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瞧瞧他脸上的红印儿,笑道:“这脸上真是红白相间热闹的很!”
没发话?张文义看周恒:“怎样?”
周恒却是温和看秦玥:“娘子,既然张兄为咱们送来这么多吃食,不如就留饭一顿?”
秦玥想了想,点头:“也好,让他尝尝娘子我的手艺,比着仙客来,那可是甩了不止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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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跟着爷,有肉吃
石心没做过海鲜,紫叶手艺还不到家,秦玥便出去准备了,周雨看嫂子走了,自己也跑去看。大堂就剩下周恒张文义和柏西,屋里静谧,柏西抬眼看看自家主子,眼珠一转道:“爷,小的去喂马。”
张文义长袖半挥,流云舒卷,微淡的红晕也遮不住华光自生,男子慵懒的没有说话,柏西朝他一弓腰就退了出去。两男子,一清俊温和,一妖魅邪肆,半晌无话。
张文义浅水般的目光望着周恒,周恒静坐,面容清隽俊美,与其无丝毫的相像,却也似天工造物而出的赤子无量,温雅如莲台的神佛。
“张兄可是有何话要与周恒说?此间无人,张兄大可开口。”他淡淡道,视线与那边的美男子相触,坦然沉静。
张文义淡笑,长眸凤舞般妖娆:“听闻周恒在新县乃至梁城,做了一件大事……”
厨房里忙活的秦玥也不知两男人都说了些什么。
“心儿,带鱼按照普通炸鱼的方法就好,别忘把鱼鳍剪掉,后面细长的尾巴也要剪掉一截,最后都没有肉了。”秦玥一边收拾着手中的鱿鱼一边对石心道。
“紫叶,你去后面摘些韭菜来。”
“秋桐,螃蟹洗净直接清蒸了。蒸上后捣些蒜汁,煮点姜茶。”
秦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手一扒鱿鱼的外皮就光溜溜的被剥了下来。
“嫂子,这几只虾子好大啊!咱们村河里从没抓过这么大的虾!”周雨戳戳那龙虾的长钳,“还好是死的,不然会夹掉人的手吧?”
“不会的。”秦玥道:“咱们村的虾子是河虾,这是海虾,个头大。”
“哦,那海离咱们很远吧?”周雨抽了一条海带搁在热水里泡着:“这个也是海里长的?有一股腥味儿。”
“对啊,女人吃这个还是好的,一会儿煮些海带汤喝。”秦玥已经开始给鱿鱼切刀花了,周雨站在一旁看着,刀刀绽口,横竖成方,跟花糕上割的斜棱差不多。
周勤从自己的小工作间出来,发现内院已经没人了。
“难道今天来了什么人?”他从客厅转出来挠挠头往外院去:“一声不吭的都走了……剩我自己好无聊啊!”
连程站在屋顶上看他渐渐走去前面。哪里是别人不吭他,分明是他一天基本都在屋里做活儿好不好?枫杨说不仅那工作间是随处的木块,他屋里一半的地方都是长方的木材和一堆堆的木花。
今儿张文义一来连程就躲到屋顶上来了。他以为二爷来做客顺便让自己回去呢,虽然说将命难违,但他心里还是不舍的,小兔子还没一点动静,他就退兵折返,这不是军人的所作所为!不过还好,二爷好像根本就没有提到他,不然重阳那小子早就来找他了。
连程悠悠从内院飞到外院,石心在靠近厨房门口的位置剪那些带鱼,都是刚才冰块里拿出来的,石心一边搓手一边剪,细长的手指泛红看着寒凉。
连程皱眉,气压山河的飞步过去,手一翻将石心的鱼和剪刀都握到自己手里。
“我来帮你!”男人不顾厨房里一堆女人惊讶的目光,几下将二十斤的带鱼全剪了。
不消一会儿,连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我剪的也能吃,还很漂亮!”
秦玥瞟了一眼凉凉道:“是很漂亮,一长条鱼就剩一半了……”
连程也没看石心是怎么剪得,就直接从带鱼中间咔嚓咔嚓起来,后面一半全扔在了地上。
石心也是哭笑不得,皱着眉道:“连大哥你下次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先问清楚?!那张二爷就从京城送来这么些,一下丢了一半儿……”
连程木讷,他是好心的……
周雨看男人呆呆站那儿,俩人都说他的不是,遂笑呵呵道:“没事儿没事儿!剪了就剪了吧,以后就明白怎么做了。那啥,连大哥就把这些鱼尾巴都送到三婶家的猫吧,反正都是鱼,猫肯定喜欢吃!”
连程心里紧巴巴的,一遇上石心的事儿他就顺当不下来,总是出错。男人僵着脸想要自己缓和下来,轻声跟石心说:“我只是想帮你。”
秦玥幽幽看着两人,连程真是傻笨傻笨的!追个小姑娘都追不到,哎,没有我家阿恒有能耐!
石心微抬眼看他:“多谢了,你去送东西吧,我们都在这儿忙着呢!”
总算是真心要帮自己的,总不能恶语相向,石心朝男人微点头,走到厨房里面去忙别的了。周雨笑呵呵指指地上的带鱼:“连大哥,用簸箕装着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与自己说话了。连程心里稍松了些,也不嫌弃鱼腥,装好就出去了。
这时张文义和周恒正好从大堂出来。
“连程!”
张文义幽幽一声,连程顿了脚步,转身:“二爷您来了!”
张文义皱眉看了眼那些灰白银屑的带鱼尾巴:“你这是做什么?”
“末将将这些剪多了,送给三婶家的猫吃。”知道张文义嫌弃这些东西了,连程将鱼尾往自个儿胸前靠了靠:“末将这就去了。”
连程不等张文义的回答就大步出了门,张文义负手看周恒,神色稍有不满:“连程不是要教阿正武功吗?怎么。你们就让他做这个?”
周恒淡淡道:“冬日里练三天歇一天。我们家不养闲人,连程,也不大愿意闲着,有用到他的地方他顺便也就做了。”
比如在心疼石心不愿让她累到的时候……
张文义云袖舒展,一扫周恒家的院子,淡笑道:“你们倒是会用人。连程可是我大哥手下干将,现在在这小山村端茶倒水?杀鸡焉用牛刀啊?”
“斧不劈柴会钝,牛刀歇着会锈,不妨多用用,让他知道自己是牛刀!”周恒直视张文义,目光灼灼深邃。
两人对视片刻,正当周雨要将两男人神情对望的情况告诉秦玥时,张文义忽飞了青天揽月的笑,其声爽朗,霎时飞鸟过林牵出绿涛阵阵,丛丛舒畅心意。
“好,就让牛刀练练杀鸡的技术!”张文义笑罢道:“不知周兄是牛刀还是屠龙刀!”
周恒锋眉微蹙,黑眸沉沉:“周恒只是一学子,谈不上刀枪之用。”
张文义仍笑着,轻巧搭上周恒的右肩:“天下奇才多有,都不及一颗谦虚谨慎的心啊周恒!”
周恒神色忽淡,拂下张文义的手道:“谬赞了!”
周恒对人疏淡,张文义却无甚感觉不好的,面上一直挂着笑:“你家院中怎么无树?夏日有的晒咯!”
周恒一指成排的细杨树杆:“这不是树是什么?”
“啊!原来这就是!文义还以为,是晾衣杆呢……”张文义笑的风轻云淡:“我说呢,怎可没有一点装饰。就算你愿意院子空荡荡,秦玥估计也不愿!”
秦玥在厨房喊:“张文义,你就别耍嘴皮子了!再话多中午不给你饭吃。”
男子在外面轻笑:“好,果真是夫妻同心一致对外!我闭嘴!”
周勤过来,看见一谪仙样的男子与周恒并立,微微愣了下,他也没见过张文义,但想想该是大哥的同窗吧?
“大哥!”周勤走到两人跟前,又看向张文义:“这位大哥好!”
张文义一副满意的样子,碰碰周恒道:“这是你们家最正常的人了吧?你的大兄弟?”
周恒揽上周勤的肩:“我们家都是正常人,看我们不正常的才是眼睛有问题。这是周勤。阿勤,这是与你嫂子有生意来往的张文义,是张文隼的兄弟。”
原来还有来头,怪不得长的这么不像人。周勤也似周恒一般面容淡然,“张二哥好!”
“好!你大哥说的不太准确,我是与你嫂子有合作,还是大合作,单单来往二字涵盖不了全部!”张文义轻扬的黑发如天边划过的锦带,丝滑摇摇。
周勤刚从工作间出来,没太注意自己的衣服,张文义却是捏了他袖子皱褶的一点木屑,又看看他头顶细细的刨花,微笑道:“周勤喜欢做木活儿?”
“噢,是的,没想到有客人来,就这样出来了,还请见谅!”周勤这才拍打起衣服上的东西,一抖落了一圈的木屑刨花。
周恒都已经习惯周勤这般模样出来了,是以没察觉有什么不得体之处。张文义一说,倒显得自家人不注重仪表,生活邋遢了。
周勤似是看出来周恒的想法,瞟了眼张文义,凑近周恒耳边道:“大哥,我前些天一直在屋里没出来是在做东西,前天又请三叔做了几件我不熟练的部件,今天早起所有的零件都组装起来,又出了一辆小骑车。”
“又做了一辆?”周恒吃惊,他们一直都不知道阿勤具体做的是什么,原来他又在鼓捣小骑车了,是因为那天吃饭时娘子提了几句吗?
周勤只点了点头。
身边这个张二哥一看就是精明会算计的。虽然他是嫂子的合作者,但那肯定也不包括还没上市的骑车。他到底也是做生意的,无商不奸,不能让他知道嫂子的计划,不然容易将生意抢走!
周恒知道周勤不说话的意思,既是娘子一人想出的主意,娘子没发话之前,就不能让人对那些东西打什么主意。
周恒淡笑看周勤,道:“你嫂子知道你喜欢木活儿,怎么会因为你身上有木屑就生气?放心吧!”
张文义历遍商场,眼光毒的很,怎能不知道他俩方才说了其他?但他只是自得其乐的环顾着周家的院子,也不多问,看样子就像来游山玩水的。
阿正抱着小兔子从内院出来,看见张文义就撇撇嘴绕开了他:“二哥你出来啦,我方才还找你呢!我看见你新做了小骑车啦!我还骑了骑呢!挺不错的,比我之前那个还顺溜一些!”
阿正一边摸着小兔子软绒绒的毛,一边高兴地说着,一旁的周恒周勤却跟遭雷劈似的。
张文义笑眸瞟了两人几下,温柔对阿正道:“你家有小骑车?是什么样子的?可否让二哥看看啊?”
阿正仰头,眨眼看看他,再看看周恒一脸黑线的样子,反应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噢,我的耳朵怎么了?”阿正顿了一下,继续抚摸他的小兔子:“兔宝儿,我刚才喂鹿宝儿吃果子了,你也想吃吗?很甜的哦!”
小孩儿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嫂子,阿正要喂兔宝儿一点白果子,你帮我掐点儿吧!”
院子里,周恒无奈望天,周勤不知如何是好。两人都心里灵犀的闭口不言了,谁能想阿正会出来,而且会脱口而出……
“周恒?秦玥又有什么好东西了?”张文义邪魅的长眸撩了日光跳跃,轻点周恒的脸庞:“可是还没有开始售卖的?那更好,卖不出去找我啊!记得之前的月饼吗?”
周恒无话,只恢复了脸色淡淡听着。张文义又水蛇似的绕着他道:“秦玥的月饼本是没打算买的,但是经了我的手,却在京城大卖!”
男子流云舒卷般绕行吐雾,银袍朗朗,暗绣耀光明晰,口却是不停:“你娘子也是有心计啊!还让我在月饼上印了你俩的名讳!你们家玩偶店叫玥恒,那月饼上印的就是恒玥!”
“啧啧啧,你说这以后你若是鱼跃龙门考了状元,百姓知道了你夫妻二人的名讳,还不全城哗然!感情那炒到几十两一个的月饼是你俩的产物!我这个亲爹的脸往哪搁?”
“你说说,以我的能力,能不将你那什么小骑车卖出天价来?”张文义继续话唠模式。
“要说这满中楚的人物里面,没有一个商人比我重诺重情,比我清高俊美,比我……与你俩的感情好!你说说,这小骑车不与我合作,你们俩绝对得亏大发!”
“知道月饼我给了秦玥多少分成吗?中秋节前的十天就给了你们八千两!八千两,这是多少百姓一辈子都花不到的数儿!之后月饼可还一直卖着呢!每个月姜先同都有将所有的分成送过来吧?不说分成,单说我将这东西献到了宫里,‘天上人’吃着也是开心!将来这月饼的真主人出现,你说,能不为你的名声增一层?!”
张文义飘扬扬围着周恒周勤转了数圈,两人只觉眼前白云邈邈,呼来飞去散了又聚,忽然间那云却被一道雷劈散了!
连程举着右手一脸无感地站在厨房门口,张文义嘴里却被塞了一个包子,堵住了他巴拉巴拉不停的话声。
“不是我!是秦玥让我这么做的!”连程木讷一句便黑风一样闪走了。
张文义缓缓拿下口中的包子,玉指轻举,恍若云中团聚了半日,光晕浅淡,他轻轻嗅了下,张口咬下,咀嚼。
一口包子便露了馅儿,暗青的干菜,黑的木耳,白的虾仁,黄的鸡蛋。
“小玥儿做个包子都这么精致,你们真的是农家人?”张文义看完包子看周恒:“啧,你长的也不像种地的,跟我做生意去吧!”
“张兄莫再胡言……”周恒沉面,这人怎么一再喊娘子的闺名!
秦玥在厨房道:“张文义你再撺掇阿恒,塞到你嘴里的就不是包子而是火炭了!”
张文义优雅的几口吃光了包子,瞟了眼周恒缓缓道:“我不与周恒说,与你说……”
“别跟我说,那个东西我还没想好怎么上市!等我有了眉目,若是需要你帮忙我会开口的!”秦玥在屋里滋啦啦炒了一锅鱿鱼韭菜,装了盘洗了手就出来了。
少女面色在燥火的熏染中略有些红,走到周恒身边与其并肩,对张文义道:“你是我生意来合作最多的人,当然,除了分销商,我就只有你一个合作者。日后有别的生意需要合伙做,而你又没有出格之举,我定还是找你的!毕竟你也是商业大鳄,在京城又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跟着你走,也有我的饭吃!”
这番话给足了张文义面子,既说了日后还有合作机会,又不失客气的夸了他一番。
张文义负手长笑,声郎若雨:“好,还是跟当家人说话得信儿快!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可不要等到上市卖不出去才想起我来!那时候,说不得我就跑到热地或是漠北了。”
秦玥朝他戏谑一笑:“放心我不傻!绝不会等到山穷水尽还去找你的!还有,我们家当家人就是我相公!”
少女挽上周恒的胳膊:“相公,咱们回去休息吧,厨房交给她们了!”
“好。”周恒在秦玥面前是从来不变的温柔脉脉,君子如玉。
“阿勤阿正小雨,回客厅休息啦!”
秦玥一声令下,仨孩子跟在两人身后,一排缓缓前行。
阿正还捏了半块儿白果子洒黑芝麻,朝张文义晃晃:“二哥要吃吗?”
张文义甩袖:“以为我不知那是你喂过兔子剩下吧?”
小孩儿抱着兔子嘿嘿笑:“你还不笨!”
张文义自动排到他们的队伍里:“爷是天生的慧根!”
“慧根?我怎听至炎说你骑马差点撞到他?还是师傅救了他呢?”阿正手里的兔子微微动了一下,小孩儿忙摸摸它:“兔宝儿,一会儿咱就回窝里,乖!”
张文义看他在乎那兔子比自己都强,遂伸手戳戳白团团。初生的白毛细软,触在手上若有若无,但幼兔的肌肉软滑,往下摸就是温热软绵的身子,好软好软!
“我那时是没注意……”他道。
看他碰小兔,阿正只是皱皱眉,道:“你骑马要多看着路,撞到老弱病残的,那就是人命!人活一世多难,可不能让一个不长眼的骑马人给撞死,死的可悲可怜!”
“嘿你这小儿!怎处处不饶人?”张文义弯了要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是不是都是跟秦玥学的?”
阿正怒目瞪他:“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嫂子教我的都是好的,是人之常情!”
“试问,若你是无知小儿,年岁尚浅,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未学过,年幼却被悍马踩踏而亡,是否可悲可怜?若你是历经了成长娶妻生子,辛苦伴一家安好度日,劳劳一生,却没有安享晚年含笑而终,而是被无知之徒飞马夺命,是否可怜可悲?”
张文义手还伸在兔子身上,愣愣的听完阿正一番话竟是哑口无言。小儿停了脚步,他也站着,两人相望,一个稚嫩一个妖魅,一个气壮一个愣怔,日光静默,不知为谁而停。
小兔一直被戳着似是极不舒服,短腿踢腾了几下,阿正瞬间温和了圆脸,拍掉张文义的手轻轻抚摸小兔子:“兔宝儿,阿正马上送你回去!”
张文义映在日光下的俊颜,清透若明人,更显得墨发如瀑,明暗似藻。
呵呵,男子飞笑明艳,极致的男生女相却是举止扬肆潇洒不羁,毫无媚色,偏让人觉得谪仙本如此,亦男亦女,扑朔迷离。
周恒家的人……他果真没有看错!
跟那人也是如出一辙的,惜命重情,黑白分明!
张文义骊迆翩跹而过,光华迢迢如水,晃人明眸似月,长袍雾散聚云成海,分不清的散光银辉明锦阑珊。
阿正将小兔子放回窝里,去洗了手才会客厅坐着,张文义进来的时候,周勤正跟勤月说着小骑车的事儿。
秦玥:“你觉得若是多人开工一起做,一辆车要多长时间?”
周勤想了下道:“若是熟练了,一人做自己拿手的部件,一天能出好几辆啊!我有做不好的地方都是让三叔帮我做好的,但若是我自己非要搞出来,那就得磨蹭上十来日了!嫂子,我们可以多找些人,将零件分开来做啊,谁做哪个拿手就一直做那个,这样还能防止偷师呢!”
周勤说着,眼睛是越来越亮:“这样又节省时间,还安全!你觉得怎么样?”
秦玥浅笑:“阿勤想法很好!这是流水线工厂模式,一人一件,最后组装。若是最后产品哪里出现问题,也好找出责任人,因为那个部件除了他没人做!”
夫妻俩和周勤周雨在一条沙发上坐着,阿正一人坐了个小的,张文义瞧了瞧,好奇异的长椅子!他往边上挤挤阿正,自己在他身边空位坐下。
臀下的垫子也是厚软,张文义摸了摸,只是普通的粗棉布缝的套子,里面估计是棉花吧?
张文义正好听见秦玥说的流水线模式,摸完垫子便揽着阿正的肩悠然点着手指。
周勤道:“那咱们的小骑车也用这种的方法做吗?”
“可行。我问过村长,咱们村里还是有人会木活的,不管手艺好坏都是可以做零部件的,只将难易程度分开来就好。”
“你们要开始做了,我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呢,可否让我先看看?”
张文义嫌他跟阿正一起坐挤得慌,便抱起阿正搁到他身前,自个儿舒舒服服靠在了后面。几人看过去就是一飘飘美男子慵懒洋洋斜倚沙发。阿正身后没了靠背,看他那么舒服,遂身子一软躺到他怀里。
“这时候倒是乖巧了!”张文义一笑,一手懒洋洋撑着额,一手挥云般揽了他。
“你想看我的小骑车吗?”阿正晃着脑袋蹭在他的衣袍上。
“当然想!不过……”张文义瞟了眼秦玥,笑呵呵道:“你能做主吗?”
嫂子没说话就是默认了的,这么多时日的相处,阿正自然知道秦玥的意思。方才嫂子都说了可以合作但时间不定,也就是说,张文义最后肯定会获得点什么,不然嫂子不会那样认真又恭维着他了。
张文义垂眼瞅着小孩儿的头顶,秦玥朝阿正微微点头,阿正忽的站起来,差点又碰上张文义的下巴。
“二哥跟我来!”阿正朝张文义勾勾手,笑嘻嘻的跑出去了。
周勤静默了片刻,对秦玥道:“嫂子,咱们所有的生意都是与他合作的?”
秦玥侧脸清秀似兰,疏淡的窗棂光影落在面上重重叠叠。她淡淡道:“一开始是我和你大哥找上他的,当时只是为了多点收入,不想一来二去的,倒是缠到一块儿去了……仙客来的菜谱如今都是我出的,月饼的方子,内衣玩偶的手艺都是咱们出的。不过镇上的玩偶店和各个分销商是一点不与他掺和的。”
周勤沉思,眉眼淡淡晃着午时的光:“嫂子不怕……”
“不怕!”秦玥道:“张文义是有所求的。不然,一个京城的世代嫡子,凭什么与咱们合作!”
“生意上的事你们都可放心,嫂子不会将咱们家的经济来源拱手送人的。”秦玥朝姐弟俩笑笑。
周恒温柔的眸子潋滟着不明的光,他悄然握上秦玥的手细细摩挲着,不知心里想的什么。
外面传来阿正骑车的欢笑声,张文义喊着:“来来来,转个弯儿!”
“你叫我转我就转?我偏不转呢!”
“转个嘛,难道是这车子不能转圈?”
“才不是呢!你想激我,我偏不,就不给你看!”
一会儿,院子里又好似冬日冰封的河面静寂无声了,忽起一声惊叫崩裂了冰面,冰花四溅珠玉光盈。
“啊!张文义你讨厌!”一个小身影飞弹一样呈抛物线状飞上屋顶,声音都随着飞起的身子打着弯,摇摇升高。
张文义长袖遮阳望着小孩安全落在屋顶,微笑拂袖,单手晃悠着那小车子,一圈一圈的转悠。
“怎么走都行?恩?不是,好像不能自己倒退呢!”
“说的不是废话吗?马车还不能退呢!想退着走直接骑马不就行了?”阿正站在屋顶朝他叫嚷。
张文义不再转悠那车子,只朝他道:“小儿,你快些下来吧!”
阿正往屋脊上走:“都是瓦片,不认识路,下不去了!”
张文义扶额,正好石心紫叶端着饭菜过来了,他微微笑道:“那好,希望你早些时候找到下来的路,二爷我要去吃饭了!”
阿正看着下面人的头顶和手边的盘子,撇撇嘴飞了下去,他将车子推到自己屋里,嘟囔着:“不知道把人家的车子搁起来!”
满桌子的海鲜,原汁原味。中间是一大盘米饭卷,裹着薄薄的海带。
其他的食物张文义都吃过,所以他先夹了那饭卷:“这是怎么卷出来的?”
秦玥:“铺好了卷,卷好了切。”
“你这不是跟没说是一样的吗……”
“方法就是这样,你不懂我也没办法。”秦玥给周恒夹了白菜叶子。
张文义嗤笑:“这都是肉的,你就给周恒吃白菜叶子?”
秦玥娴静道:“先素食再肉食,对胃好!”
男子一看身边的人,就算是连程,也在秦玥说话的时候将筷子转到了韭菜上,虽然中间夹了一根鱿鱼丝。
“好大的螃蟹!”阿正抓了一只左右看看,小声道:“都是壳儿,怎么吃……”
张文义淡笑,小儿,求我帮你吧!
阿正摸摸蟹腿,觉得里面饱满满的,肯定有肉!小孩儿掰了两个腿下来,拿着一只划另一只。
“唔,真的有肉!”阿正掰开蟹腿,小嘴凑上去开吃。
张文义微憾,虽然步骤不对,但好歹也吃到了,比他第一次吃强……
吃完腿小孩儿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还弄得手上黏黏的。张文义好心帮他把壳里的肉拨出来弄了一小碗儿搁到他面前。
阿正眼巴巴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大眼忽灵灵眨着,原来是这样弄的……
“谢谢张二哥!”阿正小猫一样趴在桌子上开始吃。
“不谢!”张文义想摸摸他脑袋,手举了一半才想起上面沾了蟹油了,遂淡笑着那帕子擦了擦,也便没有再摸他。
“秦玥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做法的?”张文义一一尝过,感觉比着宫里的御厨也不相上下,他优雅拭了唇看秦玥。
周恒正给娘子舀汤呢,对别人打断两人的恩爱表示很不耐。
“我家有许多杂书,各地的风情都有涉及,娘子平日没事就翻看着。怎么,张兄想指教我们怎样做才最正道吗?”周恒温淡的眉眼直直望过去,千山万水浩淼,不及谦谦君子一笑,可惜这君子只对一人笑。
“原来如此,我道是秦玥也去过那些地方呢!”张文义淡笑,拈起浅碟轻啜汤水,轻飘的蛋花似絮,软薄的海带飞舞,薄虾片鲜嫩爽滑,入口鲜香:“哎呀,仙客来的师傅还是比不上秦玥的一碗汤啊!”
周恒盛好汤搁到秦玥手边:“我娘子做的什么菜都是美味,何止一碗汤?”
秦玥弯了眉眼笑看周恒:“多谢相公夸奖!”
“啧啧,这夫妻俩……”张文义看桌上的其他人都很自然地吃吃喝喝,挑眉淡淡道:“看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周恒瞟了眼他:“张兄可有家室?”
“没有没有!”张文义摆手:“不过追求本公子的人是从京城北门绕城一周排到了南门,多得很哪!”
阿正舔舔嘴唇喝口汤,咕咚一声咽下去,软软道:“那一圈人里面,还有已经抱孙子的大娘和青楼的姑娘吧?”
张文义:“……”
“阿正莫要胡言……”周恒突然就想起秦玥去丰域县的时候是带着阿正的,难道阿正也去青楼了?不然为什么能说出这些……
秦玥的勺子丁当一下就碰到碗里,也想起了那青楼,幽幽抬了视线看向阿正。
几道目光一齐射来,小孩儿默默垂了脑袋抠手指。
张文义忽又笑起,云袖扑在阿正肩头:“阿正……是如何知道青楼姑娘的?”
“不告诉你!”阿正倚上椅背,反正他是小孩儿,说什么都是童言无忌。
外院的小餐厅里,柏西自是跟着石心他们一起吃的。机灵的小伙子不时看两眼石心,重阳拍他一下,朝他挑挑眉,那可是连程的小心肝儿!
柏西朝他嘿嘿一笑,他就是特意看看这丫头长什么样儿。连侍卫是大爷跟前的人,突然就被派到这小山村不回去了,他在二爷身边还能知道点儿什么。虽然连程没跟大爷说什么,但以二爷在各个地区的暗线,还不把他这人看个底儿朝天?
石心面上淡淡的吃着菜。桌上也是有鱼有肉,只比秦玥一家少了几个菜,对下人来说,这样的伙食已经够好了。
“柏西,赶紧吃啊,一会儿二爷吃完了要走的!”重阳拍他。
小伙子白牙一笑,浓眉飞舞:“我们二爷估计不会这么快就走!怎么说吃过午饭不得歇息一会儿?”
紫叶也觉得二爷不会就这么走了,来一趟就吃一顿饭?不是二爷的作风!
果然,石心正收拾餐桌呢,张文义朝她吆喝着:“哎呀,吃多了,爷过年来第一次吃撑啊!这个,小丫头,给爷收拾间客房,爷要休息一会儿!”
周恒秦玥对视,就知道他不会罢休。
男子在秦玥耳边说了句话,便朝石心示意,让她带张文义到客房。
张文义淡笑,给二人拂了一袖的飘摇云帆,随石心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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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言轻生日,求祝福,哇咔咔!么么(* ̄3)(e ̄*)明天就开始考试,好害怕……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谁害羞谁轻狂
张文义没有直接在客房休息,而是带着柏西偷摸出了门,去看秦玥家的厂房了。
此时厂房女工下班,无人在那边,张文义凑在大窗户上往里望。嗬,还真是不能小看小玥儿,里面工作台整整齐齐五大排,上面搁着的布料裁剪完好叠的规整,每张桌子上东西的摆放竟都出奇的一致,一眼望过去,仿佛是层叠起伏的繁花堆落,红米分娇黄,嫩绿飘蓝,五色齐绽。
“爷,周家这后面还有不少马匹呢!”柏西在他身后道。
张文义敞袖扑到他脸上,盖了满头:“当然是有马的,不然她怎么送货!”
柏西恭敬送下男子的银袖:“哦,小的知道了……”
“走,过去瞧瞧!”张文义飞扬了一身银光熏染,悠悠缓行。
“诶,依小的看,他们那马都还不错呢,脚力足!”柏西弓着腰跟在张文义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呢?!”
忽有人在背后喊,两人一惊,脚步一顿,谁?还有人看守这里呢?
周复奇板着脸大步过来,揪着柏西瞅他的脸:“我看看什么人在我周家村乱摸偷看!反了你们了!”
张文义淡淡转身,邪魅的双眼浅笑,却晃着半分寒凉。
柏西忙道:“这位大爷误会了!我们是周恒家的客人,中午吃了饭出来消消食儿,还是他让我们来这里瞅瞅的,说这儿有厂房又有马!”
周复奇没事儿就在村里转悠着,村里现在可不比以前,一个大厂房关系了多少家的收入呢!知道厂房午间无人,怕有宵小来,他便多多留心这附近,没想到今儿正碰上主仆二人。
周复奇一瞟柏西身后的男子,银袍玉带缠,面笑缓步行,长的跟神仙似的……
神仙?中午儿媳妇回去吃饭说起了有个谪仙样的男人来找周恒了,难道是他?那,该就是周恒家的人了。
“咳”周复奇干咳一声,知道张文义才是主子,对他道:“那,对不住啊!我以为是什么人呢!这时候大中午的,回去歇会儿吧。”
张文义道:“此时此处无人才更好,一会儿女工都来工作了,岂不是不方便了?”
周复奇皱眉:“这有啥可瞧的,你又进不去。里面就是几匹马,太阳晒着一股马粪味儿,不好闻!”
周复奇再看看他宽袍履带,模样昭昭的,笑道:“你穿这么干净名贵的,再将你的衣服弄脏了?”
张文义思忖片刻,笑道:“说的也是!不知老伯如何称呼?”
嘿嘿,这就要走了吧?周复奇慢悠悠带着他往外走:“村里孩子都叫我奇叔,我是周家村的村长。贵客是哪里人士啊?”
“奇叔。”张文义从善如流道:“文义从京城来。”
“京城?”周复奇瞬间睁大了眼:“玥娘是与你合作生意的?我记得玥娘发月饼的时候说,我们吃的和京城人吃的一样!”
张文义微颔首:“正是在下。”
“哦,那真是失礼了!”周复奇不禁为自己方才揪扯人家小厮而尴尬:“不知道是公子,多有得罪了!公子跟阿恒玥娘一齐做生意那是好的,定不会亏了公子的,玥娘对我们村里的女工都是用了十分的心劲儿,对你这年轻有为的公子定是更好的!”
“呵呵”周复奇自个儿高兴的说着,多少年不见一个新县以外的人,这猛的来了个京城人士,还真跟他们不一样呢!
“要不,到我家坐会儿?”周复奇试探着,客气问张文义。
“不了!还是回去歇息着吧,说不得下午周恒就叫上我去别的地方了!”周家就在眼前,张文义朝周复奇微微点头,缓缓进了家门。
周复奇自个儿在外面站了会儿,摇头轻叹:“啧,阿恒和玥娘身边的人真是不可小觑啊!这公子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喜欢呢!”
午时阳光和暖,持续了好多天的好天气了,周复奇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就大好了,面上带着笑,悠悠往家走。
“爷,咱还要去看那些马吗?”柏西麻利地给张文义脱着衣袍。二爷做事最不喜别人打断,若是中途停事,一般都会再出马。
“不去了,舟车劳顿的,爷要修养会儿!”张文义懒懒躺下,还嘟囔着:“不知这客房有没有人睡过……”
“爷,小的刚才问紫叶了,这客房的东西都是新的。他们隔几天晒一回,保准不脏。”柏西小心的将张文义的长发捋顺铺到枕边。
张文义却是一个枣蹦弹到他额上:“爷是那种挑肥拣瘦的人吗?爷只是不愿意和别人同用一件物品!这还是贴身儿的,不得细想想?”
“是是,小的说错了!反正啊,有周夫人打理这院子,哪哪都是干净整洁的!”柏西帮他将被子掖好:“爷您好生歇着,小的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去吧去吧!”张文义合眸,漆黑的睫毛打下,斜长飞了一弧。
周家客厅,连程巅峰冷立,眉眼深邃,神色却是呆板,对周恒道:“二爷去厂房转了一圈,没到看马的时候就被村长看见了,给带了回来。”
“他怎么会闲的住在家里休息?”秦玥轻嗤:“看着像是有多动症似的,除了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想来也是来的时候看见许多女工,所以好奇去看看吧?”周恒不动声色的安慰秦玥:“小雨说所有的女工都看痴了,幸而她一个沙包将人的目光都收了回来。”
连程闷闷道:“你们看到的都是二爷想让你们看见的!真正的二爷雷厉风行,手段强劲,幼年便斩开了商界的一条大道,三年将自己的生意遍布全国,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
秦玥淡淡看他一眼:“这么好的二爷你怎么不跟着反跟着张文隼了?”
“我是武夫,自是跟着将军的!”连程将硬朗的脸一扬道:“人已经回客房休息了,我也便回去了。”
周恒弹指挥出一锭银子,连程扬手一接问:“什么意思?”
“在周恒家中不仅教阿正习武,还帮忙旁的杂事,多有亏待。”周恒道:“想来你一年的奉饷也不多,多出月钱的银子便为你日后娶妻用吧!”
周恒顿了一下道:“虽然你是否能娶到自己喜爱的女子还要看娘子的想法……但,先存着钱还是好的!”
连程收了银子,黑漆漆的目光射向秦玥:“秦玥是个好主子,若是我能得石心喜欢,她定是不会圈着人不放的!我相信二位!”
话毕,男人脚下流星离去。秦玥轻切了一声:“这时候知道说我的好了?”
“娘子不本来就是如此的想法吗?”周恒洞知一切的双眸望着秦玥:“张兄都已经歇息了,咱们也歇会儿去,下午还要出去呢!”
秦玥懒懒起身,二人回了卧室。
下午休息过,枫杨果然就来喊人了,柏西点头进了张文义卧房,发现人已经自个儿起来了。
小子笑嘻嘻上前:“爷,还是您跟我心有灵犀!我一来您就起了。”
“去你的!爷是要跟以后的夫人心有灵犀的,谁跟你有!”张文义长指勾着茶盏浅浅尝着:“女人家的心思就是多,这掬花都拿来泡茶了,不过味道还是挺香的。”
“爷,枫杨过来说,周公子和周夫人要去县上,随便让咱们一块儿走呢!”
张文义放下手中的茶水:“走吧,等着他们呢!还不快去把车牵来?”
“欸,不是自个儿家有点忘了,嘿嘿!”柏西挠挠头小跑着出去。
“要去县上?那一块儿好了!”张文义整整自己的衣袖,直抻的没了褶皱才缓缓出了门。
院子里,秦玥正慢着动作给周恒整衣领子,细柔的手指落在周恒月白的领间如玉葱样,少女浅笑低语,男子清隽的面上更是明白的柔情,目光只在秦玥身上,丝毫不知外人来。
同样是整理衣服,方才自己动手,周恒却是有美人相伴,张文义拂袖,当着二人的面长叹一声:“哎,真是夫妻恩爱!有娘子就是好啊,不用动手就能丰衣足食!”
周恒淡淡看他道:“张兄还未娶妻,回去不妨找位喜欢的小姐成亲,不是有许多姑娘追求你吗?”
张文义摆手:“我还不想成亲呢!”
“公子你多大了?”秦玥问:“你不成家你家里老爷子不催着?”
少女又娇嗔看向周恒:“他大过年的从家里跑出来,肯定是不想听老爷子唠叨,不仅唠叨他念书还唠叨他成亲!”
被人戳破了心思,张文义负手,淡淡望天:“老人家都喜欢看儿孙成亲繁衍后代,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爷有了自己相中的人自是会求娶的,爷要摆十里红妆,长街留人,让整个京城都知道爷成亲了!”
“那便希望张兄早日找到意中人了!”石青已经将马车赶来了,周恒牵着秦玥过去。
张文义寂寞一笑,随即便又是朗朗美人,自己出了门,柏西恰好赶了车过来。
“爷!”小子摆下矮凳,张文义轻踩上车。
两辆车悠悠驶入临安镇,到了仙客来,石青停下马,柏西也停了车却不见张文义下来。
周恒要去送张文义,柏西过来道:“我们二爷也要与二位一起到县里,就不回仙客来了!”
“也好,那便继续赶路吧!”周恒淡淡道。
秦玥碰碰周恒:“张文义这是耍的什么手腕儿?他去县里做什么。”
“县里不也有他的产业吗?许是过去瞧瞧罢。”周恒道:“娘子,不若咱们将骑车的店铺开到县上来。新县来往商客也比较多,也好将东西宣传出去。”
秦玥轻叹:“我也在想这事,开到县里是有好处,只是不便管理。若真的开了,需找忠心可靠的掌柜,不然,管不住人心啊!”
周恒清亮的双眸微眨:“不妨将此事交给为夫好了,我来帮娘子找掌柜,娘子只需在家里让工匠们赶制出第一批骑车就好!”
秦玥挑眉看男子:“你有人选了?”
“没有。”周恒抚着秦玥的柔荑,“县城中的人还是在这儿上学的我比较熟悉,要找人也该是我来的。不能尽让娘子受累!”
“是呀!人家每天都很累的!”秦玥软软倚在周恒肩头轻蹭着:“每天起床都要想穿什么衣服,搭什么发饰,不然出去了人家说你邋遢;还要想饭菜怎样搭配才能同时满足你和弟妹的需求;想着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呢还是在客厅看书?怎样才能跟你坐在一起呢?每天都是同样的问题,但又不能每天都做相同的事,因为总要有些新意,不然生活要乏味了……”
少女软软的话拂在耳边,周恒心里已经化成了一滩水,只愿柔柔地淌在她身边。
“娘子的日子确是过的辛苦,日日都要想,还不能厌烦。”周恒淡淡地笑,在秦玥额前落了一吻:“所以那事还是交给我吧!”
“好!那我就在村里招人了!阿勤练了这么久的木工,终于派上用场了!这工作,就让阿勤和三叔照管着,以后……”
“以后如何?”
秦玥笑道:“以后阿勤娶妻了,就将木活儿这块儿分给他们!”
周恒一愣,随笑着,认真道:“娘子双手创出来的产物都是娘子的,不需想着是弟妹就给他们偷懒的机会。经世方能笃行,若无打磨,如何才能有强筋健骨的躯体和坚不可摧的心魄?他们也不能永远都躲在我们的庇护下,世事总需自己来闯的。且他们也有自己的能力,若是处处帮扶岂不是不给他们施展能力的机会了?”
“娘子,家里那三个弟妹,都不是偷懒耍滑的心性。你想给,他们或许不想要呢!”
秦玥将他的手掌一握:“瞧你,我不过才说一句话,你就顶我这么多!你是不是不喜爱阿勤他们?”
周恒蹙眉:“为夫哪有?为夫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玥玥你……”
“哎呀,我知道了,你个呆头!我只是想,弟妹们都成亲的时候可以多给他们添些东西嘛!”秦玥柔声道。
周恒攥上她的细指:“他们成亲还早着呢,那时候估计也有自己的事了。现在就不用想那么长久的事了。”
“好好,我不想了!”
“先送你去邢小姐那里,可好?”周恒柔冽的目光望着她,好似眸中亮着漫天的星光,细细碎碎闪耀着少女脸庞的白皙可人。
秦玥却是一捂眼,娇嗔道:“相公你不要每天这么深情地看我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恒直觉好笑,这丫头,他不深情望着她还能望着谁?
不过,娘子手下的小脸真的红了啊!以前也没这么害羞啊?周恒轻抚着下巴,长指滑在棱角分明的颌骨上,青鸟般的笑容飞出。
车里一直没声音,安静静的,就好像只有她一人在。秦玥手下的双眼眨了眨,相公怎么不说话了?这时候不应该乖乖抱抱她,说“好,为夫不看了”吗?最近周恒看她的目光真的越来越宠溺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把持不住把他扑倒的!
周恒到底在搞什么?秦玥倏地收了手,眼前却忽地飞来了放大的男人的面孔。周恒只等她放下手了!
男子清冽的气息深入,铺天盖地的柔软如温泉包裹着无尽的神思。一番辗转深吻,秦玥白皙的脸已经成了米分霞照映的样子,两手握拳不住的打着周恒的胸膛。没空气了,没法呼吸了啊魂淡!
周恒握住秦玥乱动的两手,只感觉她有出气没进气,心中了然,捏着少女柔嫩的下巴渡了气息给她。紧皱的肺叶终于迎来了充盈的空气,秦玥缓了呼吸,脸却愈发的红。这个周恒,何时变的这样高超还知道给她渡气?!是不是谁教他了?
周恒稍离了秦玥的米分唇,却还是微微触碰着,似风中两支婆娑的花相遇,微点悄离,风柔蕊浅,男子眸光迷离,低哑着嗓子:“娘子在想什么?不专心!”
“我什么都没……”
秦玥呜咽着话还没说完,周恒又俯身吮上,没有就继续吧!
一路遥遥到新县,秦玥只软绵绵躲在周恒怀里,媚眼如丝潮红着面,再是不肯抬头。
周恒餍足,在少女头顶轻舔自己的唇,柔柔笑道:“玥玥,好像快到邢府了,你确定不起来?”
怀里的人儿脑袋晃晃,不起!
“玥玥,你的发髻已经乱了,总不好这般样子进人家府里。”周恒轻抚秦玥肩膀:“那你乖乖别动,让为夫给你倌发。”
只是亲吻,又没有碰到头,怎么会乱?秦玥抬手摸自己头发,忽地从周恒怀里起来,气道:“哪里乱了,竟骗人!”
少女娇面米分红,明亮的眸子沾了露珠似的,似嗔似怒带着气愤。
周恒低笑着将她头上的簪子重新Сhā好,“若不这样说,娘子怎会起来?虽然为夫很愿意你一直趴在我怀里,但一会儿要下车了,你不能一直红着脸,容易被别人看出些猫腻……”
“讨厌!”秦玥低低嗫嚅一声,干咳着整了衣服规矩坐好,纤细的腰身挺直如玉瓶,面上的浅红渐消。
“怎么样,我现在可正经?”她微微侧目看周恒,却不敢直视,羞死人了!
周恒又缓缓欺近她,少女身上的馨香淡淡,勾人遐想。
秦玥提起一颗小心脏往一边儿的车厢靠,挡着脸道:“你又做什么?不是说要整洁的下车吗?”
“娘子落了一颗耳珠。”周恒捏了一颗泛着莹光的珍珠递到秦玥眼前。
秦玥眼眸微晃,抓过珠子自个儿带上:“定是你这登徒子弄掉的!出门在外不许再动手动脚了!”
秦玥边说着不许动手动脚,周恒却将长臂一伸,再次揽上她的肩,声音低低泛着黑夜的磁性:“为夫哪里是登徒子了?玥玥这不是诋毁人吗?”
“为夫对玥玥可是良苦用心,哪还有比我更亲爱娘子的?”周恒揽着少女再次面对佳人,眸中漫天的宠溺深河般汹涌,青山样深沉。
秦玥轻轻将手覆上他的眸子:“都说了不要这样看着我,会不好意思的!”
“以往娘子偷偷调戏为夫的时候怎不说这话?”周恒拿下她的手,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吐到她手上。
眼前柔荑轻颤,周恒心中轻笑,握紧了她的手腕。
秦玥想收手收不回,抿唇道:“我什么时候调戏你了?”
“娘子的调戏都在简单的话里,为夫以前耳红面赤的时候都是受娘子诱惑。”周恒笑看着她,真的好不容易见玥玥害羞啊!
秦玥再晃晃手:“那,那也是你自己脸皮子薄!我怎么就不脸红的?”
“你这不就是红了吗?”周恒微微撩上秦玥削尖的下巴,心中浅波微漾的泛起涟漪,每一圈都映着少女的明眸浅笑,盈盈如玉。
秦玥小兽一样朝他龇牙,佯装咬人:“松手!跟谁学的?越来越不正经!”
周恒缓缓送了手,却还是抱着身边的娇软:“为夫这一个多月都一直在家,要学,也是跟娘子学啊!”
秦玥哑口,她才不是那等放浪的人!
马车悠悠停了,秦玥总算松了一口气,笑道:“终于到了!再不与你掺和,轻狂的阿恒!”
石青在外道:“主子,姑爷,邢府到了。”
周恒一副恍然的样子:“今儿这么快?是不是换马了?”
“哪里换了,一直都是那一匹!”秦玥捏上他的耳朵,动作却是轻柔,跟抚摸似的。
周恒浅笑:“娘子,我耳朵没冻,不必帮我揉了!”
“哼!”秦玥撩了车帘自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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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了一上午,写了四大张卷子,最后一节课手指竟然抽筋了!我已经能预想到这一周下来我的肩膀会算酸疼成什么样子了……考试的时候没感觉,一出教室门忽然发现,姑奶奶我憋了好久的尿!
这周时间少,有六门课要分散考试,还要额外补两大节课。所以嘞,这周字数肯定会有所减少,亲们可以先养着了,下周再来看……抱歉啊,/(tot)/~记得要回来看啊!么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良辰劫人
秦玥灵巧地在原地打了个旋儿,周恒正好看见少女衣阙飞扬飘花的灵动,微笑着过去牵她的手。
“哎呀,两位在人家府门口还这般恩爱!”
周恒家马车后面竟然还跟着张文义的车,男子已经如云似雾般姿态闲淡,轻飘而下,是比着秦玥这等娇美少女更翩跹的出场。男子墨发如舞,长眸含笑,氤氲着长久的伪善温暖,但奈何世人少颜值,路边走过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捏着帕子偷偷看他两眼。
张文义十分受重这种为人瞩目的观摩感,更是飞了潋滟的笑看着夫妻二人。
秦玥缓缓垂了眼皮,无奈道:“相公,你不是说他要到自己店里视察的吗?怎么又跟在咱们ρi股后头了?”
周恒见了张文义只是稍有讶异,一瞬便消了那不解,温柔柔对秦玥道:“既是来邢府,那就该是来找邢县令的!”
张文义浅笑:“知我者,周恒也!”
柏西笑嘻嘻上前去,在邢府人耳边低语了些什么,那人看张文义一眼,遂马力足地跑进了府里。
秦玥脸朝太阳那一面站着,阳光落到脸上暖洋洋的,她与周恒并立,淡淡道:“既然他们进去喊人了,那咱们就一起等着吧!”
“跟爷一起等,肯定能如愿!”张文义笑。
秦玥略拧了眉心瞥着他:“二公子,你这般美艳如花,应该在手上放一把扇子,那样就更符合你骚包的气质了!”
“爷才不在冬日里摆弄扇子!尽是些纨绔子弟之举,怎能配爷的风流倜傥?”张文义不屑,冷淡道:“拉低爷的总分!”
周恒听这话却是笑了:“张兄倒是对自己极度的自信啊!”
秦玥摇摇他:“相公,他那是自恋!”
“爷不自恋,爷是有美的资质和能力!自恋之人不美还矫情,爷是欣赏自己,还愿意将俊美倜傥的我展现给大众看,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张文义姿态优雅,长眸敛光薄唇微抿,独有的男子俊朗和世间绮丽融合,只相貌,无人能及。
秦玥:“……”
邢兴先那小厮一步颠颠地跑来,许是一路都在疾跑,脸都红了,有些气喘吁吁地停在张文义跟前:“张,张,张……”
柏西也是急性子,看不过去他一个劲儿的张却说不完一句话,帮他道:“张二爷!”
“恩!”邢兴常年没有运动,猛地一跑嗓头冒火儿,他皱眉咽了几口唾沫道:“张二公子!有,有何贵干啊?”
邢兴说不完话,张文义也不急,悠悠然笑着:“大过年的没事儿,本公子来新县看朋友,顺便来看看你这父母官!”
“不敢不敢!”邢兴抚着微红的面,这才看见周恒二人:“贤侄也来了?要看难民那边儿的进展?”
“不是,学生送娘子来看望邢小姐。”
“哦,那不巧,晨晨出去玩儿了!”邢兴看秦玥:“要不来家里坐会儿等着?瑶瑶在家呢!”
秦玥柔美的面上微微僵了僵,那邢瑶便是邢晨的庶妹了……
“呵呵,既然晨晨不在,我便不停留了。”秦玥客气笑道:“邢叔还是与二公子叙,情吧!”
说就说,干嘛中间还停一下?张文义不明看秦玥。
秦玥才不理他,明明跟邢兴不认识,还来人家府上,不知用什么名头说话的!
周恒缓缓朝邢兴颔首,客气有礼,毫无奉承之疑,他道:“那我二人便先行一步了,大人告辞!张兄我们再会。”
邢兴还没说什么,张文义笑呵呵摆手:“再会!闲暇时,本公子还会去找你们的!”
秦玥转身撇嘴,那你最好一直忙着。
啊,若是来家里只是送东西,不骚包不停留,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二人一走,邢兴微微侧首:“二爷与周恒夫妻俩认识?”
张文义缓着步子,寒凉的风掠起飘摇的衣角浮云,男子笑道:“我啊,与秦玥有生意来往。我们,是熟人……”
熟人……熟到何种地步?邢兴心中暗思着,面上却也是恭敬的笑:“初入冬朔风寒潮的,张老太傅身子如何,可是健硕?”
“老爷子好的很……”
——
石青依旧驾马而行。见不到邢晨没关系,周恒还是去找李君业,秦玥就去了柳卿那儿,看看未来嫂子。
柳卿那半拉院子是再没有了声响,好事将近,柳卿心情也好,吃的好睡的香,没有了半夜失眠难熬的样子。过年鼎好的吃食也让柳卿的脸皮莹润了不少,见了秦玥,笑起来还是小虎牙娇俏可爱的模样,甚是可人。
“都要做我嫂子了,看着还没我大呢!真是细嫩跟水儿似的脸皮呀!”秦玥轻挑地拂了柳卿的面。
柳卿瞬间米分了双颊,水灵的眸子眨着像蝶翅忽闪,她拉秦玥坐下:“玥儿你就会打趣,一来就这么调侃我!这亲事,还不都是你在出着力呢!”
叶子给上了茶,蒙着傻乎乎的笑看着两人。
“唉,以前喊我姐姐,现在要做嫂子了,称呼都改了!”秦玥牵上柳卿的嫩手,不自觉的就又开始给她把脉:“亲事也是你愿意的,你若不愿意,谁能强求的来?”
邢晨与柳卿看样子都与她相仿,是十来岁。但她真实年龄可是近三十了,见到这两人都觉得像是跟妹妹在一起,不觉便多了怜爱的心。跟周家弟妹在一起,更是当儿子女儿一样的疼,特别是阿正,那是小儿子,最受宠!
“可是大好?”柳卿凑近了她,声音浅浅淡淡,软的跟刚冒芽的柳叶儿一样:“我最近都很好的。躺到床上就睡着了,吃的也比以前多,我都怕我吃胖了呢!”
叶子也道:“是,小姐没事儿就捏着果子吃,吃多了还不停的喝水。”
秦玥放下她的腕,认真道:“确是好的。只要没有了心结,阴郁便是散了,心脉舒畅肺气清爽,肝气蕴养的好,胃口就会提起来。但切记不要暴饮暴食,过犹不及,那样也会伤到胃的。”
“哦,那我就忍着不吃太多了。”柳卿乖乖道:“年头还没过,你怎么来县上了?”
秦玥:“相公有事,我便一起过来了。咱们去逛街吧未来嫂子!成亲都想要点什么?让小姑子我给你买些好东西!”
“不去不去,破费什么!家里有给我准备嫁妆呢!”柳卿握了她的手,恳切着。
“去嘛!”秦玥晃悠着她:“我跟相公说过了咱们去逛街的,一会儿让他去城门口接我呢!不给你买,咱们光看看也行!”
“啊?去吧!”秦玥扬着笑朝柳卿挑眉:“去!赶紧换个衣裳。叶子,给你家小姐打扮起来!”
叶子只是小心看着柳卿,神情却是眼巴巴的。
柳卿扭头瞧瞧小丫头,再看秦玥一脸她不去就不罢休的样子,无奈点头:“好,那便陪你出去了。叶子,让陈妈去跟母亲说一声。”
“诶!”叶子喜洋洋传了话去给柳卿找了衣服。
小丫头拿了套米分花碎底儿镶白毛的外套裙装,秦玥笑道:“叶子会挑,大过年就该穿的漂亮点儿!这花多好瞧了!”
叶子一边帮柳卿挽着腰带一边道:“这桃花是小姐自己绣的,没让别人沾手呢!”
秦玥抚着柳卿袖上勾线浅淡却飞跃层峦花瓣的桃红,明眸含笑道:“原来嫂子还是女红能手!我大哥以后不愁衣服穿了!”
柳卿努嘴点她光洁的前额:“还没成事,不许这样喊!”
“哎呀!”秦玥袖子一扬远离了她:“这就开始跟我摆大嫂架子了,还不让人喊?”
柳卿羞恼直跺脚:“都说了别喊了,多不好意思……”姑娘绣帕掩面,静待面上的娇米分散去。
秦玥笑呵呵上前牵了她的手:“不逗你了!咱逛街去!”
叶子也喜滋滋跟上。自从回了县里,她就没出去过,好想念之前在临安镇的日子,想出去就出去,不需要跟谁报备。
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走在街上,成衣店,布庄,玉器首饰店,凡是女人家爱进的门儿她们一个都不错过。柳卿说不让秦玥买,但不多时,叶子就抱了不少东西,因为秦玥说那是自己喜欢的,给自己买的……
叶子稍有些后悔跟出来了,她俩手別着劲儿都僵了。
阳光洒满的长街,冬日里显得静好而柔和。秦玥悠闲牵着柳卿不慌不忙地走。街边已经有百姓闲暇摆了自家做的东西出来,两人也都停留几步看看。
柳卿正看着一对夫妇摆着的帕子,秦玥心里哼着最炫民族风,乐哉哉望着四周,正好看见一身淡紫锦稠的邢晨面色急急朝这边来。
秦玥正要喊她,邢晨却是脚步一转进了一条巷子。秦玥皱眉,方才以她俩的位置,邢晨肯定是看见她的。且她瞧邢晨的眼神,分明就是看见自己了,为何不过来偏进了那巷子?
秦玥皱眉,难道是她跟杨潜在那小巷子里私会所以不理自己?
不,秦玥稍有这念头便推翻了。年前来看她,她还什么话都不透呢,能这么快就芳心暗许?
少女安静的面上神色专注,眼帘微垂,这是秦玥思考事情典型的表情。方才,邢晨好像张了口与她说了些什么……
街上人不少,但这是主街,商铺林立,皆已开门迎客,小巷子就清净了。秦玥冷静的面上忽凛了眉,目光沉沉,她拍拍柳卿:“我刚才看见邢晨了,过去瞧瞧她。你和叶子先回去,不必管我!”
话落秦玥便飞快朝那小巷跑去。
“玥儿!”柳卿扔了手中的东西在她身后紧跟,却是不巧撞上了一个妇人。
叶子忙过去挡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柳卿慌着跟那妇人道歉,再看街上已是没了秦玥的影子。姑娘原地转了好几圈,来往的人皆笑谈,却是没有那曼妙女子。
秦玥说看见了邢晨,那不就是县太爷的女儿吗?可是就算要去找她,也不至于只丢了一句话就那么慌的跑开啊?柳卿四处走着看着都找不到秦玥。
叶子跟在后面,也不知道秦玥怎么突然就跑走了,却是劝着柳卿:“小姐,秦姐姐不是说了去找邢小姐了吗?咱们就回家等着吧!”
柳卿微微摇头:“她定是有什么事才走的……”
“就是嘛!若是没有事不会着急忙慌的跑啊!”叶子掂掂手中的东西,哭丧道:“小姐,咱们先回去吧,我拿不住了……”
柳卿轻笑,从她手中拿过几件,想想道:“那便先回去吧,也找不到她。若是半个时辰还没回来,咱们再来找找。”
主仆俩慢慢回了府,秦玥却是在那小巷中绕来绕去找不到邢晨。
方才邢晨无声张了口对她说的是:“别过来!”
邢晨那人,生性耿直,大大咧咧,习惯了除暴安良,挺身而出。她那拼命小姐的样子,一切替天行道的事都想掌控在手里,不到万不得已不求人。她说别过来,定是怕自己过去惹上麻烦伤及无辜。这么说来,她是遇上了麻烦!
秦玥急忙忙穿梭在巷子里,总感觉这里好像只有房子没有人一般!新县她不熟悉,这巷子绕来绕去分不清路,连只狗都没有!
邢晨自认为所有事都能解决的好,所以见到她不是求救而是让她远离。这傻妞!上次与徐峥的亲事,若不是她来新县买东西根本就不知道,真是个固执又倔犟的人!
“到底在哪儿呢!”秦玥蹙眉甩袖,“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空荡荡的小巷,墙角都是冷冽颜色,看的秦玥眼发晕。她愤然怒喝一声,看看两手边的另两条巷道,闷头拐进右边。邢晨又不是左撇子,她怎么会走左边?!
巷道幽长弯曲,秦玥不知自己能否找到邢晨,只是凭着感觉往前跑,渐渐地前方有了人声。
“放……放开……”含糊不清的人声夹杂着脚呲在地上的滑响,动作扑打的闷声。
秦玥夹紧了眉心,心里突突跳的慌乱,她深深提着气,忽地轻了脚步声,却是速度不减,眼光朝四周扫着,瞥见一家门前堆着不知多久的柴火,抽起一根……
巷子尽头已经无路可走,邢晨被两个男人困在一角。
她与玉儿出来街上耍,不时就感觉有人跟在身后,主仆俩距离邢府远着呢!不知那人跟踪为何事,回家的途中又不知能不能甩开他,邢晨就带着玉儿绕了个弯先将她弄走让她回家喊人。她本就想跑到人群里再拐进了巷子甩开那人,不想正好看见秦玥,只得提前一步进了巷子。
她是压根就没想到让秦玥帮忙,脑子里一出的念头就是别让她跟过来……
“好好让徐峥娶了你多好?娶了你就省了那么多事儿,你偏偏让良辰我不爽!杀徐峥一个就好了,竟然还封了我徐府!关我们家什么事?!”一气急败坏的男人不善捣着邢晨胳膊:“邢兴不就是一狗官?!还为民请命!咱们请了邢大小姐,看他还怎么为别人请,哈哈哈哈!”
“徐峥不是好货,你徐良辰就是好狗?!”邢晨背后的手扒着墙壁上的细土,企图钻个空子跑出去,只是,她面前堵了两个人……
徐良辰唇扯扬眉,抬手制上邢晨的脖颈:“我不是好狗就怎样?今儿大小姐你落到我手里,良辰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挡我徐家的路,简直欺人太甚!你们想玩儿,良辰不介意奉陪到底!”
男人的手力大,邢晨呼吸不能自己。被人扼住命脉的咯响闷痛以及窒息了的胸腔,她突然就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近,脑中晃晃乱乱的一片花白,这脖颈上的手力气再大些,她这一辈子就玩完了!
不过,这人不敢杀她——邢晨姜红了面掰着徐良辰的手,脚下却是蓄足力踹上他裤裆。
“啪!”邢晨的腿却被另一人挡住,“呵,大小姐,那儿可不能踢,踢坏里如何疼爱你?”男人一嘴的黄牙笑呵呵顺着姑娘的脚摸了上去。
“放,开,我!”邢晨竭力掰着徐良辰的手,却是不敌男人的力大,伏在腿边的男人粗手缓缓向上……邢晨双眼珠子都要瞪出了。
“砰砰”两声,身前两人闷呼倒地,秦玥抓上邢晨的手往外跑。
“娘的!快去追!”徐良辰咬牙爬起,踢上另一人紧紧跟上:“跑了她咱俩都完了!”
邢晨边咳着边被秦玥拉着飞跑,耳边风声猎猎,颈间的刺痛忽然就没了,只余刺耳的风声。
“这边!”秦玥只直直往前跑,邢晨却拉着她进了另一条路。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让你被人强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听的有什么用?能救你?”
“你能不用问句跟我说话吗?”
“能!”
“……”
两人在狭小的巷子里飞奔着,邢晨的脚都已有些脱力,但再转一个弯就能到大街上了!邢晨目中迸着胜利在望的光,攥紧了秦玥的手拼了命的甩开两腿跑。
“站住!”身后,徐良辰竟是一会儿就紧跟了上来,面色更加的狰狞,大有抓住两人将人一起活剥了的劲势。
邢晨蹙眉,瞥一眼秦玥的木柴:“你到底有没有力气?那么粗的棍子都没有将人打晕?”
“你妹的!我是怕将人打死!”
邢晨夺过秦玥的木柴朝身后扔去,却是没打到徐良辰。
秦玥瞠目:“你妹的邢晨!扔了那个万一……”
后果还没说出口,前面的路已经被人挡住了,另外一人不知走了什么路,竟是从屋墙上跳下来。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将两人的路堵了个严实!
------题外话------
林雪鹿白,晷星日残,冬至快乐!记得吃饺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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