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你榆木脑袋,不懂变通!”
南冥烈晒然一笑,凝视着楚鸿,忽而想起了小荷温婉的模样,心想道:“我本以为这三十年间,这楚鸿会有所进步,不再像从前那般迂腐。殊不知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这等性格,与小荷做不得道侣!小荷已是拜入了道宗御门真人门下,修为愈发高深,绝不似儒门书生,只有数百年寿命,她定然要比你活得久,二人更不合适。”
“道曰:天不变,道亦不变。”
楚鸿摇头晃脑说了一句,又从手中掏出一方雪白的玉佩,将之递给南冥烈,言道:“南冥道友熟读儒门经书,理当是一个君子才对。这玉有五德,犹如君子……”
南冥烈道:“周冲,取你君子剑来。”
周冲闻言,赶紧将腰间君子剑摘下,递到南冥烈面前。
“玉有五德,为仁义智勇洁……润泽以温,仁之方也;勰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挠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洁之方也。”
南冥烈结果君子剑,用剑锋轻轻敲在白玉之上。
咔擦!
白玉碎裂,散成粉末。
“可我南冥烈,从来不是君子。此剑叫做君子剑,难道便是剑中君子么?”
冷然一笑,南冥烈将君子剑交还给太子周冲,再道:“我魔道修士,修的是魔功,行的是杀伐之事,念的是无愧于心。他佛门子弟想要灭杀了我,我若不还手,若要装什么君子气度,岂非愚不可及?”
闻言,楚鸿只得轻轻摇头,转身飞走。
衣袍上风尘仆仆,沾染了不少露水,显然是一夜之间从数百里外飞驰而来。儒门学士虽能一日御风三千里,可如此连续长途跋涉飞行,却极为耗损浩然之气,损伤精神。若非是楚鸿这等顽固不化之人,只怕绝不会为了区区“君子”二字,就马不停蹄来此等候南冥烈。
“这楚鸿倒是有趣,竟然和夫君说这些。”
狐媚媚脚下踏着一道华光,逮着冥鸟,飞到南冥烈身边。“不过当年在青丘山的时候,母亲就教导我们,要找就要找楚鸿这样的书生做夫君,这样才不会吃亏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玉有五德,犹如君子(3)
而冷秋蝉却道:“这楚鸿倒不简单,竟能谋算到道友要途经此地,刻意等候在这里。”
“以楚鸿之能,绝对算计不到我会经过此处海岸。”
南冥烈眼中光辉一闪,回头看向百里外灯火辉煌的大周皇城,“唯有柳飞惊,智谋深远,才能做出此等事情。”
“这……”
冷秋蝉神色一惊,问道:“道友说那能吞噬人精元气血的秘法,是柳飞惊所为,此事……”
南冥烈摇头一笑,将与龙冰云发生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再道:“柳飞惊与我,本是兄弟,他行事邪异无比,实则也是为了我好。”
“道友!”
冷秋蝉眉头微皱,眼中已有杀机散出,言道:“龙冰云虽修炼双修之法,可罪不至死,柳飞惊只需撕毁婚约即可,何必如此害她?再者柳飞惊既然将金玉骨粉撒入道友体内,又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佛门弟子?”
越是往下说,冷秋蝉眼中杀机越浓,“道友与龙冰云之事,会迅速传遍整个佛门,天下佛门高手,必然前来截杀道友。而柳飞惊却又请来了楚鸿,与道友说什么儒门仁义,谈论君子二字,岂非前后矛盾?”
“秋蝉你有所不知,这正是我那兄弟的厉害之处。”
南冥烈黯然一笑。
有着柳飞惊这等兄弟,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烦闷。
“柳飞惊将金玉骨粉种入我体内,只想让我急速提升修为。可他又怕我下不了手,不肯去谋夺旁人精元血气,这才将我与龙冰云之事,传遍天下……”
一言至此,南冥烈微微摇头,看向楚鸿飞远的方向,转而言道:“他让楚鸿来劝我,本意是让我少做杀孽,实际却是要借着楚鸿之言,让我笃定心中杀机!秋蝉你并不知晓,在楚鸿出现之前,我还有些于心不忍,当我说出魔门修士修的是魔道,行的是杀伐之事,我才定下了杀心!”
“柳飞惊步步算计,竟如此厉害?”
狐媚媚倒吸一口凉气,娇呼道:“这简直是鬼神之谋!”
“哈哈哈……”
南冥烈勃然大笑,当先往前方飞去,“可他柳飞惊,终究是我兄弟。只是此番我杀退了诸多佛门弟子,让佛门颜面大失,佛门必不会善罢甘休。若我死在佛门高手的手中,柳飞惊这一番算计,全都付诸流水……”
海面上波涛澎湃,浊浪滔天。
“道友……”
冷秋蝉欲言又止,异常担忧。
南冥烈道:“秋蝉你与狐媚媚,带着太子周冲,往南方绕行数十万里,会遮天群峰中去。我从云池城顺道回至圣宗,顺便将我父亲坟茔带回遮天群峰。”
冷秋蝉惊道:“佛门弟子必会在云池城舍下埋伏,道友岂不危险?”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南冥烈言道:“佛门中人定然认为我不敢去云池城,反倒那条路线是最安全的。佛门中人满口慈悲,我不在你们身边,他们定不会为难你们。只是这天妖冥鸟,须得跟在我身边,我会在她身上下毒,让她听命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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