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破天荒的何仲亭拒绝了与路放同行,其名曰:相亲。
路放权当何仲亭是说着玩,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下班时路放去财务部找他,哪想到何仲亭已经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杨骁一人对着电脑发愁?──怎样才能摆脱那个死小孩?
路放上来就问:“他人呢?”
不用多说,杨骁自然明白路放说的“他”指的是谁,“刚走,怎麽今天没和你一起?”
“闹别扭了。算了,我先回去,反正他总归是要回家的。”路放就不信何仲亭还能整出什麽花花肠子来。
“诶,我跟你一起。”杨骁拿上外套,跟了上去,刚刚犯愁的问题迎刃而解了──死小孩要是敢拦着他,他就用路放威胁人,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能来这儿实习可是跟路放签下不平等条约的!
路放杨骁一起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杨骁似乎看到墙角里死小孩失落的眼神。不就是没和你一起麽,至於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再说,我凭什麽每天都要和你一起,就算我们发生了关系,可……可什麽?杨骁不停的搜索着大脑里的词汇。
“你最近去看朱梓了麽?”路放的话打断了杨骁脑内搜索程序。
“去了,可他连家门都不让我进。”
电梯抵达一楼,两人一前一後的从电梯里走出。
路放说:“我也是,不过我觉得他家里好像不止他一个人。”
“为什麽?”
不远处刚完成接班的两位前台小姐突然说出了一个名字吸引了路放全部的注意力。
路放疾步走了过去,杨骁还没听到分析原因,对路放突如其来的转变方向疑惑不解。
“你们刚才说谁和谁约会?”
“路总好,杨经理好。”两位前台小姐慌忙的行礼,这下完蛋了,被总经理亲自抓到上班说人八卦。
路放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两位前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路总是要惩罚她们,还是单纯的想知道她们刚才说什麽?上面人的心理不好琢磨啊。
反正已经被抓到,大不了被炒鱿鱼!其中一位前台做好最坏打算,壮起胆子说:“何仲亭跟杨晓晓去约会了。”
一听到杨晓晓三个字,杨骁惊惶失措的搜寻着路放的面部表情。
“嗯,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 路放说完径自走了,吓得杨骁紧跟其後。
出了公司大门,路放停下脚步,回头饶有兴趣地看向杨骁,“你妹妹可真会选人。不过以後何仲亭就不能和你一个部门了。”
“为……为什麽?”
路放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记得课本上曾说过──出纳人员不得是会计管理人员或者总会计师之类的亲戚。”
路放竟然还有心思琢磨这些,杨骁心儿颤肝儿颤,何仲亭是路放的人,他妹妹谁的心思不打,偏偏挑上了何仲亭!
“路放,我这就给我妹妹打电话,她跟何仲亭绝对没关系,肯定是刚才那些人误会了,你也知道女孩之间有时候就喜欢瞎起哄。”
路放但笑不语,挑挑眉看着杨骁打电话。
“喂,你在哪儿?”杨骁接了电话,往偏僻地方走了走,再回来时,告诉路放地址,两人一起去了饭店。
饭店门口,杨骁一个电话把杨晓晓招了出来。
“哥你找我干嘛?咦?路放哥哥你怎麽也在这儿。”杨晓晓笑容满面地向路放走去,杨骁飞速跑过去,拉起妹妹的手往车里塞。
“哥……哥你干嘛呢,何仲亭还在里面等我。”
不提何仲亭还好,一提,杨骁动作更加利索。一分锺後汽车载着杨家兄妹扬长而去。
何仲亭低着头坐在饭店里点菜,听到对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头也没抬的问:“你想吃什麽?”
“我想吃你。”
何仲亭差点丢了手里的菜单,哆哆嗦嗦地指着路放,震惊地问:“你怎麽在这儿!”
“这话问的,饭店打开门做生意,我怎麽就不能在这儿了?”路放包住他的手,笑眯眯地说:“不用我介绍你就能找到一个超出你妈妈要求几倍的女朋友。”
“什麽女朋友不女朋友的。”何仲亭抽出自己的手四下张望,还好刚还没人看到,“我们只是朋友。”
“怎麽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也没见你和她一起吃饭,偏偏你妈妈说要你找女朋友了,你们就出来吃饭?”
你还好意思说,何仲亭拿眼神狠狠的刮了路放几下,“她昨天偷光了我的菜园子和牧场,我随便跟她嚷嚷叫他补偿我的损失,於是她就说要请我吃饭。”
路放坐在对面,等何仲亭把话说完。
“我本来不想答应的,怕你误会……”
到後来何仲亭说话很小声,但路放可听得真切,不是他不同意何仲亭跟异性一起吃饭,只是昨晚被何仲亭踢的地方还痛着,每痛一下,路放便想起何仲亭昨天说的话。原本也没上心的他,突然听到别人提及约会二字,才第一次忧虑起来。何仲亭的妈妈让他帮忙找儿媳妇,当面拒绝自是不好,万一追问起来,路放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说出自己和何仲亭的事来,他是不怕什么的,但是何仲亭就不同了。所以只好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敷衍才是上上策。
“你跟我说清楚就好。”路放笑了笑,“你还没跟我说後来为什麽又答应她了。”
“哦,後来她说吃饭的时候教我如何跟别人抢菜!”何仲亭神情激动,绘声绘色地诉苦,“你都不知道,我每次是算准了时间去收菜偷菜,可是当我把鼠标放在别人的菜上,!!一点,竟然菜没了。”
这就是理由?路放哈哈大笑,越过桌子的手扑棱着何仲亭的脑袋,不知是笑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还是笑何仲亭思维太过简单。
往後的日子里,路放何仲亭过得是有滋有味。不知路放是哪里滋生出的想法,说他和何仲亭一次都没约会就直接蹦入了同居生涯,有点不合情理。以前身边有何方这个小电灯泡在,什麽也做不了,现如今只剩他俩,路放没事就带上何仲亭看电影、吃小吃、逛逛街、钓钓鱼,日子过得也飞快。
提起星期五,很多人脱口而出的就会加上“黑色”二字,认为这是个倒霉的日子。而何仲亭的观点恰恰相反,星期五多好啊,又放假又能看到女儿。在他看来星期三──一个星期的第四天──才是真正的“黑色”──三预示着散,而四代表着死,多麽不吉利的日子。
而在何仲亭认为最不吉利的日子那天何妈妈一个电话打来,竟然是命令他当晚回家,而且特地强调是一个人。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何仲亭把原话复述给路放听,路放想了会儿说:“怕不是何阿姨要带你去相亲吧。”
“怎麽可能。”何仲亭挥手不信,“哪有相亲到相到家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