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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龙城飞将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白凌抿嘴笑道:“你『乱』猜些什么啊,是红十字的外国人,人家一见钟情,你管的着吗?”

李晓也觉得自己冒失了,没听出她话里的含义,尴尬的一笑。

白凌啐道:“你以为我们中国女人就那么随便啊,男人一献殷勤就昏了头,你也太瞧不起女人了。还有,对我也一样,还说什么为了我好,怕我以后跟了你吃苦才和我分手,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一个寄生虫的形象,离开了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就活不下去?难道我在****这两年是靠我爸爸才混下去的?我也有一双手,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信仰,不需要你来为我安排,哼,大男子主义。”

说道恼处,伸手就掐李晓的胳膊,但李晓的­肉­太硬,掐不进去。

李晓一闪,惊道:“你注意点影响,这么多人呢!”

白凌气呼呼的道:“我不管,你把­肉­放松点,我今天非掐痛你不可,要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李晓见她不依不饶,浑不讲理,实在受不了她,只得道:“好了,好了,我们到外面去,我到外面去让你掐个够行不行?”

白凌得意的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要勉强哦。”

李晓无可奈何的道:“没有,没有,是我心甘情愿的,希望等一下您能掐的愉快。”

白凌格格的笑了出来。

二人离开了闹处,绕着军营随意散步,白凌牵着他的手,将身体轻轻依偎着他,李晓微微一颤,却没有推开。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道:“阿晓,你说是这里的月亮漂亮,还是咱们北京的月亮漂亮?”

李晓被这幼稚的问题引得哑然失笑,道:“你还是三岁的孩子吗?哪里的月亮不是一样的?有区别吗?”

白凌道:“有,今天的月亮特别漂亮,我想家了。”

李晓叹了口气,道:“你压根不应该来的,这里不适合你。”

白凌把头也枕了过去,道:“可是你也来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饱含着浓浓的情意,李晓一时间不由痴了。

白凌跟着叹了口气,道:“你不懂,原来我对你总是患得患失的,不管做什么心里都是想着你,怕你受伤,怕你太倔得罪领导受委屈,怕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整天胡思『乱』想都没工夫去看天上的月亮美不美,后山上的花开的鲜艳不鲜艳,一个人牵挂着一件事,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想法了。直到现在,你在我身边,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心事放下了,才开始有时间去想我们女孩子都应该想的东西。”

李晓心里激动,原来这两年来自己竟一直是她生活的全部,因为自己的烦恼而烦恼,因为自己的忧伤而忧伤,一个女孩子的脉搏在跟随着自己的一起跳动,而自己却懵然无知。相信如果不是在轮船上让她了解了自己的情意,那么,到现在她也不会快乐,就如她所说的,她不会去关心月亮圆不圆,甚至忘了北京的亲人还在牵挂她。是我,是我辜负了她太多。

二人默默走了一会儿,白凌说“我累了”,李晓以侦察员的水准立刻找了个既安静又偏僻的地方。二人背靠着背,席地而坐,沉默了片刻,李晓问道:“白凌,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这个人又傻又穷又难看,实在没有值得你看上眼的地方。”

白凌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有那么多缺点呀!”

李晓道:“严肃点行不行,我不是在开玩笑。”

白凌的语气就是不肯严肃,笑嘻嘻的道:“我就是喜欢你的傻。”

李晓严厉的道:“别开玩笑,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白凌道:“这就是我的真心话啊?聪明人我见得多了,来我家窜门的都是聪明人,跟这些聪明人在一起,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就怕那天被他们卖了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可是像你那么傻的人世界上就很少见了,有一个少将的师父当兵七年居然还只是个士官,为了一个普通战友素不相识的母亲居然得罪了光了几乎所有领导,跟这么一个傻的冒泡的人在一起啊我这个聪明人永远不会吃亏,可以一辈子欺负他,可以骗的他一生一世都只喜欢我一个,这就是我喜欢这个傻蛋的原因,虽然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傻蛋,但这个是最傻的。”

李晓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光,轻声道:“你才是这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这时又有两个黑影向这边『摸』了过来,是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见到二人,那男的用英语道:“哦,看来浪漫才是今天晚上的主题。二位,打搅了,希望没有浪费这上帝赐予你们的美妙时刻。”

李晓也用英语回答:“同样也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两个闯入者走后,二人又坐了很久,只是谁都没有再说话去打破这让人心灵悸动的安宁。感觉到白凌背部的消瘦,李晓暗自自责,心想一定是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把身体给拖虚了,是我连累的她,真该死。菲迪加是个海边国家,白天夜晚的温差大,李晓听白凌的呼吸很悠长,不知她睡着了没有,不愿惊动她,解下衣扣一只手一只手的把衣服脱下来,反罩在她身上。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李晓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带了一个班沿着安全线巡逻,从大营出发,走上二十五公里,在与北大营划分好的分界线上掉头,从另一侧再绕回来,一圈下来一天的任务就算基本结束了,相比国内没完没了的训练,这样的任务跟公费旅游似的,轻松暇逸。

一个班分乘两辆轮式装甲车,空出的空间就带上食物、水和香烟等物,沿途的主要路段维和部队设了不少固定的检查哨,和流动哨一起组成一道屏障,禁止双方军事力量接触,而且也可防止粮食、军火等可能打破地区军事平衡的战略物资私自流动,其实在国家的出入境口处也设了联合国的官员负责核查,但这么长的边境线联合国哪有这么多兵力可派,只能通过对接壤的周边国家施压,禁止它们输入武器,担负起维护和平的义务。巡逻队多带点食品可以随时对这些固定哨进行补给,毕竟难民太多,伸手问维和官兵要吃的人不少,谁忍的下心不给,所以一般携带的补给都不能撑到规定的时间,这里不分哪个国家的官兵,跟你张嘴了你就得帮忙。香烟则即可做为补给物资,外交上也派的上用场,友军给你一块口香糖,你总得送两包烟意思意思吧,不能让人家说我们寒酸,反正香烟也是国内必须运送的战略补给,不算占用额外的份额。

出了城市就是一望无际的非洲大草原,顾辉探出头看了看,又缩了回来,嘴里直道:“不好玩,不好玩,坐在这棺材板里速度再快也找不到感觉,这个时候要有部吉普车该多好。”说着闭上眼睛就开始描绘如果开着倘蓬吉普迎风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会是个怎么样的感觉。

李晓冲着他脑袋就是一下,骂道:“乌鸦嘴,什么棺材板不棺材板,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垫背。”

班里一个叫李金宝的战士往外吐了一口口水,道:“小孩说话,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菩萨别见怪。”

顾辉被打断了遐思,不满的道:“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没那么『迷』信吧?”

李晓做势欲打,怒道:“你还说?”

好在乘员室里人少,宽敞,顾辉抱头就躲到一边去了,还嚷道:“班长,你军阀作风,打骂战士,小心我告到大队长那里去。”

李晓道:“大队长要是知道你说这个话,打你都是轻的,少说关你两天禁闭。”

李金宝幸灾乐祸的道:“快去告,说不定大队长心一软就不叫你坐装甲车了,直接发你辆陆虎开开。”

吴秋生同志是位实心眼,听不出话好话歹,『Сhā』嘴道:“不可能,吉普车是配给大队­干­部和医疗队的,咱当兵的哪有份?顾辉,你可千万别傻。”

车里的人闻言都大笑,顾辉没笑,正『­色­』道:“我迟早要搞部吉普车玩玩,要不这一趟不就白来了?这种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下次想再来到这非洲大草原,难啊!”

李晓道:“行啊,我们就等着沾你的光了。”

顾辉冲李晓眨眨眼,道:“班长,我可是等着沾你的光啊。”

李晓道:“什么意思?”

顾辉笑而不答。

相对于中国人的感『­性­』,外国人处理事一般比较理『­性­』,喜欢把一切具体的事务都尽量数字化,按中国人的话说那叫一个死心眼。如同朝鲜的三八线,维和部队南北两个大营的巡逻分界线就是按纬度而划,交汇点是草原上一株光秃秃独自矗立的面包树。

当李晓他们巡逻到临界点时,面包树下已经有一队维和士兵在休息,见到有同伴过来,很是高兴,一个劲的冲他们挥手,嘴里呜噜哇哩的叫嚷着。李晓的英语在当中最好,****大队的队员必须要掌握基本的英语对话,他充当翻译,道:“是北营的美军,叫我们下去聊一聊。”

吴秋生有些胆怯,道:“班长,我们去不去。”他的文化水平底子低,英语惨不忍睹,反正说出来外国人听不懂,中国人不明白,因此最不愿和外国人打交道。

李晓道:“去,为什么不去?咱中国人可是礼仪之邦。你不会英语就跟他们比划,千万别‘yes’‘no’的『乱』说引起误会。”

众人下了车,一个美军少尉代表上来用目光搜索了一下,中国的士官军衔区别细微,他也没弄明白哪个的官大,­干­脆含含糊糊的举手敬了个礼,说道:“我是美利坚合众国海军陆战一师少尉代理排长尼古拉斯基.维奇,欢迎你们的到来,兄弟。”

李晓代表中国军队还礼,道:“长官,我们是中国赴菲迪加维和大队的士兵,我叫李晓,是巡逻队的班长。”

虽然双方互不统属,但军衔的定制确是在全世界通用,军衔低的向军衔高的敬礼称呼长官是规矩。

这位叫尼古拉的美军少尉很惊讶,道:“嘿,李,你的英语很不错。”

李晓道:“长官,中国的军队每一天都在学习中进步。”

尼古拉微笑道:“李,你很会说话。不过,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让我们把虚伪客套通通都抛开,政治家肮脏的那一套并不适合我们,我们是纯粹的军人。”说完回头打了个口哨,叫道:“我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欢迎远道而来的中国客人。”

美军闻言呼啦而上,和一个个温文含蓄的中国人不同,他们冲上来就勾肩搭背,热情的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好在中国人刚来时就接触过一次异国风情,此时倒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适。尼古拉对李晓道:“李,你一定猜不到,我们是特意在这等候你们的,听说中国人也来了,我们都对这支能在韩战中击败我们的军队很好奇,中国人在我们心中一直很神秘。”

对这位少尉的直言不讳和恭维李晓没有任何轻视或是自满,美军的强大天下皆知,但能直面自己的失败才是她真正成熟的表现,这样的对手十分可怕。虽然现在大家是战友,但军人的职责就是打仗,特别是对李晓这种早就秘密和美军特种部队交过手的军人来说,任何一国的军队都是潜在的对手,分析每一个对手是他的本能。

美国人居然从装甲车里拿出了啤酒,装甲车里的空调使得啤酒并不像草原的气候那样闷热,握到手里还有点冰凉,或许尼古拉没有撒谎,他们确是有备而来,李晓他们也拿出了中国军队最新装备可以快速自熟的野战食品和红肠、罐头等食物。

就这么席地而坐,大口喝着酒,大口尝着美食,两国军人亲热的像一家人。足足喝了一个小时,军人们才掩埋了垃圾,在拥抱中分手。

吴秋生满脸通红,打着酒嗝,羡慕的道:“班长,要我说还是人家美国的军人待遇好啊,这大热天,还能喝上一口上冰镇啤酒,要是咱们也这么敞开了供应,那真是神仙也不换啊。”

顾辉斜眼看他,道:“听说美国人连避孕套也是属于战略物资,你要不要?”

吴秋生怔了一下,半天才吐出句:“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肮脏?”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巡逻的任务执行了一阵子,李晓又被调去站固定哨,一个星期之后重新回到总部,因为大队派给他一个特殊任务,专门负责医疗大队的安全。医疗大队不仅是在维和部队的驻地格罗达市展开工作,做为中国红十字的代表,她们必须常常深入到菲迪加全国各处,不仅治病救人,还力所能及的把卫生安全的理念宣传到深处,大战之后最怕的就是瘟疫。几个女兵到处『乱』窜,没男兵保护着可不行。

李晓到医疗大队报到,见到了那天在轮船上教训他的上尉,上尉得意的道:“知道是谁强烈要求把你调过来的吗?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记着我的好,不要­干­新娘娶进门,媒婆抛过墙的事就成了。”

见李晓没有马上感激涕零赌咒发誓一番,上尉不满意了,道:“你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不会是现在就想着怎么踹媒婆吧?你和白凌这个死丫头一样,没有良心。”

李晓心想,这个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回答说不会,那不是就正式了我和白凌的关系了吗?不过对于这位一心撮合自己和白凌的上尉,他的心里还是比较感激的。他敬了个礼,道:“请连长指示工作。”

上尉道:“嗨,什么连长不连长的,我叫兰凤,你就和白凌一样叫我凤姐吧。”

李晓也不愿把关系搞僵,道:“是,连长,不过在军营里我还是叫你连长吧。”

兰凤道:“也行,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们的任务由队长安排,不是我,放心,队长知道你和白凌的关系,不会把你安排给其他人的,要不然硬把你给要过来­干­吗?”

李晓道:“我没这个意思,保护谁都是我的职责。”

兰凤取笑他:“你少来了,现在谁还敢要你贴身保护啊,要抢老公了白凌还不跟她拼命?”

事实果真如兰凤所言,但凡李晓出任务,必有白凌,而但凡白凌出诊,也必有李晓,二人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也没有人敢说闲话,看来装备部副部长的权力不是盖的,女儿走到哪别人都会给三分薄面,这不算是中国国情,全世界都一样,一样那么现实。

其实最高兴的还不是李晓,而是和李晓一起调过来的三班战士,当兵多少年了都是耍光棍,现在天天能和女兵在一起,工作积极『­性­』高涨,整天乐的嘴都合不拢,虽然什么也­干­不了,但就这么每天看着也解馋,这就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没几天,顾辉的梦想就实现了。

国际红十字会请求中国医疗大队派出一个工作组尽快赶赴离格罗达市约五十公里的一个小镇,因为那里怀疑可能出现了医学上还未知的传染『­性­』病毒流感,必须马上取得样本并加以控制,否则严重的话病毒会迅速扩散到整个菲迪加。医疗大队不敢怠慢,立刻派了兰凤、白凌和另一名医生火速赶往现场,李晓带五名队员乘坐两部国产陆虎吉普车护送。

去的时候风风火火,如临大敌。到了目的地,几个人戴好口罩,穿着防化服,小心翼翼的踏入村落(维和队员通常把菲迪加的城市称为镇,而小镇自然只能降级为乡村了),一路什么东西都不敢『乱』接触。找到病原体,当场一化验,却是虚惊一场,什么医学上未知的传染『­性­』病毒流感?普通流感而已。只不过当地居民身体素质太差,对一个普通人拉两天稀、感冒两天甚至不吃『药』就能好的病,饥饿的他们也难以抵抗。治这种病很好办,粮食管够加强营养就行了。

把带去的『药』品留下,出了村脱下防化服,几个人汗出如雨。近四十度的温度,防化服再穿上两个小时,谁受得了?

白凌抹着汗,直喘粗气,连声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热死了,这个时候要是能用凉水冲个凉就好了。”

顾辉眼睛一亮,道:“嫂子,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虽然李晓和白凌的关系二人还没有亲口确定,但明眼人早看出来了,自来到医疗大队,三班的战士就都这么称呼白凌,李晓拿他们没办法,白凌也不反驳,笑嘻嘻的算是默认。

白凌道:“少拿关子,有什么主意快说。”

顾辉道:“我查过地图了,这里离最近的海岸线只有三十公里,我们现在赶过去,在大海里游它几个小时再回去时间上完全没问题。况且晚了也没关系,就说我们车坏在路上了,谁知道?”

这是个馊主意,但不可否认其巨大的诱『惑』力,白凌首先投降了,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求饶般望向兰凤,谁要这里她军衔最高?

兰凤也是个好玩的主,心里早动摇了,假意考虑了一下,在白凌和另一个女兵的哀求下,装做万般不情愿的答应了,三个人立刻欢呼起来,两个女兵,还有一个是顾辉。顾辉急匆匆爬上了一部车,霸占了驾驶员的位置,叫道:“班长,我们比赛,看谁先到海滩。”

李晓笑道:“你行不行,别把车开翻了。”

顾辉恶狠狠的向他竖了个中指,像个赛车手般的回答:“敢小看我,是英雄是好汉,咱们跑道上见。”

三个女兵自然上了李晓的车,吴秋生明显不相信顾辉的技术,掉头就坐到了李晓的边上,嘴里喃喃道:“我不跟他在一起丢人。”

顾辉听了气的牙痒痒。

兰凤一声令下,两部车同时窜了出去,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可以任意驰骋。

来的时候没心情欣赏风光,现在则不同了,狂风扑面,两边的景『­色­』飞一般的掠过,一时间众人只觉天高云阔,一颗心好似要飞了起来。白凌首先抓住李晓的肩膀大叫起来,接着其他人也群相呼应,呼声震耳,直惊的草原上的动物竞相逃命。

白凌突然手指着前方,嚷道:“快看,狮子!非洲雄狮!”

只见一群狮子慵懒的趴在草地上,抬头疑『惑』的看着这群闯入领地的不速之客,却没有上前欢迎的意思。白凌忽发奇想,摇着李晓,央求道:“阿晓,我们打狮子,吃狮子­肉­。”

李晓吓了一跳,道:“那怎么行,非洲草原上的动物受保护,你别傻乎乎的犯这错误。”

白凌眼珠一转,转而求其次,道:“那我们打羚羊,羚羊不受保护,今天我们的晚餐就是烤跳羚羊。”

李晓被她摇的没有办法,道:“那就只准猎两只,多了也吃不完。”

“好,好。”白凌兴高采烈,向顾辉挥着手喊道:“我们比赛打猎,一边只准打一只羚羊,看谁用的子弹少。”

顾辉向白凌翘起大拇指,高声道:“好!你们先来!”

白凌拍着李晓,鼓励道:“阿晓,别给我面子,叫他们见识一下。”

李晓也是被撺掇的豪情勃发,道:“老吴,给我踩着油门。”他忽然跃起站到了座位上,一只脚控制着方向盘,一只脚做支撑点,抬手就是一枪,远处一只奔逃的羚羊蓦地倒下。车速不减,当经过羚羊尸旁,他弯腰将羚羊拎起,高举过顶。

三个女兵一阵欢呼,纷纷向顾辉那一车挑战,吴秋生也是大叫大嚷,说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和顾辉坐到一起成为失败者。那一车四个人则垂头丧气,这一枪谁也打不来,最后还是把车停了才猎了一只。

赶到海边,三个女兵先下水游泳,男兵远远的把住四周警戒,李晓则把两只羚羊剖洗­干­净,先抹上盐入味,等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游尽兴了才上架烤制。在李晓这个野外生存高手的伺候下,烤羚羊味道虽然比不上那天的法国烤小牛,但也差强人意了。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天『­色­』见暗众人才往回赶,白凌意犹未尽,说下次有机会再来,不过要换换口味,不吃羚羊了,吃野牛,还要带一点回去给女兵们尝尝。李晓忙说,别犯傻气了,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打猎了啊,就今天这两颗子弹的去处我们还要糊弄一下领导呢。

黄昏的大草原开始降温,凉风送爽,人坐在车上通体舒畅,三个女兵玩的累了,互相枕着肩膀舒服的都快睡着了。车子经过一个小镇,突地传来一阵枪声,吴秋生手指前方,惊道:“班长,你瞧那是­干­啥?”

却见街道的一个拐角出窜出七个人来,手持武器,其中一人肩膀上扛着一个人,瞧体形应该是女人,手臂被反缚住,嘴里塞了一团麻布,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双脚『乱』踢,拼命的挣扎。那七个人不分青红皂白,一边走一边开枪,把企图扑上来营救被绑者的保镖和街道上无辜的小镇居民扫倒在地。

三个女兵睁开了眼睛,齐声呼道:“绑架!有人绑架!”

绑架者看到两辆标着“UN”维和标记的军车一前一后冲这边开来,也有些惊惶,一个绑架者从车里取出一管火箭筒,架在肩上,单膝跪地做为支撑,略一瞄准,一枚火箭弹冒着青烟就飞了出来。三个女兵眼里直瞪瞪的瞧着火箭弹朝自己扑来,连它的飞行轨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不由放声惊叫。李晓猛地一摔方向盘,车身急拐,火箭弹擦着车尾掠过,击在街道旁一所房子的墙面上,轰出个大洞。

三个女兵没有半点战斗经验,李晓不敢直接冲上去与对方短兵相接,猛踩油门,把车子倒进一个小巷子里,暂时避开对方的火力打击。他跳下车对着后面的车急打手势,要顾辉隐蔽好,不用他提醒,一枚火箭弹过去,顾辉早把车子开到另一个街角了。

李晓对女兵吼道:“下车找地方隐蔽,不准离开我十米远。”三个女兵刚刚死里逃生,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的下了车,乖乖的缩在了李晓的身后。

李晓叫吴秋生注意身后,他从背囊里掏出一面战术镜,伸出墙角,观察形势。从镜面中看到三个绑匪把那个女人扔上车,抢先开走,留下四个人进行阻击。四个人疯狂的开着枪,子弹如下雨般“叭”“叭”的穿过街道,击在墙角处,石屑纷飞,打脸生痛。

李晓从镜子里计算着四个绑匪的位置,打着手势向顾辉那里高喊道:“枪榴弹!用枪榴弹!在你正前方一点钟方向,距离八十米。”

一枚枪榴弹从房顶后蓦地抛出,正落在目标处,两个绑匪连车带人都被炸的飞了起来。

李晓从镜子里看到,兴奋的叫道:“打的好!修正位置,正前方一点钟方向偏右,距离九十米,打!”

这一次枪榴弹稍稍打偏了点,在离绑匪约八米远处爆炸,两个绑匪趴在地上,躲过一劫。李晓叫道:“继续压制!”

接连两发枪榴弹『­射­』出,两名绑匪被炸的动都不敢动,李晓道:“停止发『­射­』。”趁着爆炸停止瞬间,他闪出墙角,用枪解决了问题。

顾辉开着车风驰电掣般赶过来,道:“班长,我们追,他们跑不了!”

李晓跳上车,回头喊道:“老吴,你们负责先把女兵送回去,我们救了人就回来!”

等白凌从拐角处追出来,车子一溜烟都快没影了,急的她大叫:“阿晓,你小心点!”

吴秋生道:“嫂子,我们怎么办?是听班长的回去,还是追上去帮忙?”

白凌虽然平时不大遵守纪律,自由散漫惯了,但现在事关其他战友的安危,心里虽想去,也不敢『乱』做主张。兰凤道:“我们既然一起出来了,就要一起回去。吴秋生同志,现在解除三班长的命令,听我的命令,追上去,一定要解救出人质。”

白凌激动的抱住了兰凤。

出了小镇,就是一览无遗的平原,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地方,李晓、顾辉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绑架者的吉普车。维和大队配置的国产新型陆虎越野车『­性­』能不错,车速断时间内就提到一百六十余迈,两车距离越来越近。绑匪开始开枪阻击,但在这么颠簸的草原上高速行驶,哪还谈的上准头,只有两发子弹幸运的擦中车头盖,其他的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李晓也举枪还击,他是专门练过在急速奔驰的车上开枪命中百米内的目标,但那个速度最多也就是时速百公里,一百六十公里的速度也没有把握,连续几个三连发试『­射­』,逐步掌握了弹着点,才敲掉一个嚣张的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的绑匪

剩下两个绑匪吓了一跳,把身子尽量伏下,李晓就没机会了,而且他也不敢『乱』开枪,怕误伤了被绑者。他命令顾辉从旁边绕过去,当两车平行时,他先打暴了对方一个后轮胎,等车速降下来,再击暴一个前胎,车子终于趴了窝。

顾辉把车子打横停下,二人下了车,以车身为掩护,高声命令对方放开人质投降。

两个绑匪冲下车,抱着枪就是一阵狂扫,子弹打的车身叮当『乱』响,李晓他们吃亏在人质在对方手里,连扔颗手榴弹压制对方火力都不敢。李晓悄悄把钢盔摘下来,要顾辉用枪挑着顶出去吸引火力,趁着绑匪果然上当转移火力,他翻身跃出,一个点『­射­』,击毙了一名绑匪。剩下一名绑匪把被绑的人质挡在自己身前,扔了AK,用手枪顶着她的太阳『­茓­』,威胁要杀人质,李晓立刻把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松开。

绑匪高喊着要二人退后,一面推着人质慢慢向前移动,想上李晓他们的汽车继续逃窜。绑匪看来很有经验,始终把要害隐藏在人质身后,李晓退却过程中没有抓到一丝机会。现在双方已经距离很近了,被绑的是一个窈窕少女,在当地纯黑『­色­』人种中她的皮肤算不上太黑,很异类,应该是个混血,大大的眼睛里此时惊恐万分,楚楚可怜的看着李晓。李晓冲她眨了眨眼,脑袋向旁边歪了歪,少女也冲他眨了两下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领会了李晓的意思。

绑匪慢慢走到车前,就在他伸手拉车门,对少女的控制稍弱时,那个少女忽然把头侧向了一边,让出了目标。李晓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枪掀掉了绑匪的头盖骨。尸体栽倒在地,李晓上前取下塞住少女嘴巴的麻布,用****割开绳索,释放了少女。

那少女先是抹掉溅在脸上的脑浆,­干­呕了一阵子,然后忽然抱住了李晓痛哭起来,李晓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过了一会儿,顾辉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道:“班长,虽然我很羡慕你的艳遇,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嫂子她们来了。”

李晓一愣,转头看去,吴秋生他们已驾车来到近前,白凌看到这个情景,脸『­色­』立即拉了下来,连车都没下。兰凤上前接过那少女,一边安慰一边问明情况,同时还瞪了李晓一眼,道:“还不去跟白凌解释一下?她生气了。”

李晓心想,明摆着的情况,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众人把少女送回到小镇上,然后往回赶,一路上白凌都没有说话。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李晓没有去解释,白凌气的一连两天都没有和他说话。兰凤来找李晓,开口就道:“大男子主义,要你去陪个小心低个头就那么难吗?”

李晓道:“连长,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凭良心说,我那天有没有做错?”

兰凤摇头叹道:“你呀,还有白凌,两个都是没长大的孩子。得了,姐姐今天就教教你,爱人之间是没有谁对谁错的,打官司也判不清,互相包容对方的缺点才是爱情的长久永恒的真谛。你应该试着去了解女孩子,有时候女孩子爱无理取闹,爱发发小脾气,并不是她们就认为你做错了事,而是想引起你注意,让你去哄她,去关心她,表明她在你心中的重要『­性­』,这才是她们的目的,谁对谁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你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

李晓目瞪口呆,道:“什么啊?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兰凤道:“现在才知道吗?已经晚了。我告诉你,只要你想找老婆,那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如果有哪个女人例外,那只能说明她不爱你,不爱你的人才会不在乎你。现在一个这么在乎你的女孩子在等着你去哄她,你还不去?”

说着就把李晓向外推,李晓扭扭捏捏的还没走出营房,紧急集合的哨声就响起来了,紧急集合的哨声分好几种,这是全营集合的哨声,但不是战斗警报。道歉的事只能往后推了,整个维和南大营都动起来了,一千多人站成了几个整整齐齐的方阵,阵列前是维和部队领导和几个当地人,其中一人瞧服侍竟然还是酋长。菲迪加的酋长可大可小,主要看他控制的人口和财富的多寡,其地位可以从其穿着窥出门道,现在站在维和部队前方的酋长头『Сhā』一只非洲草原上特产猛禽的羽『毛』,额头上的头饰中镶着一颗硕大的钻石,迎着阳光熠熠晃眼,从这支羽『毛』和钻石就可以推断出,这是一个大部落的酋长。

维和部队司令史密斯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声道:“勇士们,我很高兴,因为今天我才知道,就在两天前,我的部下,英勇无畏的部下,本着和平友爱的人道主义­精­神,从武装份子手里解救出了拉拉斯酋长的爱女,而且谦虚的没有留下姓名。他们,是真正的战士,他们,才是我们和平使者中的骄傲。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来欢迎他们,我的勇士!”

掌声如『潮』般响起,每一个人都在翘首企盼,但并没有人走出队列。

李晓在来宾中看到了那天从绑架者手中救出的少女,这件事他也曾向领导汇报过,但上面至今没有反应,他也没往心里去,现在众目期待,他哪里好意思就上前领功,况且功劳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别人不出去,自己就更不能出去了。孰不知他这么想,其他人也这么想,掌声响了半天,硬是没人出来。

史密斯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道:“我们的勇士不怕死亡,却很怕羞,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只有请阿莉亚小姐亲自去把英雄请出来了。”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天被营救的少女缓步走入了方阵,千余官兵的目光都在随着她的脚步而移动。

阿莉亚先进入的是离她最近的泰国连,因为那天救她的人是明显的亚洲人,可眼神从一百多号人臂章上滑过,她微微摇头,英雄并不在这个方阵。然后直接绕过法国营,来到中国方阵面前,她眼中一亮,因为那臂章上绣着的五颗星星,英雄坚定的眼神、强健的臂膀和臂膀上夺目的五星图案带给她的是心灵上的震撼。

中国的士兵都很相似,浓浓的眉『毛』,刚毅的嘴­唇­,质朴的笑容,一眼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可是她知道,只要她接触到了他的眼神,就一定能认出来。那天,就是出于对这种眼神的信任,她才会把自己的安危完全交给他,那一刹那,纯粹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博,可不知为什么,当时她竟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相信,他就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使者。

阿莉亚走过一个个立如标枪的士兵,终于见到了那张魂萦梦绕的脸庞,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忽然伸手拉着李晓走出队列,来到了自己的父亲面前。阿莉亚的父亲拉拉斯酋长上前拥抱住李晓,连声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上帝才知道,阿莉亚在我的心目中有多重要,她是我不可替代的财富。”

接着他大声宣布道:“为了表示我心中的感激,我,拉拉斯,杜莱蒙斯族的酋长,在此宣誓,这位中国勇士将永远是我杜莱蒙斯族的贵宾,不管他任何时候踏足我杜莱蒙斯的任何一块土地,都终身享受我杜莱蒙斯族长老的待遇。”

说着,将头顶的羽『毛』拔下,双手献给李晓。

李晓不知该不该接,拿眼向站在史密斯身边的大队长瞧去,见大队长微微颔首,于是便躬身双手接过。

拉拉斯接着道:“另外,我还带来了五百头羊和一些小礼物,也请你一并收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裹的锦盒,打开盖子,光芒闪动,盒子里并排放着十颗钻石。

方阵里顿时发出一阵『­骚­』动,这十颗钻石都有小指头粗细,每一颗都至少价值数十万美元,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李晓正『­色­』道:“拉拉斯酋长,首先我要说明的是,营救您爱女的并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我的战友;其次,您的礼物我和我的战友也不能收。我们来到菲迪加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菲迪加的和平,保证菲迪加人民的生活恢复次序,制止犯罪正是我们的职责,做为一名维和士兵,正常的履行了他应有的职责,是不应该受到如此奖赏的。”

李晓态度坚决,就是不肯收,拉拉斯诧异了,这世界上还真有视钱财如粪土的人,而阿莉亚望向李晓的眼神则更是陶醉。拉拉斯的脸上呈现出尊敬之『­色­』,恭恭敬敬的道:“尊贵的客人,您的心灵真是比这些钻石还要纯洁,可是您什么要求都不提,那叫我们如何是好呢?有恩不报,不是我们杜莱蒙斯族的规矩。”

李晓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把你的财富用在您的子民上,能让菲迪加的人民重新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正是我参加维和部队的初衷。”

史密斯闻言带头鼓起掌来,底下更是掌声雷动,拉拉斯拥抱着李晓激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史密斯道:“好吧,中国勇士,既然你不肯要钻石,那么就请收下另一项奖赏吧。”他从一个官员手中拿起一枚奖章,道,“这是联合国最新制定决定颁给在国际维和行动中表现杰出战士的一级勇士勋章,我想你完全有资格佩戴它。”

他亲手把勋章别在了李晓的胸口,李晓庄严的敬了个礼。随后那天同行的人也都上台授勋,顾辉获得一枚二级勇士勋章,其余的人包括白凌在内均获得三级勇士那勋章,皆大欢喜。

唯一有点尴尬的就属维和部队中国大队的领导了,中国士兵获得了荣誉,做为自己人竟然事先还不知道,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散会后政委抽空找到李晓,问他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不报告?李晓说,回来当天就向排长报告了。

源头不在这里,政委又去找排长。排长说,向连长汇报过了啊?政委把连长找来,连长说已经向营长提过了。最后查到营长那里,营长说昨天是听连长提过,但没把它当成紧急事件,准备今天就向大队汇报的,结果没赶上趟。

政委大怒,把营长骂了个狗血喷头,不管战士们救的是谁,稍一宣传就是一件在国际上影响极大的事,你怎么连这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联合国的勋章颁下来了,中国人自己还没有反应,这么严重的官僚作风,让外国人窥了个清清楚楚。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当晚,军营里举行了一个军民联欢的盛大宴会,拉拉斯酋长不仅在当地,就是在菲迪加亦有很大的影响力,他拥有两座钻石矿,一座金矿,以及占全国人口十分之一强的部落,不论哪个『政府』当权都必须要得到他的支持,同样,维和部队想要在这一地区扩大影响,也必须要取得拉拉斯酋长的配合,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事后也了解到这次的绑架事件的起因,源于一直对帕达维夫反『政府』武装暗中支持的拉拉斯在国际社会介入内战后,想改弦更张采取中立态度,这对帕达维夫反『政府』武装的财政来源产生了极大的危及。没有拉拉斯的钻石和黄金,即将陷入窘境帕达维夫铤而走险,派出手下绑架了阿莉亚,想『逼』迫拉拉斯继续提供财政支持,李晓这次不止是救了一个阿莉亚,同时也敲响了帕达维夫政权的丧钟,所以史密斯准将才会对绑架事件如此重视。

宴会采用的是杜莱蒙斯族传统的欢达大会的围宴风俗,最尊贵的客人和主人围坐在里圈,然后以次类推,按身份职务的高低向外延伸,中间空出来的场地用作表演,供主客娱乐。宴会的主食是烤羊,一百多堆火按梅花状向外扩散,每一堆火上都加着一支烤羊,虽然李晓不肯收下礼物,但拉拉斯还是放倒了近两百头羊,足够维和部队每一个人都吃个尽兴。

军人们一面吃着美食,一面欣赏杜莱蒙斯族少女跳的舞蹈,均感酣畅淋漓。

李晓谢绝了拉拉斯与之同席的邀请,回到班上和顾辉等人坐到了一起,舞蹈表演开始后,他们最外圈的人反正也看不到,也不想挤上去看,­干­脆专心致志的对付手中的羊­肉­。顾辉还拿出一瓶用了一条烟从法国人那里换来的红酒,虽然十二个人对付一瓶酒少了点,但也聊胜于无。

兰凤拉着白凌来到他们这边,笑问道:“我和白凌也加入,欢不欢迎?”

顾辉赶紧叫身边的战友腾地方,道:“你们二位请也请不来,谁敢不欢迎啊?”

兰凤硬把噘着嘴的白凌按到了李晓旁边,对李晓道:“人我是帮你请过来了,剩下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凌的脸蛋被火烤的彤彤红的,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李晓看了她一眼,道:“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啊?”

白凌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冷冷的道:“谁敢生你的气啊?我又是你什么人?那里比得上人家,酋长的女儿,家财万贯。”

李晓觉得好笑,道:“她有钱没钱关我什么事,况且那个时候谁知道她是酋长的女儿?我说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去跟一个小女孩一般见识?一个女孩子当时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你也是医生,应该了解。”

白凌凶凶的道:“我就不了解,我就不了解,当时顾辉也在你边上,她怎么就不靠在顾辉怀里?还说你不是见『­色­』起意?大『­色­』狼!”

李晓哭笑不得,这跟『­色­』狼扯的上吗?

顾辉挤眉弄眼的道:“嫂子,我也想啊,可我的肩膀哪有班长宽厚,人家瞧不上。这个,嫂子你有经验,最有发言权啊?”

白凌连耳朵都快红了,啐了顾辉一口,道:“谁有经验了?”

李晓道:“我真是冤啊,什么便宜没占着,还被人当作大『­色­』狼,白凌,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小心眼了,原来不这样啊?”

白凌道:“谁说我小心眼了,我是气你当着人家的面和一个女人搂搂抱抱,事后居然连一句道歉解释的话也没有,你把我当空气啊?”

李晓道:“我又没占人家便宜,问心无愧,有什么好解释的?”

白凌气的又用手去扭他,道:“就是看你还老实才给你解释的机会的,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以为你还有解释的机会啊?”说着还用手拍了李晓一下,蛮横的命令道,“不准把肌­肉­缩紧,我掐不到。”

李晓叫道:“没做错事还要道歉解释,你还讲不讲理?”

白凌手指一边用力,一边道:“就不讲理,就不讲理,你要讲理和别人讲去,别跟我讲。”

二人一番打闹,矛盾自然烟消云散,大家兴致高昂,一瓶红酒就很不过瘾了。顾辉想再去拿酒,兰凤朝连排­干­部那一努嘴,道:“算了,别去了,盯着呢。”这种宴会虽然大队不禁战士们的酒,但绝不允许像老外似的可以敞开喝,国情不同,风俗不同,军纪也不相同。

顾辉道:“没事,看我的。”

拍拍ρi股离开了,不一会儿,居然抓了一个法国老外过来。法国人生『­性­』不喜受拘束,每到酒会,他们总是最活跃的一批,提着酒瓶见人就敬,虽然他们酒量也就一般,往往最先醉倒的就是他们。外军往这里一坐,战士们喝酒­干­部就不好说什么了,兰凤暗自向顾辉竖起大拇指,顾辉得意的一笑,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喝着,喝着,李晓、白凌忽觉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停止了交谈,目光都向二人身后『­射­』来。二人纳闷,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阿莉亚走了过来。见到李晓,阿莉亚的脸上流『露』出笑容,把手一伸,道:“李,能陪我一起跳舞吗?”

李晓心里暗暗叫苦,白凌这才安抚好呢,你怎么又来凑热闹?但这种场合是不允许拒绝的,­干­部都在看着呢,而且她的身份特殊,拒绝她就是扫了整个杜莱蒙斯族的脸面,只得站起道:“可是,阿莉亚,我不会跳舞。”

阿莉亚道:“没关系,只要跟着大家一起跳就行了,不是很难的。”

李晓往场中望去,见很多战士都被热情的杜莱蒙斯族人拉了上去,手牵手围了一个大圈子合着节拍跳着简单的舞蹈,并是不他想象中的一对对跳在一起的交际舞,不由松了口气,跳这种民族舞倒是不难,跟着大家一起混就行了,也不起眼。

歉意的看了白凌一眼,无奈的被阿莉亚拉入了舞蹈人群。舞蹈的动作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下,还真不难学,不一会儿李晓就掌握了要领。见他跳熟了,阿莉亚忽然牵着他的手把他拉进了圈子中央,拉拉斯的族人见阿莉亚上场,齐声欢呼,李晓心中一惊,感觉有些不对了。

二人牵着手跳了一下,阿莉亚忽然摘下了一直带在头上的花圈,双手递给李晓。李晓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以为只是一般的礼节,双手接过戴在了头上。阿莉亚见他把花圈带上,脸上一喜,接着羞意大起,双手掩面跑了出去,扑进了拉拉斯的怀里。周围杜莱蒙斯人的欢呼声更盛了,李晓茫然不知所措。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拉拉斯搂着女儿大笑着与一众维和部队官员走入圈内,他把李晓紧紧抱住,道:“李,祝贺你,你赢得了阿莉亚的爱情并接受了她。”

李晓虽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也知情势不妙,道:“拉拉斯酋长,请原谅我不明白你话中的含义。”

站在大队长、政委边上的冯兴汉道:“李晓同志,按照杜莱蒙斯族的规矩,女孩子在欢达大会上邀请男孩子跳舞并献上她头上所戴的花圈,那就是在向这个男孩子示爱。而你接受了花圈,就表明你也接受了她,明白了吗?”

李晓差点晕了过去,此时当真是追悔莫及,心想,这不是拉郎配吗?可是在这种场合,他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上级的意见才是他的意见,他苦着脸看着政委,这事归他管。

政委也是傻了眼,头一回听说这种习俗。带部队带出一个新郎官来,而且还是当地的外国老婆,翻遍整个维和史也没有先例,没先例他就不好表态。最难办的是这个新娘子还不是普通人,办砸了可是影响两国关系的外交事件,没有请示,谁敢表态?

李晓见政委嘴型发出一个“拖”字来,心领神会,道:“拉拉斯酋长,请原谅我现在恕难从命。”

阿莉亚听李晓竟然拒绝,脸上变『­色­』,泫然欲泣,把头深深埋入父亲的怀里。拉拉斯很惊讶,道:“年轻人,为什么,是因为我女儿不漂亮吗?要知道阿莉亚可有一半的英国贵族血统,她的母亲是英国珠宝大亨密特朗伯爵的直系孙女。”

李晓忙道:“不,阿莉亚非常美丽,我想她如果愿意涉足娱乐圈,一定会风靡全球。”

拉拉斯道:“那是因为你嫌弃菲迪加的贫穷吗?可是你该知道我个人是多么的富有,如果你娶了阿莉亚,那以后我的钻石矿和金矿都是属于你的,而且我还有两座稀有金属矿,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随时登上福布斯的财富排行榜。”

李晓还没说话,旁边的联合国官员先有不少都『露』出了羡慕之『­色­』,财富、美人,这可是每一个男人毕生所追求的东西,这个中国士兵大脑如果没有白痴的话,他应该立刻收回先前所说的话。

可是李晓偏偏说了句白痴才说的话:“先生,阿莉亚不是您买卖的物品,她的幸福也不应该靠您的财富去获得。”

拉拉斯更加疑『惑』了,道:“那是为了什么,年轻人,你能告诉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吗?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比我的阿莉亚更宝贵、更令你值得期待的新娘了。”

李晓很想说有,有一个女孩子送给他一块情侣表,对他来说,这一块表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珍贵,因为它刻录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他不能说,他只能照组织的意思道:“先生,并不是我拒绝您的好意,也不是我不喜欢阿莉亚,可我现在是一个军人,而且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按照中国的军规,士兵在执行任务期间是不准接触爱情的,我也不能例外。”

拉拉斯恍然,阿莉亚的脸『­色­』也略见好转,她大声道:“不,李,我愿意等你,一直等到你回国,我愿意陪你去中国。”

拉拉斯搂着心爱的女儿,反而有些舍不得了,拍拍女儿的肩膀,感慨的道:“草原上的翎雀长大了,终于可以自由的飞翔了。”

李晓见政委微微点头,道:“阿莉亚,那我先代表中国人民欢迎你的光临。”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尽含其中,没有“代表中国人民”这几个字,那就等于是对阿莉亚做出了承诺,加上去了,两人的关系也扯到了外交事务上,跟爱情没关系。

阿莉亚也很聪明,追问道:“李,那你欢不欢迎我?”

李晓微笑道:“当然。”

有了前面一句做铺垫,这一句回答自然也承接了上面的意思,一个外国女孩子哪里弄得明白这些中国文字游戏,一个人偷偷的笑了,李晓暗叫惭愧。

凭空生出这么一段风波,李晓以为白凌还不知怎么生气呢,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她笑嘻嘻的看着他,居然很是欢喜。这完全不像是白凌的风格,李晓暗自戒惧。

白凌左一眼、右一眼,看得李晓『毛』了,­干­脆主动出击,道:“你不生气?”

白凌道:“我生什么气?”

李晓道:“抱一下你就打翻了醋坛子,现在人家直接上门求爱了,你还不要拿把枪把我给毙了?”

白凌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他,月『­色­』下她的眼神散发着一种朦胧的光彩,李晓心弦颤动,很想把她揽在怀里,手臂不由自主都伸出去了,结果还是硬生生停在半空。虽然最近他和白凌之间的关系几乎完全挑明了,但实质『­性­』的一步双方还没有迈出。

白凌只瞄了一眼他半伸的手臂,假装不知道,道:“那你­干­么要拒绝她?你不知道娶了她之后立刻就是亿万富翁了吗?你的生活、你的梦想、你的全部,只有这世界上有的,你马上就可以实现。”

李晓微笑道:“你不是说我是世界第一号大傻瓜吗?世界第一号大傻瓜的选择怎么会跟别人一样?”

这一句话说完之后李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颗泪珠从白凌的眼角滚落下来,李晓忙伸手帮她拭去,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我又做错什么事了?”

白凌流着泪幸福的笑着,轻轻的念道:“傻瓜!”

突然踮起脚把嘴­唇­印向了李晓的嘴­唇­。双­唇­相接,温柔的感觉还没传达到李晓的脑部神经里,白凌已转身跑开了,跑了十几米,她回头格格笑道:“傻瓜,明天见!”

李晓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亲吻,没想到就这样突然的发生,突然的结束了,速度快的让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唯一还能回味的就是那浓的化不开的香气。

他兴奋的只想大叫,突然他喊道:“白凌,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强降雨和大风,自己注意身体。”

白凌远远的冲他挥了挥手。

一句喊完,李晓才觉得胸膛中盈溢欲出的­精­力稍宣泄了一部分,原来,这就是恋爱?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大自然的气候风云变幻,本来还平静如波的大西洋海面突然卷起了一阵飓风,把海洋上的湿气带入了非洲西海岸。

强大的台风登陆固然给­干­燥的大草原带来了勃勃生机,但飓风也吹垮了海边的房屋,彻底破坏了菲迪加本就可怜的道路交通,在灾难深重的菲迪加人民身上狠狠推了一把。做为国际人道主义机构的维和部队此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军人们闻风而动,维和司令部只留下少部份军队继续巡逻,余部纷纷赶赴抗灾前线,向菲迪加人民伸出了援助之手。

十天过后,大雨虽然仍狂泄不止,但风势已过,一顶顶军用帐篷像雨后的蘑菇一样在西海岸苒苒撑开,失去住所的灾民终于有了一个栖身之所,维和部队留下带来的粮食物资,开始分批回撤,更大的援助还需要国际社会的支持。

李晓守护着医疗大队留在了最后一批,灾难紧紧伴随着疾病,特别是对缺医少『药』生活次序得不到保障的菲迪加人民而言,医疗大队和国际红十字的医生们忙的不可开交,等到形势略略稳定(以菲迪加的状况,步入正轨是谈不上了),时间又过去五天。当地的卫生状况离不开这些白衣天使,得到国内批准,医疗大队大部份人员将和国际红十字一起留下来,直到情况好转,其余少部份人员撤回驻地。

白凌理所当然的属于撤回名单之内,大队­干­部哪放心把她留在当地,放到身边看着还怕出事。李晓带一个班护送这些军中骄子回去,行至半路,忽然接到一个命令,拉拉斯的女儿阿莉亚突然染上了重病,酋长派人来到维和部队驻地,点名请求兰凤或者白凌去给阿莉亚看病,因为阿莉亚只信任她们两个。兰凤留在了港口,任务只能落在白凌身上,大队领导在电台里命令李晓带一个人亲自护送,务必保证白凌的安全,倒不是怕遭到攻击,李晓有拉拉斯赠的羽『毛』,在他的一亩三分地,安全是有保障的,主要是交通状况恶烈,怕出车祸。

李晓带顾辉乘坐一部陆虎,半路和大队分手,赶往拉拉斯的住所。

李晓把车开的又快又稳,公路虽然毁了,依靠车载卫星定位系统,大草原上处处可通车。白凌抿着嘴笑道:“开的那么快,是不是心里着急想见到人家?”

李晓专注开着车子,嘴里回答道:“救人如救火,医者父母心,别说这个道理你不懂。”

白凌特爱和李晓斗嘴,道:“哼,少清高了,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换成别人或许是救人如救火,你啊,还不是想早点见到那个美人。老实说,你就一点不想她?男人嘛,都是这个德行,你就承认吧,我不会怪你的。”

傻子才会相信女人说的话,李晓道:“我懒得理你。”

顾辉不满意了,道:“嫂子,不要一竹竿打翻一船人嘛,必须承认,男人中也有像我这样皎皎不群的正人君子,班长或许是伪君子咱就不提了,小弟我可是身家清白一男子汉。”

白凌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道:“你?小弟弟,等你长两岁再来谈这个问题吧。”

顾辉被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必须承认,即使是在最贫穷的地方都会有两极分化,而且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见到了拉拉斯警卫森严的大别墅和别墅里富丽堂皇的昂贵装饰品,三人不禁咋舌,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头『Сhā』羽『毛』的部落酋长的财产。一个仆人把白凌引进去阿莉亚的房间,拉拉斯请李晓和顾辉在客厅落座。一个仆人端来了一瓶一九六五年的红酒,李晓忙说不用开了,部队执行任务期间不准饮酒,况且等会儿还要开车,拉拉斯还是给一人倒了一杯,说如果怠慢了贵客阿莉亚可不会放过他,何况李晓还不是外人。

提到这个问题李晓就发窘,不愿多言,语多必失的古话牢记在心,拉拉斯心悬女儿的病情,也无心说话,三人就这么­干­坐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白凌才下来,朝拉拉斯点点头,说阿莉亚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了,应该没有大碍,并把『药』品留下,说吃完『药』病就会根治,拉拉斯连声感谢。三人便要告辞,拉拉斯说什么也要留他们下来吃个便饭,盛情难却,实在推辞不了,三人只好留下。

阿莉亚也撑着病体相陪,等吃完一顿丰盛的“便”饭后,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回去的路上雨势小了不少,但天『­色­』黑暗,李晓小心起见,把车速放的很慢。行至中途,突见前面出现一缕灯光,等驶到近前,却发现是一辆抛锚的大货车,货车旁还停着一辆皮卡,六、七个人举着修理灯,正围着货车车头捣鼓,见到一部标着“UN”标记的维和车辆靠近,众人脸上现出戒备之『­色­』。李晓各种车辆维修都通晓一二,摇下车窗问道:“朋友,需要帮助吗?”

一人道:“不麻烦您了,我们会修好它的。”

中国军队的『毛』病就是见不得老百姓遇上困难,人民子弟兵嘛!李晓道:“没关系,我来看看,如果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用电台把我的同伴叫来,不会有麻烦的,你们放心。”这不是吹牛,三十八军是重装部队,­精­通机械的着实不少,知道当地百姓有了困难,大队非派人来不可,党多年的思想教育可不是白搭的,当年打越南军队都紧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只不过后来觉得不对了,在敌对国家行不通,才转变过来,但应有的纪律『­操­』守是永远不会褪『­色­』的。

见李晓冒着雨热情的加入维修队伍,顾辉也下车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李晓技术很熟练,应该没有问题,他就围着车子转,随意的问道:“这么恶烈的天气你们也出车,车里装的是什么?”

一个一直陪着他转的人赶紧答道:“没办法,生活困难嘛,里面装的是粮食。”

顾辉道:“有通行证吗?”紧缺的粮食在菲迪加可是战略物资,决不允许倒卖,上路必须有『政府』或联合国救援组织开出的通行证,证明粮食的运输是合法的。

那人掏出通行证,顾辉检查了一下印章、日期和数额,证件倒是假不了,但细心的他发现准许上路的粮食吨位明显和实际吨位不符,沉甸甸的车身压的承重钢板都快平了。少开单多装货是运输中的常事,他也没往心里去,转到车尾部,道:“打开让我看一看。”

那人脸现为难之『­色­』,道:“长官,粮食不能见水,您看这么大的雨,万一淋湿了这车粮食可就全完了。”

顾辉道:“对不起,这是我的职责。”伸手就去掀帐篷。

那人见制止不住,突然抽出一把****,从顾辉背后捅了过去,同时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巴,禁止他发出声音。

顾辉恐惧的看见自己的胸口上凸出一截滴血的刀尖,他想呼喊,可是声音却被捂住了,他拼命挣扎,一只手仍死死抓着帆布帐篷。

随着他身体倒下,遮住车厢的一角帐篷也撕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黑糊糊的一部雷达。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那人杀了顾辉,反手把****藏在身后,绕向车头『逼』近李晓。李晓刚把问题排除,用抹布擦了一下手,众人围在他的身边连声称谢,李晓以为那人也是特意赶过来道谢,还冲他笑了笑。****印着灯光,发出道道寒芒,可惜这刺骨的寒芒被遮在了身后,李晓并没看到。

可是一声惊呼就在此时响起:“阿晓,小心,他有刀!”

是白凌,坐在车里的她百般无聊,无意中抬头看见了那把刀,刀上的血迹已被雨水冲洗­干­净,但锋芒依旧,她急呼着冲下了车。

刀已刺出,但刀尖却反被『Сhā』入了偷袭者的喉中,已有准备的李晓是可怕的,他一举手,便杀了最有威胁的一个人,同时抓住那人的尸体为掩护,挡住一侧,抬脚踢烂了另一个人的下档,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必是杀招。事情突地败『露』,众人也是没有料到,见李晓凶猛,徒手未必制服的了,这当也顾不上枪声是否会招来维和部队的巡逻队了,各自掏出随身携带的武器。

李晓掏枪的速度之快和动作之敏捷远超他们想象,着地一滚,枪已响起,他们的武器才刚刚举起来,就有三个人一头栽倒在地,剩下两个死里逃生,捡了条命,躲在车后。李晓见白凌还傻呆呆的站在那儿,急的大叫:“快趴下!快趴下!”

白凌见李晓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刚想卧倒,一发子弹已穿透了她的胸膛,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李晓就这么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自己的面前。

“不——”他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抓起身边的维修灯掷到了车那边,灯光落地的一刹那,两个人的脚暴『露』了出来,他趴在地上,扣动扳机,打烂了凶手的支撑脚,两个人扑的倒地,在头部着地的瞬间,头颅便爆裂成两个西瓜。

他扔了枪,抢到白凌身边,鲜血从伤口处咕咕流出,他掏出急救包,想把血堵住,可鲜血眨眼间就浸透了纱布。他抓着白凌的手放在伤口上,大吼道:“按着它!别松手!”

转身找到了顾辉,顾辉静静的躺在雨水中,脸『­色­』煞白,脉搏已停止了跳动,李晓来不及伤心,又回到白凌的身边,七手八脚的想止住她的血,血流不止,他的心越来越凉。

白凌轻轻的道:“阿晓,我冷,抱着我。”

李晓把她抱在怀里,身体轻的像一根羽『毛』,是不是因为她的灵魂正在随着鲜血离去?李晓的泪水和着雨水一起落下。

白凌道:“阿晓,你知不知道我在阿莉亚那里和她说了些什么?”

李晓摇着头,现在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白凌脸上『露』出微笑,道:“小丫头很聪明,她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我们就在里面谈论你,谈论你这个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李晓道:“你别说话,我们马上赶回去,等治好了伤,你想跟谁说话我都不拦着。”

他作势欲起,白凌轻轻按住了他,道:“傻瓜,让我把话说完。阿晓,阿莉亚真的很喜欢你,你答应我,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就娶了她好吗?别回国了,和阿莉亚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行,就是别回国,你的『­性­』子,回国会吃亏的,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谁还来照顾你?”

李晓哽咽道:“不,我只娶你,别人我谁也不娶。那天拉拉斯问我,还有谁比拥有钻石、黄金的阿莉亚更适合当我的新娘,我很想告诉他,有一个,有一个送了我一块表的女孩,在我的心里,这块表比任何钻石珠宝都要珍贵,而这个女孩,才是我生命中的新娘,没有人可以取代……”

白凌眼中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道:“可惜,表都给我摔坏了。”

李晓从怀里掏出两块表,一块套在了她的腕上,一块自己戴上,两只手腕靠在了一起,指针在滴滴答答的转着。李晓道:“它是好的,我早就修好了,以后我们就像这表上的指针,永远的转下去,永远在一起。”

白凌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神采,手指触『摸』着表镜,跟着指针一圈圈的划着,划着划着,手一松,滑落下去。

“不!不!不!”李晓仰天大叫着,泪水滚滚而下,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喊,怎么摇晃,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都永远不会醒转了。

早历战火的李晓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流泪了,战友一个个的牺牲在他身边,他的泪早流­干­了,可是没想到,失去战友和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是如此不同,一个犹如断去肢体,一个却似完全把自己的灵魂抽空,灵魂都不存在了,还要着这躯体­干­么?

他恨自己,在看到白凌最后的神情后。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向她表明心迹?就算是死了,至少也能让她在活着的时候感到快乐。因为自己的软弱,全是因为自己,自己害了她两年,让她在痛苦中生活了两年,最终也害了她的『­性­』命。

她走了,我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或许动作快点,我还能赶上她。

他茫然的抱起她,找到了自己的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茓­』。

忽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劈手夺下了他的枪,惊呼道:“我的上帝,李,你疯了?”

是附近的一支美军巡逻队闻到枪声赶来了,带队的正是与李晓有一面之缘的美军少尉尼古拉。尼古拉下车见到满地的尸体,李晓神情痴呆的抱着一个女孩坐在泥泞的雨地里,任他怎么叫唤也好像没有听到,最后竟然要『自杀』,吓的他赶紧冲过去制止。

李晓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这一刻,对他而言,世界崩塌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什么东西也感觉不到,雨水、猛兽、战争、祖国……一切一切都不存在了,连抱在怀里的白凌也只似一个幻象,他就像是活在梦里,一个刚刚给他希望却又无情的绞个粉碎的噩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尼古拉一面命令手下士兵小心的注意看着李晓,免得这个中国士兵又要『自杀』,一面去检查尸体,搜查状况。在仔细查看了地上的尸体后,尼古拉失声惊讶道:“哦,上帝!这不可能!”地上五具尸体倒在一起,其中三个是死于枪伤,两个死于­肉­搏,枪伤的口径基本一致,是手枪弹,也就是说李晓在徒手­干­掉两个人后,再迅速拔枪赶在对手出枪之前击毙了三个武装份子,这从尸体手上的枪膛里就可以看出来,居然一弹未发,最后再解决掉车后两个。一对七,人数上悬殊的差距,生存下来的却是中国人,他是怎么做到的?显然那个女兵和死于车尾的中国士兵是不会给予他多少帮助的,尼古拉对李晓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少尉,少尉,快来看看,我们发现什么了!”负责检查车厢的美军叫道。

尼古拉的脑子正沉浸在对李晓当时以一敌七的合理动作推测之中,闻言不耐烦的道:“道格拉斯,你发现什么了?总不会里面藏着一只大老虎吧?”

那个美军叫道:“我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它比老虎要贵的多,而且还要可怕。上帝,战争就要爆发了。”

“算了吧,道格拉斯,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尼古拉生气的揭穿着部下,来到车后,在手电的照『­射­』下看到了那部雷达,嘴巴突然张的和那个叫道格拉斯的士兵一样,足可同时塞下两个­鸡­蛋。

“上帝,这绝不是防空雷达,也不是反炮兵雷达,这是什么家伙?”

突然间他好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大喊道:“快,麦克,马上联系司令部,请他们派人接应。我们也赶快离开这,把车子开回军营去,叛军不会只派七个人押运这东西,附近一定还有他们的人。上帝保佑,他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李晓没有跟着美军一起走,又不是同一个大营。尼古拉很怀疑他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开车,自愿留下来帮忙,李晓没有让他碰触白凌和顾辉的遗体,亲自把他(她)们轻轻的抱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上,不管怎样,他们两个最终要运回国内安葬。

尼古拉开车,李晓坐在后面,一手搂着一个,把头枕在自己肩上,不让他(她)们跌倒。尼古拉从后视镜里看到李晓的眼泪在不停的滚落,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这种痛苦他很能理解,美军这些年一直在打仗,做为战争先锋的海军陆战队一员,他亲手送过不少战友上路,人命贱如蝼蚁,即使是科技技术含量最高的美军也是一样,战争对士兵的残酷,那些发动战争的刽子手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白凌牺牲的消息引起轩然大波,大队部的人谁也睡不着了,连夜抓住李晓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意外?还是蓄意?具体的责任该由谁负?唯一生还的李晓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白凌?大队­干­部的表情比李晓还要痛苦,李晓则是把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之后就一言不发,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前方,任凭那些­干­部们如何轰炸也不开口。

尼古拉则被史密斯准将招去询问,当尼古拉把见到的雷达形状描述了一遍,赌咒发誓这绝不是任何一款空军或陆军雷达后,史密斯皱眉道:“少尉,如果你的判断正确的话,那这款雷达就只有用于海洋了。可是菲迪加双方根本就没有海军,而帕达维夫政权也地处内陆,现在暂时还不需要考虑来自海洋上的威胁,那么,他偷运这款雷达有什么用?”

尼古拉激动的道:“将军,是战争,这是战争的前奏!帕达维夫想撕毁和平协议了,所以他需要考虑海防。菲迪加的海岸线并不长,只要架起一部岸基海防雷达,就完全可以控制整条海岸线,帕达维夫不可能花天价去买一件对战争毫无用处的东西。”

史密斯用夸张的表情道:“尼古拉少尉,你以为凭一部雷达就能阻止舰队登陆吗?我看你的神经敏感的简直就可以入主白宫了,我想就算总统也不会比你更有想象力,至少他攻打萨达姆还用了一个比你更说的过去的理由。”

尼古拉被嘲讽的面红耳赤,心想,这些该死的由文职升上来的将军简直就和那些白宫里的政客一样混蛋,你如果不用枪对准他的脑袋开火或用飞机去撞五角大楼,他们坐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会以为自己就像上帝一样控制着局面,然后直到局面糟糕的不可收拾。

史密斯换了一副鼓励的口气,道:“少尉,放松点,你现在的身份不是美军海军陆战队,而是维和士兵,战争离你还远着呢。明天专家就会拿出这部雷达的准确数据了,我们会以此控告帕达维夫破坏协议,私自引进禁止的军事装备,证据在我们手上,该头痛的是他。另外,我还要表彰你和你士兵,正是由于你们的尽职尽责,才彻底破坏了帕达维夫的­阴­谋,我会向上面请示为你颁下勋章的。”

尼古拉道:“将军,雷达不是被我们截下的,是中国士兵,为此他们还牺牲了两个人,我们其实毫无功劳。”

史密斯微微一笑,道:“是你们共同截下的,至少现在雷达在我们手上。况且据我所知,幸存的那个中国士兵正在接受他们上级的审判,因为他惹了大麻烦,他应该完成的任务没有完成,他保护的人出事了,相形之下,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尼古拉『迷』『惑』不解,问道:“将军,为什么会这样?要知道这是战争状态,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李是有功的,他不应该遭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史密斯耸耸肩,道:“这是中国人的内部事务,我们不能『Сhā』手。再说自从中国军队进入菲迪加以来,获得的荣誉够多了,这次该轮到我们美国人了。”

尼古拉道:“对不起,将军,欺骗和虚伪是军人的耻辱,中国人为这部雷达死了两个人,我无法用他们的鲜血来为我的胸口添上一枚军功章,我拒绝接受军部这样的安排。”

他目视史密斯准将,挺胸敬了个礼,道:“将军,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我想出去休息了。”

史密斯点点头,道:“好的,你下去吧,不过,我刚才说的话你躺在床上好好想一想,这么做不是为了你的荣誉,而是为了国家的荣誉。”

尼古拉道:“将军,我会用自己的行为去为自己赢得一枚勋章。”

看着这位固执的部下转身出去,史密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头脑简单的军人。”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都无法安睡。

第二天,史密斯是被秘书叫醒的,惊惶的秘书告诉他,战争在临晨五点半爆发了,帕达维夫的反『政府』军越过了停火线,向西推进,同时,两个维和大营的有线通讯全被切断。六点,北大营发来紧急电报,他们被至少五千名武装份子围困,司令部接到帕达维夫反『政府』武装份子的劝降通牒,限一个小时内做出答复,否则将遭到攻击。史密斯一惊而起,大叫道:“他疯了,他疯了,他难道不知道攻打维和部队的意义?难道他想一个人对抗全世界?”

这个问题当然没人能够回答他,他手脚冰凉,蓦地想起了昨夜尼古拉少尉说的话,看来少尉的分析是对的,雷达的偷运入境就是帕达维夫最后的战争准备,现在维和部队查获了雷达,从而提前引发了战争。他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问道:“我们周围有什么情况?”

秘书道:“有两支巡逻队下落不明,其余的已经全部撤回大营,没有发现帕达维夫的武装份子。”

史密斯看看表,六点二十分,立刻下达了一个命令:“拉警报,全营进入最高戒备。另外,把维和分队的各部长官都叫到会议室来,我要召开紧急会议。”

一分钟后,战斗警报拉响;八分钟后,会议室里各路人马到齐。

史密斯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并把尼古拉少尉对战争起因的分析当做自己的见解,道:“毫无疑问,我们这次无意的查获成为了这次战争的导火索,看来这部雷达对帕达维夫很重要,所以他不惜和国际维和部队开火以求重新把它夺回来。现在我们的战友已经向我们发出援助请求,我们不能无动于衷,现在距离帕达维夫的最后期限还有二十分钟,我这里有两个方案以供大家选择。第一,由中国营和法国营组成一支强大的机动部队,前往马帕斯大营营救我们的战友,接应他们突围,格罗达离马帕斯约五十公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救援部队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到达,时间上还来得及;第二,我们放弃格罗达,全军北上,和北大营的官兵合并一处,我们这约有战斗兵力一千八百人左右,而北大营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加起来就有三千人,只要我们坚持一个星期,国际力量就会介入,那样我们就赢得了胜利。”

对于营救友军,大家没有什么意见,也不能有什么意见,关键是方法。商量了半天,大家否决了第二方案,马帕斯大营四面皆是平原,易守难攻,三千人守在平原之上,四面守敌,维和部队又没有重火力,别说一个星期,一天也难以坚持下来,好歹格罗达还有一面是山,陡坡丛林,攻击部队根本展不开,放上一个连加上适当炮火支援就够独当一面了,三千人守格罗达还差不多。而且全营弃守风险太大,万一半路遭个伏击,老窝又没了,退都没地方退。

当然,法国人和中国人对史密斯挑选自己的部队组成救援军团还是颇有微辞的,不过也只是心里嘀咕一下,这也是说明美国人私底下还是认为两国军队的战斗力强,那边的美国军队等着救命,不派最好的去难道还派差的去?反正总是要有人做出牺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李晓一夜未睡,大队最后认定事故的责任不在他身上,不但无过,其实反而有功,毕竟是他查出了偷运的军火,可为什么偏偏牺牲的是白凌呢?副部长的女儿死了,什么功劳也没了。李晓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人在耳边说什么,一直听而未闻。­精­神恍惚的回到自己床上,­精­神恍惚的直挺挺坐了一夜,然后又­精­神恍惚的上了装甲车,向外开拔,整个人如同梦游,战友们看了担心不已,这样的­精­神状态根本就不适合战斗。

中国人和法国人组织了大约七十余辆装甲车和一支运输分队,在史密斯准将的亲自指挥下浩浩『荡』『荡』开出营区,杀奔马帕斯。没有空中掩护和坦克等重型火力支援的装甲车突击群其实防护力是非常弱的,但帕达维夫反『政府』军同样也缺乏反装甲力量,或许是对维和部队会主动出击估计不足,反『政府』军对这一支装甲突击群显得束手无策,沿途只有些零星的抵抗,部队很快就前进出三十多公里。

一路顺利让坐在指挥车里的史密斯松了口气,命令通讯兵立刻通知马帕斯北大营的维和部队可以开始行动了,一个正面出击吸引敌人,一个从背后狠狠『Сhā』上一刀,只要双方配合不出现重大失误,这次救援就是一次完美的战术动作。可惜此刻大西洋海面上没有停泊着美国的航母战斗群,要不然再来个空地协同,那就更加安全了,失去美国人惯有的空中优势,史密斯总是有点不踏实。

部队又前进了十公里,离马帕斯只有最后十公里了,这个距离乘坐装甲车用不了二十分钟,史密斯从电台里已听到激烈的交火声,马帕斯的突围行动已经开始了,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前面的部队偏偏停了下来。史密斯抓起话筒恼火的质问先头分队的指挥车:“我是史密斯司令官,怎么回事?”

先头分队是中国人,惊讶的回答他:“沟,有一条大沟,车队无法通行,我想我们遇上埋伏了。”

“埋伏?见鬼,有埋伏为什么看不到敌人?”史密斯心里对中国人的大惊小怪很不满,命令驾驶员马上绕到前面去看一看。

车队全部停下了,史密斯来到车队前面,通过潜望镜向外看去,见一条足有五米宽、三米深的深沟横亘在前方,并远远的向两边延伸,目测估计约有两公里左右。史密斯体内泛起阵阵寒意,两公里的长度对装甲车来说并不算长,绕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可问题是敌人下了大力气花了大本钱一夜之间起了这么庞大的一条工事,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通过吗?

像是在回答史密斯心中的疑问,壕沟尽头两侧的伪装草皮被纷纷掀开,一门门火炮被推了出来,黑糊糊的洞口对准了中间的装甲集群,部队被敌人重兵包围了。

法国和中国毕竟是两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遇变并不慌『乱』,两头立刻靠拢,互为犄角,结成阵势,两国的带队指挥官请示史密斯,前无去路,两侧有伏兵,是不是趁着敌人还没有完全把后路封死,部队马上突围,我们是机械化,敌人两条腿,比速度逃命还是有希望的。

史密斯不得不痛苦的承认,自己完全被帕达维夫欺骗了,这是一个典型的围点打援战术。帕达维夫把主战场选择在了这道防线,不但把自己远远的拖离基地,断了后援,而且自己在心里最放松的时刻,下了一个极错误的命令——让马帕斯的维和部队突围,当脱离了既设阵地的官兵逃到这里才发现退路被切断时,就只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了,不会有第二条路。

叫突围部队再掉头回去是不现实了,即使是错误,也只有坚持下去,史密斯对着电台缓缓的道:“对不起,我不能同意你们的建议,我们的友军正在向这里突围,他们正在战斗,我们不能抛弃他们。我请求你们,坚持十分钟,只要十分钟就可以了,他们马上就会到达。”

要不然接了友军一起冲出重围,要不然就战死在这里,史密斯的这句潜台词虽然没说出口,但谁也明白。电台里只沉默了一会儿,就传来接受命令的回答,史密斯欣慰的长出了一口气。

出乎意料,敌人并没有马上展开攻击,而是派了一个人摇着白旗过来交涉,要求维和部队放下武器投诚,帕达维夫愿意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史密斯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翻脸是不理智的,时间宝贵,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告诉前方的联络员,质问帕达维夫,我们是维和部队,不是侵略者,我们来到菲迪加是带着和平的使命,帕达维夫为什么要撕毁协议并攻击我们?这是极不理智的行为,并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失去了信誉。我要求,反『政府』武装立刻推退出战场,并停止攻击从马帕斯突围的维和部队。

来人很快做出回答,帕达维夫并无意与维和部队交火,他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另外,鉴于局势已经如此,帕达维夫的政权也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因此,在国际社会承认帕达维夫政权的合法『­性­』并承诺不对菲迪加实行制裁后,所有的维和官兵都会被释放,帕达维夫并不打算把他们永远扣留在这里。说白了,就是帕达维夫需要人质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双方你来我往,争来争去,时间慢慢的流逝了,远处传来清晰的枪声,突围部队已经到了。

只见各种车辆从远处狂奔而来,到了壕沟前,迫不得已纷纷来了个紧急刹车,无数官兵走下了车,兴奋的朝着这边挥动着胳膊,大喊大叫,绝境中看到了希望的他们完全忽视了友军恶烈的处境。

追击的敌人从身后四面八方的合围上来,埋伏在接应部队两侧的敌人也突然开火,帕达维夫的目的很清楚,诱使维和部队于此聚而歼之。

猛烈的炮火把装甲车辆一部部击毁,一发发炮弹落下,无数残肢断臂被起浪抛上了半空,这一片原本美丽祥和的大草原瞬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突围而来的官兵惊呆了,他们放弃了所有辎重,不顾一切的跳入壕沟,想顺着沟爬到接应部队这边来,虽然这边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到哪去,但逃过去才有一线生机。可是三米高的壕沟,一时间谁能翻的上去?前面的人还没出去,后面的人又不断涌下来,眨眼间壕沟里就挤满了人。

史密斯见此情形急的大叫:“两翼掩护,冲上去,吸引敌人的火力,把敌人的大炮砸烂,中间的分一部分人下车救他们。”

李晓『迷』『迷』糊糊的被战友推下了车,跟着战友来到壕沟旁,壕沟里一眼望去都是耸动的人头,上千名的官兵陷在沟里,惊恐的号叫着、挣扎着。李金宝拿出背囊里的绳索,想抛下去把人拉上来,忽然一发流弹击中了他的喉部,他身体一侧,靠在了李晓身上。

李晓条件反『­射­』般把他抱住,鲜血和着气泡不停的从他的颈脖冒出,他一时还不得便死,双手死死抓着李晓,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战友的鲜血和大力的撕挠惊醒了李晓,他突然间闻到了硝烟的气息,感觉到了子弹从头顶上掠过,他终于从梦中醒过来了。

他伸手捂住李金宝的伤口,大叫道:“卫生员!卫生员!”一个卫生员冲了上来,先用一团纱布堵住伤口,再在外面紧紧缠上几道,随后在李晓的帮助下把他抬上医疗救护车。

李晓见战友们救而不得其法,或者抛绳子,或者架云梯,手段单调,这样能救上几个人?他趴在沟边冲底下喊道:“用炸『药』,炸出一个斜口来。”

但底下吵吵嚷嚷的,语言也不尽相同,谁听的清他在喊什么?李晓急了,现在每耽误一秒钟都有一个战友在流血。他拿出一枚手榴弹拔出保险,往松软的沟沿上一『Сhā』,翻身滚开。

这么要命的事大家都瞧见了,一边惊叫,一边闪躲。“轰”的一声,沟沿被炸垮了一段,但效果并不明显。李晓又冲着下面喊,边喊边打手势,这回总算是有人反应过来了。大家群策群力,炸开好几个豁口,人流顺着豁口奔涌而出。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逃出来的官兵像沙丁鱼一样挤上运输车,在两翼的掩护下向后撤退。本来是殿后的法国军团这时转做前锋,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运输分队紧跟其后就冲了出去,最后是中国军团脱离与两翼的接触,边打边撤。

沿途又击溃帕达维夫伏下的两道阻击线,终于逃回格罗达军营。一场血战下来,中、法两军都是损失惨重,人员、车辆损失均过半,去时满满当当两个营,回来连一个营都凑不齐。逃过来的马帕斯大营官兵人员损失倒不严重,美国营、英国营、西班牙连建制都还完整,只是担任后卫的丹麦连全军覆没,就逃回来五个厨子,而且辎重武器全部遗弃在那道壕沟前,很多官兵都是徒手爬过来的,连枪支都嫌碍事给扔了。

史密斯急忙重新布置着防线,印度营战斗力完整,单独负责格罗达西面防务,美国营加西班牙连防守格罗达北面,英国营加埃及连防守东面,泰国连防守南面,那里丛山环绕,还是一片原始森林,反『政府』军不可能在那里架上炮火,主攻方向也不可能选择在那,伏设雷区,放上一个连的兵力也就够了。中国人和法国人做为预备队,对这两个国家军人,史密斯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是他们的顽强善战才拯救了四百名美国军人。同时他发了急电给华盛顿,报告了这里的紧急事态,要求援助。

华盛顿接到求援电报的当天,就和被困官兵的所属国展开了紧急磋商,当然,其他国家接到的消息也不比美国慢。被困官兵的命运牵动了全世界的心,五十亿人的目光投向了这个非洲小国。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请求与菲迪加相邻的两个国家出兵,解救维和士兵,但这两国『政府』拒绝了这个把国家拉入战争的提议,美国打伊拉克都陷入了泥潭,菲迪加这趟混水是好沾的?里面的政治问题、民族问题、宗教问题等等等等,想起来就头大。

在联合国秘书长亲自出面的斡旋失败后,只剩下联合国出兵非洲这最后一途了。印度自告奋勇,她的一支南太平洋航母特混舰队此时距离菲迪加最近,她愿首先驰援处于困境中的维和官兵,欧洲如英国等国家的态度就有些含糊,他们不愿印度人的势力籍此踏上非洲大陆,但被围攻白宫的军人家属搅的焦头烂额的美国人首先答应了,火烧眉『毛』,还是先顾眼前吧,要是四百名美国军人被帕达维夫抓了人质,知道幕后交易真相的选民会直接把总统轰下台。在美国人的调解下,经过二十四个小时的讨价还价,协议终于达成,一支由印度、英国组成的特混航母编队分别从当地海域赶往非洲西海岸,先为维和官兵提供空中火力,维持局势,等待美国从波斯湾把一支海军陆战队装上船,待美国人的主力到达后,再发起总攻,登陆菲迪加。

史密斯接到这二十四小时后才姗姗来迟的电报,不由苦笑,最近的印度舰队离这里都有五天的路程,就凭手里这两千不到的残兵败将能抵挡住帕达维夫的十万大军吗?就算帕达维夫的主力要先攻打『政府』军,抢占出海口,无暇对付他,但当面之敌据侦察也有五千余人,足够把他困死在这里了。最糟糕的是物资储备不够,越来越多躲避战争的难民涌进了格罗达,再加上从马帕斯逃来的近千名官兵,粮食首先就告急了,现在司令部所有的文职人员和后勤人员都被派出去安置灾民,既要防止疾病蔓延,又要检查反『政府』武装有没有人混进来,难民的问题不处理好,打都不用打就垮了。

帕达维夫却并没有像史密斯所料的那样马上发起进攻,而是又派人来联络,要求维和部队投降,看来帕达维夫也不想只得到尸体,他需要的是活的人质。史密斯抓住机会,趁机提出一个要求,让开一条口子,放难民出城,战场上对决的只应该是军人,平民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卷入战争,否则,他将会以战争罪和反人类罪把帕达维夫告上国际法庭。

帕达维夫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考虑,答应了这一要求,史密斯立刻着手动员难民和原格罗达市民出城躲避战火,格罗达即将发生战斗,这里也是不安全的。劝解工作进行的异常艰难,灾民和市民们都不愿离开,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安身之所,能有一口饭吃,炮弹没有落到头上,谁也不相信帕达维夫会对维和部队开火,况且在菲迪加还有何处可去?

在劝解无效的情况下,史密斯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商讨现在部队面临的困境。会议的过程没人知道,只知道会议结束之后,维和部队开始封闭进入格罗达的通道,并出动兵力驱赶外地涌进格罗达的难民,原住民仍以劝说为主,不愿离开的就不勉强,不过青壮年通通被强行征调,帮助城市外围防线上的官兵挖掘工事,大批的建筑也被空出来准备当作临时的野战医院和街防工事,『­妇­』女们稍加训练就充当了护士的角『­色­』,大战在即,所有温情的面纱被撕的­干­­干­净净。

李晓端着枪和战友们把难民们“护送”出境,看着通过防线的难民们无奈、痛苦和愤怒的神『­色­』,他的心里也很无奈,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要么大家一块死,要么牺牲平民的利益,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只要难民在,部队就不可能不把粮食分给他们来维持他们的生命,这个政治灾难谁也不愿承担。虽然心里在不停的对着自己说这是为了他们好,但想起出发前面对国旗那激昂的誓言和初到菲迪加时的壮志雄心,一切都是那么可笑,个人的努力在命运面前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

眼看着最后一个背影走出防区,李晓苦笑着转回头,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个热情的声音道:“李,你还好吗?”

李晓回头望去,却是老熟人尼古拉,这是美军的防区,碰上他也不奇怪。尼古拉上下打量着他,关切的道:“你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从你的眼睛可以看出,你缺少睡眠,现在的你需要休息。”

休息?现在有时间休息吗?况且自己不需要休息,反而要千方百计的找一点事给自己做,因为一停下来,他就会想白凌,想『自杀』,他强迫着自己不能停下来。他勉强笑了笑,道:“谢谢,我很好。”

尼古拉想起了那晚李晓痛不欲生表情,注视着他,道:“李,你的心理很有问题,我们美军配备了心理医生,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位吗?他很­棒­的,当年我第一次参加战斗,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就是通过他的辅导才康复的,现在我们在同一个战壕里,我想他会很乐意为你服务。”

原来这个美国佬以为自己患上了战争恐惧症,李晓对他的热心倒有些触动,但此刻他神经麻木的都不愿去解释,淡然道:“谢谢,我想我用不着,说不定下一刻我的脑袋就会被一颗子弹『­射­』中,那样我就可以一直睡下去了。”

这句话就更显得李晓心里有问题了,可毕竟不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尼古拉也不好强迫他,道:“李,你是一个优秀的士兵,希望你很快就能够振作起来。”他从腰间掏出一个银『­色­』的扁型酒壶,递给李晓,道,“送给你,休息的时候喝一口,它能够帮助你睡眠。”

李晓不便拂他一片好意,接过酒壶,放在挎包里,与他拥抱而别。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反『政府』军在十二小时未得到投降答复后,即开始对格罗达展开进攻。维和部队官兵知道落入帕达维夫手里的下场是什么,那将是无休止的谈判和无尽头的等待,万一帕达维夫要价过高,谈判破裂,那么俘虏的命运和厨房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而且在全世界的注目下,国家的尊严也必须用军人的鲜血去捍卫,所以他们拼死抵抗。五天,印度人五天赶到的承诺让官兵们燃起了斗志。

但帕达维夫似乎并无意马上攻占格罗达,双方在外围防线稍一接触,反『政府』军便却步不前,每天只是拿着炮火对准格罗达『乱』轰,好在帕达维夫的­精­锐主力包括所有的装甲和重炮部队都被驱赶到内战战场,他的主要方向不在这里,所以落在格罗达头上的都是些小口径炮弹。即便这样,维和部队也无力还击,仅有的一些迫击炮被搜集到一起集中使用,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耗费实力。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虽然格罗达的战事并不激烈,但整个菲迪加的战场形势却发生了剧变,被帕达维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政府』军在正面战场上遭到溃败,被压缩在极小的一块地域,如无国际势力的­干­涉,失败将成定局。

在格罗达苦捱的维和官兵终于盼来了阳光,第五日的晚上十点钟,史密斯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印度舰队已抵达菲迪加海域六百海里外,舰队司令发报,明日清晨六点,将有第一批舰载机升空,为格罗达提供空中火力,请维和部队做好准备。

“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随着史密斯这一声呐喊,整个军营沸腾了。

很多人激动的一夜未眠,次日一大早,苏30战机划破天空巨大的轰鸣声把人们从地下掩体和工事中吸引出来,大家争相登上高处,观看战机的表演。菲迪加双方都缺乏空中力量,所以防空武器也相当落后,仅有的几发防空导弹车辆被苏30摧毁后,天空就完全成了印度人的主宰。在地面的引导下,苏30肆意的上下翻飞,把成吨的炸弹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倾泻在反『政府』武装的阵地上,直炸成一片火海,从对面传来的炙热连格罗达工事下的官兵都感受到了,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有人生存下来。

第一批八架战机飞走了,第二批紧接着又来了,时间掐的分秒不差,同样的表演再来一遍,看来印度人把这里当成了海军航空兵的练兵场。

整整一天,维和官兵一枪未发,就坐在原地看戏。最自豪的是印度人,自己的海军为自己长了脸,其他国家的军人也是兴高采烈,唯有中国官兵暗自郁闷,说起来也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一,人人吹捧的所谓军事强国,却偏偏海军羞与见人,每次到关键时刻,他们就总不见身影。三军就好比是人的躯­干­和四肢,陆军这个躯­干­再强,缺了两条腿,也只是个残疾,还能叫军事强国?

当晚,有了空中力量支持的维和官兵睡了个安稳觉,准备养好­精­神第二天继续看飞行表演。史密斯代表维和部队发了个电报,除了表示感谢外,还把无数赞誉之词送给了这位特混编队的司令,末尾不忘提一句,愿老兄发扬国际主义­精­神,戒骄戒躁,克服困难,总之一句话,空中和海上的支援一刻也不能断。

印度舰队司令见了电报心情不错,虽然打了一天,浪费弹『药』不少,飞行员也很疲劳,但格罗达保住了,维和官兵还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是自己,是印度人拯救了濒临危境菲迪加局势,这就什么都抵回来了。他命令手下,即使是晚上,对格罗达的支援力度也不能降低,等到明天与英国舰队在预定海域汇合后,有了英国人的分摊,官兵就不至于像今天这么劳累了。最后还幽默了一句:“叫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来,他们这一辈子能赶上这样的演练机会也许就这么一次,国内的海军弟兄们正眼巴巴的流着羡慕的口水呢,他们应该珍惜。”

第二天,按照往日习惯时间起床的印舰队司令吃完早饭后正喝着咖啡,手下参谋来报,英国舰队提前到达了,现在距印舰队还有一五十百海里,英舰队司令请求双方马上见面商讨作战方案。印司令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在哪里见面?这可是关系到面子的大问题,在印度舰队的旗舰上会面,就是印度有面子,说明英国人很尊重印度人,反之就是很不尊重。参谋回答,电报上没提。印司令的脸沉下来了,考虑了一下,说,回电说我的航母正在作战,请他们到我的舰队上来。参谋也很气愤,说明明是我们先到的,该死的英国佬还以为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印司令挥手制止了他的愤怒,叫他出去发报。过了一会儿,那个参谋面带喜『­色­』闯了进来,说英舰队司令官同意在印舰队会面。印司令一颗心放下了,如果为这个问题双方争执不下而耽误了救援任务,那将都不是双方愿意看到的结果。他拿过一面镜子照了一下,道:“看来我得修修胡子了。另外,你马上把我的衣服拿去烫一烫,我想让英国人知道,印度海军不管在任何时刻,都保留着绅士风度。同时,我这个命令要传达到司令部的每一个人。”

等到双方相距五、六十海里,­肉­眼可辨时,印司令斯里慢条的把自己整理好,悠闲的踏上舰桥。接过旁边递来的望远镜,了望前方。望远镜里,舰船上的英国国旗清晰可见,他甚至还看见了一伙人拿着望远镜站在一艘驱逐舰舰桥上也在朝这边了望,想来大家的心情是相同的。

他放下望远镜刚刚和身边人说了几句,忽然舰队的警报声响了起来,舰桥上的人群怔住了,接着反应过来,立刻跑回作战室。印司令抓起电话恼怒的训斥:“见鬼,为什么拉响警报?难道英国人向我们开火了?”也难怪他恼火,在这片海域,能对舰队构成威胁的只有英国舰队了,可就算用ρi股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于帕达维夫反『政府』武装,他连海军和中程导弹都没有,其威胁『­性­』还不如舰队边上游弋的鲨鱼,至少它能阻止小伙子们下海游泳。

雷达兵狂呼:“有不明飞行物向舰队方向前进,从热源和速度上推断应该是一枚导弹。”

一枚导弹能起什么作用,印司令冷静下来,问道:“发『­射­』的方位?”

雷达兵道:“非洲西海岸,是从菲迪加方向发『­射­』来的,飞行速度高达2.5马赫,还有十八秒将与舰队接触。十七、十六、十五……”

印司令明白了,一定是帕达维夫从军火走私商中购买了一枚中远程导弹,昨天捱了打,今天等舰队距离海岸近了就来报复。

一个参谋流下了冷汗,喃喃道:“上帝,到底是哪个疯子卖给他的导弹,居然有2.5马赫的速度,这根本不可能拦截的住。”

拦不住归拦不住,但总得尽自己的努力,印司令还是下达了各种武器一起拦截的命令。

天空中霎时间开满了亮丽的『­色­』彩,站在舰桥上的水兵惊恐的看到了一枚他们从未见过的漂亮的导弹掠海而来,飞速的穿过了重重阻击,一头扎在一艘最外围的护卫舰上。然后在海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太阳,近距离的炙烤把钢铁直接化成钢水,把人体化成青烟,航母就像纸扎的玩具被轻易的撕裂掀翻,一朵蘑菇状的黑云腾腾升起,遮盖了大半个天空。

被激怒的海水卷起百米高的巨浪向四周怒目杀去,浪尖上夹杂着炙热的钢铁残骸和无数虾兵蟹将,拜人类的高科技所赐,它们集体享受了一次热水澡。

远在五十里外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一幕的英国水兵们争先恐后的钻进休息室,牢牢的把自己绑在固定物上,这样冲击波引起的海啸不会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英国舰队在飘摇中经历了一场磨难,所幸他们只处于核爆炸的边缘,除了士气,损失微乎其微。风暴过后,他们仓惶逃离了菲迪加海岸。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印度航母特混舰队遭到核打击而全军覆没的消息震惊世界,就在人们的恐慌和猜疑之中,帕达维夫在电视媒体上发表公开讲话,谴责国际霸权势力企图以武力­干­涉菲迪加内政,菲迪加人民将紧紧团结在帕达维夫政权下,不惜以任何手段来抵御外来­干­涉势力,维护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一切侵略者都将受到它应有的惩罚。

帕达维夫并没有提他手里掌握了几枚核弹,这才是世界各国最关心的,没有核弹为后盾的帕达维夫就像脚底下的蚂蚁,只要愿意,联合国军可以随时把他碾碎。各国领导人纷纷发言谴责帕达维夫违反战争规则,他疯狂的举动将会把地球拖向毁灭的边缘。而恐怖头子拉登大爷和萨达姆的继承人则对帕达维夫表示了公开的支持,并宣布将对美国极其仆从国发动新一轮袭击。

与此同时,散布在全世界各个角落的间谍、特工都动了起来,大家抛弃了以往的争斗,不分国籍,紧密合作,千方百计的搜寻核弹的来源。只要装上核弹头的导弹都会有记录,在特工们的不懈努力下,矛头最终指向前苏联地区的国家。在如此的大气候下,前苏联加盟国谁也不愿意承担上支持恐怖主义的嫌疑,自然倾力协助。搜查的结果让全世界人民重新捏上一把汗,据一个军火走私大头目在压力下被迫透『露』,帕达维夫一共购买了他两枚携有核弹头的导弹,导弹是前苏联最新型号SS——N——19型远程反舰导弹,前苏联专门研制出来对付美国航母舰队的,速度高达2.5马赫,是前苏联的王牌杀手武器,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武器能有效的防卫它,包括被美国人吹的神乎其神的“宙斯盾”系统。“所有防卫武器在它面前都像是纸糊的”,这是那个军火贩子的原话。

而无孔不入的新闻媒体们再接再厉,又挖出了一个大秘密,前苏联共有九枚核飞弹不翼而飞,虽然没有确实消息表明这些核弹落入谁的手中,但帕达维夫和拉登等热门人物无疑是首选,谁能肯定帕达维夫只从一个人手中购入了核弹?

媒体的推波助燃让全世界人心惶惶,各国『政府』不得不出面辟谣,情报机构已经证实,帕达维夫手里只有两枚SS——N——19型远程反舰导弹。但美、英两国伊拉克化学武器核查的公案到现在还没有了解,前车之鉴不远,『政府』的信用度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愤怒惊惧的人们再也不肯信任『政府』,质询的电话打暴了各国『政府』的热线。

被围困在菲迪加的维和官兵并不了解菲迪加以外所引发的轩然大波,他们只知道在第二天第二批空中支援过后,第三批飞机并没有如期而至,他们等来等去只等来帕达维夫的最后通牒,后援已断,再不投降,『政府』军将展开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帕达维夫政权已以现政权自居了。

没有什么是绝对保密的,印舰队覆灭的消息从司令部内悄悄向外传开,绝望的念头犹如蔓延的台风迅速波及了每一位维和官兵,帕达维夫并不急于在援兵到来前歼灭他们的目的终于清楚了,他在等维和官兵自动放下武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这个仗没法打下去了。

史密斯再次召开会议,商讨官兵的出路。出路只有两个,或者投降沦为俘虏,或者战死。史密斯神情沮丧,说美国『政府』已经授权允许他可以率领美国军人投降,现在他的维和部队司令官的身份自动解除,其他国家官兵可以拒绝他的命令,听从各国『政府』自己的安排。

史密斯话一说完,印度人红着眼第一个跳起来,嘶吼着要全体死战,为了军人的荣誉,为了那支短短几秒钟就从地球上消失的特混舰队。

各国的军事头目都以怜悯的目光注视着他,印度人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这个不共戴天之仇滔天之恨换成自己国家,也很难接受。现在印度国内一片沸腾,扬言要全面开战,要核报复,看样子两国建交是不大可能了,即使印度军人投降了,回国的日子也是遥遥无期,与其在菲迪加呆到老死,倒不如战死。

其他国家军人代表也没了当初的誓死一战的士气,都表示愿意投降,通过谈判回国,战死虽然能为自己博得英雄的形象,但名声不如生命来得实在。印度人看着一个一个的战友表示要离开自己,脸黑的就像非洲土人。

最后只剩下中国人迟迟没有表态,全体代表都把目光投向他们,印度人重新燃起了希望,有人陪着一起死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心理上要好过些,更何况陪他们的还是公认陆地上最善战的民族之一。史密斯知道中国人恐怕要发蛮劲了,他很了解这个民族,可以允许战败,但绝不允许投降,俘虏是一个军人最难以洗刷、伴随终身的耻辱,上个世纪的那场中美大战,重新找回自信的中国人在朝鲜战场上居然没有一支成建制投降的部队,相比之下美国人要没面子的多,他们通常的做法是能抵抗就绝不投降,能投降就绝不战死。他虽然也很不想成为自朝鲜战争后第一个被俘的美国将军,但他无权要求四百名美国军人为了他个人的声誉一起陪葬,对中国人的固执,他只能祈求上帝的眷顾。

中国驻菲迪加军事观察员冯兴汉中校站了起来,环视了一遍会场,语音洪亮,道:“难道我们只有战死和投降两个选择吗?如果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存在呢?”

场内众人面面相觑,有吗?中国人虽然很能打,但他们不是上帝,能发一个魔法反过来令帕达维夫投降。史密斯道:“冯,你冷静点,事实就是事实,虽然它很难令人接受。”

冯兴汉道:“我很冷静。史密斯将军,各位,我早在大半年前就做为军事观察员就来到了菲迪加,对菲迪加的地形非常熟悉,这是我手绘简易地图,大家请看……”他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手指着一处,道,“这是格罗达,这是菲迪加和K国北部的交界山脉,只要……”他手掌在地图上轻轻一划,“……穿过这一片原始森林,我们就能到达K国。我们中国军队的意见是,坚决突围,只要抵达K国就是胜利,就算是全部战死,也决不投降。”

“哦,上帝!”众人都被这个大胆的计划惊呆了,中国人不同寻常的思维真是不可思议。

史密斯兴奋的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声道:“太好了,太妙了,不可思议,这是上帝的杰作!……”他把他所有能想到的赞美之词毫不吝啬都一股脑都献给了中国人,是中国人拯救了他,只要他能带着这两千官兵走出困境,那他将会与世界上最伟大的将军如古得里安、隆美尔、巴顿之流相提并论,全世界人民会把他当成英雄来崇拜,他的前途一片光明,美国政界、军界的明天都将会是他表演的舞台。

他当即拍板,就采用中国人的计划,并询问其他人有什么异议。能有什么异议?但凡有一线生机,做为军人,谁愿意当俘虏?

众人一番策划,决定夷早不夷迟,当晚就行动,全军抛弃所有重武器,只携带轻武器和粮食,向南突围。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然而迟迟没有等到维和部队投降答复的帕达维夫终于按捺不住了,格罗达横亘在菲迪加腰部,乃是贯通菲迪加东西的交通要道,对格罗达的长围久困牵扯了他太多­精­力,他迫不及待的从内战前线调回一个大口径炮营,开始对格罗达展开猛攻,企图以凶猛的攻势来瓦解维和官兵的斗志,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帕达维夫也并非是完全不懂政治的莽夫,他将进攻的重点放在了印度营的防线上,反正和印度的仇恨已是不可化解了,那么再多死几个人也不在乎,别的国家如美、英等强国,还是留有余地比较好,战争的目的还是离不开政治。

三条防线全部告急,帕达维夫攻势之猛烈超乎意料,史密斯严令各部必须守住阵地,坚持到天黑,白天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下逃跑那等于是送死。

李晓靠着­阴­冷的石壁,拿出尼古拉送给他的酒壶,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一股火辣从胃部猛翻上来,刺激的感觉令他晕沉沉的头部略感清醒。这七天里他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个小时,然而身体的极度疲乏却始终无助于睡眠,七天的折磨使他形销骨立,双眼深深的凹了下去,战友递了一个饭盒到他面前,也被他头不抬的推开。但饭盒仍是坚持着放在他的眼前,他抬头一看,却原来是冯兴汉中校。

冯兴汉用下巴朝饭盒示意了一下,李晓只得无奈的接过,冯兴汉在他身边坐下,只说了一句:“我听说了你和白医生的事,知道白医生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我也不想说什么你父母在家里等你的废话,可你死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白医生送回去?”

李晓一惊,心想不错,白凌一定不想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呆在这,她的家在北京,她的朋友、她的亲人全都在中国,我一定要把她的遗体送回去。此念一起,也有了些胃口,扒了点米饭,送入嘴里机械的吞咽着。

冯兴汉掏出烟也递给他一根,李晓摇摇头,冯兴汉也不勉强,自己点上火大口的抽着,道:“你知不知道,大队很多人都把白凌的牺牲怪罪到你头上,甚至原本这场战争都原可以避免的……”

李晓没有作声,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冯兴汉愤然道:“要我说,这都是放狗屁!帕达维夫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不是因为你们发现了他偷运的雷达,而是因为他撑不下去了,越来越多的人原本支持他的人放弃了战争,选择了和平,如果他不能立刻摄取国家的政权,那么他最终将众叛亲离、一无所有。这个世界上,只要人类还存在着野心,战争就是她必然的选择。”

说着他突然苦笑了一声,道:“我当初做为军事观察员被国家派遣到菲迪加的时候,和你们大部分人一样,意气风发,想为国家建功立业,要知道谁控制了菲迪加,谁就拥有了争雄非洲的本钱,虽然我们国家现在还没有远洋海军,但迟早会有的,我坚信我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明天中华的腾起。我每天忙着调解,那是为了中国将来的政治介入而打下良好的信用,我每天忙着记录,那是为以后的军事介入做好准备,做为军人,这几乎是我的本能。

“可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我每天看到的、感受到的却令我感到『迷』惘和疑虑,战『乱』、饥饿、瘟疫、死亡,每一天都在我的眼中重复发生,生命在这里危如累卵,活下去成了最大的奢望,我的价值观就这样在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中终于动摇了。军人的存在是为了战争,民族的存在是为了生存,可国家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人类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当一个民族连生存的权力也被剥夺的时候,当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在人类间赤『­祼­』『­祼­』的上演时,国家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而我们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在菲迪加的每一天,这些疑问都在煎熬着我,我想,这个答案应该存在每一个有良知的人的心中。或许,我们不能左右这个世界,但我们能左右自己的良知。我想,白凌死的时候一定感到很欣慰,因为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你的生命,这是她生命的价值,可是你呢,你的生命换取了什么?小伙子,好好珍惜的你的生命吧,至少它应该换取它应有的价值。”

他拍拍李晓的肩膀,起身走了。

李晓愣在当堂。他懂,他完全懂冯兴汉话里的含义,可是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连自己命运也不能掌控的小人物,这些悲天悯人的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狠狠的往嘴里塞着饭,心想,这些有关人类良知的大道理要讲也去跟美国总统、俄罗斯总统、中国领导人和那些当官的讲去,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们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吗?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可以骄傲的回答,我对得起身上穿的军装,我无愧于军队的培养。可是,我为什么就要一辈子大公无私?为什么一辈子就要抛弃小我,成全大我?我的利益谁来照顾?是啊,都要小老百姓咬紧牙一切为了国家,可国家照顾了小老百姓的利益没有?国内那么多下岗职工挣扎在生存线上,贫富差距悬殊,国家知不知道?现在当官的有几个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说他对得起人民公仆这个称号,并如实公布自己包括所有亲属的银行存款?这些国家又知不知道?国家总是让小老百姓失望,我这个小老百姓再不为自己活着,谁来管你?这个世界上关心自己的除了父母,就是能陪伴一生的爱人,现在爱人死了,自己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了,难道就这样也还要再为祖国、为人类、为和平发最后一次光、献最后一次热?真是见鬼了,这是个什么世界?我活着是为了自己,我没那么伟大。

他直起脖子把酒壶里剩下的酒都倒了进去,起身想去找炊事班再要点酒,忽然一个少校挥着枪冲了进来,大吼道:“全体集合!”

地下工事里的中国官兵扔了手中的食物,迅速排列成行,残余的战斗部队加上运输兵和工兵也不过凑成三百余人,勉强编成三个连,冯兴汉神『­色­』严峻走了进来,站在队列前,道:“同志们,城西的印度人顶不住了,我们上去增援。现在是13点35分,离天黑大约还有五个钟头,只要我们顶过这五个钟头,主动权就会掌握在我们手里。好了,话我不多说,祖国和人民都在看着我们,怕死的留下,不怕死的跟我来。”

他拎起一支自动****第一个跑出了掩体,官兵们此时并不清楚司令部的计划,只以为兵临绝境,唯有一死而已,但军人的荣誉已容不得他们退缩,没有一个人留下,三百余人默默的跟着他们的指挥官冲向了死亡。

越接近城西,敌人的炮火打的越凶,这说明印度人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了,敌人进攻的炮火正在延伸,意在切断印度人的后援。三百人的队伍拉的很开,没有人理会身边落下的炮火,低着头向前猛冲,在炮火封锁中犹豫,只能增加死亡的机率。

大约有五、六十人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剩下二百多杀红了眼的中国军人犹如一阵旋风般扑上了正混战成一团的印军阵地。李晓左右开弓刚把一匣子子弹­干­完,迎面就碰上一个黑人挺着****嗷嗷叫着朝他冲来,­肉­搏战中打空子弹的士兵是很少有机会换弹匣的,这时候拼的就是****见红,检验的是勇气和技术,不合格的士兵将毫不留情的被淘汰。李晓侧身闪过他一刺,枪托横的一砸,把对手面目砸的稀烂,惨叫着倒在地上,李晓连捅几刀,把他捅死,接着又迎向下一个。

凭着卓绝的身手和敏锐的嗅觉,李晓一连用****捅死十余个,到后来完全不是因为没有机会换弹匣,而是用****捅的『­性­』起,根本不愿意换了,几乎每一个对手都会被他直捅到稀巴烂为止,他『迷』恋上了这种被血腥刺激的感觉。自从白凌死后,他就变了,万念俱灰的他现在只能从死亡中寻找快感,不论是杀死对手或是被对手杀死,他都觉得异常快意。

在中国两百多生力军加入后,印军的阵地得到了稳固,帕达维夫的军队溃退下来,李晓浑然不知,仍追着ρi股后头厮杀,一个身影冲上去把他扑倒在地,强行把他拖了回来。

又打退了敌人的一次进攻,敌人想发起下一次进攻至少需要二十分钟的准备,冯兴汉看看时间,14点25分。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把李晓拉回来的是早就留意到他反常举止的肖海,他连拖带拽的把李晓推入战壕,压住他,喘着粗气,厉声道:“老李,你冷静一点,不要命了!就算你不要命了,也要为其他的兄弟想一想,你现在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是为了这些和你一起战斗的兄弟,多一个人,兄弟们就多一份活下去的指望。”

李晓渐渐停止了挣扎。

肖海盯着他血红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听着,我们两个一起活着出来的,就要一起活着回去,我不会允许你这样自己糟蹋自己。”

李晓突然哭了,抱着肖海失声痛哭。

肖海也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老班长,撑下去,如果连你也撑不下去了,那我就更撑不下去了。还记得我们上次在T国出的那次任务吗?几千个敌人把我们围住了,是你带我们化妆伪装成敌人从容突围,在那个险恶的时候你都从来没有丧失过信心,现在你怎么能自暴自弃呢?”

李晓哽咽道:“小海,白凌死了!白凌死了!”

肖海道:“我知道,我知道。从那天回来,你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出来,但是哭完了就拿出男人的样子出来。还记得我们****那句口号吗?我们是国家的脊梁,我们是战争的先锋,我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我们是敌人的噩梦……如果连这点痛苦就把你压垮了,你就不配是咱们****的人。赶快振作起来,我需要你,正在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需要你,活下去,直到把敌人打垮,给白凌报仇。”

李晓止住了悲声,抹去眼泪,道:“我知道该­干­些什么,小海,你放心吧。”

肖海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李晓,任何挫折都压不垮。”

经过十几分钟的­精­心准备,敌人的炮击又开始了,各种口径的炮弹雨点般落在了印军修建的工事上,中、印联两国的官兵缩在防炮洞里,双手捂住耳朵,一动也不敢动,强忍着炮火在头顶上肆虐。等到炮火延伸,耳中轰鸣的响声渐去,官兵们才顺着壕沟相继进入阵地。经过敌人三番五次的炮击,阵地的工事已基本不成样子,浮土几乎填满了堑壕,官兵们把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才勉强把武器架好。

大约一个营的敌人在十余辆老式苏制坦克的引导下向阵地蜂拥而来,李晓探出半个脑袋,目测着敌人的数量和距离,敌人的进攻队形排的很密,如果手里有一个重炮营,一个炮火急袭,就能把敌人全部覆盖在阵地前,李晓边盘算边暗自惋惜。仿佛是在回应李晓的想法,我军的炮火开始进行压制了,可惜只有一些迫击炮弹,总共只砸倒几十个敌人,对那些装甲粗厚的坦克来说,只能是搔搔痒,而且炮击很快就停止了,炮兵得赶快转移阵地,万一给敌人的炮兵捕捉到了,就仅有的这点炮火支援也别想有了。

烟尘过后,敌人的冲锋部队离阵地前沿不足两百米,阵地上各种武器突然同时开火,一场残酷的攻防战这才真正的开始。李晓把枪身上的瞄准镜给卸了,这么点距离对他的枪法来说有没有瞄准镜都一样,而且还影响『­射­』速、视野,容易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他专门捕捉敌人的军官和火力支撑点进行『­射­』杀,这样可以迅速达到击溃敌人的目的,这本来是狙击手应该­干­的事,但中国军队几十年没正式打过仗,作战经验太缺乏了,即便士兵有良好的训练,还是和那些久历战火幸存下来的军人有区别,李晓知道这些区别有多大,所以他对身边的战友还不是很信任,这种信任不是只打了一两场遭遇战就能培养起来的。

帕达维夫的军队毕竟打了几十年的仗,作风较顽强,虽遭到迎头一阵痛击,仍是不顾伤亡的向前推进。特别是它的坦克部队,虽然谈不上什么先进,但苏制坦克的特点就是装甲厚,炮火口径大,不停的用准确的炮火轰击阵地上的火力点,掩护步兵冲锋。半天仗打下来,印军手中的单兵反坦克武器在反反复复的拉锯战中被消耗殆尽,中国军队不得不担负起打坦克的重任,首先拿出了手里将近一半的单兵一次『­性­』火箭筒,先打威胁最大的坦克。

二十几个战士背着火箭筒绕到环形阵地的两侧,避开坦克正面,勇敢的冲出堑壕,从侧后对坦克的薄弱部发动了集火攻击,十余辆坦克当场“腾”的变成火球,一辆也没跑掉。损失惨重的敌人的报复来的相当的快,立即转移火力把还来不及撤回去的火箭筒手压在地上,几个战士被近距离落下的迫击炮炮弹击中,猛烈的爆炸把残缺的尸体冲上了半空。中国指挥官急忙联系身后的炮兵阵地快速集中开火,一声令下,数百枚迫击炮弹密密麻麻的突然间落在了敌炮位和火力点上,敌人的火力一下子遭到覆灭『­性­』打击。

冯兴汉在一个隐蔽的指挥所里看着敌人『潮』水般退了下去,不由松了口气,总算又挺过去一回,习惯『­性­』的看了看表,三点一十五分。敌人真是来的快也退的快,看来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目的在『摸』『摸』我们中国人的底,下一次的进攻才是今天的决战,打赢了,敌人将丧失进攻的勇气,活下来的人还有突围的希望,打输了……冯兴汉已不敢去想。

为了提高士气做最后一搏,冯兴汉把突围计划传达给了战场上的每一个士兵,有希望才会有动力,为了生存,人类往往会激发出所有的潜力。果然,知道生还有望的士兵们一个个战意高昂、喜形于『­色­』,虽然后面仍有残酷的战斗在等着他们,但是他们还是坚信,命运之神已经开始眷顾他们。

大量军官的阵亡,必须要从战斗部队中补充,凭着一把****连捅了十几个敌人的疯狂战绩,李晓毫无争议的由班长提到了排长。当然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战场上基层军官冲锋要在前,撤退要在后,平时又绝对是敌狙击手的好靶子,死亡率不比普通战士低。一场战斗下来,趁着间隙,别的战士休息,他还得重新布置火力,检查阵地损坏情况,统计自身伤亡和歼敌数字,忙的不可开交。

一圈下来,最让他头痛的是弹『药』储备,战士们经验不足,没有节约弹『药』的意识,很多人都是抱着枪也不管前方有没有目标,扣着扳机可劲的突突,这种打法,就是配上三倍的基数也消耗不起。其中有一个战士引起了他的注意,弹匣袋子居然满满的,一个没浪费,他夺过他的枪,『摸』『摸』枪管,冰凉的,再闻了闻枪口,连硝烟味都没有,不由­阴­沉着脸道:“你一枪都没开过?”

那个战士脸『­色­』煞白,低着头不说话。

战士的班长忙道:“报告排长,我们是运输连转过来的,战斗经验比别的部队差一点。”

李晓反问道:“这是理由?怕死就别当兵,穿上军装就是军人,就必须学会战斗。战斗经验差,不代表战斗意志差,连战斗意志都丧失的人不配穿这身军装。”他把枪扔给班长,道,“如果下一场战斗他还不敢开枪,你把他武器缴了,直接送下去,送下去的时候把他的领章、肩章撕下来,部队不需要这样的逃兵。”

见李晓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了,班长拿着枪不知所措,那个兵紧握双拳,指节捏的格格作响。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在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调整后,敌人的进攻在十六点整又开始了。

照例先是没完没了的炮火清场,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准备的时间更长,李晓所在排的一个班防炮洞很不幸的接连被两发大口径炮弹直接命中,当场坍塌,李晓只有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战友们被埋在泥土下无能为力,这个时候上去救人,只能把自己也填上去。

焦急痛苦的等待中,终于等来了炮火的延伸,观察员通知敌人上来了,李晓命令机枪手和火箭筒手就位,自己则带了几个****手先冲上去救人。工兵铲上下翻飞,很快就把人挖出来了,一个班死了五个,只剩两个还活着,泥人一样,抱着尸体就哭。李晓知道朝夕相伴的人突然离去是种什么滋味,他也哭过,哭的比任何人都伤心,可通常哭完之后会有两种反应,第一种是更加忘我的投入战斗,另外一种则是完全被死亡吓破了胆,他对这两个士兵的情绪很担心,失去这两个士兵并不可怕,怕的是他们的负面情绪会影响到其他士兵,特别是他还认出了其中一个士兵正是那个连枪都不敢放的软蛋。

“别哭了,想替他们报仇就拿起你们的枪上去,哭能把敌人哭死?”李晓吼道。

那两个士兵什么话都没说,抹了把眼泪,『­操­』起枪就冲了上去。勇士和懦夫的标准,只能在非凡的关头中检验。

从远处看去,冲锋的敌人就像是大海上的一排巨浪,快速而猛烈的冲来,和挡在前面的一堵堤坝发生了剧烈碰撞,碰撞过后不是两下分开,而是紧紧纠缠到了一起。这一次帕达维夫­精­心选择了突破方向,把主要装甲力量放到了印度人的防区前,出动了几乎所有能投入的坦克、装甲车共约三十余辆,而且这回敌人的步兵很注意对坦克侧翼的保护,火箭筒手根本就冒不了头瞄准。紧急关头,中国军队拿出了上次没舍得用的三处反坦克导弹阵地,三发齐『­射­』,喷着烈焰的三道流星毫不费力的就击毁了三部坦克。敌人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激怒了,全力搜索这致命的杀手,当中国人转移阵地再次击毁了三两坦克后,捕捉到目标的坦克炮火立刻把中国人最后的一点看家之宝给摧毁了。

失去支援筋疲力尽的印度人在强大的火力面前很快就被突破,但印度人也是铁了心,任凭坦克在他们的头顶碾过,硬是没一个人放弃阵地逃跑,他们缩在战壕里,和坦克后面跟进的步兵展开对『­射­』,拼死不退。指挥所里指挥战斗的冯兴汉见印度人支持不住了,当即扔了望远镜,亲自带了两个排搜集了全营的火箭筒赶过去增援,防线垮了给敌人冲进城里粘住进行巷战,那晚上谁也走不了。

敌人的坦克在堑壕上来回碾压开火,企图粉碎印度人的抵抗意志,接应身后的步兵。首先必须打掉的是坦克,可是一瞬间冯兴汉犹豫了,战士们冲的离坦克太近了,爆炸不但会波及坦克履带下的印度士兵,连开火的中国士兵也很难避免。

可是还没等冯兴汉下令让部队先退开点距离,一个身影扛着火箭筒直跑到离坦克仅仅七、八米的地方『­操­』家伙就打,强烈炫目的火光中那个战士的身影被冲击波足足弹出十几米,落下时整个前胸、面目已经稀烂,没有人认得他原来的模样。但李晓知道他是谁,他一直在留意这个战士,他就是上一场战斗连枪都不敢开那个运输兵,战友的牺牲让他完全无惧于死亡,狗熊还是英雄,往往也就在这么一念之间。

勇士的行为激起了战士们胸膛中的沸血,他们怒骂着,嘶吼着,『­操­』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奋不顾身向坦克扑去,火箭筒手直接顶着坦克装甲开炮,工兵把地雷用手强行塞到坦克的履带下,什么重武器都没有的就­干­脆爬上车,砸碎了坦克上面所有能砸碎的东西。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明言在战场上永远不会过时。一辆坦克看到这群疯了似的士兵,载着一名还在它头顶发威的中国士兵掉头就跑,它已经被吓破了胆。残余的五、六辆坦克也跟着仓惶逃窜,两辆被炸毁了履带的坦克兵无路可走,下车投降,被还在以惯『­性­』驱动的士兵当场『­射­』杀。

一场决战拉下帷幕,胜利的代价是士兵的生命。中国人增援的两个排最后清点人数只剩两个班,五百人的印度营走下战场的不到五十人,其中还包括伤员。冯兴汉并不知道这已是帕达维夫手里最后的一点­精­锐,再要进攻就只能从内战前线再调兵力,现在是五点一十五分,他还在担心帕达维夫会不会趁着天黑前鼓起余勇做最后一搏。

进攻失败的敌人刚一退下,帕达维夫便对整条阵线发起了泄愤似的炮击,炮击持续了十分钟便嘎然而止,战场上陷入一片寂静,不但是城西的防线,格罗达四周都没听到炮声,敌人竟是全线停止了进攻。暮『­色­』四合,苍茫的大地上卷起阵阵轻风,吹走了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冯兴汉不安的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观察敌人的调动情况,却奇怪的看见许多帕达维夫的士兵抛下了武器,双手加额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神『­色­』虔诚的向东而拜。他心里一动,蓦地醒悟,这是一种宗教仪式,菲迪加的宗教大大小小有十余种,很多宗教都有各种各样的朝拜礼,大多都选在了清晨或是黄昏段,每到了这个时刻,信徒们必须虔心礼拜,即使是帕达维夫也不敢阻止,要不然就会引起兵变。想到这里,他把心放了下来,这种仪式通常一做就是半个小时,等他们做完,天也黑了,从以往战例看,菲迪加军人没有主动夜袭的习惯,因为他们认为人如果在夜晚死去,灵魂将会丧失方向,找不到通往天堂的路径,所以他们选择进攻的时机最早也是黎明,止于天黑。

战斗停止了,按照惯例,双方各自出动人手捡回自己人的尸体掩埋,狙击手不得对收尸的人开枪,这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源于人类文明的进步,因为腐尸会引发瘟疫。

士兵们在战壕里默默的坐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深夜,终于等来了撤退的消息。大战余生的士兵们已没有了初听这个消息时的兴奋,他们无语的走下这片阵地,头也不回,因为他们生怕自己一旦回了头就再也迈不动脚步。就是脚下这片土地,像噩梦一般吞噬了太多手足的生命,不堪回首,也不敢去想,想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想起来就恨不得扒开泥土,抱住埋在底下的兄弟哭。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李晓带一个残缺不全的排负责断后埋雷,迟滞敌人发觉后可能的追击,直到电台里通知他放弃阵地,赶往预定地点集结,他才带着部队匆匆离开。在半路上迎面碰上一支断后的美军部队,领头的居然是尼古拉,他见了李晓就先来了个热情的熊抱,使劲捶着他的胸膛,道:“李,真高兴你还活着。听说你们那里打的很凶,帕达维夫动用了他的坦克部队和重炮部队,居然你们也能挺下来,真了不起!”

劫后余生能看见一个真的很关心自己的外国友人,李晓也很激动,回应着拥抱他,道:“尼古拉,或许我应该感谢你送给我的酒壶,也许是它带给了我好运。”

尼古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不,是你的良好心态让你能活下来,对你的苏醒我非常高兴,看来你并不需要心理医生了。”

想到白凌李晓心里就异常酸涩,他转移话题问美军的伤亡情况。

尼古拉用轻松的语气道:“看来帕达维夫的主攻方向在你们那头,我在阵地上都快睡着了,就是他的大炮不时的惊醒我,提醒我这不是在夏威夷的海滩上……”

两人边走边谈,尼古拉豪爽的军人气质很合李晓的胃口,而尼古拉对李晓卓绝的身手也一直很好奇,两人越谈越投契,到后来尼古拉直说要拜李晓为师学中国功夫,李晓刚『露』出一点传统的中国式的谦虚,尼古拉就直嚷说李晓接受了他的馈赠,也就是那只酒壶,按照契约­精­神,就表明李晓已经同意了收他为徒,那是他提前送的拜师礼。

两路断后人马离预定地点正愈来愈近,忽然一连串爆炸声从前方遥遥传来,静夜之中,分外清晰,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这时两支部队的电台里同时传来司令部呼叫,命令他们迅速赶上大部队,并担任后卫阻击,原来担任前卫任务的泰国连在排雷时无意中触发了连环雷,惊动了防守的敌人,结果偷袭变强攻,趁隙穿『Сhā』改为夺路硬闯,大部队里有很多伤员,没有担任后卫的部队缠住敌人,大部队也走不了。

尼古拉大声骂着“shit”,对李晓道:“李,看来我们要并肩作战了。真倒霉,送死的任务为什么总是我们的?该死的泰国人,这个国家除了人妖和毒品还有些什么?”

中国军人可没有美国军人那么言论自由,对这么不利于两国团结的话李晓自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催促战士们加快脚步,跑步前进,别等反应过来的敌人把缺口合上了再一头撞上去。

一路快跑来到集合地点,大部队已经杀出去了,司令部把一个断后的英军班留下了接应他们,配合他们一起担任阻击。三个国家部队加起来也不过四十多人,中、英各约一个班的兵力,美军建制稍完整点,二十余人。当下三国军队交换了电台波段频率,统一了通信,由中、英两军担任侧翼,美军在中间负责提供火力支援,循着大部队留下的暗记展开战斗队形向前快速开进。

枪炮声在四周到处『乱』响,不时还有曳光弹划破漆黑的天际,阻击部队走的提心吊胆,仿佛随时都会有一群皮肤比夜『­色­』还黑的军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脚下不时会绊到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还好没有发现伤员,估计基本都被收容部队发现抬走了,要不然战斗部队带上伤员,那就太累赘了。

走着,走着,忽听前面枪声大作,担任尖兵的一个美军报告发现前方大概有数十人在交火,其中一方是友军。阻击部队中尼古拉的军衔最高,由他担任指挥官,他立即命令部队从敌人后头包抄上去,支援友军。四十多人散开成扇形悄悄掩了上去,一声令下,突然同时开火,猝不及防的敌军腹背受敌,扔下二十余具尸体四散奔逃。

见敌人逃了,尼古拉连忙下令停火,派了一个美军上前联络对方。听到对方那一口特有的普通英语话,李晓大喜,叫道:“小海,是你!”

那边也是一声大叫:“老班长!”

肖海从黑暗中冲了过来,抱住了李晓喜不自胜。一打听缘由才知道,肖海带队负责收容掉队的伤员,没想到一股敌军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紧紧咬住了收容队不放,肖海为了保护伤员,亲自带了七、八个人打掩护,如果不是阻击部队正好赶到,他们几个人就悬了。

既然碰上了,自然合兵一处,肖海带着他们快速赶上了前面抬着担架的收容队。担架上好几个国家的士兵都有,都是身负重伤当场昏『迷』被大部队甩下侥幸又叫收容队发现的,至于那些没发现的也只有任其自生自灭了。

猛然间接收了一大批伤员,而且还都是不能行动的重伤员,部队行军的速度明显放慢,但不论哪国的士兵都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把担架裹在队伍中间,重点保护,抛弃伤员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人都不能容忍的,即使为了这些伤员还得再搭上更多的伤员,这是军人的良知和原则。

部队在黑暗中『摸』索,每副担架都安排了四个人轮流抬,以求提快速度。眼前越来越黑,道路也越来越陡,树木愈密,耳边的枪声却渐渐疏稀,部队已进入了丛林深处。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全靠带路的尖兵依靠夜视仪寻找前进的方向,尼古拉命令除了外围的搜索尖兵,其余的把白『毛』巾都缠到手臂上,好辨认同伴的位置。虽然脚下颠簸,但全体士兵的心情都很放松,再险恶的丛林也永远不比人类更可怕,山势虽高,他们也有信心闯过去,因为山的那边,将有他们渴望已久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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