,求取些妖丹回来,方便贺寿。这个解释,大家可满意?”
易剑之回头去看林雪竹,林雪竹点了点头,表示这家伙说的的确是真话。易剑之有些『迷』糊了,这家伙把自己几个人叫道他家里来,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护送他去锁魂渊寻妖丹?出于下意识地,易剑之摇了摇头,道“这事……”
万一水忽然抢下话头,“诸位此去锁魂渊想必是为了寻人吧,不知道可是一个骑着木马的中年男子和一个蒙面女子?”
这一句话立刻就把易剑之的兴致提上来了,甚至不用人扶,易剑之径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中现出惊喜之『色』,“你见过他们?”
万一水笑而不语,只是自顾自的玩弄手中的黑『色』珠子。易剑之瞬间会意,轻轻笑了笑,“我们反正也要去锁魂渊,带上一个也无所谓。”
万一水放下手中黑『色』珠子,哈哈笑了两声,“公子差矣,不是一个,在下既然是巫先生,自然也会带有随从,不过公子不必多疑,只是一个家人而已。”说着,拍了拍手,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年轻人,一身黑衣,身形消瘦,背上斜负一把紫竹长杖,当这人抬起头时,易剑之在同一时间叫了出来。
“巫先生!你是茶石峒的巫先生!”
“我叫黑三。”那人点了点头道,但声音已经和当日巫先生不一样。
黑三抬起头,冲着石头勉强一笑,便束手立到一边,不再言语。
此时易剑之和石头完全被黑三的出现吸引了,时间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易剑之依然记得当日大战魅妖时候,巫先生暗中使得诡计,之后大战魅妖,他又不知道躲去哪里,谁料今日却在这里见面,还做了这个名望显然很不好的巫先生的家人,并且名字变成了黑三。
石头上前,一把拉住黑三的手,刚要问话,忽然脸『色』变得无比惊恐,仓皇间退了一步,望着黑三说不出话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易剑之还记得当日巫先生的手,虽然也布满了老茧,可是那双手还是个正常人的手,而且并不是多么苍老。可是现在的黑三,虽然比一个月前沧桑了不少,可是那双手却布满黑『色』皱纹,暗褐『色』的老年斑遍布紫黑『色』的皮肤上,手掌瘦得找不到一丝肉,五根手指佝偻着,指甲寸寸皲裂,一眼看上去,好像是九十岁上百岁的老人的手。
易剑之退了一步,稳了稳心神,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黑三呵呵干笑两声,沙哑着嗓音道“多谢小兄弟还惦记着,你还记得一个月前三驿村的那场浩劫吗?”
听到“三驿村”这三个字,易剑之不由自主的都皱了下眉头,易剑之的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一丝冷汗。黑三好像没有看见两个人的反应,兀自桀桀地笑,笑到一半,忽然声音高亢道,“那场浩劫,我拿到阴泉结晶本来是能逃掉的,可是谁知,谁知,突然窜出来个『药』三,在我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时,万一水阴森森地笑了声,“不过他遇到了我,那时我往蚂蚁山去,想采一些『药』材,谁知道竟然遇到了这场浩劫,都是巫先生,我看他受了伤,便出手把他救下,只是,命虽然保住了,手却不免变成这样。”
不过即便是茶石峒的巫先生变成了黑三,即便黑三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但易剑之也不过是激动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的怜悯,毕竟当日的巫先生是利用自己的,而秦二的死虽然是魅妖所为,但和黑三也脱不了关系,现在易剑之也冷静了下来,看来带上这两个人去锁魂渊也不是那么好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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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埋伏
薛嵩在那日白石城杀金鳞黑蟒的时候就返回青城山去报信了,但却一直没有回来,而苏烟又去打听一下自己师门彩霞剑庄的一些消息,所以也还没回来。众人又等了几日得到消息薛嵩是已经在锁魂渊了,所以也不得不出发。由于时间的连续耽搁,青城山的除妖队伍是独立出发的。
经过之前的众多困难后终于异常顺利的进入了南诏国境内,而且还有易剑之遇到万一水之后也得到了治疗,毕竟巨猿这等异兽在湘西来说也不是太罕见,因而进山寻宝而被伤到的人也并非他一个,好在万一水在医术上颇有建树,也就将易剑之的伤治的七七八八。
但是易剑之等人的心中却一直压着一团疑云。:“为何黑三眼瞳变得越来越阴沉,隐隐的泛着杀机。他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但是万一水却对这件事好不在意”忽然,易剑之的嘴角微微上挑,右手似无意的搭在了剑柄上,石头轻轻摘下马鞍桥上的“天行”,耿介的飞剑也自动弹出鞘外三寸。“嗖”的一声,易剑之,石头,耿介同时向三个方向『射』去。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寒光闪起,惨叫不止。飞溅的鲜血将树叶打得“簌簌”飘落。“砰”的一声,一具被碗口粗的小树穿透了的尸体,摔落在孔一卜的马前。孔一卜轻轻拨动了一下马头,仍旧若无其事的坐在马上。树林中一声哨响,接着一阵脚踏落叶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向激战中的三人围拢过来。孔一卜自语道:“来的人不少嘛。唔!还有几个高手!”孔一卜向林雪竹和湘忆喊道:“你们坐在车里别动。”此时汇成溪流的鲜血,顺着树林流上了官道。血流似被某种力量牵引,在车下汇积成了一滩。“咚”的一声,一颗被打飞了的人头,撞开帘幔落进车里。车中一声尖叫,孔一卜急忙回头,却见车里滚出了一颗人头。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一股劲风凌空向孔一卜头顶压下。孔一卜单掌上扬喝道:“开!”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偷袭的黑衣人,凌空翻滚两圈,落在丈外。孔一卜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蜷缩跪倒在地,孔一卜左手一拉缰绳,骏马驮着他又站了起来。孔一卜及时离鞍,在空中与黑衣人互换七掌,却未分胜负。
黑衣人边打边道:“想不到青城山中也有天机派的高手!”孔一卜冷笑道:“想不到独尊堡的高人也干起了劫匪的勾当。”黑衣人闻言一惊,正被孔一卜一掌大在前胸,“砰”的一声,一股血柱带着他的人心,从他背后炸开的窟窿中飞了出去。
黑衣人瞪着恐惧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天——机——印!”孔一卜猥琐笑道:“算你有见识!”他话音未落,便一掌向后扫出,五名黑衣人顿时被炸成一片喷『射』在车上的血肉,碎肉鲜血顺着车厢不断淌在地上。四名黑衣苗人三里为距,隐身于虚空之中,正好将易剑之等人激战的地方围成了一个方形。其中一个老者道:“天机派的那个掌门老头看来不止会算命,丹长老,该我们动手了吗?”丹长老道:“不忙,现在还不到时候!”说话间,一身血污的易剑之等人,已经提着滴血的兵刃向马车走去。易剑之皱眉道:“这些都是独尊堡的人,既然他们出现在这里,那义父的仇……”易剑之话音未落,四条人影,已经同时从易剑之等人身边擦过,向马车『射』去。
易剑之等人出手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却未能触及人影分毫。四道劲风又同时追着人影打去,忽然,车前鲜血飞溅,四道劲风在血雾中相撞一处,一声巨响之后血雾散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影。耿介皱眉道:血遁!难道血煞门的人也来了?”石头摇头道:“如果这样的话就复杂了,血煞门的势力仅次于独尊堡,也不知道这除妖管他们屁事。”易剑之低头略一思索道:“看来我们还是要耽误一些路程了,这件事要弄清楚否则去锁魂渊只怕更危险。”易剑之转头向耿介道:“师兄,苏烟回来了没有?”耿介道:“还没有,不过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易剑之点头道:“那就好,我们先进乌拉峒,在那里等她。也好打探那些人他们的下落。”在乌拉峒里最大的客栈中,易剑之和万一水等人等到了赶来回合的苏烟,苏烟向易剑之道:“我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血煞门的人,而独尊堡也已经分部好了人马,看来这次事情并不简单。”
易剑之倒吸了皱了皱眉头道:“我们还是尽快赶往锁魂渊和大部队汇合吧,最近的路估计也要到天心岛,然后再直接走官道到锁魂渊了,我们要加快了。”
当夜,九个人在借着月『色』,乘船来到巫江岸边寻到了个船家,到了天心岛『操』舟的船家道:“几位爷,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再往别的地方去,我怕……”
易剑之点头示意明白就和一行人上岛去了,然而孔一卜却示意众人稍稍等等躲在了路边的杂草中,果然他们刚离去不久,那船家纵身一跃跳进水里,不知想做些什么。
忽然,水中一声暴响,一条口阔三尺有余,头大尾小,背上巨鳍如剑,腹下生着四条蛙腿的怪鱼。跃水而出,石头挥起一掌,掌风正劈在怪鱼头顶,又将它打回水中。
孔一卜心中暗道:“南蛮鱼人,怎么跑到人间来了!”。只听“哗啦”一声,怪鱼再次飞出,在空中翻滚一周,背上剑鳍化作一道寒光向孔一卜砍去,孔一卜将手一松,身形下坠。剑鳍深入山崖两尺,带着砍裂山石的巨响,死了过去。
一里外的大船上,那个船家汉子向一名老者献媚的笑道:“丹长老,这几个人已经落入圈套,小的的赏赐。”丹长老斜视那汉子一眼,冷声道:“让你加入本教,就是对你最大的赏赐!”
那汉子连连点头道:“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丹长老没在理会那汉子,望着水面自语道:“鱼人,应该回来了,怎么还没见动静!”忽然,水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条每个头上各生一角的九头怪蛇,咬着鱼人浮上了水面。九个蛇头分向用力,“喀嚓”一声,将鱼人撕成了碎片,又分而食之。
鱼人被甩飞的一团内脏,正砸在了西方使的船头。硕大的铁皮木船,被砸得头向下翻了一圈扣在水中。丹长老刚浮出水面,就见须发全白凭空浮在空中的孔一卜,缓缓的落在了怪蛇中间的头上。
孔一卜的天机派天生有一种怪术,可以亲近异兽若不然呆呆那等灵物又怎么会听从孔一卜,他『操』纵着怪蛇,向丹长老的方向游来。九头蛟一头竖起驮着孔一卜浮在水面上,其余八只头颅潜入水中,向丹长老等人扑去。
只见水中阴影闪动,水花翻滚。被蛇身绞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被蛇角穿得腹裂肠流的尸体,不断浮上水面。眼中寒光“砰”『射』的孔一卜冷冷的看着这一场血腥的杀戮,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出和平时有一点联系的影子,甚至找不到一丝对死者的怜悯。
彷佛血腥对他来说已是见惯不怪了。不多时,水中恢复了平静。孔一卜跃上半空道:“去吧!”九头蛟化作了一片荧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孔一卜左脚点水,右脚将大船一挑。船身立刻翻了过来,经过这一仗石头心中一震道:“不好,可能中埋伏了!”易剑之神态自若道:“不要慌张,见机行事!”
易剑之话音未落,上千盏孔明灯就像鬼火一样,从四周的草丛中幽幽飘起。三人身形已经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只见手持兵刃的黑衣苗人,正向着三人围拢过来。为首的丹长老厉声道:“大胆,竟敢夜闯独尊堡领地,给我拿下。”面对一拥而上的黑衣苗人,易剑之冷笑一声,抬起右脚向地上重重跺下。天罡战气的霸道劲力,将数人震得飞上半空。
林雪竹与易剑之似有默契,林雪竹双手迅速结印,手中放出了一片耀眼的雷球。数百颗雷球连缀成一片在空中爆炸,将空中之人炸得血肉横飞,尸块漫天,尸体尚未完全落地,突听右面响起了哈哈狂笑,笑声中气充沛、令人闻之气血翻腾,直震得三人脚下土层,也簌簌而动。
那人收住笑声道:“能将‘雷法符咒’运用到如此境界的人确不多见,待本长老会一会你!”说话间,丹长老夹着一道霹雳合身『射』向林雪竹。林雪竹一摆飞剑一道雷电自地上倒『射』而起,雷电动处耿介已经飞入空中。两道霹雳在空中撞在一处,雷声震耳欲聋,电光漫天飞『射』。一道砰『射』的雷电斜劈向石头面门,石头将天行剑一横,剑反电光,直奔左面的丹长老面门打去。见丹长老侧身闪过,石头又一剑跟上,长剑去势奇猛,中含无穷潜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砍向丹长老。
丹长老将手中长剑横出,“当”的一声,火花飞『射』一尺。丹长老的长剑竟挡住了天行剑之锋。石头心头火起,长剑向下一压,势要将丹长老连人带剑劈成两半。
丹长老步步后退,意在化解石头剑上连连压下的天行剑气。眨眼间,两人已经冲出数丈,丹长老被『逼』到悬崖边缘。丹长老冷笑一声,脚下一沉,悬崖在石头的背后断成两截,落石带着两人砸向江水中。然而不消一会那丹长老竟然又飞了上来却不见石头的影子,此时和其他黑衣人激战正甘的众人心头一沉,倒是孔一卜再次面『色』冷峻的站了出来。
孔一卜不动如山,脸上表情平静如水。似身边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的平静却给丹长老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丹长老强自镇定道:“青城山的人都快死完了,你还不束手就擒?”
他尽可能平和的语气中,却明显的带着不安,孔一卜笑道:“生死自有天数,倒是你要不要先擦擦汗再说话。”他话音落处,却见石头落水的悬崖下,忽然蓝光闪烁,天地几成一『色』,蓝『色』的剑气铺成了一道剑网,又是天行剑网!丹长老更是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再去考虑其他。双掌向前平推,一股劲力像涨『潮』的海水扑向孔一卜身后的易剑之,而孔一卜也未加阻拦。
易剑之喊了一声:“来的好!”右手红光一闪,天诛剑应手而出。两股剑气相撞一处,又向四周扫开。十米内的土地被气流翻开一层。更不要说那些黑衣苗人,还能承受得住这雷霆一击,他们被轰成碎块的尸体,随着泥土向四周滚动开来。
两人收势之时,周着已经堆起了一座,由泥土和碎尸组成的半人高的土墙。易剑之向孔一卜远远喊道:“师叔,你带人走想办法离岛,我应后。”
孔一卜答应一声,几个起落,在一阵惨叫声中,要带着众人离去,而林雪竹却执意要留下来,但还是被强行带走了。
易剑之见孔一卜离去,手中天诛剑施展开来,赤红『色』的剑气将丹长老围在当中。丹长老撤剑相迎,易剑之的功法虽然不弱,但是对敌丹长老之仍然差了一筹,几招过后稍稍落下风,易剑手上加力,剑势比先前更快数倍。
在丹长老剑势的缝隙中硬削了进去,剑光过去,丹长老竟然丝毫没有抵抗被被砍成了一堆碎块。易剑之横剑站立,冷然道:“我知道你没死,还有什么手段,拿出来吧!”只听丹长老的尸身,嘿嘿一阵冷笑。
如烈阳下的积雪般熔化成一片,迅速渗进了泥土中。不多时,整座小岛一阵颤动,小岛的四周掀起了几丈高的土墙。以合围之势向易剑之站立的地方卷动而来。易剑之冷笑一声道:“我还当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也不过如此而已。”
易剑之在长啸声中越向半空,手中天诛剑化作一道暗红的电光,易剑之在空中几个转身,将南面土墙砍开一道缺口。脱出重围,在空中立定,双手将剑高举过顶。大喝道:“天罡剑!”
血红『色』的剑光连绵数里,凌空劈下。天动地摇之间,剑风切断土层,气势虽然惊人但是易剑之却知道这并非能敌过对方,方才的那些话也是自己说出来震慑一下,仅仅是丹长老的那些手段就让他很是难缠了。
不过易剑之也并非要击杀丹长老,况且即便认出了这就是那日在龙虎镖局追杀自己的人,但如今时机尚未成熟,易剑之也只能施展功法疾速遁走。
易剑之这次不知为何离开的竟然异常的轻松,似乎那丹长老都没有刻意的去为难他,易剑之没有御剑飞开多远就看到了孔一卜一行人,众人并没有离岛而去而是在官道入口在等待易剑之,看到林雪竹焦急的模样易剑之不禁心头一暖。
“剑之,你刚才太冒险了,如果留下断后也应该是我或者石头,你伤势刚刚好,不应该这般冒险的。”耿介对于易剑之的行为方才也未思考,毕竟当时敌人占得优势,而既然孔一卜同意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边的万一水和黑三方才一直没有出手,似乎他们这些巫先生天生就不擅长这种肉体上的拼对,万一水听到耿介的话道:“耿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大家也没必要太过于担心,易兄弟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本身又是英雄少年一身修为雄厚,况且这不是回来了么。”
“剑之,下次不能再这样独断了,记住没有。”林雪竹的话一向不多,但即便是短短的这么一句也让易剑之心中很是宽慰。
众人急于出岛便在耿介带领下向东走出五里,一片方圆数里,密如浓烟的『迷』雾已经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耿介道:“『迷』雾中危险重重,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要走散了!”
众人跟在耿介身后向,『迷』雾中走去。雾气触身,顷刻化作了如口唾般粘稠的『液』体,孔一卜皱了皱眉头道:“把那些黏『液』,轻轻弄下去,不要发出太大声音,一般有这种瘴气的地方都会有一种虫子会循声攻击,大家小心!”刚刚想甩掉黏『液』的易剑之,听到孔一卜的警告,只好用手指蘸起黏『液』弹到地上。众人行如狸猫,落足无声,却快若奔马,飞速前行。
不多时,众人身前传来了一阵冷水泼在火炭上“哧哧”声响,闷热的水气一浪一浪的向众人扑来,不消片刻,众人已经周身大汗淋漓,呼吸渐感困难,热浪之下,心头烦闷。
孔一卜拉住了耿介扬起一掌发出天机印向声响的方向劈去。雄厚掌力将水气冲得为之一散,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却见一条宽约一米的青石道,正是当年唐皇为拉近与南诏国关系而建造的官道了,之前而那些瘴气也已经被摔在了身后。
“好了,既然大家没事,那么就前往锁魂渊吧,这一路上就不休息了,大家争取三日内到达锁魂渊!”耿介朝众人点了点头道。
(本章作者:秋猫大大我知道大家说拖情节,不过一旦写了我也没办法,只能改的稍微好点,锁魂渊的剧情开始了,希望大家多给点收藏!现在是分类收藏第17名了,掉了些收藏,希望能够涨回来!加油!)
第一百零七章 亡魂路
众人在三日后准时的抵达了南诏的太和城,这也是南诏国的国都,此时不只是青城山和离火宗甚至是法雨寺的人都来了,声势浩大令人叹为观止,薛嵩和耿介几人回合后决定次日就赶往锁魂渊,毕竟这一次时间已经耽搁许久不可能再停留。
由南诏主城太和城前往锁魂渊最近的石道,叫亡魂路,也称锁魂道,最为壮观危险。房阁型的栈道建在半山腰上,上面是千尺飞崖,下面是百丈深渊,任谁凭栏下望都会为之目眩。整段阁道走起来似乎摇摇晃晃,支支怪响,令行走的旅客心惊胆跳,似乎随时皆可能随栈道崩坠粉身碎骨。
此外,亡魂路的状况并不算好,各处都有妖兽出没。行人随时可能被推入河底尸骨无存,所以即使这是南诏的一条重要道路但来南诏的旅客多不会选择行走栈道。但是,易剑之一行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舍近求远,选择了这条亡魂路入锁魂渊。
的嗒的蹄声,打破了单纯的风声水声,从两岸群山转折而回,听上去似乎有许多马匹,在栈道上小驰,实则上这蹄声隐隐的透『露』着十二分的谨慎。
本该在被行人打扰时,跳上阁顶,或攀上高崖,示威『性』的咆哮叫啸的猴群。此时却乖乖的蹲在栈阁顶端,不敢稍动,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怪异,易剑之等人怎能不做好防备!
两名须眉皆白的老僧,背向背,肩并肩,一正一反的坐在栈道中央。面向见众人到来,高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众位施主请留步!”
易剑之知道这两位老僧来着不善,离蹬下马拱手道:“敢问两位大师有何见教?”
老僧道:“请问施主大名?”
易剑之道:“在下易剑之,请教两位大师法号?”
老僧道:“老衲觉悟,这位老衲师弟觉音。老衲等在此等候诸位多时了!”易剑之心中一动忖道:“法雨寺,觉字辈!”
易剑之是知道这次法雨寺来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高的辈分的高僧前来,要知道在法雨寺中觉字辈的人已经是高手的代名词,就拿觉一来说那就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觉悟未等易剑之询问,便道:“湘西妖物,在我修真界中滋行杀戮,已经引起各方公愤,这次来此并无它意,只是想协助除妖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谢谢大师了。”说起来易剑之对于法雨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毕竟觉一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觉音又道:“只是施主你不知自己队伍中已有巫蛮之人,这些人杀人如麻还请施主交与我们处理!”此言一出,石头,耿介,万一水等人纷纷下马,凝势以待。
石头平声道:“大师,剑之这里可没有什么巫蛮之人,这两位都是湘西的巫先生,算不上妖魔吧!”
觉悟道:“施主的意思就是不交?”石头要出手,却被易剑之挥手阻止。
易剑之冷笑道:“两位大师,公然兴师问罪,拦路要人,似乎不和二位身份吧?”
觉悟道:“老衲只想让巫蛮少造杀孽,此外……”
易剑之打断道:“大家此次除妖,哪个人的手没有沾染血腥!大师何不择的建牢,将所有来除妖的人囚禁在一处?”
觉悟微怒道:“老衲不管别人,只问巫蛮……!”
易剑之冷笑道:“那我也可以告诉大师,取剑『性』命容易,只是这两位都是剑之的客人,我说过要保他们安全,要他们的『性』命绝无可能!”
觉悟脸『色』一沉道:“那老衲只好超度你了!”
“哼,我说怎么法雨寺一众前往锁魂渊偏偏两位大师如此无礼找上门来,原来是独尊堡的人假扮的”易剑之此时突然发现对方的气息中满是魔功气息,绝不是法雨寺的人。
易剑之不等觉悟说完,挥掌猛击马『臀』,马匹吃痛发足向觉悟奔去。觉悟手掌一抬,一股柔和气劲将马匹托起,落向栈道的另一侧。数百斤的骏马,加上狂奔之势力道岂知千斤,竟被他轻易化解。
众人多是一惊。石头喝道:“这里还有!”话声中,连击马『臀』,六匹骏马向易剑之背后冲去。易剑之双掌向后扫出,天罡战气贴地而起,将六匹马卷上半空,打着筋斗向觉悟,觉音砸落。觉悟连抚六掌,六匹马又落到了觉悟背后,小步跑去了。
易剑之由衷道:“大师好修为,在下佩服!”他口中说着佩服,手中却未曾怠慢。
易剑之左掌凝气,右手剑上扬。掌中金芒隐隐,剑上劲风呼啸。觉悟,觉音同时暗中惊呼道:“九昭!”,易剑之笑道:“两位大师好眼力!,可惜那就更留不得你了!”
两位老僧对望一眼,觉悟忽然仰天大笑,做大欢喜。易剑之心中一惊:“大梵佛音,耿师兄快点带大家往后退!”话音未落,排山倒海的气劲已经迎面而来。易剑之剑掌齐挥,与双音造成的气流拼斗于一处。
“砰”的一声闷响,栈道在易剑之脚前,觉悟身后十里处化作了一片尘埃。三人立于虚空之中,激烈厮杀,易剑之掌抵双音,单剑由气流的狭缝中打入,直取二僧。
二僧袍袖连挥,罡风怒啸,与剑气相撞,击得火花连闪。绝壁上的岩石被气流,打得雷鸣滚落,易剑之在落石之间穿梭游斗,力战二僧,一时间打成了平手。
向回撤退的石头却见一队黑衣人,迎面奔来。石头大笑道:“来得正好,先热热手杀个痛快!”石头倒拖天行剑,向黑衣人迎面冲去。
石头一拳轰出,拳风波及两丈,将前锋竖排奔跑的十余人腹部炸出了,一个海碗大小,前后透亮的窟窿。纠缠着劲力的内脏去势不减,令后方来人攻势为止一歇。
石头深知栈阁大致是在半山腰,凿孔用木桩打入崖壁,上铺木板加建架阁,工程之艰巨伟大,无与伦比,但是也难以承受他爆发的潜力。前方栈道已经被毁,若他在把后方道路毁去,他们便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石头侧踢山壁,借势冲出栈道之外。将“天行剑”横于腰间,身形急转,天行剑冷炎如轮转动,外贴栏杆边缘,内入山壁半尺,横扫而去。
被腰斩的尸体,滚落深渊,没了上身的齐腰双腿,仍然密密麻麻的挤在栈道上立而不到。鲜血顶着脏器翻滚而出,直透过厚达两寸的木板,沿着山体汇成一道血线向下流去。
忽然见,“当”的一声,石头剑势被阻。石头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紫衣苗人持万道,竖于当胸,将“天行剑”挡在尺外。紫衣苗人虎口渗血,脸『色』惨白,看来他虽挡住石头一剑,自己也受创甚巨。
紫衣苗人身后三个黑衣苗人,挺出弯刀刺向石头要害,石头手按剑柄,借势上弹向四人连踢八脚,解去眼前之危。脚搭栈道猛一用力,将栈道压踏两丈,五人同时向深渊中落去。
四人功力了得,摔落之处,竟能脚踏绝壁平直向上奔走。石头在空中翻身,脚踏绝壁,双拳猛轰,向四人打去。五人一上四下,且战且行向深渊中落去。这是武技的较量,也是功力的对抗,谁的功力耗尽,脚掌不能吸附岩壁,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而正在此时那两个老僧竟然从易剑之和耿介手中抽出身来要去攻击石头。
而孔一卜刚刚想去帮助石头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袭来,正是独尊堡的丹长老,孔一卜只好连忙施展功法对付,无法抽出身来,耿介正为石头焦急,忽听头顶风声大作,仰头看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个红衣青年,脚踩伴着青『色』火焰的飞剑,如踏独轮,劈破山壁,俯冲而来。其中一个青年喊道:“易兄弟,耿师兄你们小心!”正是离火宗的赤火和赤炎
说着,赤火与赤炎同时横举青『色』火炎剑,硬架两个老僧。两个老僧也祭出法、轮与之对抗,在“吱吱”的金属摩擦声中,火花迸『射』半尺。火星耀目闪得二人双目难睁,双手更是如握烙铁灼痛难当。
赤炎与赤火都是青炎级别的修为相当于易剑之的六层修为,两人脚踏老僧脊背,挥剑猛劈两个和尚。这两个假和尚修为,硬是了得,在剑风即将触体的瞬间,双臂一展平直飞起。
湘忆明知不是两个和尚的对手,仍然要为保护队伍而争取时间。而万一水和黑三也和独尊堡的黑衣卫斗的正紧张,两人的巫术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削弱,赤火,赤炎鹰不顾伤痛,两剑合身而上。踏着彼此的肩膀跃起,挥剑横劈。
这两人剽悍有余,灵巧不足,正是离火宗的功法弱点,若是这一击不中,他们必然会脚下失力,摔回栈道将周身的致命点,全部暴『露』在两个老僧的眼下,而易剑之此时正被前来的另一个紫衣苗人牵制,孔一卜则正在和那个丹长老斗法,薛嵩、石头和耿介以及林雪竹则正被围攻,只有湘忆能够抽身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果然,一声长剑划过岩壁的擦响之后,两人仰面朝天,平摔在栈道之上。两名老僧的铁掌猛向两人打去,两人自知无可幸免,闭目待死。湘忆功力不济,虽有心抢救,却无力回天。
忽然,一声闷响,温热粘稠的『液』体,喷洒赤火和赤炎满身。赤火睁眼看时,却见自己身上正盖着一片骨肉粘连,内脏散落的尸体。石头在这危机时刻竟然击杀了那几个黑衣人赶了过来,立于当空,力战两个假和尚。
一名老僧脚踢飞轮,飞轮齐飞,围绕石头来回旋转。一手拒敌,一手回抓,硬捏住一个飞轮的边缘,将其抓在手中。
怒吼一声,斜向削落,他没有想到石头有如此神力,双手又能剑枪不进。只等飞轮将石头断,却在电光火石之间,被石头一下劈掉了半个脑袋,尸体栽落深渊。
石头反手将三个飞轮削落,还要再杀,却听耿介和易剑之同时喊道:“要活的!”
石头略一迟疑,扔去了鲜血,淋漓脑浆满布的飞轮。施展擒拿手法,脚踏岩壁向老僧扑去。两个老僧在众人攻杀下功力早已消耗殆尽,而石头却越战越勇。双手一番扣住了那双臂关节,猛一用力将他臂肘捏得粉碎。甩手将他扔在了栈道上。
而孔一卜那边情况则还是相持不下,但丹长老看到这两个和尚如此败退后立刻挥旗撤退,没有任何犹豫,众人也不追击肚留下两个和尚在这里。
易剑之跑过去,抓起老僧的衣领叫道:“说独尊堡这次来是什么目的……”老僧冷笑一声,双眼外翻,两腿一蹬断了气!
耿介道:“别问了,他服毒自尽了!”赤炎一扳那老僧的尸体,只他面『色』漆黑如墨,眼珠瞪出的眼眶,不由得咬牙道:“是独尊堡的噬魂散!”
“这次倒是多亏了离火宗的赤炎和赤火,要不我早就被那老僧偷袭死掉了。”石头此时面『色』稍有不对,嘴角还有一丝鲜血,但还是向赤火谢道。
“不必,离火宗和青城山都在蜀地,我们当如一家,只是石兄你的伤势……”赤火和赤炎不是傻子,方才石头能够爆发肯定是动用了什么秘术。
“没事,没事”石头显然不想提到这个事情,遮遮掩掩的离开了。
“不能耽搁了,这亡魂路经过这么一次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坍塌,大家还是先赶路为重”耿介这时说道。
“师兄说的是,大家整理好行装抓紧前进。”易剑之说道。
湍急的水流在悬崖峭壁间穿行,青城山一行人加上赤炎和赤火在陡峭的山崖中前行,在这亡魂路上越是前进越是靠近锁魂渊妖气就越加的浓重,易剑之此时也在担心一件事情,既然在太和城没有见到梁归信和婧妍,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到锁魂渊了,但是仅凭他们两人又如何能够保全自己呢?
正在易剑之沉思的时候,石头拉着他的胳膊,说道:“你快看那里……”
易剑之顺势看去惊异道:“这是什么?难不成是棺材?”
旁边的耿介忽然道:“呵,真了不得,还有一个铜棺材!”
湘忆在一旁笑道:“木棺材就有四五百斤重,铜棺材少说也要千八斤,还不把早把崖子压塌啦!”
众人却顺着石头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口金光闪闪的九尺巨棺,横陈在悬崖峭壁上。易剑之一朱瞳开启,精光炯炯的『逼』视巨棺猛然喝道:“妖气!”
喊声未落,棺盖蓦然跃起半空,一股黑气自棺中涌出,形如怪蟒向行船横卷而来。“退!”吼声中,石头脚踢地面,祭出天诛剑,于两道黑气之间穿梭入空,挥剑横断黑气。
另有一股黑烟,有如利刃,分开山石,直『逼』众人。易剑之听得身后巨响,倒悬身,凌空出剑。易剑之在空中方站稳身形,猛听疾风灌耳,反手一剑向空中撩起。
天诛剑如击重物,易剑之只觉手腕一沉,似有如千斤庞然大物被他一剑挑飞。待他长身站起之时,却见一只大如莽牛的猴子,蹲立在浪头,向易剑之呲牙怪叫。
易剑之惊呼道:“铁爪白猴!”铁爪白猴冷笑两声又钻入亡魂路中的江水中,易剑之还剑入鞘,挥掌激浪。铁爪白猴是上古水妖,其形如猴,上天遁水,无所不能。在水中更是横行霸道,无人可当。
易剑之忖道:“若是没有残灵的帮忙,对付这等异兽在水中绝不是对手,缠斗下去必败无疑。若是众人一起入水大战于此,亡魂路必毁,那时不但去不成锁魂渊,众人也将葬身水下,未今之即只有逃了!”
心念到此,易剑之朝要追击的石头大喊道:“石头,速退!不要纠缠!”
石头在空中盘旋数圈,脱离了黑气的控制范围,向地面落去。石头未落及地面七尺,只听半空中,一阵铁卷舒展的脆响,猛抬头,但见那铁爪白猴竟然出水奔腾而来。万军之威,横贯水面。石头脚点船舱,腾身再起,天行剑青光大盛。
石头怒吼一声,天行剑幻出万影,再次向那铁爪白猴攻杀而去。但此时所有人都能看得出石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而赤火和赤炎两人最为清楚,石头此时的勇猛恐怕还是借着方才的秘法。
石头幻出的万余剑影团团将白猴围住。石头在冲杀之间,喊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易剑之哪里能够先走,暗一跺脚向石头迎了过去,同时将天诛剑祭出在面前,腾出双手反复发出,掌力击打岩壁,岁时不断阻隔铁爪白猴的行进,同时一片片血芒暴『射』如花,与迭起的浪涛交幻出一片光怪陆离的奇景。
“小心!”湘忆看到易剑之冲上去十分担心,毕竟方才才经过一场大战,但易剑之前去之前已经交代耿介照顾好众人先走,耿介也欣然答应了。
石头挥剑砍向白猴,那白猴不避不闪,任由一剑触体。“当啷”一声,狭锋剑如剁铁砧,一折为二,断剑反弹在白猴脸上划出了一道四寸长的口子。白猴扣住石头手腕,猛一撕扯,竟将石头左臂齐肩挣落!!(本章作者:秋猫大大大家给收藏,要票票,看书不投票就像找鸡不付钱。。。。大家明白否?)
第一白零八章 变异
“还我兄弟一条膀子!”狂吼声中,易剑之挡开石头,狭锋剑猛刺白猴右眼。白猴闭眼之处,易剑之剑锋一转直奔对方咽喉,白猴左掌捏断剑锋,右爪闪电抓出,滴血的铁爪带着石头的血肉嵌入易剑之的胳膊上。
“易兄弟!”护在湘忆身侧,未敢稍动的林雪竹,耿介齐声狂吼。石头断臂,让二人痛彻心肺,不顾白猴凶狠合身扑去。白猴甩开石头的断臂,挥爪攻向二人。
“不!”湘忆掩面惊呼,她仿佛已经在一瞬间看到了两人血淋淋的尸体。
千钧一发之即,空中的石头痛呼一声,肩『Сhā』利箭,倒抓“天行剑”仰面摔倒在地面上。他人未落地,剑锋先触地面。
“喀嚓”一声暴响,地面从中间被一股劲气劈开了裂缝,众人人连同白猴一齐栽落水底。一时间河水激流,似的一道无行的巨堤拦截,猛升数丈,水波翻滚如沸。忽然一只巨大的船甲,冲破水幕驮着易剑之一行急飞而去,就连石头的断臂也赫然伏在甲板之上。
原来,赤炎手中离火宗中的法宝遇水即自行膨胀,大如小船,在赤炎『操』纵之下,将众人托起破水逃逸。这件法宝如同一块打着水漂的石片一弹数丈飞速离去。铁爪白猴夹着遇水之后,失去凶『性』的白猴依然穷追不舍。
易剑之半跪在船甲板之上,紧握天诛剑伺机对铁爪白猴顷全力一击。一追一逃之间,情势紧张异常,每时每刻都充塞着令人窒息的危机感。
不知过了多久,负伤横卧的石头喊道:“到岸边了!”易剑之微微后头,余光果然扫见,陆地就在眼前。好在天『色』已黑,这场神怪间的追击,才不至于惊世骇俗。易剑之道:“你们先上岸!”话音一落,易剑之回手一掌将众人推上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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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风荷亭,有一据天地灵气为名的泉池,名为风荷池。此地和传说中的瑶池相比自然是甘拜下风,瑶池乃瑶池圣母所在练功之地,那里可真是堪称绝世仙境。可是风荷亭这里的风荷池虽有不及之处,但也是人间仙境。
风荷池之内,常年积累纯正灵气,细可入眼,被长时间炼化的泉水当然也是极品,具有强筋健骨,去病延寿之效。要是凡人这里泡上一天,估计可以长命百岁了。
次日清晨,金仙公主依照昨日的商讨,将古月萱送入风荷池洗礼,让他吸收天地灵气,以满足体内真气的所需。
风荷池中央,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赤『祼』上身,座落水中,面『色』苍白,双唇略紫,显然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池边周围共有八人,依次是金仙公主和各大长老,也就是金仙公主的各位师兄。
这里金仙公主全身金『色』法袍之外,全部清一『色』蓝『色』法袍,青簪束发,背后斜跨一把颜『色』不一的仙剑略带霞光。一个黑白相接的八卦图贴在所有人的背后,最为出奇的是,这里的每个人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但个个都是少女相貌,犹如二八少女一般,精神焕发。
八人互望点头,在掌门金仙公主的带领下按照天地八卦的八个方位依次排开,当然,金仙公主和法力最强的大长老也就是执法长老蓝荷担任天地乾坤卦位方向。
众人按序坐好,左手手指捏决于胸前,右手浮尘耷落在左臂弯曲处,嘴角微动,念起了净化天经。
片刻后,众人同时闭上双眼,左手化决为掌,向身边师兄弟展开,用体内灵气作为传输介质,互通功力,以达到最*力。
金仙公主,严肃正『色』,用心灵术道:“各位徒儿,从今日开始我们要用体内法力作为引导将天灵气灌输到萱萱的体内方可。其中,有可能出现幻境,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不管怎样不能出现半点马虎,要不然此人便是无『药』可救了。历时时间要六六三十六天。切记,切记!”
“弟子,明白。”
金仙公主吩咐之后,便运转体内真气,将真气灌输旁边那人的体内,同样以此类推,当众人的真气形成一个循环,回到金仙公主体内之后,顿时,在他们的周围形成了一堵蓝『色』的光环,显然那时诸位的灵气气罩。
金仙公主将浮尘指天,众人动作一致,口中念道:”玄灵节荣,永保长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
念罢,只见风荷池上方的蓝『色』云雾如同狂风『乱』舞一般,飞速旋转,形成旋窝,一股冒着莹莹蓝光的灵气,从古月萱头部的天灵『茓』开始涌进。
顿时,原本萎靡衰弱的古月萱,如得什么支撑一样,挺直身躯,双手自然成诀。片刻过后,古月萱的脸上微微渗出细小的冷汗,渐渐的汗珠越来越大,似乎这样的事情让他无比的痛楚。
接着,古月萱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冒出屡屡青烟,飘散在空中。原本一直昏『迷』的古月萱突然的睁开双眼,满眼的绿茫如同鬼魅一般。
于此同时,古月萱体内的绿『色』真气开始飞速旋转,进入体内的纯正蓝『色』灵气慢慢柔和在里面,慢慢的灵核开始蜕变,像是蚕茧脱落一样,慢慢的『露』出紫『色』光芒。
青『色』气体和蓝『色』灵气混合交叉,萦绕在蜕变的真气周围,一青一蓝交替闪烁着。于此同时,古月萱的双眼开始慢慢的变成血一般的红『色』,盈盈发亮,凶神恶煞可怖的很。古月萱身边的泉水开始冒气了气泡,还有不断的雾气涌出,蒸腾而上。
同时,金仙公主八人个个面『色』惨白,如同白纸一样,全无血『色』,平日里的那些光彩此刻也是烟消云散,每个人头上溢出豆大的冷汗,脸部扭曲极其痛苦,甚至有的人口中隐隐出现红『色』血丝,但,每个人都似乎不放弃的,努力着。
再看周围,环境慢慢的变化,如同四季春秋一样,交替变换。先是如炼狱般的烈火,再是天寒地冻,接着雷雨交加,还有天崩地裂,一个比一个的痛苦难捱。
可是,众人却不晓得,这一个幻境却是代表一天的时间。就是这样,时间流逝,幻境变换,痛苦如撕心裂肺,煎熬如万剑穿身,纵使是铜皮铁骨也难以忍受,好比十八层地狱一般,游魂野鬼永不超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众人靠坚强的意志,整整坚持了六六三十六之久,任谁也无法想象,就这样靠着身体硬抗了下来。
三十六日之久,古月萱体内的真气不断的淬炼蜕变,慢慢的呈现透明的白『色』,如水晶球一般晶莹剔透,真气之内有淡淡的蓝『色』电芒悄然闪烁,仿佛就像星星之火一般。
可是,就当众人将要彻底真气维持的时候,古月萱体内的魔化金身异常闪烁,骨骼上的那些黑『色』铭文开始大方光芒,于此同时,体外一股黑绿相接的雾气慢慢萦绕古月萱的全身。
此时,众人大惊,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很顺利,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然而,黑暗雾气继续吞噬着古月萱的身体。
众人面面相觑,已经毫无体力的金仙公主,开始念起了道经。众人也跟着盘膝做好念了起来,片刻过后,雾气渐渐消散,但是,古月萱整个人都变了,白『色』长发,一身黑『色』落纱,眼睛血红。
“哈哈哈!”狰狞诡笑摄人魂魄,戾气冲天。
“萱萱!萱萱!。”金仙公主再无神『色』,全身颤抖,如即将死亡一般,面『色』苍白,失魂落魄。
云端渐渐聚集,黑气狰狞源源不断,远处的飞鸟惊起哀鸣。狂风呼啸,飞花『乱』舞整个风荷池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那样的恐惧,叫人不由的『毛』骨悚然。
半空之中,黑气萦绕,像是绽放的黑『色』花朵,美丽中携带着腾腾杀气。满眼凶悍的红光扫描着在场的所有人,一股血『色』的腥气叫人不断欲呕。
金仙公主,蓝荷等诸位长老,已经全身无力,面带恐惧,骨子里的一股股热血沸腾,像是要爆体而出一样,疼痛欲裂。
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谁也不了解这普普通通的少女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总之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自己痛快的死去,这样的折磨,就算是真道仙者也承受不了。
狂风依旧未停,乌云依然是那样的浓烈。
风荷池后山,众人还是那样,盘膝而坐,不断的念着道家真经,仿佛没有人敢大声喘息,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爆体而亡。
而此时却多了两个人,他们全然不知。金仙公主的侄子李云和前来风荷亭玩耍的唐溪雨,躲在碎石的角落里。原本,在铁树林修行的唐溪雨和李云,无意中发现风荷池后山,异象大变,狂风不止,便料定发生了什么差错。于是便慌张的赶来。
刚上山的时候,就觉得有一股力量压迫着身体内部的灵气,犹如霸气震慑一样,难以呼吸。唐溪雨此刻由于力量的压迫险些要昏倒过去,多亏李云为唐溪雨灵气灌输,躲在碎石之后,偷偷观察其状况,那一刻,两个人的脸上顿时僵硬了起来。
唐溪雨此刻心『乱』如麻,一种莫名的绝望,引上心头。“师姐,师姐!”低声呼唤着古月萱,像是在,召唤自己的灵魂一般,融入了失落之情。
“哈哈哈,小辈们既然把我唤醒,那么本公主就让你们永无宁日!”
声狂暴的长啸,响彻乾坤大地,犹如海水一般涌入所有人的耳朵里,带着残酷的杀戮。半空中的古月萱,完全失去理智,面部狰狞,仿佛『乱』世恶魔降临一样,要屠戮众生。
“这,这怎么回事”唐溪雨的思绪混『乱』,脑袋里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
“你,你,你还有天上的妖道们,都该死,该死!哈哈哈”古月萱用手指着金仙公主众人,然后又好像极其愤怒的对天咒骂,最后再次的仰天长啸。
忽然间,一片片血『色』云雾从古月萱的口中吐出,慢慢扩散,所到之处,花木凋谢,巨石粉碎,像是腐蚀毒『药』一般,剧烈无比。
众人大惊,不知道此刻会不会是,在世间的最后一刻。金仙公主叹息的一声道“哎,罪孽,罪孽啊!”
忽然,古月萱的目光落到金仙公主身上,顿时一道寒光闪过,不由的叫人脊骨发凉,“罪孽,你说我是罪孽,那你们这些妖道们又算什么?”
血雾终止了肆虐,但金仙公主的嘴巴依然悬在半空中,目瞪口呆的看着古月萱,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十六年前,有谁在乎过我的感受,你们一个个的最求天道,天道又是什么。你们这些妖道们,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脸的慈悲心肠,可五千年前,你们的仁义,你们的慈悲又到哪里去了。你们的良心呢?一群的无耻之徒”古月萱的声音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满眼殷红,血一般的怒吼着。同时狂风更加的猛烈,细小的『乱』石开始四处飞舞,如同漫天黄沙一般。
而此刻,一直躲在防护罩后面的金仙公主,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痛,即使,现在古月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却似乎那样的熟悉,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脑海里渐渐的形成一个模糊的身影,十六年前的景象迎上心头。
“她,究竟是谁?啊,我的头好痛啊!”唐溪雨无力的捂着隐隐作痛的头,似乎是什么事情勾起了她的记忆。
风沙慢慢平息,但空中的古月萱仍然煞气『逼』人!!!
“臭道士,我知道你们想救回这个身体,不过,你们想不到我居然封印在她体内吧,还好我即使的苏醒,要不然我再也无法出来了,当年我被封在这个女孩体内身里,受尽煎熬,而如今,你们将会一个一个的得到,我的诅咒。哈哈哈。”古月萱狂笑。
此刻,八位长老中有年纪最小,脾气暴躁的人,歪斜着身子站了起来,怒骂道“你这个妖魔,我们和师父等八人,为了你这个肉身,耗尽灵气,而你却不知恩图报。”
听到咒骂的古月萱,猛地把目光落到那人的身上,同时,似乎一股强劲的力道袭向了那人,顿时,那人如被重锤击胸,腾空而飞,头颅“砰”的一声撞到了一块岩石之上,一片血『色』和白『色』的脑浆涌了出来。
“哈哈,不自量力。”古月萱冷冷的道。
“你!”金仙公主突然起身,但这一力度他似乎也承受不了,顿时一口鲜血溢出口外,滴落在地上,如同红莲一般,慢慢绽放。踉跄了几步像是要摔倒的样子。
“师傅。”众长老见状,赶忙上去搀扶,金仙公主这才稳住了脚步。
“哼,我说老病虫,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古月萱挑衅的道。
金仙公主凝神,喘息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说,一个连肉身都没有修成正果的小儿,就凭你也想知道我的名字,受死吧。”说罢,古月萱便一个魅影,蹿到了金仙公主面前,用苍白的手死死的掐住金仙公主的脖子,同时,金仙公主旁边的弟子,也像是被风吹走一样,向四处飘散。
紧接着“砰,砰,砰”几声闷响,落地之后的弟子们个个口吐鲜血。
“哈哈哈,好受吗?臭道士,我就是要这样,一个一个的把你们折磨而死。”古月萱瞪着眼睛,『露』出阴森的笑容,似乎拥有无比的仇恨。
“呜呜呜”真气耗尽的金仙公主主无力的挣扎着。
“师姐,住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溪雨遥遥晃晃的从碎石后走了出来,犹如白纸一般的脸『色』摇摇欲坠。
古月萱把目光转向了后面的碎石处的唐溪雨,霎那间,一股痛苦的感觉涌上心头,“师姐,放手吧。我是唐溪雨啊!唐溪雨啊!”几乎在那一刻,唐溪雨的泪水湿润了整个脸庞。
“唐溪雨?你是唐溪雨,那我是谁?我是谁?”突然古月萱似乎有些意识但却像精神失常一样,大声的狂吼着,掐着金仙公主脖子的手又加了一丝力量。
“啊!啊!”金仙公主口中再次涌出鲜血。
“不要啊。师姐,不要啊,你快醒来吧,我是唐溪雨,你的唐溪雨啊!”再次的哭喊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被人扔到无底的深渊如此的绝望。
“唐溪雨,唐溪雨?你是唐溪雨?那我又是谁?”古月萱的双眼开始涣散。
“你是我的师姐,古月萱,古月萱啊!师姐!”唐溪雨抽泣的滴喝着。
“古月萱?我是古月萱?啊!我的头好痛啊!”古月萱突然放开了掐着金仙公主的手,双手拼命的击打着自己的头。
瞬间,一个个熟悉的画面涌上心头,片刻后,古月萱的脑子里一段段的画面开始闪烁,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在古月萱的脑子里划过,此时,他像是撞邪一般,抱着脑袋四处的冲撞,最后一声痛苦的长啸,从空中掉了进了风荷池之内,像死人一样漂浮在水面上,四肢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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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白零九章 魔劫轮回
“你们怎么这么慢才过来。”锁魂渊处离火宗的一个长老对自己左边的耿介道,耿介听闻指了指石头的断臂脸上流『露』出一丝煞气,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那个长老微微点头,但是眼睛中流『露』出的煞气却比耿介更盛,显然动了真怒。
“看,我们快到锁魂渊腹地了,这次我们几个一定要将这些魔物彻底粉碎。”离火宗的赤炎出声,因为得到了同门弟子的真气灌注,此时略显苍白的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红晕,气息流转悠长。
所有人同时噤声,盯着远处的锁魂渊入口,远处根本就不存在白天和黑夜的区别,锁魂渊入口处的几百根石柱黑『色』光晕流转不息,将那里变成了黑黢黢的一片,细细的冷风吹来,冰冷刺骨。
在几百根石柱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空地,它们就像是亘古就守护在那片空地上的神兵,几百根石柱有规律的排在一起,中间的区域变得有些『迷』离,一个巨大的漆黑洞口在黑『色』光晕下变得非常诡异,似乎一切光亮都像中间汇聚而去。
“哗啦啦。”
几百根石柱竟然同时摇颤,巨大的石柱像是钢铁磨练,发出‘嚓嚓’的声音,一圈圈紫『色』妖气向外不断扩散,紫光将整个地方遮拢了起来,只有在紫光里面的人才能看见那个漆黑的洞口。
众人看见这个几百根石柱的情况脸『色』大变,一个长老沉声道:“少门主他已经进去了,我们快点。”众人听闻都点了点头朝锁魂渊划去。
快要接近锁魂渊外围的时候,赤炎开口道:“快停下来,我们从下面进去,要是这样飞进去的话会遭到锁魂渊阵法的攻击,你们看下面。”
只见锁魂渊外面躺着两具白骨,在他们的身上郝然印着三个鬼爪,狰狞可怖。
听见赤炎的话,离火宗中几个资格较老的人同时惊醒,十六年前他们进入锁魂渊的时候差点就在锁魂渊下受了重伤,这里乃是详细妖族萨水蛮的地方守护深渊的阵法绝对是非常恐怖的。
众人从空中飞下,沿着一条三丈多宽的小路走了进去。其实三丈宽的小路并不狭隘,但是和锁魂渊比起来却显得异常渺小。
看了一下周围,耿介道:“看来独尊堡的人还没有追上,我们留下一些人镇守洞口,防止偷袭!”
说完这些,各方势力都留下了一些人守卫洞口,众人同时踏上那些通往洞口正在散发紫气的石柱,周围充斥着浓郁几乎『液』化的紫气,让人有种膜拜的感觉。
紫气诡异,将锁魂渊衬托的更加眩『迷』。石柱一直延伸到里面,只见旁边的地面上掉落了许多紫『色』的碎石,好像刚刚掉落下来不久,流转着紫『色』的晶莹。而这些碎片只在这些石柱范围内,范围之外上却一星点紫『色』碎石也没有,似乎有一股抗力将碎石推拒在外。
通往锁魂渊内部的石柱很长,在这里什么样的法术都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即便是易剑之的朱瞳也无法办到,只有无尽的紫气伴着黑茫茫的虚无,朦胧虚幻。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凌驾于锁魂渊之上,朝下观看就会发现,石柱组成的道路一直延伸到最里面那个漆黑的洞口,就像一个大嘴吐『露』着舌头,在洞口前面好几丈的地方,有一个完全由石柱形成的石台。
石台通体闪烁着比金属都要坚硬的光泽,这个石台浑然一体,有百米方圆,对三丈多宽的锁魂渊来说显得有些突兀,极其庞大。
石台的正中央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小洞,似乎原来就『Сhā』着什么东西,丝丝紫气缭绕。整个石台尤其神秘,完全是直接用一根石柱削成,即便没有后面的漆黑的口惹眼,但是却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锁魂渊中传说有一把宝剑,和其他几件神器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为何来自哪里,只知道这是原先属于仙界的,即便是每个门派创始祖师留下的手札中也没有提及,而且不管什么典籍都不曾记载,好像对这个话题非常隐晦一样。
一入锁魂渊,骨肉相离。这是十六年前青城山的宗元还没有得到七星龙渊的时候对弟子说的话,意思是说,只要进入了锁魂渊即使再亲密的关系都可能支离破碎,而在锁魂渊的尽头更是有着一把戾气最为凝重的神器。
后来宗元将七星龙渊从锁魂渊带了出来,这种诡异的效果就消失了,不过到底那个未知的神器究竟在哪里,连宗元也不清楚,那是一个不属于锁魂渊的世界。
离火宗中来过锁魂渊的人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看锁魂渊的一切,相对于上一次来的时候来说,这一次众人就轻松多了。众人不敢御剑飞行,完全凭借肉体的在不断前进,不过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肉体已经强横以极,即使没有那些修炼外功的肉体强悍,在别人看来那也是高不可攀的。
众人脚下生风,速度达到了极致,所过之处只会留下一路的残影。所有人都将真元流转在体表表面,防止被锁魂渊中刮出的妖气上海,就像箭矢一般快速。
这里的紫气虽然看起来不过是气体,但是攻击力却极其恐怖,除了真正达到肉身成圣以外,这些主修心法的人谁也没有信心毫无保护的情况下被急速流转的紫『色』妖气刮在身上,要知道这些妖气可是锁魂渊散发出来的,更重要的是这些紫气本就是温养七星龙渊的天地之气,锋利无比。
然而当他们真正靠近洞口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另有玄机,原来独尊堡的人竟然已经来到了,而为首的竟然还是那个丹长老!
独尊堡的人有九人,为首的丹长老,正是被孔一卜和石头联手打伤的那个。他的手中抓着一柄黑『色』利刃。在他的后面是四个黑衣苗人,样子非常狼狈,最严重的是被一个整个左肩全部消失,好像凭空塌陷了一般,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
为首的丹长老率先踏上石台,随后的八人跟着走了上去,只见他们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全身的衣服都鼓掌了起来,护体真气撑在外面却不敢释放出来,他们也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寻常。
丹长老右手一挥示意其他人停下来,然后他颤巍巍的向前走去,整个脸上因为忍受巨大的痛苦而扭曲,鬼火闪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那个鸡蛋大小的剑孔。忽然,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玉瓶,不过里面装的东西却是鲜血。
鲜血不多,看起来不过十几滴的样子,丹长老紧张无比,将瓶子盖缓缓打开,慢慢往剑孔凑了上去。
“住手!”离火宗众长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惊恐。
众人看见丹长老手中的玉瓶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待到瓶盖打开后,玉瓶中的暴戾之气涌了出来,这种气息肯定了大家心中的猜测,赤炎第一个大吼起来。
如果让玉瓶中的东西流出来将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绝对是众人不愿意看见的。
大家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必须要阻止丹长老的疯狂举动。一个离火宗长老首先出手,一条十几丈长的钢鞭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白『色』的火焰光芒照耀天际,甚至短暂的将紫气摧散了开来。这是梁火心所修的神通,以气御兵,幻化万种兵器,引天地万物为己用,高深处可以将天地万物都变成自己的神兵。
十几丈长的白『色』钢鞭破空而来,声势骇人,可是还没有等钢鞭『射』出多远,锁魂渊的入口处同时涌起紫光,无数紫『色』碎石从天而降,纷纷洒洒,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碎石竟然将梁火心的气枪生生击散。
虽然梁火心不敢使出全力,但是那钢鞭也有梁火心三层功力,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击散,再看见丹长老手中的玉瓶已经渐渐接近了剑孔,其他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众人的速度很快,几百丈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赤炎手中划过一道青『色』法忙,那把青『色』的火焰剑再次祭出,这是赤炎从修炼《焚天决》达到青炎级别时自己炼制的法宝,威力无穷。
此刻虽然不敢使出全力,但是依然让独尊堡的黑衣卫全部『色』变,丹长老枯瘦的脸上竟然滴下了汗珠,颤抖道:“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妨碍到我。”
八名黑衣卫全部冲了上去,就连被那个重伤的黑衣卫也不例外,此刻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如果不能成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易剑之怒吼一声,对上了一名黑衣卫,他惊讶的发现这些黑衣卫虽然受伤但实力竟然比之前更为强劲!
天诛剑光芒闪烁,易剑之虽然之前真气消耗过多,但此时的他不知身体何处开始涌出一股难以掌控的力量,就向当日对付魅妖的时候一般!
石头此时虽然已经独臂,即便经过了万一水的治疗姓名无碍但依然虚弱,但他不想畏缩在后,他从湘忆的身后挣脱出来,一手持着天行剑,朝受伤最重的那个黑衣卫攻去,天行剑此刻成了杀人利器,丝毫不比易剑之的天诛剑差。
众人不断攻击,奈何八名黑衣卫悍不畏死,燃烧生命精华,体内的精血全部涌动了起来,他们原本枯瘦的身体也变得臌胀了起来。
就在众人暴走的时候,滔天的能量席卷上高空。突然,几百根石柱上的紫光强盛了起来,每一根上面都产生了『液』化的紫『色』。
周围的景物发生了巨变,脚下的石柱也突然抖动了起来,瞬间这些石柱好像变成通天巨柱一般,矗立天地之间,这里变成了紫『色』的苍穹,但是却缺少星辰。
“该死,他触动了这里阵法,速战速决。”梁火心大声怒吼,爆发出最大的力量,钢鞭一下子将缠住他的黑衣卫打断了一只手掌。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丹长老,数十个巨大的紫『色』利刃遮拢天地直接斩向众人,一名黑衣卫更是直接被腰斩。
锁魂渊本就是七星龙渊沉睡的地方,几万年来早就沾染上了七星龙渊的锋利之气,这些锁魂渊就是证明。到底是先有七星龙渊才有锁魂渊,还是先有锁魂渊后有的七星龙渊,这个很难说清。
在黑衣卫的鲜血迸溅的那一刻,脚底下的石柱就像山峰到山谷一样涌动了起来,虽然这里好像变得无限广大,但是实际上这些石柱却丝毫没有变宽的迹象。
锁魂渊处不可争斗,更不可有鲜血,锁魂渊上的紫『色』利刃此刻就是最锋利的神剑,从四面八方斩来,单单就偏开了那巨大的石台。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这些紫『色』利刃的力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以他们第六层左右的修为也不过能抵挡片刻,可现在的紫『色』利刃却是无边无际,漫天飞舞,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丹长老对这一切丝毫不觉,他的眼中只有只有这天地间的唯一,剑孔。
玉瓶中冒出的血红『色』雾气充满了暴戾的怨气,强大的波动让他也要小心翼翼,他的速度很慢,不敢有丝毫差错。终于,玉瓶到达了剑孔的上方。
“滴嗒滴嗒”连续五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了剑孔之中。丹长老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就在他准备收起玉瓶的时候,一声怒吼震动天地,即便是锁魂渊的阵法也出现了晃动。
一道巨大的紫『色』利刃携天地变『色』的神威直接杀至,前方飘『荡』而下的紫『色』利刃突然向这道紫『色』利刃聚集而去,众人赶忙停止争斗向这道利刃攻击去不过却丝毫不能阻挡这紫『色』利刃的前进,那些较小的密密麻麻的紫『色』利刃全部破碎,紫『色』利刃瞬间就到了丹长老的身前。
只见几个离火宗的弟子护在梁火心身前,将他稳稳的护在中间,梁火心神情凝重,杀气冲天,还保持在挥鞭的姿势,在他的嘴角竟然流下了一丝殷红的血迹,受伤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以前多年的事情了。
巨大的利刃在丹长老的眼中急剧放大,他刚刚松懈下来的心神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身体被利刃贯穿。利刃从他的身体中『射』出以后带着破碎的玉瓶向前冲去,直到进入那个漆黑的洞口,再无声息。
骇人的一幕,剩下的四名黑衣卫一脸骇然,虽然刚刚的惊天一箭不是针对他们的,但是却让他们的身体变得僵硬,顿时在紫『色』利刃下重伤。
丹长老虽然重伤,但是众人却丝毫不放松,即便他的嘴角涌出大口的鲜血,这般强横的杀阵连达到功法第九层的人都不愿尝试,何况是他?而且他被正面『射』中,他不过是一名修为刚刚达到第七层的修真者,瞬间他的生命精华迅速流失。
然而,丹长老却没有丝毫的悲痛感!他迅速的打出一组结印,然后,疯狂的笑了起来。
笑,讽刺的笑,轻蔑的笑,兴奋的笑,疯狂的笑!丹长老眼中包含的东西太多。幸存的四名黑衣卫赶紧退到丹长老周围,萎靡的脸上带着无比疯狂的兴奋。
看见他们的动作的众人合力『荡』开激『射』而至的紫『色』利刃,众人一起杀了过来。可已经晚了,只听见黑衣卫同时大喝:“天地魔劫!”
疯狂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停在空中的众人刚刚要从天降下,就被一股巨力弹了开去,剑孔中出现了一个血红的人影,虽然模糊,但是天地都在动『荡』。
锁魂渊的阵法被短暂破除,落下一截截的石柱,坚硬堪比金刚的这些石柱竟然在无匹的力量下削掉了柱尖,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梁火心现在已经失去战力,但是阵法也已经被破除,众人疯狂的进攻,那血红人影却放出红『色』的光罩就将他们阻挡在外。
丹长老愚弄似得看着进攻的众人,道:“这是锁魂渊中众多妖物多年的怨气凝结而成的精血,岂是你们就能够破坏,十六年前主人仁慈放过了你们,这一次封印已经解开,锁魂渊的阵法也已经打开,妖魔临世!你们这些妖道的末日到了!哈哈!”
“吼。”
好像洪荒凶兽在咆哮,血红人影带着五名黑衣卫钻进了后面漆黑的洞口。这个洞口不知通向哪里,灭绝一切生命,没想到黑衣卫竟然凭借杀戮的精血爆发出绝强的力量逃遁而去。闪烁着紫光的石台也暗淡无光,中间的剑孔像是失去了全部精华,慢慢萎缩,最后只留下一个手指大的焦黑小洞。
众人看着黑衣卫逃逸而去,全身像被浇了一同冷水,凉到了心里。妖魔之『乱』真的要再次开始吗?一些老人心中不禁想到十六年前的景象。
黑『色』的空间通道内一片漆黑,强烈的飓风粉碎一切有形之质,即便是灵魂也会在里面『荡』然无存,这是一个神秘的所在,拥有鬼神莫测的力量。
这里正是锁魂渊后的漆黑洞口内部,据青城山典籍记载,在祖师爷张道陵刚刚建立青城山的时候锁魂渊就已经存在,但没有一个人给他取名字,原因不详,只有寥寥的一句:天地锁魂,九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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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白一十章 亡魂间
(舟曲加油!同舟共济,威武不曲!)
锁魂渊的第一层空间叫亡魂间,这个空间内并在外面看到的漆黑,而是一片苍茫的白雪混着如山一般的黑『色』石柱,直『Сhā』云霄,似乎要把那灰白的天空刺穿。
几个黑衣卫眼前一片死寂,烟云缭绕,一座大山高数万丈,矗立在天地之间,沧桑久远的气息中海带着一丝腥味,明显常年缺少人迹。
黑衣卫被凭空出现的通道扔了出来,数百丈高空本来不算什么,但是那道紫『色』利刃太厉害了,幸存的五个人眼见着就要摔成重伤,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黑衣卫腾空而起,洒下一片黑幕,将无人全部带到了地面。
“见过左护法。”丹长老身后的四名黑衣卫跪道。
这个左护法手中的利刃上闪耀着阴森乌黑的光芒,见到负伤的五个人以后眼中的鬼火一阵波动:“事情做好了么?”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你们也起来吧。”
受伤的丹长老伤势虽重,但修为亦强,给这个左护法行完礼后,全身立即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这个左护法紧张道:“,快,快将这滴血吞下去。”说完从满满的玉瓶中拿出了一滴有强烈波动的精血。
“左护法,你这是干什么,精血这是要留给堡主用的,怎么能给我。”丹长老急忙道。
“你失血过多,而且又有贯通伤,应该是那个紫『色』利刃留下的。别说那么多,主人的拿这些精血绰绰有余,如果没有这滴精血,你的伤就麻烦了。”左护法将悬浮在手心的鲜血递了过去。
后面的几个黑衣卫眼中盯着杀人掌心的那滴杀戮精血,眼中『露』出了贪婪的渴望,不过他们还没有胆大到在丹长老的手中抢夺精血。
丹长老见左护法语气坚定便不再坚持,从他掌心接过精血,一口吞入了口中,只见他身上迅速涌起红光,盏茶过会变得神采奕奕,伤势竟然好了八层。
“主人的精血威力真是太大了,我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等我完全吸收,说不定还会比以前更厉害,只是留下的不多。不过,马上我们的神就要回来啦,哈哈哈?!”丹长老吸收完精血以后疯狂的大笑起来。
“左护法,给他们一人一滴主人的鲜血吧,这次他们都有大功。”丹长老说道。
鲜血虽然远比不上精血,这些黑衣卫的伤势迅速恢复。虽然他们和丹长老只不过相差了一阶,但是这一阶就是天大的差距,一滴鲜血已经够他们吸收了。
锁魂渊的黑『色』石柱附近,在那石柱的半腰,几个黑点慢慢的蠕动着,丝毫不畏惧那狂暴的风雪,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忽闻一声尖啸,划破这苍茫的天空,几个黑点似乎也稍微一顿,全都停住不动。转而相互聚在一起,一个黑点在中,另外几个黑点围成一个圆圈,嵌在峰腰。
这九个人,正是婧妍和梁归信以剩余几个梁归信制造出来的木偶。
此时梁归信和那些守护木偶将婧妍围在了中间,凝集神识关注着那尖啸传来的深深谷底。雪花如同万千白『色』的蝴蝶向谷底飘去,一片白茫茫的深邃,似乎隐隐传来让人窒息的压力。那无比的压力中隐隐透让人心寒的杀气。
锁魂渊,人间神帝之都,那里来的如此凌厉的杀气。
“梁叔叔,我们下吧。”婧妍身形笔直,声音轻灵。看着婧妍的气势,俨然如一柄立于苍茫雪海中的利剑,灵动之气喷薄而出。
紫翼神鹰?梁归信和在湘西生活多年的婧妍很快就认出了这亡魂间的霸主,就是那凌驾于无数凶猛异兽之上,笑看九天风云,万千恶凶的紫翼神鹰。那脸上,隐约有那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微笑。
“好,我们下。”梁归信似乎每次看见这漫不经心的微笑,就感觉有种无所畏惧的力量在心中滕然升起,什么凶神恶鬼,浑然不惧。
“木一和木二,木三和木四在右,木五和木六在后,我在前,你在中间,走!”梁归信说完,撤出白炎剑,身形一凛,正气顿生。
九点黑影弹起丸落,又如九片羽『毛』,顶着那骇人的杀气,向谷底飘落而去。
梁归信心中越来越被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了起来,多少年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想自己这二十年真气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甚至召唤出白炎剑都无需凝神聚气,可是,怎么还会被那杀气『逼』入体内呢?
婧妍也是心里越来越感觉到无比的恐惧,那恐惧就像面临死亡的召唤一样。似乎两人正在向着死亡,或者是邪恶的中心奔跑,坠落。
黑『色』石峰底,虽然雪花飘洒,白雪皑皑,但是仍有青松透绿,暗溪涓流。那雪花飘落,溪流淙淙的声音,从灰蒙蒙中传来,更像是恐惧的颤粟之声。
两人在一个偌大的山洞前面站住了脚,山洞就像一个张着黑口的恶魔,那从山洞一角流出的溪流,却像恶魔流出的口水,让人觉得恶心。那股让人窒息的无比邪恶的杀气,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没错,就是这里。
梁归信觉得自己的胃有些痉挛,他明白这是因为面对的杀气让自己太过于紧张的缘故。看了看婧妍,脸上笑意依然,似乎漫不经心的看着黑暗的山洞,长期生活在异兽纵横的南诏的她似乎早已习惯了。
而其他几个木偶竟然也发出了“吱吱”的声响,看来也是有些受不了这恐怖的杀气。
“梁叔叔,帮个忙,用你的白炎剑攻击,看看里面什么东西?”婧妍轻松的声音,让梁归信那根紧的要断了的神经,不由得稍微松了一点点。
但是紧紧松了一点,就差点没有再绷断,因为那洞里,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嘶叫,那声嘶叫,就像一只频临死亡的恶兽发出最后的鸣叫一样。
梁归信连忙向后拉住婧妍的手,“后撤!”
一声轻呼,两人撤到了山洞对面的山上,雪没及膝,怔怔的盯着那远在三十几丈黑乎乎的洞口。
这是亡魂空间万千山谷里的一条狭小的山谷,谷底长不过百丈,宽不足十丈,是黑『色』石峰的两个从属小山之间一条小的不能在小的山谷。
两点微弱的绿光就若萤火虫一样,闪动着出现在了那漆黑的洞口。一股白气出现,缭绕在两点绿光周围,更让那两点绿光显得诡异万分。
婧妍忽然蹲了下来,看了看里面然后摇了摇头道,“梁叔叔,你猜猜,这是个什么东西。”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这时候说话,在众人耳朵里那就不外像一个炸雷一样。果然,那两点绿光好像盯住了两人所在的位置。
“嘘,婧妍,别说话。”梁归信声音压低,就像鸭子一样嘶哑着说道。
那些木偶也全部伏下了身子,就像八只大猫一样,四肢着地,头微微抬起,眼睛中爆『射』出精光,凝动神识,紧张的盯着那洞口。
随着婧妍的一声话语,这空气彷佛都变得凝重了许多,簌簌的落雪之声和溪流涓涓的声音就像响在耳边。就连自己心脏的怦怦之声,都清晰可闻。
终于,洞口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球状东西,慢慢的往洞口外面一动。黑球下面是如碗口粗细的绳状物体。终于,随着那怪物压到白雪上的吱吱之声。
现出了它的全貌,是一条蛇,或者说像一条蛇,一条丈余长短,碗口粗细,却顶着一个如斗大小脑袋的怪蛇。两眼绿光闪烁,发出那呜呜的沉闷呼啸。
“梁叔叔,不用怕它,它受了很重的伤了。”婧妍这次也低声说话了,但是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那条怪蛇已经开始往这里游动了。
天下的怪事,一条蛇,在冰天雪地的亡魂间,压着吱吱的雪声游动。
两人一看,躲是没有用了,索『性』站了起来。两个修为不低的修真者加上六个木偶,还对付不了一条怪头蛇,这不是太让人耻笑了么?
婧妍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梁叔叔,这个巨蛇在南诏作恶多年,我母亲寻了他多年未果,没想到躲在了这里,我们要杀了它。”
这还用说,凭这怪蛇『露』出的杀气,就知道有多邪恶了,似乎就像传说中,有一种巨蛇,直到吃口一万人的尸体,就可以化身为龙,当然是恶龙。
但是巨蛇为龙,只有这条路,是以但凡有开神明意识的巨蛇,全都去吃尸体,以求化龙、忽然,梁归信想到这里,仔细看了看这怪蛇,确实有点像巨蛇,斗大的脑袋,细小的眼睛,宽大的嘴巴,张口全是白森森的碎牙。但是巨蛇传说又四足啊?
它明明是有蛇的身子啊。不对,似乎和蛇又不太一样,因为这个怪物背上赫然长了尺许长的背鳍,还有三尺扇形的鱼尾。
“啊”梁归信惊呼一声,神『色』极度紧张的,左手指着已经爬行到不足二十丈距离的怪蛇,“是它,是巨蛇,是快要化龙的巨蛇。”
巨蛇化龙,食万人。食三千人,先退去四肢,再食三千人,鱼尾成型,又食三千人,背鳍萌生,四足略显,不盈寸,再食千人,头生鹿角,口生狼牙,眼化豹目,四足化鹰爪,恶龙成形。过千年,食万人,虬须过丈,化为神龙。
梁归信听到婧妍说完,手中兵刃不由得攥紧了许多。按照婧妍的说法,眼前的巨蛇,至少一件吃了九千人,吃了九千人,想想头皮都发麻。
婧妍神『色』也是一紧,双手使劲攥了攥,没有兵器,但是那身傲骨傲气,却仍让他脸上微笑如故,眼中却多了一丝杀气,很深的杀气。
巨蛇已经到了十丈之地,似乎上山对于巨蛇也不是什么容易的活,那雪被压下去了一尺多深。巨蛇的身子已经完全陷进去了,只看见三尺多长那个的脖子顶着那狰狞的大脑袋,还有那如珊瑚利刃一样的背鳍。
梁归信真气已经提升至十二分,白炎剑尖青气吞吐,凝结为珠。几个木偶将手中的兵器斜指云天,月刃寒光闪现,杀气如『露』,在月刃上粘粘欲滴。
六石已经飞身掠开,在巨蛇左右各站了三人,风刀闪亮,吞吐三丈白虹。
“梁叔叔,它已经受伤,但是依然杀气如此之烈。我们务必一杀得手。”婧妍双掌翻腾,杀意盎然,给梁归信轻轻的说道。
“是,必须如此。”梁归信一边答应,一边心里暗自纳闷,这巨蛇,谁伤的?
巨蛇已经进入了六个木偶中间,离梁归信几个木偶不足三丈,不知道什么时候,婧妍已经和梁归信并排站成一列了,手划八荒图,白『色』火焰挥出。
“杀!。”随着梁归信的一声暴喝,漫天狂舞的都雪花为止一顿。
九条身影,八道闪光,瞬间穿过无数飘舞的雪花,『射』向那凶兽巨蛇,婧妍身形在半空,双掌一错,身形如箭,直『射』向那巨蛇的嘴巴,叫你吃人,把你的嘴巴打烂,看你怎么吃。
巨蛇如婴儿尖啸,身形忽然变大了十倍不止,背鳍化作九道火球,崩然『射』出,应向了那破空而来的两人,随即蛇身一旋,盘坐一团,巨头仰天长啸。
梁归信和婧妍及那些木偶,连忙抽撤兵刃,迎上那迎面袭来的火球。但听得几声巨响。众人硬生生的被挡了下来。
梁归信忽然抬头,婧妍身形灵动,竟然闪身躲过火球,依旧朝那巨蛇的巨头猛冲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拥有离火宗的离火真气,还是由于什么特殊原因,梁归信的半吊子的身法,到了亡魂间这里,愣是比任何人都强,就像已经练了几百年一样。
婧妍转眼之间同样凭借着神奇的躲闪神法就到了巨蛇的脑袋,双掌一错,一道道利刃出,各种神奇的光景立马显现出来,夹杂着轰轰雷声就像那不足三尺的巨蛇鼻梁打去。
众人不由得一声喝赞,心想,婧妍不愧为女娲的后裔,这般威力的功法,这下打在巨蛇的鼻梁上,那这巨大的丑陋的脑袋还不粉碎了。
就在两人心中暗喜的时候,忽然那巨蛇巨口猛张,深吸一口,漫天狂舞的雪花嗖嗖的狂涌而进。那婧妍幻化出的八卦图,和自己,就像无根的雪花一样,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眼前一黑,已经进入到了巨蛇的肚囊之中。
梁归信不由得一声惊呼,“婧妍!”一道白『色』火焰又爆『射』劈下。
婧妍感觉眼前一黑,心道,坏了,进来了。赶紧屏住呼吸,双手幻化出一圈护身真气,做了一个罩子,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随后就感觉到这巨蛇不停的剧烈摇晃,自己也被跌撞的七荤八素的。任是真气护体,不由得也感觉到气血翻涌,一阵阵的头昏脑涨。
不知道过了多久,巨蛇好像停了下来,咽喉之中那尖啸沉闷的想起。婧妍稳稳心神,凝结神识,但是任他目光如炬,却也只能看到自己放在面前不到一尺的手,其他是漆黑一片。婧妍倔强之心雄起,双眼微闭,运化混元决周身灵『茓』全部打开,非得想看清楚自己待在什么地方不可。
忽然,婧妍感觉到了一种太熟悉的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就像很老的朋友,就像梦里无数次想起的老朋友,就像,就像自己的那些伙伴。
婧妍心里一阵激动,赶紧凝结神识,默默的感受那感觉传来的方向。是它了,就在离自己不到四尺的距离,他在召唤着自己。
婧妍心里没有了郁闷,什么都没有了,两手摩挲着前进。虽然现在就像盲人一样,但是他清楚的看见了,看见那柄刀就立在那里。
四尺的距离,无数的粘滑的东西,脚下还不时似有枯木磕绊。但是婧妍还是到了,伸手一抓,一种太熟悉的感觉了。两手抚『摸』,环状,粗细约有一指,整个玉环不过一尺宽。抚『摸』之时,竟有滑,润温和的感觉。
婧妍抓住刀柄之后,就感觉到抓住了无比强大的力量。热血不停的燃烧,豪气不停的冲撞。终于,那把玉环好像教会了婧妍如何使用他一般,但见婧妍双手握住玉环,双眼怒张,慢慢的将那柄到举过头顶,长啸一声。
梁归信和几个木偶斜线的倒在了那巨蛇的头前不足一丈的距离,那些木偶各自断了一条左臂,那是因为他与几个木偶要合力将巨蛇之口上下撕裂的缘故,没想到巨蛇的嘴没撕裂,却让巨蛇的碎牙断掉了那些木偶的左臂。
其余几个木偶只能以后从新在锻造了,几个木偶为了配合梁归信,奋不顾身的将风刀『Сhā』入了巨蛇的脖颈和那巨大的鱼尾,想要钉住巨蛇,结果巨蛇是被钉住了一刹,六个木偶却也被那珊瑚之箭洞穿了胸口,而且还『Сhā』了不止一支,是每个木偶都有十几支。
梁归信想要撕裂巨蛇的想法是落空了,可是偏偏也被火球洞穿了大腿,连站立起来,都很费劲了。只好凝神静气,默默的聚集真气,哪怕用元神之力,也要做最后的舍命一搏,救出婧妍。虽然重创了巨蛇,被六把风刀钉在那里难以挪动,但是,却是杀气真气不减。
他人斜倒在雪地上,鲜血不停的将雪融化,白布红花,当真是耀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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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封印
丹长老和左护法一行人此时也注意到了梁归信那边的异常,但是此时他们这一方也陷入了麻烦之中,被成为亡魂空间的想要进入下一层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不过丹长老一行人却也得知了一种活祭的秘法,一行人也完成了活人祭献准备前进。
众多黑衣卫刚刚想要向那根黑『色』巨柱处前进,却发现自己眼前的空间竟然开始扭曲起来,后面的道路完全消失在眼前,竟然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眼前只有巍峨无比透发遮磅礴威压的骨山。
一个黑衣卫士骇得张开了嘴,可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妖魔厉鬼钻进自己的身体,全身好像炸开了一般,难受以极。
骨路只有十几里,但是却感觉像有天边遥远,那巍峨的骨山又似乎近在眼前,远近了规律在这里完全失去的概念。浩『荡』而出的封印之力如『潮』水般拍击众人,即便是在这条独尊堡用活人鲜血铸就的骨路上也不能保持平衡,而且身上的修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封印了。
这条血路刚刚铺好左护法就的身上腾起血光,拼命的抵御着封印之力的侵蚀,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渗出。
“轰。”
一个黑衣卫的脑海轰然炸开,方才被封住的经脉完全畅通,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恢复了自由。丹长老刚想动弹,周围的几十座骨山就像全部涌了过来,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恍惚起来。
“噗!”
封印之力浩浩『荡』『荡』,丹长老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逆血,不过刚刚吐出的逆血刚刚接触到空气就被直接风化成尘埃。在用生命献祭的骨路上都有如此威力,可见封印的可怕。
左护法诧异地看了丹长老一眼,不想丹长老竟然能自行冲开经脉,不过这个时候怎能分心,丹长老在骨路上一阵摇晃,看的后面的黑衣卫心惊不已。
丹长老感到自己左肩一块巴掌大的肌肉正在枯死,不禁骇然,全身惊出了冷汗,刚刚他可是感觉到了封印之力突破了骨路外围的血煞怨气,直接作用了一点在自己身上。
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七层的高手,可是依然被偶尔透进来的一丝封印之力封死了一块肌肉,如果没有这条骨路,后果可以想象。
丹长老收敛心神,开始前往骨山。十几里的距离他几乎走了几个时辰才到达,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看着身前不见顶的巨大骨山,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一些尸骨上竟然还滴着尸水,即使时他也差点忍受不住。这里的尸水历经几万年而不消,剧毒无比,只要沾上一点就会立即死亡,连自己都别想逃出去。
丹长老从怀中掏出一块护心镜和一双皮手套。护心镜上一个恶魔狰狞咆哮,犹如鲜红的生命,皮手套套上丹长老上手的一瞬间发出“嗞嗞”的腐蚀声,以丹长老坚定的忍耐力都忍不住纠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布满晶莹玉石的手套长在了丹长老的双手之上,丹长老此刻有种去抓枯骨杖的冲动,仿佛天下最锋利的神兵也不能伤到自己的双手。
丹长老将装有精血的玉瓶拿出,不知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完全用玉质骨头排成的印符,在上面滴了一地鲜血,然后随手抓住一具尸骨就向上攀爬了起来。
胸前的护心镜释放出一层光芒,将丹长老笼罩在内,可是仍然让他全身战栗,头皮都掀了起来,没想到封印之力历经上古依然浩瀚如此,差点在一抓之下就被击垮心神。
丹长老的全身充满了疯狂之意,玉石手套上已经出现了一条白痕,那是封印之力产生的效果。左护法等一些黑衣卫隔了如此之远,根本就看不见伤亡的情况,眼前已经被扭曲的空间所代替,偶尔可以看见一个黑点。
“快,快将妖神指骨拿出来。”左护法双眼中的鬼火猛然收敛,不顾眼角流下的血泪急忙说道。
旁边的黑衣卫将背后一个巨大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在地上立刻震起了一层骨灰,这个盒子起码有几千斤。
黑衣卫紧张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有一根破败的几乎风化的指骨,上面却传出了清晰的能量和意识波动。
黑衣卫全部跪倒在地,大呼“主人万岁”,随后三个黑衣卫自爆躯体,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阵法,溅得指骨上血迹斑斑。得鲜血催化,指骨中猛地冲出一个魂魄,咆哮连连,在指骨上捶胸顿足,好不狰狞可怖。
阵法璀璨,被妖神精血沾染的玉质符咒散发着淡淡的红芒,魂魄和骨山间有了一些微弱的联系,两者之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
魂魄厉声咆哮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刺耳以极,好像洪荒的凶兽在苏醒,驰骋大地,不断怒吼,空气中的红『色』陡然粘稠了起来,几乎凝成了『液』体。
“滴嗒。”
左护法再次将一滴鲜血滴在一个玉质骨头上,空气中又多了一根无形的丝线,与黑衣卫那里形成的阵法相连,黑衣卫们脸上也『露』出了希冀和笑容。
丹长老艰难的向上攀登,就像一个凡人攀爬陡峭的山峰般吃力,护心镜护在他周围的光芒已经弱了一些,他的黑袍也破了一些大洞,里面的护身宝衣正在渐渐被化去。
丹长老是所有人中最痛苦的,身体被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不断奔涌侵袭。
“难道要死了么,这股封镇之力太强大了。”身体仿佛要被强行撕裂,丹长老脑海中响起了梦靥般的呼唤。
丹长老双眸蒙上了一层红『色』,血脉中像有军队在进行突刺,根根暴突,全身变得涨红。他虽然手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却能真切的感知外面发生的一切。
丹长老攀登艰难,每百丈就会出现一个玉质骨头做成的玉符,那时丹长老就会从玉瓶中倒出一滴精血在上面。
“这股意识到底时什么,偏偏又那么熟悉。”丹长老好几次都痛晕了过去,精神上的折磨和脑海中的呼唤又让他一次次清醒过来,身体好似被刀分割了无数块后重新缝合。
丹长老的速度不快,现在的他只不过相当于一个凡人平常的速度,体力和精神都极大的透支,但是他却没有停下来休息一次,身体外面的黑袍和宝衣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化去,就连护心镜也破败不堪。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丹长老才到达了骨山的顶峰,在这个过程中丹长老的身体仿若被分割了千回,被缝合了万次,身体也由红『色』渐渐像黑『色』转化。
丹长老神经被狠狠地刺裂,却很清醒的看见自己一共滴下了五十七滴精血,也就是说这座骨山接近五千七百丈,高的吓人。
山顶上有一个鲜红的祭台,竟然和弱水河畔的祭台一模一样,丹长老艰难地上前,眼中透出了深深的狂热,护心镜“嘎嘣”破裂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丹长老眼中鬼火幢幢,虽然虚弱却波动的厉害,他颤抖的从怀中将玉瓶拿了出来,现在玉瓶中的精血已经用掉了四成,小心的将上面的瓶盖拿掉,将里面的精血全部倒在了祭台中央的一个圆形凹坑当中。
看着祭台旁边那干涸的血迹丹长老颤抖『摸』在了祭台之上,全身腾起了血红的光芒,疯狂的妖神之意席卷骨山之顶,浩『荡』的封印之力紧跟着纷纷压至,不过丹长老却毫无所觉。
他右手的虎口猛然破裂,本来靠鲜血为生的丹长老催动着全身精血涌了出来,奔涌的血流眼见着迅速弥漫了半个祭台。
古老的祭台在沉睡了无数岁月以后再次苏醒,漆黑的光芒弥散而出,将骨山之顶覆盖在内,一股浩大的封印之力从祭台和空中一起压了下来,想要将丹长老封死,丹长老的护心镜一瞬间化成灰烬,淹没在空气中。
灰白同样笼罩上了他的发梢,丹长老的另一只手挥出一道血光,以自己的血阻挡了封印之力。封印之力并未持续多久就消失了,因为凹坑中的精血渗进去以后,祭台毫无征兆的裂了开来,将这里暂时隔离了出去。
丹长老大喜,知道秘法有效,也不顾正在流血的右手就在祭台上抹了起来,一会就将祭台涂成了血红,滴在地上的腥臭鲜血染的到处都是,真的很难想像瘦弱的黑衣卫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鲜血。
“魔劫轮回。”丹长老一结印唱一边催动着鲜血流出,身体在慢慢干瘪,但是眼中的鬼火却越来越盛。
“嘎嘣。”
在丹长老的结印结束的霎那全身禁制全消,但是他的行动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因为一股强大的吸力已经将他拖住,眼前也变成了血的世界。古老的祭台爆发出通天红芒,轰的一声冲破了双方的禁制。
忽然,骨山周围的几十座骨山同时冒起了通天黑芒。
这些骨山只是为了辅助中间的骨山而设的,恐怕只有自己脚下的骨山才是亡魂空间通往第二层真正的封印吧。丹长老心中想到。
偌大的空间内渐渐响起了吼啸之声,无数鬼影蜂拥而至,将里面遮的漆黑。鬼影密密麻麻排满了天空,鬼哭神嚎在空中炸响,万年怨气在此刻全部爆发。
这些鬼影全部是十六年前死在第一层的人,皆因怨气太重不得超生,被有心人用大神通收集起来用来镇压妖神。祭台就是封印的中心,辅以被妖神杀死之人,用因果来限制妖神,希望可以将其彻底封杀。
祭台被毁,所有用来镇压妖神的魂魄感应到空气中飘『荡』的妖神之气,完全陷入了疯狂之境,他们的力量虽然不及巅峰时期的三成,但是数千万魂魄同时出手那是什么概念。
恐怕就是九层高手都会感到头疼,这些魂魄生前都是站在修炼顶端的人物,身虽死而神不灭,不然也不会被人以神通拘禁再次镇压锁魂渊。要知道锁魂渊中的妖神当年可是横扫修真界,没有这些戾魂怎么可能将其镇压。
“咔嚓咔嚓。”
几十座骨山同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轰隆’声中,骨山轰然倒塌。只见几十个完全不同的封印大阵镌刻在骨山之下,巨大的阵图上漂浮着许多法宝。
古杖、妖丹、飞剑、宝刀、战甲!
任何一件放在外面都是抢破头的至宝。但是这几十件宝物充当阵眼却依然不能阻止中间骨山崩塌,五千七百多丈的骨山瞬间解体,就连那些不灭体都被震成了粉碎,丹长老颓然地瞪大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落在了一个血红的棺材之上。
骨山下的阵图瞬间爆发出通天气势,将棺材定在中间,周围的几十件法器同时运转,配合中间的巨大阵图死死的压制着悬浮在空中的棺材。
丹长老趴在棺材上,全身动弹不得,好像被黏住了一般,体内的精血迅速流失,。他可以感觉到棺材内正有一个绝世巨凶在慢慢苏醒,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被掠夺走了三分之一的精血。
忽然,丹长老的双眼被棺材紧紧的吸引,怎么也移不开去,感觉棺材内有一个人正盯着自己看,那双眼睛充满了鲜血,从那双眼睛可以看出眸子的主人身前杀人无数,桀骜不驯。
丹长老没有丝毫抵抗能力,连这么多封印大阵都无法奈何的棺材竟然像沙滩一样向里面凹陷,丹长老被一股巨力慢慢向里面拖拽。丹长老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依稀的发现自己在下沉,至于棺材里摄人心魄的双眸似乎已经变得无比『迷』人,强大的力量透过棺木涌进了他的体内,但流失的却是生命的精华。
丹长老下沉的很快,瞬间已经被棺材吞噬了半个身体,就在丹长老因为失血过多而彻底昏『迷』的时候,丹长老全身爆发出一股滔天气势,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射』出两道神光和棺材里的眼睛狠狠的碰撞了一下。丹长老的双手在棺材上用力一拍,瞬间浮上了棺木。
“吱呀。”
棺材盖突然打开,一双浸满了鲜血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扫出一道血芒将涌过来的封印之力化去,闪电一般向丹长老的身体抓去,锋利的手爪周围出现了蒙蒙白『色』,那是因为速度和力量达到极限产生的真空地带。
空中的戾魂见到棺材里伸出的那只血手,处在疯狂边缘的情绪突然暴走,朝这边一起冲了过来。残破的魂魄影迹涌起了巨大的能量波动,整个天空都被撼动了起来。
远处角落的黑衣卫躲在一个小型的阵法之内,一根破败的指骨矗立其中,但透发出来的气势却像不可撼动的大山。
五十七根无形丝线沟通着阵法和棺材,就在血手从棺材里伸出来的时候指骨气势大盛,上面的魂魄意念直指棺材,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强烈的共鸣在两者之间来回,巨大的气爆声不断响起。
数千万戾魂一起来攻,但是却被几十个封印大阵阻挡在外,最外面一层的魂魄瞬间被封死。这里的时间加快了千万倍不止,即便是永恒的黄金也会被化成一堆泥土。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戾魂的攻击,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他们生前哪一个不是一代人杰,但是现在疯狂的怨念已经取代了理智,只剩下了毁灭。
“轰!”
悬在棺材上面的祭台轰然炸碎,无数戾魂涌了进来,可是还没近身已经被一道血光扫中拉进了棺材。
“哈哈哈!”
巨大的笑声从棺材里发出,震的几十个封印大阵颤抖不已,棺材中又伸出一道血手,闪电般伸向丹长老。就在血手即将抓到被移到时候,丹长老迅速结印一个巨大的虚影从丹长老背后升起,那是一把刀状的鬼影。
“桀桀,你唤醒我做什么?”
鬼影口绽惊雷,威严的声音震碎了十几万冲出来的戾魂,一股冲天刀气迸发而出,立在了棺材之上,生生止住了棺材中伸出来的血手。
漆黑的刀芒直冲霄汉,数十丈的巨刀矗立棺材之上,令人战栗的波动浩『荡』十方,周围的魂魄咆哮嘶吼,却不能挺进分毫,甚至连暴动都平缓了下来。那柄刀给他们的感觉是高不可攀的,仿佛天地因刀而存在。
棺材摄取魂魄的血手陡然顿住,一只血手定在了丹长老身前,硬是不能前进分毫。丹长老张着嘴,宏大的声音通过魄影从他的口中冲出,仿佛天地间最原始的声音。
棺材中传出一声闷哼,血手突破巨刀阻挡抓了进来,丹长老好像早就料到一般高高跃起,一把抓住旁边的巨刀狠狠的劈了下来,激『荡』的能量逸散开去顿时扫灭十几万魂魄。
这些魂魄虽然大多失去意识,只是凭着怨气以本能行事,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知畏惧,尤其是那数十丈巨刀上传来的恐怖气息,浑然不似一般的神器,这几乎就是圣器的存在。
数千万魂魄几个呼吸之间损失数百万,纷纷逃离开去,围着棺材外面数百丈的距离游离。外面的数十个巨大封印虽然可以消灭一切有形之质,『荡』除一切魂魄,但是这些魂魄是有人特意留在这里镇压棺材的,倒也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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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妖神
丹长老的身上溢出了血丝,染红了黑『色』的袍服,却硬生生地一动分毫,好像远古的巨山。
突然,丹长老的身体像触电般痉挛了起来,刀影中的能量太大了,他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这还是在仙魔体坚韧的强度之下,却随时可能崩溃。
“我这是在哪里?”丹长老的本源意识一片混沌,这具身体已经不是他在主导。
周围的血光向中间汇聚而去,天空中也降下血云,其中血红『色』的惊雷不断翻滚,浩瀚无比的能量注入到了棺材当中。
“轰。”
所有封印大阵同时闪亮,几十个阵眼的核心轰隆大作,封印之力强盛了数十倍不止,而且还在不断攀升而上,角落里的黑衣卫苦不堪言,哪怕一点封印之力逸散进来恐怕都能将他们石化。
“吼吼吼!”破败的指骨和上面的魂影毫不畏惧,有冲上去一搏大阵的冲动。
几十件法宝不断发出颤鸣之音,神圣的力量沟通连接,数十个封印光柱发出的封镇之力足有数十里粗细,这些作为阵眼的法宝要一起镇压中间的棺材了。
通天光柱不断闪耀,几十个光柱沟通在一起,玄妙无方,竟然像旋转的星辰一般。
数十件法宝将棺材纠缠在中间,巨刀镇压的棺盖再次下降了少许,只见棺材上面流转着银『色』的封印光芒,透发出来的气势凝重岿然。
丹长老身上的经脉几乎全部崩溃了开来,持刀的左手已经被鲜血染红,像蛛网一般的红『色』线条沿着刀柄一直延伸了上去。棺材有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笼罩在丹长老身上,那滴下的鲜血全部融到了棺材里面,没有一滴洒落。
棺材中的响声如雨点般响起,越来越密集,里面风雷交加的声音也越来越越响,棺盖‘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棺木开合间都有鲜血伴随血光溢出,将棺材周围染成了血红,那些从空气中聚集而来的红光就全部冲进了棺材周围的鲜血中,好不诡异,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吸力如鲸吞大海。这里是血的世界。独独留下了棺材上的地方,丹长老的鲜血不断滴落。
棺盖猛然挣动,一个缝隙缓缓扩大,封印大阵压制棺材的力量越来越弱。
“咚、咚、咚。”
三声令大地摇颤的声音接连不断,蕴含了重于千钧的力量,而且一声重于一声,棺材中的东西在拼命冲击。就在最后一声轰出的时候,张开的棺盖陡然飞起,一个全盛笼罩在血光中的团状物出现在棺材上方。
“哈哈哈!”
血团仰天咆哮,巨大的音波震得封印颤抖不止。就在他准备跃出棺材的时候,地面的封印似银河倒挂一般银光大盛,一个巨大的印记从阵图中冲起,浩浩『荡』『荡』的封印之力加强了何止千倍,旁边的几十个大阵疯狂的运转起来。
银『色』的印记比远古洪荒还要久远,还要浩大。虽然只是一个印记却比旁边封印阵眼中的法宝还要厉害,这才是整个封绝大阵的阵眼核心,外面的戾魂不断嘶吼着被封死。
就在银『色』印记出现的一瞬那,刀影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冰冷的眼睛中『射』出了一丈多长的神光,咄咄地看着升腾而起的印记。
那银『色』印记不断纠缠变化,最后变成了两个银『色』的字体,洪荒的太古居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两字好像信手涂鸦,却将大道融入其中。
这些法宝像几十个金甲尊神分守天地十方。铿锵上不绝于耳,漫天经文和符咒从几十件法宝上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封绝阵图,中间空缺了一部分,正好和银『色』的印记相吻合。
遮天蔽日的封绝阵图覆盖而下,媲美天地威压的封镇之力如天水决堤,银『色』猛然冲进了那个中间的空缺,硬是将即将破棺而出的血团压了进去。
血团不断涌动,两个拳影从血团中轰出,每一次都是惊雷滚滚,狂风呼啸,将封绝阵图打得臌胀了起来,随时可能破碎。银光大亮,瞬间遍及封绝阵图,只有里面传来轰隆如战鼓的声音。
眼见着空中的棺盖渐渐降下,血团即将重新被封,远处破败的指骨陡然变大,犹如顶天巨柱,黑衣卫像水一样被吸了进去,直冲而上。与此同时,出现银『色』印记的地方,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玉符出现,十丈方圆,上面只有一个洪荒古篆,灭。
十丈玉符急剧缩小,一下子冲进了破败的指骨,一个“灭”字印记直冲丹长老而来,毁灭一切的气息令丹长老窒息。
原来银『色』印记不仅是整个大阵的阵眼,封印棺材,更是血『色』玉符的封印。能被银『色』印记单独封印的玉符怎会平凡。虽然刀影威压天下,但是奈何丹长老根本就承受不住,巨刀也连连压缩,只有七八丈大小,往棺材冲去。
毁灭一切的气息从“灭”字古篆中冲天而上,数十丈的巨刀也被压缩成了七八丈大小,封绝阵图猛然涨了起来,里面怒吼连连,道一声:“灭魂符,破!”
指骨打出一个古篆印记以后不再和丹长老纠缠,从封绝阵图被轰开的缝隙中一闪而入,顿时天地惊雷降下,封绝阵图在臌胀了一段时间以后被悍然崩了开来。
“哈哈哈!”
一个血团从棺材中冲了出来,红光涌动,形成了一个血『色』的人影。一双眼眸似血『色』闪电,看也不看就朝封绝阵图的方向打出了一掌,一个“灭”字古篆破手而出,比刚刚强了不知多少倍,封绝阵图被打得直接飞退,几十个封印大阵也一阵摇晃。
血光朝中间汇拢,出现了一个残缺的躯体,周围杀气凝重。只见那副躯体好像天下最坚固的钢铁铸就,昭示着绝强的力量,但是却失去了一半,独留上半身傲立虚空。
“哈哈哈!我妖神回来了。”
大笑,猖狂的大笑。
妖神抬头看向头顶的丹长老,眼中凶光毕『露』,突然腾空而起,一个“灭”字古篆冲天而起,却没有刚刚打飞封绝阵图时的捍猛,明显是试探行出手。
丹长老胸前猛然炸开,血肉模糊,手中的巨刀反手斩了下来。不过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反手一刀不仅斩碎了“灭”字古篆,更是将背后的一魂一魄斩了开来,魂影眼睛波动了一下,一丝精光『射』了出来,眼前的一小块地方完全变成了混沌。
不过魂影好像还在沉睡,眯开了一条缝隙就在此闭上,隐没在了丹长老身体内,胸前的伤也被修补了起来,经脉畅通无阻。
分开的刀影一声长啸,瓮声道:“残魂,归位。”
封绝阵图银光大盛,只见的银『色』印记一声欢鸣,从中间脱离,朝刀影飞来,一下子融了进去。
刀影眼中『射』出一丈多长的神芒,伸手在丹长老身前一指,丹长老的肉体强度快速增加,身体周围的空间也被定住。
巨刀横空,气势顿时上升了许多,丹长老全身的肌肉急剧膨胀,刀影竟然将一丝妖魂封印的力量融入了丹长老体内。经过妖魂封印加持,肉体强度上升了何止一个台阶,武体上隐隐有银光流转,透过黑『色』袍服散发了出来。
痛苦从丹长老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和冰冷,似乎众生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妖神咧嘴一笑,翁笑道:“想不到我的后人竟然能继承了刀影的一魄,不错!啧啧,虽然你的肉体还不够强大,但是我只要好好淬炼一番,说不定比我以前的也差不到哪里去。”妖神笑的猖狂,以他的眼光怎么会看不出丹长老是四魂八魄之身。
“蝼蚁!”
刀影通过丹长老的嘴发出了天音般的浩大声响,现在的妖神破封而出,强势撼天。不过刀影一魄源自刀影,灭谛高手也要躬身,除了天道都是蝼蚁。不过现在的妖神依然不是丹长老可以抗衡的,只能寄希望于妖神口中所说的刀影一魄。
妖神对丹长老的话不置可否,似乎没有反驳的必要,丹长老现在时砧板上的肉,他想取就取。妖神眼中凶光一闪,灭魂符发出,空中的棺材猛然炸裂。随后又是全力一印,数十个封印大阵核心法宝全部被震退百丈以外,大阵被一击破去。
“哼,刀影又如何!”妖神一印破去大阵,转身对丹长老说道。
冲天而起,和丹长老持平,血红『色』的眼框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杀气,右手陡然击出,空气骤然爆裂,气爆声连连响起,偌大的手掌遮拢了一片天地。现在的妖神虽然还没有达到掌控一方天地的地步,但是显然凶威不减,凭着这股杀气不知令多少人屈服。
不过,他现在面对的是有刀影一魄的丹长老,不管多么强烈的杀气对丹长老都无用,即便是以杀气破入灭谛境界的他也不可能影响刀影一魄。丹长老手中的巨刀悍然举起,空间剧烈的摇晃起来,数十件法宝全部向这边聚集,在丹长老面前排成一排,上下沉浮。
妖神眼中杀气大炽,“灭”字古篆从天而降,空气中的暴戾元气被抽成了真空,毁灭一切。
“妖魂封印。”
丹长老大喝一声,巨刀在身前轻轻一点,两个比“灭”字古篆还要久远的字体从刀身上飞出,似缓实快的迎了上去。
妖魂封印,封印一切,就算是封印都能被妖魂封印封住,可见威严不可亵渎,虽然现在气势上不如妖神,但是却比灭魂符要高贵的多。诸封,不管何物都要被封,邪恶也好,善良也罢,只要存在就能被封住。
妖魂封印一印而出,和“灭”字古篆撞在了一起,迅速的消耗着上面的暴戾杀气,堪堪化解。相比妖神来说,丹长老最大的劣势就是体力,刀影一魄毕竟不可持久。妖神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身体在空中化身数十,每一个人影的掌心都闪烁着毁灭光芒。
妖神,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滔天。在他心中没有卑鄙一说,只有取得最后的胜利才是根本目的,所以对丹长老不断出手对他并没有产生心理压力。
丹长老身前的数十件法宝终于起到了作用,丹长老一掌拍出,数十道银光窜进了法宝之中,每一件法宝就抵住了一个妖神的分身影迹。
红光耀眼,灭魂符秉承天地暴戾杀气,据说是出自天地之初的幽冥血海之中,又经弱水浸泡万载,灭谛高手也不敢承受,当年的妖神就是凭借这件大杀器斩杀数千万修真界的高手,许多大门派从此一蹶不振。数十个“灭”字从妖神掌心飞出,同时和法宝对峙了起来。
突然,其中一个妖神崩开了法宝阻挡,一掌将丹长老身前沉浮的法宝打得粉碎,“灭”字古篆瞬间到了心头。丹长老猛然抬头,俯视看着血腥暴戾的妖神,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神光,阻挡了一下,手中巨刀震碎虚空,引得元气动『荡』,一刀挡在了身前。
妖神怒哼一声,手掌再翻,丹长老周围出现了三个古篆,气息邪恶暴戾,轨迹无章可循。
“封。”
丹长老再喝,三个古篆同时顿住了一瞬,但仅仅一瞬便已经够丹长老做很多事了。只见他一脚跨出,瞬间出现在百里开外,就像拥有空间的大神通一般。
巨刀立虚空,万魂来朝拜。
数千万不灭戾魂化成一股飓风,像被海眼吞噬了一般冲进了巨刀之中,天地之间仿佛之剩下了这一柄巨刀,万物皆要跪伏。转眼之间,进千万镇压妖神棺材的戾魂涌进了巨刀之中。
这时候一个古篆从天空中降下,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生生灭掉了近百万戾魂。
妖神一击灭掉近万戾魂,丹长老一振巨刀,举头迎上,地面在两人巨大的威压下陷沉三尺有余。只见空间不断破裂,妖神身化数十,古篆遮拢天空,暴戾的双眸中充满了疯狂之意,能够炼化刀影一魄实在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丹长老现在也是捉襟见肘,虽然现在刀影的一魄加身,但这毕竟不是刀影的身体,且刀影一魄还未真正觉醒,怎么会是灭魂符的对手?
刀影神通盖世,天道之下第一人,执掌“妖魂封印”,但是奈何一魄而已,只能不断震碎虚空将古篆放逐。
妖神一声大喝震碎大半虚空,短暂的时间内,瞬间冲到了丹长老近前。只见妖神不顾空间的撕扯力,打出四个巨大的“灭”字古篆将丹长老包围,狠狠的印了了下去。
丹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灭魂符的血腥妖神之气已经冲进了丹长老的身体,就算是妖魂封印的印记也不能阻挡。慌『乱』之间,刀影控制丹长老一把抛出手中的巨刀。
簖世刀影刀上猛然冲出一道“妖魂”印记,将方圆十几里的空间全部定住,看准妖神的下半身斩了过去。鲜血迸溅,肉沫『乱』飞,簖世刀影刀毫无阻隔的将妖神下半身劈成粉碎。丹长老口中吐出三大口鲜血,似光电一般将簖世刀影刀抓在手上,间不容发的窜了开去。
妖神眼睁睁看着簖世刀影刀将自己凝结成的下半身劈成粉碎,虽然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但是足以让他七窍生烟。他妖神十六年前纵横修真界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奈何自己刚刚破封,修为所剩无几。
妖神怒到了极点,将藏有灭魂符的指骨从手掌中拔了出来,一晃变成几百丈大小,当作标枪掷了出去。只见一道通天白光吸纳无数血光,带着令天地失『色』的神威朝丹长老『射』了过去。不过妖神还没有如此轻易就放过丹长老,刀影的一魄附身,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妖神那不弱于任何神兵的道体直接用出了“咫尺天涯”的神通,一脚跨出百丈开外,挡在了丹长老身前,眼中满是狰狞之『色』。
丹长老用簖世刀影刀全力禁锢了空间一个呼吸时间,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即便妖魂封印的一丝能量融进了武体当中,奈何他的对手乃是妖神。只见眼前血光一闪,妖神变出现在眼前,就在一愣神之际,指骨带着灭魂符本体『射』到,直接震开簖世刀影刀,一下子从丹长老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刀影刀定在了丹长老身旁,努力的帮助丹长老维持身体。突然,丹长老的右胸炸成了粉末,关键时刻错开的心脏位置,但依然没有躲得过去。整个上半身几乎炸没了。
丹长老感觉自己要睡着了,刀影的一魄在这一击中受到了巨大的重创,积攒的真气几乎全部消散,根本就无力维持丹长老生命。
丹长老的灵魂在飘『荡』,周围是无限的黑暗,远处有一点光闪耀随之可能熄灭。这是丹长老自己的生命之火,被刀影一魄占据的身体有了反映,他的灵魂也渐渐归位,可是也即将熄灭。
生命之火在摇曳,好像随便一阵风就能够让其熄灭。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血红的身影闯了进来,带着狰狞兴奋的狞笑看着那点生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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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二层
此时,妖神已经来到了漂浮在空中的丹长老身前,血手一挥止住流血的右胸,眼中『射』出两道神芒冲进了丹长老的灵魂深处,准备抹杀丹长老自己的灵魂。过了一会儿,妖神狞笑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他现在不敢用灭魂符,丹长老的身体不可能再禁受湮灭之威。
正准备抹杀丹长老本身灵魂,妖神的意识陡然感觉到了一股危机,远处漆黑的空间中好像蛰伏了什么,妖神心中大凛,手中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只见两道亮光陡然『射』出,细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但是妖神却感觉到璀璨无比。
丹长老的生命之火摇曳不定,一明一灭后陡然亮了起来,这表明丹长老的灵魂在重聚,生命在复苏。
妖神冲进丹长老灵魂深处的一丝灵魂忽然受到了巨大的拉扯力,不容他抵抗被吸出了出去。
妖神的一丝灵魂归位,眼前的一切令他震惊不已,只见丹长老炸裂的左胸被紫光填满,此刻正端坐在黑『色』的石台之上,左手旁是红『色』妖刀,身后是刀影,浩『荡』的波动令妖神都要动容。尤其是丹长老坐下的那个石台,让他感觉到了本源混沌的气息,这绝对是一件极致法宝。
妖神的脑海中飘过一个光头的身影,厉声问道到:“老头!你是南诏独尊堡是什么关系?”
“纳命来!”
丹长老开口,犹如惊雷炸响,游『荡』在外的残魂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疯了一般涌向了妖神。丹长老端坐石台,出现在了中间的巨大封印之处,而他还没来得及修复的下半身正在被无数残魂噬咬,深入灵魂的疼痛。
丹长老一掌挥在中间的封印之上,一个漆黑的空间通道出现在眼前,那是用来沟通神秘力量所在,也是镇压了他无尽岁月的地方。妖神惊怒之下也顾不得身边的无数戾魂,灭魂符陡然打出。
刀影和残魂交织在一起,丹长老双掌合在一起抓在了身旁的红『色』妖刀上,一刀斩了过去。
这是刀影和丹长老牺牲生命力施展的一刀,远未达到巅峰的妖神如何能挡,只见“灭”字古篆一刀被斩碎,去势未竭的刀芒一下子斩在了妖神的身上,“轰隆”一声陷入了山体之内。
丹长老身前的封印已经完全打开,这下面有一个空间通道,一股神秘的力量喷薄而出,不然也不能镇压住妖神残体。
山体之中猛然炸裂,惊天怒吼咆哮,妖神还未出来,带有灭魂符的指骨犹如巨柱『射』了过来。刀影和魄影带着丹长老一下子就冲进了空间通道,无尽的漆黑扑面而来,仿佛天地间的死气都聚集在这里。
丹长老刚刚进入空间通道,背后就响起了巨大的声响,妖神咆哮连连:“一时大意让你逃跑了,不过你还是要死!”空间通道外杀气纵横,灭魂符连连击出,周身的消散的残魂还在哀号,飘离在空气中。
“拿你们祭我的灭魂符,当年你们被我所杀,今天灭魂符再现修真界,正好需要残魂祭祀。”妖神的声音在山体内部回『荡』,残留的残魂被灭魂符全部戮杀。
陡然,巨大的山体炸裂了开来,数万丈的高山顶出现了一个怨气滔天的光柱,里面是撕扯在一起的痛苦残魂,妖神冲天离去。
就在山体炸裂的同一时间,到达锁魂渊第一层的几大势力的人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骇然,身体像烟尘一般消散在空气中,同时传下了命令。
一时间,修真界的大势力都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十六年前封印的妖神出世了!”
修真界风起云涌,平常的修者还在不辍的修炼,一些大势力都紧绷起了神经,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远方的青城山,宗元真人心有所感,手中出现了一把令所有神兵都要失『色』的残剑,只听得神剑在剑鞘内不断震动,阵阵剑『吟』被束在藏剑阁中,令藏剑阁平添一种高贵。
“唉,想不到你感应到了血罗公主的出世却感应不到妖神的出现,这难道真的是宿命吗?难道真的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阻止不了吗?”宗元真人手中的七星龙渊一声长『吟』,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一般。
易剑之不知道修真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面临着生命的威胁,刚刚进入第一层丹长老身下的石台竟然横冲过来就将易剑之强行带入了那座骨山上的封印中,恰巧帮助丹长老解除了危机自己却陷入了危险当中!
进入第二层的空间通道,周围的压力陡然加大,甚至不弱于方才面对妖神时的威压。无尽的死亡之气浩浩『荡』『荡』,仿佛地狱般充裕,易剑之的左肩旁边天诛剑静静悬浮,若有若无的光芒将易剑之笼罩在内。不过死气实在是太浓,单单凭天诛剑根本就不够,易剑之的身体已经变得发黑了,显然是中了剧毒。
天诛剑为了帮助易剑之逃脱耗费了过多的力量,在易剑之进入空间通道后不久就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面。易剑之坐下的石台发出一阵光幕将易剑之包裹在内,死气进不得分毫,过了一会易剑之的身体才焕发了生气。
“噗通。”
易剑之突然掉在了水里,溅起了朵朵漆黑的浪花,一阵‘嗞嗞’的声音传来,浓郁的死气比刚才不是浓了多少,易剑之被石台发出的光幕保护在内,一片漆黑。
死气浩『荡』,易剑之的呼吸渐渐不可闻,一股淡淡的绿『色』剑之胸口升起,环绕了几个大周天,易剑之呜咽一声醒了过来。全身的骨头好像被打碎再重组看一遍,痛到了骨髓里面。
易剑之睁开朦胧的眼睛,只见外面黑气弥漫,自己坐在石台之上,丝丝黑气正在往里面逸散。易剑之动了一下,顿时疼的倒吸凉气,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浮肿,想必英俊的脸庞也成了馒头。
的死气浩浩『荡』『荡』,易剑之好像处在海浪之中。不得不说,这座伴生石台神奇妙义,有大能力,竟然将易剑之护在中间。
看着外面浩『荡』的死气,易剑之心中灵光乍现,这里是那些长老河。
“可是死灵河怎会如此。易剑之艰难得运转着全身的真气。
开始的时候易剑之还不能正常运转真气,过了半个钟头之后,他的身体周围终于布上了一层金『色』能量罩。最后,崆峒印也从易剑之怀中飞出,上面的光芒虽然不能驱散体内之毒,还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整整一天时间,易剑之终于将体内的死气化去,真气处于一种奇妙的平衡状态。易剑之伸手一点,一团黄光被他打入了座下的石台之中,真个是技近乎道。
看了一眼左肩处的天诛剑,易剑之皱起眉头,这把天诛剑有无限威能,堪比极致法宝,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自己已经苏醒,天诛剑倒是不用担心,自身蕴藏了巨大的能量。但是必须要用心神支持石台,弱水剧毒无比,腐蚀一切,即便法宝也要被化去,自己绝对不能在河底久待。
想到此处,易剑之开始尝试着驱动石台,果然石台传来了一丝轻微的波动,脑海中出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黑『色』莲花,遮拢了整个世界。
这座莲花即不在气海丹田也不在神识海中央,包裹它的似乎是无尽虚空,看不见一点尽头。
进入五境界以后,易剑之已经能够知晓自身一切情况,只见自己气海中懵懂混沌,一股气流和一团黑气不断纠缠沉浮,神识海中灵魂雾气氤氲流溢。自己的身体仿佛也成了一方天地,其中一座石台花开四十九瓣,莲子孔密密麻麻,自己却是不能窥见有多少,少说也有数千。
“我本修武,如果再祭练这石台不就走上了神通之术,我到底够不够祭练?”易剑之心底多着思想斗争。
“哗啦啦。”石台被死灵河一带,竟然摇晃了起来,外面的河水似乎似乎极快。
易剑之心神巨震,刚才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负面的情绪涌进了心头,这是死灵河的死气。
“保命要紧,这石台伴我出生,想来不会又什么问题。”暗自咬牙,易剑之心神来到莲花所在的那篇虚空之中,一脚就跨了进去,端坐其上。
易剑之感觉灵魂在呻『吟』,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之子前进,这石台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情况,易剑之此刻正驱使着石台往前走动。
“嗯,这石台竟然能锻炼灵魂,修炼神识之术。”端坐虚空坐莲,易剑之感受到石台对灵魂的好处。
三天之后,易剑之的神识已经能遍布体表,这是用纯粹的灵魂之力发出,和真正的炼魂之术又有一定的区别。三天之内,易剑之一共休息了六次,几乎每三个时辰就休息一次,然后全身心投入去静坐石台。
这一次,易剑之静坐石台,无想无念,心中只有一座石台。良久以后无尽虚空忽然变成了另一种颜『色』的黑。
这是死灵河的颜『色』,易剑之神念一动想到。
死灵河中仿佛出现了一条亮光,蜿蜒而来,不受任何阻碍进入了石台之中。那是一个漆黑的窟窿,准确的说是一个巨大的弱水海眼。那里的黑更纯粹,更具有摧毁『性』。易剑之匆匆一瞥,一个黑『色』的四脚生物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双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带着一点金丝,全身布满指甲大的鳞片。眼角呈三角,似丹凤,头光如镜,周围还有如蚕丝般的细丝缠绕,一点点金『色』正在汩汩的流进去。
这是一条四脚蛇,易剑之脑海中出现了这个念头,只不过多了许多鳞片。似乎是响应他的念头,那只四脚蛇的金丝眉『毛』眨动了一下,随即看见了易剑之,朝他友好的笑了一下。
不过四脚蛇的目光好像并不是对易剑之所发,瞥了一眼后就看向了易剑之身旁的漆黑长刀,细小的爪子轻轻地动了一下,指着长刀,小嘴张了几下。
这些动作似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力气,四脚蛇疲惫的合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依稀中,一个圆形的物什漂浮在他的眼前,灰白的颜『色』在漆黑的弱水中非常显眼??????
动了一下身子,易剑之从睡梦中醒来。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有什么东西残留在里面,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看着身后留下的十几丈痕迹,易剑之不禁苦笑,前方吸扯力越来越大了,在比水银还要沉重的死灵河中,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现在身处困境,易剑之很快就将这个印象抛在脑后。
精神从静坐虚空的石台上跳出,鬼使神差地抓住左肩旁边的天诛剑,突然,易剑之脑海中一个激灵,好像一股泓泉灌进心里。易剑之大喜,天诛剑有反应了,生命保障再添一层。
“咦,冥冥中有一股意念牵引。”
毫不犹豫,易剑之跟着天诛剑的牵引往前,石台经过催动,顺着河水淌了下去。天诛剑上也出现了几点黑星。
“咔咔。”
石台在弱水中前进了数里,突然传来被挤压的受缚声。石台渐渐漂浮而起,点点光芒从上面散发而出,似乎自主散发着神通。长刀也闪烁起了漆黑的乌芒,附着在刀身之上。这是易剑之召唤天诛剑以来第一次得到这般回应,不禁意动神摇起来。
易剑之的背后变得乌黑,一个眼睛绽放神芒的漆黑影迹浮现而出,伸手抓在了剑柄之上。此刻的天诛剑就像生长在身上一般,一股血肉交融的感觉弥散全身。
“剑魂。”
易剑之喃喃一声,天诛剑竟然脱离了身体自行飞出,一剑划出,赤红的剑芒悄无声息的从石台光幕中斩出,冲进死灵河中,分开了一道水路。石台迅速冲进。虽然死灵河已被天诛剑斩开,但是依然传来了巨大的压力,外面的水浪似乎随时可能压下。可见这里的死灵水有多恐怖,即便有石台护体,易剑之也不敢说全身而退。
易剑之一剑接着一剑斩出,分开宽阔的水路,石台紧跟着天诛剑穿行,就像一叶小舟在狭隘的峡谷水道中穿行,惊险无比。
易剑之数次差点力竭,如果不是体内的莲子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肯定已经葬身弱水。
石台又在压迫中前进了数里距离,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被眼前。看到眼前的景象,易剑之不禁心神巨震。真的是梦中的海眼,而且威势要比梦中的大了千倍不止。
海眼方圆百米,所有的弱水源源不断灌了进去,好像永远也灌不满一样。那里吸力极大,常年的冲击已经将岩石生生削去十几米,『祼』『露』的漆黑岩石上闪烁着金属的光辉,能留下来的都是石之精华,堪比精金。
易剑之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海眼中并非不是善地。易剑之第一时间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天诛剑轰然后卷,一道长三丈的巨大剑芒从石台中迸发而出,似银河倒挂,怒浪狂涛,想要回转。
“轰。”
一个巨大的浪头压下,竟然比来时的压力强了数十倍,易剑之不仅没有成功后撤而且还被扑下的浪头冲出了几米。
喉头一甜,易剑之吐出一口逆血,手中的长刀险些把握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堪比山峰。
忽然,海眼出传来了巨大的吸力,水底的岩石都被刮下了一层黑沫,打在石台的护身罩上响起了铿锵的铮鸣,似铁打铜钟。
天诛剑和石台同时迸发出巨大的光芒,将易剑之护在中间。在最危险的时刻残魂蕴藏在体内的妖力也被『逼』了出来,他的身体化成莲子金身,抗击弱水海浪的侵袭。
海眼中的吸力猛然加大,石台裹带着易剑之轰然怒卷,被冲了进去。
易剑之全身剧痛,在被弱水浪冲下来的时候,金化后的身体被石台的反震之力撞得七荤八素,如果不是莲子之力有夺造化之功,将内脏也金化了,刚才就要被震成肉泥。饶是如此,如此巨浪也不是易剑之能够承受的,心头好像不停的被巨锤轰击。
摇着昏昏的脑袋,易剑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何时两天后竟然已经消失在体内。易剑之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猛然惊憟,紧张的看着周围,一会儿缓过神来,自己竟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这里是什么地方,还好暂时安全了。”易剑之心神一松,打量起周围。
这里类似一个护罩形成的空间,上方布满了弱水,虽然上方的弱水汹涌无比,但是好像并不能撼动这个护罩一般的空间。
这个空间内有一个圆形的石蛋,表面光滑如镜,刻满了神秘的划痕,似乎是某种神秘的文字,又好像是岁月的残留,整个石头充满了古老的沧桑。
这时,石蛋中间的一个图案深深吸引了易剑之的双眼。
一个生物四脚踏空,生云风随,旁边依稀可见彩霞万道,眼睛似柳叶掉梢,轻轻向上弯起,睫『毛』镀有金丝,至今仍具威势,可见当年是一双洞天穿地的神目。四脚成爪,尖锐的指甲透发着丝丝寒气,似乎要将石头抓破。
易剑之的眼睛停留在那双洞穿天地般的神目上,只觉得邪魅而幽深,威棱而不羁,这是一只四脚蛇。
“唔???我怎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易剑之心中疑『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石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巨蛋
忽然易剑之心中响起了欣喜的呼喊声,苍老的声音掩饰不住苦涩,冲击着易剑之的大脑神经。产生了轻度的昏眩,还好那股精神波动明显没有恶意,不然他早就晕过去了。
“主人,我已经等了你十六年了,终于等到你了。快帮我解开封印。”石蛋中再次传来波动,似乎已经急不可耐。
“你是谁?”
将右手贴上石蛋,小心的将精神里探出,尝试着和对方进行交流,易剑之不禁有些忐忑。
易剑之只感觉到对方的精神世界浩瀚如海,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拥有的,而且其中有点点黄气涌动,还有灰蒙蒙的气体升腾。
终于连接上了那股奇异的精神波动,易剑之和对方进行着第一次交流。“你是谁?你刚刚是在叫我吗?”
“你竟然也失去了记忆,竟然记不起我了。不过没关系,你赶快解开我的封印。主人啊,我等了你那么久,差点就彻底沉睡了。”苍老的声音无限感慨。
虽然不知石蛋中的精神波动来自何处,但是对方明显没有敌意,易剑之心底突然变得非常悲伤,似乎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帮助对方解开封印。
“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你解开封印呢?”易剑之问道。
“很简单,你用诛邪剑将这个石蛋劈开,上面的封印就会自动解除,如果不是等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也不会自我封印了。”苍老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自我封印的,这倒是让易剑之没有想到。
“诛邪剑?那是什么东西?”易剑之疑『惑』问道。
“我忘了你也失去了记忆,诛邪剑就是你左臂上的那把剑,当年你的佩剑。”苍老的声音提醒道。
“你将左手放在石蛋上,我会帮助你感应诛邪剑的存在。”苍老的声音说道。
易剑之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手放在了眼前的石蛋之上,不凡的长剑,只要有足够的力量让天战栗。
易剑之的手刚刚贴上石蛋就感觉一股温和久远的力量涌入了自己体内,九昭功法顿时自行运转了起来,黄『色』的气体从他脚下升起,弥散全身。
石蛋和手掌之间建立了一个神奇的通道,好像无尽神光涌进了是石蛋之中,体内的能量却没有一点流失,反而越来越充盈。
左臂变得沉重起来,也越来越锋锐,易剑之甚至有种用手去劈开巨石的冲动。
金属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易剑之的左手完全变成了漆黑的金属『色』,没有一丝光亮溢出,就像一块黑炭。
掌心前端骤然闪亮,小空间上面的死灵河水被照的『迷』离变幻。神光瞬间涌****万次,易剑之的左臂轻轻震颤了起来,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左臂的沉重感不断着提醒他,长剑在觉醒。
“嗷??????”
易剑之背后腾起一个漆黑的身影,眼中神光璀璨,开阖间金光万道,夹杂着丝丝白光照亮外面的黑『色』死灵河水,慢慢扩散了开去。天下至毒至阴至寒的死灵河水都不能阻挡黑影眼中的神光,可见光芒的威力有多大。
剑魂眼中骤然『射』出数尺神芒,照在石蛋之上,眼中愈发湛亮璀璨。真气逸散,易剑之的身体被渲染上了一层黑『色』的光芒,丝丝强横的真气波动充斥在狭小的空间内,不断纵横。
就在剑魂冲进易剑之身体的时候,石蛋中传来了惊呼声,“主人啊,当年比我伤得还要重,又是何苦呢?”
听到石蛋中传来的苍凉精神波动,不知不觉中,易剑之的眼角慢慢蕴满了泪珠,顺着面颊滑下,溅在黑『色』手臂上响起了阵阵雨打金铁的声音,悲伤的气氛正在弥散。
“铿锵。”
易剑之左臂乌光一闪,漆黑的诛邪剑迸发冲出,金属颤音将石蛋震地摇晃不止。同时,漆黑的剑身上冒出了无匹的剑芒,驽钝的剑锋发出的剑芒丝毫不弱于神剑剑气。
易剑之缓缓抬起左臂,剑芒在剑身上吞吐不定。
“铿。”
外面的死灵河水猛然后退,黑『色』光芒顿稳定了下来。易剑之一言不发,携千钧之势闪电般劈了下来。身体拧转,狂风呼啸。
剑魂的真气在浩『荡』,金『色』袍服猎猎作响,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连镬天弓都有所不及。
易剑之的左臂周围刮起剧烈的强风,围绕着左臂不断呼啸。
“轰。”
一剑斩在石蛋之上,发出了震天声响。剑魂主导身体,易剑之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只是内脏震『荡』了几下。
狭小空间外的死灵河水被声波撑开了一尺左右的距离,努力的想要落下。
石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狭小的空间被逸散出的巨大能量撑开少许,石蛋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裂痕。
如此威力巨大的一剑竟然只是劈开一条细小的裂缝,易剑之看着自己漆黑的左臂不禁瞠目,他可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左臂中纵横的能量和诛邪剑的巨大威力,这一剑绝对能将一座小山夷平,即便是精金也会被削断,可是石蛋上只是裂开了一个裂缝。看来这个石蛋不是一般坚固,封印恐怕不是那么好破的。
易剑之一剑竟然只在石蛋上劈开了一条裂缝,左臂上忽的腾起一道乌光投入诛邪剑中,伴随着轰隆的声音,一剑缓缓压下。剑魂调动了雷电之力,黑『色』闪电在剑身上不断跳腾。
石蛋中传来一声闷哼,连带着易剑之的脑中也一阵昏眩,头胀欲裂。雷电之力顺着手臂传了上来,阵阵酥麻,刺激着六感五识,让他能够更加的清晰感知到石蛋上的封印破绽。
易剑之不禁低吼一声,身上突然凸显出了繁复的花纹,似乎在努力向外突破。易剑之他的头发根根倒立,上面的雷电不断流转闪耀,海纳百川一般向左臂聚集,最后的目标就是诛邪剑。
“主人”
石蛋中的存在已经被封印无数岁月,疲惫不堪,猛的受到如此霸道的剑意不禁再次闷哼了起来。
诛邪剑带着巨大的雷电狂劈而下,狭小的空间被雷电塞得满满的,丝毫不弱于雷罚之威。石蛋下沉尺余,雷电在表面游走,以剑痕为中心,每一次雷电的闪耀都会给石蛋带来巨大的伤害,细密的裂缝不断增多,铿锵爆鸣声和石屑四处迸『射』,有几快较大的石块更是冲出了狭小的空间,立即被漆黑的死灵河水所包裹淹没。
“轰轰轰??????”
巨大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轰然炸响,即便是天下最大的战鼓威势和声音都不能与之相比。
风、雷、电、水、火、震、裂、湮灭等各种毁灭『性』的能量在狭小的空间被不断闪现,易剑之手中的诛邪剑也越抡越快,剑身上已经被各种元素和能量所替代,当一种能量在石蛋上留下痕迹后会立即出现另一种能量相随,相生演化,和谐的衔接在一起。
每一次的重击,石蛋中的精神波动都会都会狠狠的颤动,同时气息也会越来越紊『乱』,易剑之的七窍中已经流出了鲜血,混着泪水涂满了脸庞,乌黑的头发发根处也布上了一层细密的血珠。
石蛋的封印太坚硬了,易剑之每一剑接触到石蛋的时候都会感觉巨山挡在身前,而且随着出剑速度加快体力也在迅速消耗,如果不是体内有莲子的能量和一股莫名的灵魂之力注如其中,恐怕在三剑之后他就已经力竭。
诛邪剑上的力量非寻常的同属『性』力量所能比。雷电之力本就是至刚至强的力量,兼之毁灭和净化的威能,而诛邪剑上斩出的雷电之力全都是黑『色』的,纯粹的颜『色』甚至让人睁不开眼睛,威力比雷电之罚也大了数十倍。
其他属『性』的能量和雷电之力如出一辙,全部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每一次的奔放都是霸道无比,带着毁灭和不可抗拒的力量。
易剑之的双眼已经被血『色』所蒙蔽,那是从眼窍中流出的鲜血,体力大幅透支,不过手中的诛邪剑却丝毫没有减慢的趋势。
突然,易剑之的怀中迸出一抹荧光,在多属『性』能量纵横的狭小的空间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易剑之不知道的是,在荧光出现的霎那,诛邪剑上分出了一根发丝粗细的黑光没入了荧光之中。在黑『色』、墨绿、灰白、湛蓝等颜『色』充斥的空间被,一根发丝粗细的能量流失根本就不足以引起重视。
易剑之又斩出数十剑,每一次都会全身巨震,头胀欲裂,石蛋中渐渐响起了喘息声。蓦然间,狭小的空间内荧光亮起,依稀可见中间一个圆形的荧光石头辉耀遍洒。
易剑之努力撑开被鲜血蒙蔽的双眼,眼中充满了惊讶,手中的诛邪剑虽然没有停滞,眼睛却盯在了荧光之中的石头上。
莹白石头冲破混『乱』的能量流一下子到了易剑之面前,停滞在易剑之额前,一股纯净的念力和能量从莹白石头中涌出,忽的涌入了易剑之脑海重,混『乱』动『荡』的神识海中顿时平复了不少。滔天巨浪也缓缓下降,失去了狰狞的凶威。
易剑之已经来不及思考,刚刚清醒了不少的精神全部凝聚到了破开封印的劈砍中。开始的时候还没注意,现在他终于感应到了石蛋上的封印有所松动了。就在这时,石蛋中神识突然跳动了起来,将一系列信息传进了易剑之脑海中。
“太好了,封印已经破开一百八十重,还有最后八重封印我就能破封而出了,快聚集最后的力量狠狠的撞击最薄弱的地方。”石蛋中的声音虚弱以及,不过虚弱中却充满了重见天日的惊喜。
其实不用石蛋中的神识提醒,在易剑之精神清醒的那一刻剑魂就引导易剑之找到了那道封印破损最厉害的地方,一剑接着一剑狠狠斩出,务求以最快的速度将石蛋破开。
“叮??????”
一声清越的声音响起,竟然连各种能量的轰鸣都不能掩盖,莹白石头从易剑之额头飞出,定在了石蛋之上,丝丝莫名的联系和易剑之串联了起来。
诛邪剑正在进行最后的冲击,每一道都划过玄妙难以言语的轨迹,浑然天成,没有丝毫多余的招式,每一剑都用最小的力量将剑势发挥到了最大。
易剑之脑海重的神识小人突然出现,左手微曲呈握剑状,一股水流从神识海中冲出,汇聚到了掌心之中,咻然冲天。
就在神识小人冲天的同时,易剑之的身体随着弹起,诛邪剑风雷滚滚,水声奔腾,照着石蛋上裂缝最大的地方狠狠的劈了下去。莹白石头上的亮光陡然变幻,一个清晰的人影经过荧光冲进了石头之中。
“轰”的一声,易剑之刚刚平静下来的神识海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一个巨大的水峡谷出现在其中。
莹白石头能复制诛邪剑的剑法,易剑之心中想到。这种剑法太霸道,太难懂,往往只有一个动作却给人变化万千的感觉,以易剑之现在的功力根本无法看清。可是莹白石头竟然能将诛邪剑的剑法倒影出来,投影到神识中,刚刚那霸绝的一剑就是神识小人模仿剑意而挥出的。
仅仅一剑,就将易剑之的脑海充斥的满满的,除了剑意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不过他的手却丝毫没有停滞,一剑刚出另一剑已成,这一次莹白石头再次复制了一招,易剑之的整个神识海都已经腾起了蒙蒙灵魂水汽。
瞬息之间,易剑之就劈出十数剑,不过莹白石头现在也只能复制三招,三招也正是易剑之的极限,莹白石头的倒映也是和易剑之的功力有关的。
再次辟出四十八剑,当最后一剑斩在石蛋上的一个清晰剑坑时,易剑之被石蛋中喷薄出的能量狠狠震飞,就像一个布包贴在了外面的壁障之上,将莹白的石头纳入怀中,易剑之拼命地喘着气,现在的莹白石头简直就是一宝啊,如此玄奥的剑法堪称绝世。
灰白的石蛋上一个裂痕清晰惹眼,剑痕之下,隐约的散发着青蓝『色』的光芒,显得有些『迷』离晃眼。在易剑之的目瞪口呆中,灰白的石头外层慢慢脱落,繁复的图案渐渐龟裂,失去了封印的效用,就像一个万年的龟甲一般。
所有的图案连接起来正好构成了一百八十八重封印,每一个封印之间都写有数句箴言,在石蛋的最顶上一个洪荒古体字“镇”摄人心魄,竟然直接打进了石蛋之中。所有的封印都被破开,只有这一个“镇”字古体岿然不动,虽然上面已经裂开了数条裂纹,但是散发出了封镇之力还是差点让易剑之动弹不得,幸好诛邪剑这一次没有立即消失,定在了易剑之身前,这才不至于窒息。
“想不到我自己的封印竟然是破封的最大阻碍,真是因果循环啊,当年不慎让你独挡天塌,看来注定我们一样的结局啊。”石蛋中的气势陡然强盛了起来,浩『荡』的波动将狭小的空间扩张十倍不止,易剑之的脑海中响起了苍凉的悲叹声。
石蛋外层的封印终于全部碎裂了开来,碎石块掉的满地都是,上面还有光芒闪烁。这些石蛋碎片已经得到的岁月年轮的磨练,也被加持了大神通在上面,每一片都有数千斤重,砸在地上异常沉闷。
石蛋外围变得透明起来,其中像是包裹了无数烟云彩霞,瞬间千万变幻,亿种形状。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猛力突破,变幻成各种攻击形态,可见其中四个尖爪不断划拉抓击,每一次都从各个不同的方向轰击上面的“镇”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那四爪突破。
“嗷当年的封印太坚固了,最后的记忆都保存不了了。”石蛋中的声音喃喃低语。
话音刚落,石蛋中变换的云霞陡然凝固,一个巨大的四脚巨兽撑在石蛋之中,虽然石蛋不过三米高下,但是易剑之依然可以感觉到那四只巨脚的伟力,似乎石蛋之中就是一个巨大的世界,而现在的那四只脚就是世界中最大的存在。
四脚奇震,整个石蛋都晃动了起来,“镇”字古体骤然散发出强横的封镇之力,将石蛋包裹在内,不至于让石蛋破碎。受到这银白的封镇之光照耀,四只巨脚忽然停顿了一下,又四处抖动了起来,每一次抖动都会将周围的烟霞震散。
四脚的动作越来越快,上面也布满了伤痕,一根根红『色』的血管缠绕在巨脚之上,可怖以及,看到那一根根似风中摆柳的血管,易剑之不禁倒吸口凉气。
石蛋中似乎真的是一个小的世界,那四只巨脚就像是通天巨柱,呈现在易剑之面前的似乎只是石蛋的一角,根本未窥见其中的真实世界。
四只巨脚不断轰击上面的“镇”字古体,狠狠地将其撼动,不知道巨脚到底轰击了多少脚,易剑之只看见石蛋内银『色』的闪电不断迸现,同时还有巨脚撞击的震天巨响,外面的死灵河水早就被『逼』开了数十丈,每一次巨脚撞击“镇”字古体都会令死灵河水动『荡』不安,水底岩层被掀开了三层,最下面一层已经可以看见金属光泽,这些可全都是被死灵河水埋没的天地之材,有大功用。
易剑之看的触目惊心,虽然有诛邪剑抵挡那瀚海般的气势,但是窒息的感觉还是不断加重,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座巨山般沉重。
四只巨脚表面已经几乎被粗壮的血管缠绕,鲜红的血『液』不断飞溅,不过巨脚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断的撞击。石蛋上的“镇”字古体也有承受范围,一百八十八重封印已经破去,“镇”字古体的功用丧失了七层。巨脚的震天重击终于量变达到了质变,“镇”字古体正在崩溃。
就在巨脚发疯一样撞击古体,“镇”字即将破灭的前一刻。诛邪剑猛然震开易剑之的左手,似天外流星划到,天河倒卷般斩下,剑柄上一个模糊的黑『色』手印郝然在目。
易剑之体内的力量陡然抽空,整个身体像是失去了最大的支撑,颓然萎顿。易剑之虚弱的看着诛邪剑的惊天一剑,双眼像是被挂上了铁块般沉重。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在残留体内的一股力量被抽空后莲子就已经分出一丝力量融入了他的体内,维持着生机不灭。
最让易剑之不堪承受是遗失的灵魂之力,那剑柄上附着的黑『色』手印其实就是一股莫大的魄力,是剑魂从其中自主分离开去的。剑魂虽然不听易剑之指挥,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易剑之身体的一部分,以易剑之现在的真气想要驭使诛邪剑几乎作出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抽取生命精华才能勉强动用,这还是在剑魂分担绝大部分真气的基础上。
易剑之现在就像一摊烂泥软到在地上,微弱的生机吊着生命之火,不让其熄灭,不过他还是笑了,因为诛邪剑的惊天一剑将石蛋上的“镇”字古体一下子斩灭,那烙印了十几万年的封镇印记在这一刻被彻底抹去。
诛邪剑一声长『吟』回到易剑之体内,同时剑魂归位,临消失前注入一道真气进入易剑之体内,暂时弥补了易剑之的透支。不过灵魂本源受到伤害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易剑之现在的心中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怎么在乎,一股莫名的喜悦从心底升起,石蛋中的东西正在和他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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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
易剑之身体空虚,剑魂在回归之前打入一道真气,让他『迷』糊的意识清醒了很多。不过易剑之却好像没有感觉到身体和灵魂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巨大的喜悦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共振沟通在易剑之和石蛋之间。
石蛋中有东西在苏醒,这是易剑之的第一个感觉。
“镇”字古体消散后巨脚再次显『露』出真容,巨脚上面血管密布,一点也看不到里面的脚,鲜红的鲜血粘稠以及,染红了一大片土地。看到这一幕,易剑之喜悦的心中不禁大恸,甚至比自己受重伤还要悲伤。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怅然的看着掌心的泪珠,易剑之悲凉的看着石蛋中的身影。
四只巨脚不再发出刺目的光芒,上面的血管骤然后缩,无数血之精华从血管中迸发,替代了原来的土黄『色』光芒。
“诛邪啊,想不到我们还是走上了同一条路,我最后残留的力量全部消耗了,以后恐怕就要跟在你后面了。”石蛋中的存在突然传来了虚弱的精神波动,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喜悦后的悲凉。
十六年的等待换来如此结局,石蛋中的存在也惆怅悲恸。
所有的血管回拢收束,同时变细,就像蛛网洒下漫天雪丝,一个四脚生物在中间成型。金『色』睫『毛』,柳叶邪眸,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是昨天梦中所发生的一切,那条四脚蛇。
易剑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四脚蛇通体光滑,身体上长有几个不甚明显黑斑。四只脚就像蜥蜴的前脚,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四脚蛇的嘴微微内弯,酷似鹰嘴。有尾长七寸,额头有一个肉瘤似地突起。
细丝慢慢由雪白变成了血红,血之精华通过细丝注入到了四脚蛇的体内。渐渐的,四脚蛇的身体不再朦胧,金『色』睫『毛』颤动了一下,四爪猛然动了起来,将周围的细丝搅动上高空,浓郁以及的精华从空中汇聚到他小小的身体内。不过大部分的精华已经消失,这残留不到一层的血之精华却是够他凝结出身体。
血之精华被吸收后,空中残留下一股黄『色』的元气,其中奔雷阵阵,厚重的气息浩『荡』十方。
黄『色』元气降下,就像一座巨山被凭空升上高空后坠落而下,黄『色』元气凝成一套厚重的甲胄穿在了四脚蛇的身上。
黄光闪耀,甲胄穿在四脚蛇身上以后消失不见,他同时也打破了石蛋的最后一层隔膜,冲到易剑之面前。
“小子,你叫什么?”
四脚蛇抖擞着身体来到易剑之身前,落在一块石蛋的碎片之上躺下,翘起二郎腿,流里流气。
听石蛋中苍老的声音,易剑之以为是一个慈祥威严的老者,可是看到躺在石蛋碎片上的四脚蛇时,易剑之心中那高大的形象完全破灭。果然,易剑之还没有回答,四脚蛇又开口了。
“你小子挺帅的呀,可惜比我还差一点。你躺在地上干什么?”
说着话,四脚蛇还用指甲轻轻的抠了一下牙齿,好像牙齿中夹着什么东西。
看着这无赖般的动作,易剑之不由气结。
“四脚蛇你又是谁啊。”易剑之问道。
“靠。”四脚蛇从石蛋碎片上弹身而起,狠狠的在易剑之头顶敲了一下,疼的易剑之眼泪都差点流出来。“我的样子和蛇那种低贱的生物能比吗,我可是高贵的神龙。”
易剑之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四脚蛇一下差点把他敲晕过去,疼的上牙打下牙,听到四脚蛇的话以后脱口而出:“你是不能比?”
四脚蛇听见易剑之的话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柳眉一横,一爪又敲了下来,呼呼生风。
易剑之想不到四脚蛇如此无赖,对自己这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还不断出手,运气残余的力量在左腰间狠狠一拍。“当”的一声,诛邪剑从剑鞘中迸出,如一汪秋水划过。
四脚蛇虽然厉害,但是还没有狂妄到用爪子去硬接剑锋,而且诛邪剑明显不是一般的宝剑可比。
旋身一摆蛇尾,一尺多长的身体在空中猛然打折,避过了锋利的剑锋,一爪拍在了剑背之上。不过他的攻击也同时落空,破口大骂,“我是神龙,四脚神龙,不是低贱的四脚蛇。”
看见四脚蛇又要欺身而上,一把将诛邪剑持在手中,警戒的看着四脚蛇,道:“你不要再攻击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呜嗷,不要叫我四脚蛇,我是最帅的四脚神龙,以后要记住了。”四脚蛇跨前一步说道,一掌向易剑之胸前袭来。
见到四脚神龙掌心闪烁的光华,易剑之一阵心惊,诛邪剑挥出一道刺目的蓝光,直奔四脚神龙。
“真不是个听话的小子,不帅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啊。”四脚神龙嘴里不断咒骂,就像个骂街的泼『妇』。
柳眉一挑,四脚神龙将剑光打碎,一掌贴上了易剑之的胸口,一股浩然之气汹涌而入,将他断裂的经脉接续起来。一股黄光在易剑之体内回转不休,看起来纵横开阖,其实却蕴含中柔和的真气,小心的走过易剑之每一条受伤的经脉。
就在四脚神龙的爪子印在易剑之胸前的时候,易剑之不禁大惊,诛邪剑刚刚举起就被压了下来。接着就感觉土黄的真气不断修复经脉和肉体,即便不能将簖世诛邪刀最后一击消耗的灵魂之力不起来,但是肉体上带来的舒爽感还是让他呻『吟』了一声。
四脚神龙虽然嘴里不断冒出咒骂的声音,但是手上却毫不含糊,另一支爪子掌心凝结出一个黄『色』的圆球,里面浩『荡』的元气吹起易剑之凌『乱』的长发,脸上也变得明灭不定起来。
四脚神龙一下子将黄『色』圆球塞进易剑之嘴里,随后双手后撤,大喝一声:“巨山生灵印。”
易剑之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张嘴吐出一口热浪,身体瞬间拔高一寸,骨骼“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难以忍受,意识昏眩。临闭眼,易剑之还不忘看了一眼四脚神龙,含糊道:“畏亵的四脚蛇??????”
“呜嗷???我是四脚神龙。”
狭小的空间内流光溢彩,一股黄『色』在里面最是显眼,流光溢彩间结成数十个繁复的印记,无尽生机从中间弥散而出,土黄『色』的光芒经过数次转化,变换出绿『色』的光晕,不断涌进易剑之的身体。
外面的死灵水早就回复了回来,空间再一次变小,只有两米方圆,死灵水贴在无形的护罩之上,给人一股黑『色』的压抑感。
一个时辰后,流光溢彩终于消失,黑『色』笼罩而下,只有两股均匀和急促的呼吸,不时冒出几句『色』厉内荏的咒骂,大叫“吃亏。”
易剑之被四脚神龙强行灌输巨大的元气,痛晕了过去,沉睡中不住的皱着眉头,好像有座巨山压在心头,呼吸都有点急促。突然,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个四脚怪兽,眼睛邪恶,四爪『乱』『摸』,不时还用尖嘴啄他的头,一个影像在易剑之的潜意识中成型。那是一条蛇啊。
“你个畏亵的四脚蛇??????”易剑之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金『色』的瞳孔对上了自己,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不是四脚蛇,以后要叫我帅帅四脚神龙。”四脚神龙大声吼道,恨不得将易剑之的耳膜震破才甘心。
易剑之狠狠地推开耳旁的青头,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呼道:“你刚刚对我干什么了?”
“我这么高贵的四脚神龙能对你干什么,再说你能有什么东西。”四脚神龙躺在碎石蛋上,晃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易剑之一句话被噎着,使劲的『揉』了几下衣服,一脸怀疑。
“不要这样看着帅哥,我知道我帅。”四脚神龙无所谓的躺着,看见易剑之怀疑的眼神无赖道。
“畏亵的家伙??????”易剑之嘟囔道。四脚神龙和自己开始所想的差距太大了,这简直就是一个老无赖啊。
“诋毁我也没用??????”四脚神龙拿出招牌动作,抠了抠自己的牙齿,表示不屑。“小子,你叫什么?”
“我不是小子,我的名字叫易剑之。”易剑之哼声道。
“还不是一样。”四脚神龙从石蛋碎片上站起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石蛋破裂,已经快不能支撑死灵水的侵蚀了,估计十天之后之力就会被破开。”
“十天?”易剑之惊呼出声,他们现在身处海眼之中,外面水流湍急,根本就难以抵挡住水流的吸力,只要被卷自己进来的巨流扫中,就无法出去,最后只能葬身死灵水之中,连骨头都会被化去。
“易剑之啊,你这家伙耗费了我大部分真元,八天以后才能恢复,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咱们要做好准备,死灵水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四脚神龙说道。
“我听师兄说死灵水化尽万物,众人都不敢轻涉,乃是绝地。”易剑之说道。
“没错,死灵水化尽万物,就算一般的神器都能慢慢腐蚀掉,但是神器就可以阻挡。”四脚神龙道。
“可是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找神器?”易剑之问道。
“那你是怎么进到死灵水河的,以你的修为恐怕才掉进死灵水河就连灰烬都找不到了。”四脚神龙问道。
“我有一座莲花台,不过时灵时不灵,就是他保护我在死灵水河中无恙的。”易剑之说道。
“莲花台?快给我看看。”四脚神龙的邪眸中闪过一抹讶『色』。
易剑之将心神沉入体内,呼唤着莲花台,一会过后,易剑之苦笑道:“又失灵了,召唤没有反应。”
“靠,关键时刻出问题,要是我们在死灵水中突然失灵,不是死的冤枉。”四脚神龙叫道。
“我也没有办法。”易剑之两手一摊,说道。
“唉,我也有一件至少是神器的宝物,不过也是时灵时不灵。”四脚神龙使劲的搓着额头上的肉瘤,说道。
易剑之吃惊的看着四脚神龙,问道:“你也有神器,在哪里?给我看看。”
“别打扰我。”四脚神龙说道,爪子『揉』,搓的速度不仅加快了几分。
『揉』了好一会,四脚神龙脸上渐渐出现了不快的神『色』,就在他快要发飙的时候,额头上的肉瘤突然散发出一股银『色』的光芒,一个米粒大的物件从里面飞出,遇风就长,变成了一个三寸大小的小楼,楼顶上有一玉符,几乎覆盖了整座小楼的前门。
玉符银光闪闪,浩『荡』的波动连易剑之都一阵窒息,似乎要将自己收进去镇压一般,尤其是看到小楼上的玉符时,易剑之更是感觉全身真元都停止了流动,周围的一切都成了玉符的附庸。
“封镇之力。”易剑之惊叫道。
“不错,就是封镇之力,我的传承记忆里叫‘玉真’,我们可以凭借它护住周身。如果不是我功力不够,我们可以直接躲进玉真内,有玉符在外,死灵水也奈何不得。”四脚神龙说道,同时叫小楼慢慢托起。
四脚神龙有一显摆,将体内的真元灌输了一点到小楼之中,顿时毫光大放。只见小楼高三层,通体如玉,似美玉雕琢,光滑似镜,只有旁边的四根玉,柱上不知道刻着什么文字。似篆非篆,似画非画,有些更是直接的小点,布满了四根玉,柱。
“这是箴言和洪荒古体,以及一些玄妙的图案。”四脚神龙得意的给易剑之讲解。
易剑之说道:“我知道。”
四脚神龙惊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洪荒古体和这些箴言可是洪荒时期流传下来的。”
四脚神龙闻言看向手中的小楼,只见下楼光芒黯淡,上面的玉符也慢慢敛去光华。
四脚神龙异常尴尬,翻手将小楼收起,道:“这就是我说的时灵时不灵。”本来四脚神龙还准备在易剑之面前演示一下小楼的威力,现在只能郁闷的收起来,嘟囔道:“关键时候失灵,气死我了。”
为了掩饰尴尬,四脚神龙竖着他一尺多长的身体,指着易剑之道:“我们要快点恢复,将状态调到最佳,希望到时候可以看见你说的那个神器。”
易剑之知道这件事刻不容缓,不能等到死灵水扑击下来的时候才想办法,说道:“你为我消耗了八层真元,也要快点恢复。”说完坐了下来。
四脚神龙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比易剑之好多少,一人一龙在狭小的空间内静静的运起了真元,滋润着每一条受伤的经脉。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一些小块的石蛋碎片已经彻底变成了粉末,失去了原本的效用,狭小的空间也只有一米五左右的方圆。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几乎是贴背而作,青黑『色』和黄『色』两种光芒在一人一龙身上流转纵横,呼啸的旋风将空间内塞得满满的。
“小蛇,我感觉死灵水好像就要压下来了。”易剑之背对着四脚神龙说道。
“说过不要叫我小蛇。”四脚神龙异常郁闷,易剑之得到他八层多真元恢复极快,加上锋利的诛邪剑,根本就奈何不得。怒哼一声,四脚神龙说道:“暂时还落不下来,不过我还是估计错了死灵水河的威力,恐怕再有三天所有的石蛋碎片就要被压碎,到时候只能试试了。”
“小蛇,你那小楼这几天怎么样了,不要又出现那天的状况。”易剑之说道。
“那是玉真???”四脚神龙异常郁闷,易剑之这几天自从恢复以后老是和他最对,而且还把那天玉真失灵的事情挂在嘴边,让他没有一点面子。四脚神龙『揉』了『揉』额头的肉瘤,道:“还不是老样子,这几天我一直在恢复,哪有时间去和玉真沟通。”
正说着话,四脚神龙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力量升起,照在身上如沐春风,不禁掉过头来。不过他的眼睛再也移不开去,只见易剑之右手掌心一朵莲花美轮美奂,散发着青白『色』的光芒,一层青烟更是在莲花台外面游走,沁香的味道闻之精神一振。
“神器,起码是神器啊,小子你果然没有骗我,快给我看看。”四脚神龙急声道。
易剑之将右手递到四脚神龙面前,只见莲花台中央有莲孔三十六,淡淡的青烟缭绕其上。二十四瓣莲叶雪白如玉,其中有青光流转,『摸』在上面,触肌生寒,但是却非常温润。
“我刚才心有所感,就感应起体内的莲花台,不想真的被我沟通上了。我感觉这几天和它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强了。”易剑之右手轻摆,和左手正好合在一处,莲花台瞬间放出一道白光,将一人一龙笼罩在内。
“呜嗷,真的是神器,和我的玉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好宝贝啊。”四脚神龙感受到周围一切。此时他们正坐在莲花台之上,清凉的感觉正从莲花台上传进身体,而且莲花台内的灵气比外面浓了百倍不止,因为易剑之而受损的经脉酥麻酥麻的,竟然是氤氲的灵气从皮肤渗进了体内,在滋养经脉。
第一百一十六章 龙之再生
“靠,竟然是生的力量。”四脚神龙爆出一声粗口。
“生的力量?”易剑之疑『惑』道。
“没错,莲花台上透『露』出的就是生的力量,这股力量与毁灭相对,乃是世间最恢弘,最巨伟的力量。毁灭主掌灭、杀、化等一切抹煞,生主掌一切生、长、动、灵等一切生机,是世间最本源的力量。”四脚神龙说道,不过“口气”实在不敢恭维。
“有了它再加上我的玉真,出去的希望就很大了,呜嗷???”四脚神龙得意忘形的大吼了起来。
“轰。”
剧烈的震动从外面传来,四脚神龙和易剑之骇然的看着身边的那几块石蛋碎片,剧烈震动间,一块较大的石蛋碎片化成了粉末,完全失去效用。只见狭小的空间外,死灵水突然奔流了起来,不断的轰击小空间外一层无形的护罩,似乎巨锤撼动古钟,只不过少了金铁之声,多了一股惊涛骇浪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死灵水怎么动『荡』了起来。”见到这自然威能,易剑之不禁倒吸口凉气。
说话间,所有死灵水像飓风一样怒卷了起来,无数细小的漩涡在水中打转,巨大的吸力让死灵水拥有了比箭还快的速度,“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在无形的护罩上响起,就像刮在瓷片上,刺耳以极。
“镇。”
四脚神龙猛然从莲花台中冲出,爪子中间一个小楼银光闪烁,玉符上飞出一个“镇”字古体,一下子印在了小空间的壁障之上。
看见四脚神龙的动作,易剑之立即清醒了过来,莲花台定在脚下,诛邪剑闪电般出鞘,竖在虚空之中,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和四脚神龙一起稳定空间。
远处的死灵水河中,黑水泛起,响起了震天声响,就像战鼓突震,巨大的音波以看的见的速度在水中横行,而且越来越近,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脸上都泛起了丝丝黑气,凝重的气息仿似能滴出水来。
四脚神龙一下子跳到易剑之箭头,手中小楼银光大盛,一个“镇”字古体再次从玉符中飞出,将诛邪剑顶在空中,随后又想四面八方打出十二个古体,稳稳的将空间禁锢了起来。易剑之脚下毫无征兆的坐在莲花台上,似入定的老僧,诛邪剑在空中散发着蓝光,将自己和四脚神龙全部包裹在内。
“轰隆隆,轰隆隆。”
远处的轰隆声越来越近了,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而且远处水底泛起的黑气已经可以看见,虽然还在数里之外,但是迫人的气势却催的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额头布满寒噤。小空间内的石蛋碎片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块,而且上面也正在出现一条条细密的裂痕,随时可能崩碎。
易剑之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黑气,心不断的下沉,看死灵水的势头,正是朝自己这边来的,而且水底没有丝毫丘陵和凹陷地的阻挡,几乎保持着一个恒速直线往这边而来。现在他们除了维持小空间的稳定,等待着厄运降临没有任何办法,只要这股强横到极点的水流一次冲击石蛋碎片恐怕就会立即崩碎,即便有莲花台和玉真也是凶多吉少。
死灵水来的势头很快,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不过这对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似乎是待宰的羔羊等着屠夫举起的刀落下,这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滋味说不出的苦涩。
“呜嗷!我才出生,我不想死啊。”四脚神龙爪子中间的玉真又失灵了,隐没进入了体内,再看到外面汹涌澎湃的死灵水,大声长嚎了起来。
易剑之正在试图召唤体内的簖世诛邪刀,被卷进来的时候簖世诛邪刀和莲花台在堪堪保的自己周全,现在还多了一个四脚神龙,负担更重。看外面的死灵水,比海眼强了何止百倍。想到这里,易剑之不禁担忧的看了一眼脚下的莲花台。
几个呼吸过后,易剑之骇然的睁开了双眼,簖世诛邪刀丝毫没有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翻滚的死灵水终于来到近前,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很久没有缓过神来,就连随后一块石蛋碎片上发出“嘎嘣”的声音都没有注意。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中的神光灿灿,映的脸上惨败惨败的。就在易剑之感应诛邪剑的神识石沉大海后,那“轰隆隆”的声音停在了小空间百米以外的距离,黑气降下,『露』出一大片白『色』,密密麻麻,少说也有数万。
“怎么这么多白骨?”易剑之毕竟没有见过这个场面,骇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问我我问谁,我才刚刚出生就遇到这种事。”四脚神龙也吃惊异常,无赖如他也不禁目瞪口呆。
数万白骨兵站满了死灵河河底,没有一丝生气,他们的生命之火早已经寂灭,唯有一身骨架,不过就算是骨架,几万站在一起的巨大威势还是透过小空间外的护罩穿了进来。刚刚的水底旋风根本就不是海眼突变,而是因为这几万死兵旋风般的速度所致。
海眼中本来就非常狭小,不知通往何方,常年吸纳死灵河。几万死兵的速度搅动起死灵河,再加上无形中透发出的气势,水底刮起了无比飓风。
几万死兵就像风中的朽木,没有一丝声息,就在这时,所有死兵同时做了同一个动作,就像久经沙场的铁军。一条完全由白骨铺就的道路出现在死兵脚下,一个小黑点由远及近,似乎颠倒了时间和空间的法则,瞬间接近。
那是三个死兵,全身包裹在黑『色』中的死兵。三个黑衣和其他数万死兵都不相同,因为他们身上穿着铠甲,而且肉身也没有腐败,只是上面缭绕着无尽的死气。他们已经真正死去,不过是肉躯不灭,被人以*力『操』纵。
三个黑衣死兵就像三座大山,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十丈之内,没有一个白骨死兵靠近,离他们最近的白骨死兵更是全身颤抖,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咯吱”声。
三个黑衣死兵气势磅礴,没有丝毫掩饰,身不动肩不摇,身体突兀的从原地消失,眨眼间就到了离狭小空间三十米以外的地方。
三个黑衣死兵出现在三十米外以后,突然躬身跪下,在他们跪下的瞬间,一个金『色』罩子从中间的黑衣死兵怀中冒出,就连纯粹黑『色』的死灵河都被照得通透起来。金『色』罩子上面有七个海兽,海龙、海马、海狮、海蛇、海象、巨鲸,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海龟,全身龟甲呈紫金『色』。
在七只海兽的头顶有一圈金『色』的花纹,璎珞、莲花、紫琼、宫殿。足有数十个之多,似乎七只海兽要守护的就是上面的这些东西,流连其上会有种七兽朝拜的错觉。罩子之上有一个尖顶,四角棱形,刺破苍天。
金『色』罩子飞出以后径直定在了小空间之上,一圈金『色』神光从罩子上散发而出,就像水流一般『荡』漾了开去。如果不是在死灵河中绝对是一个奇景,光怪陆离,世间少有。
“哗啦啦。”
罩子上的四角棱尖亮起了一点金光,将小空间周围的死灵河全部排出了出去。同时四角棱尖下面出现了一个汪洋大海,蓝『色』的光芒连金光也不能掩盖,真实的海浪声从里面传出。无尽的威压浩浩『荡』『荡』,动『荡』十方,小空间外的护罩立即破灭,最后一点石蛋碎片终于化成了粉末。
三个黑衣死兵的头低的更低了,远处的几万死兵突然动作了起来,整齐划一的来到了金『色』罩子的下方,将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围在中间,举起了白森森的骨手,就像枪尖一般锐利。
金『色』护罩降下,汪洋海水响个不停,易剑之和四脚神龙丝毫动弹不得,全身都被禁锢。莲花台已经被压入了体内,他们此刻连待宰的羔羊的不如,除了视觉和触觉之外,其他四识都被封闭。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金『色』罩子的一个黄金罩罩住,外面的景『色』完全变成了金『色』。只见三个跪伏在地上的黑衣死兵分守三方,成三才阵势将金『色』护罩围住,恭敬地将金『色』护罩顶起,稳稳的托住,大手一挥,向外走去。
几万白骨死兵随着黑衣死兵的手同时突进,白骨手掌就像锋利的宝剑一样分开前面阻挡的死灵河,每前进数十米距离最外围的骨病就会化成一堆骨粉,消失在死灵河之中。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依然坚定的举起手,往前突进,外面滔天的死灵河就被硬生生的顶在了外面。
水底一个巨大的空间被顶开,也就意味着上面的死灵河全部压在了上面,比黄金密度还要大的死灵河压在上面可以想象压力之大,简直就是无与伦比。
数万死兵幅散六百米方圆,数十米一过就有百十名白骨死兵化成粉末,中间的空间内没有一滴死灵河。随着前进的距离加大,周围的暗流渐渐涌动了起来,他们已经接近了海眼处,无数小漩涡围着数万死兵不断旋转,只要被碰上就会被漩涡吞噬,搅成粉末。
终于,死兵接近了海眼处,一个黑『色』的巨眼呑吸着外面的海水,巨大的力量立即摧毁一层死兵。现在白骨死兵还有一万多,就在海眼的力量触及到死兵的同时,八千死兵一起上前,往海眼走去。
一个个死兵被卷成粉末,彻底消失,不过他们终究数量极多,最后还是有三千死兵来到了海眼近前,撑开了一个真空的空间。
黑衣死兵面无表情,和围在周围的两千死兵一起踏上前去,连头都为转一下,似乎眼中只有前进。
就在黑衣死兵要接近海眼的时候,一圈金光辐『射』了开去,周围的一切都被渲染。堵在海眼处的三千死兵身上冒起淡淡的金光,竟然有点的神圣的味道,同时他们支撑海眼侵袭的时间也加长了不少。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所有死兵都通过了海眼,残留不到一千的死兵同时退走断后。他们的身体不动还好,一动就碎裂的更快,只见他们像瓷片一样碎裂,骨架上残留的金光也完全消失,被死灵河一卷淹没在黑『色』中。
最后断后的一千死兵能完全回来的不足五十,对残留的两千死兵来说聊胜于无,根本就不足挂齿。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骇然的看着对方,眼中的惊骇不加掩饰,这样的消耗比例让人目瞪口呆。按出来时消失的死兵来说,可以想象来时也是通过这个办法,那可是足足五万白骨死兵啊,即便是粉碎后的骨粉都能堆积成山。
出了海眼,外面的压力已经渐渐减小,不过还是损失了一千多死兵才完全走出了海眼的笼罩范围。一千多死兵不再是围着黑衣死兵和中间的金『色』护罩,而是想长矛一般在前开路,只留下几十个围在左右。这似乎是个仪式形式,因为几十个白骨死兵什么都不是,连做炮灰都嫌少。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在金『色』罩子释放的的护罩中稳稳的呆着,海眼中的巨大冲击丝毫没有感觉。即便海眼处的惊涛骇浪他们也见识到了,不过护罩内却是云淡风轻。那死去的几万白骨死兵每一个实力都比他们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离开海眼的笼罩范围,死兵的速度也增加了不少,就像平地飞跃,每一步踏出就会出现在百米以外的地方,走了一个时辰,易剑之终于见到了死灵河河中的第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座大山,从一个峡谷中伸出,『露』出地面百丈,黑『色』的巨大山体给人无尽的威压,即便是在金『色』护罩内,易剑之依然可以感觉到黑『色』巨山传来的摄人气势。
“吱呀”
浓重的声音响彻死灵河河底,峡谷下泛起一个个巨大白泡,在水中炸开。易剑之看的心惊,那白泡中不仅仅是水汽,爆开后还有许多白『色』的粉末,不是骨粉还有什么?
巨山顶亮起了一道金光,瞬间扩大,整片海底噤声,海底世界似乎都成了金光的领域,其他任何光芒也休想透入。
王者之气悍然冲出,三名黑衣死兵和剩余的白骨死兵见到金光迸发的一瞬间同时跪地,无比的恭敬,好像生来就保持着这个动作。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直接感觉全身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放出透明罩子的黄金罩好像受到什么契机的牵引,带着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冲上高天,黄金罩上的棱尖闪烁着灿烂的光芒,所过之处,死灵河纷纷后退,黄金罩毫无阻碍的冲进了山顶的那点金光。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从死兵出现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们的理解范围内。他们进入山顶的金光后黄金罩就消失了,他们被一团几乎『液』化的黄金光芒包裹,全身轻飘飘的,就像小舟处在大浪之尖,随浪起伏,随时可能淹没,却又总是安稳无比。
终于,山顶上的金光消失,无尽的威压入『潮』水般退去,剩余白骨死兵全部沉入了水底泥层,三名黑衣死兵则迅速的往山顶而去。
好像沉浮了好长时间,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出现在一座豪华的大殿之中,高有数十丈,通体由黄金铸成,金光闪闪。大殿外层还有流光闪烁,似乎加了某种禁制。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刚进入大殿也不禁一呆,这里太奢华了,通体黄金铸造要耗费多少金矿,而且看上面的光芒恐怕还加入了不一样的材料,应该比黄金还要贵重不少,不然怎能撑起如此巨大的殿堂。
整座大殿空『荡』『荡』的,最上面一个巨大水晶座最为显眼,在水晶座上坐着一个威武的王者。全身被金光笼罩,在他的肩头还放着一个黄金罩,不是带易剑之过来的黄金罩还是什么。
水晶座下面站着数十个全身穿着黑衣的死兵,最前面两个则是穿着红衣,鲜艳欲滴,仿似真的鲜血。
四脚神龙蹲在易剑之肩头,探出头在易剑之耳边道:“那个家伙很厉害。”
“废话,还要你说,我感觉不到啊。你没看见抬我们过来的那三个黑衣死兵站在最末尾吗?”易剑之轻声说道。
“看到了,完了,才出险境又进虎口。能在死灵河中行走的黑衣死兵都站在最后,那个穿黄金战甲的家伙该有多厉害。”四脚神龙咽了一口口水,把头缩了缩。
“你说话小心点,什么进了虎口。要想害我们,干嘛把我们救回来。他要是听见你叫他‘家伙’,一生气说不定就真的变虎口了。”易剑之敲了一下四脚神龙说道。
“唔,你说的也是。”四脚神龙小心的说道,好像做贼一样,水晶座上的王者肯定能听到他们谈话。
既然来到了这里,干脆就进。易剑之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走了进去。
“哈哈哈,欢迎客人光临。”水晶座上传来了洪亮的笑声,那声波带着大殿中的金光迅速扩散,波及到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的身体,只感觉郁结在体内的真气瞬间流畅了起来。
易剑之知道这是水晶座上的王者在叫自己进去,硬着头皮,说道:“多谢前辈救了我和小蛇。”
四脚神龙干咳一声,说道:“谢谢您救了我和易剑之。”四脚神龙全身都缩在易剑之脑后,有些怯弱的声音从易剑之颈后传来。
“哈哈,举手之劳,我这死灵河河已经几万年没有来过客人了。”水晶座上的王者哈哈笑道。
易剑之走上前去,身体微躬:“谢谢你救了我们。”
“都说是举手之劳了。来???快请坐。”水晶座上的王者手一挥,易剑之后面多了金黄『色』的座位,上面灿灿的光芒不断流转。
易剑之道一声不敢,坐了下来,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只见水晶座上的王者白发须眉,脸上却细腻如婴儿。刚毅的脸庞有如刀削,身上穿着一件黄金铠甲,闪烁着剧烈的光芒。在他的右手边有一杆黄金长戟,和楚天门守护金刚的三叉股有点形似,不过上面浩『荡』的波动却犹如瀚海。长戟的三股戟锋上都铭刻着莫名的花纹,神光闪耀间都会迸发黄金寒芒。
“易剑之,那老头身边的长戟很厉害啊。”四脚神龙在易剑之耳边轻声道。
“你小声点。”易剑之狠狠的在四脚神龙脑袋上敲了一下。
“靠,你轻点。”四脚神龙说道。“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我哪里公报私仇了。”
“你在报复上次我敲你脑袋。”四脚神龙凑在易剑之耳边狠狠道。
“我没有,”易剑之说道。
“呵呵,两位客人真是有趣。”水晶座上的王者笑道。
“啊,呵呵,他不是说你的。”易剑之『摸』着脑袋装出一副无辜样。
“没事,没事。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不怪你们。”水晶座上的王者说道。“不知两位客人叫什么名字。”
易剑之赶忙站起,行礼道:“我叫易剑之。”
“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四脚神龙。”四脚神龙从易剑之脑袋后面冒了出来,作出一副自认为很帅的模样说道,样子很臭屁。
“神龙,四脚神龙?呵呵,有意思,据我所知,修真界不存在龙啊,只有妖兽界中还有一个天龙。”一副沉思模样,突然朝四脚神龙挥出一道黄金神光,一下子将四脚神龙摄在了空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海皇
易剑之见到这个情况,心中一惊,诛邪剑出鞘就要冲上去。心中有种感觉,四脚神龙和自己有很重要的关系,不能让他有危险。
“不要紧张,我就是看一下。”一道神光将易剑之按在了黄金座位上,动弹不得。
四脚神龙在黄金神光中不断扑击,口中大声的咒骂,不过却未透出一点声音。看他爪子的意思是说:死老头,我不怕你,有本事把我放下来单挑。
易剑之看着四脚神龙在神光中手舞足蹈,知道这个王者对四脚神龙没有恶意,而且看四脚神龙的样子一点事也没有。因为四脚神龙做了一个任何地方都通用的动作,表示对王者这种行为的鄙视。
伸出中指,狠狠比划,再用力朝下一戳。
水晶座上的王者果然吧四脚神龙放了下来,不过是用摔的。只见包裹住四脚神龙的神光突然消失,而四脚神龙的手脚好像也被束缚住了,狠狠坠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四脚神龙坠在地面以后迅速从地上爬,咻的一声窜到了易剑之颈后,有点后怕,不停的嘀咕道:“千恶的老头。”
易剑之忍住大笑的冲动,抱拳道:“小蛇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
王者笑道:“没事,他很有趣。”
“易剑之,你来自哪里。”王者突然开口。
“我来自青城山。”易剑之早就想好了说辞,千千不能把自己来自异界的事情说出来。
“哦,原来是宗元的门下,我们可是老相识了。”王者哈哈笑道,“你是怎么来到死灵河的呢?”
终于问道了重点,易剑之心中想到。虽然从开始王者就一直以礼相待,而且四脚神龙如此过分他都未曾怪罪。不过不一可不认为这样自己就安全了,王者这么高高在上,要对付他们简直易如反掌,眼神动一动就可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易剑之说道,当下把自己出关后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一直从感觉到不对劲到被掳走。
王者坐在水晶座上静静的听着易剑之的讲述,眼中精光不断闪过,右手不知不觉已经在长戟的戟身上抚『摸』了起来。
“易剑之,你是怎么在死灵河中存活的呢,那可是一般高手不愿意轻涉的弱水啊。”王者迟疑的一下,问道。
“我知道。”四脚神龙突然从易剑之颈后探出了脑袋。
“哦,你知道?”王者眼中透出一丝惊讶。
“是,我知道。”四脚神龙从易剑之肩上调到黄金座位上,站在上面挺了挺身子。这才说道:“易剑之这家伙身上有一件神器。”
四脚神龙语出惊人,王者眼中的惊讶更盛了。
“神器?”王者反问道,眼中却透出了浓浓的兴趣。神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拥有的,一般一个大宗派手也不过就一件,那是用来与本身祭练的本命神器,经过无数岁月滋养形成的。
“是的,是神器。”四脚神龙好像没有看到易剑之投过来的诧异眼神,自顾说道:“那是一把刀,可以斩碎虚空,就是那把刀让我出世。”
“这个我知道,从我掌管死灵河以来就有一块灰白石蛋,你是里面孕育的一条???神龙。”王者说道。
“是的,我在石蛋中隐约感觉到空间出现了裂缝,然后易剑之就被传送了进来。他那把神器据说是出生时一位绝世高手留下的,被打入灵魂的魂根处。后来他被青城山的长老发现,带回了青城山。不过易剑之真的一点都不争气。”四脚神龙在黄金座位上侃侃而谈。
易剑之开始的时候还很吃惊,最后就恢复了平静。原来四脚神龙在手舞足蹈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碰着他的后颈,提醒他不要说话。
易剑之很快就释怀了,四脚神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在未知的情况面前过多的透『露』自身的事情,于是他现在的表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时赞同的点一下头。
“对了,易剑之你想知道我是谁吗?来了这么久,你们还不知道我这个东道主叫什么名字呢。”
“想啊。”易剑之说道。
“我也想。”四脚神龙站在座位上说道。
“呵呵,看我这记『性』,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外人,现在客人来了都忘了告诉你们了。”王者呵呵笑道。“我从出生开始,别人就叫我海皇,也被称作海神。”
“海神。”易剑之听到这个词语以后,脑海重轰的一声炸开。青城山的一本典籍中说,修真界无神,神都要被挑战。
试问一个人要接受整个修真界挑战,怎么可能不陨落。
易剑之的声音有些颤抖,充满了不可置信,问道:“您以前真的被称作海神?”
“是的,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大概有数千年没用那个称号了。”海皇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寂寞。
四脚神龙一下子跳到易剑之肩头,说道:“海神怎么了。我也是神啊,神龙,嘿嘿。”四脚神龙『露』出一个畏亵加自恋的表情。
“呵呵,神龙说的不错。”海皇不置可否,笑呵呵道,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和蔼。
海皇面容慈祥,包裹在他周围的黄金神光充满了柔和,将整个大殿都照耀的熠熠生辉,如沐春风。
海皇悠悠说道,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三千多年前,我还是被人称作海神,掌管天下所有海域。受世人顶礼膜拜,享用无限信仰。不过,这一切都被一场大战所破坏,那一次天地动『荡』,日月失『色』。现在你们看到的太阳和月亮也不过三千年的百分之一大小,那一战足足打掉了百分之九九,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大道显现,保留下了这最后一点火种,恐怕现在天地之间就只有一片黑暗了。”
海皇的声音很低沉,身体周围的神光也不再是那么柔和,充满了凌厉的煞气和惨烈,黄金神光中甚至隐隐有血光透发。那座下的黑衣死兵和两个红衣死兵更是早就跪了下来,全身颤抖,不出一丝声息。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骇然的听着海皇低沉的声音,早就惊得不能动弹。这似乎是一个天大的秘闻啊,关乎到了一个大事件。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场大战,太阳和月亮都被打去百分之九九,还将不问世事的大道惊动,该是怎样的一种景象。灭世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静静的听着,他们今天可能接触到远古的秘辛,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件。
海皇全身都包裹了煞气,巨大的压力浩『荡』而出,笼罩了整座大殿。但是他的眼睛中却一片伤感,黄金『色』包裹的双目中一阵波动,他的道心竟然颤动了。这可是有很大危险的,到了他这种境界道心可是稳如磐石,天地都可撼动的,到底要多大的惨烈才能将其撼动。
“那一战我的几个好友全部重伤垂死,我拼着修为大降将几个兄弟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同时,我重伤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醒来后就出现在了死灵河。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会落到立虚之体渊阶,如果不是这样,我的兄弟又怎会垂死。”海皇越说越激动,全身的金光都波动了起来,有如浪涛。
“嗡。”
整个大殿突然响起了浓重颤音,海皇身边的黄金长戟突然震动了起来,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放出无与伦比的金光,直接冲破大殿,一道金光直冲霄汉,外面的弱水完全被『荡』开,金光成了河底的中心。
“凶兵。”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心中同时飘过这个念头,看着长戟上迅速升腾而起的一抹血『色』,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只觉得有如宝剑横颈,全身都被束缚了起来,出自心底的震撼,还有无限的恐惧。
这种如履薄冰,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阴影终于从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心中散去,只见海皇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发光的长戟和黄金罩金光消失,周围惊涛骇浪般的气势迅速回落。“唉,你们是我死灵河三千多年来第一个客人,这里一直都缺少生气,一直没有人和我说话。”
“老,海皇,你快收起气势吧,我都快散架了。”四脚神龙艰难的说道。
“呵呵,我是失态,让客人见笑了。”海皇一抖长戟,残留在空气中的气势陡然回拢,消散于无形。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深吸一口气,抚着胸口,突然他们感觉脸上一凉,竟然已经泪流满面,刚刚海皇的悲伤竟然如此之深。
“呵呵,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我带客人到一个地方。”海皇从水晶座上消失,出现在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面前,领着两人往偏门走去。
易剑之跟在海皇身后,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
这里没有黄金雕铸,没有『迷』离的金光,只有无尽的花海。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无尽死气的死灵河中还有这样一个所在。
这片花海好像没有尽头,有几百种颜『色』,绚烂多姿。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土包,土包顶上有一株花极其显眼。
花开九十瓣,每一片花瓣有蒲扇大小,却是没有绿叶,颜『色』分九彩,上面有云霞缭绕。根茎好像树根般粗壮,不过一丈来高,在它的周围簇拥着无数花朵。沿着土包由上而下散去,它就是这无尽花海的王。
想起师兄和自己说过的话,看见土包上那多硕大无比的巨花,易剑之脱口而出:“彼岸花。”
“没错,就是彼岸花,几大神物之一的彼岸花。”海皇赞叹道。
“它怎么会在这里,它应该在十王殿的。”易剑之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问道。
“是的,本来是在十王殿的,不过本王用东西跟他们交换。”海皇说道。
“交换,还有东西能和彼岸花相比?”易剑之问道。
“有,但是不多,神器也未必比得上这彼岸花,不过还是有东西能和它相提并论的。”海皇平静的说道。
“那您为什么要交换它呢?如果不是用来交换的东西价值超过彼岸花,估计十王殿也不回答应的。”易剑之说道。
“彼岸花虽然妙用无妨,但是在十王殿手中却没有在我手中的用处大,而且我用来交换的东西也正是他们需要的。价值和它相当。”海皇说着带着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来到土包下。
来到近前,易剑之法相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土包了,生长彼岸花的地方高有百丈,已经算是一个小山了,再看自己来时的地方,竟然消失了,后面只有无尽花海,想来是海皇带着他们直接缩地成寸来到这里。
“我用来的交换的东西有通俗的名字,传说是无量之物。”海皇突然开口。
“叫什么名字。”易剑之问道。
“七级浮屠。”海皇转过身来,眼中透出金光,说起这件神器海皇不禁神摇。
易剑之却是倒吸一口凉气,七级浮屠,传说中早已失落的天宝级神器,掌管生死,即便是死去的人都可以在里面重塑金身,活着的人同样受他掌控。原来被海皇得到了,并且交换给十王殿。
秘辛,又是一个天大的秘辛。
易剑之突然对海皇口中的无量起了兴趣,说道:“海皇大人,你说的无量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掌管七级浮屠。”
海皇神情微动,说道:“无量,传说中的存在,早已陨落。他乃是修真界之主,据说天地初辟之时,无量与一片混沌之**生,修真界就是这片混沌之土所化。不过无量早就未曾出现,就算是三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战斗未现身。后来大道显现,勒令他们让手下住手,同时告诉另外几界界主无量陨落。从那以后,无量陨落的消息在各界高层之间已经不算秘密了。”
“竟然连大道都现身通知无量陨落,这太不可置信了。”易剑之惊呼道。
“没有什么不可置信的,因为无量乃是大道之下第一人,大道曾经的代言人。”海皇的声音在花海中回响,彼岸花也缓缓动『荡』了起来。
无量,曾经让所有界主都要忌讳的存在,大道之下第一人,所有人仰望的主宰,在某种方面来说,他比大道还要有威信。但是这样一个存在,却还是陨落了。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何曾听说过这些远古秘辛,一时呆立当场,说不出话来。
“后来呢,后来如何?”易剑之还沉浸在震惊中,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来到了修真界。”海皇神『色』哀伤。
顿了一下,海皇缓缓说道:“我在等待,等待我的兄弟们醒过来,所以我用七级浮屠换来了彼岸花。三千多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只出去过一次。这死灵河充满了死气和剧毒,即便是立虚高手也不愿沾上,你们是三千多年来第一位客人。死灵河中有无尽骸骨,这些人身前都是名震一时的人物,才能保证在死灵河中骨骼不灭。不过他们保留的能量也只有全盛时期的一层左右,我太寂寞了。”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意动,现在的海皇好像不是那么威棱四『射』,而是一个平凡的老人,等待了无尽岁月的老人。
海皇右手在空中抹过,留下一片光华,光芒消失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两颗花籽。“这个送给你们,彼岸花的花籽,可化一片空间,和真实无异。不过你在其中却是半虚幻的,只能攻击别人,别人却不能伤你分毫。只要没有破除虚幻的神通,你就无恙。”
海皇说着将两粒花籽递给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只见花籽呈赤红『色』,表面犹如泣血,看不透里面。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接过花籽,道:“谢谢海皇大人。”面『色』恭敬,如果说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刚刚还对海皇有戒备之心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就是真正的接纳了这个老人,威临天下的老人。
“呵呵,这玩意是不错,不过送给你们我却很高兴。你们是我三千多年见到的有生命的人啊,我在等待,要是谁能让我的兄弟苏醒,我可以将彼岸花直接送给他。”海皇感叹说道。
易剑之上前一步,说道:“海皇大人,你一定可以等到的,你的兄弟一定会苏醒的。”
“是的,我也相信他们会苏醒的。”四脚神龙也被海皇感动,站在易剑之肩头说道。
“是的,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醒过来的。”海皇说道,眼中非常坚定。
“易剑之。”沉默了很久,海皇突然开口唤道。
“海皇大人有什么话请说。”易剑之恭敬道。
“其实我在等,你们的到来给了我希望。”海皇眼睛看着彼岸花,双目『迷』离。
“我们能帮您什么呢,连您都没有办法。”易剑之问道,四脚神龙也歪过头等着海皇解『惑』。
“彼岸花神妙无方,有它保持我的兄弟灵魂不受侵蚀,保住前世记忆不灭。不过,苏醒的最大障碍就是生气,能够完全由死到生的生气。”海皇说道。
“生气?”易剑之疑『惑』道。
“没错,死灵河最缺少的就是生气。这里死气弥漫,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活物,这既是最大的障碍。不过你们的到来却给了我希望。当年,我为了在死灵河中开辟这片空间,耗费了造化功德和千年功力,才保持这里有生气弥漫。不过却只能保持,对于他们的苏醒却是没有多大用处。”海皇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 黑衣死兵
“靠,竟然是生的力量。”四脚神龙爆出一声粗口。
“生的力量?”易剑之疑『惑』道。
“没错,莲花台上透『露』出的就是生的力量,这股力量与毁灭相对,乃是世间最恢弘,最巨伟的力量。毁灭主掌灭、杀、化等一切抹煞,生主掌一切生、长、动、灵等一切生机,是世间最本源的力量。”四脚神龙说道,不过“口气”实在不敢恭维。
“有了它再加上我的玉真,出去的希望就很大了,呜嗷???”四脚神龙得意忘形的大吼了起来。
“轰。”
剧烈的震动从外面传来,四脚神龙和易剑之骇然的看着身边的那几块石蛋碎片,剧烈震动间,一块较大的石蛋碎片化成了粉末,完全失去效用。只见狭小的空间外,死灵水突然奔流了起来,不断的轰击小空间外一层无形的护罩,似乎巨锤撼动古钟,只不过少了金铁之声,多了一股惊涛骇浪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死灵水怎么动『荡』了起来。”见到这自然威能,易剑之不禁倒吸口凉气。
说话间,所有死灵水像飓风一样怒卷了起来,无数细小的漩涡在水中打转,巨大的吸力让死灵水拥有了比箭还快的速度,“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在无形的护罩上响起,就像刮在瓷片上,刺耳以极。
“镇。”
四脚神龙猛然从莲花台中冲出,爪子中间一个小楼银光闪烁,玉符上飞出一个“镇”字古体,一下子印在了小空间的壁障之上。
看见四脚神龙的动作,易剑之立即清醒了过来,莲花台定在脚下,诛邪剑闪电般出鞘,竖在虚空之中,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和四脚神龙一起稳定空间。
远处的死灵水河中,黑水泛起,响起了震天声响,就像战鼓突震,巨大的音波以看的见的速度在水中横行,而且越来越近,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脸上都泛起了丝丝黑气,凝重的气息仿似能滴出水来。
四脚神龙一下子跳到易剑之箭头,手中小楼银光大盛,一个“镇”字古体再次从玉符中飞出,将诛邪剑顶在空中,随后又想四面八方打出十二个古体,稳稳的将空间禁锢了起来。易剑之脚下毫无征兆的坐在莲花台上,似入定的老僧,诛邪剑在空中散发着蓝光,将自己和四脚神龙全部包裹在内。
“轰隆隆,轰隆隆。”
远处的轰隆声越来越近了,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而且远处水底泛起的黑气已经可以看见,虽然还在数里之外,但是迫人的气势却催的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额头布满寒噤。小空间内的石蛋碎片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块,而且上面也正在出现一条条细密的裂痕,随时可能崩碎。
易剑之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黑气,心不断的下沉,看死灵水的势头,正是朝自己这边来的,而且水底没有丝毫丘陵和凹陷地的阻挡,几乎保持着一个恒速直线往这边而来。现在他们除了维持小空间的稳定,等待着厄运降临没有任何办法,只要这股强横到极点的水流一次冲击石蛋碎片恐怕就会立即崩碎,即便有莲花台和玉真也是凶多吉少。
死灵水来的势头很快,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不过这对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似乎是待宰的羔羊等着屠夫举起的刀落下,这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滋味说不出的苦涩。
“呜嗷!我才出生,我不想死啊。”四脚神龙爪子中间的玉真又失灵了,隐没进入了体内,再看到外面汹涌澎湃的死灵水,大声长嚎了起来。
易剑之正在试图召唤体内的簖世诛邪刀,被卷进来的时候簖世诛邪刀和莲花台在堪堪保的自己周全,现在还多了一个四脚神龙,负担更重。看外面的死灵水,比海眼强了何止百倍。想到这里,易剑之不禁担忧的看了一眼脚下的莲花台。
几个呼吸过后,易剑之骇然的睁开了双眼,簖世诛邪刀丝毫没有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翻滚的死灵水终于来到近前,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很久没有缓过神来,就连随后一块石蛋碎片上发出“嘎嘣”的声音都没有注意。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中的神光灿灿,映的脸上惨败惨败的。就在易剑之感应诛邪剑的神识石沉大海后,那“轰隆隆”的声音停在了小空间百米以外的距离,黑气降下,『露』出一大片白『色』,密密麻麻,少说也有数万。
“怎么这么多白骨?”易剑之毕竟没有见过这个场面,骇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问我我问谁,我才刚刚出生就遇到这种事。”四脚神龙也吃惊异常,无赖如他也不禁目瞪口呆。
数万白骨兵站满了死灵河河底,没有一丝生气,他们的生命之火早已经寂灭,唯有一身骨架,不过就算是骨架,几万站在一起的巨大威势还是透过小空间外的护罩穿了进来。刚刚的水底旋风根本就不是海眼突变,而是因为这几万死兵旋风般的速度所致。
海眼中本来就非常狭小,不知通往何方,常年吸纳死灵河。几万死兵的速度搅动起死灵河,再加上无形中透发出的气势,水底刮起了无比飓风。
几万死兵就像风中的朽木,没有一丝声息,就在这时,所有死兵同时做了同一个动作,就像久经沙场的铁军。一条完全由白骨铺就的道路出现在死兵脚下,一个小黑点由远及近,似乎颠倒了时间和空间的法则,瞬间接近。
那是三个死兵,全身包裹在黑『色』中的死兵。三个黑衣和其他数万死兵都不相同,因为他们身上穿着铠甲,而且肉身也没有腐败,只是上面缭绕着无尽的死气。他们已经真正死去,不过是肉躯不灭,被人以*力『操』纵。
三个黑衣死兵就像三座大山,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十丈之内,没有一个白骨死兵靠近,离他们最近的白骨死兵更是全身颤抖,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咯吱”声。
三个黑衣死兵气势磅礴,没有丝毫掩饰,身不动肩不摇,身体突兀的从原地消失,眨眼间就到了离狭小空间三十米以外的地方。
三个黑衣死兵出现在三十米外以后,突然躬身跪下,在他们跪下的瞬间,一个金『色』罩子从中间的黑衣死兵怀中冒出,就连纯粹黑『色』的死灵河都被照得通透起来。金『色』罩子上面有七个海兽,海龙、海马、海狮、海蛇、海象、巨鲸,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海龟,全身龟甲呈紫金『色』。
在七只海兽的头顶有一圈金『色』的花纹,璎珞、莲花、紫琼、宫殿。足有数十个之多,似乎七只海兽要守护的就是上面的这些东西,流连其上会有种七兽朝拜的错觉。罩子之上有一个尖顶,四角棱形,刺破苍天。
金『色』罩子飞出以后径直定在了小空间之上,一圈金『色』神光从罩子上散发而出,就像水流一般『荡』漾了开去。如果不是在死灵河中绝对是一个奇景,光怪陆离,世间少有。
“哗啦啦。”
罩子上的四角棱尖亮起了一点金光,将小空间周围的死灵河全部排出了出去。同时四角棱尖下面出现了一个汪洋大海,蓝『色』的光芒连金光也不能掩盖,真实的海浪声从里面传出。无尽的威压浩浩『荡』『荡』,动『荡』十方,小空间外的护罩立即破灭,最后一点石蛋碎片终于化成了粉末。
三个黑衣死兵的头低的更低了,远处的几万死兵突然动作了起来,整齐划一的来到了金『色』罩子的下方,将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围在中间,举起了白森森的骨手,就像枪尖一般锐利。
金『色』护罩降下,汪洋海水响个不停,易剑之和四脚神龙丝毫动弹不得,全身都被禁锢。莲花台已经被压入了体内,他们此刻连待宰的羔羊的不如,除了视觉和触觉之外,其他四识都被封闭。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金『色』罩子的一个黄金罩罩住,外面的景『色』完全变成了金『色』。只见三个跪伏在地上的黑衣死兵分守三方,成三才阵势将金『色』护罩围住,恭敬地将金『色』护罩顶起,稳稳的托住,大手一挥,向外走去。
几万白骨死兵随着黑衣死兵的手同时突进,白骨手掌就像锋利的宝剑一样分开前面阻挡的死灵河,每前进数十米距离最外围的骨病就会化成一堆骨粉,消失在死灵河之中。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依然坚定的举起手,往前突进,外面滔天的死灵河就被硬生生的顶在了外面。
水底一个巨大的空间被顶开,也就意味着上面的死灵河全部压在了上面,比黄金密度还要大的死灵河压在上面可以想象压力之大,简直就是无与伦比。
数万死兵幅散六百米方圆,数十米一过就有百十名白骨死兵化成粉末,中间的空间内没有一滴死灵河。随着前进的距离加大,周围的暗流渐渐涌动了起来,他们已经接近了海眼处,无数小漩涡围着数万死兵不断旋转,只要被碰上就会被漩涡吞噬,搅成粉末。
终于,死兵接近了海眼处,一个黑『色』的巨眼呑吸着外面的海水,巨大的力量立即摧毁一层死兵。现在白骨死兵还有一万多,就在海眼的力量触及到死兵的同时,八千死兵一起上前,往海眼走去。
一个个死兵被卷成粉末,彻底消失,不过他们终究数量极多,最后还是有三千死兵来到了海眼近前,撑开了一个真空的空间。
黑衣死兵面无表情,和围在周围的两千死兵一起踏上前去,连头都为转一下,似乎眼中只有前进。
就在黑衣死兵要接近海眼的时候,一圈金光辐『射』了开去,周围的一切都被渲染。堵在海眼处的三千死兵身上冒起淡淡的金光,竟然有点的神圣的味道,同时他们支撑海眼侵袭的时间也加长了不少。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所有死兵都通过了海眼,残留不到一千的死兵同时退走断后。他们的身体不动还好,一动就碎裂的更快,只见他们像瓷片一样碎裂,骨架上残留的金光也完全消失,被死灵河一卷淹没在黑『色』中。
最后断后的一千死兵能完全回来的不足五十,对残留的两千死兵来说聊胜于无,根本就不足挂齿。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骇然的看着对方,眼中的惊骇不加掩饰,这样的消耗比例让人目瞪口呆。按出来时消失的死兵来说,可以想象来时也是通过这个办法,那可是足足五万白骨死兵啊,即便是粉碎后的骨粉都能堆积成山。
出了海眼,外面的压力已经渐渐减小,不过还是损失了一千多死兵才完全走出了海眼的笼罩范围。一千多死兵不再是围着黑衣死兵和中间的金『色』护罩,而是想长矛一般在前开路,只留下几十个围在左右。这似乎是个仪式形式,因为几十个白骨死兵什么都不是,连做炮灰都嫌少。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在金『色』罩子释放的的护罩中稳稳的呆着,海眼中的巨大冲击丝毫没有感觉。即便海眼处的惊涛骇浪他们也见识到了,不过护罩内却是云淡风轻。那死去的几万白骨死兵每一个实力都比他们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离开海眼的笼罩范围,死兵的速度也增加了不少,就像平地飞跃,每一步踏出就会出现在百米以外的地方,走了一个时辰,易剑之终于见到了死灵河河中的第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座大山,从一个峡谷中伸出,『露』出地面百丈,黑『色』的巨大山体给人无尽的威压,即便是在金『色』护罩内,易剑之依然可以感觉到黑『色』巨山传来的摄人气势。
“吱呀”
浓重的声音响彻死灵河河底,峡谷下泛起一个个巨大白泡,在水中炸开。易剑之看的心惊,那白泡中不仅仅是水汽,爆开后还有许多白『色』的粉末,不是骨粉还有什么?
巨山顶亮起了一道金光,瞬间扩大,整片海底噤声,海底世界似乎都成了金光的领域,其他任何光芒也休想透入。
王者之气悍然冲出,三名黑衣死兵和剩余的白骨死兵见到金光迸发的一瞬间同时跪地,无比的恭敬,好像生来就保持着这个动作。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直接感觉全身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放出透明罩子的黄金罩好像受到什么契机的牵引,带着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冲上高天,黄金罩上的棱尖闪烁着灿烂的光芒,所过之处,死灵河纷纷后退,黄金罩毫无阻碍的冲进了山顶的那点金光。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从死兵出现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们的理解范围内。他们进入山顶的金光后黄金罩就消失了,他们被一团几乎『液』化的黄金光芒包裹,全身轻飘飘的,就像小舟处在大浪之尖,随浪起伏,随时可能淹没,却又总是安稳无比。
终于,山顶上的金光消失,无尽的威压入『潮』水般退去,剩余白骨死兵全部沉入了水底泥层,三名黑衣死兵则迅速的往山顶而去。
好像沉浮了好长时间,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出现在一座豪华的大殿之中,高有数十丈,通体由黄金铸成,金光闪闪。大殿外层还有流光闪烁,似乎加了某种禁制。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刚进入大殿也不禁一呆,这里太奢华了,通体黄金铸造要耗费多少金矿,而且看上面的光芒恐怕还加入了不一样的材料,应该比黄金还要贵重不少,不然怎能撑起如此巨大的殿堂。
整座大殿空『荡』『荡』的,最上面一个巨大水晶座最为显眼,在水晶座上坐着一个威武的王者。全身被金光笼罩,在他的肩头还放着一个黄金罩,不是带易剑之过来的黄金罩还是什么。
水晶座下面站着数十个全身穿着黑衣的死兵,最前面两个则是穿着红衣,鲜艳欲滴,仿似真的鲜血。
四脚神龙蹲在易剑之肩头,探出头在易剑之耳边道:“那个家伙很厉害。”
“废话,还要你说,我感觉不到啊。你没看见抬我们过来的那三个黑衣死兵站在最末尾吗?”易剑之轻声说道。
“看到了,完了,才出险境又进虎口。能在死灵河中行走的黑衣死兵都站在最后,那个穿黄金战甲的家伙该有多厉害。”四脚神龙咽了一口口水,把头缩了缩。
“你说话小心点,什么进了虎口。要想害我们,干嘛把我们救回来。他要是听见你叫他‘家伙’,一生气说不定就真的变虎口了。”易剑之敲了一下四脚神龙说道。
“唔,你说的也是。”四脚神龙小心的说道,好像做贼一样,水晶座上的王者肯定能听到他们谈话。
既然来到了这里,干脆就进。易剑之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走了进去。
“哈哈哈,欢迎客人光临。”水晶座上传来了洪亮的笑声,那声波带着大殿中的金光迅速扩散,波及到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的身体,只感觉郁结在体内的真气瞬间流畅了起来。
易剑之知道这是水晶座上的王者在叫自己进去,硬着头皮,说道:“多谢前辈救了我和小蛇。”
四脚神龙干咳一声,说道:“谢谢您救了我和易剑之。”四脚神龙全身都缩在易剑之脑后,有些怯弱的声音从易剑之颈后传来。
“哈哈,举手之劳,我这死灵河河已经几万年没有来过客人了。”水晶座上的王者哈哈笑道。
易剑之走上前去,身体微躬:“谢谢你救了我们。”
“都说是举手之劳了。来???快请坐。”水晶座上的王者手一挥,易剑之后面多了金黄『色』的座位,上面灿灿的光芒不断流转。
易剑之道一声不敢,坐了下来,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只见水晶座上的王者白发须眉,脸上却细腻如婴儿。刚毅的脸庞有如刀削,身上穿着一件黄金铠甲,闪烁着剧烈的光芒。在他的右手边有一杆黄金长戟,和楚天门守护金刚的三叉股有点形似,不过上面浩『荡』的波动却犹如瀚海。长戟的三股戟锋上都铭刻着莫名的花纹,神光闪耀间都会迸发黄金寒芒。
“易剑之,那老头身边的长戟很厉害啊。”四脚神龙在易剑之耳边轻声道。
“你小声点。”易剑之狠狠的在四脚神龙脑袋上敲了一下。
“靠,你轻点。”四脚神龙说道。“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我哪里公报私仇了。”
“你在报复上次我敲你脑袋。”四脚神龙凑在易剑之耳边狠狠道。
“我没有,”易剑之说道。
“呵呵,两位客人真是有趣。”水晶座上的王者笑道。
“啊,呵呵,他不是说你的。”易剑之『摸』着脑袋装出一副无辜样。
“没事,没事。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不怪你们。”水晶座上的王者说道。“不知两位客人叫什么名字。”
易剑之赶忙站起,行礼道:“我叫易剑之。”
“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四脚神龙。”四脚神龙从易剑之脑袋后面冒了出来,作出一副自认为很帅的模样说道,样子很臭屁。
“神龙,四脚神龙?呵呵,有意思,据我所知,修真界不存在龙啊,只有妖兽界中还有一个天龙。”一副沉思模样,突然朝四脚神龙挥出一道黄金神光,一下子将四脚神龙摄在了空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开路
“可是我又能帮您什么呢?”易剑之问道。
“你来到死灵河可以说是一个变故,如果不是四脚神龙出世,石蛋出现异常,连我都不知道你来到死灵河。我曾算过,有关你的东西全部一片朦胧,想必是被人蒙蔽了天机。不过我有种直觉,你就是能让我兄弟苏醒的关键。”海皇的话语出惊人。
“天机被蒙蔽?”易剑之听见海皇的话也呆了,“不过关键是什么呢?”
“关键。”海皇眼中『射』出一尺金芒,直接刺破了虚空,声音低沉:“相,大相。天地本源九相之一的诸生相。诸生相乃是天地初僻时就产生的大相,为大道所掌控。后来天地之间出现原始居民,他们都是天地间的至强者。大道便将这九相分给几个地位最高、威望最隆的人掌控。”
“天地本混沌,可以说是大道的产物。无边世界都可以说是大道的一部分。所谓诸生皆沉『迷』,于是便滋生了千千种面相。而天地之间有九种大相却是亘古未变的,这千千种相都可以汇聚到九种大相之中。诸生相便是其中之一,掌管生命,谁都不得违背。即便是一界之主也不得不尊崇。”
“诸生相有无穷生气,不管是谁,只有还有一点残灵还未寂灭,诸生相都能令其复生。诸生大相被大道分给了外界一个叫女娲的至圣,他造人无数,让天地之间有了生气,功德无限。掌管诸生相也是合适。”
海皇不停的说道,眼睛似乎穿越了空间,不知是哀伤,还是向往。
“那就去找那个叫女娲的人啊。”易剑之说道。
“是啊,你可以去找诸生相啊,我想女娲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四脚神龙附和道。
“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女娲乃是一界之主,不过我却不能越界。在三千年前,我刚刚来到这里,得到消息,诸生相遗落。”海皇的话石破惊天。
“遗落,诸生相在女娲手里怎么会遗落?”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异口同声,简直不敢相信,界主那等存在的东西怎么会说遗落就遗落。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海皇说道。“女娲曾经和无量是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人掌管的两界可以说是同气连枝。我得到消息的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无量,所以我有种直觉,这诸生相就在修真界中。”
“在修真界?”易剑之惊呼。天地本源的大相遗落修真界,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掀起无边大浪。
“没错,你天生仙肤,可以进入死灵河无恙,更加让我感觉你就是关键。虽然你现在的修为还不高,不过既然有人为你蒙蔽天机,那个人的身份也不简单。也许你和诸生相是最有缘分的,所以我兄弟苏醒的最大希望才可能是你。”海皇说道。
“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易剑之听到海皇如此说,也很吃惊,不过更多的疑问。
“你现在是什么也不知道,不过这不代表以后,你有大机缘。”海皇说道。
“易剑之能有什么大机缘,『毛』还没齐呢。”四脚神龙在一旁狠狠打击道,“我也能在死灵河中无恙,而且比易剑之帅多了,机缘肯定比他大。”四脚神龙两声叉腰,做自恋状。
“易剑之,我现在给你点开领域,你好好听着。”大殿之中,四脚神龙作者黄金座上,瞪大眼睛看着海皇为易剑之点开领域。
“每一个人都潜力无限,不得不承认,武者能够御空飞行以后同级修者几乎无敌。每一个人的身体就是巨大的宝库,也是一个熔炉。熔炉越来,潜力越大,当熔炉大到一定程度以后就会出现质的变化,化成一片内天地,凝练以后酷似宝塔,俗称方塔天地。”海皇一边说着,一边在易剑之皮肤表面指点。
海皇的手指早就变得金光灿灿,点在易剑之皮肤表面就会渗入一缕金光,易剑之的身体也就越来越透明,隐隐可见身体内有一团青『色』的东西在涌动,随着海皇的开拓,渐渐成形。
海皇终于点遍易剑之全身,挥手洒出一道神光,黄金罩飘身而上,定在易剑之头顶。
“你的潜能已经被我激发,内天地也已经成型,你选择一个地方作为载体,那个地方将是你方塔最终成长的地方。”海皇在一旁注视着易剑之的变化,说道。
易剑之身体内的青光渐渐成形,形成了一个尖尖的塔状物,很快融进了脊骨之中。
过了一个时辰,易剑之身体周围的金光散去,恢复了本来面目。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体内的真元却在无时无刻的进行运转,身上宝光闪烁,身体潜能被开发也随带着武体不断蜕变。
“谢谢海皇大人。”易剑之躬身道。
“呵呵,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现在就送你和四脚神龙出去。”海皇洒出金光,带着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消失在原地。
海皇再次出现,人已经在黄金神宫外,数十个黑衣死兵以及两个红衣死兵早就等候在死灵河中,前方密密麻麻遍布十万白骨死兵,一眼望不到尽头。
海皇根本不用出手,里面早就被死兵撑开一片空间,足有数百米方圆,除了缺少阳光以外和陆地没有什么区别。
来到海眼外围,海皇拿出一个金灿灿的宝剑递给易剑之,道:“你现在功力不够,你的真气也差一把宝剑,这把金渊剑接近神器,现在就送给你。本来想送你一柄神器,不过太过招摇,以后有机会我送你两柄神剑,作为剑魂之体。”
易剑之有些震撼了,海皇今天给他的好处太大了,内天地方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需要大毅力方可成功,而且现在又送他金渊宝剑,心中一热,道:“海皇大人放心,只要我有机会找到诸生相一定会再来死灵河,帮助您的兄弟觉醒。”
“呵呵,一切要看机缘,虽然我觉得你机缘深,不过一切都不要强求。我也不差等个几十年。”海皇满脸笑容,非常和蔼。
“恩,我知道的,您放心。”易剑之说道。
“四脚神龙你就不要看我了,这件披甲就送给你,这是我无意在死灵河中得到了,虽然残破了点,不过防御力却极其惊人,就算我的黄金戟也很难再上面留下痕迹。”海皇从手中掏出一件黑『色』披甲,不过却破了大半。
四脚神龙将披甲接在手中,端详一阵,呜嗷了起来:“海皇大人啊,你怎么那么厚此薄彼。给易剑之那么好的宝剑却给我一件这么破烂的东西。”
易剑之一把将四脚神龙抓在手中,捂住他的嘴,道:“麻烦海皇大人了。”
“好。”海皇大手一挥,十万死兵立即走出五万,往海眼行去。
“不用担心,五万死兵足够你们出死灵河,不过死灵河吸力极大,你们出河的最后时刻死兵却是不好帮忙,你们要小心。”海皇说道。
“多谢提醒。”易剑之抓着四脚神龙走在死兵撑开的空间中,渐渐接近海眼,海皇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身后,直至最后一点金光消失在黑气中。
“易剑之,你说我们还会回来么,这里太可怕了。我想要赶快出去。”四脚神龙将披甲收入小楼之中,趴在易剑之肩头说道。
“会的,我会回来送诸生相的。”易剑之说道。
“你真的要把诸生相送过来啊,那可是天地本源之一的顶级天宝啊。”四脚神龙说道。
“会的,即便不会留下我也会帮助海皇让他的兄弟苏醒。”易剑之说道。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诸生相毕竟是本源九相之一,哪里是那么好得到的。”
易剑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海皇给的白骨符箓,往死兵中一抛,炸裂开来。
死兵得符箓催动,全身蒙上一丝金光,“吱呀吱呀”的动了起来。五万死兵一齐举起白骨手掌,呈锥形往海眼处走了过去。
海眼处的吸力和撕扯力非常之大,死兵一接触到海眼的范围就出现了崩碎的情况。只见一具具白骨迅速化成骨粉,成批的消失,消失前仍保持着前进的姿势。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虽然已经见过如此场面也不禁动容,这简直就是那白骨填出来的道路。
真气在体内轰然旋转,努力的吸收着周围的死气,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跟在死兵后面渐渐接近海眼。一股无与伦比的撕扯力从海眼出袭来,每前进一步几乎都成倍增长。
“哈哈,我的神宫。”
四脚神龙猖狂的声音从易剑之左肩传来,只见他头顶的小肉瘤是顶着一座小楼,玉符占据了大半个宫门,上面传出的封镇之力顿时让周围动『荡』的空间趋于稳定。
就在这时候,易剑之双手合拢,身上的玄黄之气几乎都忘手间聚拢,一朵洁白的莲花出现在掌心。
“别炫耀了,进入海眼了。”
易剑之提醒四脚神龙一声,坐上莲花台,进入海眼之中。
进入海眼之后,死兵再次崩碎一万多,被撑开的空间也被再次压缩。虽然坐在莲花台中间,且有神器“小楼”的庇护,易剑之和四脚神龙也感觉到如遭重击,那周围传过来的压力直如几座大山,强大的吸扯力从耳边呼啸刮过。
五千死兵定在海眼处,为了保证易剑之的安全,死兵再次增加。就在他们顺利通过之后,那五千死兵连同三千断后的死兵全部化成骨灰。
“玄黄不动印。”
“镇。”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同时大喝,一人一龙身上泛起点点涟漪,因为前方又出现了一个海眼,旁边还杵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书:死灵水之眼。
死灵水之眼巨大有数百米,推拒力比刚才的海眼大了不知凡几,外面的死灵水形成一个个水刀割在被撑开的空间上,极度不稳定。
“别动,撑住了,这应该是最后一关了,冲过去我们就能出死灵河了。”
四脚神龙刚想动作就给易剑之叫住,跟着死兵大军向前挺进。
“呜嗷,怎么到处都是海眼啊。”
四脚神龙大叫,一只爪子突然放大,就像一块铁板将神宫托住,道一声:“诸镇。”
紊『乱』的气息顿时冻住,易剑之也吃惊的看着从肩头升起的一个符篆,四脚神龙正死死的顶着“小楼”。
“这就是海皇临行前说的死灵水之眼么,怪不得不容易出去。”易剑之心中想到。
“现在两剑已经齐了,试试真气。”
诛邪剑从易剑之腰间弹出,一手分执一剑,黄光涌动,将宝剑包裹了起来。
剑魂加身。
黑白剑魂上的洪荒印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隐约间,大山和大河都动了起来。
风雷滚滚,大河奔涌。
易剑之大喝一声:“先天领域。”
一蓬黄光迅速扩散,黑白剑魂瞬间附体在蓝辰和金渊之上,洪荒景象从宝剑上浮现而出,方圆三米之内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这正是易剑之开启方塔以后,配合真气所领悟的领域。
死兵开路,死灵水之眼处的水流激增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每前进一米就有数百死兵死亡,那源源不断后撒的骨灰形成了一条白『色』的骨灰幕,被死灵水一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死兵还有三万,离死灵水之眼起码有一百五十米。一个个死灵水形成的水刀不停地刮着外面一层无形的护膜,巨大的海眼就像一个魔鬼的大嘴,空洞而可怖。
突然,整个死灵水都沸腾了起来,海皇振聋发聩的声音回『荡』了起来。这些声音易剑之和四脚神龙一句也没听懂,似乎是梦中的靥语。
就在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愣神间,海皇的声音突然清晰了,“借十二星辰之力降临世间,辉耀神的荣光。”
整个死灵河底变得金黄起来,水刀全部消散,重新化成死灵水。周围的黄金神光粘稠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仿佛神的荣耀真的降临。
关键时刻,海皇出手,死兵也得以神光照耀,蒙上了一层金黄。
三万死兵留下一万保护易剑之和四脚神龙,两万死兵瞬间前移,仿佛一股黄金洪流凝结成的长矛直接『Сhā』进了前面的海眼。
压力全失,周围仿佛撤去了几座大山。死兵护着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迅速前进,冲进了两万死兵冲开的道路之中。
两万死兵形成的黄金长矛一阵抖动,洞口再次扩大,易剑之骇然的看着这一幕。
一根长矛似乎能捅破苍穹,却『Сhā』在一个漆黑的大洞之中,璀璨的黄金神光无比耀眼,数里之内完全噤声,远处海皇降下的光柱渐渐消逝,其中仿佛有一个身穿黄金铠甲的威武老者手持黄金长戟,周围有十二颗星辰围绕。
易剑之冲进了死灵水之眼,一个大浪突然打来。先天领域顿时不稳定起来,而四脚神龙已经耗费了太多真元,神宫消散,趴在易剑之肩头“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死死地盯着身后。
巨大的黄金长矛从矛尖开始一点点崩裂,从上往下延伸。那碎裂开来的金黄粉末掉落以后立即失去海皇光柱的加持,变成了凄惨的白『色』。无尽白『色』骨灰像洪流一般,轰然炸裂。
“轰隆隆。”
死灵水之眼的另一边,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剧烈的震动起来,光柱之中的海皇虚影一抖手中的黄金长戟,直往死灵水之眼扎来。
看着那道黄金神流,易剑之惊骇的闭上眼睛,全身好像被锋锐的气息笼罩,就连骨头也似乎有凉气外貌。四脚神龙更是干脆,直接把头埋在了易剑之的脖子后面,等待着黄金长戟的到来。
几个呼吸之后,周围还是没有动静,只有外面的死兵在护送他们出去,以及暗流涌动的死灵水声。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睁开了双眼,他们已经离死灵水之眼很远,但还是能看见那个漆黑的洞口。前方并没有扎过来的黄金长戟,只见死灵水之眼处有金光闪烁,一截黄金长戟的尾端『露』在外面。即便隔了如此之远也能感受到上面蕴含的无尽神力。
黄金长戟扎在了死灵水之眼旁边,第一感觉就是黄金长戟失去了准头。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对望一眼,再次朝死灵水之眼看去。海皇虚影一把抓在长戟之上,狠狠地往前一送,死灵水之眼陡然震动了一下,无形的声音从海眼处扩散了开来,外围的死兵顿时死去数千。
海皇虚影的一击竟然强劲于斯,透过死灵水之眼以后这么长的距离还能震碎几千死兵。
易剑之突然想了起来,海皇并没有失去准头。那跟黄金长戟本来就不是要刺死灵水之眼,而是死灵水之眼旁边的石碑,那座高数百丈的石碑。
死灵水之眼前好像有一道隔膜,阻挡着另一边磅礴的能量洪流。易剑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黄金长戟上的能量有多大,不过却不能逸散过来。
“哼。”
海皇怒哼一声,黄金长戟重掌手中,不过身影却虚淡了许多。“你们速出死灵河。”海皇的声音振聋发聩,传进了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的耳中。
说完以后,海皇身体周围的十二颗星辰陡然发光,隐隐有神宫缭绕。神宫上刻满了十二种动物的图案,围绕中海皇身体上下沉浮。
易剑之身边的死兵还剩五千,围成个大圈子,猛然向外冲去,仿佛一股白『色』洪流在黑幕之中前进,不可阻挡。
“剑之,快看。”四脚神龙在指着前方的死灵水之眼说道。
易剑之闻言回头,死灵水之眼已经不过鸡蛋大小。数百米的洞口逸散成一个光圈,即便是漆黑的死灵水也不能阻挡黄金神光的光芒。只见海皇大手一挥,那十二座神宫猛然冲进了长戟上的图案之中,海皇也做出了最后一击。
海皇的虚影带着黄金长戟一枪刺出,死灵水之眼中的光芒大盛,遮拢了整个洞口,几个呼吸之后周围的死灵水都在声波中震动了起来。那股气势即便是北天王的镬天弓都不足以相比。
看着海皇虚影带死灵水之眼中淡去,易剑之运气功力大喊道:“海皇大人,我一定会回来的。”
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易剑之知道自己的话海皇一定听见了。
“走,我们出去。”
易剑之脊背一阵闪亮,先天领域再次展现,跟随死兵往上行去。五千死兵好像知道了易剑之的心意,速度再次加快。
“剑之,你当真了。下次我可不陪你来啊。”四脚神龙在易剑之肩头说道。
“要是我真的能得到诸生相,我会自己过来的,到时候不要你陪。”易剑之说道。
四脚神龙知道易剑之心意已定,一撇嘴,不置可否道:“我们出来时的那快石碑是什么呀,连海皇那老头都显现出虚影。”
“应该是阻止我们出死灵河的吧,好了,我们快出去了。”易剑之说道。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经过几个时辰,死兵终于出了死灵河。五千死兵铺成一条白骨道路,一直延伸到岸上。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踏着白骨路承受中巨大的压力往上走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出数千里距离,眼前已经不是一片荒芜,稀稀疏疏长了一些树木,虽然瘦弱却有了生气。
忽然,空气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笛声,有如天籁,空谷流波。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顿时被这歌声吸引,不知不觉走了下去。不过走了很久,那笛声依然飘渺,根本就是从数十里外传过来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血煞门
后面的白骨死兵早就退去,北青昊和四脚神龙都被那几十里外的笛声吸引。就在两人沉醉之时,那笛声渐渐隐去,最终轻不可闻。
“剑之,我们还是去找个人吧,也不知道从这里怎么出锁魂渊。”四脚神龙趴在易剑之肩头,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
“还真不知道方向。不如我们去找那个笛声的主人吧,听他的笛声也不是无名之辈。”易剑之说道。
四脚神龙眼睛大亮,道:“好,我们立刻就去,不知那笛声的主人是谁呢?”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森林,里面烟雾缭绕,加上树木掩盖,不甚清晰。
“这个地方也能住人么?”四脚神龙嘀咕地说道。
“别说了,我们进去就知道了。”易剑之拍了四脚神龙一下,往森林里钻了进去。“恩,有埋伏。”易剑之轻喝一声,身体迅速移开。
易剑之诛邪剑出鞘,扫除一片金光,灼热无比,“噼啪噼啪”声中,空中掉落下了一层烧焦的虫子。虽然全身已经焦黑,但是依然可以辨清这些虫子定是五彩斑斓的。
“蛊虫。”
易剑之惊怒交夹,不想刚从弱水河出来就遇到了这样一个大仇家。
四脚神龙也感觉到这些虫子的不寻常,道:“什么是蛊虫?”
易剑之一脸阴沉,道:“蛊虫有很大的毒『性』,诡异非常。”
“那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四脚神龙指着地上烧焦的蛊虫说道。
“血煞门。”
易剑之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手持诛邪剑冲了进去,不知不觉已经用上了腾跃飞行之术,全身几乎被煞气笼罩。
四脚神龙也是很惊讶,不知易剑之为何如此激动,不过他现在可不管那么多,嘀咕了几声趴在易剑之肩头休息去了。
易剑之持着诛邪剑进入森林内部,一路走来共被蛊虫袭击九次。这些蛊虫全部隐藏在树叶后面,防不胜防。
一剑将第十波蛊虫扫灭。易剑之来到了一处山谷,前方有一茅庐。茅庐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三名男子,围着一个白衣女子不住攻击。
那白衣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面对三名男子的攻击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一双赤足有如玉琢,手指指点,就会激『射』出一道道九彩霞光,仿佛有彩『露』萦绕其上。
“嗡。”
三名男子陡然发力,腰间飞出一个黑『色』布囊,打开以后恶臭阵阵,嗡响声中,飞出一蓬蛊虫,好不可怖。
易剑之目眦欲裂,这些蛊虫正是血煞门特有,乃是非常歹毒的集中蛊虫。
四脚神龙感受到易剑之神突然冒出的杀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前方的激战,道:“剑之,你怎么了,杀气这么重。”
“血煞门之人,该杀。”易剑之只说出这几个字就冲了上去。
“铿锵”一声,诛邪剑也从剑鞘中飞出,执在右手之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姑娘莫慌,我来助你。”
易剑之知会一声,诛邪剑上同时冒出灼热的真气,冲进了战团。
那赤足女子有人来帮他也是吃了一惊,道:“这位公子你小心了,血煞门蛊毒剧毒无比。”
易剑之答应一声,挡住一名男子,诛邪剑却毫不停留,在空中一阵挥舞,杀死了数十个蛊虫。不过此时蛊虫几乎遮拢了这里,却是不能杀光。
四脚神龙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臭气,知道这些细小的虫子有剧毒,怒喝一声:“敢和你大爷动手,不要命了,美人我也来帮你。”
四脚神龙在额头上的小肉瘤上面一撮,从里面拖了一根棍子出来,棍子上刻有一个怪兽,全身披着玄武甲,头从棍子的中间一直延伸到顶端,就像一条盘旋的蛇。
易剑之虽然被怒火差点冲昏,但是看见四脚神龙从肉瘤中拖出一个棍子也不禁惊讶,低喝道:“你那里面的东西还真多。”又挡在了白衣女子面前。
“我这可是宝贝。”四脚神龙低声道。
三名男子手一挥,将蛊虫收束到身前,道:“你们是何人,敢管我血煞门的事情。”
“血煞门又如何,就是你们宫主站在我面前也也敢杀他。”易剑之怒道。
“大言不惭,不知死活的东西。”中间的一名男子骂道。
“公子,你要是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他们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白衣女子在后面说道。
“休要废话,识相的赶快和我们回宫。”三名男子不耐烦地骂道。
“姑娘,你放心,这些人我今天一定要将他们杀光。”易剑之脸上杀气腾腾。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瞬间,四脚神龙像闪电一样窜了出去,手中的棍子突然伸长,照着三名男子的脑袋就扫了过去,发出“呼呼”的声音。
三名男子大惊,哪里料到眼前这个青年肩头上的四脚蛇会突然偷袭,一名男子顿时被扫中肩头。只觉得肩头臂骨咔嚓一声轻响,全身的经脉竟然也被封闭了大半。
四脚神龙余威不减,一根棍子耍的虎虎生威,『逼』得三名男子连连后退。
趁他病要他命,易剑之对血煞门没有丝毫好感,见三名男子『露』出败象顿时冲了上去,诛邪剑和诛邪剑剑芒璀璨,虽然不能以剑气将他们击杀也起到了很好的『骚』扰作用。
一名男子大喝一声,道:“快放出蛊虫,妈的,这条蛇太不要脸了。”
空气中多了一抹绿雾,密密麻麻的蛊虫起码有数万只,“嗡嗡”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生津,而且其中还有许多隐匿偷袭的蛊虫,更是歹毒。
三名男子放出蛊虫以后,稳住阵脚,他们都有七阶的修为,比易剑之高出了不是一点半点。宝剑上更是涂满了蛊毒,杀的易剑之不断后退,血气翻腾。
不过三名男子也是非常心惊,易剑之已经几次被蛊毒侵入体内,竟然像没事的人一样。
三人对视一眼,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怒喝道:“天羽,这两人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帮手,原来你是早有预谋。”
掏出一把金石蛊抵住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的攻击,三名男子一起欺身上前,准备先收拾掉天羽。
易剑之被金石蛊『逼』得难以分身,而四脚神龙也是怒吼连连,骂声不断。天羽看见三名男子欺身上前,十指轻点,『射』出是到九彩霞光,抵住三人攻击。
天羽全身香汗淋漓,三人的攻击异常凌厉,而她的功力又到了关键时刻不得全功。三人完全是针对她而来,攻守之间隐隐结成一种阵势,以蛊虫激化她体内的异动。
“去你臭凉皮。”
四脚神龙大吼一声,将海皇送的披甲穿在了身上,遮住了上半边身体和下面一点地方,硬是从金石蛊中闯了出来。挥舞着棍子来到易剑之身前,好一起突破出去帮助天羽。
“小蛇,替我挡住周围的金石蛊,看我开弓将这几个臭虫『射』杀。”易剑之跳开几丈说道。
“好,你放心开弓,我来顶着。”四脚神龙手中的棍子舞成了一圈棍影,暂时将易剑之圈在中间。
诛邪剑归鞘,易剑之眼中闪过一抹神光,手中陡然出现了一把小弓。锋锐凌厉的气势陡然升起,就连金石蛊都一阵摇晃。
一支神箭在弓弦上出现,磅礴的气势骤然上升,即便是七阶的修者都不敢正面阻挡。
可是易剑之手中的神箭却没有『射』出去,因为他看见了一件他绝不愿意的东西。
蛊虫,一直通体九彩的蛊虫。
天羽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质的小盒子,里面有一只九彩的蛊虫,对面的三人见到九彩蛊虫的同时呼吸节奏都变了,贪婪的眼神不加掩饰。
“招蛊符。”
中间的男子抛出一张碧绿的招蛊符,在空中炸开,巨大的灵气向四周狂涌而去,带着淡淡的香气。
招蛊符乃是血煞门用来快速召唤蛊虫的符咒,只见森林中飞来了密密麻麻的蛊虫,遮天蔽日似地,连日光都透不进来。
金石蛊受到强制召唤,一下涌了过去。四脚神龙隐隐知道易剑之和血煞门之间有大仇,棍子横在易剑之身前,戒备的看着天羽和三名男子。
“你也是血煞门的人。”易剑之声音变得冰冷,镬天弓不再是针对三名男子,而是连天羽也笼罩在内。
天羽此刻压力大增,不过还是开口了,道:“我可以保证不是血煞门的人,他们是要来抢夺我的家传的宝物。”
“我如何能相信你。”易剑之的声音依然冰冷。
“你可以问他们。”天羽边战边退,手中的九彩蛊虫已经从玉质盒子中苏醒了过来。
“嘿嘿,小子哪来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们血煞门行事还要你来过问么。”三名男子阴恻恻地说道。
“哼,看我如何『射』杀你们。”
神箭『射』了出去,宛如一股黑『色』的旋风,令人窒息的感觉浩浩『荡』『荡』,都在前方的蛊虫全部被『荡』了开去。
三名男子终于『色』变,镬天弓的锋锐之气竟然连他们放在空气中的本命蛊都受到了伤害。不过他们今天对天羽手中的九彩蛊虫志在必得,眼中凶光一闪,三人同时念咒,“嗡”的一声,三人的寒蛊冻结了周围,往这边急速飞来。
“喝。”
万蛊之中响起了一声娇喝,玉质小盒顿时大亮,九彩蛊虫闪电般飞了出来,头顶有一层祥云飘『荡』,可以听见其中风雷吼啸,雨电齐动。
易剑之看到这一幕也呆了一下,九彩蛊虫太华美了,就连宝石的绚烂也不可能比得上。
天空中的蛊虫疯狂涌了下来。天羽以及三名男子完全被笼罩了进去,只可以感觉到里面三名男子疯狂的大叫。
就在这时,神箭『射』到了,完全由蛊虫布起的蛊虫黑幕消耗了许多神箭的能量后被『射』出了一个大洞。易剑之清晰地看见蛊虫黑幕里面洒出了一蓬血花,防备最弱的一名男子受了重伤。
不过易剑之并不轻松,三名男子的本命蛊已经窜了过来。
四脚神龙一声怒喝,棍子在身前舞起了一层光幕,盘在上面的怪兽也似乎活动了起来。四脚神龙一震棍子,只见他的右爪注入了一道银光进入棍子之中,正是一道封镇之力。
易剑之再次开弓,微白的脸上充满了坚定,一把将镬天弓拉成满圆,他的体内猛然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
活了,弓身上的人影动了,再次和易剑之契合在一起。他没有去看飞过来的三只本命蛊,而是将箭尖指向了蛊虫黑幕,强大的气息即便是蛊虫黑幕中的四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好像被强大的凶兽给盯上了。
天羽毕竟灵觉惊人,第一时间惊醒,右手一指一吸,九彩蛊虫在空中折过了一道弯,璀璨的火焰在九彩蛊虫身上迸发,加上九彩蛊虫对这些等级不高的蛊虫威慑,一下就将蛊虫黑幕破去,钻了出来。
“嗡。”
九彩蛊虫在空气中发出一阵无形声波,刚刚被四脚神龙震开的三只本命蛊顿时失声,四脚神龙再次发出一道封印之力短暂的将本命蛊定在空中。
“杀。”
易剑之怒喝出声,神箭裹带三只本命蛊『射』了出去。蛊虫黑幕已经被破去,神箭没有丝毫阻挡『射』了进去,爆鸣声中数十条小蛇从黑幕中扔了出来。
易剑之摇摇欲坠,全身几乎虚脱,四脚神龙刚刚将三只本命蛊镇住还没来得及换力,眼睁睁地看着数十条小蛇激『射』而至。
神箭彻底将蛊虫黑幕完全洞穿,蛊虫落了一地,许多蛊虫彻底化成了脓血,恶臭扑鼻。紧接着,神箭在三名男子惊骇的眼神中洞穿了他们。一人被直接『射』杀,一人被洞穿左肩,一个被洞穿右胸。
易剑之运转真元,准备以玄黄领域减慢小蛇的速度,以便四脚神龙换力,可是,真元刚刚从气海等大『茓』中升起全身就犹如刀绞,经脉中的真气更是郁结在一起。
天羽一震衣袖,后发先至,一掌震开数十条小蛇,但是仍有三条小蛇漏网。
天羽脸『色』骤变,想要动作的身体猛然一顿,就像后面有个人突然拉扯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三条小蛇飞了过去,那撕裂开来的嘴中长满了黑『色』獠牙,狰狞可怖。
“哧。”
一条小蛇咬在了四脚神龙的披甲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条小蛇咬在易剑之胸口,刚想钻进去被四脚神龙一爪拍死。
天羽缓过气来,正好见到小蛇咬在易剑之胸口和四脚神龙一掌拍死小蛇的一幕,脸『色』大变。手掌一翻出现了两颗丹丸,按在了易剑之被咬到的伤口之上,发力碾碎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天羽依旧不惊不喜,将九彩蛊虫召回托在玉质小盒子中,一步一步向三名男子走去。
“等等。”易剑之开口唤住天羽说道:“我来杀他们。”
说完摇摇晃晃的走上前去,眼中的杀气不加掩饰。师傅的入魔都是因为血煞门而起,一切和血煞门有关的人都要受到惩罚。易剑之心里在怒吼。
“你中毒了,还是我来吧。”天羽开口道,说话间竟然没有一点作为女子的害怕,好像平常的事情一般。
“不,我来。”易剑之坚定道。
天羽度过去一股真元,易剑之眼中的神采渐渐多了起来。诛邪剑出鞘,易剑之杀气腾腾走了过去。
“臭小子,你坏了我们的好事,以为没有人知道吗?我们的本命蛊虽然被被你『射』杀一只,但是他也将这里的真实影像传给了我们堂主,你逃到天涯也要承受我们血煞门的追杀。”被洞穿左肩的男子咳着鲜血说道。
“让他们来吧,总有一天,我会让血煞门在修真界除名。”易剑之说道。
“哈哈,咳咳咳。”活下来的两名男子好像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了起来。大笑牵动了伤口,大口鲜血染红了衣襟。“臭小子,你还不知道血煞门势力有多大吧,会有你后悔的一天。”说话的那名男子口中涌出大片鲜血。
“你们叫什么名字?”易剑之说道。
“张卓。”
“张永。”
“好,你们记住,杀你们的人叫易剑之,逸尘的弟子。”
手起剑落,两颗人头飞上天空,易剑之头也不回,往四脚神龙走去,诛邪剑上连一滴鲜血也没有沾上。
“哼,臭丫头,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我看你往哪里逃。”
惊雷一般的声音在天空中炸响,天羽脸『色』大变,“铿”的一声将诛邪剑归鞘,抓起易剑之,像一阵风飞了出去。
四脚神龙化成一道黑光,出现在易剑之肩头,道“美人,你还没有等我呢。”说完还挑了挑那双柳叶眉。
“血煞门的人已经快到了,你不想被扔下就闭上你的嘴。”天羽脸若冰霜。
“不近龙情,和剑之那么亲密。”四脚神龙小声嘀咕,趴在易剑之肩头不动了。
“美人,刚才大叫的那个家伙是谁啊?那么猖狂。”四脚神龙说道。
“血煞门的一个八级堂主。”天羽站在一个小湖旁边,回答着四脚神龙的话。
“八级,那我们赶快逃吧,要是他追过来我们就惨了。”四脚神龙神『色』紧张,不停的看着周围,身体也渐渐往天羽靠近。
“无须担心,离开的时候我留下了傀儡蛊。这里又设了隐匿大阵,找不进来的。”天羽胸有成竹,眼睛看着平静的湖面说道。
第一百一二十章 花仙谷
“剑之什么时候能醒?”四脚神龙跨前一步。
“血煞门的蛇蛊之毒并没有伤害到他,已经自解,不过那个漆黑的大弓也带走了他四分之一精血,没有几天是不会醒得。”
天羽说着往后面的一个茅屋走去,四脚神龙快速接近的身体顿时扑了一个空,眼见就要摔进河里才堪堪停住。
“呼。”四脚神龙呼出一口气。突然一阵劲气吹来,四脚神龙“噗通”一声跌了进去。
天羽的声音传来:“不要『乱』动,不然我扒了你的蛇皮。”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四脚神龙从河里钻出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嘀咕道:“都说过我是龙了,这么不近龙情。”
三天后,茅屋内。
“四脚蛇,出去守着,我现在为他疗伤。”天羽扶起易剑之说道。
“你们快点完事,我为你们守着。”四脚神龙左爪捂着胸口往外走去。
天羽脸上出现了一抹嫣红,随即恢复了冷漠,将易剑之扶正。掏出玉质盒子,里面九彩蛊虫安详的睡着。
念诵口诀,九彩蛊虫悠悠地醒了过来,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充满了疲惫,楚楚可怜的看着天羽。
“小彩,我知道你很累,再帮我一下好不好。”天羽带着商量的口气对九彩蛊虫说道。
“嗡。”九彩蛊虫竟然听懂了天羽的话,振翅飞了起来。
“谢谢你小彩。”
天羽拿出三片碧玉一般的叶子喂给九彩蛊虫,手上蒙上白光,将九彩蛊虫笼罩在内。
一指点出,九彩蛊虫带着白光扑到了易剑之身上,浩『荡』的生之力从九彩蛊虫的身上涌进了易剑之胸口。
天羽神『色』凝重一掌拍在易剑之腹部,双手也早已玉化,只见他的掌心一个光华的轮盘缓缓旋转,生之力在九彩蛊虫和轮盘之间来回涌动。
轮盘只有掌心大小,中间黑『色』旁边白『色』,数百个镂空的符号镌刻在上面,一看就不是平凡的东西。轮盘在天羽掌心缓缓转动,一个小漩涡散发出的光芒遍布了易剑之全身。
九彩蛊虫嗅着鼻子不断『舔』舐,每一次张嘴就有生之力涌进易剑之身体,修复他受伤的躯体。九彩蛊虫肥大的身体陡然一振,一双翅膀撑了开来,就像一只玉蝶振翅飞舞。
“小彩,麻烦你了。”
天羽撤回易剑之腹部的右手,轮盘却定在了上面,氤氲的灵气将茅屋中点缀的流光溢彩。
九彩蛊虫在轮盘上无声的长『吟』,生之力迅速的修补者易剑之受损的经脉。半个时辰后,九彩蛊虫来到了易剑之的嘴唇,吐了一滴白『色』的『液』体进去,随即疲惫的飞到天羽掌心。
“小彩,谢谢你,最近不会再要你帮忙了。这是给你的,快快成长起来哦。”天羽又喂了三片碧玉叶给九彩蛊虫,温柔的眼神和平时大相庭径。
玉手一挥将轮盘收回天羽开口道:“四脚蛇,你进来吧。”
“好了么,你们真慢,我都等急了。”四脚神龙嚷嚷着进来。
“再胡说看我怎么治你。”天羽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怒声道。
“好好,还不许我说。唔,剑之醒了么?”四脚神龙说道。
“还没,我要去调息一下,他过一会就会醒了。”天羽走出茅屋,脸『色』有点苍白。
“你去吧,我等剑之醒过来。”四脚神龙从弱水河出来后对易剑之产生了一种依赖感,冥冥中把他当成了最亲的人,
顿饭工夫,易剑之醒了过来,引入眼帘的是四脚神龙金『色』的睫『毛』和丹凤细眼,道:“小蛇,我这是在哪?”
“美人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在他的闺房。”四脚神龙笑眯眯的在易剑之耳边说道。
“胡说什么,是天羽姑娘么?”易剑之佯怒道。
“对,就是天美人。”四脚神龙肯定道。
“我去谢谢她。”易剑之从床上撑起来。
“不用了,你的身体还很弱。你的那柄大弓太过厉害,你又不顾损害全力开弓,伤到了经脉,不过所幸无恙,血煞门的蛊毒也对你无用,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天羽打开茅屋的门走了进来。
“谢谢衣姑娘。”易剑之拱手道,“不过我还是要问清楚,你怎么会血煞门的驭蛊之术,你和血煞门有什么关系?”易剑之严肃道。
“公子不必担心,我并非血煞门之人,他们乃是觊觎我的九彩蛊,想要抢夺。”天羽说道。“这九彩蛊乃是我的家传之物,那天的事还要感谢公子。”天羽也微微诧异,自己怎的说如此多的话。
“我叫易剑之,是青城山的弟子。”易剑之神『色』一缓,说道。
“青城山是什么地方?”天羽微微蹙眉。
“青城山你没听说过?那是修真界的三大门派之一。”易剑之惊讶道。
“哦,我久居于此,不常出去走动,还让你见笑了。”天羽说道。
“姑娘客气,那天血煞门好像有血煞门的人追过来了,不知你如何脱身?”易剑之也是被那最后的怒吼震晕的。
“无妨,不要担心,这里虽然离那个地方不远,但是却有天然的阵法守护,不知道的人绝对找不到这里。”天羽说道,“我先去为易公子准备吃的东西。”说完走了出去,丝带飘飞,撩起一阵香风。
“喂,人都出去了,还看。”四脚神龙这厮着实可恶,惊得易剑之一个寒噤。
“你干嘛,吓死我了。”易剑之咳嗽了一下。
“人家都出去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四脚神龙躺在床头悠哉游哉。
易剑之除了接触过青城山中众女子之外何曾见过天羽这种高贵、丰神骨玉的女子,被四脚神龙调侃了几句,脸立即变红了,嗫声道:“你胡说什么。”不过那底气实在不足。
“我去帮美人做饭了,你自己一个人呆着吧。”说着四脚神龙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出门而去。
不过三盏茶的功夫,四脚神龙大呼“狠心”“不近龙情”等话回来。只见他全身乌黑,一双丹凤细眼眨巴眨巴的,异常滑稽。
易剑之从床上撑起来,道:“小蛇你怎么如此狼狈,全身乌黑。”
“我好心去帮美人,没想到她却不领情,把我扔进了火灶,就现在这个样子了。”四脚神龙大呼道。
易剑之把被子拉了一下,道:“你别过来,别把人家的床弄脏了。”说完假寐了过去。
“呜嗷???你个忘恩负义的易剑之,我这是在为你打探虚实,竟然这样对我,气死我了。”四脚神龙经易剑之一说,竟然真的不往床上跑了,叉腰大骂。
易剑之不动如山,任四脚神龙如何说他“忘恩负义”“不识好歹”也不动一下。
“气死我了,我再去一次,不信我这么优秀的龙会不让他感动。”四脚神龙走出茅屋,不过一会儿功夫就灰溜溜的回来了,一声不吭,做痛苦沉思状。
“易公子,吃饭吧。”天羽端了一个盘子过来,里面放了几个小菜和一个汤罐,诱人的气息不断刺激着人的感官。
“易公子先喝一点汤吧,里面放了好几味『药』材,对你身体有益。”天羽将一勺子浓汤递到易剑之面前。
易剑之脸上一红,道:“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接天羽手中的汤罐。
“你救我于危难,要不是你我肯定不能全身而退,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如此。”天羽说道。
易剑之看着天羽不苟言笑的脸庞,硬着头皮将嘴凑了过去。
脸红地将嘴收回,正好迎上天羽投过来的眼神,一时大窘。四脚神龙适时闯了进来,看见天羽喂易剑之喝浓汤,两爪蒙住眼睛,道:“我没看见,我拿一点吃的就出去。”
“四脚蛇你还想到锅灶里去吗?”天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沉脸说道。
四脚神龙连道“不去”,抓起一个鸡腿就咬了起来,“我要喝汤。”说着就去天羽手里接汤罐。
天羽让开,道:“想喝自己去厨房拿。”
四脚神龙大叫道:“我也救你了,为什么待遇不一样。”
“他受伤了你没有,要不我现在就打断你一条腿,然后再给你做。”天羽脸上闪过一丝戏谑,手中的勺子更是变成了和手一样的玉『色』,往四脚神龙的腿上打去。
四脚神龙吓得钻到易剑之身后,道:“好歹我也是救过你的,出力不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易剑之窘道:“小蛇胡说什么呢,你把衣姑娘的床都弄脏了。”
“没事,我会把他碰过的东西扔了。”天羽淡淡道。
“唔,看来我是多余的,到厨房找汤去,闪了。”四脚神龙化成一道黑光消失在房中。
易剑之窘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小蛇口无遮拦,还弄脏了你的床。”
“别说了,先吃东西吧。”天羽将浓汤递上易剑之嘴唇。
三天后。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易剑之和天羽站在湖边,开口说道。
“应当的。”天羽一如既往的淡漠。“我去作饭。”
“衣姑娘。”
“恩,还有什么事。”
“今天我就要走了。”
“怎么这么快。”天羽转过身来,随即意识到不对,道:“哦,今天什么时候。”
“下午,我要回青城山了,师傅肯定担心了。”易剑之答道。
“好,到时候我去送你。”天羽说道。
看着佳人离开的身影,易剑之不由痴了,此女只应为仙,人间不可见。几天的相处,易剑之对天羽的好感大增。
“剑之,你真的决定今天下午走了吗,美人都舍不得你走。”四脚神龙知道今天下午将要离去,也老实了不少,难为他刚才没有『Сhā』话。
“胡说,哪有,不要唐突了人家。”易剑之心中不由一颤。
“肯定有,你不觉得她这几天话多了很多吗。”四脚神龙说道。
“不觉得。”
“当局者『迷』。”四脚神龙打一个哈哈,“不如我们去帮美人做饭吧,反正今天都要走了。”
易剑之愣了一下,道:“好吧,我们去帮忙。”
来到厨房,天羽系着一个围兜,长发也束了起来,有一种不同的韵味。
“我,我来帮你吧。”易剑之愣愣地说道,四脚神龙并没有跟来。
“好。”仅仅是一个字,易剑之却如大赦,惊喜的走了进去。
“天姑娘”
“叫我羽儿吧,母亲都是这么叫我的。”天羽淡淡的说道,眼睛都未曾抬一下。
“啊,好,羽儿,你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呢,你的母亲去哪了。”易剑之听见天羽的话,没由来的一震。
“我母亲还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天羽说道。
“那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她只留了一个纸条就离去了,只说不到十七岁不得离开,不想我第一次出谷就遇到血煞门人的追杀。”天羽眼中闪过悲伤。
“血煞门着实可恶,以后遇到血煞门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说起血煞门易剑之就一阵无名的火起。“下面是放这个吗?”易剑之指着一棵菜说道。
“嗯。”天羽说着伸出手去,随后闪电般收回。刚才触到的那团温热怎么如此强烈,天羽心都『乱』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易剑之脸都挣红了,硬是憋出这几个字。
天羽也是大窘,脸上飞霞,道:“没关系,你把那颗菜递给我吧。”
“哦。”
??????
“羽儿,我们走了,以后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易剑之站在谷口,看着对面的天羽问道。
“这里是花仙谷,这块是进谷的玉符,以后你可以凭这东西来找我。”天羽说着抛出一块碧绿的玉符。
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符,易剑之将其塞入怀中,抛出一截紫竹,上面刻着一个“易”字,竹身紫光流转,呼之欲出。
“这是青城山独有的紫竹,我一个朋友替我在上面刻画了几个小法阵,要是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可以拿着这截紫竹去青城山找我,就说找北天门的王储。”易剑之解释道。
“剑之,这截紫竹很漂亮,我很喜欢,我以后一定会去找你的。”天羽说道。。
易剑之脸上出现了一丝喜『色』,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多则一年,晚则三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我暂时也不打算出去了,小彩要蜕变了,我会等你的。”天羽说道,“外面血煞门的人你要小心,那个半神级别的强者应该知道了你的样子,遇到他就直接逃吧。”
“虽然我我和血煞门有仇,但我不会鲁莽的。”易剑之说道。“你在这里也要小心。”
“放心这里有阵法守护,只要我不出去他们找不到的。”天羽说道。
四脚神龙打了一个哈气,道:“又不是生死离别,用得着这样吗?”
“小蛇,要像昨天一样炸蛇肉吗?”易剑之俊脸一红,怒声道。歉意地看了一言天羽,挥手道:“我们走了。”说着毅然的离开了花仙谷。
看着易剑之离开花仙谷,天羽不禁呆了,这个男子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触动了自己最柔弱的地方了么?母亲留下的纸笺中不失说过不能相信男子的么?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美人,我会回来找你的。”四脚神龙的声音远远传了出来。
一曲笛声悠扬,犹如天籁,鸟雀齐鸣,鱼虾游动??????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走过一个数十里的白雾区域,其中暗藏玄机阵法,更是有数个杀阵和蛊虫阵。
“剑之,我们到底要往哪里走?”出了花仙谷四脚神龙说道。
“遇人问一下就行了,不知道青城山的人太少了。”易剑之拨开眼前有数人高的鱼人草。
“剑之,我们要小心一点,美人都说了血煞门那个半神可能没走。”四脚神龙说道。
“我们到前面去看一下,那里有条大道。”易剑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两天之后,易剑之和四脚神龙终于到了有人烟的是地方。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正是一个贩『药』材的商队,易剑之赶紧上前,问道:“各位你们可知道青城山怎么走?”
车夫拉紧缰绳,商队里跳下一个胖胖的老者,道:“你要问青城山干什么,那可是三大门派之一。”
易剑之闻言一喜,道:“你知道?”
“呵呵,具体位置在哪我可不知道,那些都是仙师才知道的。只不过我们走南闯北的人,什么事情都要知道一点。”胖老者呵呵一笑。“不过我可以为你指一条路,进城去找一位仙师,或许他们知道。”
“那您知道进城的路么?”易剑之问道。
“呵呵,我们正巧要去城里贩卖『药』材,我见你也像练过的功夫的人,不如跟我们进城,做我们商队的一名武师,到了城里以后你再去找仙师问一下,你说这样可好。”胖老者笑着说道。
“好,就麻烦你了。”易剑之说道。
“你们腾一个位子出来给剑之小哥。”见易剑之答应,胖老者回头喊道。
易剑之年纪比商队原来几个武师年纪都要轻,大家特地给他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胖老者回过头来,问道:“还没有请教小哥的名字呢。”
“我叫易剑之。”
“姓易的人不多啊,呵呵。”
“师傅给取的,还未请教您的名字。”
“我叫张青山,别人都叫我张师傅???你刚才说名字是你有师傅取的?”胖老者疑『惑』道。
“当然了,他师傅就是青城山的太白长老。”四脚神龙叉腰站在肩头说道。
所以又眼中都闪过诧异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年轻就进入青城山这等大派,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第一百一二十一章 婆娑
胖老者皱眉道:“剑之小哥。”
“长者为尊,您就叫我剑之吧。”易剑之被人这样一叫,还真不自在,拱手说道。
“好,剑之,你既然是青城山的弟子,怎么会不认识路呢?”胖老者问道。
“其实,这个。”易剑之迟疑了,自己的经历太骇人了,还是不要说出来,免得吓坏了这些手无寸铁的人。
“剑之,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也不碍事,我就是有点好奇。”胖老者打个哈哈。
“张师傅,我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实话,我是被人掳出来的,而我进青城山也不过一年时间,没有出来过。”易剑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婉婉道来。
“据我所知青城山的那些仙师可是厉害的紧啊,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自由进出而且把剑之你都绑架了出来。”张青山一脸惊讶,他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对这些东西还是知道的。
“呵呵,你不要为难了,知道你有些话不好说,等进了城里找个仙师问一下就全知道了。”张青山看着了易剑之眉间的为难,很自然的替他掩饰了过去。
“谢谢张师傅。”易剑之非常感激,道“我们离城里还有多远?”
“不要急,还有十天的路程要走。”张青山永远都是那么和蔼,从背后拿出一壶水递过去,说道:“先喝口水吧,我们晚上可能就会进入前面的森林了,明天一早赶路。”
??????
过了三个时辰,商队进入一个森林,天『色』黑了下来,笼罩上一层黑幕。张青山道:“大家都下来休息吧,把帐篷都搭起来,还要麻烦各位武师在外面看守货物。”
一名腰圆脖粗的武师拱手道:“无须担心,我们七位武师,什么情况都能应付过去。”说话的壮汉的壮汉是六人的老大,名叫张力,一身横练功夫很是了得。
“乖乖,剑之你看那个人的膀子,都快成肌肉坨了。”四脚神龙比划着自己的四爪,在易剑之耳边嘀咕。
“他那是横练功夫有了一定火候,看他的吞吐气息之间,恐怕已经和地七层界的修者有的一拼。”易剑之暗自揣摩。
“七层,和你一样,只是不知道他和你谁更强一点。”四脚神龙的眼光倒是很好。
在花仙谷的时候易剑之就曾经试探着问四脚神龙关于石蛋的事情,以及他的出处,四脚神龙只是说自己的了神龙一族的传承记忆。不过对于易剑之旁敲侧击的问他是不是转世之身的时候,四脚神龙却是一脸茫然。对此说法,易剑之也释然了,四脚神龙或许真的不是石蛋中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他是一个从蛋中出生的新生命体。
“剑之小兄弟,过来这边坐,我们这里有烤肉。”张力招呼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张师傅。”易剑之做到火堆旁边。
“不要叫我什么师傅,你是青城山的弟子,看你的修为也和我差不多,就叫我武大哥吧。”张力很是豪爽,他本就是个只懂练武的人,一直都是武力至上。
“喏???这两块给你们。”张力割了一块熟牛肉递给易剑之和四脚神龙。
易剑之知道武者一般都非常豪爽,也不推辞,拿着牛肉就咬了一口。
嚼着嘴里的牛肉,易剑之问道:“武大哥,你们一直都是保护商队么?”
张力道:“也不是,不过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干这个,赚点钱养家。其余时间用来练武,日子也过得自在。张师傅是我们的老主顾了,也最体贴人。”张力一口就咬下一大块的牛肉。
“恩,这块牛肉好吃。”四脚神龙可不管那么多,坐在火堆旁啧啧称叹。
张力眼中闪过惊异,道:“剑之兄弟,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这四脚蛇的什么宠兽,竟然能口吐人言,而且还那么人『性』化。”
“我是神龙,高贵的四脚神龙。”四脚神龙一边吃牛肉,一边含糊地说道。
张力六人相视一眼,那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根本不相信。
看到张力六人眼中的神『色』,易剑之开口道:“小蛇虽然不正经了一点,但确实是龙的后裔。”
“哦,我知道,就和一些王公贵族家里养的地龙一样吧,有龙的血脉,是旁亲。”张力恍然大悟,道:“这地龙我们兄弟也见过几次,不过可没有兄弟你这四脚龙神异,那些地龙却是不能说话的。”
易剑之苦笑一下,四脚神龙子确实不让人恭维,十足的蛇类样子。不过他看见四脚神龙听见张力等人说道地龙时不屑的样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显然四脚神龙的传承中也是有关于地龙记忆的,懒得和张力等人争辩。
“剑之兄弟,吃吃你先睡吧,今天晚上我们六兄弟轮流守夜,倒是不用你了。”吃完手中最后一块牛肉,张力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空地对易剑之说道。
“好,不过你们六个人忙得过来么,这么多货物。”易剑之还是有点担心。
“张师傅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货,不然也不会叫我们六兄弟一起来,不过想来也不会又什么事,周围很平静,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张力说道。
“好,我这里有三张雷符,还在青城山的时候就带在身上,虽然威力不大,但是还能起到威慑的作用,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摔出去。”易剑之从怀中『摸』出三张雷符,正是北天门长老所画,有破邪的*力蕴含在其中。
张力接过三张金铁符纸,接触的霎那还是感觉右手麻痹了一下,道:“剑之兄弟你去睡吧,这个我们在行。”
易剑之答应一声,和四脚神龙走到另一处篝火处,和衣睡下。
弱水河出来后,易剑之对莲花台的感应又弱了许多,知道这是压力不够,决定以后好好祭练伴生莲花台。
天起风了,本来很明亮的月『色』渐渐被遮拢了进去,草木“飒飒”响起,好像有很多虫子爬行一般。
“起风了,大家看紧点。”张远提醒道。
“知道,大哥。”六人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精钢杵。只见精钢杵浑然一体,两端各有一个箍子,整体用精钢和白铜和铸,重五十斤,张远手中更是有六十八斤。
风愈大了,吹得帐篷和六人的衣襟猎猎作响,篝火更是明灭不定。
“大哥,这风不对啊,这才刚入秋,怎么有如此寒冷的风。”一堆货物旁的人对张远招呼道,此人正是六兄弟中最有智慧的老三,张松。
“恩,感觉到了,张松招呼大家戒备,尽量把货物围在中间。”张远也感觉到了不寻常,左手下意识的『摸』上了一道雷符。
“张松大哥,你们都到张远大哥那边去,有人来了,这股气息很阴暗。”不知何时易剑之已经醒来,对最近的张松说道。
张松是六兄弟中头脑最清醒的,答应一声,道:“兄弟们都注意了,今天晚上不太平,不要惊了马匹。”
张松惊疑地看着易剑之,道:“剑之兄弟,你怎么知道有人来了?”
“哼哼,想不到这里还有修道的人。”周围的篝火猛然一晃,一个淡淡的黑影浮现在场中央,对众人却是不畏惧。
张远心中一紧,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速速离去,不然定让你尝尝我们手中精钢杵。”
那人也不吃惊,道:“我是何人却是不用你们知晓,你们只要把货物全部留下,饶你们『性』命。”这人口气狂妄,丝毫没把六兄弟放在眼里,相反倒从易剑之这边看了过来。
“这位兄弟腰间的宝剑不错,可惜不适合我,不然定抢过来耍耍。”嘿嘿一笑,这人的声音好像冬天的寒风,刺骨锥人。
“小小十王殿鬼物,也敢出来作怪,你就不怕魂飞魄散么?”易剑之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正是一个从十王殿中逃出来的鬼魂。
易剑之在青城山之时熟读修真界典籍,加上镖局义子的身份,很多密封典籍更是阅尽,对各大门派的特征都有一定了解,一看之下立即破了对方底细。
那鬼魂听见易剑之说出他的来历,心中微讶,道:“我乃十王殿婆娑,小兄弟的眼光倒是不错。”
“那是当然,你这鬼物也敢出来,剑之乃是青城山弟子,一个打你十个。”四脚神龙看见婆娑赞叹易剑之眼光,不禁得意说道。
“咦,小兄弟你这四脚蛇身上气息不同一般的蛇类啊。”婆娑皱着眉头,好像感觉了出来,道:“蛇类身上怎会有龙族的气息,怪哉怪哉。”
“呔,你这鬼物什么眼光,我本就是神龙,怎会有蛇类气息。”四脚神龙怒了,一个鬼物一出来竟然如此贬低自己。
“镇。”
四脚神龙龙爪划过几道轨迹,一个字符就从指间飞了出来,正是一个简单的镇封符印。
婆娑眼光终于不能保持平静,身体一晃躲过镇封字符,道:“我倒是小看了你,竟然会龙族秘术。”
“我只想借几样东西,凭你们的力量还不能阻止我,要是你们实相就赶快让开。”婆娑声音冰寒,不想再和众人纠缠。
“咚。”
张远六兄弟的精钢杵同时杵地,六根精钢杵竟然发出一个声音,整齐的令人心颤。“我等气血强盛,怎么惧你小小鬼物。”张远的声音震得树木摇颤不已。
六兄弟脚一跺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围的温度也微微回升了不少,站成阵型将婆娑围在中间,随时准备动手。
婆娑盯视着张远,寒声道:“你们真的要助别人与我为难,我已有幻虚之力,就这位小兄弟也不过才第七层,怎可与我抗衡。”
七人一龙同时震惊,一层之隔在修为上就有不可逾越的差距,而且越到最后一阶差距更是大,更别说中间还差了一个重要的境界。七人一龙心中出现一个念头:不可力敌。
“嘿嘿,知道差距了吧,尔等速速退去,我可以饶你们『性』命,不然就是『性』命枉送。”婆娑看见七人的神情就知道将他们镇住了。
易剑之最先反应过来,道:“婆娑,休要大话,幻虚鬼物就是置身真阳也不会受到影响。你竟然夜晚显形,还说了如此多的废话无非就是要我们知难而退。恐怕你不得全力出手吧。”易剑之观察入微,看出了一丝端倪。
婆娑没想到易剑之如此聪慧,洞穿了自己所想,道:“即便我不能全力出手你们就能阻挡我的脚步么?哼,不自量力。”婆娑一脚踏出,篝火竟然都腾了起来,往中间汇聚而去,周围的景物在这一脚之中变得朦胧。
幻虚之境,不仅是在修炼之路上有虚妄,更是能让对手置身虚幻,酷似『迷』幻的领域之力。
“当真是幻虚之境。”易剑之心中震惊,和四脚神龙对视一眼,怒吼道:“动手,不能让他再蓄力了。”
易剑之飞剑铿鸣,脚下星光点点,腾跃之术配合三天剑法像炮弹冲了过去。
张远六兄弟齐齐怒吼,精钢杵乃是经过一位净土中的和尚加持,有降服之力,此时催动起来更是阳刚之气大盛。六人脚下连动,踏“****步法”,隐隐连成了阵势。
婆娑知道此战不可避免,身上的鬼力一阵晃动,一拳轰了出来,拳势之中竟然有一个六手踏龙的怪物在其中。
挡在婆娑身前的武家四兄弟首当其冲,手中精钢杵上猛然冲出的一道云气,毫无悬念被打散,精钢杵更是被直接打弯,张嘴喷出一口血雾。眼见那一拳即将临身,易剑之一把将武家老四拉开,一把甩向出了战圈。
“张同??????”张远怒吼震天,周围的树木都禁不起这股绝强的声波,落下一大片树叶。
一圈手中的精钢杵,张远怒道:“结罗汉阵。”
五人瞬间动作,手中的精钢杵纷纷腾起一层云气,隐隐有五彩光芒流溢。这是练了净土“罗汉”法诀所产生的效果,有大降服之力。
看到武家兄弟发威,易剑之也是心中一喜,只见五人隐隐有罗汉之像,怒目瞪视,周围残留的鬼力顿时一扫而空。一扫一抽之间都有风涌之声,力量更是强大了极致,相信就是婆娑被扫中也会很麻烦。
五人精钢杵虎虎生威,『荡』起层层热风,五根精钢杵同进同退,不留丝毫破绽,此时张同被伤更是让他们和了怒目之意,虽然没有净土中的怒目金刚的威势,倒也颇具模样,威力不凡。易剑之眼看自己一时『Сhā』不上手,来到张同出,手指连动暂时压住了他的伤势。
五人走得都是刚猛一路,抽出十几棍硬是不能破入婆娑的拳势。突然,婆娑怒吼一声,就像平地起炸雷,震得五人棍势一缓,五根精钢杵不由出现了一丝缝隙。
“你等不是好歹,别说是你们施展这罗汉阵势,就算净土中真的罗汉来此我也不惧。”婆娑拳势再次加重,一拳晃出竟然幻化出数百拳头,其中的六臂踏龙像更是清晰了许多,似乎在仰天咆哮。
易剑之见到这一幕就暗道不好,四脚神龙和易剑之同时冲了过来么,而且四脚神龙的神宫也显现了出来,配合手中的长棍扫出一道封镇之力。易剑之玄黄领域开启,飞剑齐动,玄黄之力大盛,吹得婆娑眯起了眼睛。
“封镇之力,你们给我的惊讶太多了。”婆娑拳势缓了一缓,双臂猛然抖动,张远等人尽皆喷血飞退,精钢杵眼看是无用了。
“还要和我战?”婆娑双拳闪烁,上面明灭不定。
易剑之没有接话,用行动做出了选择,飞剑震动的频率大增,九昭佛气猛然搅动了起来,转化雷电之气,发出轰隆之声,破除鬼力除了净化之力外最好就是雷电之力。雷电之力既是毁灭之力也是生之力,鬼力自然会被破去。
易剑之突然大吼:“张远大哥。”
婆娑听见易剑之大吼心中一跳,随即平复了下来,他有绝强的压倒『性』力量做后盾,根本无须担心。冷笑一声,双臂齐震,对着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就撼了过去,看那威势是要一击把两人打成重伤。
张远听见易剑之的声音就知道干什么,忍着受伤之躯闪电般甩出去三张光芒闪闪的金铁符纸,上面的雷电“兹兹”响个不停。
易剑之对四脚神龙招呼一声,蓝辰剑和金渊剑就伸了出去,迎向三张雷符而去。
四脚神龙对易剑之的示意心神领会。尖啸一声,手中的长棍更疾了,带着封镇符,竟然想要想一人抵挡婆娑的攻击。
“轰隆”一声,没有丝毫悬念,四脚神龙被打得倒退十几丈,肉瘤顶的那座神宫更是缩了回去,就连嘴角都溢出了青『色』的血『液』。
易剑之得四脚神龙阻挡了婆娑一击,飞剑搭上了三张雷符,只见他一个剑诀捏起,九昭佛气全部沸腾了起来,内部更是雷声阵阵,和剑上的三张雷符相配合。
九昭佛气乃天地初始就产生的第一缕气,有夺天地之功,也是最浩大最广博之气,任何一种气息都可以从九昭佛气转化而来。易剑之这一手正是要转化掌控毁灭和生命的雷霆之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全力
三道雷符经过催化表面形成了一个圆球,随时可能释放巨大的能量。易剑之眼见四脚神龙被轰开,三张雷符闪电般窜了过去,正好迎上了婆娑的一双铁拳。
“该死的东西,竟然是青城山的破邪雷符。”婆娑一眼就认出了三张雷符的出处,怒声道:“我已入幻虚境界,雷符对鬼力是有克制作用,不过你还不能真正发挥它的力量。看我如何破你。”
婆娑双手在腰间一抹,一个青黑『色』的铜钵盂当空罩下,正是婆娑的法器。婆娑手一抖,最前面的一张雷符顿时被收了进去,响都没响,就像石子坠进了湖面,只是打了个波纹。
易剑之心中一惊,如果三张破邪金铁雷符都不能治住婆娑,那他们就将再也没机会驱逐婆娑。情急之下,易剑之合身而上,先天领域全开,飞剑笼罩丝丝奔腾的雷电冲了上去。
“三天正印。”
易剑之怒吼一声,以三天正印定住自身,竟然硬生生的『Сhā』进了钵盂的笼罩范围之内。间不容发之时,易剑之飞剑在空中打了一个圆,一股吸力牵着两张雷符从两边饶了过去,而钵盂则是罩着易剑之的头顶盖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四脚神龙奋起力量将长棍和海皇送的残破披甲都扔了过去。奈何婆娑已是幻虚境界的高手,钵盂比真正的闪电也慢不到哪儿去。
婆娑的怒火差点从眼中喷出,没想到这个小辈竟然给自己带来了如此麻烦。蓝辰剑和金渊剑上的雷电带着两张破邪雷符威力不小,要是他一钵盂将易剑之打死自己也会受伤,今日之事肯定不得成功,况且还有四脚神龙在一旁虎视眈眈,一个不好就要封镇而来。
婆娑情急之下,一转钵盂硬生生从易剑之耳边擦了过去,饶是如此易剑之耳边的皮肤也枯萎了下去。
一钵盂将两张雷符罩住,婆娑双目绽光,一只手在钵盂上猛地一弹,剧烈的声波从上面浩『荡』而出,滂湃的鬼力震得蓝辰和金渊二剑铮鸣不已,四脚神龙抛过来的两件东西也被震了回去,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自量力的东西。”婆娑怒声之间,易剑之吐血飞退。
到动手到众人的失败,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七人一龙全部重伤,战力十层去了八层,更不要说保护商队和婆娑抗衡了。
“剑之,你没事吧,这个臭鬼魂竟然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逃了。”迅速将两件宝物收起,四脚神龙来到不远处的易剑之身边,一边探查,一边报怨。
“我???我没事,你也重伤吐血了,现在怎么样。”易剑之以剑支撑身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
“我没事,我们龙族秘术有一种龙龟之术,却没有伤到我的根本。”四脚神龙的长棍缩成了和他差不多的长度,站在易剑之肩头警惕的看着婆娑。
婆娑左手托钵盂,一步一个脚印踏了过来,凡是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个漆黑的焦枯脚印。扫视着众人的,婆娑眸绽冷电,寒声道:“你等怎可与我争锋,念你们是小辈就不与你们计较,只要你们说出嘙罗盘的下落便可。”
“什么嘙罗盘,我们没听过,那是哪个小鬼用的法器,即便知道也不会让你知道,危害世人。”易剑之一擦嘴角鲜血,他最恨邪恶之徒,从金老板初始这个念头就在心中埋下了。
“哦,这么说你们是不说了?”婆娑气势大盛,手中的钵盂更是浮起了一层符文。
易剑之见到钵盂上的符文,心中巨震,脱口道:“婆娑你这钵盂抢的那位得到高僧,竟然是佛门的东西。”大声的怒喝差点让易剑之再次吐血。
“佛门?这些关你何事,我现在只想知道嘙罗盘的下落。”婆娑听见佛门之时,眼中明显闪过深深的不屑。
“看来不用电手段你们是不会说了。”婆娑说着右手指在空中一点,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点破空飞出,对着三丈外的张同『射』了过去。
易剑之阅尽大半青城山的典籍,对那黄豆大小的黑点并不陌生,厉声道:“张同大哥不可力敌,快闪开啊。”
张同被易剑之厉声一喝,心中不禁一慌,手中被打弯的精钢杵远远的扫了过去,眼见黑点就要『射』到张同,一个身影猛然从地上奋起,一下子挡在了张同面前。
众人盯着大大的眼睛。猛然听见黑影后的张同厉声叫道:“张遥??????”这黑影正是张家兄弟中的老五,体质也是最差的一个,对敌之时也尽量不要他动手,张遥。
“四哥,我???”张遥重重地坠在地面,胸口一个黄豆大的小洞汩汩的流着鲜血,染红了地面一大块地方。张遥本是重伤之躯,此时怎堪如此重击,眼见是不活了。
张家兄弟看见这一幕,齐声怒吼,抓着身旁的精钢杵就要上来拼命,可是婆娑一弹手上的钵盂就再次让他们喷血重伤,全身疼痛。
“张遥啊,你怎么可以挡在四哥前面,你不要死啊,你还没有娶媳『妇』。你,你快点给我醒过来啊。张遥!”张同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张遥的身体,那尚有余温的身上慢慢被浸湿了开来。
张远等人看着张同抱着张遥的尸体痛声大哭么,眼角也渐渐湿润,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流了下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婆娑可不管这一切,一弹钵盂,道:“青城山的小子,你说,嘙罗盘到底在哪里,不然我将他们全部杀光,然后再杀你。”婆娑看穿了易剑之的心理,宁可己死也不愿别人为自己而死。
“婆娑,你休想得逞,我还有最后一招,大不了和你拼命,不过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也是宗师级的人,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廉耻。”易剑之怒声叱喝,将蓝辰和金渊二剑拍入地下,一把就将镬天弓执在手中。
“镬天弓。”婆娑一眼就认出了易剑之手中的黑弓,沉声说道。
“唉,剑之兄弟,你不能再开弓了。婆娑,判官大人派出的人还是没有拦下你啊。”一个胖胖的身影来到易剑之身旁,一把拍在肩头,易剑之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顿时泄去。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滕青山是如何来到场中的,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尺见方的方盒子,小心翼翼的托住,慢慢走向婆娑,全身没有透出一点气势,和普通人毫无二致。
“张师傅,危险,快退后。”易剑之全身箭势一泻,看见张青山温和的面容惊道。
“呵呵,剑之小兄弟,没事,你在一旁莫要妄动。”张青山镇定自若,丝毫不像面对绝顶高手一般。
“剑之,这个老头不简单啊。”四脚神龙不愧灵觉过人,修为也比易剑之高了不少。
“啊???是的,张师傅一定不是普通人,他刚才说判官大人,那是十王座下最受信任的四人之一啊。”易剑之经过四脚神龙提醒,猛然想起刚才张青山说过的话。
婆娑见张青山缓步过来,也有了一丝紧张,却不退缩,钵盂前扬,道:“我倒是失算了,嘙罗盘竟然给你这幽鬼兵带出来了,快将它给我,你应该知道浮屠钵盂专灭魂魄。”
张青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对易剑之说道:“剑之小兄弟,你把张家兄弟带出场外,我那个帐篷里有黄金千两的票子,给他们拿去吧。还有,张力我对不起你们兄弟,千两黄金就留给你们赡养老母亲吧。”张青山缓缓的说着,却像交代后事一般。
“张遥??????”五声怒吼不分前后响了起来,张桐将张遥的尸体放下,张家兄弟将弯曲的精钢杵一折,顿时笔直。
“张师傅,人在江湖就是过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过张遥之仇不可不报,待我们和你一起诛杀了这鬼物就回家乡。”张家兄弟燃烧体内精血之华,来到场中,张力声音如雷。
“还有我。”易剑之一手执弓,无匹的锐利之气强盛到了极点。
婆娑面对这么多的人却不惊慌,道:“我这浮屠钵盂专收魂魄,悟道境界之下魂魄瞬间收取,你们还敢与我为敌。”
张青山依旧懒洋洋的,异常和蔼,叹了一口气,道:“他说的不错,悟道之下魂魄瞬间被收,到时候你们逃不掉被镇压的命运,你们还是退去吧。”
张青山似缓实快的来到众人前面,隐隐挡住了易剑之等人的身体。“婆娑,判官大人本来想用我这小小的幽鬼兵瞒天过海,却是没有想到被你找到了。”
“哼。要是我完全恢复,四大判官谁能奈何我?”婆娑依旧强势,这也肯定了他自己无法使出全力这个事实。一拖手中的浮屠钵盂,婆娑跨前一步,道:“幽鬼兵,快将嘙罗盘交给我,你们隐藏的人也全部出来。”
“嗖嗖嗖??????”
连续九声破空的声音划破长夜,和张青山站在一起,正是商队中的九名仆人。手中各拿着一个乌黑的权杖法器。
“剑之小兄弟,你不要动,我在用神识传音和你说话,千万不要被婆娑看出来。你在一旁守护张家兄弟,张遥已死,我已经对不起他们了。我们尽量拖过子时,你在一旁伺机用镬天弓『射』他的眉心。不过要一击必中,不然千万不要开弓,免得激怒了他。记住,子时过去之前,你们千万不可妄动,今天鬼门关大开,阴气极重,浮屠钵盂不是你们能抵挡的。”一连串的声音在易剑之心中响起,说的无比慎重。
易剑之默不作声,待到张青山的声音在心底消失,易剑之来到张力身边,道:“张力大哥,我们先退后,幻虚境界的鬼物不是我们能抵挡的。”现在或许场中只有易剑之能劝动张力了。
张力闻见易剑之的话,一双虎目瞪着易剑之,瓮声道:“我们燃烧部分精血之华,不能持久,不能亲自为张遥报仇我们心有不甘啊。”
“哎呀,真是的,剑之说的话不错,那鬼东西很厉害,我们先退下吧。”四脚神龙站在易剑之肩头,叉腰喝道,倒像是训斥一般。说话之间,额头神宫的光芒一闪,四脚神龙双爪接引分开神宫中飞出的几道印记,打在张力等人的气海上,道:“我这诸镇符印,可以保证你们一个时辰之内精血不败,到时候你们自然有机会找他报仇。”
“张力大哥,我们先到一旁吧。”易剑之再次开口么,张力挣扎了几下怒哼一声和易剑之来到旁边,静坐了下来。
“张松、张忌、张桐、张明,我们静坐,到时候讨回张遥血债。”张力率先坐了下来,将六十八斤的精钢杵放在双膝之上。
婆娑轻蔑的看了一眼张力等人,眼光重新回到场中,道:“司马判座下,纵横幽鬼兵十人团。嘿嘿,今夜我浮屠钵盂在手,你们手中的法器能奈我何。”
张青山也不多说,翻手间将方盒子收起,也拿出一根毫无二致的权杖,十人瞬息之间就布好了阵法。
婆娑根本无惧,任凭张青山等人布阵,就在阵势成形那一刻,十人手中的权杖『荡』出一圈圈波纹。同一时间,婆娑浮屠钵盂发出一声长『吟』,五指弹钵,五指在钵盂底震动,摄魂音将权杖『荡』出的波纹完全阻挡在外。
“今夜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鬼力阴沉,看我如何打破你们伏鬼大阵。”将权杖上的首波攻击化解之后,婆娑一手拖钵盂,一手闪烁光芒,整个拳头也被蒙上了一层轻纱。
“吱呀。”
婆娑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一时间整个身体像变成了麻花,一时间头顶脚掌,每一个动作不可思议,但是却充满了美感。强大的能量波动随着他的舞动不断扩散,张青山怒喝道:“不能再让他跳下去了,动手。”
十人的右手一齐在权杖的尖端一抹,顿时有鲜血迸溅了出来。
把权杖一抛,定在头顶之上。十人盘坐而下,沐浴着权杖洒下的光芒,这十件权杖不是他们本身的祭练之物,不得尽其全功。
“哗啦啦。”
十个权杖上各自冒出一条光华的铁链,铁链头有尖钩,闪烁寒光间发出了不一样的魂力波动。
“这是十王殿勾魂锁链,上面有伏鬼之力,怪不得称为伏鬼大阵,却是不知婆娑怎样抵挡。”看着权杖中冒出的锁链易剑之不由想起了楚天门典籍中对这十条锁链的介绍,不过他始终觉得婆娑太过神秘,张青山十人不是他的对手。
一紧手中的镬天弓,易剑之丝毫不敢懈怠。抬头望了一眼空中被乌云遮住的圆月。“还有半个时辰就过子时了。”
“十鬼勾魂。”
张青山等人“叽里咕噜”念了一大段咒语之后同时开口出声,那十天勾魂锁链竟然像有灵魂一般,缓缓的向前伸去,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婆娑身前。
婆娑一直在舞动,优美的舞姿连易剑之也震撼,不过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婆娑舞动间迸发出的能量波动。如果是自己,在婆娑刚刚舞动起来的时候恐怕就被绞杀了。
那十条勾魂锁链很有灵『性』,“哗啦啦”的声音摄人心魄,受伤最重的张桐甚至禁受不住勾魂锁链发出的声响,全身颤抖了起来。
易剑之看到这一幕大惊,迅速来到张桐身边,不顾自己也是受伤之躯,震动镬天弓弓弦,将勾魂摄魄的声音驱逐了出去。“大家守住本心。”易剑之喝道。
“观自在菩萨??????”张力等人早年曾得到一位净土僧人指点,顿时将这最基本的《波若波罗密心经》念了出来。
就在易剑之救助张桐,提醒张家张家兄弟注意之时,场中的婆娑和张青山等人进行了第一波真正的接触。
婆娑的舞姿已经越来越快,手指总是不断弹在浮屠钵盂之上,舞姿一变,离他最近的一根勾魂锁链陡然断裂,没有丝毫征兆,就像烟尘一般消散。
张青山对面的一名幽鬼兵“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勉强催动权杖重新凝结出一根勾魂锁链,不过却光芒黯淡。
张青山人头滚下几滴汗珠,眼角瞥了一眼看中的月亮,愣神之间,又是三根勾魂锁链断裂,虽然重新修补了起来,威力却大不如前。
不过婆娑终究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只是借助七月十五鬼夜的太阴之力,连续崩裂几根勾魂锁链之后难免有点力竭。
就在婆娑舞姿陡然一个停顿之后,两根勾魂锁链突然出现在他背后,这四分之一秒的时间被成功把握住了。婆娑后背被钩了两记??????
一缕灵魂之力从婆娑背后冒起,就像一缕青烟,逸出来以后依附勾魂锁链缠绕而上,像海绵吸水一般。
婆娑闷哼一声,受了暗伤。
“没想到你们还真有几把刷子,哼,不要忘记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婆娑说着全身都鼓了起来,浑似长矛锋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恶斗
浮屠钵盂被定在场中,暂时抵挡住勾魂锁链的袭击,婆娑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和刚才诡异邪恶完全不同。现在他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张者至上的力量,全身精血被调动了起来。“幽鬼兵们你们看好了,当年我征战天下的时候你们还没出世呢。我最厉害的不是舞蹈,而是我的张力,至高无上的张。”
一阵双臂,婆娑的衣服被扯得笔直。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勾魂锁链的威胁,一脚踏出整个森林都跟着震动了起来。大地龟裂了开来,数百条裂纹随着婆娑的脚掌幅散了开去。
“毁灭神之拳。”
婆娑大喝一声,双拳捣出,一个勾魂锁链被打裂开来,迟迟也不能重聚,就在这一拳之下,权杖受到了损伤。
张青山十人全部抬起了头,眼中精光闪烁,散发着惨烈的气势。“解封。”张青山的声音充满了狠厉。
十人的手在空中交织,十根权杖从张青山等人手中飞起,在交汇在一起的时候一个虚影冲了出来。只见他腰缠玉笏,脖子挂牛牙,最显眼的是手中的一根铁笔,一笔之下灵魂毁灭。
“司马判将自己的力量封在里面???哼,等我集齐法器恢复巅峰,司马判也要跪伏在我的脚下。”婆娑一眼就认出了那虚影的主人。
“婆娑,你逃出十王殿真的以为能藏匿吗?我手中的判官笔一划,你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司马判的虚影俯瞰着场中的婆娑。
判官笔一划,十根勾魂锁链重新幻化,纠缠在一起,相交的地方正好是判官笔的笔尖出。那上面的毫『毛』一抖,“哗啦啦”声中勾魂锁链构成了一个囚笼当空罩下。
婆娑手指对着张青山等人一指,将无防备的十人击伤,用的正是杀死张遥的那一击。电光火石间,婆娑狂笑道:“司马判,当年你败在我的手下,现在还想用这虚影来抓我,真是不自量力。”
婆娑全身精气上升,犹如狼烟腾起,“砰砰砰”三拳,勾魂锁链大阵就被破去。婆娑冷笑一声,踏空而上。
“当。”
婆娑在浮屠钵盂上一弹,那司马判的虚影陡然一顿,竟然出现了一丝败象。婆娑一点也不给他回气的机会,虽然刚才被勾魂锁链锁去一点灵魂残片,却不影响他现在的动作。
“司马判,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即便我受伤若此你也不可能打败我。哈哈哈??????”猖狂的大笑响彻虚空,婆娑凌驾在司马判虚影之上,浮屠钵盂放出一道乌黑的“锁魂之光”,正是所有鬼物的克星。
司马判虚影被一下子罩在里面,面容扭曲,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恐,随即不甘的消失,隐约可以听见“你的修为又恢复了”。
婆娑从空中降下,一脚踢开脚边的权杖,丝毫不客气的踏在张青山胸口,道:“小小幽鬼兵不自量力,将嘙罗盘给我。”
张青山喘息道:“自己拿吧,即便夺去了你也走不了多远。判官大人已经知道了你的所在,马上会有人追上来。”
婆娑右手一勾,张青山怀中飞出一个方形盒子,上面古朴的花纹中间一对男女交髯在一起,极具诱『惑』『性』,有种喷血的冲动。
“子时已过,小蛇你替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来开弓。”易剑之传音给四脚神龙。
“呔,鬼物你休要猖狂,看你神龙爷爷来教训你。”四脚神龙听见易剑之传音一跃而下,手中长棍猛然增长,瞬间就到了婆娑身前。棍身银光闪烁,显然是封镇之力加诸其上。
婆娑也不想被封镇之力沾身,浮屠钵盂上冒出一道光芒将其『荡』开,避免了张青山遭毒手。
“嗖。”
一箭出,万邪僻易。
镬天弓上的破邪之力将空气中飘散的鬼气一扫而空,瞬间就『射』到了婆娑额前,眼见就要破入额头。
婆娑眼中精光闪烁,额前猛地裂开一条缝隙,迸出一道细密的光芒,镬天神箭一下子被击散,没有丝毫悬念。
易剑之叹息一声,一下子坐倒在地上,道:“婆娑,我一箭已出,可惜不能将你『射』杀。”
“不愧是镬天弓,竟然在子时过后突然袭击。”婆娑身体晃动了一下,刚才睁开额头之眼几乎耗光了他全身的体力。
婆娑身上的威压极具下降,不一会儿就回落到幻虚境界。
子时已过,婆娑已不复巅峰。
“好你个转轮王,算无遗策,等我恢复巅峰定然找你们十王算账。”婆娑说着身体渐渐化虚,变成无形的鬼物离开。
“吼,哪里去?”张远等人长身而起,手中精钢杵破空飞出,正好将婆娑围在中间。
“你们还想留下我么?我虽然修为回落,但是杀你们如屠狗。”婆娑声音冰寒,张家兄弟太过纠缠。
“还张遥命来。”张松喝道。
没有过多废话,五人借助四脚神龙的封印被震开,森林中,一时间精血大盛。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就在张松之前,虚空中突然多出一点金光,婆娑被硬生生点了出来。
婆娑被那点金光点出以后,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净土和尚。”
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从远处快速而来,宣一声佛号,道:“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鬼物,今天顺便全部度化吧。”虽然和尚的面『色』慈悲,说出的话却杀伐果断。
“大师。”张远等人对和尚跪下宣声道。
“你是他们师傅?”婆娑眼中的怒火几乎夺眶而出。
“谈不上师傅,只不过指点过一次。”和尚说道。
“你算计的好啊,等我们和婆娑两败俱伤你再出现,你们这些西方秃驴恁的无耻。”这次是张青山开口了,他也是十王殿之人,被这和尚摆了一道焉能不怒。
“施主此言差矣,贫僧只为度你们而来,何来无耻一说。”和尚丝毫不动气,一脸悲苦。
“大师,张遥死了,你要替我们报仇啊。”张远大呼,他们可是见过这位大师的能耐。
“你这秃驴真无耻,如果你真的成就罗汉之身,或许还真能把我度化,不过凭你还不行。”婆娑浮屠钵盂『射』出一道摄魂光芒,被和尚身前的一串佛珠抵住。
“剑之,这和尚还这不要脸,竟然捡现成的。”四脚神龙嘀咕道。
“是有点不道义,不过婆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张师傅他们乃是好鬼,不能让他度化了。”易剑之下了决定。
张青山等人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将权杖抓在手中,一道鬼力注入了进去,权杖之上各冒出一个阴雷,从四面八方『逼』了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你们执着了。”和尚眉头掀了一下,袖口猛然涨大,正是净土中的袖里乾坤神通。
张青山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喝道:“爆。”
失声闷响从和尚的袖中响起,和尚不禁晃动了几下,脸『色』也变得通红,很长时间才真的消退下去。
和尚脸上的悲苦仿佛褪去,道:“施主们真是厉鬼一类,不可不度。”一串佛珠陡然大亮,有一尊罗汉金身端坐在中间,倒是继承了佛的几分慈悲。
“无耻的净土和尚。”婆娑和张青山等人破口大骂,明明是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来捡便宜,偏偏说的大慈大悲。
婆娑怒哼一声,打开了从张青山那里夺过来的盒子,里面飞出一个圆形的盘子,正反九道环套在上面,转动起来“卡啦卡啦”作响。
“无耻的和尚,我今日重掌嘙罗盘,说不得就要拿你开启它的神智了。”婆娑收起浮屠钵盂,双手在嘙罗盘上一错,“卡啦卡啦”声不断响起,一名缠着头巾,身挂蟒蛇的人影破盘而出,平添了几分狰狞。
“这是传说中的毁灭之神,可惜弱了一点,不然那尊罗汉金身定然不是对手。”易剑之看着嘙罗盘上的毁灭之神,心中一跳,顿时有毁灭气息浩『荡』而出。
“一盘定乾坤,翻山颠水,毁灭神。”
婆娑爆喝出声,嘙罗盘上的毁灭之神猛扑了下来,那和尚身前的佛光顿时连连破碎。
“以我金刚明罗汉之名,借我佛荣光普照。”宣一声佛号,金刚明罗汉在空中一指,佛珠之间的罗汉金身突然『吟』唱出经文,也不知是真的佛在讲经还是金刚明罗汉在念动。
张青山等人见阴雷被收了去,而且金刚明罗汉竟然一点事也没有,顿时和婆娑站在了一起,手中权杖中再次有勾魂锁链飞出,往金刚明罗汉锁去。金刚明罗汉被嘙罗盘的毁灭神攻击已经有些吃不消,这时又有摄魂之音直接作用在灵魂之上,金刚明罗汉终于『色』变,头一抬『射』出一道精光,嘴角也流出了一缕鲜血。
“剑之兄弟。”张青山颤抖的声音响起。
“张师傅,你有什么事。”易剑之问道。
“我求你一件事。”
“张师傅不要这样说,何事您尽管说。”
“开弓替我『射』他一箭。”
“张师傅,我??????”
还没等易剑之说完,张青山的声音再次在他心中响起:“你听我说,我知你受了重伤,开弓不得。你可以先让那条神龙给你护法状威,这斗战圣界没有人不认识镬天弓,你只需吓一吓他。我和婆娑才能有机可图,不然今天我们就真的要被度化了。”
张青山转过头来看向易剑之,眼中充满了希冀,他原本胖胖的脸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漆黑狰狞的鬼脸,几番连战他已经不能在维持人的面容不变了。
“好。”易剑之这一声叫的中气十足,乌光一闪,镬天弓再次出现在上手中。
“剑之兄弟,不要开弓,要是大师败了张遥的仇何时才能报。”张远一声大喝挡在了易剑之身前,五人精钢杵丝丝握住,只要易剑之有妄动就要强行将他拿下。
易剑之知道张家兄弟情深,但是他真的不想张青山被度化,而且这金刚明罗汉的行为让他生不起好感。
就在易剑之为难之际,四脚神龙突然在张远等人背后出手,长棍扫在了张远等人的脑勺后。四脚神龙修为比易剑之都要高很多,这一下偷袭出手顿时将张家兄弟打昏。
“别说了,那些鬼东西快抵挡不住了,凭你自己的感觉去做吧。那叫什么金刚明罗汉的也真的无耻。”四脚神龙长棍一指,吊儿郎当的说道。
“好,开。”
乌光汇聚,一支镬天神箭在镬天弓上渐渐成形,易剑之满头大汗,不过依然执着的拉着弓弦。
“啊???镬天弓,你是青城山的传人。”金刚明罗汉惊讶的声音传出。
闻得婆娑和张青山等人齐声怒吼,勾魂锁链和毁灭之神同时突破了佛珠的阻挡,一下子攻了进去,砸在金刚明罗汉的胸口。
“噗。”
金刚明罗汉吐出一口鲜血,在空中洒下一片佛光,抵住婆娑等人的攻击。
“没想到这里还有青城山的传人,你为何要和鬼物为伍。”金刚明罗汉本来就悲苦的脸上此刻多了一丝痛苦,显然鬼力入体很不好受。
“砰。”
镬天神箭陡然炸裂,顿时消散在空气中,易剑之大口地喘着气,一口逆血涌上了喉头。
“没想到被你骗你,你已无力开弓。”金刚明罗汉已看出易剑之不过是强弩之末。
“你有偏执之心啊,我佛慈悲。”
金刚明罗汉突然端坐了下来,漫天佛音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扰的人心神缭『乱』。
“这是佛门的降魔之音,这金刚明罗汉竟然想连我一块度了去。”易剑之听到这佛音的时候就道心一跳,竟然有脱体的趋势,知道金刚明罗汉动怒,认定他是婆娑的同伙。心中一种想法弥散了开来,易剑之不禁怒火中烧。
“你???你这和尚,你既然知道我是青城山的传人,还想连我一起度去。”易剑之怒发冲冠。
“施主,你帮助鬼物伤我,我这是在为你消除心中戾气。”金刚明罗汉并没有因为青城山的名声所摄。
“那边的小子,你最好过来我们一起对付着秃驴,不然一样要被他度走。”婆娑嘿然笑道,虽然有挑拨的成分在里面,但易剑之知道这是事实。
“呔,本神龙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打闷棍,搞偷袭,看我教训你。”四脚神龙长棍上『荡』起一阵银光,他是所有人当中受伤最轻的,加上龙族秘术,已经恢复大半,加入战局之后顿时令婆娑等人压力大减。
“龙族秘术??????”金刚明罗汉眼中愈发惊讶,今天本来是为婆娑而来,不想却连连遇到青城山的传人和传说中的龙族秘术。“万兽谷天龙是你何人?”金刚明罗汉知道神龙绝迹,要是因此得罪了天龙就得不偿失了。
“天龙是谁,不认识。”四脚神龙回应了一声。
“我佛座下还缺一条真正的护法神龙,以后大威天龙菩萨有着落了。”金刚明罗汉双掌一收,佛光也将四脚神龙笼罩了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已经有两名幽鬼兵被摔出战圈,身上更是有佛光散出,只留下了一具丑陋的躯体。显然鬼魂已经被度化,不得超生。
突然,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易剑之一拍地面,双剑出鞘。脚下白光点点,一朵莲花状光芒在他脚下闪耀,不多时一点金光也在易剑之胸口蔓延了开来,他的身体在迅速金身化。
双剑出鞘,金身化的易剑之怒道:“你这和尚,尊你一声罗汉竟然想要度我。难道净土和尚都这么无耻吗?”金刚明罗汉刚出现的时候易剑之就心中不喜这和尚,现在他硬是要给自己套上罪名度化,真可谓是口吐莲花。
“功德莲花,你怎么有我佛的功德莲花,看来你不是青城山的传人。”金刚明罗汉不再废话,洒下佛光将易剑之也笼罩了进去。
“哼,也不怕撑死,竟然想一个人对付我们这么多人。”易剑之脸『色』冰寒,双剑舞动间一蓬玄黄之气挥出,笼罩过来的佛光竟然迅速消融进去。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此时最是捍猛,四脚神龙的神宫再次出现他的额头,两人都被一阵光幕挡在身前,佛光竟然不能伤害到他们的身体,只能将他们束缚在内。婆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转动嘙罗盘上的九道环,“卡啦“一声巨响,漫天佛光经文被崩裂开去。
一截袖口落下,金刚明罗汉的袖里乾坤神通被易剑之和婆娑联手破去。
“呔,和尚,吃我一棍。”四脚神龙携风雷之威一棒抽来,棍身上的怪兽虚影仿似活动了起来,一震之间,打在了金刚明罗汉的脑后,迸出一道金光。
“#@#,这和尚的头好硬,砸的我生疼。”四脚神龙砸了金刚明罗汉的脑袋又大骂了起来。
“玄塔龙龟,你真的是龙族。”金刚明罗汉的脑后被砸出一道红印。
“我不陪你们了。”就在四脚神龙一棍砸在金刚明罗汉脑后的瞬间,毁灭神一拳破开了周围的佛光,婆娑跟着从中飞了出去,立刻失去了身影。
看着婆娑消失,金刚明罗汉叹了一口气,道:“鬼物全部化去吧。”手抓着佛珠在空中一抹,本来就接近油尽灯枯的张青山等人头顶溢出一道挣扎的魂魄,被佛光一绞,消散在空气中,丑陋的躯体也倒在了地上。
“施主,贫僧想请你们到净土去一趟如何?”金刚明罗汉收去九根权杖,温和的对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说道,虽然是询问,口气却好像不容反抗。
第一百二十四章 魏王
听到金刚明罗汉的话,易剑之和四脚神龙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双双冲了上来。易剑之诛邪剑上猛地打出一个莲花印记,金渊剑回手前冲,犹若惊龙。
四脚神龙也不甘示弱,身上穿着残破的披甲,额头上神宫耀眼,棍棍都照着金刚明罗汉的后脑勺打下去。
“阿弥陀佛,施主你们太执着了。”金刚明罗汉宣一声佛号,罗汉金身光芒大放,抵住两人攻击。
“贼和尚,这么厉害,看我一箭洞穿你。”易剑之见炼化印都不能奈何罗汉金身,怒喝一声,青莲箭法被拉开,顿时『荡』起一阵旋风。
“呼。”
飓风起,金身化的易剑之犹如佛陀临世,青莲箭法在手更是犹如灭世明王。金刚明罗汉眼中的震惊不加掩饰。
“轰。”
镬天神箭一箭『射』在金刚明罗汉的护体罗汉宝光上,罗汉宝光竟然像风中的火焰不断的摇曳起来,好像随时可能熄灭。
“扑哧。”
易剑之喷了一口金『色』血『液』在青莲箭法上,又是一箭『射』出,威力丝毫不减这一口精血助长了青莲箭法不该有的凶威。易剑之彻底软倒在地,全身真元运转起来都非常费力。
金刚明罗汉双手合十,突然右手在面前一抹,金身罗汉轰然炸碎,佛珠上最大的五颗珠子也碎了一颗。
镬天神箭打破金刚明罗汉的护体佛光也是强弩之末,被一把打散。四脚神龙携雷霆之势,一棍打在金刚明罗汉的后脑勺,一条红印顿时出现在后面。
金刚明罗汉一怒,鼻子中都喷出了一道白气,那是罗汉发怒的前兆。即便净土中以养气不动怒为根本,讲究不悲不喜不怒不嗔,但是被四脚神龙两次打在同一个地方泥人也要怒上一怒,何况金刚明罗汉还没有完全成就罗汉果位。
手掌一挥,金刚明罗汉的那一串佛珠一下子打在四脚神龙身上,将他打得飞出去十几丈。同时一道佛光也落在了易剑之胸口。
“你们真是顽固。”金刚明罗汉右手一指,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顿时犹如顶着大山,全身骨骼被压得“咯吱”作响。
“臭和尚,你竟然如此对待我们,这就是你们净土所说的慈悲吗?”易剑之咬紧牙关,硬是不叫一声痛。
四脚神龙这时候也非常硬气,不吭一声,不过那双金『色』睫『毛』的丹凤眼却是恨不得吧金刚明罗汉吞下去。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脸上都疼出了汗,金刚明罗汉慈悲道:“施主,你的‘功德莲花功’是从何处得来,还请说明。”以他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易剑之脚下的莲花光芒正是功德所聚,除非有大愿力、大慈悲、大功德才能使功德加身。可惜易剑之都不是,这也是他迫切想知道的原因。
“我从何处得来关你何事,这‘功德莲花台’也不是你们净土独有。”易剑之剧烈的喘息,道:“倒是你,为何对我私自用刑,青城山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将青城山抬出来,金刚明罗汉眼中终于微微变『色』,手一挥易剑之和四脚神龙顿时压力全消,只听到金刚明罗汉合十道:“还请施主和我到净土走一趟澄清,如果施主的‘功德莲花功’真的与我净土无关,届时贫僧一定向施主道歉。”金刚明罗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隐没。
“功德莲花功乃是我佛门无上宝典,佛祖才能修习,到了净土之后在我佛点化之下还怕你不出口。”不得不说,金刚明罗汉心机深沉,不过脸上却一片祥和,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我们还有选择吗?”易剑之怒声道,“还不将我身上的禁制解开。”
“阿弥陀佛。”金刚明罗汉手中的佛珠光芒大亮,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身上禁制全解。
“走吧。”金刚明罗汉不愠不火地说道。
??????
一个月之后,金刚明罗汉带着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出现在一座城镇,金刚明罗汉一路上招来许多人的膜拜。
“干粮不足,去补充一下,明早再走。”金刚明罗汉在一家客栈前停下。
“施主,我们住店。”金刚明罗汉双手合十,全身好像散发着毫光,不可『逼』视。
“啊???大师,你住店???”掌柜看见金刚明罗汉的法相不禁手一抖道:“仙师只管住下,全部免费,只求你保佑小老儿一家平安。”掌柜诚惶诚恐。
“每一次都用相同的伎俩。”四脚神龙在一旁嘀咕道。
易剑之也不废话,横着看了金刚明罗汉一眼,跟着掌柜就走上楼去。掌柜亲自把房门打开,这是一间“天”字号的大房间么,容纳三个人休息都不成问题。
“掌柜,你等一下。”掌柜刚要出门的时候被金刚明罗汉唤回,佛珠上的光芒撒在他身上,『吟』唱了一段经文,道:“佛祖保佑你一生平安,无痛无灾。”
掌柜一脸虔诚,因为岁月留下的皱纹似乎也变得缓和,这个人精气神提升了很多,双手合十:“谢谢大师,阿弥陀佛。”
看着掌柜退出去,易剑之冷『色』一寒,道:“臭和尚,人家做个生意,你为何每次都要摆出一副模样骗人家,料你不是没钱。”
“阿弥陀佛,我佛行走天下普度众生,要那些身外之物作甚。”金刚明罗汉并没有因为易剑之话语中的挤兑生气,甚至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我们需要出去采购东西,我们可不会像你一样骗吃骗喝。”易剑之冷冷道。
“你们去吧,我在此就好,早点回来。”金刚明罗汉说道。
“小蛇,我们出去吧。”易剑之招呼一声,一人一龙出门而去。
金刚明罗汉对两人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坐在床上,好像没有看到两人出去一般,入定而去。
“啊???两位你们要出去。”掌柜看见易剑之下楼连忙上前问道,此刻他的脸上比以前多了一份安详。
“恩,我们出去采购一点东西。”易剑之答道。
“好,您慢走。”
??????
“这个臭和尚,给我加‘坐佛光’,我们的行动不是都被他限制了。”四脚神龙痞痞的说道,想到这里他就气愤。坐佛光一加,犹如佛祖做丹田,虽然不会影响功力运转,但是“坐佛”在丹田,随时可以禁锢被施法者。这也是为什么金刚明罗汉放心他们出去的原因。
“我们好好逛逛,好不容易来到人多的地方。”易剑之心中有一丝兴奋。
“好,就让这个臭和尚等去吧。”四脚神龙附和道。
“小蛇,张师傅说仙师知道青城山在哪里,可惜张师傅死了。我们去找找吧。”易剑之说道。
“好,要是能把消息传出去,你那个师傅随便派一个人下来,这和尚也要退走。”四脚神龙轻声道。
“谁会相信青城山的弟子被净土中人劫持,我们还是不要暴『露』,只要知道路线,说不定能趁机逃回去。”易剑之说道。
向前走了一点,易剑之拉住一位练拳的武师,道:“请问你知道青城山怎么走?”
“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那武师反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去青城山拜师。”易剑之撒了一个小谎。
“就你,也想去青城山拜师,青城山已经很多年不对外招收弟子了。”武师回到道。
“那你知道城中的仙师住在哪里么?”易剑之问道。
“仙师?还不就是一些修道的人,被一些势力当成了供奉。”那武师对仙师嗤之以鼻。
武者、修真者体系皆不相同,其中神通者和修真者又最相近,武者被极其排斥,除非修为高深,威震一方才会得到神通者和修真者的尊敬。武者被神通者和修真者联手排斥,心中自然会产生怨气。
武师打量了易剑之一会,道:“那些人一般住在城东,魏王爷府就在那里,你不妨,也许能遇到一些强大的修者。”
拜别了武师,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赶紧往城东赶去,因为三个时魏是金刚明罗汉给他们最长的时间,三个时魏内必须到金刚明罗汉那里去。
不得不说,城东是达官贵人很多,到处都是高的府邸。据说城东这里住着很多仙师,被一些势力当做供奉,关键时刻可以出手相助。
城东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个建筑物异常大大,幅散五里方圆,就是骑马溜圈,逛下来也要一天时间。在其他地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做府邸的主人身份不一般,乃西部乾帝的首员大将,战功显赫。
“那边的房子很高,应该是魏王爷的府邸。”易剑之看见这么大的府邸也是震惊,猜出这府邸的主人。
“你是何人,来这里作甚?”看门的两名武夫拦住易剑之的去路。
两名武夫全身透出彪悍的气势,隐隐有血气缭绕,一看就是真正上过战场的精兵,修为也达到了破体之体渊阶,可敌士兵二十人围攻。
“我是青城山的易剑之,想拜见王爷。”易剑之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被金刚明罗汉抓住以后,身份也不用隐瞒,闹得越大反而越有利逃脱。
“青城山的弟子,你找我们王爷作甚,我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禀报。”两名听见青城山也是一惊,当下不敢怠慢,进去禀报。
不多时,那守门的回来,脸『色』恭敬,道:“王爷早上出去了,小王爷命我请您进去。”
“麻烦你带路.”易剑之恭敬道。
进了王爷府,面前一座假山汩汩流水,叮咚作响。再进去,一件大屋出现在眼前,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雕饰却异常高贵,这是里面坐着一个面冠如玉的年轻人。
“不知青城山谁人大驾光临来我魏王府,荣幸之至。”正观赏间,内堂的男子起身向外迎来,竟然也练过功夫。
易剑之拱手还礼,道:“我是青城山弟子,大驾谈不上,这次来乃是由一事相求。”易剑之开门见山,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和俗世中的势力纠缠在一起。
“在下魏枫,不知你是哪位长老的弟子。”魏枫说道。这也是权者相人之术,凡事要看有无价值。
易剑之一眼就看出了魏枫眼中的意思,也不在意,道:“我是太白真人的传人。”
“太白真人!”魏枫倒吸一口凉气。太白真人这个绝世猛人谁不知道,数十年前就不出青城山,今天传人竟然来带魏王府。要是能得到他的帮助,以后在几个兄弟之间无疑要占据上风。
一个呼吸之间,魏枫心中就转了许多个年头,喜道:“不管何时,小王一定尽力帮忙,先进内堂休息。”
来到内堂,魏枫竟然将易剑之坐在他上位,由此可见手段。“来人,上茶。”
“不知剑之兄弟这次来由何事?”魏枫知道易剑之这种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问如何回青城山。”易剑之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剑之兄弟的话听不明白,你是青城山弟子,理应比我清楚啊。”魏枫的口气顿时有点变了。
易剑之当下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有关杀戮和海皇的事情却是没有提及。魏枫在一旁也是听得眉头直皱,等易剑之把所有事情讲完,魏枫道:“这个好办,来人,去把仙师请来。”
见仆人退了出去,魏枫道:“剑之兄弟,我有一事不明。”
“请说。”易剑之说道。
“我听闻太白真人青莲箭法无敌天下,修真界几乎无人能挡,不知剑之兄弟的青莲箭法练到了几层,可否让小见识一下。”魏枫开口说道。太白真人青莲箭法谁人不知,魏枫也是非常向往。
“小王爷不瞒你说,青莲箭法虽然少有人能当,但是青莲箭法只为杀人,而且以我的功力只能用处六分而不伤身体。”易剑之抱拳道。
“呵呵,剑之兄弟不必如此,小王爷只是好奇。”魏枫也知道青莲箭法不轻易开弓,一拉拳势,道:“小王爷学过一些道术,想请剑之兄弟指教指教,不知可好。”
易剑之看见魏枫礼贤下士,也产生了一丝好感,道:“好吧,那我就和小王爷练练,不过指教却是不敢。”
两人在大厅外摆起架势,一股气场顿时碰撞了起来。
“魏枫小王爷也是高手,不在我之下。”第一次碰撞,易剑之就清楚的知道了对方的修为。
“小心了。”魏枫提醒一声,掌心多了一把三寸大小的飞剑。
“既然小王爷用剑我便以剑讨教。”
“铿锵”两声脆响,诛邪剑化成一道光芒划了出去,空气犹如布帛般撕拉一声给撕裂了下来。
魏枫也不废话,和武者近战是不明智的选择,脚尖一点飞出十丈。只见他脚下浮现出一个繁复的图案,中间犹如雕刻了许多镂空花纹。
“这是太阳教的神通。”易剑之一眼就认了出来。
正说话间,魏枫手中的剑上就像腾起了一颗太阳,飞剑在掌心一旋,易剑之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剑光,而且那金光还刺得自己睁不开眼睛。
“三天正印。”
易剑之大喝一声,硬是短暂定住了周围斩过来的剑光,腾空飞起,朝魏枫追了过去。诛邪剑上的洪荒图案也已经烙印在了金渊剑上,此刻浮现了出来,易剑之的身体也变得模糊,周围就像有一层黄『色』光芒在隐藏他的身体。
魏枫也身份显贵,这太阳教的秘籍乃是乾帝赐给魏王爷,又被魏王爷赐给了魏枫么,魏枫修炼多年已经有所成就。
此刻易剑之冲了上来他并不惊慌,飞剑在掌心一合,双手高举,双手之间好像有一轮太阳,就在眼睛睁开的时候一柄剑寸寸上拔,每上拔一分气势就上升一截。
“剑之兄弟,你还是开弓吧,小王已经到了悟道之临障阶了,境界的差距是不可弥补的。”魏枫大叫出声,王者风范尽显无遗。
“还为时尚早。”易剑之瓮声道。
双剑一绞,迸发出一道玄黄之气,易剑之隐隐感觉到剑上铭刻的印记中巨山变得真实,三天正印更是轰击而上,领域增幅叠加。
就在魏枫蓄力的时候,易剑之追至,没有丝毫犹豫双剑横空,迸发实质剑气。和魏枫剑气不同,易剑之的剑气是多了厚重。
“领域,剑之兄弟如此年轻就展开领域,前途不可限量啊。”魏枫大声道:“接我一剑。”
“好。”“轰。”
没有丝毫花哨的一剑,一轮金『色』的太阳带着一柄丈余的金剑,如陨星坠大地和易剑之的双剑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易剑之脚下的青石全部龟裂了开来,石屑纷撒。
“剑之兄弟,还有最后一剑。”
就在易剑之震得气血翻腾的时候,魏枫开声提醒。
“魏枫小王爷不愧已入悟道境界,境界上的差距不可弥补,我的全力一剑既然撼动不了他分毫。”易剑之当下做了决定。
双剑归鞘,青莲箭法出。
“小心了。”
易剑之提醒一声便不再说话,身体瞬间和青莲箭法契合在一起。进入明尘之玄青阶以后易剑之和青莲箭法契合已经完全不用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最佳状态。
魏枫只感觉一股锋锐指着自己,就连自己悟道境界的修为都如剑在喉,当下知道青莲箭法不是虚名。瞳孔收缩,身体就闪了开去。
易剑之左脚踏前一步,道:“青莲箭法出剑必见血,小王爷不可力敌。”
“嗡。”
弓弦的长『吟』兀自不停,一只漆黑的镬天神箭『射』了出去。
魏枫眼中精光闪烁,身体迅速移动的时候飞剑出手,天地之间仿佛又动了一轮太阳,这片空间都被遮拢了进去,镬天神箭顿时速度大减。
魏枫大惊,镬天神箭虽然速度大减,却有股执坚锐利的劲气锁定着自己。身体又在空中挪换了几个位子,不过镬天神箭却在空中转折,照样『射』了过来。
魏枫本就是一名修真者,见此情景,当机立断在掌心一划,一条血线出现在原地,身体又闪了开去。
“轰。”
镬天神箭一箭『射』在魏枫留下的血线之上,爆炸了开来,连渣滓也不曾留下。
魏枫从空中落下,道:“剑之兄弟果然好本领,青莲箭法一出必见血,当真霸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道术
“小王爷过奖了,刚才我不过是侥幸而已,况且小王爷还有后招没出,不然剑之怎能抵挡。”易剑之和魏枫坐在大厅内,相互印证刚才的心得。
“剑之兄弟要是刚才再出一箭,我就出后招尽出也不一定能阻挡下来。”魏枫笑道,“镬天弓果真名不虚传,好一个出箭必见血,同阶为王绝不是虚言。”
魏枫从袖中拿出一块白黄相间的玉牌,道:“这是我王府的令牌,剑之兄弟以后只要有事情尽可以来找我。”
易剑之知道魏枫是想拉拢自己,不过想来这里地处西方,魏王爷也是国之大能,以后倒是有一个退路,便不推辞将玉牌接了下来。
那玉牌入手生温,玉质极其纯净,正面刻一个“魏”字,背面有一个火焰形的印记,正是魏王爷府的标志。
“呀???这是宝玉啊。”四脚神龙从进入王府就一言不发,却把易剑之手中的玉牌抢了过去。
魏枫眼中充满了惊讶,道:“剑之兄弟,这是你养的,怎么还能说话。”
“呵呵,他是有趣了点。”易剑之说道。
“你今天给我的惊讶太多了,养一只蛇做宠兽,而且还会说话。”魏枫感叹道。
“什么蛇,我是龙。”四脚神龙叫道:“低贱的蛇能和我相比吗。”
“剑之兄弟??????”魏枫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确实是神龙。”易剑之肯定道。
这下魏枫眼中的震惊更甚了,不禁细细打量起四脚神龙来。只见他一尺多长,金『色』睫『毛』,额头有肉瘤,在易剑之肩头一蹲一伏,一呼一吸之间都暗合至理,看起来懒懒散散却可以随时从各个角度发起攻击。心中也相信了几分。
魏枫站起身来,道:“我们一起出去吧,仙师来了,他是父王请来,我也不能怠慢了。”
易剑之跟着魏枫迎出门外,一个全身青衣的中年人正好出现在门外。
“小王爷。”中年人微微躬身。
“桓阳仙师不必如此,你是父王的座上宾。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青城山太白真人的传人,易剑之。”魏枫对桓阳也是很恭敬。
“哦???太白真人。”桓阳朝易剑之投来惊讶的目光,易剑之是绝对的天之骄子。
“我听说青城山新弟子,莫非就是你。”桓阳说道。
“正是在下。”易剑之说道。
“我是九阳真人的二弟子,说起来你比我辈分还高,我该称你一声前辈。”桓阳知道易剑之身份后神情变得异常恭谨,竟然行了一礼。魏枫在一旁目瞪口呆,这些仙师平时都是非常倨傲的,只有对着他的父亲魏王爷才会行礼,没想到见到易剑之还自称晚辈,焉能不惊。
易剑之见状也是大惊,赶紧跳了开去,不过仍旧受了半礼,“桓阳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你有所不知,我师傅九阳真人今年一百多岁,你既然是青城山太白真人的弟子就和我师傅一个辈分,我当然该称你一声前辈,行礼更是应当。”桓阳说道。
“你还叫我剑之吧,前辈听着别扭。”易剑之脸『色』尴尬,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人竟然叫自己前辈。
“好,那我就叫你剑之。”桓阳答应一声,道:“小王爷,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魏枫知道易剑之是青城山王储之后,拉拢的心思更强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坚强的后盾,听见桓阳的话,立即道:“桓阳仙师,请你来正是为了这剑之兄弟。”接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可恶的净土和尚,整天妖言『惑』众,那金刚明罗汉我也听过,是净土三百罗汉之一,离真的罗汉果位还差一些。”桓阳异常气愤。
“我现在就把青城山的具体范围告诉你。”桓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简,双手在上面捏了几个印决,抛给易剑之。
“你只要把真元注入其中便可。”桓阳说道。
将玉简收入怀中,剑之便起身告辞,道:“今日之事多谢小王爷和桓阳先生。”
魏枫如何肯放他走,道:“剑之兄弟为什么如此着急,不如在此吃过晚饭。”
“金刚明罗汉给我们下了坐佛光,不得不回。”易剑之说道,“不然他也不会让我们出来。”
“坐佛光!”桓阳沉声惊呼,道:“坐佛一加,『性』命就在别人手中了,这和尚恁的无耻。剑之,你先回去,我传音师兄,叫他过来,定然还你自由之身。”
“真的可以除去坐佛光。”易剑之心中一动,“这坐佛光我也知道,据说是佛陀坐莲的时的光彩,除非净土中人否则谁也不能解除。”
“无妨,金刚明他不敢加害于你,你现在是青城山王储。量他不是不知,而是装糊涂,要将你们带回净土追查‘功德莲花功’,我找来师兄,『逼』迫金刚明给你解去便可。”桓阳怒声道。
“好,我和小蛇先回去。”易剑之答应一声,走出门去。
看着易剑之离开,桓阳沉声道:“小王爷,你想要把其他几个王子比下去,这就是机会,只要和剑之打好关系,你那哥哥和弟弟都不是对手。我要先通知师兄了,要是能帮他摆脱坐佛光的束缚,我九阳一脉就等于傍上了一颗大树啊。”说着桓阳打出几个传音符,把消息传了出去。
“易剑之,一定要拉拢。”魏枫低声道。
传出消息后,桓阳思索一会,道:“小王爷你最好尽快传音王爷,让他知道这件事,就算以后不能拉拢到剑之你也占尽先机。”
“对,多亏桓阳仙师提醒,我现在就办。”魏枫惊喜道。
??????
四脚蛇了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一口咬一个,骂道:“这个臭和尚,这次终于能摆脱他的,希望你桓阳师侄和他师兄快点赶到。”
“师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师侄。不过得了他的允诺,恐怕真的要脱离那和尚的掌握了在,这一个月过得太憋屈了,每天都要听他讲什么经文。”易剑之想想这些日子着实生气,先不说被杀戮仆人掳走,就是一个金刚明罗汉就够无耻。
“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将方塔熔炼,楚叔叔的百年剑元和功德莲子全部吸收,八层之境决不在话下。”易剑之在心中下了决定。
“三个时辰已到,你们怎么还不回来。”易剑之和四脚神龙体内的坐佛光传来一阵波动。
“臭和尚,在回去的路上。”易剑之恶狠狠的回应。坐佛光闪耀了一下便隐没了下去。
“这和尚是真的知道我是易剑之,竟然还要带我回净土,我倒还好,小蛇去了一定会被扣下做那大威天龙菩萨。不过有桓阳先生和他师兄倒也无碍。”易剑之心中想到,这一个月来积压的愤懑也去了不少。
“臭和尚,我们回来了。”易剑之回到客栈,在房门前喊道。
“进来吧。”金刚明罗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吱呀。”
房门打开,金刚明罗汉全身笼罩在佛光之中,见到易剑之回来,道:“施主,你们出去一趟还带人回来了。”说着手中的佛珠便飞了起来。
“金刚明出来。”
窗外两声怒吼传来,正是桓阳和他师兄,没想到这么快就跟了过来。
客栈的窗户被桓阳衣袖震开,巨大的声音掩盖了街道的喧闹。他们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知道净土的金刚明罗汉无耻,也让有心人知道青城山和魏王爷府以及九阳一脉的关系。
“没想到你们出去还找了帮手。”金刚明罗汉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精光,这里不是净土范围,否则他也不会放心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单独出去,没想到低调保持不了,坐佛光也无用,还是招来了强敌。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找贫僧何事?”金刚明罗汉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起身来到窗户前喝道。这一声已经用上了佛门的狮吼神通,振聋发聩的声音传遍了整条大街。
“这个金刚明罗汉恐怕即将要证罗汉果位了,一只脚已经踏入八层境界了。”桓阳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说道,正是他请来的师兄。
“师兄,你也即将踏入八层,我二人对付他应该没问题,况且这里不是他净土势力范围,金刚明不敢『乱』来。”桓阳对身边的中年人说道。
“嗯。”不在多说,桓阳的师兄飘身上前,巨大的声音同样传遍城中,“金刚明,你挟持青城山易剑之是何用意。”
“阿弥陀佛,施主的话贫僧不明白,我何时挟持青城山的易剑之,难道你说的是这位施主。”金刚明手指一点说道。
易剑之和四脚神龙只感觉体内有一座大山突然压了下来,内脏之中散发着淡淡的佛光,全身都动弹不得。
“好『奸』恶的金刚明,竟然禁锢我们的一切行动。”易剑之全身剧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四脚神龙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不断抖动,憋了一嘴的话硬是骂不出来。
“哼,不能再如此受他摆布了,我今天打破你这坐佛光。”易剑之心下一横,生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念头。
“我是九阳一脉的桓源,请你放易剑之离去,如若不然,说不得咱们就要动手了。不要忘了,这里不是你净土范围。”桓阳的师兄强势无比。
“贫僧不知易剑之。”金刚明罗汉一装到底。
“哼,里面那位叫易剑之的青年就是当今易剑之,金刚明你现在可知。”桓源说道。
“他身负一样我佛门绝学,不得不带他会净土,至于他是不是易剑之贫僧无从得知。”金刚明罗汉合十道。不得不说竟净土中人个个都有天花『乱』坠的本事,虽然金刚明罗汉还未达到口吐莲花的之境,但是全身都涌动着光芒,愈发的神圣。
“易剑之和我家小王爷是好友,请你解开她身上的坐佛光,不然休想离开。”桓阳放出狠话。
“阿弥陀佛,传言九阳一脉的道术乃是一绝,今日便要讨教一番。”金刚明罗汉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
大街上的人早就远远的避开,给三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金刚明罗汉手中佛珠飞上了天空,一圈圈佛光像水波一般波动了开去,中间一个罗汉金身面目慈祥。
“罗汉啊,这是仙师神迹。”
“佛法无边。”
“佛祖保佑。”
??????
远处的百姓见到这个情形,一片哗然,赞叹不已,柔和的白光让他们虔诚了跪了下来,不断膜拜。
桓源和桓阳脸『色』大变,没想到金刚明这个时候还能耍花招。怒吼一声,两把飞剑横切过去,上面布满了烈焰,空气一阵扭曲。
金刚明陡然睁开双眼,双手在空中一拍,佛珠上冒出两个光化的佛珠光圈,一下子就将两把飞剑套住。
桓源冷哼一声,两人一起捏动剑诀,一道道烈焰剑气迸发,将佛珠光圈催散,跟着就激『射』了过来。金刚明罗汉本来就知道佛光不可能抵挡住两人进攻,突然,那佛珠中央的罗汉金身突然『液』化了开来,越来越圆润,眨眼之间,那座罗汉金身就变成了一颗小拇指大小的舍利子。
“阿弥陀佛,贫僧已经勘破,两位施主还是离开吧。”金刚明罗汉口宣一声佛号,身上光芒大盛,盘膝坐在了空中。
“这个和尚竟然突破了,趁他还没有完全踏入勘破境界,攻击。”桓源招呼一声,两人双手在空中一甩,飞剑犹如火龙咆哮了起来,真阳之火烧向了金刚明罗汉。
“爆。”
桓源和桓源同时大喝,奔袭而去的烈焰骤然炸裂,剑气裹带着真阳之火击在了金刚明罗汉的佛珠之上。
舍利子照出一道金光,那真阳之火爆炸的余威一点全部化成了虚无。
“两位施主,悟道艰难,幻虚更是困死太多世人,你们还在幻虚徘徊,不是贫僧对手,放弃吧。”金刚明罗汉的声音响彻天际,远处的百姓早就已经跪拜在地,焚香叩拜。舍利子爆发出一道剧烈的光芒,桓源和桓阳吐血飞退,掌心的飞剑是也出现了几条裂纹。
舍利子打伤两人后从金刚明罗汉脑袋上没了进去,一个光轮悄悄地挂在了金刚明罗汉身后,空中梵音大唱。金刚明罗汉端坐虚空,突然念起来,经文:“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阿弥陀佛。”大街上爆发出山海般的声音。
大街上的香火凝在一起,就像一个香火聚成的柱子,围绕着金刚明罗汉旋转了起来,竟然全部融入了金刚明罗汉脑后的光轮之中。
“如是我闻,我佛普度众生,度一切厄,化一切灾,除一切病痛??????”
金刚明罗汉就像替佛祖教化众生,恢弘的声音响彻城中。桓源和桓阳脸『色』铁青,嘴角不断抽动,怎么也没有想到金刚明罗汉在这个时候突破八层境界,而且还在蛊『惑』百姓。
“金刚明秃驴。”
客栈中一声爆喝么,打断了空中的梵唱。金刚明罗汉丝毫不怒,面『色』悲苦,唱道:“施主执着,坐佛光竟然被你破去,阿弥陀佛。”又是一道坐佛光往客栈『射』来。
“轰。”
这个地面好像都震动了一下,那些礼佛的百姓从沐浴的佛光中脱了出来,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
“区区坐佛光能奈我何,陛下在我体内蕴有百年纯钓剑元,待我大成之日就是取你『性』命之时。”说话间易剑之身形暴退,投向了金刚明罗汉相反的方向。
金刚明罗汉眼中『射』出精光,却没有去追易剑之,说道:“恭喜施主再上层楼。”
易剑之退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金铁铿鸣声,当头的正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魏枫小王爷。此刻他坐跨银甲马,身披轻甲,手持一杆丈五长枪,剑眉大眼,脸『色』刚毅,好一个俊俏威武小将军。
“呔,贼和尚,你来此蛊『惑』百姓,实乃当诛。”魏枫一指手中长枪,这个人充满了肃杀之气,他也是真正上过战场,在死人堆爬过的人。
“小王爷,我和师弟学艺不精,未能救下易剑之,还被打伤,王爷回来我们会自请责罚。”桓源和桓阳来到魏枫面前,脸『色』苍白。
“二位仙师先下去休息吧,我想父王也快从皇宫里回来了。”魏枫此刻目不斜视,气势彪悍。
就在魏枫说话之间,他身后一位手负身后的老者腾空而上,就像散步般悠闲。每踏一步脚下就有一个火焰图案闪亮一下,他身后背着一柄大剑,气势犹若大山。
“小王爷,多谢你及时过来,今日我修为不够,不然定当亲手将它斩于剑下。”易剑之脸『色』决然,在镬天弓的潜移默化之下,他的『性』格也在慢慢转变。
“剑之兄弟不必如此,咱们是兄弟情谊,再说这和尚破坏我瑞阳城民心,怎能不来。”魏枫虽然有意拉拢易剑之却说的句句在理。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坐佛光加身,浑身犹如大山压着,禁锢全身,你是如何脱离金刚明罗汉掌控的?”魏枫问道。
“我体内有陛下百年剑元,即便没有佛门秘法,却也能以力破法。”易剑之说道。
魏枫眼中欣喜,不再言语,看向空中。
“我乃九阳,金刚明你突破八层便以为天下无敌了么?”此人正是桓源和桓阳的师傅,号九阳真人。当他知道易剑之被挟持,需要解救之时便第一时间赶来。
九阳手捏剑诀,背后铁剑入闪电一般激『射』了出去,犹如火神降世。远处的百姓早就被驱散,只能远远的感受着两大仙师中的顶级人物对决。
金刚明罗汉脑后舍利子再次出现,比刚才还要大上一层,正是刚才教化百姓所得的香火信仰之力被他炼化吸收。
舍利子缓慢地推上前去,却和烈焰铁剑撞在了一起,两者在空中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叮”的一声,舍利子不断摇晃,金刚明罗汉再也不能保持端坐虚空。身体在空中一跺,道:“大金刚印。”
舍利子力量猛增,堪堪抵住四面八方斩过来的烈焰铁剑。只见金刚明罗汉双手拇指内扣,小指和无名指纠缠,食指和中指轻轻触碰,一个个“大金刚印”从他指间飞出,不多时便漫天飞舞。
“金刚降魔。”金刚明罗汉一声大喝,声音之中充满了降魔之音。
“哈哈???我修的是正宗九阳道术,何来降魔,你这和尚却是蛊『惑』人心。”
九阳真人哈哈大笑,一手后撤,一手在空中一点。九道剑光从他手中飞出,同时空中的烈焰铁剑瞬间斩出九剑,九剑合一,硬生生的『Сhā』进了“金刚降魔印”中。
“轰隆”声中金刚明罗汉嘴角溢出一丝金『色』夹杂红『色』的鲜血,罗汉果位成就,他的血『液』也产生变化。
九阳真人一脚踏空,手中『Сhā』着那把烈焰铁剑,哈哈大笑:“金刚明,我不想和你净土中人为难,你且回去罢。”
金刚明罗汉没有多说,只是有意无意的扫视了众人几眼,道:“贫僧告辞。”一甩衣袖,一道佛光没入四脚神龙体内,解了坐佛光,不多时就人影寥寥,当真有高僧风范。
“我@#%¥,妈的巴子,竟敢伤害你四脚爷爷,总有一天我剃了你们全身『毛』。”四脚神龙坐佛光一解救破口大骂了起来。
“小王爷,我们先回去吧。”易剑之说道。
魏枫眼中压抑不住的狂喜,招呼道:“九阳真人,我们回去吧。”接着吩咐士兵打扫街道,一行人往魏王爷府走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珠琵琶
“砰砰砰。”
易剑之坐在魏王爷府后院,这里是魏枫特地给他安排的住处,此刻他的身上被一层金『色』佛气包裹,好像一张强弓不断崩断。他的脊椎处光芒闪闪,尾椎处的一节脊椎骨已经玉化,晶莹玉『色』不断向上攀升。
易剑之的双手在金『色』佛气中不断结印,结出的手印全部汇聚到身体各个地方,肉身强度不断增加。
四脚神龙也坐在易剑之不断处,相比易剑之来说,四脚神龙就要轻松了许多。他趴在远处池塘的水面上,背部好像生出了一层厚厚的角质,随着他的呼吸池塘中的水也一起一伏,全部被调动了起来。
院外,魏枫快步而来。
“父亲回来了要见易剑之,我正好引荐,他就是我的客卿,而且还受了我的玉符。听说大哥最近找到了个身怀异术的人,但是比易剑之就要差上很多了。想必瑞阳城中这样一闹连陛下都要闻到风声,以后谁还能和我相比。”魏枫心中盘算着。
的确,九大势力的易剑之名声太大,唐皇不过是一个国家的帝王,地位甚至连楚天门的天王都比不上。现在易剑之成了魏枫的客卿,确实让他筹码增加。
“剑之兄弟,父王回来了,想见见你。”魏枫在后院的门前停下,当真把礼贤下士做到了极致。
“魏枫稍待,我一会就来。”回来之后魏枫就坚决不接受易剑之称他小王爷,最后易剑之只得叫他名字。
魏枫感受到院子中强弓崩断的声音层层不休,心下震惊,也不去打扰易剑之练功。
“剑之兄弟现在恐怕可以硬撼悟道高手,镬天弓太强了。”魏枫心中想到。他和易剑之动过手,真切的感受过镬天弓箭气,就凭那“出箭必见血”的执锐之力就是所有神兵利器比不上的。
“魏枫,进来吧。”易剑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吱呀”魏枫将门推开,一双眼睛却再也移不开去了。
只见易剑之坐在莲花台上,全身光芒闪烁,左右拖着一个宝塔。宝塔九角,有三十四层,不过三寸高下,玲珑小巧。
“这尊宝塔是何物,我怎么没见过?刚才在街上金刚明成就罗汉果位的时候也不过如他这般,威势不可揣摩啊。”魏枫在心中赞叹。尤其是易剑之身上围绕的那一丝功德之力更是让他『迷』醉,整个身心都安静了下来。
“王爷要叫我,等小蛇收功之后我们一起过去吧。”易剑之说道,此刻他的心态静到了极致,不知不觉拒绝了立即去见魏王爷。
“恩。”魏枫也不生气,真正算起来么,他父亲的地位比易剑之也要稍逊。
盏茶功夫,池塘中的水波不在波涛沉浮,而是缓缓的平静了下来,一圈圈水波『荡』漾了开去。魏枫只觉得眼前一花,四脚神龙伏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怪兽。龟甲长颈,背甲之上驮一座璀璨神宫,一呼一吸之间犹如炸雷。
“呜嗷。”
就在雷声达到最高点的时候,一股莫大的威压浩『荡』而出,嘹亮的龙『吟』响彻九霄。池塘中的水也“砰”的一声炸了开来,待池水平息,四脚神龙皮肤之上黝黑闪闪,精神抖擞的站在水面。
“哈哈,剑之,你又被我甩在后面了,我突破了。”四脚神龙的声音很嚣张,也很高兴。
易剑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没好气的说:“至于这么高兴,金刚明秃驴你都摆平不了。”
四脚神龙从水面“嗖”得一声窜了过来,道:“要不是有剑元,你比我还不如呢。”四脚神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易剑之一把攥住四脚神龙的脖子,按在了肩膀上,道:“魏枫,我们走吧。”
“哈哈???恭喜你们都有所突破么,以后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魏枫哈哈一笑,走出后院。
易剑之手掌一翻,将宝塔和全身光芒收起,走在后面,对四脚神龙道:“小蛇,你到底达到什么境界了,平时也不见你刻苦修炼怎么进步的如此迅速。”
“当然了,我在修为上是没有障碍的,只要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直接突破。按你们的标准来说我现在是八层的修为。不过入八层字对我可没有用。”四脚神龙摆出一副自恋和欠揍的样子。
“你竟然没有修为壁障,太不可思议了。那你岂不是可以知道九层境界。”魏枫此刻也转过投来。
“这个当然,迟早的事情,不过要多少年还不知道。我的传承记忆里,我现在的修为就是个水滴,九层是数百个汪洋大海相加。”四脚神龙这下泄气了。
易剑之拍了四脚神龙一下,道:“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九层强者除了圣地和万兽谷天龙还没有谁达到,对你来说不过是时间问题。”对于四脚神龙的天赋易剑之也无语了,没有修为壁障,直接破境,这是何等天赋?
不得不说,魏王府很大,穿过八道门和两条河之后易剑之终于见到了战功赫赫的魏王爷。只见他身材高大,脸『色』刚毅,嘴角留着细致的胡子,这个人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仰视的感觉。在他的身后站着两名老者,一名是九阳真人,另外一个却是虚髯皆白的老者。
“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听说太白真人收了新弟子,不想今天就被本王见到了,真是荣幸之至。”魏王爷哈哈一笑,洪亮的声音显示了他不烦的修为。
“不敢,如果不是魏枫小王爷,说不定我现在就被金刚明那和尚带去净土了。”易剑之说道。
“哈哈???果然不愧是青城山弟子,枫儿能结识你这样的人才真是他的福分,还多亏了易剑之,不然金刚明这贼秃还不知道要蛊『惑』多少人呢。”魏王爷一上来就把『逼』走金刚明罗汉的功劳扣在了易剑之头上,“易剑之你且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我已请仙师传信楚天门,过几天我给你找来更详细的地图。管阳仙师的那份地图已是很久之前的了。”
“如此就麻烦魏王爷了,我和小蛇再叨扰几日。”易剑之闻言也不推辞,太白真人知道他从妖神手中逃出,定可无恙。
魏王爷深深地看了魏枫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转身离去。
魏王爷走后,魏枫道:“剑之兄弟,来了这瑞阳城出去玩玩就太可惜了,走,我带你们去城中最好玩的地方去。”
易剑之随魏枫出来,昨天因为金刚明罗汉引起的『骚』动已经平息了下来,也不知道那些士兵用的什么手段。街上非常热闹,魏枫带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面前,上书:筱月楼。
“剑之兄弟,这可是城中最好玩的地方,达官贵人多不胜数。虽然贵的出奇,但是几乎所有有地位的人,到了瑞阳城就都要来此一坐,而且这筱月楼的老板据说也有深厚的背景。”魏枫凑在易剑之身边说道。
连他小王爷的身份都说筱月楼背后老板了不得,可见这筱月楼有多不凡。
踏进筱月楼,顿时有一阵香风袭来。奢华到了极致,每个柱子上都有真龙盘旋。栏杆之上也有大师级的镂空雕栏,在西面的一个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条幅,贴满了红『色』的联对,也有一些大人物留下的墨宝。这副条幅,黄金镶边,锦帕织就,红线穿引,四周还挂着数百个洁白的美玉,保持下坠之势。
“这里真是太漂亮了,谓之第一也无不可呀。”易剑之赞叹道。
“剑之兄弟这就不知了,第一楼却非这筱月楼,在皇城之中有一座望月楼,高百层,据说天上都曾有人下来过。”魏枫说道。
“望月楼,连天人都下来了,胡吹大气。”易剑之不屑一笑,走上前去。
魏枫身份不凡,在这里也有专门的座位,他们在二楼的一个房间中座了下来,可以看见筱月楼全貌。
魏枫也没有留下侍从,这是规矩。易剑之环绕四周,这里好像一个巨大的圆形,呈众星捧月之势将对面的一个大平台围在中间,从个角度都可以看见。
就在易剑之观察的同时,“叮咚”一声脆响直入心间,犹如三月花开般和煦,冰河乍泄般清脆。易剑之惊讶了一下,只见对面的台子上出现了一个手持琵琶的女子,面容卓绝,被十三个女子涌了出来。刚才那一声脆响正是他拨弄琴弦所致。
“琴雅姑娘出来了,她可是一个月才出现一次。”旁边传来了魏枫兴奋的声音,显然这个琴雅很出名。
四脚神龙放下正在吃的一个翅膀,“噔”得一下跳上了桌子,道:“又是一个美人。”
“小女子琴雅,为诸位献上一首《珠琵琶》。”琴雅欠身一躬,手中琵琶犹如玉珠叮咚作响,筱月楼中的人全部都静了下来,沉浸在这美妙的琵琶声中。
“往生膜拜了千万次,心意却永远不变,那是一颗圆润的玉珠,坚硬光滑;回眸了千万次,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儿啊,心弦被你狠狠拨弄;我的魂儿啊,把你寻了千万次,却在那黄泉路上看见你喝下王婆汤。秋风撩过,我在你抚『摸』了千万次的藤椅上醒来,不知不觉泪眼朦胧,抚一曲珠琵琶啊,把相思永远与你相系??????”
琴雅的声音充满了伤感,讲的是一个深闺怨『妇』深秋独睡忆夫的情景。每一句中都有“千万次”,把相思唱道了极致。这首词曲也许不是写的最好的,但是琴雅的歌声却把那深闺怨『妇』的幽怨全部唱了出来。
“把相思永远与你相系??????”
琴雅右手抚在琴弦之上,语音渐止,筱月楼中的人却还沉浸在那股意境之中,许多人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晶莹。
“诸位,多谢你们来捧琴雅的场,今天琴雅还有一舞献上。”
琴雅的声音非常好听,筱月楼中的人听见琴雅的声音之后才从刚才的《珠琵琶》这清醒了过来。
“将这玉如意送去琴雅小姐。”
“这块玉佩是我特意给琴雅小姐的,快送去。”
“这是画圣柳永风的《佳人盼雪》,给琴雅小姐送去。”
筱月楼中的一些大人物纷纷将带来的礼物命人送到了琴雅旁边十丈外的梨花长桌上,堆得老高。
“琴雅小姐,你唱的太好了,这首《珠琵琶》是你刚刚写的么?”一个手持纸扇的青年在远处的楼阁上喊道。
“这首歌词是琴雅偶遇一位风尘中的女子所写,倒是让在座的大儒们见笑了。”琴雅欠身回到道。
“这个琴雅倒真是才女,礼遇周到,刚才那么多人送去礼物她却看都不看一眼。”易剑之笑道。
“那是当然了,琴雅小姐虽然在筱月楼中献艺,却并非那些风尘女子,就连唐皇召她进宫唱曲都未前去,唐皇只好御驾来到筱月楼,而且还赐了她一块象征身份的金牌。琴雅小姐虽然身在红尘,但只至今都红丸未失,就像谪尘的仙子。”魏枫在一旁小声说道,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琴雅的方向。
“魏枫,你吃过她的憋吧。”易剑之看出魏枫眼底深处的遗憾。
“恩???那时候我和一个皇子一起来请她,被他的随从给轰了出来。”魏枫似乎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他连唐皇都不理,何况你们,这也是意料之中。”易剑之说道。
“是啊,不过这个没人没有衣凝雪漂亮呢。”四脚神龙眼睛死死地盯着琴雅,嘴里却含糊的说道。
就在这时,琴雅仿佛感觉到了四脚神龙毫不掩饰的目光,深深地瞄了易剑之所在的楼阁一眼,道:“不知那位公子如何从称呼?”
筱月楼中沉寂了半响,忽然『骚』动了起来,一起往这边看来。
“琴雅小姐是在说我们。”四脚神龙异常兴奋,道:“是我家剑之叫你。”
四脚神龙的声音很大,而且充满了玩世不恭,所有人心中都同时闪过了一个念头:“是谁如此无礼?”当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却看见一只四脚蛇叉腰站在窗户之上,高傲的像个公鸡。
易剑之一把将四脚神龙抓了下来,道:“小蛇无礼,还请见谅。”
“公子说笑了,本就是我询问公子姓名,他只不过是替你回答罢了。请问你可是被金刚明罗汉挟持的易剑之。”琴雅手轻轻地指着四脚神龙,问道。
易剑之被琴雅一唤只感觉一股热血冲上了脑袋,全身温暖,心中一惊:“我怎可如此失态”
“正是在下。”易剑之说道。
“原来是易剑之亲自听琴雅小曲,不知可否请易剑之稍后过来一叙。”琴雅柔缓地说道。
“轰。”
筱月楼陡然响起了剧烈的惊呼声,琴雅竟然主动邀请易剑之,就连唐皇都请她不动。不过他们也全部被易剑之的身份震惊,筱月楼中的人几乎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前两天金刚明大闹瑞阳城都是因为易剑之而起,而且他还是太白真人的继承人,这一重身份才是令所有人窒息的。
易剑之听见琴雅的话还未来得及回到,魏枫长身而起,扬声道:“琴雅小姐放心,易剑之一定会拜访。”
琴雅眉头轻皱,道:“易剑之是魏王府的客卿么?”
“正是。”魏枫回答道。
“好,那琴雅一舞过后就等待小王爷和易剑之大驾了。”琴雅抿嘴一笑,当真是风情万种。
“好好???”魏枫呆呆地答应道。
“我也会去的。”四脚神龙轻轻的说着,拿起刚才的鸡翅就吃了起来,他现在要尽量装的斯文,留下好印象。
“剑之兄弟,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魏枫看到易剑之眉头轻皱,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唐突。
“没有,见见就见见吧。”事情都这样了,有什么好说,况且这也没有坏处。
琴雅对着易剑之所在的窗户嫣然一笑,身姿在那中央的场地上翩翩起舞了起来,全身的衣裳像轻舞的蝉翼,衬托着他无双的容颜和身材,顿时令所有都为之震撼。水蛇一般的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就在琴雅两臂扩张的时候两根彩带被她从袖口弹了出来。
彩带镶金『色』彩『色』边幅,中间有花鸟鱼虫,加上琴雅绝美的舞姿,上面的花鸟鱼虫更是仿佛活了起来。
易剑之看得眼花缭『乱』,琴雅的舞姿太美了,世间难得见到,怪不得连唐皇都不惜过来一看。易剑之只觉得小腹下升起一团热气,在气海下方盘旋。忽然易剑之脑海中出现了衣凝雪清丽的容颜,小腹下的那一团温热顿时被熄灭。“这琴雅有古怪。”易剑之心中想到。
当下,易剑之闭眼,心中默念玄黄*的口诀,神识海中更是星光点点,灵魂水雾升腾不休,一个小人端坐在上面,正是易剑之的神识本尊,道心所在。
片刻之后,易剑之睁开双眼,只见魏枫眼中充满了向往『迷』离,再往琴雅看去,那台上弄舞的身姿只剩下一具红粉骷髅。此刻易剑之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在观看,他已不在这个局中,琴雅的舞姿自然不能影响到他。
瞬息之间,易剑之感觉自己的道心稳固不少,感叹一声:“世人奔走沉『迷』,确实要经历很多诱『惑』,一时把握不住就会失去本心。”
易剑之的想法很是有理,虽然只不过是一曲舞而已,但是当人无意之中沉『迷』进去,琴雅就会深深留在他们的心底,不可磨灭,诱『惑』和本心也就不在纯粹,这也是易剑之感觉到小腹下的那一团热气很是惊讶的原因,他也不曾想到琴雅的舞姿能有如此诱『惑』。
这是琴雅的舞已经到了最高『潮』,整个人全部被袖口中的彩带包裹,上面的花鸟鱼虫彻底的活了过来,熠熠生辉,琴雅的身体在彩带之中若隐若现。易剑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投过来的目光,那是毫不掩饰的挑逗。
易剑之丝毫不让的将目光投了过去,眼中没有丝毫『色』彩,他的瞳孔之中有一具扭曲摇摆的红粉骷髅,神识海中的小人更是岿然不动。
琴雅的身体高高跳起,好像一只高飞的凤凰,在所有人眼中留下完美的一幕。易剑之淡然的看着琴雅最后高飞成凤凰,随着琴雅的身体鼓起了掌,同一时间,整个筱月楼中的气势达到了顶点。
“易剑之,琴雅在三楼闭月殿等候你们大驾。”琴雅的声音媚到了骨子里,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们过会就到。”易剑之的声音远远传出。
这时候,所有人都从震撼中清醒了过来,议论纷纷。
“当年唐皇过来的时候也在闭月殿呆过,易剑之果真不同凡响。”
“那是当然,未来的太白真人何人敢小觑。”
“来人,备一份大礼,给我送到魏王爷府,就说我前来拜访。”
“去把我收藏的雪魄珠送到魏王爷府,上次王爷就和我说过了。”
一时间,赞叹和送礼的人都纷纷行动了起来,筱月楼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易剑之将四脚神龙抓在肩膀上,道:“魏枫,我们一起过去吧,我却是不认识路。”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吝啬老头
三楼成圆形排布,站在每一个角落都可以从窗口看见外面。三楼上有一闭月殿,是用来招待贵客的,自从筱月楼建成的那一天起,能在闭月殿被招待的不超过十个。
“这里就是闭月殿了,据说里面美轮美奂,连我父亲都没有来过,我们快进去吧。”魏枫的声音有些激动。
“魏枫,你的道心有点动摇了,修道这人不可如此情绪失控啊。”易剑之提醒一声,推开了闭月殿的大门。
闭月殿虽然被称作“殿”,却也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得建筑就是一般的殿堂也比不了。易剑之刚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物震撼了,只见闭月殿中央挂着一弯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竟然是一件稀罕的法宝。
“这里竟然都用法宝做雕饰,太奢侈了。”易剑之赞叹一声,这些法宝大多是一般的法宝,但是像眼前如此多就是大手笔了,起码有一千多件。
“你来了,快请坐。”后面玉帘子掀开,琴雅微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美的惊心动魄。
“多谢。”易剑之也不客气,在雕龙刻凤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琴雅小姐,这闭月殿当真是漂亮啊,一千多件法宝用来做装饰,真是不简单。”易剑之赞叹一声。
“呵呵,这里是筱月楼最好的地方,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能上来,当然要好一点了。”琴雅掩嘴一笑,拿起桌子上的一壶美酒,道:“今日晴易剑之过来其实是有一事告之。”
“何事?”易剑之端起酒杯,对琴雅投过来的目光毫不掩饰。
“请你在南诏多留几天。”琴雅说道。
易剑之眼中爆『射』一团精光,道:“为什么要在南诏多留。”
“最近修真界变得不稳定了,我也是奉师门之命传达意思。”琴雅轻轻地放下酒杯,旁边的一个丫鬟赶紧为魏枫也满上。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易剑之说道。
“琴雅怎么能瞒过易剑之。”琴雅也不气恼,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易剑之说道:“你的师门想要你传达什么消息?”
“修真界将有大动『荡』,净土法雨寺、讲武堂、离火宗合力封印镇压者一件宝物,将在半个月之后出世。”琴雅语破惊天。
“可是我在此有何用,能让修真界三大势力合力封印,必定不是平凡之物,我连炮灰都算不上吧。”易剑之喝了一口酒说道。
“这个???”琴雅神情闪烁。
“要是琴雅小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易剑之站起身来。
“好,我告诉你,这也是我听师傅和别人谈话是偶然听到,本来是不可以让你知道的。”琴雅心下一横,道:“锁魂渊通天骨山大阵被破,妖神出世,他现在只不过是在修养生息。不过这件至宝出世的消息一件传了出去,届时妖神肯定要派人前来,据说青城山将有仙人降临于此。”
“你们是想让我师父过来。”易剑之说道。
“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这件宝物被封数百年,这次感应妖神出世,便有了反应。没有一位绝强的高手压阵,正道人士将死伤惨重。所以,我们都希望太白真人能够过来。”琴雅说道。
“太白真人??????”
魏枫手一抖,酒杯中的酒顿时泼洒了出来,神情惊骇。
“是,我们希望太白真人降临。”琴雅再次点头。
“好,我答应你,在此再留半月。”易剑之说道。
“易剑之快言快语,琴雅敬你一杯。”琴雅眼中出现喜『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易剑之在瑞阳城的和金刚明罗汉大闹,现在又出现重宝,青城山来此的天王几乎可以肯定是太白真人。魏枫不禁庆幸早早的和易剑之拉上了关系。
琴雅拍拍手,玉帘子后面鱼贯而出十几个舞女,个个都是绝『色』,而且他们把挑逗和讨人欢心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易剑之虽然眼睛看着,但是心中却一片宁静。四脚神龙端着一个酒杯,醉汉一般的叫着“美人”,不够眼底深处却也清明。反观魏枫,情『迷』之中还带着一丝向往,正是沉『迷』烟花,穷极享受的前兆。
琴雅非常热情,和这个大美人在一起时间仿佛也变快了很多,傍晚时分易剑之三人才离开筱月楼。暗中许多身影往四周急速离去,正是一些有心人布下的暗哨。
“魏枫,你已入七层境界,要收敛知晓本心,切不可被红尘『迷』『惑』呀。”易剑之对身边的魏枫说道。
“恩?”魏枫惊疑一声,瞬间明白了易剑之所说的意思。将心神全力沉了下去,不多时,躁动的道心终于平复了下来。
“多谢剑之兄弟提醒,今天我实在是有点失态了。”魏枫脸上出现一丝愧疚。易剑之本身修为就比他低,却要来提醒他紧守本心,大大的不该。
回到辰王府,天已经黑了下来。辰王爷当即命人摆下宴席。
“明日你大哥就要回来了,你去接一下。”席间辰王爷对魏枫说道。
魏枫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道:“好。”
“易剑之过会请和本王一起去宝库一观。”辰王爷有道。
“好。”易剑之答应一声。
辰王爷的宝库修在湖底,通体由玄铁铸就。辰王爷双臂鼓起,肌肉犹如龙蛇翻腾,只见他在一堵墙上不断拍打,缓缓地摁了上去。
“开。”
辰王爷全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好像是一个巨大火炉一般。
“果然,一国大将封疆拜侯,本身就是宗师。”易剑之心道。
辰王爷打开宝库的门之后,呵呵一笑,道:“金刚明罗汉扰我大乾民心,易剑之也有一份功劳,就在宝库中选一件宝贝。这是本王多年的一点收藏,聊表心意。”
易剑之心中一惊,道:“如何能要王爷宝物?”
“半个月之后将有动『荡』,剑之就不要推辞了。”一国大将,王爷之尊么明显知道很多隐秘。
易剑之听到辰王爷的话以后也不推辞,径直走了进去。
“太白真人,遥不可及的存在啊,府天,本王终其一生能达到七层就心满意足了。”看见易剑之走进密室,辰王爷犹如一颗太阳,脚下一动,化成了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
辰王府的密室很大,是将湖底全部掏空,以玄铁为骨架,完全不考虑成本,怎样坚固怎样建造。密室之中流光溢彩,充斥着一股彻骨的寒气,数十个盒子一件大箱子摆满了密室。易剑之可以气息的感觉到其中的微弱波动。
每一个盒子和大木箱上几乎都下了封印,防止宝光外泄。
“咦。”
易剑之惊咦一声,前面一个暗格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一个玄铁暗格,外面用铁皮遮挡。
将手伸了进去,易剑之『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一把抓了出来,乃是一个由泥台一般的吐瓮,好像黄『色』的泥土一般。
“咦,这怎么是残破的。”易剑之看见其中的东西的以后,不由惊讶,这是一片披甲,边缘还有一些细微的裂纹,
“小蛇,这和海皇给你的披甲很像啊,快拿出来看看。”易剑之将那一片披甲残片递了过去。
“吝啬的老头,给我的破东西。”不情愿的将海皇给的披甲拿了出来,四脚神龙把易剑之手中的那一块残片凑了上去。
残片和残破披甲完美的吻合在一起。
“恩,这是什么东西。”易剑之惊奇地盯着四脚神龙手中的披甲,道:“恐怕真的是一件宝贝。”
“是吻合了,可是一点波动都没有,也就是上一次抵挡了一条蛇蛊而已。”四脚神龙注入了一道真元进入披甲。
“看吧,还是没用。”四脚神龙痞痞的说道。
“你看??????”易剑之提醒道。
“唔???”四脚神龙转过投来,残片竟然缓缓的和披甲融合在一起,边缘上的裂痕也渐渐消失。
“哈哈哈???真是宝贝,怪不得海皇那老头说他那个叉子都不能留下痕迹,看来真是捡到宝了。”四脚神龙哈哈大笑起来。
往额头上一抹。神宫出现在他的小肉瘤上,四脚神龙把披甲放进了神宫之中。
“你是用神宫来滋养披甲。”易剑之看着四脚神龙将披甲放进神宫中说道。
“这次见到宝了,我的传承记忆中都找不到这种材料是什么东西。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平凡中之物,还有一种就是连龙族传承都没有的。”四脚神龙喜滋滋的,看着易剑之说道:“看什么,不要抢,这是海皇老头送给我的。唔..我们去找有没有你适合的东西。”
四脚神龙异常高兴,海皇送的披甲是宝物已经确认无疑。
四脚蛇了把密室中的东西全部打开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什么满意的东西。易剑之扫过密室的每一件宝物,走到墙角时不经意在一只金乌身上一拍,一下子就将金乌的脑袋给拍转了开来。
“轰隆隆。”
一层足有一尺多厚的玄铁门被打了开来。四脚神龙也听见的巨响,窜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密室之中还有密室,我们进吧。”易剑之说道。
玄铁门之后有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布满的青苔。石碑足有两米多厚,好像生铁一般,上面画了很多痕迹,毫无规律的遍布在上面。
易剑之皱起眉头,脑海中的痕迹一遍一遍演化,突然,他想了什么,将寻武洞中得到的莹白石头拿了出来。
注入一道真元进入其中,一个不断劈斩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只有一招,却好像演变了千万刀,这是莹白石头从簖世九天刀上复制而来的。
四脚神龙风一样从密室中拖了一把大刀递给易剑之,道:“剑之。”
易剑之二话不说,一把『操』过宝刀,在手上掂量了几下。
“铿。”
易剑之将金渊剑抽了出来,左手翻转,右手劈斩,只听见金属哀鸣的声音不断响起,不多时地上已经落了一地的刀屑。易剑之眼中『射』出精光,金渊剑归鞘,只见他左手一抖,宝刀的边缘掉了一地,那宝刀已经变成了簖世九天刀的模样。
“呼。”
莹白石头定在空气中,易剑之手中的刀带起了一阵强风。无匹的刀意浩浩『荡』『荡』,犹如千里长江奔流乍泄,一浪高过一浪。
“九天刀经。”四脚神龙脱口而出,脑海中的传承记忆像闸水打开了一般。
“乖乖,这可是绝世刀法,我的祖宗耶,我怎么没有传承这种刀法。赶紧记下来。”四脚神龙一阵干嚎,也找了一柄宝刀跟着易剑之练了起来。
只有一刀,易剑之却斩了无数刀,每一刀的轨迹都有所偏差,他这是在校正这一式刀法。易剑之的精神力不断上升,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毫无顾忌的奔腾。
一浪高过一浪,一刀重过一刀。
易剑之眼中的温情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寒的刀意,蔑视一切的刀意。身体高高的跃起,拧身,举刀,挥斩下劈,每一招使来都毫不费劲,易剑之衣服猎猎作响。
他的眼睛看见了石碑上的刀痕,眼中精光陡增一倍,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身随刀锋坠落而下,仿似陨星坠大地。一刀斩在了石碑之上,一声巨大的轰鸣响起,石碑上的青苔落了一地,周围一条条裂痕幅散了开去。只有中间的刀痕安然无恙,中间那一块竟然已经被刀痕的刀意金属化了。超出了石头该有的硬度。
石碑上的刀痕仿佛活了起来,同时莹白石头也光芒大放,腾空而来,好像要冲进了易剑之脑海之中。易剑之闷哼一声,手中的刀愈发强劲。依旧是那一刀,却仿佛遮拢了整个密室,庞大的刀意撞击着周围的玄铁墙壁,铿鸣巨响。
外面的刀剑在鞘中不断震动,直欲破鞘而出,强大的契机笼罩而出。
四脚神龙手中的刀已经化成了碎片,他也想不通易剑之如何会有这么巨大的力量。易剑之手中的刀到了最后一式变得犹如山岳般沉重,忽然,他高高跃起的身体不再落下,而是伫立在空中,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实质化的刀意好像粘稠的『液』滴,围绕着刀身缓缓蠕动了起来。
“铿锵。”“铿锵。”
一声声刀剑出鞘的声音迸发而出,外面密室中的宝剑宝刀全部出鞘,闪电一般划到。
所有宝剑宝刀全部冲了里面的密室,好像朝拜一般不断颤鸣,就好像膜拜一般。战战兢兢的震动,一声声哀鸣好像讨好又好像兴奋和臣服。
“轰。”
易剑之的身体在空中猛然一顿,无形的波纹扩散了开去,同一时间,他的精神不断攀升。破破破,一连破关,冲进了七层境界,一个小小的丹丸出现在他的神识虚空中央,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易剑之身体一顿之后猛然前倾,一道虚影留在原地,真实的身体却已经冲了出去。一刀斩在了石碑之上,石碑一震,中间刻有刀痕的地方像镜子一般碎裂了开来,顿时破了一个大洞。易剑之余力不衰,破开石碑之后直接撞到了玄铁壁之上。如豆腐一般,玄铁壁被破了进去。易剑之身体下落,玄铁壁竟然被切了开来。
易剑之缓缓收刀,抱住刀身站在地面不动了。一条细细的刀痕出现在玄铁壁上,身体直立,不动不摇,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撼动。
“嘣嘣嘣。”
玄铁壁是传来一串声音,以刀痕为中心,玄铁壁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破损痕迹,眼见是没用了。
四脚神龙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等易剑之收回刀以后终于惊醒,爪子轻轻的触碰上了玄铁壁上的刀痕,顿时有扩大了裂痕范围。
“我的祖宗啊,这么恐怖的一刀。这可是一尺厚的玄铁壁,你竟然像豆腐一样给切了。剑之,要是你早点把这一刀连成,金刚明那贼秃也会被你重伤的。”四脚神龙丝毫不顾形象,大呼小叫的起来。
易剑之从刚才的刀境之中清醒过来,怀中的宝刀寸寸断裂,只余一个刀柄留在手中。刀虽然是宝刀,奈何被金渊剑削断,又承受易剑之无匹的刀意,切断一尺多厚的玄铁壁。宝刀再也支持不住,化成了碎片。
“咦,我突破了,进入了七层境界。金丹,金丹也成了,我的精神修为竟然到了七层之入妄阶了。”易剑之清醒之后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
“九天刀经。,果真是九天啊。”易剑之赞叹道:“九天光,九天寿,等到九天刀芒笼罩世间的时候什么人也休想挡住。”
看着地上的石碑碎片,易剑之恍若隔世,道:“这块石碑也不知道是何人留下的,竟然凭借刀痕上残留的刀意夺天地造化,凭空将石碑化成了精铁,手段通天啊。”
“剑之。”四脚神龙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递给易剑之,道:“把刚才的刀法交给我,太牛叉了,要是我们都练成了这式刀法还有谁能挡住我们的组合。”四脚神龙眼睛都快眯成缝了,一副向往的样子。
“好,你看好了。”
易剑之手掌在宝刀上一拍,一下子就将宝刀边缘破坏,变成了簖世九天刀的样子。修为和精神力的突破,也让易剑之武体呈几何倍数上升,手掌一挥就有刀意,顿时将宝刀震碎。
易剑之的身体化成了一个幻影,四脚神龙一瞬也不放过,易剑之的身体好像只是一动,随后宝刀上传来了轰隆的声响,一刀便劈了下来。
仅仅是一瞬,易剑之一刀就眼帘完毕,抱刀而立。“看清楚了么?”
“没有,你的动作太快了,你再来一遍。”四脚神龙不依不饶。
易剑之依言有演练了几遍,忽然他将抱刀不动了,道:“小蛇,你到底要我演练几遍呀,速度已经最慢了,你硬是说看不清楚。”
“哎呀,是你太快了。”四脚神龙开始骂街了。
易剑之苦笑一声,道:“这套刀法我也只有三招,没有如山般坚定的意志是不能学会的。你安心学你的龙族秘术吧,你没有修为壁障的限制,只要力量达到,境界一下子就上去了。”
四脚神龙气馁的跳上易剑之肩膀,抓住一把头发,恨恨道:“不公平啊,为什么我不能学。”
“好了好了,别干嚎了,你一道镇封符印放出来连湿烨婆都退却了,还不满足。我们把地上这些刀剑收拾一下,出去吧。”易剑之没好气的把四脚神龙爪子中的头发拉了出来,说道。
“啊啊啊???不公平啊。”四脚神龙大声叫道。
易剑之对这一切都已经习惯,理也不理四脚神龙的举动,动手将地上的刀剑捡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
在刀剑之中,一团金黄中略带赤红的金属块出现在易剑之眼中。疑『惑』地将金属快捡起来,易剑之仔细的端详起来。
“金属之精,当属金精。其中又数赤铜金精最为珍贵,数百万斤的金精之中也难见赤铜金精。”易剑之响起青城山典籍中的一段话。
“这是赤铜金精,一些神器中就有赤铜金精,这么大的一块赤铜金精简直是无价之宝啊。”易剑之心中高兴,道:“这一块赤铜金精混合一些特殊材料,正好可以打造一把宝刀,如今我一式刀法大成在,正好缺一把合适的宝刀。”
将所有刀剑还回原来的地方,易剑之发现了了一个纯铅的盒子,中间正好缺失了一块。
“原来这里就是盛放赤铜金精的地方,用纯铅盒子放在里面,怪不得没看见。”纯铅盒子被被一大堆宝物堆放在上面,如果不是易剑之练刀时的刀意迸发,这块赤铜金精也不会受到牵引自行出来。
“这次收获颇丰啊。”易剑之感叹一声:“欠下辰王爷一个大人情了。”
的确,找到一块披甲残片和一块赤铜金精,而且易剑之也因为见到石碑而使第一式刀法达成,收获不可谓不丰。
走出密室,易剑之回到地面上,就去找辰王爷。路上听见另一边响起了声音,声音的来源中正是自己住的地方。
“这个声音不是魏枫的,谁敢在辰王府里大呼小叫。”易剑之喃喃道:“小蛇,我们过吧。”易剑之把腰间装赤铜金精的袋子摆正了一下就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桓阳仙师
“桓阳仙师,你管的也太宽了吧。”一个洪亮的声音语气不善说道。
“魏宇小王爷,这是王爷的命令,不可随便进入易剑之修炼的地方,这里现在是王府中隔离的地方。除非易剑之同意,不然王爷自己都不随便进去的。”桓阳的声音远远传来。
“没想到魏王爷还下了这一道命令,竟然直接将王府中的一大块地方划给了他。连他不在的时候都有人留守,而且还是在王府中地位超然的桓阳。”易剑之听声音就知道,刚才说话的人正式魏枫的大哥,魏王爷的长子,魏宇。
“桓阳仙师,你在王府中地位超然,但也不会甘愿为人守门吧。”听见桓阳的话以后,魏宇的声音不禁冷了下来,这一句话已经带着不善了。
桓阳也听了出来,道:“魏宇小王爷的话什么意思,我受王爷之托,怎么是守门?”桓阳本来就是王府中供奉一级的人物,魏宇的话焉能让他平静,顿时声音冷了下来。
“这魏宇说话也是失了分寸,怎能将桓阳比作守门之人,要是他有魏枫一半精明就好了。”易剑之不禁把魏宇和魏枫相比较,在魏王府的这几天,易剑之也将雷厉风行的行为看在眼里,但是带人足够礼贤下士,让人好感陡增。
易剑之也读过不少关于凡人争权的故事,心下一叹:这魏宇恐怕不能继承魏王爷大统。
易剑之刚想过去劝阻魏宇和桓阳,就闻见魏枫远远而来,脚下也不禁一缓。只听得魏枫笑道:“大哥,我忘了告诉你易剑之被父亲带到密室中去啦。没想到你竟如此心急,易剑之虽然是我的客卿,但是在王府的这几日也只是经常见他练功,未曾多见,你倒是不要怪桓阳仙师了。”
魏宇也是非常人,顺着台阶下来,道:“原来如此,我也只是仰慕青城山,想见一见,原来父亲另有安排。”
“桓阳仙师,刚才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如果易剑之回来就说我魏宇拜访。”魏宇对桓阳躬身行了半礼说道。
“魏宇小王爷的话我一定会传到的。”桓阳说道:“咦,易剑之来了。”
魏宇和魏枫眼中一亮,只见后面一个身穿金『色』袍服,肩头趴着四脚蛇的英俊男子走了过来,不是易剑之还有谁?
“剑之兄弟,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密室宝库中可有收获。”魏枫哈哈一笑说道。
易剑之笑道:“收获颇丰,只是不慎毁去了一些东西。”
“父亲既然让你进密室,便不会在意那些东西。”魏枫说道,手臂无意之间搭上了易剑之的肩膀。
魏宇眼中闪过一缕精芒,随即被掩饰了下去,刚才易剑之过来自己竟然被短暂的晾在了一边。魏宇拱手一礼,道:“这位就是易剑之吧,我是魏宇,听说你力退金刚明罗汉,当真是让我神交啊。”
易剑之一愣,没想到传到最后竟然是自己力退金刚明罗汉,还礼道:“魏宇小王爷倒是谬赞了,我并无出力,倒是魏枫适时赶到。”
这一句话就体现出了易剑之对魏枫和魏宇的印象,魏宇心中微微发怒,却没有表现在脸上,道:“易剑之过谦了,不知在密室中得到了什么宝物,可否一观?”
易剑之闻言在腰间一拍,赤铜金精从袋子了里飞了出来,被他接在手中,道:“这是此物,赤铜金精。只怕是夺了王爷所爱了。”
魏枫惊讶道:“这是父亲在一次征讨大扩国的时候从宝库中抄得,父亲也是喜欢,便求陛下赏赐了下来,当时还有一位大将想和父亲换呢。只怕要在剑之兄弟手中大放光芒了。”
魏宇说道:“这真是件宝物啊,金精已是难见,赤铜金精更是难得,铸造神兵的最佳材料。”
“呵呵,我也是偶然所得,想准备铸一柄刀。”易剑之说道。
桓阳眼中震惊,道:“剑之,不知可否将这宝刀让我九阳一脉来炼制,而且我师傅还有一些珍贵材料,而且这赤铜金精也不是普通之火能融化的。”
易剑之心中微讶,道:“九阳真人能铸宝刀?”
“是的,我九阳一脉最厉害的其实不是功法,而是炼器。要融化赤铜金精必须要有极高的温度,地火正在其中,刚巧我九阳一脉有一地火孔,可练此宝。”桓阳有些激动。
“好,那就拜托九阳真人了,赤铜金精你先拿去。”易剑之说着就将赤铜金精抛给了桓阳。“这是图纸,按照这个样子打造。”
桓阳小心的接住赤铜金精,好像古董商一般仔细的端详着,道:“我这就去把它交给师傅。”
“好,那就先多谢九阳真人了。”易剑之说道。
“恩,那我先离开了。”
看着桓阳腾空而去,魏枫哈哈一笑,道:“上次我就听父亲说九阳真人曾经开口向他要过一件东西,恐怕就是这赤铜金精了。剑之兄弟你以后就有一口宝刀了。”
“哦,难道九阳真人也想要此物?”易剑之说道。
魏宇上前一步,说道:“易剑之有所不知,九阳一脉就以炼器闻名,更是有一个地火眼,气息灼热。九阳真人和他的三个徒弟对炼器都很狂热呢,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珍贵材料练上一炼。”魏宇见魏枫和易剑之熟络,也不能让他独抢了风头。
易剑之欣喜一笑,道:“我正要去见王爷,不如一起去吧。”
“好,父亲今天进宫,想必也要回来了,正好去给他请安。”原来魏宇在路上就听说自己的二弟找到了易剑之做客卿,一回来也顾不得见魏王爷便急匆匆的来到了易剑之住的地方,于是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
来到正堂,魏王爷正好回来,魏宇上前道:“见过父亲。”
“恩,坐吧。”
“见过王爷。”易剑之也行礼道。
“呵呵,易剑之这样却是见外了,不知在宝库中可有斩获。”魏王爷笑道。
易剑之将宝库中的事情说了一遍,三人也是非常惊讶,尤其是听到易剑之将密室中的那块石碑劈随,更是切坏玄铁壁的时候,震惊不已。
“易剑之神威,一尺厚的玄铁壁可不是一般人能破开的。那块石碑也是本王偶然所得,当时就看出上面蕴含刀意,只是无法揣摩,想不到易剑之一来就能领悟,真是机缘所致啊。”魏王爷哈哈大笑。这也由不得他高兴,虽然赤铜金精珍贵,但是哪里比得上和青城山攀上关系。
“这也是夺了王爷所爱,而且小蛇也拿了一片披甲残片呢!”易剑之笑道。
“无妨,那也是我在摩丝阳城得到了,放在宝库中都快被埋了。”魏王爷说道。
“父亲。”魏枫说道:“今日进宫,不知事情怎么样了?”
魏王爷看了魏枫一眼,眼中『露』出凝重,道:“王宫中的大供奉已经探明,这次重宝出世之地就在瑞阳城外五百里的森林中,到时候恐怕斗战圣界很多老古董都要现身。”
易剑之听见魏王爷的话就知道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说话也不忌讳,道:“不知这次出世的宝物是何物?”
“据说是一件顶级神器,在那一日会有异象。”魏王爷看了易剑之一眼,说道:“青城山已经传出消息,太白真人会在那一日降临。”
“师傅会来?”易剑之惊呼道。
“恩,是的,到时候正道人士可谓有了主心骨。可是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杀戮五爪仆人也会到来,凡是阻挡者都要诛杀。”魏王爷这几日在宫中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杀戮的秘闻,说道五爪仆人的时候,声音都有些不自然。
易剑之突然长身而起,凌厉的气势毫不掩饰,沉声道:“无妨,镬天弓无人可挡。”
魏王爷三人看着被震落地面的杯具,心中也不禁一慌。此时的易剑之比平时多了一股狠辣果断,少了一分世间烟火。
易剑之气势飙升,就连魏王爷都感觉到了他绝对的信心。
“好,正道这次一定能压倒一切。”魏王爷豪气陡升,大喝叫好。
“非我狂妄,镬天弓无所不破,以师傅的功力,九层之下当无敌手。”易剑之说道。
“九层之下第一人??????”魏王爷和两个小王爷全部被这一句话镇住了,九层那是何等的高度。太白真人达到敢称九层之下第一人,斗战圣界可纵横。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魏王爷说道:“那我们半个月之后见,希望易剑之再做突破。“
“好,那我先告辞了。”易剑之说道。
“等一下,易剑之现在还没有一件储物袋,长刀打造好以后也不方便携带。我命人再去取一件空间储物袋。”魏王爷说道。
“哦,是修真者祭练的法宝么?”易剑之问道。
“是的。”
“不用了,这个我自有办法。”
“难道你已经能打开一方空间了?”
“差不多吧,那我先走了。”
易剑之告别一声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看着易剑之离开的背影,魏王爷和魏宇眼中精光闪烁,魏枫则是感兴趣的看着。
“魏枫,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大哥还有些话要说。”魏王爷开口道。
“好的,父亲。”魏枫深深地看了一眼魏宇,缓缓的退了下去。
“魏宇,你今日做的事有点唐突了,易剑之已经对你生出了抵触情绪。”魏王爷叹道。
“啊,父亲??????”
魏王爷挥手阻止魏宇继续说下去,道:“这次你是落后老二一步了。”说完魏王爷便直接离开,连魏宇在军中的事情都未询问。
魏宇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呐喊:“为什么,我在军中立下无数军功,就连唐皇都对我刮目相看。老二却又是吃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拉易剑之成了王府客卿。”
暗自咬牙,魏宇心中发狠,走出了大厅。至少他在军中还是有很大威望的,死士也训练了不少。
“老二,我就要和你斗一斗。”魏宇下定决心。
??????
魏王府后院中易剑之站在一座莲花台上,全身光芒闪烁,那莲花台像是缓缓开放一般,氤氲的能滴下水来。
“方塔,开。”
易剑之口绽惊雷,随着他一声大吼,这整个后院都摇晃了一下。易剑之背脊出猛地迸发出一股强风,巨大威压浩浩『荡』『荡』,天地之间被隔离出了一块小地方。
方塔天地,这方天地之中,我为主宰我为尊,任你诸般法力也不能动摇分毫。
一个宝塔出现在易剑之掌心,第一二三层塔门依次打开,一股气机将易剑之笼罩在内。易剑之经脉之中,无比强横的气流纵横捭阖,在他身体深处,一个小小的圆球激『荡』着凌厉的气势。
易剑之单手接引,玄黄不动印应手而出,稳稳的将方塔托在空中。
“铿锵。”
诛邪剑猛地激『射』出数丈剑芒,百年剑元被引动了出来。易剑之周围的地面被剑气生生剜去,一柄长四丈的神剑虚影立在易剑之身后。
“哧啦。”
双剑齐动,铭刻在剑身上的洪荒图案再次显现了出来,那亘古的气息缠绕在和诛邪剑上,如两条巨龙一般翻腾不休。
“诛邪剑元,比我此刻的镬天弓厉害百倍不止。好,我便以方塔炼化它。”易剑之心中一横,那尊方塔猛然转了起来。随着方塔的转动,空气仿佛变成了『液』体,不断幅散开去。易剑之背脊好像烧红的火炭,灼烧着他的神智。
诛邪剑元被彻底引动了起来,想开闸的洪水一般奔腾起来,整个天地都黯淡了下来。
易剑之眼中布满血丝,吐气如炸雷:“兵魂附体。”
缠绕在宝剑闪的玄黄之气忽然化成了和诛邪剑的模样,近乎狂暴的钻进了剑体之中。双剑齐声颤名,即便它们品质已经接近真正的神剑也禁受不住诛邪剑元的冲击。
易剑之丝丝压制着身体深处涌处的诛邪剑元,剑魂在他的身体中凝结成实体,寸寸上拔,定在他的左右双肩。易剑之双手一振,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将剑魂牵扯了过来,此刻他已经无可选择,只能以和诛邪剑为载体了,否则身体定会炸碎。
“轰。”
易剑之神识海中像是爆炸了一样,突然下降数十丈,爆裂的灵魂水雾纷纷扬扬。
剑魂终于完全和宝剑融合,一个清晰的巨山影迹显现了出来,山体上的两个字体也颤动了起来。第二个字光芒一闪,显现真身,那是一个“天”字。
这个“天”字易剑之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中看过,但他知道就是一个天字。诸生皆在天之下匍匐,那毗临天下的气势即使四脚神龙也不禁心惊。
易剑之经脉中充满了剑元,金『色』袍服里面的衣服化成碎片寸寸飘落。方塔动第一层开始出现了一层青光,慢慢上升,生生止在第四层,大门也是欲开不开。
“原来方塔不仅是一个小世界的种子,也是篡夺大天地化为小天地,大逆不道啊。怪不得从远古时期,打开方塔的人物就不多。”易剑之想起海皇在替他点开方塔时交代的话。
就在易剑之忍受着精神和肉体闪的疼痛是时,他的丹田处突然冒出了两点神光,无视腹部的阻挡『射』了出来。
“不好???万蛊母果然没有完全消散,还留了一股残念在我身体之中,诛邪剑元被吸收后海皇的封印无法镇压万蛊母了。”诛邪剑元炼化,易剑之的修为直接冲进了七层,如果不是悟道境界的屏障需要悟,他会直接突破七层中阶。
腹部『射』出的两道神光陡然变得狰狞起来,那万蛊母残留的神念透过易剑之的身体变得无比残暴。
易剑之神识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他早已非一年前的青涩小生。双剑上的巨山影迹显现出来,“天”字印记璀璨起来。
“咚。”
整片天地为之一暗,那道“天”字神光降落了下来。同时,诛邪剑元形成一柄神剑出现在丹田之中,狠狠的朝万蛊母刺了过去。
易剑之右手一招,方塔从玄黄不动印上飞了下来,一下子隐没在身体之内。
一粒米粒般大小光芒和诛邪剑元同时出现在了易剑之丹田之中,这里成了一处战场,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剑之,你干嘛,丹田之中怎可用剑气去刺激。”四脚神龙感受到丹田中迅速『逼』近的剑气,脸『色』大变,就要用龙族神通将易剑之拉回来。
“小蛇别动,你一动我就真的完了。这就是我上一次和你说的万蛊母,天下蛊毒之王,这次还不能降服它的话,便没有时间压制它了。”易剑之艰难的传音道。
四脚神龙生生止住脚步,神宫顶在肉瘤之上,脸『色』紧张,那要打出的诸镇符印也闪烁不定。
易剑之丹田之中光华万道,那代表剑芒和方塔的光芒冲上了云霄一般,万蛊母的残念化成一片红光猛烈反抗起来,一层层的光化丝线缠绕了过去。
易剑之神念一动,方塔第一层大门打开,里面竟然隐隐约约有一个小轮盘缓缓转动,转动之间万蛊母残念中的恐惧光芒便愈加强盛。
易剑之脚下的青石陡然崩裂,再也不能承受那巨山虚影带来的巨大压力,易剑之被直接压进了地面,直没膝盖。便在这时,万蛊母的残念窜动了起来,一股云团似得光华喷了出来,直往方塔而去。
“吱呀。”
易剑之腹部猛然一鼓,浑似皮球,发出巨大的声音。方塔第二次大门打开,那个光团一下子被收了进去,如石沉大海,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
诛邪剑气闪电一般冲了过去,在万蛊母残念来不及缓气的时候刺在他的身体之上。代表巨山的压力一下子就将万蛊母残念凝结成的身体震散,只留下淡淡的虚影。
“『吟』??????”
巨大的声音迸发出来,万蛊母的残念驭使着不屈的意念直破肚子,想要破开易剑之的肉身。可是他再也不能完成这个想法了,因为代表第三个大门的方塔之门已经打开,哪里冲出的是一道漆黑的闪电,极细极细,一下子将万蛊母残念冲散。
第一次大门中的轮盘虚影猛然转动,那股不屈怨恨的残念被磨成了粉碎,彻底消散。
后院之中,四脚神龙看着易剑之全身光华消敛,他的身体几乎没入了地面,只剩下一个脖子留在地面。
“剑之???你还好吧。”四脚神龙惴惴不安的问道。
四脚神龙话音刚落。巨山虚影一下子冲进了地面,融入了双剑之中,易剑之被反震之力掀翻了上来,口鼻流血。
“我没事,我知道自己是谁了。”易剑之说话间双手一招,和诛邪剑顿时冲进了脊骨中代表第一层方塔的大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巨大熔炉
易剑之端坐在后院之中,周身光芒鼓『荡』不休,凌厉的剑气犹如狂涛一般翻滚。他已经在后院中坐了七天,三丈之内没有人能够近身,四脚神龙在外面急地抓耳挠腮。他记得易剑之修炼之前说的那句话“我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句话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
就在四脚神龙焦急之际,易剑之形成的光团突然猛烈抖动起来。首先一柄三丈多长的巨剑从光团中冲了出来,接着是三十四层的方塔和洪荒图案,随后是镬天弓??????易剑之的底蕴此刻完全体现了出来。
只见易剑之浑身金灿灿的从光团中走了出来,脚下的枯草迅速生长,每一步都会有花草出现。
“这是蕴含功德的生之力呀。”四脚神龙大惊小怪的叫道。
“唵、嘛、呢、咪、叭、哞。”
易剑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猛地吐出净土的六字真言,每一次张口就有金『色』的大字冒出,砸的地面轰隆作响。他的身体之上好像覆盖上了一层佛家箴言,功德莲子的力量正在被他迅速吸收。
易剑之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熔炉,方塔点开、兵魂附身、功德莲花台、三天*、纯钓剑元以及方塔第一层中的轮盘,这一系列的淬炼之术将他的灵魂不断淬炼精纯,需要巨大的能量来填补这些地方。
易剑之不断念动净土的六字真言,这完全是用灵魂之力发出的,同时他的右手将方塔托在了手中,第一层中的轮盘转动不休,看不清一点转动的轨迹,玄妙无方。
易剑之的灵魂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迅速拔高,精粹,凝练。他的神识海中,小人端坐其上,不断参悟着悟道境界的壁障,只要悟通这一层壁障,他就能直接冲入七层中阶境界,那才算是真正的入了修炼之门。
方塔第一层中的轮盘有如时间和空间替换,其中蕴含的灵光让易剑之领悟中镬天弓已经三天*等功法的精髓。所谓万法归宗,大道三千,条条可成道。不管何种功法都可度过七层中阶,这个轮盘就好像一个运算机器,帮助易剑之领悟其中精髓。
“唵、嘛、呢、咪、叭、哞。”“清气为天,浊气为地,殊不知有清便有浊。吾念动玄黄,缔造大道本源,吾道不孤。”
易剑之念完净土的六字真言之后『吟』唱起了三天*中的一段话,以前不能领悟的意思这一刻豁然贯通,身体上的功德莲子之力迅速退去,方塔的第四层大门轰然打开,其中一根钻头不断沉浮。
“大道无情,大道至公,阻我脚步,还不破去。”
易剑之伸手往第四层方塔之门中一点,那钻头陡然消失,下一刻神识海中代表的悟道入妄的壁障毫无征兆的破碎开来。
方塔洒下一片黄光将他笼罩在内,塔身不断颤动。
一至四层方塔之门全部敞开,可见第一层中轮盘转动,其中诛邪剑在旁边,上面星光斑驳。
第二层门中一片虚空,其中一双神眼洞穿虚妄,望向天外。
第三层一个小小的漩涡成了门中的一切,漩涡中心一个比针眼还要小的光电不断闪动。
第四层门中,钻头矗立,贯通天地之门,一片朦胧的光彩鼓『荡』不休。
“悟道,原来就是认识本心,锤炼心神,认识真我,方可在道之一途上走了更远。”
易剑之双手一掐,后院中的流光溢彩全部消散,恢复了原来的本『色』。他从一步一步向上走来,就好像脚下一块阶梯在承载一般。
四脚神龙『露』出惊喜,刚想冲到易剑之肩头,易剑之手掌一翻示意他停下。
“我今日破道后立,腾跃之术不过小道,不成大器。”
说话之间,易剑之双膝溢出两道光彩,被劲风一吹消散无形。接着一个莲花台出现在他的脚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身体。
“我本是我,亦不是我。”
易剑之面『露』微笑,那一抹笑容仿佛成了天地唯一。他的背后出现了两道黑『色』影迹,魂影和魄影都浮现了出来。
“以身养魂,无量道尊,请。”
易剑之唱诺一声,就好像世人传诵的佛陀一般,那魂影和魄影微微朝易剑之点了一下头,腾空而上,他们每上升一点,周围的空气就陡然被抽空,发出“哧哧”的声音,最后魂影和魄影全部冲到了方塔的三十四层。
易剑之看着道:“请自行破入,我无力打开。”
魂影和魄影同时点头,一起出手,就在魂影和魄影挥动手之间,九万里的高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轮盘,接着滴三十四层的塔门被打了开来,魂影魄影同时消失在门中。
“无量光,无量寿,无量道法。”
方塔重新回到易剑之脊骨处,那里一片晶莹,好一会才完全变成肉『色』。
“小蛇,我们出去吧,别人都在外面等好久了。”易剑之说的云淡风轻,对四脚神龙招了招手。
“你是变态,还说我没有修为壁障,十几天之内你就从六层境界窜到七层中阶境界,你是个怪物。”四脚神龙愤愤不平,本来自己和易剑之之间被拉开的距离再次缩小,心里异常郁闷。
“要是别人知道我如此突破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呢?”易剑之微笑着弹了一下四脚神龙的头,心中想到。
“九阳真人,你们请进来吧。”易剑之说道。
院子的大门应声而开,出现的是九阳真人以及三名弟子惊愕的神情。
“易剑之,刚才院子里那股气息十什么,怎么连我这勘破境界的八层都感觉到了战栗。”九阳真人开口道。
“无什事情,我在练功而已。”易剑之回答道。
“练功,天地之力都被你引动了,你竟然说在练功。”九阳真人苦笑一声,这是他一生都不能跨足的境界了。
想要引动天地之力首先要达到入道体渊阶,可是九阳真人的道不在修炼上,一生炼器已经让他不可能踏足入道了。
“哦,天地之力?不过是功德所致,算不上我的真实修为。”易剑之说道,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后面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身上,这人正是九阳真人最小的一个徒弟,管真。
管真手中捧着一把刀,长而殷红,刀尖处犹如一个钩子,和平常的刀都不相同,正是按照簖世无量刀打造的宝刀。
“这是我师徒四人合铸的宝刀。”九阳真人眼绽神光,道“以赤铜金精为主,加入镔神铁、风雷铁木、紫电石,在地火之眼锤炼七日,最后以三滴葵水淬火,一小节柜格松木开锋铸成。我一生搜集的炼器材料全部用进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炼器啦。”
看着九阳真人感慨不已,易剑之心中没由来的一动,这柄宝刀肯定凝聚了他一生的炼器心血。赤铜金精加上那些天才地宝类的珍贵材料,尤其是以葵水淬火和柜格松开锋,更是令人瞠目结舌。这些都是绝对的宝物,葵水至寒,需纯阳体质的高手方可取得,当为九阳一脉的祖师留下。而柜格松为三大神木之一,以木之精华为庚金宝刀开锋也是恁的奢侈,这是九阳一脉最高的作品。
没有说过多的话,易剑之就将宝刀执在手中,体内没来由的一动。此刀的品质以及超过了和诛邪剑,和真正的神器不过一线之差。
身体后撤,易剑之仗刀而立,一刀斩出,天地之间好像打了一个霹雳,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长十几丈、深一丈丈的大坑出现在院子中央。
九阳真人和三个徒弟愣愣的看着这一刀之威,尘土消散,易剑之朦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刀斩破天地,有无量光芒,仿佛斩断时间运转,接近无量大道。
“我便是道,赐予此刀:钧天。”易剑之缓缓说道,声音之中却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七层中阶,剑之你达到了七层中阶境界?”管阳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的,我达到了七层中阶境界。”
“可是七天之前你还是悟道境界?”管阳不敢相信,有谁能七天之内连破一个境界。
“我那时心神境界已经破入七层中阶,现在只不过悟道成功而已。”易剑之的身体终于清晰了,烟尘坠落,金『色』袍服被拉得笔直。
易剑之看着眼前四人瞪大的眼睛,道:“不要惊讶,道在一线之间,想必你们比我还清楚。这颗花籽给你们,就当是对九阳一脉的补偿。”易剑之手中飞出一颗花籽,赤红鲜艳么,犹如泣血。
“这是彼岸花的花籽,送给九阳真人吧。”易剑之说道。
“彼岸花,这是十王殿的神物花籽,易剑之怎会有?”九阳真人问道。
“这是别人所送,九阳真人消耗许多珍稀材料,这颗花籽就当做补偿吧。”易剑之说道。
“原来易剑之和十王还有关系。”九阳真人眼中震惊,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九阳真人也知道彼岸花花籽的珍贵,比他消耗的那些材料都要好上很多。
“易剑之,我是魏宇,能进来么?”在众人说话之间,魏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魏宇小王爷,进来吧。”易剑之闻言开口道。
“哈哈,恭喜易剑之得到宝刀,我这次来来邀请你进宫的,唐皇陛下想要见你呢!”魏宇笑呵呵的说道。
“唐皇?”易剑之疑『惑』道:“请我进宫作甚?”
“想必易剑之也知道八日之后太白真人将要降临,陛下请你进宫商量,顺便一睹你的风采。”魏宇掏出一块进宫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个“乾”字。
“好,那我们便进宫吧。”易剑之答应道。
“我们现在就走吧。”魏宇说道。
“九阳真人,我先进宫了,这颗花籽可保住一命,功力越强催动起来作用越大。”易剑之说完和魏宇往外走去。
魏宇一路上热情之极,问道:“易剑之,我刚才怎不见的宝刀,还有你的宝剑也不见踪影。”
“我以收入自己开辟的小空间之内。”易剑之缓缓说道。
魏宇答应一声便不再说话,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七天之内破入七层中阶,连跨两个境界,开辟空间为己用,老二的运气???我不甘心。
有了唐皇赐下的玉符,两人一路上畅通无阻。魏宇带着易剑之穿过了一座座宫殿楼阁,眼前出现了一大块空地,那里正坐着一个全身龙袍威严老者,他的身后站在三个人。两人束发髻,一人头发金黄,碧眼鹰鼻。
看到易剑之过来,那老者眼睛一亮,道:“朕甚是荣幸,能见到未来的太白真人。”
易剑之抱拳道:“拜见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哪里如我们一般不问之事,南诏百姓都靠你顶着呢!”
“来人看座。”唐皇眯起双眼,微笑说道。
“这就是玄塔龙龟?”唐皇指着四脚神龙说道。
“他确实是一条神龙。”易剑之肯定道。
“如此神物竟然在我南诏显现,祥瑞之兆。”唐皇赞叹道。
四脚神龙听见别人说他,高兴之极,一下子跳到旁边的桌子上,抱起水果便啃,含糊道:“老头,这些东西不错,比魏王府的好吃多了。”
唐皇一愣,随即释然道:“来人,将这些东西准备一百份,到时候随易剑之一起带走。”
吩咐完一切,唐皇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挥手喝退守卫,只留下身后的三人。
“易剑之天纵之资呀,七日之内连破两大境界,悟道成功,不知道以后有何打算?”唐皇说道。
易剑之暗道一声“好厉害的情报网”,知道唐皇的意思说道:“等到这一次的重宝出世之后,我会随同太白真人一同回去的。”
唐皇说道:“我听说前几日你被一个净土的和尚劫持,话说回来,这净土的和尚也是令我头疼,屡禁不止。”唐皇身后那金发碧眼的中年人听到唐皇话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易剑之心中一惊,唐皇这一句话看起来说的漫不经心,其实是想让楚天门和净土两大势力产生纠葛,驱除净土和尚在南诏的传教。
易剑之说道:“金刚明罗汉这笔账我会日后自己和他算的,我想陛下现在找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大胆。”
唐皇背后一名束发老者怒目圆瞪,他是隶属于皇家的供奉,倒是不惧楚天门的势力。
唐皇挥手道:“无妨,今天找易剑之的目的确实不在此处。八日后,太白真人将会降临南诏,我南诏的第一供奉找你有些事情。”
“第一供奉?”
“是的,他是南诏的开创祖师,如今已入九层之境。”
易剑之跟在唐皇后面往皇宫后面走去,到了一个地宫之处,他身后的三名供奉都留在了原地不得进入,唐皇领着易剑之进入地宫。
“轰隆。”后面的巨石落下,砸起一大片灰尘。
“易剑之莫惊,这是断龙石。”唐皇说道。
易剑之失意无妨,心中震惊不已。这断龙石产自东海数万米深海处,传说修真界还有神龙之时,龙痒而磨石,石日久成精,坚硬异常。这座地宫的断龙石起码有十万斤重,没有大神通的人别说是取回,就是能不能下到数万米深海区寻找都是个问题。
唐皇带着易剑之穿过三道断龙石制成的大门,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空间,高有数十丈,在这空间的一侧坐着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
易剑之看到这名老者的第一眼心中就是一跳,按说竟如入道境界之后的修者便可依靠*力长生不死,改变容貌,这名老者竟然全身树皮一般粗糙,在外界是绝对没有见过的。
“老祖宗,易剑之带来了。”
唐皇恭敬的行礼,其实唐皇贵为一国之尊,大可不必如此。但是眼前这位老祖宗表面上不管事,其实是整个南诏的支柱,挂着供奉殿第一供奉的名头,除了第二供奉之外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第二供奉是这位老祖宗的儿子,同样的南诏支柱。
“恩,你先下去吧。”老祖宗说道。
“是。”唐皇恭敬的离开。
“你就是易剑之,太白真人的传人?”老祖宗开口道。
“是的,你找我何事?”
“好狂妄的娃娃,你倒先问起我来了。”老祖宗一横眉『毛』,眼中『射』出两道精芒,异常的凌厉。
盯着易剑之看了良久,老祖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好,不愧是镬天弓的传人,师傅没有传错人。”
“师傅?你是谁?”易剑之心中一惊,问道。
“我?我是南诏的第一供奉。”老祖宗答道。
“比刚才说师傅??????”
老祖宗听到这两个字以后,脸上出现了深深的歉意,叹了一口气道:“给你看一样东西就知道了。”
老祖宗所有一张,光芒闪烁间出现了一把长弓,弓身苍劲,线条流畅,通体金黄。
“镬天弓,你怎会有镬天弓?”易剑之惊呼出声。
“早在一百年前,我还是一个刚刚修炼的后生,机缘之下前去楚天门拜师,有幸被太白真人收做记名弟子。那一次我们共有三人拜进太白真人,但是只有我一人传的一点镬天弓修炼之法,三个月后我凝练出了镬天弓,太白真人便一心一意教我。那时候太白真人甚至有了收徒的意向,后来我的子孙战事吃紧,便回了一趟南诏,也正是那一次,我永远不可能修炼镬天弓了。”老祖宗目光『迷』离,充满了缅怀的意味。
“那一次,我认识了西域分殿的圣女,她丰姿卓绝,金发碧眼,犹如一颗太阳出现在我的眼中,不过她却是我子孙敌对的一方。她和我岁数相当,修为也比我强了不少,可是凭借镬天弓我还是打败了他,在她的身上我得到了一颗圣石,据说是经过西域圣殿主教加持过的。”
“我将那颗圣石收了起来,她连番过来抢夺都被我打退。一来二去,我对他的爱慕一发不可收拾,可能是命运使然,我鬼使神差的修炼了那颗圣石上的功法。不过三日,我的镬天弓锐气全部消磨大半,虽然看起来修为没变,但是已经丧失了镬天弓传人的资格,就连镬天弓上的那个人影本源印记也完全消失。”
“十几天之后,她再次来攻,我气愤之下便将她擒了下来,不过我也受了重伤。我当时怒发冲冠,被冲昏了头脑,一怒之下破了她的处子之身??????”老祖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如何??????”易剑之问道。
“后来???没有后来了。她被我破了处子之身就丧失了分殿圣女的资格,我们的军队比他们支持的一方多了三倍,加上圣女处子之身被我破了,士气大幅低落,不久便归降了。”老祖宗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伤感。
第一百三十章 承影剑
“那个圣女后来如何?”易剑之问道。四脚蛇了老老实实的趴在易剑之肩头,这个时候他也收起了平时的无赖形象。
“被破、处子之身,她的唯一结局就是永远被囚禁在圣山中。”老祖宗说道。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他的消息么?”
“没有,我只知道她没死,只是她到底能不能长生酒不知道了。毕竟能达到入道境界的人太少了。要不是我修炼镬天弓,加上这么多年的努力也是不可能有现在这种修为的。”老祖宗凄然道。
“前辈???你不要伤心了。”易剑之安慰道。
“不要叫我前辈,你是唐皇的弟子,我曾经也是他的记名弟子,怎么叫我前辈。”老祖宗听见易剑之的称呼后说道。
“这……”看见老祖宗的样子,易剑之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成了唐皇的弟子,辈分高的吓人,弄的很多人都称呼都让他不习惯。
老祖宗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岔开话题道:“今天找你来还是为了八日后的事情,再次关照你一下,你切不可逞能。我也知道镬天弓传人不可能退缩,但是千万不要在浪尖口上。镬天弓以后还是要靠你传承的,你七日破入幻虚,说不定弓山上的本体也会因你出世呀。”
“我知道的,顶级神器定会吸引很多修者前来,无谓的牺牲不是镬天弓传人的风格。”易剑之说道。
“过会你去皇宫宝库中去拿一件东西吧,那是我没送回青城山的,你应该能用的着。”说着老祖宗抛了一个金牌过来,上面一颗圣石辉耀天下,即便是在牌面上也异常耀眼。
“好,既然如此我便去了。”易剑之知道现在老祖宗叫自己过来一定非寻常事情,也不多耽搁就拿着金牌走了出去。
出了地宫大门没走多远,乾帝竟然在外面等他,看见易剑之手中金牌,脸『色』一变。
易剑之上前道:“前辈叫我到皇宫宝库去一趟,不知怎么走?”
乾帝手一挥,立即过来了一个全身笼罩早黑衣中人。
“你带北储王去宝库一趟,里面的东西北储王可以随意选取。”乾帝沉声道。
“是,肃王爷请跟我来。”黑衣人开口说道。
有老祖宗给的金牌,易剑之一路畅通无阻,虽然进去的时候有很多暗哨上前问话,但是易剑之一亮金牌,那些人立即变『色』放行,不多时便来到皇宫的宝库中。
进入宝库,黑衣人在易剑之耳边说了几句话立即退了出去。易剑之惊咦一声,走了进去,宝库大门轰然关闭。
易剑之对宝库中的东西看也不看,听了黑衣人话以后,神识一放,立即感受了里面微弱的波动,径直走向了里面。
大乾几百年积累果然丰富,宝库中并无灯火照明,而是直接打开宝盒,用其中的珍珠、法宝等光芒驱散黑暗。
“剑之,你看这里有好东西。”四脚神龙大惊小怪的叫道。
“别说话,跟紧我,我们进去。”易剑之声音低沉,一把抓住四脚神龙径直走进了里面。
“哎???拿几件啊,你看那边还有天才地宝的好东西。”四脚神龙指着旁边一个大盒子叫道。
“出来再看吧。”易剑之直接无视四脚神龙的话。
皇宫宝库积累数百年,底蕴深厚,走了大约数十分钟易剑之才看见了一扇漆黑的大门。
易剑之看见这扇大门心中就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吗?”易剑之心中疑『惑』,左手乌光闪烁,变成一个弓形,印在了大门之上。
“嗡。”
一声崩响从大门后面传了过来,易剑之只感觉体内的镬天弓跟着震动了一下。
“果真和镬天弓有关。”压抑住心中的欣喜,镬天弓已经被他抓在了手中。
易剑之手指在弓弦上一划,立即有几滴鲜血渗了出来。鲜血滴在大门上,立即有一层花纹浮现了出来。中间一个挣扎的人影俯瞰天下,身上好像缠绕了许多细丝,让他行动受到了极大约束。
大门陡然开启,易剑之和四脚神龙被一下子拖拽了进去。这片空间很大,也很黑,好像心窝子都被压抑住了。
突然,易剑之脚下的莲花台冒了出来,温和的光芒照亮了这里。
在前面的一个台子上面,放着一支箭。弓箭通体血红,犹如染了鲜血,而且鲜艳欲滴,看在眼里就好像被弓箭穿过了身体,鲜血还来不及干涸。
弓箭被一个石锁锁住,扣在台子上面,此刻弓箭渐渐发出了长『吟』,这是来自本源的呼唤,好像要回归母体一般。
在易剑之进入大门的同时,地宫中的老祖宗也抬起了头颅,他的身体迅速变化。苍老的面容几个呼吸间就变得非常年轻。他头叉玉簪,衣襟翩跹,面若冠玉,就连身体也拔高了数寸。
“镬天弓???云荒,师傅啊。”老祖宗昂首向着地宫的穹宇感叹不已。
老祖宗的手中抓着一把金『色』的镬天弓,上面的气息恐怖以极,刺目的光芒代表的正是太阳教的神通。当年他逆转神功,修习太阳教的神通之术,镬天弓的凌厉之气虽然破去,却多了一股超然和净化毁灭的力量,也正是这一股力量让他堪破生死,入道长生,通冥称雄。
“神箭,血箭。据说那上面是灭谛高手的鲜血呀。”老祖宗的眼中充满了狰狞和向往。
??????
易剑之一眼就看见了台子上被扣住的神箭,心中没有来的一震,好像弓弦崩断了一般,居然非常疼痛。
“这支箭上戾气很重,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竟然鲜血还未干涸。”四脚神龙掌控镇封之力,顿时就感觉到了血箭上传来的不寻常气息。
“此箭名为噬魔箭,上面的鲜血是灭谛高手的鲜血,永不干涸。”易剑之沉声道,眼睛一直未离开台子。
“嗡。”
血箭在石锁中剧烈震动,偌大的一个台子竟然摇晃不休。动静越来越大,血箭似乎要破锁而出。
“剑之,你要解封它。”四脚神龙一改以往痞痞的样子,神情凝重。
“当然,你以为镬天弓真的不用箭么?不是的,那是因为镬天弓的九支箭全部遗失了,每一支箭上据说都有一个灭谛高手的鲜血。也就是说,有九位十重高手丧生在镬天弓之下,也正是因为如此,镬天弓遭到天妒。唯一一次,就是第一代云荒在面对一位异界大能时使用过。从此,最后一支神箭也下落不明,没想到最后的一支噬魔箭在这大乾国中。”易剑之深吸一口气说道:“要不是老祖宗告诉我,我还真的想不到噬魔箭会遗落大乾,但是重宝将要出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易剑之拉开架势,道:“离得远一点,此箭有邪『性』,莫要被伤了。”
“吱呀。”
易剑之一把拉开镬天弓,竟然发出了哀鸣。弓身上的人影仿佛活了过来,人脸也渐渐清晰,易剑之心神急转,那人影的后背之上隐隐有九支神箭模样。
“噗。”
易剑之喷出一口鲜血在镬天弓上,不占业力的镬天弓竟然吸收了易剑之的鲜血,弓身人影背后的九箭之一亮了起来。
偌大的台子在石锁的带动了不断震动,石锁也好像有点锁不住噬魔箭一般,随时可能断裂。
易剑之拉住弓弦的拇指在上面一划,一滴鲜血从上到下染红了弓弦,乌黑的弦变成了艳红。
神箭『射』出,犹如一道乌光划破虚空,只是一瞬时间,神箭就冲到了石锁近前,狠狠地『射』在了上面。
“嗡。”
噬魔箭剧烈震动了一下,锁住噬魔箭的石锁根处一条清晰的血纹慢慢延伸,不多时就浸染了石锁。
易剑之目不斜视,身体一震,方塔浮现。易剑之只感觉一股撼动空间的力量被加在了身上,一箭再次『射』出。
噬魔箭再次震动,这一次石锁好像不堪重负一般,上面的血纹竟然渗出了鲜血。灰白『色』的裂纹渐渐蔓延,这一次是石锁的在断裂。
“咔咔。”
断裂的声音不断传来,石锁猛烈一震,噬魔箭终于挣脱了出来。一声嗜血的长『吟』传音,易剑之根本没有看见噬魔箭动作,方塔的领域一下子就被破去,血红的噬魔箭上鲜血汩汩的流着,直接贯通了易剑之的肩头。
四脚神龙怒吼一声,身体表面好像出现了一件玄武甲,一尺多大的身体涨到到了三丈高下,几乎顶到了宝库的穹顶。一只巨大的手掌往前伸去,掌心银光闪烁,汇聚成一个“镇”字。
周围空间在四脚神龙拍出的同时“咔嚓咔嚓”巨响,完全被镇封了起来。
四脚神龙一把抓在噬魔箭上,猛力一拔,上面『射』出一道血芒,『射』在他的掌心之上。四脚神龙全身战栗,那一层玄武甲般的角质寸寸断裂,血花喷成了雾体状。
“小???小蛇,你不要动。”易剑之牙齿都咬出了鲜血,咬着血沫子颤抖不已。
易剑之感觉全身精血都在往噬魔箭中汇聚,猛地一爪镬天弓,吸了一口气,弓身上的人影突然亮了起来。背后的箭影咻得一声冒出一道光芒投到噬魔箭上,噬魔箭一声颤名,震动嗜血的气息渐渐消减。
易剑之眼前一片血红,心中异常激动。就在这时,封住这一间的大门被推了开来,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满脸狰狞。
四脚神龙和易剑之看着眼前这这个妖异的年轻人,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四脚神龙一脸警惕,将长棍执在手中,挡在了易剑之身前。
那人也不回答,一掌将四脚神龙拍进了墙壁,往易剑之走来,响起了渐进的脚步声。这名男子身着一件幽黑的长袍,袍面多处镶印着紫『色』的符文。他的一头银白长发披散齐肩,遮住了大半个面目。
神秘男子低着头。忽然,他的嘴角张合了几下,自语道:“没用的东西……我是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我是没用的东西……”这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入易剑之耳中。易剑之苦笑一声,转头望向一旁,神秘男子依旧一动不动坐在地上,一副呆样。
对于这名男子,易剑之是由惊奇转为同情的,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被雷劈成傻蛋,的确是件不幸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面临如今这种处境,“傻”又未尝不是好事。
易剑之叹了一口气,望着神秘男子说道:“这位兄弟,不懂现在的你能不能听明白我说些什么,但好歹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不如做鬼前,我们说说话吧。”
声音落下,神秘男子并没有答复。他依旧低着头,默默念着:“没用的东西……我是没用的东西……”
易剑之道:“兄弟,你这又是何苦?能来到这个世上不容易,人最不应该抛下的便是自己,即使天地万物都瞧不起你,只要你认为自己是有用的,即使死的时候,心中也会多一种……多一种骄傲。”
神秘男子听后顿了一下,忽然,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易剑之道:“你刚才说……有用的东西……我是有用的东西……”
易剑之带着几分真切,道:“万物皆有灵『性』,其实世上每一样东西都有属于它的用处,何况你是一个人,当然有用。”
易剑之刚说完,洞内突然刮起了阵阵冷风,神秘男子的『乱』发被吹散到两边,大半个面目显『露』了出来。他的额头印着一个银『色』的奇特符号,两扇眉『毛』为火红『色』,如同两团锐不可挡的刀锋。最为震撼的是他眉宇下的一双瞳仁,呈现深紫『色』,虽然如今目光有些涣散,但依旧透出一种震慑万物的尊威。
此时,神秘男子直直凝视易剑之,开口道:“你愿意……用我吗……”
“你愿意……用我吗……”神秘男子的声音再度在易剑之耳边响起。
易剑之注视着男子,双眼越渐灼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竟然升腾起了希望。他突然张开口,叫道:“如果你能救我,我就用你!”
这一刹那,幽暗的空间内狂风大作,神秘男子的躯体骤然迸发出红与紫两道光华,瞬间蔓延到整个山洞,炫目至极。
易剑之不由合上双眼,随后,一声清鸣传入他的耳中,他只感觉身子一轻,捆绑在身上的绳索全数已断,同时,一样微微灼热之物飞入了他的手中。
易剑之猛然睁开双眼,此时洞内的光辉已尽,神秘男子也不知所踪,而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透明的长剑,其上附有妖异的紫光。
此剑的上端为银白『色』,镶嵌着两颗深紫圆珠。刀身却是一片幽暗,徘徊几条紫『色』符线,直至两端。更加奇特的是,这把剑并没有剑格,但剑柄和剑身接洽处,无论是成『色』还是外形都毫无瑕疵,浑然天成。此刀让人见到的第一感觉,唯有两个字形容:至宝!
这时,奇剑上的表面泛起了一层紫芒,易剑之还没反应过来,剑的本身传来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引导着他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此剑名为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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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之,你醒醒啊。”
易剑之闻言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了湘忆红着双眼定定的看着自己。易剑之有些感动的说道:“湘忆,是你救了我吗?”
湘忆道:“不是,方才一道紫光从天而降,你就落在地上了,我看你一直都不醒就守在你身边了。”
易剑之睁开了惺忪的双眼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湘忆有些悲哀的苦笑道:“唐廷与讲武堂带兵来说是要讨伐妖孽,也就是讨伐我,师父他们不肯交人,于是唐廷就和离火宗、青城山打了起来,我是被你师父带着躲了起来,你也被唐廷说成了妖孽,说你体内存有妖邪。现在唐廷一直在追踪我们,溪雨姐姐也被风荷亭的金仙公主带走了,雪竹师姐和师傅跟着大队伍回山了,我们恐怕是回不去了。”
易剑之咬着牙问道:“唐廷出兵来南诏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是。”湘忆苦笑道:“唐廷是为了拓展疆土,杨国忠带兵前来攻打南诏,力图让南诏称为唐廷的版图之一。”
易剑之狂笑道:“唐廷太自大了,巫蛮和白蛮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太自大了!”
唐溪雨笑道:“师兄,你猜对了,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了吗?”
“嗯?我睡了多少天?”
唐溪雨苦笑道:“一年半。”
“什么!”易剑之猛然惊起,不可置信的瞪着湘忆:“我睡了……一年半?”
“没错。自从那日你被紫光带来后,你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杨国忠带兵攻打南诏失礼,久攻不下,于是皇帝让他继续留守南诏。师父在走前告诉我,等你醒过来了就到嵩山去找他,到那里去找一个叫做元丹丘的人就好了。”
“哦,这个我知道了。等明日我们就起程吧。”
湘忆摇了摇头:“不,师父说我不能去。”
易剑之奇道:“为什么?”
湘忆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了气说道:“雪竹师姐要成亲了。”
“什么!”易剑之猛地挣脱了湘忆的怀抱,满脸的不信:“不可能,不可能,师姐怎么可能和别人成亲呢,这绝对不可能。”
湘忆双目泛红,道:“师姐师哥薛嵩师兄成的亲,是掌门师祖亲自下达的婚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嵩山
天不老,情难绝。
已临近黄昏,身穿儒衫的易剑之无心窥探嵩山的风光旖旎,虽然嵩山仙迹众多,但易剑之的心情仍是冷冷清清的,如同清冷的祭雨坛、古栈道一般。
话说这嵩山的山谷里面障气围绕,外面的人却是不知道有多么宽的。其实这山谷不过十来丈宽而而已。
易剑之与他花钱找来的带路人顺着这小树苗滚了一柱香的工夫便到了山谷内。你道这二人何以会滚得如此快?原来,易剑之心急,不惜耗费真气御剑而行,这山谷当中二人全力以赴,不由将这内力催发了出来,二人的身形便轻了,也麻利了许多。
到了一个山洞前,易剑之御剑落地,那带路人满脸惊奇说道:“仙人啊,仙人啊。我怎么能收仙人的钱呢?”说着带路人就把手探到了衣襟内想要把刚收的银票逃出来还给易剑之。
易剑之手一摆:“不用,在下并不是什么仙人,在下有急事,望您还能再快点儿引路。”
“好好好,那随我进谷罢。”说完与那铁师付打这山洞里径直走了。
这山洞三丈余深,路倒极是平整。二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出口。出得洞却是另外一番景『色』。但见洞后也是一个山谷,方圆百来丈,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只怕连猴子也是爬不上去的。再看那山壁,高耸入云,不知有多高,只见云雾在山腰中飘『荡』着,是以阳光也是难以照到这谷底的。这谷中无甚树木,也无奇花异草,倒也一眼望到了头,只见在谷的另一头有两口泉眼,一口忽忽的向外冒着热气,另一口却向外冒着寒气。
易剑之问道:“这里便是元先生的居所吗?这便是长春谷了么?”
带路人答道:“这便是长春谷了。莫瞧这谷中没有奇花异草,但这谷中有眼极热的温泉,是以便是大雪封山的时候这谷中也不曾结冰上冻。”
易剑之道:“那倒是神奇的紧。”
带路人笑着一指,顺着千先生指的地方,易剑之果然见着一个山洞。进得洞来,只见洞里有个大厅,厅的左右各有一间小石室。从内传来了熟悉的豪迈笑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易剑之快步上前去,走到了洞中:“师父!”
这洞里也没有桌椅,只有几块方石放在地上。那元先生与岑勋二人坐在方石之上,青莲居士转过头来有些惊喜的看了看易剑之,道:“剑之啊,你终于来了。”转头对元先生说道:“这便是劣徒,易剑之了。”接着又转而对易剑之道:“这位便是元丹丘,你直接叫他元叔叔就好。”
易剑之答道:“知道了,师父。”易剑之在青城山放肆灌了,是以也不懂些个什么礼数。那元先生也不以为意,点头含笑。易剑之这下子终于看清了元丹丘的相貌。
浮千影!竟然是他!
易剑之索『性』装作不认识他,青莲居士也没有在意,于是他建议一起喝酒。这石洞里碗筷一应俱是石做,拿起来颇是沉重。为了能够尽兴,青莲居士让易剑之到山里打些野味儿来,一家爱你之也不多想点头便应了。青莲居士对他说道:“我曾教你运气的法门其实是练气的法门。那个法门原也是不错的,在你们入定后这一呼一吸当中你们的丹田就如这大海,将天下的河流都吸纳了过来一样,将体内的内劲存在这丹田之中。可是这大海如是波澜不兴,也不过是水罢了,与那小河小溪又有何异?所以我教你的法门就是如何让这丹田里的内劲运用的法门。”
青莲居士讲得深入浅出,饶是他们二人听得津津有味。讲完这运气的道理,便有详细的讲了如何行气的法门,还亲自给他们示范了一遍。易剑之悟『性』原本也高,一遍之下没有太过行库便能轻易的踩着这石壁去取那野味了。
不大一会,便闻见了肉香味来。青莲居士自打洞顶又取下一个葫芦,倒上四杯酒,说道:“他日行走江湖,这酒可是一定在喝的。你可喝过果酒?”
易剑之摇头说道:“不曾喝过呢。”
青莲居士笑道:“无妨,这酒是我用山里的各『色』野果制成的,你没有喝过倒是正常的,喝罢。”
易剑之闻言笑道:“常见那参客猎户头儿身上挂着个大葫芦,好不威风。早就有心寻个葫芦来尝尝那酒的滋味,今日倒让师父成全了。”说完一口喝了下去。饶是这酒虽说是果酒,却是青莲居士精心酿配的,酒劲也是不小的,辣得这叶漫天只吐舌头,嘴里却还道:“好喝好喝,果然有劲。”
岑勋从不饮酒,但也小尝了一口,也是辣得满脸通红。瞧得青莲居士哈哈大笑。这四人喝酒吃菜,只有青莲居士与易剑之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原来,岑勋出身儒林,原是戒酒的。后来来到这江湖上却对这穿肠毒『药』也是不喜的。而元丹丘,自己谨小慎微,对喝酒也没有多大喜好。惟有青莲居士与易剑之大呼小叫,兴高采烈的。岑勋与元丹丘俱都只是小口呡着,他却大口喝着。
吃罢了饭收拾停当,几个人便闲坐在一起。青莲居士便开始聊起了江湖上的历练与各种掌故。要说青莲居士倒真不是要给他这个少年讲江湖经验,只是闲着无聊。
与元丹丘和岑勋在这山中一年多了,元丹丘却是个三天说不了两句话的人,是以青莲居士才经常拿言语讥诮他。如今来了易剑之,与自己一直都是甚是投缘,自然对元丹丘讥讽也没有了。
这四人聊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江湖见闻,其间自然是青莲居士说得多,易剑之不时也问上一句。易剑之城又如何听过这许多江湖秘事。
眼看这饭快吃完了,青莲居士与易剑之也喝完了这一葫芦酒了,易剑之却是没有丝毫醉意。青莲居士瞧着也是喜欢得紧的,不紧不慢地说道:“剑之,我与你师叔俱在嵩山等了你一年,你就不想问问为什么?”
易剑之在酒兴中尚未曾醒转,随口问道:“师父你们为何在这嵩山等了我这么许久呢?”
与青莲居士喝酒喝到了妙处,他便口不择言,将林雪竹与薛嵩的事情全盘托出,易剑之也知道了林雪竹会在嵩山顶成亲。口中对薛嵩更是大为不满,又兼之骂上了宗元道人。易剑之悲痛之下连忙告辞,想要速速赶往。
元丹丘起身要送他过去,于是二人御剑而行,不一刻就到达了半山腰。
——————————
嵩山,一块幽静松林深处,荒坟前。
元丹丘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处荒坟,心思一阵恍惚。
前日凭着灵海中那小子的微弱神识中一股强烈怨意的指引下寻到了此处,却再也毫无动静。
“他『奶』『奶』的,总不会就让老夫我守着这堆荒坟在这儿傻等吧,这小子,既然被我打成了重伤,为何到了此地却又毫无提示了?”元丹丘一边咒骂着,一边在坟前来回的踱着脚步,一脸的焦急不耐之『色』。
金乌西落,月兔东升。时间,就在元丹丘的不耐的咒骂,焦急的等待中静静的流逝而去。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新月如钩。凄风阵阵,荒草瑟瑟,这百里内一片枯骨遍野之地近草鬼火幽幽,远树栖鸦哀鸣,处处笼罩着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氛。
元丹丘终于不耐烦再等。站立身形,蓦地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啸声中,那鬼火星散,栖鸦惊起,周遭阴森诡异的气氛里顿时掀起一片萧杀之意,令人心头一寒。
“哼,和老夫玩阴森诡异,不知道我老人家就是元丹丘吗?竟然让你鬼屠山的人给救了。”元丹丘一边嘟哝着,一边四处打量着荒凉幽凄的景『色』。
“妈的,如果没有这个小王八蛋,堡主一定还拿我当亲儿子对待,我一定要灭了他。既然刚才已经出手了,那就没有收手的必要了!一定要借此机会干掉他!”
蓦地,自那三里外隐约可见的『乱』坟岗上隐隐传来一阵无数“咕隆咕隆”的脚步声,沉闷如雷,由远及近,由轻渐重,由小而大,伴着那地表微微的颤抖,仿佛无数远古的巨人踏着沉重坚实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来。
“咦?”元丹丘诧异着,正凝神静听那脚步的来处去向时,突然那原本悄无声息的强烈的怨意竟于此时忿然而生,伴着那沉重脚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而变得越来越激『荡』,越来越强烈。
“好家伙,竟在此时出来了。难道与此时此地的脚步声有关吗?”元丹丘自言自语而道。
突然,那二里处不远的一处荒坟猛地炸裂开来,一声嘶哑凄厉如野兽般的吼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从荒坟中爬了出来。
元丹丘忽觉一阵恍惚,那股怨意竟然伴随着那高大身影的出现而猛然转强,激『荡』索绕着,拼命冲击着自己的心神。
慌忙运功定下那激『荡』起伏不安的心神,元丹丘心中已然肯定,灵台中那微弱神识中的至强怨意,定是与面前的这个高大的僵尸有关。
一股滔天的杀意不可抑制般的自那微弱神识和自己的灵台中猛然涌起。
望着那爬出不久,正摇晃着僵硬的身形以舒展身骨的高大僵尸,元丹丘狂笑着。
狂笑声中,元丹丘身影一闪,已是立在半空中,一声厉啸道:“呔!那鬼屠山的死骷髅听着,老夫元丹丘护法元丹丘今日偶游至此,心情不爽,又不巧碰到你们了,只好拿你们松松筋骨,泄泄私愤了。他日若是要寻仇,就让你们天罡阴尸老鬼到天目山来找我吧!”
厉啸声处,群山回『荡』,万谷和声。
长笑声中,信手一挥,一股庞然巨大的滔天黑气自手中而出,猛然击向那地面不远处的高大的僵尸。
那僵尸刚刚活动开筋骨,正惶然莫名间,一股滔天浑厚的真气轰然入体,“轰——”一阵巨响过后,一声凄惨的嘶吼,高大僵硬的身形顿时崩的四分五裂,四散无踪。
“怦怦怦怦……”四周林立的远远近近,大大小小,错综密布的荒坟刹那间同时炸开,无数的僵尸凄吼声爬了出来,望着半空中傲然而立的元丹丘,齐声吼叫,一时间声震苍穹,回『荡』数里。
“哈哈哈哈,”元丹丘长笑着,“难道你们天罡老骷髅竟然把总坛迁到关内了吗?这里竟成了骷髅窝了,哈哈哈……来吧来吧,多点来,老夫我今天就要拿骷髅架子当靶子来松松筋骨了,哈哈哈……”
又是一声响彻长空的激啸,半空中元丹丘身形一转,忽如鬼魅般的化成无数道身影穿梭而下,每道身影都同时缠向地面一个僵尸,“轰轰轰轰轰轰……”无数声震天的巨响中,天空中飞散着无数残尸碎块,血雾『迷』空,无数声凄厉嘶哑的吼叫,仿佛此地就是一个惨绝人寰的修罗地狱场。
远处,无数个僵尸不断的从炸裂的坟墓中爬出,近处,漫天飞舞着残肢碎体,迎风飞舞着『迷』天血雾……
也不知杀了多少僵尸,远远近近,到处都是无数的残肢碎块,那四处喷洒的鲜血已将地上的荒草都染成了醒目刺眼的红『色』,饶是元丹丘这一代邪派枭雄,此时站在这如人间地狱般的此地,望着那远处仍源源不绝,蹦跳而来的僵尸,却也是感觉杀不胜杀,内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小贼,我说,应该差不多了吧?”元丹丘自言自语的问道。
蓦地,那灵海中脆弱的神识又是一阵激烈莫名的涌动,那股至深至强的怨意恨念顷刻间更加庞大,更加强烈的充斥,侵袭自己的灵海。“杀杀杀!!!”一个冥冥中的声音从灵海中愤然而响,“杀尽这些吃人的厉鬼,丑陋的畜牲们,为我的爹娘弟妹,河曲镇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们报仇,报仇!!!”
“好,今天我就成全你,老夫元丹丘平生从未做过一件善事,今日之举,当是相互利用,也算不得什么!”
大吼一声,元丹丘那鬼魅般的无数道身形蓦地一收,身形一闪,飞到半空之中。望着那远处近前,无数个大大小小,蹦跳嘶吼不停的僵尸们沉声而道:“你们这些杀不胜杀的骷髅架子们,以为老夫真的就奈你们莫何吗?今时,老夫可就要真的大开杀戒了,到时候别怨得同为邪派的老夫心狠。”元丹丘低沉凄厉的语气在夜空中盘桓缭绕着,透着深沉凛冽的杀意。
猛然深吸一口气,双眼透出两道血红妖异的红光,元丹丘缓缓的,慢慢的抬起双手,划出一套奇异诡谲,变幻莫测的招式,随着那招式的施展,夜空中,方圆千里内的苍穹慢慢的缓缓的涌动着无数的黑云,逐渐的向着他的头顶上空汇集着,堆压着……天地间庞大猛烈浩然的罡风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刮得四野荒草四伏,枯枝漫天,无数小树被连根拔起,瞬间既无踪影……
半空中,浓密滚滚的黑云笼罩下,疯狂肆虐的罡风中。
元丹丘昂然伫立,仿如那主宰万物,睥临天下的天神降世。
闪着妖异红光的双眸冷然望着地面上还源源不断的从荒坟枯墓爬出,远远近近蹦跳着汇集而来的无数僵尸,双手间奇奥变幻的手势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终于,随着那最后一式完成,双手蓦地一停,元丹丘低沉缓缓的喝道:“鬼曲心经第一式:鬼—哭—天—愁!”
天空中,肆虐怒号的罡风更加疯狂,更加迅急,席卷天地的呜咽声一时间宛如地狱中万鬼嗥哭。
遮天敝日般,漫无边际,汹涌翻滚的黑云乌浪突然裂开一道百米长的口子:无数道黑『色』闪电夹杂着磨盘大小的黑『色』气团倾涌疾泄而下,密如骤雨般笼罩了方圆百里内地域。
“轰轰轰轰轰……”无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河曲周围百里的废墟上一时间如天崩地陷,世界末日来临。
百里地域内,地面上那无数个蹦跳着,嘶吼的僵尸大军倾刻间被这场恐怖的死亡之雨笼罩着,淹没着……骤如暴雨的黑『色』气团每砸到一个僵尸身上宛如天神重拳般将那坚逾钢铁身躯瞬间砸成一块块肉饼,凄啸飞舞的黑『色』闪电每击中一个僵尸都会如利斧劈柴般那水火不侵的肉体撕成无数条肉块,残尸飞舞,血雾弥天……漫山遍野的千千万万僵尸大军惨叫着,嘶吼着,如沸汤融雪般,迅速的,无奈的消失在这场倾天彻地的浩劫里。
半空中,元丹丘疯狂的大笑着。自重生后,第一次运用“鬼曲心经”上的招式,竟没想到竟然厉害如斯。仅仅第一式,就有如此威力,令天地失『色』,穹宇无光,比百年前正邪之战那时不知强过多少。体会着灵台中那微弱神识的一片欣喜之情,元丹丘心头一阵快意,“他『奶』『奶』的,平生第一次,杀人也能杀出如此乐趣来,哈哈哈……舒服,爽!!”
第一百三十二章 遭劫
“够了吧,元丹丘护法,你的威风也该耍到头了!!!”一个僵硬生冷的声音慢慢说道。
正得意时,元丹丘抬眼望去,不知不觉间,半空中,竟然已有四个身高两丈,浑身散发着一片古铜『色』的高大僵尸列阵站在自己的对面百米之处。
元丹丘轻瞥一下面前的四个僵尸,咧了咧嘴角,不屑道:“他『奶』『奶』的,杀了半天,才杀出这么几个不值一提的货『色』来。四大铜尸,你们不行。滚回去换几个厉害的过来。老夫为你们不值得浪费真元!”
居中为首的一个铜尸蹦上前一步,缓缓拱手道:“元丹丘护法,不知我们鬼屠山何时与你鬼宗结下冤仇,阁下今时竟如此大下杀手?”
鬼宗大笑道:“哈哈哈,铜尸小鬼,我鬼宗从来没和你们鬼屠山结下梁子。老夫今天心情不爽,偶游到此处,他『奶』『奶』的,正好遇到你们这些骷髅架子们,你们好好的塞外不呆着,偏偏到要跑到中原来自寻霉头,老夫有成人之美,所以只好拿你们来活动活动筋骨,出出气了,哈哈,反正天罡那老骷髅的徒子徒孙多不胜数,死上一些也没什么。”
四大铜尸相顾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怨气暗生。如此凄天惨地的血腥杀戳之事,在这老鬼头的口中竟成了活动筋骨的轻描淡写之言,言下分明是不把鬼屠山放在眼里。
那为首的铜尸默然半刻,又道:“元丹丘护法,我鬼屠山和阁下鬼宗皆为六邪门派,平时应该互有所助,多有照应才是。但阁下今日却做出如此令我等心痛之事。说不得,我等虽为后生小辈,却也到要敢请护法阁下还个公理才是。”
元丹丘正要答话,灵台内冥冥中的那个声音突然厉叫道:“杀,杀,杀,全部杀光,一个不留。”那股至深的恨念怨意又一阵猛烈激『荡』,缭绕灵识,令自己心神一阵恍惚。
一声厉啸裂空,元丹丘也不言语。浑身万年修为一提,一股滔天凛冽真气顷然而出。四周空间顿时鬼气缭绕,阴意森森。
那四个铜尸又对视一眼。为首的铜尸道:“看来元丹丘护法今时真是不想善罢甘休了,那我等也不再废话,布阵!”
鬼屠山——妖域修真门派之一。总坛巫神殿在塞外万里沙漠深处的鬼屠山山。以门下拥有千万无数弟子而号称妖域中势力最强的门派。据说只要能被鬼屠山弟子发现的尸体,都会被控成僵尸,从而成为鬼屠山的一员。
自百年正邪之战后,四禅五道,天下正派修真门派也曾也几次联络高手出关,深入万里之遥的沙海不『毛』之地,想要一举剿灭鬼屠山总坛。却终也因为道途遥远和那气候恶劣的沙海荒漠阻隔等客观因素无功而返。鬼屠山因祸得福,反而成了百年来六邪中实力损失最小的门派。
鬼屠山当代掌门天罡元尸传说是一具修炼千年之久的本命真尸,功力修为莫测高深。座下有两大天魁金尸,三大地煞银尸,四大锁魂铜尸,五大镇阳铁尸.皆为修为高深之徒。门下千万弟子自掌门天罡元尸以下,人人皆会控尸布阵。阵法也随着修为大小,人数多少而威力各异。
而此时四大铜尸所布的阵法叫四尸锁神阵,是鬼屠山不传之秘之一,威力不容小觑。
半空中,那四个铜尸突然齐声厉啸,声彻长空。啸声中,那四大铜尸竟一反其他普通僵尸的僵硬笨拙之态,身形灵巧如风,迅速的分立四处,手中皆托着一个骷髅人头,嘴中念念有语。
元丹丘一声冷哼,也不言语,突然身形一纵,掠到四大铜尸的头顶上空,“鬼爪裂空”,随着一声冷喝,那四大铜尸的头顶突然现出一个无比硕大的凌空黑爪,当头罩了下来。
四大铜尸不理那凌空而下的黑爪,皆低头垂首,目光盯着手中的骷髅人头,口里的咒语却越念越快。
“四尸锁魂阵”中顿时飘起一股诡异莫测的『迷』雾,迅急迎向那罩下的黑爪.
“轰”的一声响处,人影顿分.元丹丘凌空缓缓的退了开来.
那四大铜尸也踉跄退了数步,阵形微散。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全身一阵颤抖,良久方停。
“哈哈,好,不错,竟能接下老夫的三成功力,天罡老骷髅座下的弟子到也有两下子,全不是浪得虚名之徒”元丹丘哈哈大笑,又纵身飞了回来。
“老夫今日得闲,就好好的陪你们玩玩,到要看看你们到底还有多少玩艺值得称道。”,语声未落,元丹丘身形一隐,顿时无数道重重鬼影盘旋在四尸头顶。
“鬼雾『迷』踪”,漫天的重重鬼影又凌厉而下,带着巨大的罡风袭向四尸.
四大铜尸又是一声长啸,猛然咬破舌尖,朝着手中骷髅人头喷出一口鲜血.人影交错迭闪,四尸已是变了方位.那“四尸锁魂”大阵突然阵势一转,四股血雾夹杂着慑人心魄的啸声自那四尸手中的骷髅头上飞出,汇成一道倾天大网,朝向那漫空飞下的重重鬼影罩去。
“轰——”惊天巨响,群山回『荡』。
重重鬼影蓦地一收,元丹丘如断线风筝般被震退百米。
“他『奶』『奶』的,死骷髅,想拼命呀?竟然连本命尸气也使了出来。”空中回『荡』着元丹丘的惊叱怒喝。
四大铜尸翻滚着如皮球般被震落地上,手中的骷髅头“怦怦”脆响,尽然碎裂。
“噗噗噗噗”四道醒目的鲜血自口中喷出,在半空划出四条凄美诡异的红线。
元丹丘心神一阵激『荡』,胸口憋闷良久。方才凌空与那四尸倾然一击,大意下,竟然被四尸以本命尸气御使的“罗天尸神网”击中,若不是见机的快,仓惶间五分功力骤然提到八成,怕此时已受创不轻。
身影一闪,元丹丘又掠到四尸的上空,望着那四具躺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此时七窍殷殷不断渗出鲜血的铜尸,狞厉道:“他『奶』『奶』的,这是你们找死的,怨不得我!!”
深吸一口真气,压下胸中那股翻腾的心血,元丹丘咬牙冷冷而道:“本不想杀你们,既然你们自己都不想活了,那好,老夫就成全你们,现在,你们就等着被元神尽灭,挫骨扬灰吧!”说到最后牙齿已是咬得咯咯作响。
又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元丹丘一提全身真元,双手抬起,手指灵动间,又一套诡异玄奥,凄幽变幻的手诀迅急的打出,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鬼屠山能名列六邪,可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老夫佩服你们方才悍不畏死的勇气,今时,就让你们死在我这重出江湖后首次施展的,我独尊堡无上绝学《鬼曲心经》下吧。”元丹丘凌空而立,幽目闪闪,满脸狰狞,仿如阎罗临世般宣判着四铜尸的命运。
夜『色』中,弯月高悬,凄红如血,苍穹里,繁星闪闪,鬼火幽幽。伴着四周荒野一望无际的断肢残骸,和那已被无数鲜血染沥的血红欲滴的枯树荒草,阵阵凄风吹过,天地间笼罩在一片恐怖糁人的气氛中。
“《鬼曲心经》第五式:鬼——现——天——惊!!!!!”
那迅急变幻的手势猛然一停,元丹丘一声厉喝,天地霎时惊变。
那凄红如血的弯月,那闪闪烁烁的繁星,竟然与同一时间突然隐没。
天地间,苍穹里,突然现出一个笼天罩地,庞然无比的巨大鬼头。一个绿目幽幽,满脸狞然,獠牙滴血欲噬的鬼头。
苍穹中,那凄厉的鬼头一声震天嗥叫,猛地朝着地上那小如蝼蚁的四个铜尸张口吞噬而来……
“无量寿佛,善哉善哉,同为六邪,缘何相煎太急!”伴着一声轰然入耳的佛号,一道金光迅急的迎向那凌空而下,正要将四尸吞噬的鬼头。
半空中,那硕大的鬼头突然与那金光轰然相撞,惊天动地的巨响和凄厉无奈嘶吼声中,那笼天罩地的鬼头慢慢的化成缕缕黑气,袅袅缭绕,渐无所踪。
“无量寿佛,护法,你此时心神正遭受那邪力的侵袭,老衲不忍坐守旁观,枉视护法受那灵识欲裂之苦,为免护法堕那万劫不复之地,老衲只好用我鬼屠山的无上密宗*助你一臂之力了。”宗喀德口宣佛号,低眉垂首,圆润丰满,笑容盈盈的肥脸此刻却是一脸正『色』,宝相庄严,威不可犯。
轻然叹息一番,宗喀德一掀袈裟下摆,缓缓的盘膝坐在半空中,闭眉入定,身跌伽蓝,手结宝印,口中已是慢慢的念出一段咒语……
鬼屠山因衍生于吐蕃喇嘛教派“红教”的分支,所以自开派祖师宗喀则自创的修真功法中虽然有引天地间无上至邪戾气入体,类似于道家的炼气结丹的外求之法,却也有西域红教密宗里的观想入道的内求之法,总的来说却是讲求内外兼修的一个门派。
密宗修炼讲究“身密,口密,意密”。通过调坐姿,结手印,诵念咒语,观想本尊真佛来达到明心见『性』,即身成佛,以圆成无上正果。
身密包含坐姿和手印两种。
密宗修炼的坐姿种类繁多,功能齐全。站、坐、卧样样俱全。鬼屠山脱胎于藏传红教密宗,因而修炼时特别重视坐式,即跏趺坐。跏跌坐大体上又可分为全跏趺坐和半跏趺坐两种姿势。
全跏跌坐,俗称大盘座、双盘、金盘等。又有所谓“吉祥坐”和“降魔坐”。而此时宗喀德所持的正是全跏跌坐。
手印,简单说来就是双手所做的各种姿势。多数手印的含义,皆按固定的规则组成。密教以左手为常静,故名为慈悲之手,渡顽愚众生,右手为常动,故名为智慧之手,渡上根利器,称为“悲智双运”渡尽无余凡夫。合此双手即表示断除“贪嗔痴疑慢”之烦恼障『惑』,是远离身语意之无始无明,其合掌的姿势名为“印”。密宗的手印数以千计,常见的有380余种。每一种都有特别的涵意和作用。而此时宗喀德所结的正是密宗里最稳定心神,斩断外邪的“不动根本印”。
而密宗最神秘独特的,不同于禅门显宗之处的一大修持的就是口密。口密又称声密,语密。语密又称真言,是通过修习者口诵一串咒文使其心中产生造化物并促使他们异变,利用这种特殊的音符震动身体中的气脉,将心集中于一点上形成超乎寻常的潜能并启发神通与高度的智慧。密宗中真言的数量和手印一样也是种类繁多,例如:火天真言、阎魔王真言、四天王真言、金翅鸟王真言、罗刹众真言、罗刹王真言、加持句真言、三昧耶真言、不动尊真言、金刚甲胄真言等,另外还有五字真言、藏密六字真言,根本咒,金刚护身咒等等,修持诵念时各有其独特功用,而一代邪派护法宗喀德此时所持的正是最能护持心神的“金刚护身咒”。
“唵、嘛哈嘎啦,格哩吽啪。”随着一阵独特的,有着韵律节奏的音波缓缓响起,慢慢进入到元丹丘的灵台中,那正轰然作响摇摇欲坠的灵台竟然慢慢的稳定下来。
“无量寿佛,说不得,老衲只好助护法一臂之力了。”宗喀德神『色』寂然,缓缓的说道。
深吸了一口真气,流转体内三脉七轮一大周天之后,宗喀德蓦地双眼圆睁,一股强大的神识顿时带着滔天的真元之力涌进了元丹丘的灵识之中,正是鬼屠山密法里的意密之力。
灵台内,天昏地暗,颠『荡』莫名。
宗喀德望着那纠缠着,侵袭着,混做一团,苦苦争斗不可莫辨的两股神识,一时心下两难。
弯月重现,繁星又闪,夜『色』『迷』茫。苍穹又恢复了起初的常态。
那金光激凌凌的在半空中一阵盘旋回绕,曲动多变,矫如苍龙,灵若游凤。清亮幽扬的钟鸣声中,终于回落到一个红衣喇嘛的手中。
半空中,元丹丘十米外,此时已站立一个红衣袈裟,头带红帽的肥头大耳的喇嘛。
那喇嘛长得腰肥体阔,妙眉喜目,笑态可掬,面方白净,颔下无须。硕大的蒜头鼻翼左侧竟然穿着一个鼻环,到给那禅风沥骨的脱俗神态中平添了几分滑稽之『色』。左手持着一个九环禅杖,右手心上此时悬空正滴溜溜的转着一个尺许大小的金钟,应该就是方才击散那鬼头之物。
红衣肥头大耳的喇嘛转过身形,朝着元丹丘微一拱手,合十道:“无量寿佛,昔日天池一别,转首已沧桑百年。素日里常感慨与护法缘悭一面,今日得见护法借体重生,功力精进,老衲不胜欣喜,老怀畅然。呵呵,西域鬼屠山宗喀德这里有礼了。”
宗喀德正是一代修真妖域鬼屠山当代妖王天罡老鬼。
元丹丘心中一阵无奈,暗骂道:“这个死秃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出现。”口中却不敢失礼,也拱手道:“大师久居西域,今日缘何至此?有幸于此地得以赡仰大师风范,更胜往昔,老夫也是心中欣喜有加。元丹丘有礼了。”
宗喀德微笑而道:“元丹丘,老衲有感于近年来,中原四禅五道那些所谓正派修真的恶徒们猖狂肆虐,疯狂剿杀我三派中人,心内忿然。百年天池一战后,我三派虽元气大损,可也根苗仍在,沧桑百年已过,今时,他四禅五道虽然实力大涨,可我三派也不能坐以待毙,思虑之下,于是冒然前来中原联络我道中人,分则俱弱,合则力强,老衲妄想我三派联手,与那四禅五道决一雌雄。不知护法意下如何?”
“呵呵,大师真是一个胸有悲天悯人之心,心系同道安危之意的我辈楷模呀。令老夫佩服佩服。远涉万里,翻越千山,都是为了我中原同道中人未来的前途,命运,老夫与你相比,岂能不汗然,汗然呀!”嘴上一片夸奖着宗喀德的赞美之语,元丹丘心下却不以为然。
“他『奶』『奶』的,三派联合,以哪派为首呀?怕到时没等四禅五道打来,自己人早已经人头打成狗头了吧?”元丹丘心下暗哼道,“你个老小子说是为了三派安危命运,怕不是怀着让三派都去你西域帮你守那南迦巴瓦峰吧的私心吧,你个老东西?”
宗喀德老脸微微一红,道:“护法,你此番谬奖老衲愧不敢当,只是不知护法心下却是何意?”
元丹丘紧盯着那地上全身还在颤抖的四个铜尸,一时间对宗喀德的话却心不在焉。
宗喀德见元丹丘一时无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象突然想起似的问道:“护法,今日巧遇至此,却不知你为何与这些鬼屠山的道友过意不去呢?”
元丹丘冷哼道:“没什么原因,他『奶』『奶』的,就是在此遇上这群死骷髅们,看着他们就不爽,所以想发发善心,早点送他们回归故土。这群死骷髅们,塞外那么大的地域不够他们折腾的,非要跑到我中原来想要分一杯羹,老夫我看着就不爽,不爽!”
“无量寿佛!”宗喀德宣了一声佛号,正『色』道:“护法此言差矣,鬼屠山为我三派同道,虽是一直潜居塞外,可也毕竟是我辈中人,来中原发展势力原也无可厚非。再说,此地离护法的天目山远隔万里之遥,就算他鬼屠山势力发展的再壮大,应该也不能触到护法的根本吧?还有,鬼屠山道友来中原发展此举,也是我三派一大幸事,毕竟与我三派和那四禅五道的妖孽恶徒的未来抗争有益而无害,护法何故去做那令亲者痛而仇者快的无谓之举呢?还有……”
“够了!”元丹丘猛然一声冷喝,打断了宗喀德喋喋不休的话语。
宗喀德顿时愕然当场,望着元丹丘那神情不耐之『色』,一时尴尬无语。
二人久久立在半空,周遭一时寂静,四野无声。仿佛此地所有的万物都已经死于方才那场恐怖的浩劫之中。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不耐?这么冲动?这也不是老夫的本『色』呀。”元丹丘也一时惊讶方才自己的表现,暗暗的问自己道,“难道,难道是因为那小子吗?难道那小子的神识竟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我吗?”
正想到此处,对面宗喀德也诧异的小心翼翼问道:“护法,你此时神思恍惚,『性』情大变,难道,难道是有什么隐衷吗?”
“哦……”元丹丘吱唔着,却不知如何回答。
“护法,如若信得过老衲的话,老衲不才,却也想为护法忧虑之事分担一二。不知护法意下如何?”宗喀德察言观『色』,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没等元丹丘答应,突然狂风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雷雨雷雨交加。
山谷中闪过一个个清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