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只是区区一个凡俗世人,身上没有半分修为,只活了二十几岁,竟不曾听过魔芋老祖的名字,当下竟将背Сhā在背后的一个厚厚的本子拿了出来,不断翻着本子纸张,问道:“阁下到底是何派修士,小的早已将这记载各派高手的本子记得滚瓜烂熟,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阁下的名字。”
“哈哈哈哈……”
魔芋老祖勃然大笑,走至小龟奴身前,由上往下俯视着他,冷然言道:“老祖我隐世百年,天下人竟忘记我的名字了么?”
笑声洪亮,振聋发聩。
玉春楼中那些有见识的各派弟子,纷纷丢下身边烟花女子,急速跑出来玉春楼,就怕走慢了片刻,会被魔芋老祖下毒毒死。
更有不少人在离去之前,将魔芋老祖当年之时,言简意赅与身边女子说了一遍。
顷刻之间,玉楼春中宾客走得干干净净。
而魔芋老祖的旷世凶名,也随着诸多青楼女子一口传口,一瞬间传遍了大半个玉春楼。
一个平日里与小龟奴关系较好的女子,在知晓了魔芋老祖的来历之后,居然装着胆子跑到小龟奴身边,朝他叮嘱道:“你带这位贵客上去,唐老板必定不会怪你。”
“真的么?”
小龟奴转头问了一声,蓦然间见到楼中宾客早已走得干干净净,他这才忽而想到了什么,脸上猛地冒出阵阵汗滴。他倒是不笨,知晓这魔芋老祖若非是凶名远扬之辈,决计不可能单凭着区区一个名字,就吓退满堂宾客。
“阁……阁下请随我来。”
小龟奴战战兢兢,领着魔芋老祖与南冥烈朝顶楼走去。
“老祖有礼了。”
☆、第一百六十章:秦淮满艳,风流满城(3)
一个身穿粉色长裙,头上挽着高高发髻,脚踏琉璃长靴,发髻上Сhā着步摇的女子,推门而出,走至楼梯门口,朝魔芋老祖微微福了一福,再注视着南冥烈看了一看,道:“当初老祖随着步朝风前辈,一同来到我这楼中。天下修士皆知步朝风前辈是老祖你的结义兄弟,莫非今日这位也是?”
言语之时,她头顶黄金步摇轻轻颤动,流光溢彩。
这步摇本是女子戴在头上的饰物,与那金簪、银簪的样式有几分相似。可而今南冥烈微微抬头,看到这女子之时,却似是觉得,仿若金步摇这等饰品本就是为她而创,唯有戴在她的头上,才最是完美无缺……
“嘿嘿……唐老板好眼力。”
魔芋老祖咧嘴一笑,与南冥烈径直走上楼梯,站在第四十九层中央,转身朝着盈盈走来的唐老板看了几眼,道:“刚刚我这兄弟,盯着唐老板你看了几眼,也不知他是看上了你头顶的金步摇,还是看上了你唐老板。”
闻言,唐老板脸色渐冷,将身站在楼梯口,不肯再往前一步,“当初步朝风前辈都未曾让奴家陪酒,今夜老祖为何要让奴家陪酒。老祖百年前亦是来过我玉春楼,知道奴家不赔酒的规矩。”
“规矩存在的意义,就是有朝一日会被人毁掉!”
魔芋老祖神色渐冷,霍然间高呼道:“老祖我已经在楼中下了毒,谁若不肯出来接待我兄弟二人,过得午夜便会毒发身亡尸骨无存!”
顶楼之上,垂着众多粉红色帷幕。
这玉楼春占地宽广,顶楼亦是有着百十丈长宽。
楼中诸多女子个个都是修行之士,有些人在听到魔芋老祖的名字之时,就已经飞出了玉春楼,躲在远处窥视着。而今听到魔芋老祖说早已下毒,又一个个纷纷飞了回来,推开层层帷幕,列成两行站在楼中,俨然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
“唐老板,莫非你终究是不肯赏脸过来喝杯酒?”
魔芋老祖径直走向群女只之间,随手搂着两个女子,走至重重叠叠的粉红帷幔深处。
南冥烈深吸一口气,竟一把将愣在一旁的唐老板肩膀搂住,心中想道:“我从父亲之处偷来的那本《元阳合气经》中,记载着采阴补阳之时,须得身有欲而心无欲,才能做到调和阴阳之道。当初在藏云峰山洞里头,林君惜想要对我施采补之术,将我一身精气尽数吸取,到头来却反倒被我夺了一身精气,这未尝不是因为当初我身虽有欲,却心中无欲。可人生在世,如何能做到心身分离,灵肉不能合一?若能如此,岂非能将七情六欲掌控由心,达到那佛家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层次?我魔门修士修行之道,莫非最终与他佛门、道门是殊途同归的么?魔芋老祖与我是结义兄弟,曾在危难之际助我,又因我父亲身死之事去报复慈航门,想来他亦不会害我,为何今日却说要让我勘破‘欲’字?”
一脸数问,出现在南冥烈心头。
他亦是知道魔芋老祖百年前毒杀数千各派修士,早与各派结怨,今夜魔芋老祖既在玉春楼中报出了名字,定会引来各派弟子报仇。
狂风乍起,吹在楼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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