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段时间静养,萧袂儿的身体已经痊愈,推迟一年的天女门门主继任大典在总坛黑芍谷隆重举行了,天女门第四代掌门白袂风正式上任,萧袂儿成了货真价实的门主,肩上压了一座厚重的大山。
将天女门的事处理的差不多,萧袂儿赶回百合谷向师父请求上京城看看,萧袂儿的心底深处还是很挂念柳千寻的,有幸死里逃生,自己和他应该可以相守终生了,可是不知为何,萧袂儿竟然体会不到任何幸福,在她昏昏沉沉的梦里,经常闪现的总是旷少羽的面孔。萧袂儿有点厌恶这种无力感,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肯定会遵守承诺嫁给柳千寻,对于终身大事,萧袂儿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换句话说,是害怕背负一生的歉疚。旷少羽,终究只能是一段回忆!
天煞女答应了萧袂儿的请求,条件是必须由冥叔陪她进京。
萧袂儿知道师父不放心自己,为免师父担心,自然不能拒绝冥叔同行。
明天就要离谷了,萧袂儿坐在窗前望着手里的连心珏,脑中全是与柳千寻见面时的幻想,情不自禁扬唇微笑。
萧袂儿神思恍惚想了一会心事,起身收拾东西,依然是上次回谷时带的包裹,轻轻解开,跃入眼帘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盒内装着旷少羽送的那朵绿萝花。
萧袂儿的心蓦然一阵痉挛,酸酸的涩涩的,还有轻微的疼痛。
此时此刻,萧袂儿终于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爱旷少羽爱的那么深,藏起了绿萝花却甩不掉那份压抑的感情,满以为订亲后就会爱上柳千寻,其实完全错了,到此为止,萧袂儿对柳千寻的仍旧只是亲情,只是依赖和感动,只有旷少羽才是真正叩动她心扉的男人,就是那个有月有风的晚上,萧袂儿俗气的掉入了一吻钟情的陷井,把心彻底遗落在了旷少羽的身上。
泪水成串成串涌出萧袂儿的眼眶,落在手中的绿萝花上。
萧袂儿一遍遍抚摸着绿萝花,忽然想起一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只觉内心惆怅无比,犹豫再三还是将绿萝花带在了身边,既然旷少羽说关健时刻可以拿它救命,那就权当它是救命符吧!
离谷之时,萧袂儿依然套着一袭洁白的长衫,依然在脸上涂了易容药,化装成上次出谷时的模样,并系了一块薄薄的白纱,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萧袂儿与冥叔马不停蹄奔波多日,终于见到京城的高墙。
萧袂儿的心因捺不住激动而微微颤栗,马鞭高高扬起,再次加快了奔跑速度。牵着马通过城门,发现京城还是那么热闹,车水马龙,吆喝叫卖,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萧袂儿没有心思欣赏热闹街景,和冥叔急匆匆赶往星雨楼。
当经过第二次装修,显得气势恢宏豪华高级的星雨楼跃入眼帘时,萧袂儿的眼眶蓦然湿了,那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那扎成花搭在匾上的红绸,那一切的一切,全是萧袂儿离去时的模样,半分也没有改变。
萧袂儿痴痴伫立酒楼门口,仔细打量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一砖一瓦,任泪水慢慢溢出眼眶,忽然没有了踏进去的勇气。
冥叔轻轻一拍萧袂儿的肩道:“袂儿,别哭了,我们进去吧!”
萧袂儿神情复杂喃喃道:“冥叔,我昨夜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柳千寻死了,我真的好害怕……”
冥叔慈祥笑道:“傻丫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萧袂儿掏出手帕揩干净脸上的泪痕,下意识摸摸脖子上的连心珏,心里暗暗念叨,但愿老天爷开眼,送珏的人还在这里等着他心爱的人儿归来。
正在这时,萧袂儿的身后猛然传来惊喜的声音:“萧小姐,真的是你?感谢老天,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
萧袂儿讶异回头,是总管卓恒。一年未见,他老人家明显老了很多,鬓边已呈现缕缕刺眼的白发,脸上皱纹添了不少,背也更佝偻了,如同风烛残年的老头。
萧袂儿想着他替自己日夜操劳,不禁内疚的说道:“卓叔,是我回来了,你老还好吗?”
卓恒泪眼朦胧回道:“好,好,一切都好。”哆嗦着嘴唇招呼萧袂儿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