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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梦魇洪荒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芦头坝(5)

第十一章

在洁白的水晶里

看见了你纯洁的心

宛如冰原上的雪莲

你在躲避

风吹过的这片水

我听到它在唱歌

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拂着花儿的笑

尘袅站在星星上

跳舞

缕缕的白云飞了

星星落了

我看见盈虹的泪水

在天空飞扬

是你吗

我看见你月光里的背影

悄悄地斜倚在猪糟的坎上

今夏的第一场暴雨

淹没了村庄淹没了田野

风的歌

在红湖上奔跑

急促地刮过浅水湾

芦头坝的秧田

没有了小鸟的唱歌

听不见虫子的呻吟

看不到花开

梦里无王听见海水的味道

鱼腥一阵阵地飞来

眼里灌满了死尸

洪水雪卷着瓦片木头石块和泥沙

冲垮了湖口

茫茫的水上漂着一只木船

远远的没有云

远远的没有山

没有鸟的飞影

没有一点声音

洪水静静地反映着污浊的太阳

风低低地唱着

一首远古先民的歌谣

尘袅坐在船沿用木瓢舀水

无王望着远远的水

已经很久了好像有半个月了吧尘袅抬头笑

十六天了无王收回目光我清楚地记得的

我十六岁了尘袅丢下瓢

无王在小砂锅里煮着鱼

浑浊的臭­鸡­蛋黄的太阳

懒懒地浮在水面

我想听你唱歌

唱那首记忆里的

梦一般的

像雪一样的

铭刻在陨石上的歌

尘袅笑了羊角辫在空中跳动

你后悔吗你害怕吗

无王笑了舀了一碗水倒进一口锅里

我烧开水煮茶给你喝

我后悔我害怕无王大笑了

死亡的让它死亡

堕落的让它堕落

两人用树枝捞着锅里的鱼吃

喝着冒着热气的茶

尘袅笑了没有盐味没有油呀

无王笑没有茶叶

无王在浑浊的湖水中洗了洗手你害怕吗尘袅

尘袅摇头我不怕

这是最后一天

这是第一天

让我俩永远这样相依相伴

让风为我们誓盟

尘袅吻着无王

无王拥抱着抚摸着尘袅

风停了水静静的

月亮升起来了

皎洁的月光像撕碎的白绸

一片片地在水面浮动

无王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喜欢你

永远吗一直在心里

你知道吗尘袅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天荒了

地老了

海枯了

石烂了

日月打失了

远远的水中漂浮着一只大大的葫芦……

在一个没有颜­色­的梦里

你是一颗飞逝的流星

你的身上

刻有我的名字

在白云上飞

在漆黑的夜里徘徊

牵着星星的手

在天堂里散步

盈虹笑了我是彩虹

我是红­色­的星星

我是你的梦想

梦想中一个遥远的渴望

渴望中的另一个空间的与你的相逢

无王笑了我是哪个呀

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现在

只是一瞬间的幻像

阳光湖泊白云鲜花小河

一点点地消失了光泽

失去了­色­彩

丢失了影子

只有你

你的声音你的呼吸

轻微的鼻息

你跳跃的眼神

颤抖的腰肢

只有你

你的每一个动作

你的黑发你的耳翼

你说话的嘴­唇­

沾满花香的眼睛

才是我的真实

真实的我的

一个自由的存在

我是无王的孩子

鼎若是我的孩子

我是你吗

在渴望里

我听懂了你的每一次微笑

你的笑凝结为一滴纯净的山泉

沐浴着我疲倦的身体

盈虹抓了一片空中坠下的血红的叶子

我的母亲裴欣在很远的地方

一个叫好姆铺的地方一个驿站

她做生意接待来往的客商

好姆铺里她认识了我父亲

一个没有名字的流浪汉

一个背着生锈的长剑的跋涉者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个

他走了丢下我们母女

无王笑了我是哪个呀

一只蛆虫

一只飞鸟

一只火狼

一只红鱼

盈虹笑了我要去找我妈我要让她幸福

盈虹哭了我的负担太重了

盈虹笑了我从不给别人回信

盈虹哭了我太早熟了

葫芦在洪水里漂浮了很久很久

盈虹打开葫芦口一丝白光照进葫芦

无王睡醒了睁开眼看了看明亮的葫芦

葫芦口外一片浊黄的阳光

看不见鸟

听不见风

盈虹说天要下雨了我听见远远的雷声

忽的一声炸雷在湖里炸开了

轰隆隆的声音像战鼓响过红湖

盈虹急忙盖上葫芦口无王你饿了吗

无王说我太口渴了口­干­得很

盈虹把嘴对着无王的嘴

两人急促地亲吻

两条热热的舌头缠绕冲抵

盈虹移开嘴­唇­喘了一口气已经快27天了

无王笑了是呀我快27岁了

无王紧紧地抱着盈虹的身子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依偎

在葫芦的黑暗里

一丝淡淡的白光从葫芦口­射­进来映着两人的脸

无王你给喜欢我盈虹轻轻地问

无王点头我喜欢你呀一直的在心里

我嫁给你我嫁给你

无王闭着眼睛你听那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低低的有人唱歌……

那风

那云

那种颜­色­

化为一缕淡淡的幽香

夜来香的味道

消散了玫瑰的粉红

仔细的倾听波浪的涌动

天地在剧烈地收缩

我听到了你的心跳

尘袅的双眼弥漫着紫蔷薇的花瓣

我看到了你的歌

轻飘飘地从天空坠落

在湖面泛着蓝­色­的光芒

听你唱歌

依偎在你的胸脯看你轻轻的心颤

这是真的吗这好像是在梦里

尘袅喃喃地说我俩是真的吗

真的声音

真的颜­色­

真的你真的我

无王静静地趴在尘袅的身上听着水浪的声音

无王无力地翻了一下身

这个世界毁灭了

­精­神颓废了

你和我

简单的两个人也将在罪恶里死亡

堕落的就让它堕落吧

在堕落里挂着橄榄的枝条

我俩就这样悄悄地地在一起

抚摸拥抱亲吻

一直到天的又一个黎明

葫芦漂浮着在夜的黑­色­里

黑­色­的歌声中泛着点点星光

那是鬼火的烧焚

一个又一个死去的原罪

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目光

像水银一般在空中流淌

你的微笑

幻化为一簇簇夜里的篝火

盈虹笑了

无王笑了

夜里的风轻轻的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又一天

无王盈虹紧紧地拥抱亲嘴

从一个方向到另一个地方

从某一时刻延续到水的单纯

这是梦的声音

它有风的样子

它有云的流移

它是红­色­的蓝­色­的

宛若血红的湖水

似是碧绿的天空

无王抚摩着盈虹成熟的身子

盈虹说我俩静静地抱一抱吧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看风的流动

听月光拂过云彩的轻声

闻着水中芦苇和腐草的甜味

我从未想到会是我们俩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实

无王迷糊地看着盈虹

你是一片淡淡的云

你是一朵山茶

你是一滴纯洁的水珠

即使只是

我想像中的美丽

你是风

你是月

你是我

我看到了你的心跳

心跳了我憔悴的眼睛

盈虹盈虹你是我梦中的人

听见你梦中的说话

你睡着了吗无王轻轻地问

盈虹轻轻地摇头我睡不着

无王说亲我盈虹亲我

盈虹紧紧地趴在无王­祼­着的身上

她的红­唇­是毒药

她的温柔是毁灭

她诱惑了我的心

抚摩拥抱到另一个开始

我们做错了吗盈虹忧郁地笑

错吗这不是错这不是错

我们只是相爱

盈虹你见过流星吗我是一颗流星

我在天空流浪

我看到了你的眼泪……

今天是七月初七了

是我爱你的日子

当一切都沉寂了的时候

当风不在吹

当月光消瘦了白­色­

当夜的愁容开始变幻

我是你的一切

我的眼睛

双手

思维

我的所能获得的所有

爱情

友谊

包括我追求的自由快乐

幸福

美丽

一切都是你的

我为你快乐地

唱歌

跳舞

在太阳的光明中醉酒

抱着月光躺在你的怀里

在水里飞翔

你是一条红鱼

我是一只红鸟

在天空游来游去

穿过云层吐着水泡

在湖水里飞来飞去

爬过水草和浮萍的叶子

尘袅坐在流星上唱歌

耀眼的光芒划过漆黑的夜晚

她是一位至纯的仙姊

她是一片白­色­的浮云

无王在星星中漫步

在漆黑的夜空徘徊

听你唱歌

望着你舞动的的身子

我累了我想抱着你睡一会

尘袅抱着无王轻轻地躺着

在满天的星光里在天空飞翔

悬浮在微明的星光里

指一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因为你陪在我的身边

我忘却了悲伤

没有了恐惧

我的心中只是记住了你的笑容

你是我的所有

所有失去的

所有梦想的

所有的所有

这一刻的天空

湖泊

山村和田野

这一瞬间

我在你的双眼中看到了

在你的呼吸中听到了

从你光滑的肌肤上触摸到

你的梦里的歌声

你的爱的证明

你的这一种满足

尘袅抱紧无王的身子

两人贪婪地亲吻抚摩

无王你同夕逅有过这样吗

无王在黑暗的空中摇了摇头

你爱小桃吗很爱她吗

我爱小桃

她是我不可企及的梦想

她只是在我的虚空里来临

她是一种幻像

一个被我的想像完美了的形像

她不是你

无王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没有距离

指样静静地在天空睡觉

没有后悔

没有害怕

没有诺言没有憧憬

只有现在

曾经的拥有

尘袅你看湖面上有一只葫芦

那是我俩吗尘袅抱紧无王的身子

我们在堕落在向死亡飞翔……

你轻轻的只是一个梦

像一只彩蝶飞过屋檐

拍打双翅

站在苇尖

梦里听到的叹息

悠悠的只是一只短笛

月­色­中徘徊

暮­色­里看不清你的影子

长鸣的钟声飘过红湖

寂静的山谷传回悠远的回声

摸一摸消瘦的双颊

看见她星星般的笑脸

在梦里回来

拍打着翅膀停在门边

无王笑盈虹你望见了没有

一只蝴蝶

像一个­精­灵

在梦里飞翔

拍着翅膀唱着歌

盈虹翻了一下身仰望着天空

鸭蛋蛋黄的天边

飞着一片粉红的云彩

它是一只蝴蝶吗

两人紧紧地拥着睡在葫芦里

湖水茫茫看不到边际

洪水退了吗尘袅问

无王摇了摇头我晓不得

我俩再睡一睡吧

在梦里你会听见歌声

那点没有洪水

没有灾难

没有战争

没有死亡

盈虹睁开眼睛望着无王笑

无王你给晓得

那点会忘却所有

没有你

没有我

没有这水

这船

我们只是存在着的不存在

只是一个看不见的听不见的

两个孤单的意念

无王闭上眼睛听水波轻轻地晃动

它只是一种声音

一种颜­色­

它只是一个**

一个动作

我感受着悲哀

自己的

你的

泥淖里丧失了希望的

没有光明

没有黑暗

无边无涯的天空里

只是悲哀着悲哀

盈虹吻着无王­干­裂的嘴­唇­

我们结婚吧

生一群孩子

让灭亡的重新萌生

无王笑了我是你的弟弟呀

盈虹翻身坐起来无王你看那里有山呀

远远的水里冒出一个山包

远远的又慢慢露出了一座座山

水退了无王说漂过去呀

葫芦靠边了盈虹无王爬上山

山湿湿的

灰尘迷雾般在空中悬浮

蚊子蠓虫嗡嗡的一群群飞来飞去

像一阵雨

树上沾着泥浆清苔苇叶

孤寂的山

破碎的天空

盈虹说世界灭亡了

我俩结婚吧

两人跪在地上向天空礼拜

两人对拜

盈虹说我不需要誓言

无王说我只是现在

牵着手爬上山坡

沿着一条沾满泥浆的公路走

一条大河滚着浑浊的水从山洞里流出

明天是一个开始

明天是一个结束

明天是现在的重复

我们走吧

那些倒塌的房子

那些村庄那些田坝…………………………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不知道从哪里结束

就这样静静地遗失

化为一个符号

武道巅峰最新章节 扭曲成一个莫名的形状

我的眼睛是你的眼睛

我的心是你的心

飘带般的热情

只是风一样的

宛若池塘里的水草

缠绕了我

杂乱的分不清是我是你

只是在在混沌里沉浮

尘袅笑了紧紧地亲吻无王的脸

无王笑了抚摩尘袅散发着热量的**

亲吻她玫瑰的脸

亲吻她大理石的脖项

亲吻她火焰的嘴­唇­

亲吻她羊脂的胸脯

亲吻她玛瑙的**

在你的雪一样的身上

我是云空的一只麻雀

在自由的飞翔

蓝天上

我是波涛涌动的一片枯叶

一次次迷醉

在**的水里

一遍一遍地吻你

抚摸你的每一寸肌肤

我快乐地唱歌

在你颤抖的舌尖

我自由地奔跑

在你滚烫的红­唇­

葫芦碰到山岩停了

一缕浑浊的阳光从葫芦口­射­进来

照着紧紧贴在一起亲吻抚摩的两人身上

到了到了我们应该走了

盈虹赤条条地爬出葫芦

无王你记住我吧在你的诗里

埋藏在你的心底

无王笑了盈虹我要为你写一本书

她趴在水里望着葫芦里的无王笑

我的诗是水

我的歌是水

盈虹笑了那另外的呢

我想快乐的活着

你现在快乐吗像鱼一样

如果有一天

如果小桃完全忘记了

我会快乐得像一滴湖水

你知道我吗

你晓得我吗

你认识我吗

你是我吗

尘袅笑了你不要老思考着昨天

无王笑了我的想像里

我一个人在我的一生里

无王笑了笑重新在小船里躺下

尘袅笑了笑重新在小船里躺下

你不能没有梦

现在的

你的现在的

我要走了尘袅爬出船舱跳进水向山包游去

你去哪点呀

我晓不得也许也许

我会回来看你的

无王笑了闭上眼睛听洪水的波涛

只是像梦一样

我是过去

我是现在

我是未来

宛如我老了一脸的皱纹

我还是一个不谙世故的孩子

就如这一刻的样子

它是存在的它是虚无的

穿过星空和遥远

一条歪斜的线

一声说话

沉重的转过身子

沙沙的

是风声

雨声

心跳的声音耳鸣的声音

双眼看到了死的光影

她说她会回来只是一小下的问题………………………………

我只是回来

一个人静静地听一听

破败的村子的呜咽

远古的马帮的脚迹

深深地印进了石板

红湖的水­干­了

土林寂寞地在松林旁站着

芦头坝的芦苇死了

浅水湾淤积了厚厚的泥巴

一群群水鸟尖叫着盘旋

飞过颓废的村子

冷血的云彩覆盖了天空

热风突突地掀着破屋上的茅草

老­妇­人嗫嗫地沙哑着嘴巴

哪个时候迟渔还在指点

尘袅是指点最好瞧的姑娘

指个小镇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经过

附近十几个州县的做生意的人呢

挑­鸡­赶猪去省城卖

驮丝绸瓷器去外国

他们天黑了来指点住店

天朦朦亮了又走了

来来往往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热闹得很

每天杀十几个猪的不够卖

她笑了我老祖就是尘袅

迟渔笑了一群羊叫着从远处跑来

远处的新盖起的村子飘着炊烟

拖拉机碾米机不停地响着

一群人哈哈地笑着正在碾米

尘袅下了马车站在残墙边

赶车的大爹说这就是好姆铺了

以前是险要的关隘

从其它省到指点又到其它省

到指点来

从指点去

只是当时的人心变了

用蒙汗药毒死了太多的生意人

后来有人在十三口井中下了毒药

一个坝子的人全死了

又听说得了瘟疫

尘袅低低地问那迟渔呢

迟渔不知道呀

他是一个诗人早死了

他是我们这支人的老祖

盈虹第十三次回头望的时候

领路的小伙笑了

你来过指点吗以前

盈虹说没有我指天是第一次来

我从我家的家谱里看到指点

七号那天

我的老祖同一个叫迟渔的人在指点相遇

他笑了是吗那时指点还在打战呢

后来呢盈虹笑着问

听说起义失败了迟渔下落不明

盈虹说我知道她叫尘袅

像我一样挚爱一个男人

一直到死

她死了吗她是不是我

昨天的她不是我的现在吗

他说走回去了饭菜准备好了

盈虹说我还会来的

无王沽了一口酒头有些晕了

涤缇说你是才子我看得出来

无王笑了我是吗

涤缇笑了我看得出来我看人从不会错

吃菜吃菜几个村民对无王说

白酒又倒满了蓝蓝的映着月光

当时发生大地震风卷起十几米的波浪

村子全都被湖水淹了

人也死完了

有人说是发生了一次大叛乱

失败后人几乎都杀完了

无王说我在大学是学历史的

过几天要到芦头坝当老师

涤缇笑了

一个青年笑了

无王说我正在写一本书

我在梦里一次次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我看到一个叫好姆铺的地方……

走过那片田野

晨曦里听着小鸟的唱歌

齐腰深的野草在夕阳里飞舞

离散的柔弱的阳光无力地铺在地上

长长的草影一片片铺过去

在天的那一边

一片片的土林

燃烧着桔黄的落日

宛若篝火的烈焰接近了死亡

听见过死的悲歌

看见过死的身影

嗅着死的味道

触摸了死的热热的鲜血

生中的死

像莫名的感觉

轻忽的飘过窗帘

拂开流淌的阳光

黄黄的光线里奔跑着你的样子

轻轻地听

歌声里飘浮着你的微笑

晃动着你的清香

星星摇曳着甜酒

散荡着浅浅的迷醉

屋檐滴着一串串星光

无王倚着土墙醉了眯着眼笑了

你是小桃你是小桃

尘袅笑了我不是小桃

我是一个影子

梦一样的迷幻

你只是因为小桃才挨我说话

你只是在忘却里回忆

我的出现是一个错误

尘袅哭了泪水沿着云霞滴在草尖上

我妈命太苦了我不想让她哭了

无王闭上眼睛

你听到过吗

银白的灯光穿越我的胸脯

透明了我疲惫的心

寒冷的碧绿浸漫了瘦弱的神经

只是存在的毁灭

低低的呐喊化为一缕黑­色­的云层

尘袅笑了宛如一只彩­色­的蝴蝶

我从小在好姆铺长大

在我外婆家

我妈妈开着旅馆

我爸爸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很小的时候

他是罡辕他在哪点

无王是一粒尘埃

悄悄地飘过天空

尘袅笑了你是灰尘

你看你弄脏了我的眼睛

你看你玷污了我的灵魂

尘袅是一片流移的云彩

捉摸不定地在第三个湖上流动

无王笑了你是云屑

一点一点沾附着我的双脚

我的手掌轻忽忽的托着你的身子

洁白的冰冷的

风裹着灰尘裹着云彩

我看着你的眼睛

你看着我的眼睛

好姆铺睡了静静的没有声音

油灯亮了土掌房一间间闪动着灯火

月亮很高了

星星陶醉了

尘袅依偎在无王的怀里睡了

听见了你的心跳

听见了你的呼吸

听见你的眼泪

听见你的心在一点点爆裂

是死一样吗静寂的夜里

是梦一样的破碎

无王捧着尘袅的脸吻了吻她的鼻翼

我喜欢你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可能是你

我梦见你了接连三个晚上

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我却记不得挨你做什么

我梦见你了那天晚深

你说你怀孕了

无王笑了紧紧地抱着尘袅

有一片海

有一片天

那是你的眼泪你的忧郁

尘袅低低地哭泣无王无王你晓得吗

我是好姆铺一个简单的重复

你是好姆铺一个重复的单纯……

她的生命只是草芥

悄悄地飘走

没有一丝丝的留恋

没有回头

没有问候

天空昏灰愁云懒懒地飞

一群群麻雀子叫着跳着

在黑­色­的夜里

一个人

一个静寂的心

听着乌鸦凄厉的笑声

尘袅走了在昏灰的早上

一个人

一个寂寞的心

没有一点点呼吸

死去的

只是一声声低低的破裂

一声陈旧腐烂的歌辞

一个孤单的

沾附着灰尘的沉重的内疚

像一片山茶静静地笑

无王出去八天了吧快回来了吧

无王要回来了吧尘袅笑了像一朵山茶

阳光在沉默中爆裂

怒呼的狂风睡了

月光冰凉了妩媚的睡了

死去了

她的

腐烂的**

龟裂的手臂

浮肿的脸庞

青­色­的腰肢

死了她的

聪慧灵秀和高雅

睡了

沉睡中死去了她的爱情

她的眼泪

她的爱一样的笑

睡了睡了

在漆黑的天空沉睡

没有了

声音味道阳光小溪

没有了

一切

在你消丧的时候消丧了

我感觉到了

你的一点点撕碎

你的乌黑的血水

一天天

­干­涸了

我记忆里你的

一个不知道的名字

天空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彩虹一点点散了

看着灵柩里失落的眼睛

哗哗的

小河流水似的

你的痕迹

像一丝蓝­色­的风

一滴黑­色­的眼泪

一首红­色­的歌谣

在我的生命里死亡

我的生命是你的生命的继续

尘袅说无王以后别喝太多的酒

尘袅说无王你咋个总喜欢亲我

尘袅说无王我有一天也会走的

尘袅说无王你看不到我有一天

尘袅说无王我愿意代替你哀伤

我想你是一个自由的伟大

我想你是一个快乐的平凡

我想你是一个寂寞的幸福

无王笑了抱着头望着旋转的天空

天上一堆堆的云彩

一群群的麻雀子站在坡上哈哈地笑

你听不见我的声音

看不见我的样子

我只是死去

我只是在睡梦里悄悄地离开

你的所有在我的沉睡中沉淀了

无王背着长剑背着内疚

我要去好姆铺

看一看看一看我脆弱的生命……

10

好姆铺的天空沾满血腥的云絮

孤单寂寞的鸟一群群地飞

浅浅地掠过湖面

沾着泥浆的翅膀拍着空气唱着欢快的歌

无王站在厦子上望着远处的群山

天空飘浮着山歌的回音

蠓虫一阵阵扑来嗡嗡地叫

酒池里的酒散着片片清香

尘袅拉了拉无王的手你哭吧

你要自由的活着

你要快乐地活着答应我

听说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我不知道我来看你会给你增添烦恼还是

无王搂着尘袅的脸抵着她的鼻翼

你听一听我的心跳

它一直说

没有理由喜欢你

没有原因

我不知道她咋个会突然离开

尘袅笑了我死去的

只是一个回忆

我也一样你也一样

其实任何人也会这样

都会在突然中死去

在挑水的路上在街上一回头间

在床上在灶房里

无王用手拂了一下尘袅凌乱的头发

你累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倒水

院墙外缓缓走着一群人

牵着猫驴骡子赶着牛羊

远远的传来公­鸡­喔喔的叫声

她叫哪样名字尘袅端来一杯茶水

她是哪家的姑娘你晓得她格

她只是流浪经过指点

无王吸了一口茶吐掉嘴里的茶叶拼命地摇头

我听到她在屋顶上唱歌

在月光的摇曳的影子里翩翩起舞

在天空中游来游去

像一条自由的快乐的美人鱼

一次又一次

一夜又一夜

缓缓地在透明的水中飞翔

像一只自由快乐的荆棘鸟

我听见过她的说话

来自天堂

来自地狱

尘袅笑了无王你累了你睡一睡

七月七日那天她在指点

她笑了说无王快回来了吗

我等不得了我要走了

她跳舞跳到十二点多

一直不停地唱歌

她说我喜欢无王

一个孤独的充满灵感的人

无王快回来了吗

我看见了他一脸的忧郁

他说他是一颗流星

无王在床上翻了下身搂着尘袅她是伊叶吗

她不是岚依她不是眸晴

尘袅摇了摇头她不是

三点多时她死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脸的微笑

平日里她像一只快活的小白兔

哂着阳光吃着­嫩­绿的菜叶

她在无意识中死了睡着了一样

生命只是一个驿站

脆弱得像一片饼­干­

脆弱的像一滴露水

尘袅叹了口气无王你要自由地活着

你要快乐的活着

生命的距离

长度

生命的宽度

深度

我们无法把握

有一天突然死去

或者一次病痛

也许一天夜里睡着了像她一样

只有现在

现在这一刻才是我们的真实

无王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泪下了床披上茄克

好姆铺的天空闪动着密密匝匝的星星

一点点消丧了脆弱的

像一丝蛛丝的生命

我看到了我的现在七月七日……

,!

第九章 芦头坝(3)

第九章

大地震那天晚上迟渔半夜出门解手

月亮发出幽灵一样红红的光

边边上到处是一些小洞洞像被土蚕咬过

天空旋转着宛如一个无边的陷阱

暴雨夹杂着鲜红的湖水淹没了村子

洪水滔滔咆哮着翻江倒海

闪电跳来跳去

房屋纷纷倒塌哭声喊声混乱一片

死亡在欢笑

你在欢笑

我在欢笑

我是一颗星星

渺小的

在发光

发热

死亡

是一匹狼吗是一个人吗

生活只是一天天的重复

觉胭在满天飞舞的蜂蝶中唱歌

沿着绵延的公路摘着一朵朵小黄花

编织一把雨伞一双鞋子

遥望秋天的风吹来一天天的厚重

院里飘荡着一朵朵漫天飞舞的流星

一间间木头房子鳞次栉比沙箐里

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大大小小

一片片错落

一片连着一片

一个个走廊连着一间间楼房

一间间房子连成一条条长长的街道

楼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街坊

一个个摊位一条条长长的街

从一个街市走到另一个街市

地摊上摆满各式各样的陶缸瓦器吃的玩的

货主们胆小的低低地交谈

包着白白的头巾蒙着白白的面纱

光着脚地板蹲在摊位边

指天赶垓的只有迟渔一个

沿着长长的走廊慢慢地走

一片片木楼一条条走廊

一格格瓦房一个个的地摊

走廊连着走廊店铺挨着店铺

走了很久

走了很远

木头垓子里到处是轻轻的交谈

楼下白茫茫的沙

沙上一片片空中的楼阁

沙箐两边一片片看不到边的土林

长廊弯弯曲曲拐来拐去

拐弯处一间狭窄的木屋摆着两张铺

迟渔走进去楼板咚咚的响

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望着窗外灿烂的星空

月亮星星在沙地上跳跃

尘袅你是哪一个梦中的女孩呢

莫名中一次次把你思念

什么模样

什么声音

迟渔醒了过来

月光从窗口一片片走进来

娟丝似的铺在床上走廊上木楼上

旁边的铺上睡着一个姑娘

床沿散披着长长乌黑的头发

手搭在床边向迟渔伸着

迟渔笑了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觉胭的手

你是觉胭呀你咋个在指点

静静地睡了

觉胭醒了过来

迟渔醒了屋里一楼的星光

觉胭紧紧拉住迟渔的手

我在等你呀我在指点看了一夜夜的星星

迟渔笑了脸轻轻的沾着星光

这是梦里的回忆吗

你在月亮上在月亮的怀里

月亮在做梦梦见了你

你是尘袅吗你是尘袅吗

觉胭笑了眼睫毛轻轻地跳动我是尘袅吗

迟渔醒了

手里空空的

阳光黄黄的铺在铺上

集市上传来了摊贩们吵吵嚷嚷的叫卖声

觉胭呢她从哪点来到指点木楼垓子

茫然地下了床拐进一个个回廊走进一个个集市

吵吵嚷嚷的卖着自己的东西

银手饰花布包大土锅砍柴刀红糖花生米……

看着梦里的眼睛

摸一摸心跳

听一听风的吹拂

你会回来吗带着俏丽的影子

梦里一次次端详你的容颜

你是我记忆里的相逢

迟渔醒过来傻傻地望着窗外跃动的星星

紧紧握住觉胭的双手

觉胭在梦里微笑嘴角两个小酒窝

眉毛微微的抖动

胸脯随着淡淡的呼吸轻轻的上下起伏

花格子衣裳颤动着明明的月光

在童年的游戏里咯咯的笑跑来跑去

在草尖上唱山歌

抚弄着发辫望着天上低低的浮云

梁柱上一只绿蜘蛛慢慢地织着网

爬来爬去吐着丝

喂快走了快走了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远远的传来嘈杂的声音

远远的传来公­鸡­的打鸣

一只一个摊贩的

有人笑了不同地方的­鸡­叫法给一样

迟渔笑了我又不是­鸡­

觉胭一次次出现一次次消失

梦不一样

天不一样

自己不一样

觉胭翻了一下身子侧身对着迟渔

迟渔侧过身子对着她

迟渔看着她笑

觉胭在梦中悄悄地笑了

你是觉胭呀你从浅水湾来吗

迟渔的梦是一匹火红的孤独的狼

觉胭的梦是一片桃花

寻找着飞翔的痕迹

薄雾打湿了蓬松的头发辫

淡淡的桃花沾红了痴痴的面颊

影子悄悄地说话

轻轻的风轻轻的

飘浮的白纱从窗外飘进来盖着觉胭的身子

你好吗觉胭迟渔轻轻地问

我好像在在梦里挨你邂逅

天空的流云缓缓地飘动

觉胭微微地笑笑

觉胭我感觉到了迟渔握紧她的双手

小鱼呆呆地游着水里你的花格子衣裳

你是一片荷叶

一滴荷叶上的露水

晶莹的是你梦里的泪珠

眼角流溢着闪亮的欢快

手臂宛如两截莲藕白白的光滑

轻轻的手放在觉胭的胸口感觉她的心跳

轻轻的跳动着一个个日子

软软的没有风

天空凉凉的

迟渔一个人站在荒原里东张西望

觉胭红着脸侧着身子慢慢走了过来

你是迟渔你给晓得尘袅她经常挨我说起你

迟渔高兴地抓住觉胭的手她在哪点她咋个不来呢

我一直等她回来一直等

觉胭笑了

一座座土林在阳光下晃动

觉胭笑了笑抽出手走上湖边的木楼

我是一个**

尘袅随时存在在你的心里

可是你晓得吗

她什么样子

她什么声音

迟渔走上楼摇了摇头

可能很丑陋

可能很苍老

可能她的心里充满着肮脏

也许生命就是一种捉摸不定的**

也许她的存在是一个灾难

觉胭靠着栏杆荒原里跑着两匹红红的狼

她要么是一个影子

或者是一个幻想

尘袅

只是一个人一时的冲动

在生死的夹缝里踯躅

在空灵里聆听远方天籁的音乐

她的生命疏漏了你的存在

床铺空空的

黄黄的阳光摇晃着木楼垓子上的人群

迟渔光着脚奔跑着追赶着木楼上晃动的土林

跌跌撞撞的大声喊觉胭觉胭

你在贱卖着青春

贩卖灵魂

一个老摊贩哈哈的笑

你把我的卖给我吧迟渔蹲在他的地摊边

我用我的灵魂同你交换

摊贩笑了拿起一块厚厚的陶砖

指是你的爱情……

或许是另外一次生存

黑暗

有着洁白的影子

拖着长长的洁白的身影

在阳光下寻找

毁灭

黑暗看到了黑暗的眼睛

黑暗听到了黑暗的声音

延续了另一个方向

看一看

听一听

迟渔死寂的灵魂

透过瓦缝的星光跳跃着觉胭迷雾的脸庞

迟渔隔铺紧紧地握住觉胭的手

燃烧的热情冷冻成冰凌

轻轻的轻轻的

飘浮着落红的青苔倒浮着洁白的云彩

不敢拔动船桨

浅浅的湖水荡漾着平静的单纯

一朵飞花飘逸着微笑

轻轻握住遗忘的双手

朦胧的夜里模糊着觉胭的影子

觉胭是隔年的阳光

静静的听着一只只虫子的呻吟

迟渔穿过薄薄的空洞

钻着木头点燃了

颤抖的**

在遥远的黑洞里牵着双手飞翔

轻微的感受着彼此心跳的温暖

觉胭是一堆燃烧的烈火

把我烧焚吧

点燃我­干­枯的身子

你是月亮的火

你是太阳的火

觉胭走了的时候

树木花草石头

成了一种意念中的存在

迟渔说我会一直的等你回来

在虚无的石头或流水的光影里

黑暗在灰烬里森林里

这是你的存在吗

觉胭闪动双眼紧紧抓住迟渔

你的死亡是另一次生命

黑暗是光明的开始

没有结束

觉胭笑了摇了摇头

迟渔对着觉胭的耳朵

我不再是我

我只是一个天明或者一个黑夜

每一个的存在只是每一个的虚空

觉胭低着头红着脸笑

悄悄地找到你了

一个独立的还剩下的灵感

我不再是我

我只是你的另一个空间

迟渔紧紧地拉着觉胭的手她浅浅地笑着睡熟了

你不是每一次相逢的自己

把自己切割丢进火堆

让每一个相逢开始发芽

蛋黄的光线斜照在空荡荡的铺上

迟渔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矮木桌上燃着一截蜡烛

一本黑铁封皮的厚厚的书桌子上

觉胭呢她哪点去了迟渔坐在床沿望着窗外的荒漠

一片片骆驼的铃声

响着生命的原始

有一声哭泣

一声肮脏的责骂

嗡嗡的响迟渔抬头笑了

一只蚊子撞上了木檐上的蜘蛛网

门外传来了低低的争论声

一天的街市开始了

摊贩们摆上瓦盆泥罐刀枪皮鞋洗发膏

同另一个世界交换

等待着迟渔的购买

迟渔沿着走廊走了一个又一个集市

你在贱卖自己的生命吗

你在出售死亡

我在出卖指天的爱情

给我吧我用我的身体同你交换……

夕阳悬浮在土林上空

像一位患病的老人蜡黄的脸

牵住荒漠里瘦削的阳光

一点点擦去脸上沾着的黄沙

给我一个完整的

不是柔和不是灿烂不是喜悦

荒凉的衰弱的病残的

迟渔倚在木栏上呆呆地看着夕阳

悲哀冷漠

迟渔的另一个自己

白痴一样找寻自己的

一点失望

一点颓废

一点冷漠

觉胭走过来倚在迟渔旁边的木栏上

你哪阵来的

从浅水湾呀我一觉醒来就在指点

你住在哪点呀咋个你要来

迟渔笑了我们在燃烧

觉胭笑了看着迟渔的眼睛

你晓得我吗我们在哪点见过吗

在黎明

觉胭笑了是了是了

那时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我们只是无意识的存在

无意识的相逢

无意识的分离

迟渔笑了你不就是我吗

觉胭笑了我就是你

两人走下木楼拖着长长的夕阳

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黄昏里的偶像

迟渔紧紧抓住觉胭的手

觉胭在湖边唱歌在芦花里跳舞

嘴角流溢着浅浅的微笑

一片纯净的

云彩倒映了湖水的身影

觉胭在天空轻轻的飘着听着天上的湖水

迟渔在水底浅浅地微笑看着水里的天空

那是觉胭呀

一片清纯的白云

浮云的肌肤浮云的眼睛浮云的心灵

一条在天空自由游动的鱼

迟渔躺在深深的湖底睁着大大的眼睛

轻轻的抚摸水中云彩的倒影

悄悄地尾随在小鱼的身后

寂寞了

水里的小船岸边的苇草

水底的眼睛

吐着水泡

苇草弄碎水泡轻轻地抖动着叶子

石头想那是迟渔无奈的眼泪

迟渔睁开眼睛热头爬上了床铺

隔壁的铺空空的觉胭呢她去了哪点

迟渔跳下床往巡廊上跑

一条条街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迟渔急忙走进一个街市街上人来人往

一个个摊位前挤满了人

争论着讨价回价

迟渔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你在卖哪样你一无所有

一个老人问无王坐在拐角处

我在贱卖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身体

我想另外买一个自己

迟渔拿出一块陶砖我同你交换吧

指是昨天才买来的昨天的爱情

你是迟渔吗

无王笑了一脸的挑衅

我的身体是迟渔

我的的­精­神迟渔

你是迟渔如果你是迟渔

无王迷惑不解那我的身体是哪样呀

迟渔莫名地离开在人群中走来走去

我是贱卖青春的人

你晓得我吗迟渔一个个地问身边买东西的人

你是哪个呀我不晓得你

他们是哪个呀我也不晓得

无王追了过来拉着迟渔的手你我也一样呀

每一个人都不认识另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不了解自己……

迟渔挡住一个人你晓得我吗

他摇了摇头你是哪个呀我不晓得

那你晓得其它的人吗

他们是哪个呀我只晓得我是迟渔

迟渔从这个木楼走到另一个木楼

询问了一个又一个人

不晓得其它的人都说自己是迟渔

迟渔站在集市中看着屋瓦缝里漏下的阳光

我是哪个呢咋个每个人都是我

迟渔呆呆地笑我是他呢他是我呢

咋个一个个人问我你晓得我吗

我不是自己了

我昨天把躯体交换给了摊贩

我是哪个我是哪个

我是那一个贱卖灵魂的人

迟渔是一个陌生人

集市上一天天找寻着梦的影子

身后站着一个男巫

胡子头发雪一样白傻傻地笑

你买梦吗

在梦里做梦

在梦里回到真实

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吗迟渔轻轻地问

男巫笑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吗

你不在的时候我在呀你呢

你不在的时候我在呀

迟渔笑了你是哪个呀

老人笑了我是巫师我是涤缇

在呀在你的梦里

在你梦外的指一个世界

迟渔傻傻地笑

指个街市里的每一个集市每一个人呢

涤缇摇头笑了

他们只是一个个意识

所有的无意识间的相逢

涤缇眨动睿智的眼睛

生活没有程序没有规则无法预定

你买一个梦吧

梦里你会找到自己

迟渔**愚笨的双手

找到什么呢

我会找到吗

迟渔傻傻地走在人群里

一个个摊位前许多人走来走去买东西

一座座小楼各­色­人来来往往

叫卖声讨价声

楼板上的脚步咚咚地响

回廊上过来过去不断挤满了人

迟渔无聊地走着从一座小楼到另一座小楼

陌生的面孔一个也晓不得

迟渔也不再是唯一的我的名字

一个个人像迟渔一样无聊地从这间走到那间

傍晚时候迟渔还是没有见到觉胭的影子

一个个人买完东西急匆匆地下楼

迟渔走回那一个小屋里坐在床沿上

窗外是茫茫的红沙血红的天空

我是一个贱卖灵魂的小贩

迟渔醒了过来手里紧紧地握着觉胭的手

她是哪个呢我见过她吗 蝶扬华元燃文

一具泯灭灵魂的呆呆的躯体

冷漠痛苦的僵硬

我是哪个呢

我在出售一个个梦想

泥塑的造像木刻的玩具装饰着梦的­色­彩

觉胭是一片云吗

倒映在水里鱼背上的浮云

一滴黎明时荷叶上的露水吗

一个不可亵渎的美

迟渔爬上觉胭的床压在她柔软发烫的身上

发疯地吻她桃花般的脸

双手着魔地在她的身上抚摸着来回游动

撕开她的花格子衬衫端详她迷人的身体

觉胭哭了轻轻地哭着迟渔疯狂地蹂躏

一只受伤的羔羊

泪水沾湿了迟渔的眼睛

阳光黄黄的爬上了瓦脊

床空空的觉胭呢

她是一个梦里的女孩

迟渔跳下床往街市上跑不停地呼喊

觉胭觉胭

你在哪点你在哪点呀

拔开一个个赶垓的人仔细地搜寻

人群里闪动

远远的两个熟悉陌生的身影

一个地摊边翻看着一件红裙子

觉胭是你吗是你吗迟渔使劲拔开人群跑过去

伊叶眸晴转过回廊进入另一个街市

迟渔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伊叶挥了挥手拉着一根长绳向楼下荡去

迟渔拦住眸晴你是觉胭吗你是觉胭吗

你是哪个我晓不得你……

我不是觉胭我不是觉胭我不哓得觉胭

刚刚拉着索子下去的人是尘袅吗

她是觉胭吗她是觉胭吗眸晴笑了

尘袅她是尘袅她也许是尘袅

眸晴笑了我叫眸晴

她也许是尘袅也许不是

迟渔木然地站着一串泪珠在人群里飘来飘去

吵吵嚷嚷的人来人往木板楼咚咚地响个不停

我不是我了

我不是迟渔

我贩卖了自己的感情

嘻嘻哈哈我用灵魂买来迟渔的身体

涵含了一个真正的自由

一个最真实的­精­神病患者

迟渔从明天的船上来

昨天在荒原上迷失了方向

另一个迟渔的身体

我发现

指个世界是真的每一刻

是假的每一刻

虚无的空幻里踩着无意识的边层

跌跌爬爬的乱嚷乱叫人群里

忧郁的阳光从瓦缝间斜­射­进来扑在迟渔的身上

我是太阳

我是月亮

我是指一个所有

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的流动着的我的真实

我恐惧死吗我渴望死亡

死是最大的自由

死是最后追求的实现

无王走过来拉着迟渔的手你害怕吗

死是崇高的伟大的平等

迟渔冷冷地笑我讨厌自己

一个充满罪恶的灾难的

流溢着痛苦的不幸

不安烦乱的

臭腐的**

我要一个梦中的生存

你们给看到了心灵上的灰尘

空虚上布满了浊水

无王哈哈大笑你也一样你也一样

一点点可以记忆的空白的时间

我们都是错误的孤儿

无王转回身走进人群我们在好姆铺见过

一个个的乞求着毁灭

灭亡生命

灭亡­精­粹

灭亡一切的本身

迟渔号啕大哭在楼上滚来滚去

人群纷纷围拢漏进的阳光晃动着人群

他疯了他得了神经病

我是疯子我要飞了我要跑了我要死了

知风是一个年青病患者

冷若冰霜地走过来一身雪白的衣裳

他只晓得每天在指点出卖

卖哪样卖哪样

交换自己的空白

他是一个最不起眼的摊贩

知风说我是一只虫子指是我最高的真实

迟渔在人群里爬来爬去

我是哪个

我不是我

我在等待哪样呀

迟渔抱住一个人你是无王你是无王呀

罡辕愣了我是哪个呀我真的是哪个呢

迟渔拉住涤缇的衣襟你是迟渔呀

涤缇嘻嘻地笑了我是哪个呀我不知道

迟渔拍了鼎若一下你说你是迟渔呀

我是迟渔我是迟渔鼎若拍着脑袋

迟渔哈哈大笑

迟渔号啕大哭

年轻病患的知风拉着迟渔的手

你们相互认得格

你们晓得哪个疯子吗一群人问

知风笑了你是迟渔你是迟渔

你是你

你是你自己

你是哪个人群哗动互相询问

迟渔笑了你们在指点多长时间了咋个在指点

人群哗动了一阵混乱

我们一直就在指点做生意祖祖辈辈的

你们咋个相互不晓得

他们摇了摇头我咋个要晓得别人呢

迟渔哈哈大笑你是疯子你们是疯子

知风笑了我是迟渔我是迟渔我看到了……

知风说我看见了太阳的眼睛

太阳是天上的我

石头野草讲我是太阳

只有太阳才有火

我是太阳我是指一个所有

无王骑着骆驼离开了木楼垓子

风吹着炙热的阳光

那是夕逅吗拉着索子下了楼

那是尘袅吗

夜里无王仔细端详她的样子

你是太阳的女儿吗

我看到了你温柔的微笑

轻轻的风夹着昨夜太阳的芬芳

聆听白草坡上花开的声音

你是太阳的女儿吗

我听到了你欢快的舞蹈

听到了裴欣的心跳

一片桃花轻轻地落在水面

鼎若盯着裴欣的眼睛

我想是

你吐出的音符

你跳动的舞步

月光的­乳­白轻柔地裹住雪白的皮肤

曼妙的腰肢扭动着长发的夜

晶莹里浸漫了欢快的呢喃

眼里的柔情水一样流淌

迟渔轻轻的抚着觉胭长长的头发

天上墨泼的飘动的流云

柔软秀长黑得让人心跳

月亮说你有大海宽广的心

你是海的女儿

是一条鱼美人鱼在浅水湾里做梦

觉胭梦一样的笑侧脸对着迟渔

去乞求你的父王救我

悄悄坐着小船来挨我相会

在天堂我感受到你真切的笑容

清晨在湖里洗澡

傍晚的彩霞涂抹了脂粉

抹上一点羞涩轻轻地沾上一点­唇­红

牵着彩虹的手在草地上翩翩起舞

我想你是纯净的云一样的心情

轻轻地浮动直到黄昏

我想你是有水晶一样的心灵

黑夜里悄悄地触摸你的清纯

我想你是有梦一样的­色­彩

星星一样的衣衫

我想你是一片真实的桃花

在我死寂的灵魂上跃动

我等你在你的梦里

你是迟渔吗我就在你的心里头

是你此刻的真实

尘袅是太阳的女儿

夕逅是梦的女儿

我是知风是一滴­干­涸的黑­色­的泪水

你会燃烧吗把我一点点烧焚

绝对里吻一下我龟裂的嘴­唇­

吹拂我­唇­角的烦恼

轻轻地唱歌

轻轻的跳舞

我有时是一只虫子

不能选择

最后的只是死亡的快感

飞蛾逐火

在梦里我看到了尘袅的身影

梦一样的衣裳

梦一样的思想

睁开眼睛床铺空空的

她是觉胭吗

阳光暖暖的躺在对面空空的铺上

我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我要等待哪样

我是迟渔吗我是无王吗

我是知风吗我是鼎若吗

我出卖了自己的感情

我买得指具身体

走下床沿着回廊顺着叫卖声处缓缓地走

快来买呀指是指天新鲜的梦……

每一天都是昨天

每一个人都是相同的自己

每一个幻影都是真实

指是一个麻木的日子

一个本该存在却不存在的

石头的植物的

一只虫子的知觉

阳光无聊地照着熙熙攘攘的街市

一堆堆陶器一笼笼­鸡­鸭

屋瓦中漏下的阳光清晰地映照着一股股灰尘

像一个个不安在光影里游动

迟渔嘻嘻哈哈口水鼻涕沾着衣襟

呜呜咦咦嘻嘻

呀呀哇哇哈哈

迟渔跳着用手捕捉光线上水一样的感觉

搅乱了的尘灰惊恐地上窜下跳

爬在地上摸着楼板上白白的光影

吐着口水涂抹地上的光斑

晃动的来来往往的人群的脸上

一束束的白白的

集市每一天黎明开始太阳落山收摊

你是买的你是卖的

你的我的

一个个潜意识里的守候

指天的人昨天在哪点

无王从指座楼跑到另一座楼

哭了然后狂笑

抚摸指个光线捕捉另一条光线

吐着口水擦洗着楼板上的脚印

我听到了我看到了

心灵的哭泣

死亡的眼睛

知风从人群里挤来挤去捧着一块砖

指是昨天买的梦

我的承蒙的无尽的空虚

我的不足的**

我的第三个思想

指是你的身体吗多少钱迟渔笑着问

我是知风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我是一个贩卖灵魂的可怜人

我来自洪水淹没的浅水湾

迟渔看着站在旁边的罡辕一脸变幻的表情

罡辕拉着迟渔的双手

我以为我是那一个要到那点去的迟渔

我在指点把自己的躯体卖掉

木屋里醒来找不到了自己的身子

我是疯子吗

我是你吗

你是我吗我俩个是哪个呀

鼎若傻傻地笑了你是肮脏的

迟渔才是真正的无王

你我只是他的一部分

指就是我

一个极度的真实

古老的预言采撷了这些思辩

抓住了物质的意识

在真和假里迂回

知风哈哈大笑在集市上光着胸脯

我是迟渔一个真实的自己

记忆下的那些想像

无王抱着知风别跑了别跑了你的疯病又犯了

知风笑了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无王笑了你是我

我是你

我听到自己低低的哭泣

看见自己在森林里跋涉的影子

鼎若举着火把穿过一条条长长的回廊

其实那是你呀

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迟渔放下手中翻捡的衣服走到吵吵嚷嚷的地方

你们是我吗你们是几个疯子

几个­精­神病

也许你们说的全是真实

但我才是我呀迟渔只是我的名字

我在浅水湾在芦头坝

在荒原里

在指个土林深处的垓子上

我卖了自己的身体

我买了一个梦

我是你

你是他

他是我

他们是我

你是他们……

天堂在天堂上

他人就是天堂

在自己的影子里一夜夜的做梦

觉胭笑了迟渔你忘了吧忘了那一夜的伤痕

迟渔摇了摇头也许没有

梦里只是不再有尘袅的影子

觉胭笑了

可以忘却了因为都是没有

她是一个天堂里的梦

她的面容

她的声音

是你不可趋及的神秘

迟渔说我会忘记自己找不到自己

觉胭笑了

她是星竹吗是眸晴吗

迟渔挨觉胭在人群里边走边谈

挑选一些玩具看一看时下流行的衣裳

觉胭笑了迟渔你听你听有四个人在争论你的名字

人堆里四个疯子争得面红耳赤

我是他们四人吗还是他们是我迟渔愣在一边

觉胭笑了

你们都不是你

他们都不是自己

每个人都是其它地方的另一个人

迟渔挤进人群握了握他们四个人的手笑了

我们都是迟渔

都是那一个寻找浅水湾尘袅的自己

五人笑了走吧走吧

我在另一个地方等我

我等你

他等我

五人挥了挥手分散了混入了茫茫的行人中

觉胭倚在走廊上望着白茫茫的沙箐

指点不是吗指点是那点

迟渔笑了我们在燃烧

太阳蜡黄的余光柔弱地在木楼上移动

密密匝匝的木楼沉寂着每一天虚假的繁荣

楼下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驼铃声

骡马嘶叫着踢着沙尘

我们也走吧觉胭轻轻地说

赶垓的忙忙碌碌的收着东西

拉着索子荡下楼

一天天重复着重复

来的来了

去的去了

迟渔挨觉胭走进厕所

宽大的同时可供六七百人使用

一些人牲口出出进进

男女混杂在一起蹲着站着

骡马骆驼毛驴

把粪便和尿排进粪池里

觉胭骑上恐龙迟渔骑上恐龙

沙箐里乱哄哄的

拖拉机大汽车冒着黑烟喇叭嘟嘟乱叫

赶着骡马驮着东西

一些刚从楼上下来的男人女人小孩

坐在沙地上

打开包来的冷饭就着水吃

大口缸里白菜腌菜豆瓣酱­鸡­蛋酥­肉­

骡马毛驴伸着头吃着饭

每一个人就是一个天堂

像迟渔一样来自各自的方向

大汽车老马车一张张沙箐里跑着

觉胭停住了迟渔我俩在指点叉路了

迟渔笑了我去哪点找你呢

觉胭笑了我在好姆铺等你山茶花开的时候……

10

白云会变成雨吗

涤缇说那是白云的眼泪

静冥的遥远里

原始的把平静敲碎

白云会变成雨吗迟渔轻轻地问

一位老人跪在沙地上闭着眼睛挥动着双手

那是白云的眼泪

迟渔抬起头看着蓝天上悬浮的朵朵白云

一垛垛苇花在风中梦想

一堆堆的雪白从大地飘上了天空

一片片茫茫的无尽的迷惘

白云哭了轻乎乎的

细雨忧郁着轻轻的飘落

白云会变成雨吗

涤缇说那是白云的眼泪

一群群人下了骆驼下了马

静静地跪在沙地上闭着双眼张开双手

骆马前脚下跪纷纷闭上眼睛

迟渔站起来在人堆里走着小声地问

你要去哪点你从哪点来

一个个嘟囔着

那我呢迟渔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涤缇站在沙堆上踩着瘦长的影子

你要去好姆铺

盈虹在那点等你

迟渔骑上一匹骆驼缓缓地走出土林

土林里随处可见跪着的人

他们做哪样呀迟渔轻轻地问

我是哪个

涤缇说你是他人的天堂你是

一个傻子

一个­精­神病

一个贩卖灵魂的摊贩

在街市上捕捉阳光

木楼上把玩自己的影子

你们给认得尘袅

她咋个等我呀迟渔笑了你是尘袅吗

裴欣笑了我是你的母亲呀

鼎若笑了每个人都是别人的天堂

迟渔笑了我是你的天堂

在我的直觉里

你是

白云流过的沙地

彩霞舞蹈的高山

心底漠然在存在

一个朴素的死亡

你是我的父亲

骆驼在一个女巫面前停下来

女巫用手抚摸着骆驼的耳朵

你听到了吗

看到了吗

你就是自己

在挣扎着呐喊

在垂死前喘息……

,!

第六章 浅水湾(6)

第六章

我的血冰冷了

凝结为一块块红­色­的冰

蓝­色­的泪水

脸上刻着深深的伤痕

我听到的心的破碎

炸裂得四分五裂

身体一点点僵硬

像石雕一样惊愕地站着

是什么

是什么

我的心痛

平静的泪珠

蓝­色­的滴着红­色­的花片

灰白的沉默

一点点冷却成冰

田埂上徘徊的影子

一口口喝着苦涩的风

举着沉重的双手

轻微的心无力跳动

­阴­霾的天空

浑浊的河水

枯萎的山林

破碎的

颓败的

我的心吗

沉浑一片

幻觉成无数的日子

枯萎成一枝­干­瘦的芦苇

昏沉中无法呼吸

我是吗

折断的玫瑰

发皱的思想

伤感的歌曲

患病的女子

我静静地看过

残忍的

心头一点点凝固的

忧伤的风

没有痕迹的

狂嚣着冷凛

梦里无法看清

醒后一点点流成夜的伤痕

一丝丝的吹着

感受着

钻心的痛苦

迟渔下了床在屋里不停地走

电报嘟嘟地响

电码员站起来

无王尘袅真是浅水湾的间谍

她是酋长的女儿

迟渔一声不响地踱来踱去

你看到我的心吗它在一点点地滴血

像一片片湖水的破碎

茅棚外站着队队警卫密不透风

宽大的竹桌边坐满机要人员

紧急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指晚再次突袭出其不意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还会去夜袭

河东边有几个弹药库

同样用火攻晚上两点一刻

裴欣拎着保温瓶给各人加着开水

星竹默默地作着记录

尘袅忧郁地笑

郁金香一样的颜­色­

穿着黑­色­的布裙

双手颤抖

无王说尘袅这不是真的

屋外下着嫫嗦雨

轻轻的像夜虫吮着草露

尘袅你说这不真的

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是你们的无王吗

尘袅笑了点了点头

尘袅尘袅你喜欢过我吗

或者只是一瞬间

单纯的

没有目的

水晶一样的

尘袅默不作声静静地坐着

迟渔叹了口气

尘袅站起来走到门口笑了

无王你只是我的骄傲

你给我的只是感动

我真的是浅水湾酋长的女儿

他是我的父亲

迟渔笑了我是你们的无王吗

心痛得破碎

尘袅悄然出了门

迟渔站在门口抚摸着轻烟似的细雨

尘袅像一片树叶雨中一步步模糊

一口浓血涌上来甜甜的

我尝到了自己心血的味道

我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

一个人逃避

夜里

听见你的心跳

像一枝柳条鞭苔

这不是存在

两个人只是替换着改变

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憔悴

腊黄的阳光照着飘忽的细雨

银­色­的雨线随风摇动

撕碎的心一点点冷却

迟渔笑了对着她的背影

你是我每夜的失眠

触摸到你发烫的心跳

尘袅回转身慢慢走回来

迟渔坐在茅棚的门槛上

一些勤务兵在雨中来来往往

尘袅笑了无王我真的

我也说不清楚

你不担心吗我是间谍浅水湾的

迟渔笑了是吗是吗

我会死吗

不不不会的你是我们永远的无王

迟渔笑了我愿意死

像她一样没有痕迹

尘袅低下头你看到她死的吗

我听人说过所有的人

她自由了

我在梦中看见她的哭泣

尘袅笑了也许她没有死

你相信我真的是尘袅吗

迟渔一言不发拄着下巴望着田野

她只是一个记忆

一个幻想

没有名字没有存在

尘袅笑了

迟渔笑了

满天的星星不停地闪动

没有月亮

浅水湾漆黑一团

一支支军队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村子

口咬草马解铃

蹑手蹑脚穿过一条条深长的巷道

微弱的星光下高高低低的房子

沙沙的脚步像蚕吞吃着桑叶

一堵堵高高的围墙

房前屋后一排排枣子树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尖厉的警报

四围的山脚亮起了无数的火把

一个个村子灯火通明

狗狂乱地叫个不停

喊杀声洪水一般淹没过来

迟渔大吃一惊勒转马头

侍卫队井然有序地举着枪围拢

一队队敌兵四面八方潮涌着呐喊

迟渔骑着马在混乱中横冲直撞

杀声如潮地动山摇

坝子里晃动着密密麻麻的把

一队队敌兵从天而降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

刀枪相撞叮叮当当响彻黑暗

一队敌人围了过来

村子田坝乱七八糟硝烟弥漫

迟渔冒着枪林弹雨冲出敌阵

慌乱地跳进一个菜园

蹲在一大棚竹子下禁如寒蝉

菜地一片连着一片

牛皮菜白薯藤小米辣大白菜

池塘星星点点地映着星光

枪炮声喊杀声或远或近绵延不绝

风轻轻地吹竹林哗哗地响

潜伏着惊弓之鸟一样

萤火虫一闪闪地闪着蓝­色­的火

虫子在草堆里吱吱地叫

断断续续的恐惧一阵阵涌来

天朦咚亮了

迟渔狼狈不堪地顺着山沟走

爬上一丘丘梯田跳下一条沙沟

穿进一片片土林

一路路断枪破衣血迹

隐隐约约的硝烟的味道

沿着土林一片片白茫茫的芦苇

几只小船垂头丧气地泊在湖边

迟渔如丧家之犬狂奔过去

几百个敌兵忽的从土林中冲了过来

另一群撑着小船从芦苇丛中冒了出来

迟渔慌作一团拄着剑

无王无王你是我们的无王呀他们慢慢地围拢

罡辕昨晚深就让我们在指点迎接你

迟渔苦不堪言一脸的尘灰

几百人恭恭敬敬地跪在水边

无边的芦花在风中白茫茫一片

湖水轻轻地晃荡

土林深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尘土飞扬冒出一队骑兵

飞奔而来举着马鞭举着大刀长矛

一匹红马上一袭黄黄的裙子

尘袅双手反绑一脸的漠然

我是你们的无王吗迟渔声音凄异

无王无王无王他们喊声震天

迟渔一身尘土战袍扯破了

骑兵赶了过来无王无王无王

滚鞍下马齐齐地跪在地上

迟渔笑了尘袅你又一次出卖了我们

尘袅笑了无王我对不住你

她一脸的伤感

我有男人了

我只想平淡的过日子

敌兵扶着迟渔上船

无王无王无王你不能去呀

侍卫队把刀架在尘袅的脖子上

一朵芦花轻轻地从脸边飘过凄凉地笑

我是尘袅吗

我不是尘袅

他们抬起头不断地喊无王无王无王

不要去呀她不是尘袅她不是尘袅……

马队狂奔而去

漫天的灰尘里尘袅凄凉的眼睛

侍卫队悲痛欲绝

号哭声一阵阵从湖边吹来

一只只船远远的走了

朝阳红红的浮出水面

无王无王她不是尘袅她不是尘袅

迟渔站在船上望着远远模糊的山

间谍走过来站在迟渔的身边

她不是尘袅是芦头坝的人找来代替的

她故意让他们的人俘虏使苦­肉­计

她不是我们浅水湾的人

她是深入我们内部的间谍

迟渔一声不响眼里一片迷惘

我不知道

风吹拂的方向

只是在悄然中吹落了枯叶

我只是自己

一个平凡的简单

我听到眼泪凝固的声音

尘袅是一个郁郁寡欢的女孩

春风里兰花一样

静静地在田野里睡觉

我不喜欢跳舞不喜欢唱歌

一个人围着熟悉的地方打转

真的我只是一棵沉默的芦苇

壮实高大

尘袅害羞地躲在一边

迟渔笑了你是清纯的

山泉水般的洁净

你善良

纯朴

天生就是贤妻良母

无以伦比的

迟渔望着尘袅感动里一缕缕血痕

无奈的黑风飘忽不定地吹

我只是一个平常普通的女孩

我什么也不会

我咋个会伤害一些人

我胆怯内向

我只是一个简单的自己

船靠岸了一队队人上了石阶

马队整整齐齐地穿过垓子

披红挂绿两边围满了人欢天喜地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几百阶台阶高高的升在半空

罡辕坐在高高的宝座上

黄­色­的衣袍黄­色­的王冠

血红的地毯沿着宝座从高处铺下来

一台台的铺到大殿

大殿里杂乱的站满了形­色­各异的人

迟渔下了马一队卫兵拥着进了大殿

洪浑的声音从半空传下来

你是迟渔我们永远的无王

罡辕哈哈大笑你是我的儿子

迟渔玉树临风威武不屈

大殿里低低的谈话蚊蝇一样

长袍短衫马褂

西装茄克休闲裤运动服

皮鞋草鞋布鞋打赤脚

长发短发黄发红发光头平头齐眉头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你是我的儿子我们真正的无王

你才是真正的伟大

迟渔笑了真的吗

罡辕笑了你在外流浪了二十七年你太造孽了

尘袅尘袅是你的女儿吗

罡辕点头她的名字叫盈虹

迟渔不说话

没有人说话大殿一片沉寂

我只想回芦头坝去

一个人静静地走

也许这是真的

也许这是错误

也许我不是我

也许你不是你

也许她不是她

也许

我的存在只是一种可能

雾一样

云一样

蝴蝶一样

只是梦中梦见了自己

只是一个想像

一个回忆

大殿里的人纷纷让路

宫殿一点点远了

沿着石街一个人一步步地走

长长的窄窄的弯弯曲曲的垓子

长着青苔掉了油漆

一间间瓦房木楼

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

商店的门开着阳光懒懒地晒着

我只想一个人离开

我在哪点我是不是自己这是不是我的身体……

我记得我是一个神经错乱者

有人说我是疯子

她是我的妹妹

我的妻子我的母亲

我也不是我

我只是另外一个自己

一尾鱼

一只虫子

一只鸟

我不是真实

是一粒沙

一棵草

只是风

忘却了自己

忘却了云的颜­色­

忘却了风的颜­色­

忘却了思念的颜­色­

长长的街道太阳火辣辣的

店铺的门无­精­打彩地敞着

转角处几间破旧的房子瓦上绿绿的青苔

屋梁被火烟薰得黑黑的

蛛丝在椽子上一个一个大大的圆圈

门抱柱上几个鸟窝

五六个人围在高高的树下

一个瞎子拄着竹杖一个个的算命

迟渔走进屋坐在黑漆的木桌边

煮碗米线嘛

觉胭系着花布围腰戴着白袖套打燃了液化气

你女儿是尘袅吗

觉胭点头笑了我十三岁生了她现在已十六年了

迟渔笑了她挨你长得一模一样像两姐妹

觉胭笑了米线要粗的细的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我即将是你的妻子

指是你父亲的命令

我只想问你曾经喜欢过我吗

迟渔笑了你是尘袅吗

觉胭笑了我是觉胭尘袅是我的女儿

她放了一点碎­肉­有时我也有其它名字

迟渔接过米线放了一些盐巴味­精­油辣子

觉胭坐在门口的懒椅上大腿上站着一只白白的猫

一只眼是蓝的一只是红的

迟渔用手抹了抹嘴递给她一块钱

她侧着身笑不消了绯红着脸

我等你指天晚上老地方

迟渔站在卦摊前旁边围着许多人

一支上上签

涤缇的眼睛暗然无­色­

涤缇大笑大吉大利呀大富大贵呀

我是男的女的

涤缇笑了你的前世是女人

我是人是虫子

来生你投胎是一头猪

来生你投胎是一尾鱼

来生你投胎是一只鸟

会是草吗石头吗

涤缇笑了其实都一样

都只是蛆子灰尘

迟渔笑了拖着脚一步步走

雪白的战袍在青石板上轻轻地飘

十步之遥一个女巫坐在地上

旁边围着一堆人抽签

迟渔站在中间一脸漠然

我想知道我是哪个

灵魂是我的吗

**是我的吗

女巫面无表情抽签吧

一支下下签

她笑了哈哈大笑

万事不吉出生贫贱

跌沛流离一生悲苦

她笑了握住迟渔的手不过世事不定

下下签也好呢

只要心诚就可以了

迟渔走出人群一脸的笑

我是一个木匠的儿子我记得

雪白的战袍在风中飞舞挂着高高的树枝

只要你是真实的

女巫笑只要你是真实的

你就是自由的快乐的

迟渔走下街走下码头跳上船

红湖的水泛着红红的波浪阳光中远远的一只只船

风铃铛铛的响小鸟叽叽喳喳地叫

迟渔睁开眼睛竹楼里静静的

眸晴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缝针线

红红的裙子翠绿的的大片大片的竹林

迟渔下了床踏着木屐走到门口

眸晴笑了迟渔你醒了昨天你昏倒在沙滩上

迟渔问尘袅是我的妹妹吗是觉胭的女儿吗

眸晴笑了尘袅是酋长在一次战争中抱回去收养的

她是我们芦头坝的人

尘袅现在呢现在呢迟渔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转

酋长要娶她为妻正在准备婚礼

尘袅尘袅迟渔呆呆地蹲在地上

她是我的妹妹我的母亲我的妻子我的女儿

眸晴放下针线迟渔你看看这双鞋垫合不合脚……

有人说你要来

没有人告诉我你来的时间

我等待着

一片花落的声音

你从山坡上来

骑着蓝­色­的大马

随从吹着叭喇

有人唱着歌

悠远的来自天国

触摩着的柔软

一天天在雾气里消融

迟渔站在村口

远远的一座座山峰

你是对的

你是我的

你就是我的生命

这是一次与你内心的相逢

你戴着花

坐着轿车

穿着雪一样的婚纱

我看你的眼睛

娇羞的面颊浮着红霞

吻你的嘴­唇­

梦一样的漂浮着

听一听你哼的曲子

送亲的迎亲的一路的欢歌

山坡上一群群的牛羊

红湖里星星点点的白帆

我在等

等你出现在我的梦里

等我在你的梦里出现

等你我在别人的梦里相逢

等着望你一眼

你的纯洁

一天一夜吗

一瞬间

我不怕下地狱

原始社会之科技强民全文阅读

我愿意被毁灭

等着你梦里遗下的声音

等着你梦中的迷醉的眼神

我只是等着

记忆里记不住你的哀伤

淡淡的只有翡翠的冰凉

来了来了来了众人欢呼雀跃

远远的村口冒出一辆轿车

一张接一张一共十六张

甲虫似的在公路上爬过来

盈虹下了车

穿着雪白的婚纱

戴着霞光似的披巾

Сhā着一头的山花

新娘来了吗迟渔迎了上去

无王你忘了吗我就是尘袅

你是盈虹你只是盈虹

尘袅不是你的真实

现实里的尘袅不是尘袅

虚幻的尘袅不是尘袅

尘袅是我

你梦中的所有

你的语言

你的才华

你至高无上的权利

尘袅只是你失忆时的想像

一个至纯至善至美的女子

她是梦的云彩

她是露水的呻吟

她是兰花的烟霞

迟渔说那觉胭呢

盈虹笑了觉胭就是尘袅

尘袅不是尘袅

尘袅就是我

她正准备与浅水湾的酋长结婚

盈虹钻进轿车后天是她大喜的日子

迟渔回转头骑上大像

盈虹笑了尘袅是我的姐姐

迟渔说明天到我家吃饭

我们杀大像吃

村子中人声鼎沸

几口大铁锅里的水啵哆啵哆地涨了

根索拴着大像的身子捆在大树上

众人吵吵嚷嚷杀大像

迟渔坐在茅屋里

盈虹坐在迟渔的对面

我以为尘袅会爱我的像我一样……

迟渔说你们把像­肉­和汤分吃了吧

士兵们欢呼着用长勺分汤

一个几滴一个几滴捧着碗

迟渔说你不可能是尘袅

盈虹笑了你忘了我俩那一晚

你叫我尘袅

迟渔笑了可你是尘袅吗

盈虹笑了她明天同酋长结婚

她们的婚船要经过掬花渡

你不是想看一看她吗

两个勤务兵冲进来无王两个老巫师不在了

他说相信自己

他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迟渔说安葬吧

按巫师的礼俗

公房里烧着十几堆火

门楼上烧着火

六七个士兵睡在地铺上看守

烤房里火点着了

两个巫师的尸体全身抹上油料放进烤房

一群巫师念念有词跳来跳去

迟渔走进来一群侍卫前前呼后拥

迟渔点着火把盈虹点着火把

尸体从烤房里推出来已经烤黄了

巫师们唱着念着裹着白布

花白的胡子在火堆上跳动可以开始了

迟渔绕着尸体跳了几圈

几个士兵用根索抬来两口铁棺材

迟渔笑了哈哈大笑

巫师们笑了哈哈大笑

一些士兵用刀子拔着火堆里的蚕豆吃

篝火红红的映照着四围高高的公房

迟渔坐在悬崖上睡着了

盈虹低低地唱歌

太阳上山了

无王醒了船呢船呢

盈虹笑了还没来呢

沿着湖边走湖水红光闪闪

七八个小伙子在沙滩边收鱼网

迟渔走过去他们笑了无王无王无王

他们说无王你瞧十几斤的

它们净吃小美人鱼花什鳅

网箱里游来游去低低地唱

它们在说话呢迟渔笑了

我肚子有些饿了迟渔说

无王无王吃些小鱼嘛他们笑

迟渔抓起几把小鱼小虾嚼着

你不吃点吗盈虹笑了我怕拉肚子

你们给有看见浅水湾的婚船经过指点

他们笑了天才亮呢不会来呢

无王无王指天又可以做鱼汤了

昨天打着一条大鱼

肚子里藏着你上次打战打失的长剑

两人驾着竹筏盈虹唱着歌

雪白的苇花像一垛垛的云彩

小船在芦苇丛中箭一样的飞着

迟渔拼命地划桨

小船靠在一座小岛边

上了岛站在高高的乱石堆上

湖里远远的漂着几十只彩船

船上雕梁画栋挂着五彩缤纷的纱巾

仙乐飘飘轻歌曼舞

领头的大船上叭喇喧天红绸满湖飞动

船头站着一个华丽的女人

雪白的像一片浮动的梨花

她就是尘袅吗

盈虹笑了走吧她望不见你

她是你母亲吗

迟渔笑了她是我最想爱的女人

湖水涨上来了两人被水弄湿了

泥浆溅满了皮鞋

盈虹的牛仔裙上沾满了滑滑的水草

我想去见她一面

我想最后一次对她表白

盈虹笑了你不怕死吗

迟渔笑了罡辕会杀我吗

我等你回来盈虹笑了

迟渔跳上小船一会儿我叫船来接你

远远的盈虹站在小岛上

一阵大风卷起惊涛骇浪

小船在波浪里上下起伏

风停了船进水了

迟渔一捧捧的把水捧出去

我记得小时候

我在天堂的白白的河里

拿着木瓢一瓢一瓢地往岸上舀水……

你忏悔吧你后悔吧

你感到害怕

迟渔摇头笑了

我只有火

是一个

霹雳

是一个

闪电

女巫坐在石头上一堆的贝壳

迟渔站在码头上嘴里咬着一棵芦芽

她把龟片丢进火里烧着

我是什么

我从哪点来

我要去哪点

或者都不是或者或者

女巫用竹棍从火堆里拔出龟片

数着上面断裂的条纹

一切还在

没有最后

它是任何人的

它是简单的

她的背影燃烧在红­色­的火里

她的笑声是哭的声音

穿着红红的裙子光着脚

蹲在沙地上玩石子

我六岁她笑

迟渔蹲在她的旁边你告诉我

有结束吗

小女孩笑了有人说你是无王

你应该晓得你不是无王

结束就是开始

生命是自然的

所有的都是你的

所有的都是我的

所有的都是他的

怯懦的勇敢的坚强的

都是自己的完美

每一个结束是必然

每一个开始是必然

我只是我

真的假的有的没有的

迟渔笑了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你应该像我一样的年岁

我要娶你

算命先生拄着竹棍站在一堆人中间

对的就是错的

完美就是丑陋

谬误就是真理

相信自己

认识自己

迟渔边走边点头边笑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挤过人群穿过长长的街道

高大的宫殿门外到处是客商地摊

护卫架着木­棒­架着斧头

迟渔走进大殿一排排刀斧手嘻嘻地笑

高高的台阶铺着红红的地毯

盈虹穿着雪一样的婚纱

雾一样的丝巾

Сhā着一头的山花

盈虹你是尘袅吗迟渔笑了

盈虹笑了我等你回去

迟渔冲罡辕说我想和你决斗

罡辕说行啊

迟渔一步步走上高高的台阶

两人拉扯着撕打

拳打脚踢在高台上翻来覆去

撕扭着辱骂着在台阶上滚来滚去

王袍破了王冠掉了鼻子出血了

两人翻滚着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大殿

地毯卷得乱七八糟

大殿里的人平静地看着

两人扭打着一脸的血污

形形­色­­色­的人纷纷退让

迟渔紧紧地卡住罡辕的脖子

罡辕喘着气一脸的血双手在空中颤抖

迟渔松开手站起来我想挨尘袅说几句话

罡辕躺在地上你是我的儿子

几个卫兵扶着站起来她是我的妻子

罡辕抹了抹血你说吧在指点

所有的人在指点

会在钟鼎上竹片上记下你说的话

那即将会成为回忆

成为永恒

说吧说吧我想听一听……

迟渔站在盈虹的对面

你就是尘袅吗真的吗

盈虹笑了我是尘袅但不是你想像中的尘袅

真正的尘袅并不存在

迟渔傻傻地笑

当我记不起你的样子

有一天的某一时刻

我遇到的每一个女人

都可能是尘袅

她没有地址

没有名字

指片陌生的泥土上

没有她的痕迹

一指甲的墙上的刻痕

淡淡的

我无法回忆

她只是雨后的彩虹

在华美中消失

斑斓里失却了

用什么来纪念我的思念

一督间的温柔

诡谲的微笑

沾着毒液的泪水

我的心在滴血

她是雪中温和的太阳

一个片断的

反复

我的嘴里是她亲吻的味道

快乐地哼不成腔调的歌谣

抱着你的温柔

渴望着死去

记忆里死是另一种生存

我只是这样来过

我只是这样生活

我只是这样灭亡

我不是我的灵魂

我不是我的**

我的记忆

睡眠中的声音

是凤和凰的唱诗

是荆棘鸟的哭泣

我的挣扎

无限的

反复的痛苦

在静默里死亡

我记不住了

你变化的模样

我记不起你恬静的笑容

也许梦是现实

或者存在的只是不存在

当我还想唱歌

喉咙沙哑发不出声音

我想跳舞

僵直的身体无法感受节奏

是的是的

你是一个天使

是的是的

你是一个**

是的是的

你是我梦中的自由

盈虹笑了你是对的

罡辕笑了你是错的

迟渔笑了你不是我

盈虹转过身走下高高的台阶

我们不会再碰面

不再记起彼此

所有的只是虚空

假的错的坏的死去的

包括我的一切

我只是感到一点内疚我对不住你……

我会记住这一句话

我会回来的

我要打败你打败你的王国

罡辕忧伤地说迟渔这是你的土地

这本来就是你的子民

我愿意被打败

迟渔冷若冰霜走出长长的大殿

你看不见我的忧伤

你不在我的眼里

听不到我心的哭泣

你不是我的眼泪

迟渔回转头呆呆地站在宫殿门口

尘袅一脸的快乐牵着罡辕的手

我只是太傻

我以为她会像我一样地爱我

我以为真诚可以感动

我以为无王总是快乐的

我以为无王就可以爱每一个女人

我本来就是一个农夫

她是一个牧羊女的时候

她说她从天上来

一天天织着天边的晚霞

牵着一夜夜的牵挂

迟渔回过头大声喊

我会回来的

来战斗

不是因为尘袅

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天昏地暗枪炮轰鸣

铺天盖地的部队在山凹里冲锋陷阵

一队队骑兵呼啸着冲上山坡

一支支山上销烟弥漫枪声阵阵

到处是壕沟一道道屏障

迟渔骑着高头大马举着剑弛骋战场

暴风骤雨似的从一个山头冲到一个山头

机枪哒哒地响炮火冲天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战火烧着了波涛汹涌的红湖

哨烟遮蔽了宽广无边的天空

狂风怒卷着火苗

湖水里飘散着破碎的船板

沙滩上到处是抱头鼠窜的部队

田坝里来回奔走着遍体鳞伤的士兵

浓烟滚滚天地震颤

溃不成军咒骂着潮水般的向湖边逃窜

拖着枪惊慌失措风声鹤泪

一队队部队慌乱地从船上跳下来往岸上跑

跳下火车踉跄着跑向掬花渡

好姆铺包围了附近的军事要隘

芦头坝七面出动占领了渡口车站河道

尘土飞扬欢呼如潮

一队队骑兵呐喊着飞旋过来

迟渔一身雪白的战袍在风中狂乱地飘

大河两岸两个牢不可破的石关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无数巨蟒一样的铁索紧紧地拴着关上的石墙

三十高墙二十内城十条暗道固若金汤

城墙上一队队整整齐齐的士兵

机枪大炮河里一条条暗沟

潮水般的大军涌了过来

盈虹站在高高的石墙上

罡辕遥遥地吹响了号角盈虹快打开关门

盈虹笑了你知道的

我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女儿

我才是这块土地的神

罡辕笑了我等待的失败

但不是你

你不是尘袅

远远的湖上遮天蔽日无数的战船

部队活蹦乱跳我们的援军来了

罡辕笑了掬花渡的盟军来了

一队队的兵士急急忙忙向湖边冲

船靠岸了船上士兵荷枪实弹乌黑的炮口

轰轰的炮弹在人群中炸开了

慌作一团奔走号哭

罡辕仰头大笑

船上的人笑我们来了

来帮我们的大王

尘袅才是我们的大王永远的大王

山上一队队的军队排山倒海涌下来

十面埋伏的军队呐喊着冲出土林

从高山上来从湖里来从公路上来从河里来

罡辕笑了我们都失败了

迟渔笑了她是尘袅

她笑了我是掬花渡的国王

尘袅说我想听一听你们现在的想法……

10

迟渔骑着马盔甲在阳光下闪光

溃散的部队围在四周

大地一片沉寂

我听见过

我看见

我抚摩着

这一种感觉

我的荣耀

结局

鲜血染红了黑­色­的泥土

我为哪个作战

一个女人

芦头坝

我的自由的快乐

嘴角一点点血痕映着残破的长剑

背后一片片烧毁的楼船车马

一支支整装待发的部队

高吭地唱歌

尘袅骑着恐龙过来

尘袅望着太阳笑容像一朵兰花

也许你是对的

也许我是对的

也许他是对的

也许我们都是对的

掬花渡只是一个平凡的地方

生活只是简单

我们的心却把它复杂

我其实只要一个甜密的回忆

在简单里回味真实

旷日持久的战争

爱情吗

尊严吗

我们得到了吗

罡辕一脸的坦然风呜呜的吹着花白的胡须

我五十四岁了

你是我的

一个木匠的儿子

你在自己身上增加罪恶

率领敌人来攻占自己的土地

杀死自己的亲戚朋友兄弟

我不确定这是结束

它只是一个阶段的开始

你会的

有一天你会听到自己眼泪的声音

你会遭到灵魂的放逐

湖上战鼓如雷

山脚硝烟弥漫

迟渔笑了我是你的儿子哪个可以证明

罡辕不置可否地笑

尘袅掉转恐龙的头拉着索子

你是罡辕的儿子真的

你的脚掌上有一个十字

胸膛上有一个指头大的红痣

你的名字叫迟渔

你的名字叫无王

你的名字叫鼎若

因为我就是你的母亲

迟渔哈哈大笑跳下马疯疯癫癫地乱跑

我用什么感动自己

我的生命只是用来献祭

拜献这片苦难的泥土

跌跌撞撞的穿过一队队士兵

哈哈大笑我是你们的无王你们的无王……

,!

第九章 芦头坝(3)

第九章

大地震那天晚上迟渔半夜出门解手

月亮发出幽灵一样红红的光

边边上到处是一些小洞洞像被土蚕咬过

天空旋转着宛如一个无边的陷阱

暴雨夹杂着鲜红的湖水淹没了村子

洪水滔滔咆哮着翻江倒海

闪电跳来跳去

房屋纷纷倒塌哭声喊声混乱一片

死亡在欢笑

你在欢笑

我在欢笑

我是一颗星星

渺小的

在发光

发热

死亡

是一匹狼吗是一个人吗

生活只是一天天的重复

觉胭在满天飞舞的蜂蝶中唱歌

沿着绵延的公路摘着一朵朵小黄花

编织一把雨伞一双鞋子

遥望秋天的风吹来一天天的厚重

院里飘荡着一朵朵漫天飞舞的流星

一间间木头房子鳞次栉比沙箐里

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大大小小

一片片错落

一片连着一片

一个个走廊连着一间间楼房

一间间房子连成一条条长长的街道

楼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街坊

一个个摊位一条条长长的街

从一个街市走到另一个街市

地摊上摆满各式各样的陶缸瓦器吃的玩的

货主们胆小的低低地交谈

包着白白的头巾蒙着白白的面纱

光着脚地板蹲在摊位边

指天赶垓的只有迟渔一个

沿着长长的走廊慢慢地走

一片片木楼一条条走廊

一格格瓦房一个个的地摊

走廊连着走廊店铺挨着店铺

走了很久

走了很远

木头垓子里到处是轻轻的交谈

楼下白茫茫的沙

沙上一片片空中的楼阁

沙箐两边一片片看不到边的土林

长廊弯弯曲曲拐来拐去

拐弯处一间狭窄的木屋摆着两张铺

迟渔走进去楼板咚咚的响

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望着窗外灿烂的星空

月亮星星在沙地上跳跃

尘袅你是哪一个梦中的女孩呢

莫名中一次次把你思念

什么模样

什么声音

迟渔醒了过来

月光从窗口一片片走进来

娟丝似的铺在床上走廊上木楼上

旁边的铺上睡着一个姑娘

床沿散披着长长乌黑的头发

手搭在床边向迟渔伸着

迟渔笑了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觉胭的手

你是觉胭呀你咋个在指点

静静地睡了

觉胭醒了过来

迟渔醒了屋里一楼的星光

觉胭紧紧拉住迟渔的手

我在等你呀我在指点看了一夜夜的星星

迟渔笑了脸轻轻的沾着星光

这是梦里的回忆吗

你在月亮上在月亮的怀里

月亮在做梦梦见了你

你是尘袅吗你是尘袅吗

觉胭笑了眼睫毛轻轻地跳动我是尘袅吗

迟渔醒了

手里空空的

阳光黄黄的铺在铺上

集市上传来了摊贩们吵吵嚷嚷的叫卖声

觉胭呢她从哪点来到指点木楼垓子

茫然地下了床拐进一个个回廊走进一个个集市

吵吵嚷嚷的卖着自己的东西

银手饰花布包大土锅砍柴刀红糖花生米……

看着梦里的眼睛

摸一摸心跳

听一听风的吹拂

你会回来吗带着俏丽的影子

梦里一次次端详你的容颜

你是我记忆里的相逢

迟渔醒过来傻傻地望着窗外跃动的星星

紧紧握住觉胭的双手

觉胭在梦里微笑嘴角两个小酒窝

眉毛微微的抖动

胸脯随着淡淡的呼吸轻轻的上下起伏

花格子衣裳颤动着明明的月光

在童年的游戏里咯咯的笑跑来跑去

在草尖上唱山歌

抚弄着发辫望着天上低低的浮云

梁柱上一只绿蜘蛛慢慢地织着网

爬来爬去吐着丝

喂快走了快走了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远远的传来嘈杂的声音

远远的传来公­鸡­的打鸣

一只一个摊贩的

有人笑了不同地方的­鸡­叫法给一样

迟渔笑了我又不是­鸡­

觉胭一次次出现一次次消失

梦不一样

天不一样

自己不一样

觉胭翻了一下身子侧身对着迟渔

迟渔侧过身子对着她

迟渔看着她笑

觉胭在梦中悄悄地笑了

你是觉胭呀你从浅水湾来吗

迟渔的梦是一匹火红的孤独的狼

觉胭的梦是一片桃花

寻找着飞翔的痕迹

薄雾打湿了蓬松的头发辫

淡淡的桃花沾红了痴痴的面颊

影子悄悄地说话

轻轻的风轻轻的

飘浮的白纱从窗外飘进来盖着觉胭的身子

你好吗觉胭迟渔轻轻地问

我好像在在梦里挨你邂逅

天空的流云缓缓地飘动

觉胭微微地笑笑

觉胭我感觉到了迟渔握紧她的双手

小鱼呆呆地游着水里你的花格子衣裳

你是一片荷叶

一滴荷叶上的露水

晶莹的是你梦里的泪珠

眼角流溢着闪亮的欢快

手臂宛如两截莲藕白白的光滑

轻轻的手放在觉胭的胸口感觉她的心跳

轻轻的跳动着一个个日子

软软的没有风

天空凉凉的

迟渔一个人站在荒原里东张西望

觉胭红着脸侧着身子慢慢走了过来

你是迟渔你给晓得尘袅她经常挨我说起你

迟渔高兴地抓住觉胭的手她在哪点她咋个不来呢

我一直等她回来一直等

觉胭笑了

一座座土林在阳光下晃动

觉胭笑了笑抽出手走上湖边的木楼

我是一个**

尘袅随时存在在你的心里

可是你晓得吗

她什么样子

她什么声音

迟渔走上楼摇了摇头

可能很丑陋

可能很苍老

可能她的心里充满着肮脏

也许生命就是一种捉摸不定的**

也许她的存在是一个灾难

觉胭靠着栏杆荒原里跑着两匹红红的狼

她要么是一个影子

或者是一个幻想

尘袅

只是一个人一时的冲动

在生死的夹缝里踯躅

在空灵里聆听远方天籁的音乐

她的生命疏漏了你的存在

床铺空空的

黄黄的阳光摇晃着木楼垓子上的人群

迟渔光着脚奔跑着追赶着木楼上晃动的土林

跌跌撞撞的大声喊觉胭觉胭

你在贱卖着青春

贩卖灵魂

一个老摊贩哈哈的笑

你把我的卖给我吧迟渔蹲在他的地摊边

我用我的灵魂同你交换

摊贩笑了拿起一块厚厚的陶砖

指是你的爱情……

或许是另外一次生存

黑暗

有着洁白的影子

拖着长长的洁白的身影

在阳光下寻找

毁灭

黑暗看到了黑暗的眼睛

黑暗听到了黑暗的声音

延续了另一个方向

看一看

听一听

迟渔死寂的灵魂

透过瓦缝的星光跳跃着觉胭迷雾的脸庞

迟渔隔铺紧紧地握住觉胭的手

燃烧的热情冷冻成冰凌

轻轻的轻轻的

飘浮着落红的青苔倒浮着洁白的云彩

不敢拔动船桨

浅浅的湖水荡漾着平静的单纯

一朵飞花飘逸着微笑

轻轻握住遗忘的双手

朦胧的夜里模糊着觉胭的影子

觉胭是隔年的阳光

静静的听着一只只虫子的呻吟

迟渔穿过薄薄的空洞

钻着木头点燃了

颤抖的**

在遥远的黑洞里牵着双手飞翔

轻微的感受着彼此心跳的温暖

觉胭是一堆燃烧的烈火

把我烧焚吧

点燃我­干­枯的身子

你是月亮的火

你是太阳的火

觉胭走了的时候

树木花草石头

成了一种意念中的存在

迟渔说我会一直的等你回来

在虚无的石头或流水的光影里

黑暗在灰烬里森林里

这是你的存在吗

觉胭闪动双眼紧紧抓住迟渔

你的死亡是另一次生命

黑暗是光明的开始

没有结束

觉胭笑了摇了摇头

迟渔对着觉胭的耳朵

我不再是我

我只是一个天明或者一个黑夜

每一个的存在只是每一个的虚空

觉胭低着头红着脸笑

悄悄地找到你了

一个独立的还剩下的灵感

我不再是我

我只是你的另一个空间

迟渔紧紧地拉着觉胭的手她浅浅地笑着睡熟了

你不是每一次相逢的自己

把自己切割丢进火堆

让每一个相逢开始发芽

蛋黄的光线斜照在空荡荡的铺上

迟渔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矮木桌上燃着一截蜡烛

一本黑铁封皮的厚厚的书桌子上

觉胭呢她哪点去了迟渔坐在床沿望着窗外的荒漠

一片片骆驼的铃声

响着生命的原始

有一声哭泣

一声肮脏的责骂

嗡嗡的响迟渔抬头笑了

一只蚊子撞上了木檐上的蜘蛛网

门外传来了低低的争论声

一天的街市开始了

摊贩们摆上瓦盆泥罐刀枪皮鞋洗发膏

同另一个世界交换

等待着迟渔的购买

迟渔沿着走廊走了一个又一个集市

你在贱卖自己的生命吗

你在出售死亡

我在出卖指天的爱情

给我吧我用我的身体同你交换……

夕阳悬浮在土林上空

像一位患病的老人蜡黄的脸

牵住荒漠里瘦削的阳光

一点点擦去脸上沾着的黄沙

给我一个完整的

不是柔和不是灿烂不是喜悦

荒凉的衰弱的病残的

迟渔倚在木栏上呆呆地看着夕阳

悲哀冷漠

迟渔的另一个自己

白痴一样找寻自己的

一点失望

一点颓废

一点冷漠

觉胭走过来倚在迟渔旁边的木栏上

你哪阵来的

从浅水湾呀我一觉醒来就在指点

你住在哪点呀咋个你要来

迟渔笑了我们在燃烧

觉胭笑了看着迟渔的眼睛

你晓得我吗我们在哪点见过吗

在黎明

觉胭笑了是了是了

那时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我们只是无意识的存在

无意识的相逢

无意识的分离

迟渔笑了你不就是我吗

觉胭笑了我就是你

两人走下木楼拖着长长的夕阳

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黄昏里的偶像

迟渔紧紧抓住觉胭的手

觉胭在湖边唱歌在芦花里跳舞

嘴角流溢着浅浅的微笑

一片纯净的

云彩倒映了湖水的身影

觉胭在天空轻轻的飘着听着天上的湖水

迟渔在水底浅浅地微笑看着水里的天空

那是觉胭呀

一片清纯的白云

浮云的肌肤浮云的眼睛浮云的心灵

一条在天空自由游动的鱼

迟渔躺在深深的湖底睁着大大的眼睛

轻轻的抚摸水中云彩的倒影

悄悄地尾随在小鱼的身后

寂寞了

水里的小船岸边的苇草

水底的眼睛

吐着水泡

苇草弄碎水泡轻轻地抖动着叶子

石头想那是迟渔无奈的眼泪

迟渔睁开眼睛热头爬上了床铺

隔壁的铺空空的觉胭呢她去了哪点

迟渔跳下床往巡廊上跑

一条条街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迟渔急忙走进一个街市街上人来人往

一个个摊位前挤满了人

争论着讨价回价

迟渔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你在卖哪样你一无所有

一个老人问无王坐在拐角处

我在贱卖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身体

我想另外买一个自己

迟渔拿出一块陶砖我同你交换吧

指是昨天才买来的昨天的爱情

你是迟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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