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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扔了一个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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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芽苏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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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打断

送走裴策,常遇转身回了上房。

林员外已经躺下了,脸因醉酒而通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胸膛起伏间,发出微弱的鼾声。

看着神态安详的老人,常遇无声地笑了。

宴席上,老爷特别高兴,亲自领着大宝二宝到各个桌席上敬酒,让众人都认识认识他收下的两个义子,他给大小姐找的两个兄弟。虽说每桌只喝一小杯酒,可老爷毕竟上了年纪,才走过一半就已经微微上了脸。他担心老爷伤身,又知道老爷肯定不听劝告,就悄悄吩咐人在酒坛里兑了水。

没想到,老爷还是醉了。

常遇从内室抱来被子替他盖上,擦完汗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大小姐刚刚哭得那样伤心,他得去劝劝她。

后院门口空空。

樱桃甜杏已经将看门婆子和粗使小丫鬟们都支使走了。

常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缓不急地跨了进去。

大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是他安排的,只要他愿意,他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就算顾三当了赘婿又如何,他能天天守在大小姐身边吗?他能收服这批下人吗?

顾三不能。

既然顾三千方百计要入赘,他就如他所愿,替他铺路。只是,顾三敢背着他偷偷私会大小姐,他常遇就敢光明正大进大小姐的屋子。他要让顾三顶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让他成为后院这些丫鬟们眼中的笑柄。

至于那些丫鬟婆子,常遇不怕她们说出去,因为她们的卖身契不在大小姐手中,而是在老爷手中,由他这个贴身小厮保管着钥匙。老爷是明白人,他在时,他不放心把这些东西交给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等老爷去了……

他常遇则会以管家的身份继续替大小姐保管,让府中所有下人都服服帖帖,只听他一人的话。除了大小姐,没人能动摇他的地位,而常遇相信,就算是裴策,也无法劝服大小姐不要他。

不是大小姐的第一个男人又如何?

他要成为大小姐最依赖的人。

是大小姐的第一个男人又如何?

照样还要跟其他男人分享。裴策那样自以为是,顾三那样得意嚣张,他等着看他们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樱桃,你去上房守着,一旦听到老爷有醒的迹象,立即回来通知我。甜杏,我有话要对大小姐说,你去外面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边。”

“是,常管事。”

樱桃和甜杏齐齐退了出去。大小姐的事情太复杂,似乎跟宋先生、裴少爷、顾三以及常管事都有牵连,这已经不是她们两个能管的了。她们现在只能好好的伺候大小姐,只需事事听常管事的吩咐,老老实实管好自己的嘴。

她们走后,常遇对着内室门帘静静立了片刻,随后再也不犹豫,挑帘进去。

屋里没人。

只有个微微拱起来的被窝。

常遇笑了笑,悄悄挪过去,趴在炕沿上,支起手肘撑着下巴朝向被窝,听了会儿动静,猛地扯开被子。

噜噜正躲在被窝看裴策送她的猫,哪想被子突然被扯开了,眼前多了个男人。

她惊讶地眨眨眼睛,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了下来。

常遇知道她在想裴策,但他并不是很生气。大小姐就是这样的­性­子,不高兴了就哭,高兴了就笑,很好哄。现在她会为了裴策的离开而不舍流泪,一会儿她就能为别的事情欣喜开心。她的感情,向来随心所欲,简简单单。

常遇就喜欢这样的大小姐,如果她不是这样,他一个小厮,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喜欢?

他要让她天天都是笑着睡着的。

他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只玉猫上,凑过去,一边细细打量一边柔声问:“大小姐,这只猫真的跟你很像吗?”

“嗯。”噜噜点点头,从躺着改成跪趴着,将玉猫放在枕头上,跟常遇一起看。

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粉纱睡衣,衣领松松垮垮,因她的姿势,里面的两团­乳­儿一览无余。

常遇体内邪火噌地就冒了出来,他很久,都没有看过她了。

但他忍住了,艰难地收回视线,伸手摸向玉猫嘴旁的胡须,语无伦次:“大小姐是母猫,母猫也有胡须吗?”

猫都有胡须,跟公母有什么关系?

噜噜回答地却很认真,“有啊,你看,我有这么多根呢。”

常遇的视线再次自作主张地移向她胸口,咽着口水道:“这样啊,我以为男人有胡子,女人没有,那母猫也没有胡须呢。”

噜噜眨眨眼睛,想起了老族长的长胡子。

她摸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直起身,抬手去摸常遇的下巴:“你是男人,为什么没有胡子?”

常遇握住她细腻温热的手腕,让她的小手轻轻摩挲他脸,目光火热注视着她,“我也有胡子,只是都被我弄掉了。大小姐,你的胡须呢?”察觉她已经开始主动摸他了,常遇伸出双手将她抱到了炕沿前,让她的腿悬下去,他站在她腿中间,低头亲她的嘴角:“大小姐,你不是猫吗?你的胡须呢?”

噜噜被他逗得咯咯笑:“我现在又没变成猫……”

笑着笑着,被常遇咬了一下耳垂,她低叫一声,忍不住也亲他的脸。

“大小姐,我现在就想看你的胡须,怎么办啊?”

“可我不是猫身啊……”噜噜仰着头,一边忍受男人­唇­舌在她脖颈间的游移,一边语气不稳的道,娇媚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自得。噜噜喜欢自己的猫身,一直觉得自己那身雪白的猫毛很好看,就连啾啾都羡慕她的毛­色­。因为一个月才能见到一次,她就更喜欢了,如今又有一个男人那么喜欢她变成猫的样子,她心里就美美的。

常遇亲她­精­致的锁骨:“没有胡须,那大小姐给我看看尾巴吧?”

噜噜点点头,下巴蹭到了他的脑顶,“好啊,可是尾巴还没有变出来。”

常遇慢慢亲了回去,最后抵着她的额头问:“那大小姐的尾巴,如何才能变出来啊?”

噜噜娇喘吁吁,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吃吃这里,很快就能变出来……喵!”

却是常遇握着她肩头的手陡然用力,一下子就将她的睡衣半褪下去,直到腰部。

那两团翘­乳­顿时如脱笼的白兔,在他眼前轻轻弹跳。

常遇呼吸一紧。他扶着似乎被他粗鲁动作吓住的小女人,让她慢慢朝后仰倒下去。有点远,他扯住她的腿往下一拉,她受惊出声,长腿本能地环住他腰,那里上下荡漾地更绚丽。

“大小姐,我要吃它了,等尾巴长出来,你告诉我一声。”

常遇按着她的小手,俯身下去,含住了她。

“喵……”

噜噜身子一软,腿无力垂下,触不到地面,偏偏又攀不住男人的腰。她难受地踢了几下,最后勉强扒住男人稳稳站立的长腿,在他腿肚处磨来磨去。他上面吃得缓且浅,她磨得就慢,他吃得急且深,她就像挠痒似的连连磨他,几欲将他的裤子蹬下去。

“喵……尾巴,尾巴出来了,你,喵,压得我好难受!”

噜噜努力抬起头,哀求地看向埋在她胸口的男人,看他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嘴巴却用力地往上提她,紧紧吸着,然后很慢很慢地将她吐出来,­唇­­乳­分离,发出“啵”的一声脆响。

她的粉尖红润润的,他的­唇­也是红得诱人。

“常遇……”噜噜情不自禁地叫他。

常遇将她抱了起来,一边解自己的腰带,一边诱惑地在她耳边低语:“大小姐,你叫的太大声了,让她们听到不好,我帮你把嘴围起来吧,像上次咱们在树上那样,好吗?”

噜噜没理他,扭动ρi股把裤子褪下去,然后把尾巴甩到了两人中间,笑着炫耀道:“你看,我的尾巴在这儿呢。”

常遇抓住尾巴轻嗅,软软的猫毛,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真好看。”他由衷地赞了一声,旋即抽出腰带,替她绑了起来。

“呜呜……”噜噜茫然地朝他眨眼睛。

“大小姐放心,常遇不会弄疼你的。”

常遇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炕沿上,脚尖勉强能触到地面。他依然站在她两腿中间,手捧着她两侧胯骨,低头看眼前的风景。她真白,除了那满头乌发,除了勉强挂在腰间的一圈睡衣,入眼皆是一片雪白,透着因他而起的浅浅绯红。

常遇将她动来动去的猫尾塞到自己的衫子里,然后在她磨人的扫动中,朝她背部贴了上去。他吻她的脖子,肩膀,纤腰,一路向下。两手则抓着她的腿,迫她紧紧抵住他的硬。

虽然隔着他的中裤,噜噜还是感觉到了。

那是常遇的­棒­子,她还没有摸过。

她忍不住扭动起来,双手撑炕,挣扎着要翻过来,去摸他。

“大小姐,你又不听话了。”常遇按住她的两只手,目光一扫,扯过她的腰带,将她双手缚住,置于背后。

“呜呜……”噜噜气得扭头又扭腰,奈何被他压着,她转不过身,被他下面抵着,她越发渴望去摸他,然后就越发因为受困于他而着急。

“大小姐急什么?”常遇一手按住她腰,一手去解自己的中裤。今天他没想要她的,但她给了他突如其来的诱惑。欲望来得太急太快,他忍不住了,他也不想忍。凭什么他们都能要她,他就不能?

瞧,大小姐都湿了,为他湿了,她想要他。

常遇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大小姐,是不是想要我进去?”

“呜呜……”噜噜连连点头,被绑着的小手动来动去,两条光洁长腿也不甘心地想去夹他,尾巴更是从他宽松的衫子里钻了出来,卷住他的硬往自己身下凑送。

常遇没想到她会这样急切,还会使出这种手段。

看着那雪白的猫尾卷着深­色­的自己,常遇再也禁不住这样热情的邀请,猛然将她往下扯得更低,两手使劲儿往外掰开她的腿,将顶端对准那湿漉漉的位置,哑声命令道:“大小姐,把尾巴拿开!”

“呜……”

噜噜立即松开了尾巴,被沾湿的尾巴突地一甩,竟恰好甩中常遇正对下面的脸。

意料之外的疼痛,却带来了异样强烈的刺激。

常遇急红了眼,狠狠朝前顶去。

可就在他已经感受到了那难以名状的紧热时,外面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眼看那人就要闯进来了。

“何事?”

常遇堪堪顿住,隐忍着问,身上大汗淋漓,声音却冷得出奇。

脚步声在门口及时停了下来,樱桃哭着开口:“常管事,大小姐,老爷,老爷刚刚吐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常遇,可怜的老爷子……

☆、第107章闪婚

裴府,裴策的马车才离开两刻钟不到,林家下人就匆匆赶了过来,请华郎中去医治林员外。

华郎中闻言,立即收拾东西朝林府奔去,健步如飞。

他家世代从医,家族鼎盛时期曾出过三位前辈同时担任御医,奈何家道中落,子孙流落各地。数年前,他在前往昌平县的路上遭遇劫匪,差点一命呜呼,是裴策路过,派跟随救了他一命。自此,他便一直住在梅镇裴府,半是隐居,半是做裴策的家养郎中,以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

今日裴策临行前,再三叮嘱他办两件事情。一件是照顾好林员外,一件是在八月十四那日听宋言的吩咐去给林家大小姐诊病,宋言说什么,他照做就行。

华郎中不明白裴策宋言二人要做什么,但他会好好照办。

如今林员外有事,他怎能不急?

可惜,不管他如何努力挽救,林员外腰部以下都瘫痪了。更令人惋惜的是,林员外怕是,熬不过这个八月。

前管家绑架谋财害命,原配妻子遭陷害早产身亡之事事发,一双儿女被丢弃在山中只找回一个,小妾悬梁自尽,庶子不服管教爬墙坠死,还有后来大小姐因惧怕女先生擅自离家……这一件件的事,无一不让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身心受创。其实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一口气撑着,如今女儿下半辈子基本上有着落了,他心情激荡,再加上酗酒伤身,老人家,中风了。

幸好发现的及时,再晚一步,林员外上半身都保不住,甚至可能会……

华郎中心中一阵后怕,不敢再想。

“华郎中,老爷到底怎样了?”常遇抓着华郎中的肩膀,眼圈泛红。

他后悔又自责。如果他没有去找大小姐,如果他一直守在老爷身边寸步不离地照看他,或许老爷就不会出事。他早该发现的,老爷脸那么红,不可能只是饮酒的缘故。不对,他根本就不该让老爷喝酒,上次华郎中就嘱咐过,老爷身体不好,最好戒了酒……

常遇痛苦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因为大小姐的出现,他是想过老爷去后,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可他从来没有盼过老爷出事,从来没盼过老爷早死。当年是老爷救了他的命,他敬重老爷,敬重他的女儿。最初他安排樱桃甜杏在大小姐身边,真的只是想了解大小姐的喜好,方便他得到大小姐的欢心,巩固他管家的地位。如果不是大小姐与其他女子不同,如果不是知道了大小姐的真正身份,知道了她的心意,他常遇就算再喜欢大小姐,也不敢对老爷的女儿有非分之想!

可他还是对不起老爷,因为私心没能照顾好他!

常遇抓着人不肯松手。

华郎中面现难­色­,有些话,不能当着林家大小姐说。

赵平一直在旁边看着,见此,他拍拍常遇肩膀,推他往外走:“常遇你冷静点,咱们去外面说。”

常遇死死盯着华郎中,华郎中叹口气,挑开门帘去了外室。

常遇和赵平紧跟着他。

门帘落下,却丝毫阻挡不了里面的哭声。有噜噜掺杂猫叫的慌张哭喊,有阿晚和两个丫鬟的小声抽泣,也有大宝二宝的呜呜痛哭。

宋言得信赶过来的时候,华郎中正在交待赵平常遇二人。

“府上还是先预备好寿衣棺木吧,林老爷最多撑到月底,现在只能好好养着,以免……”

宋言身形晃了一下。他对林员外没什么感情,可对方真心对学生好,明知她不是自己的女儿还要将一大片家产留给学生,就凭这一点,宋言就敬佩林员外。如今他害怕的是,林员外去了,学生该有多难过。

赵平沉默地转身,低下头。那样好的人,却……

常遇神­色­恍惚,喃喃问道:“您真的没有办法了?”

华郎中摇摇头:“除非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仙药。”若是无关人家,他会客气地建议对方另寻名医。可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对林家,他无法说善意的谎言,因为那样只会让他们空空生出希望,白白浪费­精­力。

他这样说,常遇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

老爷病危,大小姐不懂事,现在府里只能靠他了。

他深深呼吸几次,咽下从心底涌上来的痛,冷静地道:“赵平,你去里面照看老爷和大小姐吧,我得吩咐其他下人做事。”说完,他再也不敢耽搁,陪华郎中去开药方了。

赵平朝宋言点点头,去内室了。

宋言忍不住跟了过去,停在门外,支起下落的门帘,望向里面。

他瞧见了趴在林员外肩窝里的学生,她的脸被林员外的衣裳和她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只能看见她不停抖动的肩膀。

那一刻,宋言很想上前抱住学生,抱着她告诉她,只要她不哭了,他什么都答应她。宠她,照顾她,对她笑,给她做好吃的,还有,做她的五男之一。只要,只要她别再这样哭了。

他看了,心疼……

上午还一片喜气洋洋的林府,忽的就死寂下来,下人们皆面­色­沉重。有人是真心为林员外悲戚,有人是做做面子活。不过,真也好假也好,没有人会去追究。

夜­色­笼罩大地,昏迷了半日的林员外,终于醒了过来。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察觉到双腿的异样时,林员外并没有太过吃惊。

屋子里点满了灯火蜡烛,亮如白昼。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望着熟悉的屋顶,脑海里一幕幕掠过许多事情。

有太多的遗憾,但现在没法追究了。

眼下,他也就剩一件未了的心愿。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噜噜的脸上。她蜷缩在他身边,脑袋搭在他肩窝处,一只胳膊紧紧抱着他,如此亲昵依赖,跟当初刚认识那会儿,一模一样。

林员外至今也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为何会如此亲近他。

不过那不重要,他把她当女儿就行了。

他这辈子没有白活,临走的时候,身边有个女儿守着他。

林员外笑了笑,抬手摸摸噜噜的脑袋:“蕙娘?”

噜噜马上就醒了。抬头,瞧见老族长熟悉的慈祥笑容,她还带着一丝茫然的眼睛瞬间清明起来,“爹!”话刚出口,人就扑到了老人家怀里,习惯地蹭他。

“哎呦呦,爹正饿着呢,可受不了你这么砸。快起来,陪爹一起吃饭!”林员外笑呵呵地抱住她,故意逗她。

他们父女俩这样一动,守在屋里屋外的众人都跑到了炕沿前。

林员外一一看过他们,笑道:“没事没事,我这身子硬朗着呢。常遇,快去吩咐厨房备饭,你们也都没吃呢吧?­干­脆把饭端到屋里,往炕上摆张大桌子,咱们一起吃。”

这屋里,没有谁比常遇更熟悉林员外。

他不想让老人家继续为他们­操­心,忍着心酸笑着应是,出去张罗了。

赵平上炕,小心翼翼地扶起林员外,让他靠着墙壁坐稳。

噜噜也在一旁扶着。常遇和大哥都告诉她了,老族长的腿不能动了,让她别提这事儿,免得老族长伤心。噜噜哭了半天,现在老族长醒了,他没有丢下她一人在这里,她就没有那么难过了。腿不能动就不能动吧,她天天陪着老族长。常遇不是弄来了一张有轮子的椅子吗?等郎中说老族长可以下地了,她推着老族长走。

林员外简单问了两句自己的病情。听常遇赵平专说安抚话,他也没有拆穿,高高兴兴地吃饭。

饭后,他让赵平兄妹都回房睡了。

他也想赶噜噜走,可噜噜就跟前几次他生病一样,坚持要睡他旁边,等他好了她才肯回后院睡。

林员外就让樱桃把大小姐的被铺抱了过来。

哄噜噜睡着后,他低声吩咐常遇,让他明日把田老头和顾三都叫来。

常遇点头,仔细替老人家掩好被角,“老爷放心,我懂你的意思,明一早我就去。”

他真的懂,老爷要顾三祖孙俩过来,是要商量婚事了。虽然比他料想的要提前很多,可只要老爷愿意,他都听老爷的。更何况,老爷这样做,他是放心不下大小姐啊,他怎么能让老爷带着遗憾走?

林员外赞许地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行了,你也早点睡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常遇“嗯”了声,回头就把铺盖铺在了内室地上。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一直守着老爷。

裴府。

青墨犹豫不决。

少爷对林员外的感情不弱于对自家老爷的父子情。如果少爷知道林员外的病已经如此严重了,恐怕会立即赶回来守着林员外,陪他度过这最后一段日子。那时,不光老爷要生气,就连京城的老头子和大老爷,以及得知此事的所有人,都会斥责少爷不敬不孝长辈。那些人才不会体谅少爷的心情,他们只在乎少爷对他们的态度。

少爷若是嫡子也就罢了,可少爷只是个庶子。

夫人向来看少爷不顺眼,若给她抓到这次把柄,她还不高兴地将此事宣扬给满京城听啊?

一个林家大小姐就让少爷吃尽了苦头。

青墨咬咬牙,砰地一声关了门。算了,这里距京城有六七日的路程,等少爷随老爷出发两日后他再派人去送信,好歹,让少爷安安稳稳地陪家人过完中秋吧。

可青墨万万没想到,他这一耽误,就耽误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八月初八,他派人出发去给少爷递信,一转身,前脚刚跨进正门,后脚还没抬起来呢,不远处林府就有媒人上门了。

紧接着,仿佛做梦一样,林家要同顾家签订入赘契约。顾三不顾父亲的阻拦不理林员外的好意,硬是拒绝了林员外提出的二十年活契,坚持与林家签下终身契,心甘情愿改姓林,永不归宗,自此与顾家彻底断绝关系。他父亲和继母死活不肯答应,后面大概是收了林家的银子,痛痛快快按了字据。

然后,他就听说,林家将婚期定在了八月十四。

八月十四,宜嫁娶,大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青墨彻底懵了。

按照华郎中说的,如无意外,林员外能撑到月底,可林家大小姐,马上就要嫁人了啊!

但他后悔着急有什么用?

就算他马上派人去通知少爷,就算少爷收到消息后星夜兼程往回赶,一去一回也要六日,等少爷辛辛苦苦抵达梅镇,正是林家迎赘婿那日。那时人家三媒六聘已过,已经拜了堂,少爷即便回来,他又能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是来看春天不开花的地雷,么么~

今天发布地又早了一点~

☆、第108章洞房

八月十四,林家高朋满座,宾客贺喜之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纵使所有人都明白,林员外是因时日不多才匆匆安排女儿嫁人的,可为了让林员外高兴,宾客们都将心思放在了一对儿新人上,面带贺喜笑容,不忍去想这场婚事之后的凄凉。

林员外焕然一新,­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地坐于主座,笑看着顾三牵引噜噜进门。

新郎新娘都是一身大红喜服。顾三挺拔英俊,噜噜娇小依人,真是越看越满意。

这是他亲自给女儿挑的赘婿,他相信,将来顾三定会对女儿很好的。

林员外微笑,轻轻颔首。

傧相见了,待一对儿新人在堂前站定,朗声赞礼:“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顾三忍不住­唇­角上扬。

虽然他也因老爷子的身体心情沉重,但能光明正大地娶到噜噜,娶她做自己的媳­妇­,他还是很高兴很满足。他的傻猫,他苦苦追了那么久的傻猫,终于愿意嫁给他了。

拜高堂时,顾三在心底郑重向老爷子许诺,他顾三说到做到,一辈子都会对噜噜好。

与顾三的激动喜悦相比,噜噜只觉得新奇,新奇于头上的首饰发冠,身上的大红裙子,还有手中握着的绣球。然后,她乖乖按照樱桃甜杏昨天教她那般行礼,这样就算是娶顾三做赘婿了吗?

满腹疑惑中,她被顾三牵着,去了那座专属于她和顾三的小院。

老族长说了,她成了亲,就不能再住在他后面的院子里。

可老族长的病还没有好,噜噜不想跟顾三睡一块儿,她要去陪着老族长。

噜噜不懂老族长这次到底生了什么病,但她看出来了,从丫鬟小厮们的脸­色­,从常遇小心翼翼的侍奉,她都知道,老族长的病很严重,比以前都严重。

心里有种莫名的害怕,一刻看不见老族长,噜噜就怕老族长会丢下她。

正想着,头顶红盖头忽然被人掀开了,她抬头,对上顾三明亮含笑的眼睛。

噜噜不由看呆了。今天的顾三,真好看。

她呆,顾三比她更呆。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你看我我看你,浑然忘了旁边的喜娘等人。

“姑爷?姑爷,咱们快点吧,前头还等着你过去敬酒呢!”喜娘见惯了新郎这种熊样,好心等了一会儿才笑着出声提醒。

顾三回过神,却半点尴尬都没有,手上依照喜娘的指挥动作着,目光还是黏在噜噜脸上,半刻都不肯离开。他从来没见过噜噜上妆后的样子,现在的她,眉眼清丽,粉腮朱­唇­,美艳不似凡人。

是啊,她本来就不是凡人。

趁着交杯同饮的空隙,顾三悄悄朝噜噜细白的耳朵里吹了口气:“在这儿乖乖等着我。”说完,他往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噜噜愣住,顾三哈哈大笑,起身,在丫鬟喜娘的目瞪口呆中扬长而去。老爷子病重,今晚他当然不会做什么,可一想到以后就能天天都抱着她睡觉了,顾三就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

噜噜摸摸被他亲过的地方,也傻傻地笑了。顾三成了她的赘婿,她身边又多了一个男人。

喜娘忙完就去了前头。樱桃丫鬟帮噜噜卸下发髻上一应首饰,替她洗手净面,便退到外屋守着。老爷说了,不准大小姐再偷偷溜回上房去。

有她们拦着,噜噜想走也走不了,只好气呼呼地倒在炕上睡觉。一大早就被她们叫醒上下摆弄,她好困啊。

睡着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忽然有点痒。

有人在摸她。

噜噜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见的,是纱窗外面。天已经暗了,有模糊不清的声音飘了进来。

刚刚还摸她的手离开了,噜噜扭头,瞧见一袭浅灰衫子,再往上看,是先生白皙俊美的脸庞。

他立在炕沿前,对着她笑呢。

噜噜茫然地看着这个好看的男人,迷迷糊糊的,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距离先生这样近了。

上次亲近,先生凶她打她掐她,他那么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对她笑?

噜噜揉了揉眼睛。

“睡饱了?”宋言没忍住,抬起手,想去握住她的小拳头。

噜噜瞳孔一缩,本能地扭开头,迅速起身,满眼防备地盯着他。

宋言的手就顿在了那里。他皱眉看向学生,却见学生紧紧贴着墙壁,瞪着他道:“不许你掐我!”

宋言脸上顿时一阵青红变幻。

他生气。他对她隐忍了那么多,跟她表白过心迹,亲手给她熬过甜汤,她竟然还怀疑他?

可怒火很快又变成了自责。

他的确掐过她。

她是猫女,是从另一方世界来的。她见过同伴被人掐死,那次他掐她,她肯定很害怕吧?

如今,一直被她视为同族视为亲人的林员外要去了,这里就剩她一个人,可怜地让他心疼,心疼得他都忘了害怕。怕什么?他是怕猫,可她现在是人啊。

“过来,先生有话问你。你放心,我再也不打你了。”他朝她温柔地笑,示意她到炕沿这边来。

噜噜没有动。

宋言无奈,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

噜噜眼睛一亮,立即跪着爬了过来。

她穿着繁琐的大红嫁衣,满头青丝柔顺垂下,有几缕散在肩头。灿烂的红衬着乌亮的黑,竟是说不出来的妖冶惑人。

她从他手里抢过油纸包,他紧紧抱住了她。

“你不是说不要赘婿吗?为何愿意嫁给顾三?”宋言下巴搭在她肩头,闭上眼睛,闻她发香。

得知顾三来提亲时,他不甘心,冲动地想去告诉林员外,他要娶她。

他不用她改变心意了,他来改。

学生是猫,她跟他们不一样,他不能用那些规矩要求她。如果说之前他还在犹豫,但看见她趴在林员外身上哭得那样伤心,得知林员外很快就要离开人世,她会成为真正的孤儿,宋言就再也不想逼她了。五个就五个,既然常遇能做到,他也能做到。现在提出来,把赘婿的名头从顾三手里抢过来,至少他能做她名义上的丈夫。

但常遇拦住了他。常遇说,顾三愿意抛弃祖姓永不归宗,愿意所出子女都姓林,他宋言能做到吗?常遇说,大小姐是心甘情愿嫁给顾三的,他宋言想提亲,那就先求得大小姐的同意。常遇还说,顾三是林员外亲自看中的赘婿,此事已成定局,林员外现在不能太激动,他不希望他宋言再给林家添乱。

宋言死心了。

子女都姓林,他做不到。他是宋家独子,父母去世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早点娶妻生子,继承宋家香火。他不娶妻也就罢了,若是有了孩子却不能姓宋,一个都不能,他太对不起二老。就凭这一点,他服了顾三。再者,常遇的话也有道理,眼下林员外确实经不起折腾。

他只是有点不甘心。学生说过不要赘婿的,为何就答应顾三了?

常遇不肯告诉他,让他自己问。

问完了,宋言紧张地等着学生回答。

可耳边只有她吃鱼­干­的声音,清清脆脆,嚼得真香。

宋言叹口气,直起身,见她吃完了,才扶着她肩膀又问了一遍。

噜噜舔舔嘴­唇­道:“因为顾三对我好啊,他愿意做我的男人,还说只要他当了赘婿,就能天天陪着我。”

宋言黯然。原来顾三也答应了,他比顾三晚了一步。

他不说话,噜噜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袖口处。不知道先生还有没有,今天老族长都没给她鱼­干­吃。

她悄悄摸向他的袖子,嘴馋的小模样,半点都没有变。

这段日子被他刻意藏于心底的想念突然就涌了上来,如决堤之水,翻腾而至。

宋言猛然抱住噜噜,托起她下巴:“上次吵架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我?”

噜噜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很诚实地道:“没有。”他那么坏,她想他做什么?

“为什么不想我?你不喜欢我了?”宋言心里一紧,不甘心地追问。

“先生掐我,骂我是妖物,是先生先不喜欢我的。”噜噜耷拉下脑袋,委屈地控诉道。

看看她撅起来的小嘴,再看看她绕来绕去的手指,宋言心柔似水。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不让她看他,顿了会儿,红着脸道:“那我也答应做你的男人……之一,以后一直都对你好,你,还喜欢先生吗?”

先生愿意了?

噜噜惊讶地瞪大眼睛,想抬头看他,后脑勺却被男人紧紧按着,于是她只能贴着他胸口,听他咚咚咚的心跳声。

“先生……”她撑着他的腰,想起来。

“回答我,你还喜欢先生吗?”宋言一边亲她的脑顶,一边不安地问。他怕自己错过。他没有常遇对她的千依百顺,没有裴策对她的温柔宠溺,没有顾三对她的义无反顾。除了那些吃的,他是对她最坏的那个。刚刚听她亲口说不想他,现在她又想脱离他的怀抱,宋言心里真的没有底气。

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

噜噜哭着环住他腰:“喜欢,我喜欢先生!那先生以后都要对我好,不许再凶我了!不许你打我手心,不许你戳我肚子,也不许你骂我训我,不许你不喜欢我的尾巴不喜欢我的猫身,也不许你再掐我!”

要求真多啊!

宋言却忍不住笑了,他什么时候不喜欢她的猫身了?他只是害怕而已。

他将跪在炕沿前的小女人往上提了提,捧着她红红的脸颊,目光专注:“好,先生都答应你。不过,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擅自在我面前猫叫,不能露出猫……不能再变成猫然后跑到我那里偷东西吃,知道吗?对了,那次你跟裴策回了镇子,是不是又去偷我的鱼­干­了?”

又被先生发现了!

噜噜脸蛋通红,扑到他怀里不敢看他,小声替自己辩解:“他们不给我东西吃,我太饿了……”

宋言很欢喜学生的投怀送抱,他回抱她,决定再原谅她一次。

安心又温馨的静谧中,外面忽的传来沉而有力的脚步声。

宋言神­色­平静,低头在噜噜耳边道:“顾三回来了,现在他是你的男人,我也是你的男人,今晚我们两个一起陪你睡觉,怎么样?”

噜噜犹豫了,她想去找老族长,可先生刚刚答应了她,她想多跟先生待一会儿,还有顾三……

正想着,先生亲了她一下,他温热的­唇­落在她嘴上,有点痒。

“好!”噜噜情不自禁地点头。

“好什么?”顾三挑开门帘,大步走了进来,只是,当他看清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目光顿时变冷,上前就要扯开宋言:“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说着话,淡淡的酒气便散了出去。

宋言松开噜噜,抬手挡住顾三的手,脸上没有半点尴尬,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你是她的男人,我也是她的男人,你能来,为何我不能来?刚刚我已经跟噜噜说好了,今晚由咱们两个陪她睡觉。”

“滚!”

顾三怒极,挥拳就朝宋言砸去。

宋言丝毫不怕,侧身避开那一拳,而后倏地迎上去,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顾三因为轻敌,脚下不稳,险些被宋言拉趴到地上。

“好啊,倒是我小瞧你了!”他的斗志被激了出来,扯□上碍事的喜袍,赤膊上阵。

宋言发出一声鄙夷的讥笑,甩起衣摆别在腰间,衣袖撸到肘弯之上,露出两条­精­瘦的手臂。

他宋言从来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家原本住在镇上,右边第三户街坊就是屠夫,他便是看那屠夫一手刀工实在漂亮才喜欢切菜下厨的。父母不同意,他偷偷跑到屠夫家里,跟他学砍柴练腕力臂力,跟他学杀牛宰羊练胆量,总之没少­干­力气活。

后来父母双亡,他将宅子田地租赁出去,自己搬到宋家村,一边清净读书一边照着菜谱做菜。有些食材买不到,他自己背箭提刀去山里猎杀。有次他猎到一只山猪,忍不住割了一块儿烤着吃,不想香味儿竟引来一只野猫,吓得他躲到了树上。因为箭囊和猎刀都放在火堆旁边,他手里没有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野猫吃他的烤­肉­,看着看着,裴策和青墨出现了。

宋言至今都记得那时的羞恼狼狈!

裴策一个堂堂富家少爷,没事跑山里去做什么!

他将对裴策的恼怒不满全都朝顾三发泄过去。

一个因洞房被打扰而愤怒,一个因各种不甘而发飙,两人打得不亦乐乎,撞得桌翻椅倒。

直到炕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哭。

两人不约而同收手。

“不打了不打了,噜噜你别哭啊!”顾三抢先跑到炕沿前,急着哄道。

“你为什么要打先生啊!”噜噜生他的气了,躲开他的手道。

顾三恨恨地瞪了宋言一眼,“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他来做什么!”

宋言抖抖衣摆,不急不缓地走到噜噜身前,看向顾三,若有所思:“我已经说过了,咱们都是噜噜的男人,一起跟她洞房有何不可?顾三,你不是同意噜噜找五个男人了吗,为何还如此反感我?莫非,你口是心非,只想先骗噜噜同意你做赘婿,然后再阻拦她找别的男人?”

“你少造谣!”

顾三瞪着眼睛道,作势又要动手。

“不许你打先生!”

噜噜猛地扑到宋言怀里,回头,有些怀疑地问顾三:“先生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骗我的?”

她在他面前抱别人!

顾三浑身上下都燃起了熊熊怒火!

可面对噜噜的质疑,他敢说他骗她吗?经过那么多的事,他早就领教了噜噜在此事上的倔强和固执,今晚他敢承认,他就再也别想赢取她的信任了!

“我没骗你……”

“那你为什么不让先生跟咱们一起睡觉?”顾三不是常遇,他欺负过她好几次,噜噜才没那么轻易相信他。

顾三气结:“我,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了?”

宋言笑答:“你刚刚让我滚了。”

噜噜马上附和着点头。

顾三再也看不过去两人这副亲密的样子,喘着气道:“好,好,你们睡行了吧?我走!”话音刚落,人就风似的冲了出去。

看着不停晃动的大红门帘,噜噜眼里迅速浮起水雾,仰头问宋言:“先生,他为什么走了啊?他到底是不是骗我的啊?”

宋言本想趁机在背后捅顾三一刀的,可看着噜噜的眼泪,他不想她哭。这些天,她哭得够多了。

“他那是……”

还没说完,名为顾三的风又刮了回来。

“我没骗你!我让你找五个男人!”

顾三一把将噜噜扯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咬牙道。

噜噜立即破涕而笑。

顾三轻轻拍她,目光慢慢投向宋言,冷笑道:“好啊,没想到你跟常遇竟然是一伙的,是他事先嘱咐那两个丫鬟,她们才替你安排好,放你进来的是不是?”刚刚他出去找人,樱桃甜杏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明显就是常遇搞得鬼!他就说呢,今儿个常遇那小子怎么如此乖顺,原来他还有帮手!

“谁跟他是一伙的?”

宋言不屑地反问。顾三充其量就是个莽汉,常遇那是完全不输于裴策的黑心狐狸!今晚若不是他一心照顾林员外不便离开,如果不是大小姐事情紧急,常遇会让他进他宝贝大小姐的新房?

顾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宋言对常遇的反感,不像是装的啊?

宋言也懒得再逗他了,沉声道:“今天是十四,噜噜半夜就要变成猫了,你想过如何替她遮掩吗?明天是中秋,你们也要给老爷子敬茶,寻常理由是躲不开的。我和裴策本想让她今日称病,让华郎中说那病会传人,因此噜噜不能露面,好在华郎中手里有奇药,噜噜只需在屋中静养两日即可。但如今,老爷子的身体,怕是听不得噜噜有半点不妥。”

难不成他还真的是来三人一起洞房的?

此时此刻,谁会有那种心思!

窗外夜­色­愈浓,窗内洞房花烛。

洞房有,花烛有,新娘有,新郎也有。

偏偏屋里还多了个碍眼的男人。

看着已经缩到被窝里美美睡觉的娇媳­妇­,顾三恨不得一拳将宋言砸到地底下去。

他赌气道:“要不就说我折腾地太过火了,噜噜没能起来?”他不是没有这个本事。

宋言轻哼一声,“你可真孝顺,老爷子病重,你还那么有闲心。”

“那你倒是想个主意啊!”顾三气急败坏地道,两人­干­瞪眼琢磨了半夜,眼看再有一刻钟的功夫噜噜就要变成猫了,难道他们今晚要想个通宵?

宋言没吭声,瞅瞅烛光下学生红扑扑的小脸,他缓缓起身,挪到距离炕沿最远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他不怕学生,但他怕学生变成的白猫。而怕猫这件事,有裴策主仆知道就够了,他再也不想让第三个人察觉,包括学生自己。

现在他连看都不敢看学生,他难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宋言躲得远远的,低着头,好像在凝神沉思,顾三便趁机悄悄朝噜噜挪近了一点,心疼地看着她。

她这样一只傻猫,如果不是遇到他,遇到他们,她能活到现在吗?随便一个人,都能卖了她吃了她。可她有什么错?就算跟他们不是一样的人,她也不会害人啊,偏偏不得不遮来掩去。

睡梦中的噜噜并不知道她的两个男人还在为她伤神,她安心地睡着,呼吸清浅。

顾三看她看痴了,忘了时间。

宋言却没有忘,子正过后,他低头问:“变了吗?”

顾三惊醒,“时间到了?”并未想为何宋言明明抬头就能看见,却非要问他。

“嗯,已经过了。”宋言闷闷地答。

“再等会儿吧,我只知道她是半夜变猫,具体时刻不知道,可能会晚一点。”顾三轻轻碰碰噜噜的脸,猜测道。

宋言没有经验,只好继续等。

可等了半个时辰,噜噜依然没有变。

作者有话要说:先生接受噜噜真的不是最大的问题,他的难题是如何不怕猫,如何吃掉学生,哈哈~

如果说之前的内容都是“大小姐”卷,那么再有明天一章,就要开始“小地主”卷了!瀑布汗,我这书是不是写的太长了啊?(目测2月下旬完结~)……嘿嘿,其实从这章里,大家应该能想象的出林家­鸡­飞狗跳的欢乐生活吧?别看今天先生对噜噜那么好,那是因为老爷子的事心疼她呢,等到后来……哼哼,你们看他会不会如此乖!

谢谢大家的鼓励,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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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再冷的番也有人等着看扔了一个手榴弹

☆、第109章有孕

直到天­色­转明,噜噜都没有变成猫。

被顾三叫醒的时候,她也是迷迷糊糊的,不清楚为何会这样。

在猫族,她接触的都是未成年的雌­性­同伴们,成年的早早就被送到豹族去了。老雌­性­每隔几天会过来给她们讲点东西,各种事情都有,就是没提过有一天她们不会变身的事。对了,那天她和啾啾洗澡,老雌­性­就守在旁边,说等她们洗完澡了再教她们点东西,可惜洗着洗着,周围变了……

没有变猫,噜噜很不高兴,她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猫身,跑得快,跳得高。

好在没变身也有好处,她不用躲起来了,可以去陪老族长过中秋。老族长前天就说过,今儿个晌午要吃顿好的,晚上还要跟她一起赏月。

见她没事人一般,宋言皱皱眉,想不通其中关键,就打算趁下人们起身之前离开。

“对了,元帕怎么交待?”临出门前,他突然想了起来,扭头看向刚刚坐起来的学生。她身下,大红的褥子上,果然有块儿已经被她睡皱了的白帕子。

顾三瞪着他不说话。

宋言不放心走了,距离起床敬茶还有段时间,顾三该不会……

他伸手去拿帕子。

顾三抢先一步夺了过来,咬破指尖就往上乱抹,鄙夷道:“别以为只有你们读书人才懂孝道。老爷子那样,你以为我还想着洞房?”

宋言哼了声,别开眼。

噜噜瞧见帕子上的血了,连忙抱住顾三的手,“你为什么要咬手指头啊?”

顾三愣住了,对上她心疼的眼神,想到被她狠狠抠的那几次,他竟然有种十分委屈的感觉。

原来她也会心疼他啊!

他坏心地将手指头送到她嘴巴前,“好噜噜,帮我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噜噜没有怀疑,张嘴就把他含住了,轻轻吸吮。

顾三美得快要飘起来了,得意地朝宋言笑。宋言恨恨剜噜噜一眼,甩袖走人。答应她是一回事,亲眼看她跟别的男人亲热又是一回事!她怎么能那么傻那么气人!

碍眼的人走了,顾三一把将噜噜扑倒在炕上,又亲又揉,既然吃不到,讨点便宜总应该吧?

半个时辰后,噜噜和顾三去给林员外敬茶。

常遇已经得到了消息,对噜噜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震惊。

看着女儿红­嫩­­嫩­的娇艳脸蛋,林员外有点女儿变成别人了的那种淡淡心酸,更多的则是欣慰。

傻闺女终于嫁人了。

晚上,林员外让丫鬟们在花园亭子里摆上月饼瓜果,众人一起赏月。他坐在轮椅上,噜噜顾三还有赵家四兄妹陪在一旁。宋言没有家人,林员外怕他一人孤单,就把他也叫了过来。看着一桌子人,他笑得合不拢嘴,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有这么多人陪着过节。

大宝二宝很喜欢跟顾三玩,凑在他身边,一口一个姐夫,叫得特别欢。

赵平一整天都没敢看顾三。上次,噜噜动作太快,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莽撞地坐了下去,几乎吞进了一半。当时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进了一处又紧又热的地方,没顾得感受其他,可她疼得都蜷缩起来了,一定是被他破了吧?

顾三有没有察觉?

看他笑的那么真诚,对噜噜体贴又照顾,应该没发现吧?

“大哥,你也吃!”噜噜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好几片,然后给亭子里每个人都分一片。这些都有樱桃甜杏帮忙,是她看着好玩,非要自己弄的。

她笑着看他,赵平仿佛被烫了一样,接过苹果就移开了视线。

噜噜还想再跟大哥说两句话,腿忽然被人踢了一下。

她左边是老族长,右边是阿晚,对面大宝二宝人小腿短肯定够不到她,那肯定是顾三和先生其中一个了。哼,顾三跟大宝二宝说话呢,一定是先生踢的!

“先生你为啥踢我啊!”她赌气地将还没来得及收走的苹果核丢了过去。

宋言避开,苹果核飞到了亭子外面。他皱眉,一本正经地训斥道:“胡闹!先生踢你作何?”

噜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林员外无奈地摸摸她脑袋,看向宋言,叹道:“宋先生,这阵子家中事多,耽误了蕙娘的学业。日后还请宋先生多多费心,好好教导她。蕙娘若是淘气不服管教,宋先生不用心软,该罚就罚,千万别惯着她啊。当然,也请宋先生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管蕙娘如何愚笨,您都不要弃她不顾,可好?”

若是平常,他这样说没什么不对的,但现在说来,总有种沉重之感。

大人们不约而同静了下来。大宝二宝敏感地察觉出氛围变化,也乖乖坐好,不敢再说笑。

只有噜噜,懒懒地靠在老族长身上,一边吃苹果一边撒娇:“爹,别让先生罚我!”

林员外握住她的手,握紧,等着宋言回答。

宋言起身朝林员外行礼:“您放心,宋言定当竭尽所能教导学生,学生一日不懂事,宋言一日不离开林府。”

林员外感激地谢过他,又看向赵平:“赵平啊,庄子交给你打理,我很放心,我只盼着,你能牢记当日你对我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把蕙娘当成你的亲妹妹看待。”

赵平掩下心中酸涩,郑重点头。

林员外转向大宝二宝:“等你们长大了,就是你们傻姐姐的靠山了。外人欺负她,你们要挡在她前面。顾三欺负她,你们也要教训顾三,必要时打他都不为过,知道吗?”

大宝二宝看看顾三,再看看噜噜,最后看向大哥,见大哥点头,他们立即应道:“知道了!”

林员外满意地笑,目光落在顾三身上。

顾三不等他说话,主动跪下道:“爹你放心,将来我要是做了对不起蕙娘的事,就让我不得……”

“打住打住,大过节的,不许你说那种丧气话,我要是不信你,我会把蕙娘嫁给你?”

林员外急急打断他,无奈地摇头,“你脾气还是太急了,以后办事千万别意气用事。蕙娘傻,咱们家的产业就指着你打点呢!回头我让常遇帮着你,你好好跟他学,学圆滑点。如果遇到连常遇也解决不了的难题,你不妨去找裴策请教,他见多识广,懂得比我都多。”

顾三低下头:“嗯,我记住了。”

“那行,你们热闹吧,我带蕙娘去湖边转转,说点悄悄话。”林员外笑道,示意常遇来推他。

这么多年,常遇第一次不想听从老爷的吩咐。他不想让老爷跟大小姐说话,他怕老爷说完了,没有留恋了,就……

但他还是迈出了脚步。

噜噜马上起身跟着,跟常遇一起推着轮椅,自有小厮在前面打灯笼照路。

亭中一片静默,良久,才传出阿晚压抑不住的呜咽。

到了湖边,常遇从小厮手中接过灯笼,让他们走了,他默默地站在一侧,看着老爷的侧脸。

噜噜跪在林员外身边,脑袋搭在他膝盖上,一边在老人家膝盖上画圈玩,一边望着水面上的月亮,“爹,你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啊?”

林员外慈爱地摸她的长发:“蕙娘啊,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娘,还有你弟弟和妹妹,他们都住在一个特别好看的地方,他他们想我了,要接爹过去跟他们一起住。”

噜噜的手,停了。她娘?弟弟妹妹?

哦,老族长跟她说过,他娶过媳­妇­,他媳­妇­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可他们都飞到天上去了。

她扭过头,用力抱住老族长:“我也要跟爹一起去!”老族长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林员外习惯地点点她的小鼻子:“那可不行,他们的房子太小了,只能再接一个人过去住。你啊,你已经嫁人了,你有顾三,你得好好跟他过日子,替他生儿育女,早点给爹生个外孙子才行。”

“可我想跟爹住一起!”噜噜哭了,老祖长是不是不要她了?

“别哭别哭,傻孩子,爹就知道你舍不得爹,可爹真的太想他们了。你想啊,你一天看不见爹就想爹,爹都十几年没看到他们了,爹能不难受吗?爹也舍不得你,所以爹给你找了大哥弟弟,给你请了先生留了管家,还给你找了个好相公。你看,没有爹,你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照顾你,可你娘他们,他们只有爹一个啊。蕙娘乖,你就听爹一次话好不好?你娘他们很快就要来接爹了,一会儿爹好好睡一觉,睡长长的一大觉,你记住,那是爹在睡觉呢,你千万别哭,行不行?还有,这个宅子,那边的庄子和温泉,果园那边的山头,还有梅园,这些都是爹的东西,现在爹把它们交给你了,你要替爹守好,别让别人把这些东西抢走了,知道吗?”

噜噜哭着点头:“我知道,我听爹的话,娘他们很久没见到爹了,我不跟他们抢,不让爹难受。我也会看好爹的东西,不让别人抢。那我听话了,爹什么时候睡醒啊?用不用叫你起来吃饭?”

林员外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慢倒在椅背上,一边摩挲噜噜脑顶一边望着明月喃喃低语:“蕙娘真乖,爹终于放心了。你别担心,爹睡着后会很舒服,不会生病也不会饿肚子……嗯,他们来接我了,蕙娘一定要记住爹的话啊,不说了不说了,爹睡了……”

一直抚摸她头顶的手,忽的垂了下去。

八月十五,中秋节当晚,梅镇的大善人林员外,病重辞世。

所有与林家有过交情的世交街坊们都前来吊孝。

常遇请了普济寺的僧人做法事,共持续七日。

法事结束次日黄昏,林家抬棺下葬。

裴策匆匆赶来时,送葬看热闹的镇民们都已经离开了。新拢起来的坟头前,只剩下林府的人。

“伯父……”

他跪在坟前,重重地磕头。他不想开口,也不能开口,他不愿在众人面前落泪。

路上,他怨青墨自作主张,为何没有在他去京城前将林员外病重的消息告诉他。他怨父亲刻意隐瞒,他拦了青墨先后送来的两封信,如果不是中秋过了,如果不是第三封信的内容是报丧的,父亲恐怕还不会告诉他吧?

他甚至怨噜噜,为何那么狠心转眼就嫁给了顾三。

可到了这座坟前,他脑海里只剩下与林员外相处的一幕幕。

年少无知,因为父亲一心想买下林家的园子,他打小就也有了这种念头,偶尔与林员外碰面,都视他为对手。那时他才十三四岁,纵然有心,却没有跟林员外对着­干­的资格。后来,他十六岁生辰,父亲把梅园交给他打理,他一接手,便自负聪明过人,暗中指使人破坏林家梅树。

然后,他的那点小伎俩,全都被林员外识破。

林员外没有责怪他,而是耐心地跟他讲道理。父亲教他如何谋取最大利益,林员外却以身作则,教他如何做人,如何行善,如何真正的行商。

如果不是林员外,他现在,恐怕跟裴玉没什么两样。

伯父,我对不起您,我到底还是辜负了您的信任,噜噜的事,我一直瞒着您……

他不停地磕头,不管旁人如何劝,他都不肯起来。

噜噜就在裴策身前,她抱着老族长的墓碑,不肯离开。

她知道,老族长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要她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里,再也没有人跟她一样了。

伤心难过中,她听到有人喊裴策的名字。

裴策回来了?

噜噜茫然地回头,然后,果然看见了那个男人。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爬到他身前,扑到他怀里:“裴策,我爹不要我了……”

裴策僵硬地抱住她。她,瘦了许多,原本有些圆润的下巴,尖了。

“噜噜……”他心疼地唤她,想要安抚她,可话没有说完,她忽然倒了下去。

裴策慌了,立即抱起噜噜往回走。顾三要来抢,他避开他,朝青墨喝道:“快请华叔去林府!”

华郎中比他们还先到林府。对于邻家大小姐的病,他并不担心,亲人过逝家人伤心过度而昏厥,服下安神汤好好静养几日即可。不过,当他的手指搭上林家大小姐手腕后,他心中一跳,眉头越皱越深。

守在炕前的五个男人都要被他折腾疯了,异口同声道:“她到底怎么了?”

问完,五人互视一眼。

华郎中没有多想,换了一只手号脉,奇道:“怪了,老夫行医三十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脉象。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大小姐她……”

华郎中是他家的,裴策最有发言权,他打断对方的探究,直接问道:“华叔,你先别管蕙娘脉象,她突然昏倒,到底是何缘故?”

他这样一问,华郎中表情愈发怪异,视线扫过这五个男人,想了想,还是道:“这个,关乎大小姐声誉,我还是只跟顾……”

赵平神­色­一黯,转身就要离开。

常遇一把拽住他,冷静地道:“华叔,我是老爷为大小姐安排的管家,赵平是她大哥,宋先生您认识,裴少爷对大小姐的爱护您更清楚。凡是顾三能知道的,我们都能知道,现在就请您直说吧!”

“这……”

顾三急得都想打人了:“这什么这!她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会看病,我这就去找别人!”

华郎中叹口气:“既如此,请恕老夫直言,大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她已经有了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生的地雷,么么~

~~o(>_ 松口气,接下来就基本全是甜蜜蜜啦!!!

☆、第110章占有

华郎中一说完,屋里立即鸦雀无声。

华郎中也有些奇怪,怎么大小姐病了身边一个丫鬟没有,反而围了五个大男人,如果不是有裴策在场,他早就受不了这种奇怪氛围,赶紧开药方走人了。

五男继续沉默,都在想孩子是谁的。

正常情况下,林员外病重,为重孝守礼,噜噜和顾三应该只有洞房那晚同床过。然,这才过去十日不到,噜噜就算一举怀孕,又怎么可能马上号出来,

当然,要等孕­妇­受孕至少一月左右才能号出脉象异常这种事,也不是谁都知道的,特别是男人。

读过书的男人,可能例外吧?

顾三根本没有洞房,宋言直接看向裴策。学生两次变猫都在裴策身边,裴策肯定碰过学生。

裴策面容平静。

可他意外发现,赵平常遇顾三表情却都不正常,有愧疚的,有思忖的,也有咧嘴笑的。

宋言突然想骂人,难道他们四个都,碰过学生?

如果不是华郎中在场,他真想当众问出来。

一片安静中,常遇冷静开口:“华叔,请问,大小姐她怀孕多久了?”

“这个……”华郎中尴尬地摸摸颔下短须,迟疑道:“因为大小姐脉象实在异于常人,老夫难以断言,不过,满月应该是够了,是否已有两月,得容老夫问问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根据月事规律再作判断。”

常遇点点头,客气地将人送出去:“烦请华叔替大小姐开安神养胎的方子。”出门后,他喊来樱桃,让她领华郎中去前头。

等他回了内室,就见裴策守在炕沿前,宋言和顾三正在打架,赵平一边劝阻他们,一边防着两人朝自己身上招呼。

他笑了笑,朗声道:“大小姐醒了!”

宋言三人立即停了下来。

可噜噜还睡着。

常遇趁机道:“大小姐一直想找五个男人,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咱们五个,她也是真心喜欢咱们,现在她昏迷不醒,大家都留在这里守着,对大小姐的心意不言而明。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据我所知,裴策至今都没有答应做大小姐的五男之一,但他七月十五那晚已经跟大小姐有了夫妻之实。顾三心中不满,口头上却答应了大小姐,七月底老爷带大小姐去果园那两日,顾三也要过大小姐,现在算算,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宋言,跟大小姐亲热过,应该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吧?我呢,我六月底唐突过大小姐。所以,大小姐的孩子,有可能是裴策的,有可能是顾三的,也有可能是我的。赵平,我最近太忙,还没问过大小姐跟你的事情,不过看你的样子,莫非你也……”

赵平早傻了。

他没想到噜噜真的找到了五个男人,甚至都……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以为他对不起顾三,却不知道他们几乎都愿意做她的男人了。

这样,他似乎再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谁?

除了一直信任他的老爷子。

心乱如麻时,听到常遇问他,他只好承认道:“我,大小姐离开庄子之前,有天夜里来找过我……”虽然只进去了一下,但他听说过,只要男人进去,就很有可能让女子怀孕。赵平也忍不住有些期待,希望噜噜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知道这样想不好,但那种突如其来的喜悦,他控制不住。

屋中再次归于沉寂。

裴策目不转睛地看着噜噜。得知她嫁了顾三那日,他就麻木了。她彻彻底底的,不是他一人的猫了。如果说噜噜有孕的消息让他心动了下,常遇接下来的话,又狠狠将他砸入深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留在这里,是舍不得她吧?

顾三有种被当面扇了一巴掌的感觉。傻猫是他的媳­妇­,却跟身边其中三人都做过夫妻之事。这顶绿帽子,常遇扣得真狠啊!他该生谁的气?这都是噜噜自愿的,可他能气她吗?他能打她吗?这些天,他亲眼看着她哭成泪人,亲眼看着她消瘦下去,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宋言从炕沿前退到四人之后,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没关系,没关系,他们要了她没关系,她怀了他们的孩子也没关系。既然答应了她,他就都准备好了,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别再因为林员外的事伤心落泪了,他都不气。等她好了,等他不怕她的猫尾巴了,他再教训她。

常遇去外面拿了温水打湿的帕子,替噜噜擦脸。她小脸都哭花了,一片苍白,分外可怜。大小姐那么喜欢这几个男人,一会儿她醒了,瞧见他们都在守着她,肯定会很开心吧?老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小姐的,我会让她早点从失去您的伤痛中走出来,让您早日安心。

脸上温柔的碰触,让噜噜慢慢睁开了眼睛。

“常遇……”她喊他,眼泪流了出来。

常遇笑着摸摸她额头,柔声道:“大小姐别哭,你现在怀了小孩儿,流眼泪对身体不好。”

“小孩儿?”

噜噜马上被他的话吸引,她由他扶着坐起身,瞧见炕沿前站着的另外三个男人,目光在裴策脸上多留了一会儿才朝门外张望:“先生呢?”

宋言闻声走到赵平身边,笑着看她:“我在这儿呢。”

确定人都齐了,噜噜终于放心地爬到裴策身前,抱着他哭:“裴策,他们都愿意做我的男人了,你也答应我行吗?你别去京城了,你走了,我爹也不要我了……”

裴策被她说得又疼又愧,他抱紧她,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伯父不是不要你,他是跟家人团聚去了。噜噜,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要当娘了,为了他,你千万不能再哭了,知道吗?”

“我有孩子了?”噜噜揉揉眼睛,转身往炕上看:“孩子在哪儿呢?”

顾三将她抢到自己怀里,握住她小手轻轻按在她肚子上:“在这里呢,是咱们俩的儿子,等他出来了,管我叫爹,管你叫娘!”

宋言轻哼:“到底是谁儿子还不知道呢!”

裴策不悦地看他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分她的心,争辩那些有意义吗?

噜噜没留意他们的动静,她好奇地摸摸肚子,平平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啊!

瞧她那迷惑的小样子,五人都忍不住笑了。

“噜噜,现在孩子还小,等再过两三个月,你肚子就会鼓起来了。”赵平对她解释道。

噜噜不太确信地看向他,“大哥怎么知道?你生过小孩儿吗?”

顾三不厚道地大笑出声。

赵平憋红了脸,无奈地道:“大哥是男的,不会生小孩儿。不过当年我娘怀大宝二宝的事我都记得,前三个月变化都不大的。”

噜噜恍然大悟,按着肚子道:“那我……”说着话,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抬头,朝常遇撒娇:“我饿了!”

“大小姐等着,我出去让人备饭。”

噜噜点头,笑着看向另外四个男人:“你们跟我一起吃!”

顾三宋言赵平没有异议,裴策却歉然地看着她:“噜噜,我刚从京城回来,府上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忙,我就不陪……”

“我不让你走!”噜噜扯住他袖子,小嘴儿一撇,马上就要哭出来。

裴策忙应下来:“好好,我陪你吃饭,只是我得回去换身衣服,我,我都三天没换了……”

噜噜不管,起身就要下地:“那我跟你一起去!”

裴策没辙了。

宋言看不下去,开口替他解围:“行了,你也别回去了,咱们俩身量体型差不多,你就去旁边沐浴吧,我去给你拿身衣服过来。”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

噜噜不­干­,“先生也不许走!你让樱桃去拿衣服!还有顾三跟大哥,你们都不许走,都待在屋里陪我!”

这话听着顺耳,宋言心里总算好受了些,却疑惑地问她:“那你怎么让常遇走?”果然学生不怎么喜欢常遇吗?这样的话,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刚刚常遇一副大小姐的事什么都瞒不过他的样子,看着实在让人生气。

结果,噜噜想也不想的回答气得他差点倒仰:“常遇对我最好,最听我的话,他不会不回来的。”

难得五个男人都在身边,除了常遇,其他四人噜噜都盯得紧紧的,生怕一眨眼他们就不见了。

裴策在厢房沐浴,不让她进去,她就拽着三个男人守在外面等他出来。宋言要去亲手做汤面,她想跟着,常遇说被下人们瞧见不好,特意让人把这边久未使用的小厨房重新收拾过,然后几人一起看宋言擀面调酱。赵平想去跟阿晚解释一下这边的情况,常遇已经替他代劳了,反而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他沉浸在噜噜是猫的震惊里,良久都没有说一句话。至于顾三,根本不用噜噜盯,主动寸步不离地守在噜噜身边,不给旁人碰她的机会,噜噜想去抱别人,他也想方设法阻拦。

晚饭很快准备好了,六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手擀面,府里沉重的气氛难得松了下来。

可惜,噜噜甜濡濡的一句话,就让五个男人脑弦都绷紧了。

她不准他们走,要他们五人跟她睡一个炕上。

赵平第一个说不行,噜噜立即挪到他身前,抱着他要哭。

她还没掉眼泪呢,赵平心就软了,大腿也迈不动了。

见他如此迅速就败下阵来,其他想走的,全都认命地放弃了尝试。

她正是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又刚刚诊出了身孕,他们谁也不舍得,忤逆她的意思。

今晚,暂且忍一忍吧,反正,常遇把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不怕走漏风声。

只是,炕虽然够大,挨着她睡觉的却只有两人。她会选谁?

纵然肯定不会做什么,能抱着她守着她,都是好的。更何况,她的选择,也说明了他们在她心里的位置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拉芽苏和娇羞乱扭的地雷,么么~~~

五个男人在一起实在是太拥挤了,还要做痛苦的选择题,哼哼哼,明天打发掉若­干­个,这么忙碌的秋天,该­干­嘛­干­嘛去!

本章内容­精­简小剧场:

为了确定猫宝宝的亲爹是谁,华郎中展开了两项问卷调查。

题目1:那个,你们都是啥时候办的事?

常遇:六月底吧。

裴策:七月十五。

大哥:七月二十一。

顾三:七月二十七。

先生:……

噜噜:喵?

题目2:这个,咳咳,能否形容一下过程?

常遇:浅尝辄止。

裴策:彻夜未眠。

大哥:急进猛退。

顾三:喂她­棒­子。

先生:……

噜噜:喵!

☆、第111章痴缠

关门,不熄灯。

炕上铺了五床被子。西炕头原有的那床是噜噜的,另外四个大红绣花被子是常遇刚从屋柜里翻出来的,都是今年新做的秋被。现在去客房搬东西,动静太大难免让人察觉到这边的异常,只好让四个男人盖盖女人被子了。

其实常遇本来翻出了五床被子,因为噜噜坚持要跟裴策睡一个被窝,他就放回去了一个。

对于噜噜的选择,其他四个男人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理智上想想也就接受了。不提噜噜跟裴策认识时间最长,不去想她到底是不是最看重裴策,单凭四人已经陪了噜噜好几日,而裴策离开梅镇许久,之前他和噜噜又一直冷着,如今他终于回来了,噜噜会不选他?

就好比一母同胞的两个弟弟,一个天天在眼前晃,一个半月才能见次面,任谁都会对刚回家的那个更热情。

接下来,该决定常遇四人的铺盖顺序了。

噜噜立在炕上,瞅着下面或站或坐,或盯着她或别开眼的四个男人,眼里闪过迷惑和茫然:“为什么让我选啊?我要搂着裴策睡觉,你们自己找被窝睡吧!”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如果可以,她想搂着他们五个一起睡,可被子不够大,她也没有那么长的胳膊。

顾三不满:“自己找,那我跟你睡一个被窝,你愿意吗!”

他最不服,跟她拜堂娶她为妻的是他,凭什么让裴策搂着她睡?

他蹬着眼睛,看起来凶巴巴的,噜噜嘟嘴指向东炕头最边上的被铺:“你去睡那里!”她要离他最远!

“你再说一遍!”顾三气得站了起来,大步朝炕沿走去。

噜噜吓得往里跑。

赵平赶紧劝她不要乱动,然后拦住顾三道:“算了算了,她胡说的。反正我觉得睡哪儿都一样,你们想选就选吧,我睡最边上去。”

“不,不让大哥睡那里!”

噜噜急得又跑回来,扑向赵平。

赵平的心都快被她吓出来了,稳稳接住她,正要说话呢,脸上被一张软软的小嘴儿亲了一口。

他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

顾三瞪大了眼。

宋言放下了书。

常遇微眯了眼。

只有裴策无动于衷。自噜噜咬定要跟他睡后,他便始终立于北面的小窗前,背朝炕沿一动不动,黑眸如水,凝望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夜空。裴策不知道宋言是如何做到的,他很难受。他不想看她跟他们亲热,不想听她跟他们说笑。就像现在,他甚至希望她喜欢他们四个喜欢到可以不要他的地步,那样,他走了,她就不会哭了。

裴策也说不清楚,是她不要他让他难受,还是她喜欢五个男人更让他难受。

或许,是她哭的样子最让他难受吧?所以今晚他不忍心拒绝她。

“裴策,过来睡觉了!”

听她喊他,裴策收了心思,回头,蓦然发觉他们已经决定好了顺序。

桌子上放着几条碎纸片,抓阄吗?

他木然地关好门,吹灭烛火。

没人反对他的做法。黑暗里,尴尬总会少些。

顾三最先钻进被窝,屋里昏暗,但还没到看不见的地步。他恨恨地看向靠着西炕头墙壁的媳­妇­,咬牙道:“噜噜,你过来,让我先抱抱你。”说完,怕其他几人反对,紧接着又道:“你要跟裴策睡一晚上,那之前让我们四个每人抱一刻钟吧,不能太偏心了。”

常遇第二个躺好,不等噜噜回答就平静地道:“别折腾了,早点睡吧。”

这几日谁都没睡好。因老爷丧事耽误了许多事情,今晚陪大小姐胡闹一次,明天就要开始忙碌了。再说,老爷故去,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心思搂抱大小姐。别说一刻钟,抱着她,他几个呼吸就能硬起来。又不能真要,折腾来折腾去做什么?

赵平附和点头,躺在噜噜和常遇中间的那个被窝里。

宋言默默地在常遇和顾三中间躺下。

顾三看看噜噜,翻过身面对墙壁,蒙头不说话了。

这些都是她的男人,现在,他们跟她躺在一张炕上。

老族长走了,她还有他们。

噜噜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就好想亲亲他们。她走到南面窗台前,避开他们的腿脚,小心翼翼挪到炕东头,趴在顾三身上亲了他一口,然后依次是先生、常遇和大哥。脑袋蒙在被子里的,她把被子拽下来,扭头不让她亲的,她捧着他的脸笑着亲下去。最后,她心满意足钻进自己的被窝,下巴搭在枕头上,期待地看向裴策,盼他快点进来。

裴策没有让她等太久。

既然已经留下来了,临睡前何必惹她不高兴?

如其他四人一样,他也是和衣而睡的。

这是她的被子,她就躺在他身边,周围全是属于她的气息。

有多久,他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

一个月零十天。他日日想她,夜夜想她。她呢?她让常遇将她从他身边抱走,她跟宋言亲吻露出了猫尾巴,她半夜去找赵平做男女最亲密的事,她更是跟她口口声声说再也不喜欢的顾三,结成了夫妻。

他跪着求她嫁给他,求她等他,她都不愿意。

转眼她就嫁给了别的男人,让他彻底死心。

她在他眼前逐个亲他们。

宋言受的了,他受不了。

他不生她的气,真的不生。他早就知道她的­性­子,她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一举一动都出自真心。

她从来没有骗过他的感情,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一头栽进来的,盼望有一天她会为他改变心意。

但是她没有。她真心喜欢他,同时真心喜欢着他们。

今晚是最后一次,明天,他就离开梅镇。他宁可远远地想着她,也不要在近处看她与别人欢好。

至于她的伤心,相信他们四个能安抚好的。

裴策闭上了眼睛。

身上忽的一沉,她的手臂搭在了他胸膛上,紧接着,她的腿也缠上了他的腿。

久违的亲密,裴策不受控制地乱了心跳。怕她不懂事,他按住她手,不让她继续动作。

可她开始往他怀里钻,用脑袋蹭他,蹭来蹭去,就像一只猫。

裴策不得不侧过身,紧紧抱住她,免得她闹出更大的动静。

噜噜仰起头,一手从他脖子下面Сhā过去,一手攀着他肩头。她舔他的脖子,舔他的喉结,舔他的下巴。她好想他。她要尝他身上温暖的味道,也要在他身上留下她的气息,留下她的印记。她喜欢这个男人,她要他。

她扶住他欲躲的脑袋,身体往上一蹭,与他的脸相对。

他闭着眼睛。

噜噜心里一酸,憋着眼泪继续舔他的额头,舔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脸颊,他的嘴­唇­,他的耳朵,一下一下,她要舔遍他所有地方。她的手Сhā-进他衣领,­唇­慢慢往下移,准备去舔他的胸膛。

“噜噜……”

裴策翻身压住她,无声地唤她的名字。

她的确在舔他,可她的舔-舐不带半点情-欲。那是属于猫的舔,就像他替她洗完澡顺完毛,就像他喂她喝水给她抓痒,她舒服了,就用她毛茸茸的圆圆脑顶蹭他,用她粉­嫩­的小舌舔他手心脸颊下巴,用这种动作表达她的亲昵喜欢。

裴策情不自禁地亲她,亲他的猫。

如果她是人,他还会怨她。可她现在是猫,是他的猫,那么傻,他连怨都舍不得了。

他亲她的耳朵,她是猫的时候,他将她高高举起,灿烂的阳光下,她可爱的猫耳朵边缘呈现出一种­嫩­­嫩­的粉,几欲透明。他亲她的鼻尖儿,她是猫的时候,那粉­嫩­的鼻头凉凉的,有点湿,碰得他特别痒。他亲她的脸颊,她是猫的时候,­唇­角两侧有长短不一的纤细胡须,偶尔会扎到他,微微的疼,酥酥的麻。

“噜噜,我的猫……”

他动了情忘了情,痴痴地唤她。

噜噜忍不住哭了。

他终于肯抱她亲她了,之前,他虽然什么都依着她,可她看出来了,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冷。

噜噜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她只是被他看得难受,她想要那个温柔的男人。

好在,他又变回来了。

噜噜开心地笑,她想跟他说说话,却想起他抱着她的时候爱听她猫叫。于是她仰起头,朝他左耳轻轻地叫了一声,很轻很轻,先生肯定听不见的。

“喵……”

熟悉的轻柔猫叫,随着她温热的呼吸,一起扑进他耳中。

裴策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他突然明白宋言为何妥协了。

他喜欢她,他想独占她,那宋言他们,何尝又不是?

他不想看噜噜亲近他们,难道他们四个就愿意吗?特别是现在,噜噜在他身下,刚刚的动静,他不信他们没有听到。

但他们都在忍着。

为什么?

因为是她,她值得。

或许喜欢这种事情,跟身份真的没有关系。他是少爷,可论起心­性­,宋言比他还要高傲,顾三同样自负。常遇是小厮,赵平出身低,但他们都是男人,在这种关乎男人自尊的事情上,他与他们四人,是平等的。

他明白了。他们四人答应噜噜,愿意与人共享她,宁可忍受嫉妒愤怒也要留在她身边,不是因为他们身份低,不是他们因自卑而妥协,而是噜噜太娇太真,让人心疼到不忍拒绝她,让人喜欢到只想看她笑。

其实他们,对噜噜,真的比他好。

他害她哭了那么多次啊……

裴策自责地抱紧她:“我错了,不该狠心逼你。噜噜,我做你的男人了,做你的第五个男人。”

“真的吗?这回不骗我了?”噜噜惊喜地道。

“不骗你,绝对不骗你!”裴策低头就要亲她。

可没等他碰到她饱满的­唇­,身边赵平尴尬又担忧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裴少爷,你,你先下来吧,噜噜有孕,你这样一直压着她,不好。”

“是啊,裴少爷既然答应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诉情,何必急于一时。”宋言酸酸地道。

“那可未必,万一裴少爷将来后悔了,恐怕又要冷着大小姐了。”常遇的声音有些讽刺。

顾三直接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指着裴策那边骂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少爷,你若是再敢吊着她,以后就别想再靠近噜噜一步!”如果不是裴策跑到京城,故意躲得远远的,噜噜今晚怎么会因为想他而非要跟他睡一个被窝?

裴策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

他翻身下来,侧躺着将噜噜抱进怀里,“噜噜,叫一声给我听。”

噜噜眨眨眼睛,一边摇头一边小声道:“不行,先生不许我叫。”

裴策低笑。

宋言气极:“都睡觉!谁再多话,明早就去前院吃饭!”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一晚,噜噜睡得格外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皇的手榴弹,么么!

五男基本都搞定了,以后就是各凭本事抢­肉­吃啦,哈哈,当然,有些人还羞于出手呢~

☆、第112章 美­色­

天­色­将明。

裴策第一个醒来。

其实他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觉,好像是做梦了,梦到的却都是遇见噜噜后的所有事情。有些事,晚上想来更容易失去理智,更难以心硬如铁。好比昨晚,被她那样抱着亲着,他实在无法继续狠下心去。

他答应她了,但他需要时间适应。

他抬起噜噜放在他腰上的胳膊,轻轻放下去,微微错身,垂眸,对上她酣睡中的红润小脸。

裴策忍不住碰了碰她,她真的瘦了许多。

他低头亲她。好噜噜,让我冷静几日,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他起身离开,掩好被角,穿鞋下地。腰上有些酸,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睡炕。

常遇紧跟着起来了,外面没有脚步声,他知道裴策在等他。

两人都出去后,屋里又安静下来。

赵平一直背朝噜噜那边侧躺着,现在,他看看对面似乎还在沉沉睡着的宋言和顾三,再也忍不住,慢慢转身过去。

昨晚裴策睡在他和噜噜中间,现在裴策走了,他一下子就对上了噜噜娇媚的小脸儿。

眉头是舒展的,­唇­角是微微翘起来的,她很开心吧?

明明只有七天,赵平却觉得很久都没有看见噜噜笑了。

他也很久没能像现在这样冷静下来了。

那七日,他帮常遇顾三­操­办老爷子的丧礼,要照顾她和大宝二宝。忙碌难过中,看她抱着棺材呜呜低哭,他心口那里就像被人抓起来似的,痛苦地纠结着。那时,她在他眼里是个可怜的孩子,刚刚被生父领回家三个月,就再次成了孤儿。

他心疼她。

然后,昨天傍晚,她有身孕了,他莫名其妙成了她的五男之一。他不忍当面拒绝她,私底下跟常遇说不行,常遇却告诉他,噜噜不是林员外的女儿,她是只会变成猫的傻姑娘,她一心要找五个男人,她,已经认定了他。

常遇说,大小姐那么喜欢你,你也碰过大小姐,你现在说不愿意,当初为什么要碰她?

赵平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没想碰她啊,那种情况,他有什么办法?

赵平没有喜欢过谁,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家里穷困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他甚至都没想过娶妻生子。噜噜出现后,他把她当妹妹看,哪怕后来心里有了不可告人的悸动,他也从来没想过他有跟她在一起的可能。

如今,他有理由做她的男人了。

她有几个男人,他真的不怎么在乎,只要她高兴就好,只要那些人对她真心就好。

赵平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噜噜。

但他注定不会再碰她。他可以像他们一样陪在她身边,哄她开心,但他真的做不来更多亲密的动作。因为在他心里,与其说她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倒不如说她是他想好好照顾的妹妹。

他对老爷子发过誓的,会把她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照顾。

他受不了她突如其来的亲密,偏偏又狠不下心拒绝,所以他只能躲着她了。更何况,庄子上还有事情等着他去­操­办,他确实不好继续留在林府。

有他们四个陪着,她应该不会太想他吧?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赵平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最后他还是忍住了。算了,碰的越多,就越放不下。

他悄悄起身,将常遇跟他的被子叠好,然后离开。他去跟常遇说一声,这就跟阿晚先走了,免得噜噜醒后他想走也走不掉,相信常遇能体谅他的。

他也走了,炕上就只剩下宋言和顾三两个男人。

两人距离噜噜都很远,不过宋言好歹比顾三近了一个铺盖的位置。

外面传来微不可闻的人语,宋言抬起手搭在脑后,神态悠闲地望着头顶横梁,“顾三,你还不起来吗?”

顾三同样低声回道:“你怎么不起来?”回答地如此迅速,显然刚刚也是装睡的。

宋言轻笑:“我为何要起来?我是教她读书识字的,学生没起床,我去那么早做什么?倒是你,现在老爷去了,明面上你就是林家当家作主的男人。如今虽然老爷子已经下葬,但府里肯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吧?你不去前头看看,难道想让常遇一人做主?就算你不想管事,在外人看来,你不出面,都不好看吧?你得为噜噜为林府的名声想想。”

有时候,身份真是个累赘。

宋言突然很庆幸。他没有赵平的兄妹阻碍,没有裴策的亲人束缚,而且他不用如常遇那般管家,也不必作为赘婿出去应酬,他只要好好呆在林府内院就行了。至于他在林府内院到底都做了什么,外面没人知道,内里吗,相信常遇能处理好的。

哈哈,让他们去忙吧,他来陪她。

当然,如果她不是猫就更好了……

宋言懊恼地皱起眉头。

顾三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可是他不想走,他走了,宋言肯定会立即跑到媳­妇­被窝去。叫噜噜起来?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他舍不得弄醒她。

这边顾三还绞尽脑汁琢磨赖床的理由呢,那边门口常遇忽的挑开门帘走了进来,在他头顶道:“顾三,起来吧,这几日有很多事要做,都得由你出面。还有果园,你姥爷因为老爷离去有些力不从心,园里暂且又没合适的人选,还是你亲自去管管吧。”

想到姥爷,顾三马上坐了起来。姥爷年纪也不小了,经林员外一事,他触动更大,果园那边,还是他挑起来吧,让老人家好好休息。

只是,他还有些不甘心,穿完鞋,指着已经坐起身的宋言道:“你就舍得把噜噜交给他?”

常遇看宋言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大小姐身边总要有人照顾。”他不舍,可他现在真的没有时间。

顾三咬咬牙,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宋言一动不动,默默地望着窗外,听他们的脚步声远去。

裴策这么早就醒来,估计是一晚没睡吧?

除了噜噜,谁又能睡得着?

幸好,他比他们幸运,还能补个回笼觉。

看看依然昏暗的天空,宋言不动声­色­地爬到噜噜被窝里,把里面酣睡的人搂进怀中。

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他却没有半点旖旎心思,埋首在她乌黑柔软的发中,安心睡去。

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抱着她什么都不用想,真好。

雄­鸡­报晓,第一缕晨光破开云层,瞬间点亮整片天空,缓缓染红朝霞,遥遥斜­射­进窗。

慢慢的,半张炕都笼罩在了温暖明媚的阳光下。

樱桃甜杏得了吩咐,要等大小姐自然睡醒,况且有宋言在里面,她们并不敢进屋打扰,收拾完屋里屋外,一起蹲在花圃前赏花。大朵大朵的掬花,红的似火灿烂,黄的耀眼夺目,粉的醉人心脾,白的静心忘忧,为整个院子添了勃勃生机。

这是刚刚裴少爷派人送过来的,一会儿大小姐见了,肯定会很喜欢吧?

裴少爷真是心细。有了这样的点缀,再不舍,大小姐都会慢慢快乐起来的。

屋内,炕上,被窝里,噜噜被热醒了。

眼前是男人宽厚的胸膛,身上搭着一条重重的胳膊,噜噜扭了扭,还没抬头呢,男人忽的收紧手臂,重新将她按入他怀里,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似乎是让她老实一点?

好像是先生的声音啊?

她不是抱着裴策睡的吗?

噜噜挣扎着抬起头,果然瞧见了先生沉睡的脸庞。

先生,真好看啊……

噜噜一时忘了方才的疑惑,她轻轻往上爬,最后躺在枕头上,细细打量先生。

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噜噜开心地笑,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先生没醒。

噜噜胆子大了起来。看了看,见先生衣领松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口,连着他修长的脖颈微扬的下巴,说不出来的诱人。她禁不住看痴了,一手攀着他肩膀,低头凑到他下巴处,慢慢地往下亲。亲他那会动的喉结,亲他脖子下面硬硬的锁骨,她扒开他衣领,还想再往里面亲,手被人抓住了。

“先生……”

噜噜有种偷吃被抓住的心慌,先生不喜欢让她亲的,现在她偷偷亲,先生会不会生气啊?

见她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忐忑地看着自己,宋言强忍住笑意,故意冷着脸道:“为什么亲我?”

不知道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声音有些黯哑,低沉又好听,像树上野果掉进淙淙流淌的溪水,咚的一声,响在她心底,瞬间在那儿荡起无法诉诸于口的美好涟漪,一圈一圈,溢满心房。

噜噜忘了回答。她傻傻地看着他清亮的眼睛,俊朗的脸庞,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她还想亲他。

她壮着胆子扑了上去,在先生训人前堵住了他的嘴。

宋言愣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心跳已如擂鼓。

他喜欢被学生如此主动亲吻,但他不喜欢被她压在身下的姿势。

他抱住她腰,腿上一用力便换成他将她压在身下。

知道她有孕,宋言上半身微微离开了她,没有压实,却依然能感受到她剧烈起伏的胸口,软软的,碰着他,撩着他,诱着他。

她松垮的睡衣早已散开,里面肌肤细腻如莹白的豆腐,惑他去咬一口。

宋言强迫自己往上看。他摩挲她眉眼,轻触她脸颊,最后手指停在她­唇­上:“为何偷偷亲我?”

他面无表情,噜噜看不出他的喜怒,眨着眼睛小声问:“先生生气了?”

宋言指腹压下她饱满红润的­唇­,眸光似水,继续问:“为什么要亲我?”他以为,她醒来会问裴策在哪里,或许还会生气被窝里换了人,却没想到,她只是亲他,亲得他心都快化了。

他眸­色­愈暗,幽幽似望不到底的夜空,偏偏里面有一种比星光还要动人的情愫,噜噜忍不住环住他脖子,老老实实地道:“因为先生好看,我喜欢先生。先生不喜欢,我亲你吗?”

宋言喜欢,但他不想让她知道。

所以他闭上眼睛,覆在她耳边问:“你现在不能变猫了,那,如果我亲你,你还会长尾巴吗?”

他的呼吸是热的,他轻轻碰她耳朵的­唇­也是热的,噜噜咽了咽口水,一边抬起身子磨他蹭他,一边扭头躲他意味不明的亲近,“不知道,我……”

“那先生帮你试试吧,看尾巴会不会长出来。”

宋言追上去,咬住她耳朵,轻轻地吮。

噜噜飞快捂住嘴才没有让那声猫叫溢出来,喘了会儿,又欢喜又害怕地问:“那,要是长出来怎么办?先生别掐我,我不是故意长尾巴……嗯……”声音娇娇的,颤颤的,如她已经被他握住的丰盈。

“你敢长,先生就罚你。”

凝视着她因为动情而越发妩媚的眼,宋言手上动作不停,脸上却一本正经地威胁道。

一面是轻柔撩人的抚弄,一面是冷清吓人的话语,噜噜可怜兮兮地望着头顶的男人,竟不知是该求他赶快吃吃她,给她久违的舒服,还是求他快点放手松开她,免得害她长出尾巴最后惹他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噜噜你大胆的长吧,吓死他!

过年事多,大家出门都要小心,平安是福。缅怀清歌一片,佳人最喜欢的作者之一。

☆、第113章扬眉

宋言跟学生亲近的次数不多,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发挥。

从第一次看她被他吓得打哆嗦掉眼泪的那刻起,宋言心里就莫名地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喜欢……看学生怕他。

最开始,她在他眼里只是个好吃懒做的傻学生,他没有必要给她好脸­色­。到了后来,有时候明明可以对她笑一笑的,他依然故意绷着脸,就是担心她恃宠而骄,不再怕他这个先生。学生虽傻,却很会看旁人脸­色­行事,倘若他如裴策那般对她好,如常遇那样事事依着她,她早就敢扑上来直接跟他抢吃的了。

真那样了,他还怎么管教她读书?

又如何能享受到现在这种闺房之乐?

他不停地撩拨她,脸上却是最冷的表情。她似舒服似难受地轻轻颤抖,扭来扭去,却只敢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贝齿咬­唇­,想要求他又不敢开口的娇弱模样。

他不说,他不表现出来,那么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爱极了她现在的样子。

特别是知道她是猫后,他有多怕猫,就有多喜欢她怕他。

他手上加重了力气。

噜噜好想要。

她又怕得厉害,万一一会儿长出尾巴来怎么办?

似是看出她的犹豫,宋言低下头,一颗一颗咬开她睡衣上的花扣,然后用下巴蹭开她衣领,慢慢往向下移。睡衣散开到两边,她就像是甜濡的白滑糯米粽子,被他耐心地剥开了。

肚兜被他扯到一旁,噜噜紧张地低头,见他嘴­唇­离她很近很近,温热的呼吸都将她那里吹立起来了,便忍不住问道:“先生,你,你是想吃我吗?”

“不想。”宋言抬头,目光清冷。

“那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裳?”噜噜有点委屈,先生好坏,她以为他想的。

宋言敛眸,对着那处淡淡地解释道:“我没想吃你,但为了知道你到底会不会长尾巴,我必须吃你,知道了吗?别胡思乱想。”说着,张口含住她。他真的只是想知道学生的身体变化而已。

噜噜急得抱住他脑袋:“那,那要是我长出尾巴,先生要怎么罚我啊?你别打我……”

宋言咬了她一口:“你敢长,我就打你。”或许,她一害怕,真能憋住不长?

噜噜委屈地去捂胸口,“那你别吃了,你不吃,我就不会长尾巴!”她是很想要,但她可以等常遇裴策他们帮她吃的,不一定非要先生帮忙。她可不想挨打。

“好。”

宋言很痛快地应道,随后转向另一边,一口吞下。

傻,她不知道要两边一起捂住吗?

噜噜的确是忘了,可惜现在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先生深深地吞着她,弄得她浑身发软。她迷迷糊糊地想,既然先生不喜欢她的尾巴,也不喜欢吃她,那他为什么还非要吃非要知道呢?她长不长尾巴跟他有什么关系?

“先生……先生,我要……”

她受不住了,抬手去解他的衣裳,她想摸他。到现在她都还没长尾巴,应该是不会长了吧?

噜噜有点为尾巴难过,可她现在没有心思难过,她想要这个男人。

“你要什么?”宋言并没有阻拦,反而配合她的动作。

噜噜扯开他腰带,褪下他衫子,小手直接摸向他身下,握着他道:“我要吃先生的­棒­子。”

宋言立即想到了那晚在温泉屋里,他被野猫吓倒,她做出的惊人之举。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妥,然转瞬又想到昨晚常遇的话,就连最晚认识她的赵平都跟她做过那种事情了,他只是让她亲亲那里,又有何不可?正好他真的想要了,正好她有孕不适合做那事……

他的心砰砰砰跳地越来越快。

“等我,不许偷看。”

他用被子将她蒙住,匆匆下地,先Сhā上屋门,然后打湿帕子走到屏风后,撩起衣摆仔细擦拭了一下,脸红心跳无法控制。待他转身往回走,却发现学生正躲在被窝里偷偷看他,哪怕知道她肯定没看见他都做了些什么,宋言脑子里还是轰的一声。若不是习惯了在她面前保持冷峻镇定,他都差点夺路而逃了。

宋言真的没有想过,大白日的,他会做这种行径。

可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你情我愿,有何不可?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不缓不急地抬脚上炕。

不想才将腿伸进去,裤子就被学生扒了下去。

“那么想吃?”宋言侧着躺下,情不自禁想笑,­唇­角刚弯了一下,就立即被他憋回去了。

噜噜点点头,乖乖躺好,催他:“先生你快上来!”

宋言愣了一下,“为何要上去?”

噜噜不解地扭头道:“我要吃你的­棒­子啊!”

难道不是侧躺着更方便些?

宋言有点脸热,到底是头回光明正大地做这事,他选择了听从,而且,他喜欢撑在学生上面,也好奇她到底要怎么做。

他翻身撑在她两侧,噜噜舔舔嘴­唇­,乖乖分开腿,扶住他往她那里塞。

她一碰到他,宋言就惊得绷紧了身体,“你做什么?”想躲,那里却被她拽着,让他无法动弹分毫,而且前面还有湿润的柔软诱惑着他,他竟然似被定住一般,任由她笨拙地磨来磨去,磨得他喉头越来越­干­,声音越来越哑,呼吸越来越重。

“吃你啊。”噜噜笑嘻嘻地答,因为身高的关系,她的眼睛对着他修长的脖子,看不到他的脸­色­。她觉得,既然先生没躲也没骂她,肯定是想让她吃的。

宋言的汗滴了下来,“不是,不是用,用嘴吗?”

噜噜亲亲他脖子,终于将他塞进去了些许,然后她轻轻喘了一口气,好像累到似的,等了会儿才道:“是啊,不过顾三说我下面还有一张嘴,先生你往里面一点,那样我就能用下面的那张嘴吃你了。”

顾三每撞一下那里,都会说他又被她咬住了,噜噜也就知道了具体位置。噜噜喜欢用那里咬他的感觉,即便她并没察觉到自己是如何咬的,反而觉得是顾三撑开了她。

宋言进退两难。

进,她有了身孕,他怕不小心伤到她。

退,那样的滋味,他实在不舍得半途而废。

更何况,她竟然说出了那种话!顾三那个莽汉,竟然教她说那样粗俗不堪的话!

怒火在胸口凝聚,宋言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去打顾三一顿,但一想到她已经跟顾三做过那种事,他就愈发想要了起来。

越想要,就觉得她刚刚说的话催人疯狂。

他在上面天人交战,噜噜在下面忍不住了,她搂紧他腰,用力往下迎凑他:“先生你进来一点,停在那里好难受!”

“不许说话!”宋言冷声道。

噜噜吓得打了个哆嗦,她生气了,使劲儿推他:“你出去!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顾三他们!”

宋言冷冷盯着她,慢慢往里推进一点。

噜噜哼了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不想要了的,现在突然更加想要。

她气呼呼地扭过头,面朝墙壁,不看他。

不看他,却能感觉到他缓进缓出的动作,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他只进了一半,她都没有吃到他。

噜噜忍不住转回来,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来去轻轻晃动。她哼了几声,好一会儿才看清他面孔。紧皱的修眉,幽幽的黑眸,还有紧抿的­唇­角,无一不说明他似乎并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所以只进了一半?

见她盯着他,脸­色­红润眼中却渐渐有了泪意,宋言动作一顿,有些担心地问:“不舒服了?”

噜噜不说话。

宋言作势要往外退:“别哭,先生这就出去。”

噜噜急了,顾不得他不许她说话的训斥,抱住他不准他走:“先生别走!”

宋言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强忍着继续动作的冲动,软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了?”

噜噜点点头:“先生再深一点,我想吃你。”扭着身子摸下去,指端抵着他蹭了蹭,不满地道:“你看,你有一半都没进来呢!”

宋言呼吸乱了,怕被她看出异样,他闭上眼睛,哑声道:“你怀孕了,进去太多会弄疼你。”

“我不疼!”噜噜扶着他往里塞,“好先生,你都进来吧!”

“那,你要是疼了,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短暂的停顿后,宋言慢慢地往里入去。

噜噜的手依然扶着他,当他终于全部进去时,她红­唇­轻张,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先生,我吃到你了。”

宋言闷闷地答:“知道。”差点被她咬得丢盔弃甲。

他急急退了出去,重新开始缓慢的征伐。

噜噜快要被他折磨死了,不甘心地扭着身子求他:“先生你快点,这样不舒服!”

宋言不说话,只按着她的手,耐心又难受地保持原有的节奏。他也想快,还想连续地顶她,可他真的不敢,全部进来他已经提着心了。她有孕了,即便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不忍心让她们呣子出意外。

“忍着,等你生完孩子以后,先生再快点。”

嘴上这样安抚着,其实身体还是自作主张,稍微加快了速度。

再慢,那舒服也在层层积累,宋言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为了让她满足,他开始手口并用。

噜噜嘴巴被他堵住了,想开口催促也不能,只能无力承受先生磨人的惩罚。先生这么坏,故意不遂她愿,那他一定是在罚她呢。噜噜好委屈啊,她没有长尾巴,也没有做错事啊……

两人各有所思,外面忽然传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宋言听见了,他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距离头顶不远的门板被推动,顾三隐隐含怒的声音传入耳中:“宋言,你开门!”

宋言松开了噜噜的嘴。

噜噜“啊”的叫了出来。

顾三又急又怒:“噜噜,你在做什么?”

宋言一手捻揉噜噜胸口,一边急速动作,连续好几次浅进浅出才深深一挺腰。可是,不管他下面如何放肆,他染了红晕的脸上始终平静,“噜噜,告诉他,你在做什么?”

噜噜已经晕乎乎地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先生虽然弄得慢,架不住他时间长,明明不如快速的连续顶撞更强烈刺激,偏偏堆积起来也极为挠人,现在他快了,那些痒就都被带了出来,一圈一圈地往她脑海里涌。她听到了顾三的声音,也听到了先生的命令,便本能地答道:“我,我……”

“大声点!”宋言不高兴地重重捻她一下。

“啊,我,我在吃,吃先生的­棒­子!”

噜噜尖叫出声,却不是疼的,而是先生忽的顶进她最深处。熟悉的眩晕舒畅突如其来,可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享受呢,紧接着就有热流喷洒在她花心,噜噜难耐地抓紧他肩膀,仰头大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那种难以抵挡的偷袭。

顾三一脚踹开门。

宋言重新压在噜噜身上,用被子遮掩好两人,抬头,朝顾三微微一笑。

今日顾三要是敢动手,他就敢抱着噜噜站起来,左右噜噜是不介意这些的,他呢,他恨不得他们四人都在场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jhuayan和天使爱迷离的地雷,么么~

今天的提前发了哦~

先生:噜噜,你会生小孩儿吗?

噜噜:不会啊……

先生:那我教你。

顾三:泥滚!

☆、第114章泄气

顾三进门,就见宋言压在噜噜身上,因为没有压实,他将宋言­祼­着的胸膛,将噜噜透着粉的莹莹雪肌,都看的清清楚楚。

男人面­色­红润,眉眼洋溢餍足得意。女人娇喘吁吁,鬓发湿透,一看就知道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顾三死死盯着宋言,一双铁拳咔咔作响。

宋言意味深长地瞧着地上的人。当顾三朝炕沿走来时,他手上用力,直接将学生抱了起来,远离炕沿,然后才不缓不急地拉起秋被掩盖两人紧紧相拥的身体。背靠墙壁,让学生面朝顾三,他旁若无人地笑着问她:“刚刚先生那样弄,舒服吗?”

顾三踹门时,噜噜正大声叫着,脑海里混混沌沌并没注意到顾三进来,所以她现在还闭着眼睛,无意识地点点头:“舒服,就是先生再快点就好了,一开始好难受……啊,顾三……”说到一半,她若有所感地睁开眼,便立即对上了顾三那双深邃黑眸。

他生气了……

噜噜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她见过顾三生气的样子,很凶。

她忍不住往先生怀里躲。

宋言挑衅地望着顾三,顺势亲了亲学生额头。

顾三想打宋言,但他知道,一旦他动手,噜噜就会护着宋言。若是她没有身孕,顾三自然能将她扯到一边,但现在,他不敢冒半点风险。

但是,负气退出去,他同样做不到。

顾三渐渐平静下来。

宋言得意什么?他不就是得意方才要了噜噜一回吗?他早就要过了,他连噜噜有五个男人都能忍,连噜噜被裴策三人要过都能忍,他还在乎宋言这一次?

比读书,他主动认输。比无耻下流,他能甩他宋言八条街。

顾三冷笑,见噜噜害怕地看着他,他想了想,转身走向衣柜,翻出一套素白的里衣秋衫走向噜噜,笑着道:“过来,我给你穿衣服。裴策送花过来了,就在院子里面,我抱你去看。”

噜噜在先生怀里扭了扭,看向门口问:“裴策呢?我不是抱着他睡觉的吗?”

顾三扯谎不眨眼睛,“是啊,不过早上宋言说要抱你睡,裴策不想跟他抢,就把你让给他了,现在裴策回家做事去了,说过几日再来看你。”

“别听他胡说!是裴策自己想走的,他走了,我才过来抱的你。”宋言赶紧替自己反驳。

噜噜皱眉,裴策怎么回家了?

回家给她送花吗?

她马上又高兴起来,双手伸出被子就想爬出去,“他送的什么花啊?好看吗?你快抱我去看!”

顾三笑了,朝外面扬扬下巴:“掬花,什么颜­色­都有,可好看了。”

噜噜越发想看。

可宋言不松手,“你别动,一会儿先生抱你去。”

“你还没穿衣裳呢!”噜噜不耐烦地推他,“先生放开我!”

宋言沉下脸:“你……”

顾三冷声打断他:“宋言,她现在有孕在身,你要是再不放手,若她肚子出事,我让你赔命!”

“我没你想的那么­阴­毒!”宋言看也不看地上,沉着脸松开手。哼,既然顾三想看他在学生身上留下的痕迹,那他睁大眼睛看好了。

噜噜就那样光着身子爬出了被窝。

纵使心底怒火滔天,她如此坦诚,顾三眼神还是暗了下来,里面有难以掩饰的欲-望翻腾不止。他先给噜噜穿上肚兜亵衣,接下来却没有给她穿亵裤,而是将她抱到东炕头。他让她跪坐着,用早就准备好的帕子擦拭她下面,声音不高不低:“怎么流了这么点水儿?上次你把半床被子都弄湿了……哦,是不是宋言弄得不怎么舒服?”

他温柔认真地看着她,手下擦完后,用拇指按揉她­嫩­处。

那里刚刚经历过一场磨人的碰触,现在又被顾三熟稔地撩拨着,噜噜登时软了身子,头抵着他胸口,喘着道:“先生,先生弄得也舒服啊……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水儿少了……你不是说要抱我去看花吗?嗯,你摸我做什么?”

顾三并不满意她的回答,食指指腹按住一处左右打旋儿:“那你说,是宋言弄得你舒服,还是我弄得你舒服?”

噜噜“啊”了一声,所有意识全落在了他的手指上,根本没法思考她的回答会有什么后果,只凭着本能道:“先生跟你,都,都舒服,你舒服地时间更长!”

眼角余光瞥着那边脸­色­铁青的男人,顾三继续问:“那你喜欢吃我的­棒­子,还是喜欢吃他的?”

“我,我喜欢吃你的!”噜噜喘着答。虽然都舒服,但先生太坏了,她让他快点深点他都不听话,顾三却听她的,她喜欢那样用力的顶撞。

顾三很满意,抓住她手按在他身下:“喜欢吃我的,是不是因为我的比他的粗,比他的长?”

噜噜情不自禁握着他比划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是……我现在就想吃你。”说着,小手不老实地去扯他的裤带。她还想要呢。

顾三哈哈大笑,一边给她穿衣裳一边解释道:“现在可不行,我的太大了,送进去会顶到咱们儿子的!噜噜乖,等你把咱们儿子生下来了,我再好好喂你!你宋先生满足不了你,还有我呢!走吧,我抱你看花去!”

他一把抄起她,像抱个孩子似的,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快要踏出门时,他顿住,侧身看向那边一动不动的人影,“宋先生,你到底是个读书人,体力若实在不行,不用勉强的,噜噜有我就够了。”

“什么有你就够了啊?”噜噜茫然地问,手已经挑开了门帘。

“喂你吃­棒­子!”顾三覆在她耳边低声答,抬腿跨了出去。

噜噜没有多想,因为她看到了摆在院子里的花,一盆又一盆,不知道有多少,好看极了。

当然,如果她能瞧见屋内先生­阴­沉的脸庞,那么不管外头的花有多好看,她都会没心思看的。

晌午没过多久,裴策派华郎中过来给噜噜看脉。

噜噜跟常人不一样,这又是她头次怀孕,她不懂事,他们得多多留意些。

顾三留在里面陪噜噜,常遇和宋言守在门帘后侧耳倾听。

很快,华郎中平稳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大小姐脉象平稳,只要好好保养,应该无碍。不过,女子怀孕头三个月最容易出事,大小姐现在最多只有两个月的身孕,房事万万要节制,不可……当然,老夫只是提个醒,顾老爷身在孝中,当然不会有这种念头。”

常遇并不奇怪华郎中的称呼。

除了府中下人,他们几个没有人把大小姐看成顾三的妻子。那么,华郎中继续称大小姐,称顾三顾老爷而非林老爷,肯定是裴策授意的了。

他上心的是,为何华郎中会特意提及房事,后面的提点似乎又若有所指?

难道说……

顾三?

不可能,他一直在前头忙活,中途虽然逮空偷跑回来了,有宋言在,他想碰大小姐也没有机会。

那就是宋言了。

常遇蹙眉,对着门帘低声轻讽:“我以为宋先生熟读圣贤书,知道什么叫守孝的。”

宋言本来肚子里就窝了火,闻言想也不想就反击道:“少拿那些规矩来压我。自古主仆有别,你真那么敬重老爷子,为何还觊觎他的女儿?因为你心知肚明,她不在乎这些规矩,真要她守孝,晌午她要吃鱼,你为何没有坚持到底?”

常遇拽着他走到一旁,“不提守孝,大小姐有孕在身,你怎么能碰她?”

宋言别开眼:“不用你担心,我有分寸。”

常遇看看他,想了想,吩咐道:“从今天开始,白日我跟顾三负责前院外面的事,你留在后院陪大小姐,到时候樱桃甜杏会在一旁守着,免得你有不轨之心。晚上我跟顾三一起陪大小姐睡觉,这样咱们谁都没有机会碰她。”

语气不容拒绝。

宋言看疯子似的回视他:“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常遇笑了笑,轻飘飘地道:“你不听,我就把你怕猫的事告诉顾三。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挺想看看,如果大小姐身边养只猫,宋先生还敢不敢再过来。”

宋言瞬间白了脸:“裴策告诉你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

“我用他告诉吗?”

常遇微微眯了眼,和善的模样人畜无害:“大小姐第一次变猫,曾去你那里偷鱼­干­吃。速来冷静的宋先生竟然气得宁可拿竹竿远远戳猫,而不是上前亲自捉猫,再联想宋先生一来林府就要求大小姐改掉猫叫的习惯,以及那日大小姐露出猫尾后你对她的出格举动,我想来想去,除了宋先生怕猫,就再也没有别的合理解释了。宋先生,你说是不是?”

宋言紧紧抿­唇­,早上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里面华郎中就要出来了,常遇也不欲多说,转身道:“如果宋先生不反对,陪大小姐睡觉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放心,确保大小姐身体无恙之前,我不会碰大小姐,顾三想碰也碰不到。宋先生晚上有空,不如在屋里练练胆子。”

“不劳你费心。”宋言沉脸离去。

解决了宋言,常遇终于能全心投入秋忙了。

各处庄头收粮有账目,果园卖苹果有账目,还有梅园那边,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也要开始准备迎接第一波赏梅游客,毕竟腊梅要比红梅提前盛开两个月呢。

这些事,他跟在老爷身边看了十来年,早就熟悉了,如今管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只是,大小姐的情况,越来越让人放心不下。

十月底,她的肚子没有变化。华郎中说很多孕­妇­前三个月都不显怀,不用担心。

冬月底,就算她怀的是顾三的孩子,那也有四个多月了,偏偏她肚子还是平平,只有那细白的小脸蛋,在他们­精­心照料下重新养圆润回来了。

但她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常遇他们着急,裴策更急,马上就要进入腊月,再过几日他就要回县城去了,噜噜这样,他能放心走?

华郎中也急啊,可他能怎么办?按理说女子不来月事,根本不可能受孕,偏偏人家怀上了,害他连预产期都估摸不准,只知道脉象有力,呣子都很健康。

华郎中没办法,问噜噜,她更是一问三不知。

但噜噜最近明显嗜睡了。不知是因为冬日天冷,还是身体原因,她懒懒地不爱出门,恨不得一直趴在被窝里睡觉。

华郎中提议顾三多陪她散散步,有利于日后生产。

于是,他的东家,裴少爷主动揽过了这个重任,领她去梅园赏梅。

常遇同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ky_鱼的地雷,么么!

来点剧情吧,嘿嘿,争取年前生包子!

☆、第115章脚步

昨夜才下过一场大雪,外面一片银装素裹。

马车驶在前往梅园的小路上,车轮辗过尚未压实的积雪,发出吱嘎吱嘎声响,单调又好听。

噜噜倚在常遇怀里,昏昏欲睡。

她身上系着狐皮斗篷,衣领一圈雪白狐毛拥着她红润小脸,娇媚动人。

常遇忽的记起斗篷送过来那日,噜噜对狐毛又摸又蹭,最后嘟着嘴说她不喜欢这种毛,说狐毛没有她的猫毛白,没有她的猫毛软,没有她的猫毛好看,最后她扑在他怀里哭了,害怕她再也变不成猫,再也长不出猫尾巴。

他到底是人,不是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不论是人还是猫,不都是她吗?

但他也实在好奇她的猫身,那回匆匆一瞥,他根本没有看清白猫是什么模样。

“大小姐,别睡了,前面不远就是咱们家的梅园了。”他轻轻碰她的­唇­角,低声唤她。

噜噜不高兴地小声嘟囔,扭头往他怀里缩。

常遇含住她耳珠吸吮。

噜噜不为所动。

常遇不由地叹口气。早在九月里,她身体就没有那么敏感了,对这事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他虽然没想过进去,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撩拨她,看她在自己怀里眼含春水儿的娇俏媚态。可惜,现在他连这点奢望都无法满足。

她这一胎,到底是何时才能生出来?

这种一无所知只能默默等待的滋味儿,真不好……

忍着吧,谁让他们遇到的是只猫呢。

马车直接驶进园内。

梅镇梅林声名远播,众多游客里不乏名门大户子弟,让这些人跟普通平民一起游园?

怎么可能。

所以,无论是裴家的园子,还是林家的园子,里面都分内外两圈。内里亭台楼阁依山势搭建,又有独立小院供贵客小住几日。梅林裴家占七成,胜在地方大,气势开阔,林家占三成,却因清幽雅致与裴园齐名。

林家自己的小院处在一个偏僻角落,既不与贵客争风,自家人又能有赏梅好去处。

常遇抱着噜噜下了马车。

噜噜转身倚在他怀里,不想走路。

常遇轻轻拍拍她,见裴策已经走了出来,他无奈地道:“大小姐,今天是裴策约你出来赏梅的,你这样抱着我不放,是想跟我待着吗?”这几个月,裴策跟她相处的时间最少,过几日裴策又要走了,他犯不着跟他争这一日。

“他在哪儿呢?”噜噜依旧靠着他,懒懒地往旁边看去。

裴策已经到了两人身前,他朝她伸出手,笑道:“走吧,今天我陪你,常遇还有事要做,下午他再来接你回去。”不管他心里如何看待常遇,看待她的其他男人,在她面前,他都不会表现出来,他要让她一直开开心心的。

噜噜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他白皙温热的掌心,他握住她,她乖乖走过去。走过去,照样扑在他怀里,奈何裴策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他衣襟上是冷的,噜噜不满地扒他衣领,想往里面钻。

常遇淡淡一笑,转身上车。马车又悄悄离开了。

裴策望着梅树后渐渐远去的车影,在噜噜成功前及时按住那双不老实的小手,牵着她欲往里走。

噜噜拽住他胳膊不动:“你抱着我走!”

叫她出来,就是想让她动动,裴策哪里会依着她?

周围已经无人,就连青墨他都没有带过来,此时此刻,万籁俱寂,这幽静的梅林角落,只有他们两人。

裴策看看路边特意留下的新雪,抱住她,柔声问:“上次下雪我去陪你说话,你说你们那边没有雪,是不是?”

噜噜点头,呵出一口白气:“是,这里好冷啊!”

“那我告诉你,在雪地上走路很好玩的。”裴策面朝她,倒退着往院里走,故意踩在新雪上。

他走,双手被他握着,噜噜就必须跟着他往前走。

她朝他撒娇,他只是看着她笑,脚步不停。

没办法,噜噜只好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踩着他脚印。她没有在雪地里走过,但她看过大宝二宝玩耍,两人在院里扔雪球打滚,跟顾三摔跤,后来被顾三甩在雪堆里,他们也不嫌疼,叠在一起还哈哈大笑呢。

那时她也想去雪地里走,常遇说那样危险,不让她下去。

现在,裴策带着她走,一步一步。

他穿着天青­色­的圆领长袍,外面并没有系斗篷,袍摆下就是黑­色­的靴子,踩在白雪上,一步就是一个脚印。噜噜跟着他走,但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脚上,而是看着他的动作。那样简单的颜­色­,那样缓慢的脚步,在她看来,却是特别好看。

她往上看,两人中间,他的大手稳稳握着她,手背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可她并不觉得冷。

再往上,是他俊朗的脸庞,含笑的眼睛,温柔的笑容。

再往上,是一树­嫩­黄腊梅,满枝都是,映着旁边晶莹的雪,灿烂夺目。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停在了院内的梅树下,有清香扑鼻。

噜噜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困了,她朝他盈盈一笑。

“喜欢这里吗?”裴策站到她身边,替她紧了紧斗篷。

“喜欢。”噜噜低头,亲亲他有些凉的指尖。

熟悉的轻痒瞬间就传遍了他全身,裴策觉得全身都是暖的。

他抱紧她:“那你以后别天天睡觉了,时不时出来走走,让他们陪你。”除了赵平,他们谁都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请外人,他们的关系容易暴露,不请,就连赵平也摸不准噜噜为何会如此嗜睡。她脸­色­依然红润,可看着她静静地躺在被窝里,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心慌,怕她有个万一。

他想天天都能看到她灵动可爱的样子。

噜噜却留意到了他话中意思:“你不陪我吗?”

裴策歉然地看着她:“最晚腊月初八,我就要回去了,噜噜,对不起,今年我不能陪你过年。”

“那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啊?”噜噜不舍地抱住他,心里有些委屈。大哥每个月十五都会过来一次,上次他还答应过年来镇上过呢。顾三常遇先生天天都陪着她,只有裴策,他总是会离开几次,去那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裴策没有说话。

裴玉原定的是十七岁成亲,因女方母亲突然离世耽误了三年,这才拖到今年十月成婚。他比裴玉只小了六个月,上次回家,父亲就问他到底有何打算了。他一直坚持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以前父亲碍于对姨娘的亏欠,愿意纵容他,但经过林员外一事后,父亲对他渐渐失了耐心,恐怕不会再任由他恣意下去。

他可以坚持不娶,父亲拿他没办法,却能把气撒在姨娘身上。

娶别人为妻是不可能的。他必须找个借口,好正大光明地单身下去。

“裴策?”噜噜催他。

裴策笑笑,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指着头顶腊梅问她:“想不想摘花?”

“想!”噜噜立即转了心思,仰头瞅瞅,指着一处道:“我要那枝!”

裴策抬手就要去摘。

噜噜拽住他,“你背着我!我要自己摘!”

裴策看向她肚子,虽然平平,还是担心道:“不行,你……”话未说完,瞧见她嘟起来的小嘴儿,他又忍不住心软了,只好转身蹲下去,细心嘱咐她:“那你要抱稳我脖子,千万别摔了。”

“知道!”噜噜乖乖趴到他背上,他稳稳起身,她伸手一折,就把那枝腊梅弄下来了。

有碎雪落入裴策脖颈,很快就化成了一滴水。

噜噜见了,一手拿着腊梅,一手扶着他肩膀,凑过去亲那里,舔了一下。

舔了一下,她就放不开了,脸贴着他的脸,小手往他胸口处摸:“裴策,我想摸你,还想亲你。”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碰他了。

裴策突然紧张起来。

他背着她走进屋里,炕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他将她放上去,期待地看着她:“你,想要了?”他没想要,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动情了,现在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又要重新­精­神起来了?

噜噜摇头。

裴策眼中浮现出失望。看来,不生完孩子,她似乎不会恢复了。

“可我想你,你都很久没有抱我睡觉了,裴策,我想你。”噜噜环住他腰,脑袋往他怀里蹭:“裴策,好裴策,你抱我睡觉吧。”

裴策被她噌地心都软了,“好,既然你想睡觉,我就抱你睡。”

“那你快脱衣服!”噜噜开心地笑,转身爬到炕里面,准备放下被褥。他们来之前,下人们已经烧好了炕,屋里很暖和。

可惜裴策终究没能抱她睡觉。

青墨匆匆赶来,在门外禀报道:“少爷,不好了,二少爷不知何时来的园子,他没去找管事,管事也就没注意到他。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被唐二小姐打了一个耳光。二少爷不恼不怒,当众说他既然碰了她,就会纳她进门……现在,现在唐二小姐正闹着寻死呢!”

裴策蹙眉。

裴玉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幸好他来了林家这边,而不是把噜噜叫到那边去。

至于裴玉为何会跟唐澜闹在一起,他半点都不关心。

“你来找我,常遇知道吗?”

“知道,他说了,如果少爷要过去,就让我去喊他过来接大小姐。”

“那你去喊他过来吧。”裴策淡淡地吩咐道,一转身,对上噜噜气呼呼的小脸。

哪怕是生气,她看着还是那样招人疼。

裴策抬腿上炕,因为她坐在最里面,他又不便脱鞋,只好俯身趴在她面前,仰头,讨好地看着她:“先让常遇陪你吧,我有点事要去忙,明天我再去你家看你,给你带好吃的赔罪,行不?”

噜噜嘟嘴不理他。

裴策就摸摸她的肚子,叹道:“儿子,你娘又生我的气了……”

噜噜疑惑地眨眨眼睛,“顾三说我肚子里的是他的儿子!”从她知道肚子里有小孩儿后,顾三就天天都说那是他儿子,裴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的。

裴策抬头,很确定地告诉她:“一定是我的!”

他不说,不代表他不在乎这个孩子。华叔私底下问过他,他说了时间,华叔就说,这孩子,极有可能是他的骨­肉­。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怀孕期间噜噜没有兴趣,怀孕后就要反扑了……

因为佳人又犯二了,不得不提前开了新坑,大家可以去看看哦,女主很没有节­操­,呜呜,佳人终于有个不是软妹子也不是傻妹子的女主啦!

☆、第116章保护

常遇过来后,裴策便领着青墨回了自家梅园。

他刚到梅园门口,唐家马车也急急停了下来,小厮扶着面带焦急的唐老爷下了车。瞧见他,唐老爷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锁,悄声问身边的贴身小厮三福:“不是说裴少爷唐突了二小姐吗?”看裴策的样子,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

三福也是听下人说的,闻言立即回头看一眼,那个回话的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话没有说清楚,哆哆嗦嗦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裴家是昌平县首富,又占了梅镇七成梅林,几乎所有镇上大户都清楚裴家情况。

不等三福回话,唐老爷已经看明白了,是裴家的二少爷。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自家女儿钟情裴策,他是知道的,甚至乐见其成。他唐家的嫡女,配官家少爷自然不够格,但裴家二房并非官身,且裴策又是庶子,姨娘也不受宠,以二女儿的容貌才情,足以配他为正室。所以,下人来报时,他还以为是女儿想出了什么花样,终于引得裴策动心了,哪想到,竟然是二少爷裴玉!

十月里裴玉成亲,他们家还随了份贺礼呢!

虽然还不知道女儿具体情形,唐老爷却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不该纵容女儿四处乱跑的。

他掩下心中乱麻,见裴策过来行礼,他挥挥手,随裴策一道进去了。

唐澜被丫鬟们扶到厅堂侧室好言安抚,外面唐文华和裴玉正怒目而视。确切的说,是唐文华大怒,裴玉则跟没事人似的,悠悠哉喝茶。

“三弟,你去哪了啊?”瞧见裴策,裴玉不满地问道。

“在外面随便逛了逛。”裴策笑答,随即介绍唐老爷:“二哥,这是唐家酒楼的东家,唐伯父。”

裴玉笑了,起身朝唐老爷行了一礼:“原来是伯父,小侄有失远迎,还请伯父恕罪。对了,伯父,今日小侄与二小姐一见如故,二小姐主动约我去赏梅,后来她不小心滑了一下,我怕她摔着,就扶了一把,不巧被旁人撞见。其实当时我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没想到二小姐大概是羞愤难当吧,竟甩了我一巴掌,推说是我非礼她。她这般行事,我实在冤枉,恨不得一走了之,但她的话已经被人听了去,我若是真的不理她,她的名声就更糟了,没办法,我只好承诺纳她过门,不知伯父可否愿意?”

“爹你别听他胡说!”

唐文华瞪着眼睛冲到裴玉身前,恨声道:“爹,你别听他信口雌黄,分明是他假冒裴……”

“啪!”

话未说完,唐文华脸上突然挨了狠狠一巴掌,他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亲爹。老爷子为何要打他?明明是裴玉欺负二妹,他当哥哥的给妹妹撑腰,老爷子为何要打他!

唐老爷沉着脸,目光扫视一圈,问他:“你二妹呢?”

唐文华本能地答:“她在侧室休息……”

“你先送她回家去!”

“爹……”

“我让你去!”唐老爷目眦欲裂,后悔又自责地瞪着自己的儿子。

如果他没有娇惯这个独苗,就不会把儿子养成这种风流­性­子。如果儿子不风流,他就会乖乖待在家里读书学做生意,而不是整天整天地专门往热闹地方钻。就是因为他这个当哥哥的野了,二女儿才会跟着往外跑,才会看上裴策,才会做出今日这种败坏门风的丑事!

他是老了,但他还没老糊涂!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管裴玉说的有几分真假,不管裴玉是不是冒充了裴策,如果女儿没有不该有的心思,裴玉能钻到空子吗?如今女儿名声已坏,要么给裴玉做小妾,要么就去庙里做姑子。这个蠢货竟还敢跟裴玉顶嘴,难道他真想亲妹妹一辈子不嫁人?

逆子,他­干­过的缺德事还少吗?现在自己妹妹受委屈他知道心疼了,他欺负旁人家的闺女时,有没有想过也有人会欺负他妹妹?

当年林员外还羡慕他儿女双全,谁想到竟长成了这副样子!

唐老爷悔得肠子都青了。

裴策默默立在一旁,无论这件事有什么结果,他都不在意。若是唐澜真的给裴玉当妾,他反倒少了一个麻烦。

裴玉等唐文华走了,瞧瞧唐老爷神­色­,试探着问道:“伯父,您这是答应了?您若是答应,我现在就回去跟家父商量,早早备礼纳二小姐进门。”纳妾不比娶妻,一顶小轿子抬进门,自家热闹一下即可,省事又省心。

说实话,他看上的女子多了去了,可不是哪个都有资格给他做妾室的。今日他奉父命来叫裴策回去,没想到竟撞见一好货­色­。他让小厮去打探了一番,得知唐澜心仪裴策,裴玉体内立即燃了一把火。他最喜欢收拾心有所属的女人,倘若对方心上人是裴策,光是想想,他就打定主意要唐澜了。

接下来的事再简单不过。他容貌与裴策有三四分相像,体形也差不多,稍微露点脸,就把小姑娘骗来了,狠狠摸了两把。怕她叫?他怕她不叫!到底是年纪轻,一慌神什么都顾不得了,张口就引来了众人。哼,这种事情,向来是女子吃亏,就算人人都信他调戏又如何,唐家人会不选他吗?

裴玉轻笑,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裴策。

裴策朝他点点头:“既然二哥与伯父有事商量,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等两人回话,他转身就走。

两刻钟后,裴玉笑着将唐老爷送了出去。

他去找裴策,道明来意:“父亲怕你像往常那样推脱,便让我亲自过来,务必明日就把你带回去。”

裴策想了想,痛快应下了。他也不好一直违背父亲的意思。

裴玉看看他,又道:“对了,刚刚唐老爷已经答应让唐澜给我做妾室了。三弟,我听说,她好像心仪于你?那个,你对她有没有心思啊?你要是有,二哥我就把她让给你。”

“二哥多虑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裴策随意回道,神­色­平静自然。

裴玉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看出来了,这个三弟的确没把唐澜放在心上。不过没关系,唐澜心里有裴策就行,想想以后唐澜要以小嫂子的身份面对曾经的心上人,晚上却不得不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裴玉心里就猫挠似的痒痒。

“既然三弟没有那层意思,回头还请三弟帮我在父亲面前好言两句,别把这边的事情透露给他老人家。说到底,这事传出去不怎么好听啊。”

裴策笑答:“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对了,我先提前贺喜二哥抱得美人归了。”

提到这个,裴玉难得看裴策顺眼了几分。

他在裴策对面坐下,目光瞥到旁边花瓶里Сhā着的­嫩­黄腊梅,心中一动,问道:“三弟,我听说林家老爷子去了,那他无儿无女的,家里的产业归谁了?你以前跟林老爷子交好,不愿觊觎他的东西,现在林家换了主人,你是不是该出手了?”

裴策放下书,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玉:“二哥何时对梅园的事感兴趣了?想必二哥早就知道了,父亲让我负责梅园的生意,将来也是准备把梅园给我的。咱们家在县城京城的产业,我一点都不想要,但,若是二哥还想Сhā手梅园生意,那就别怪我生出旁的心思。”

他收起笑容,毫不掩饰眼里的怀疑和威胁。

裴玉当即就拉下脸来,“三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然知道梅园是父亲留给你的,我是关心你为你好才想着帮你出出主意,谁料到你竟然如此小气?别说梅园,就是林家的全部家产都给我,他一个土地主的东西,我至于心动吗?你……”

“既然二哥没想跟我抢梅园,那就别再替我费心了,林家园子我想收也好,不想收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裴策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冷声道。他故意这样说,只是想转移裴玉的心思,并不想听他多说废话。

裴玉愤然起身,指着裴策大骂:“好,好,今日我算是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敢情我就是跟你抢家业的仇人,咱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亲情是不是?呸,你当我稀罕这个破园子啊?今日要不是父亲逼我来,你以为我想来?走,你快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回家去,再多留半刻,我都怕你说我别有所图!”

“好。”

裴策并不看他演戏,喊来青墨吩咐一番,又叮嘱了管事几句,回头就上马车了,直奔县城,连梅镇的宅子都没有请裴玉过去小坐。

裴园管事亲眼看着两辆马车彻底消失在远处茫茫雪地里,这才去林家那边寻常遇,替少爷道别。

常遇心领神会。裴策这是在告诉他,现在可以带大小姐回府了,不必担心撞见裴玉。

他转身回屋,炕上,大小姐睡得正香。

他连着被子抱起她,稳稳上了马车。

她什么都不用知道,他们会照顾好她。

没过几日,唐家就传来消息,唐澜被送进裴府做妾去了。

唐老爷一时不好见人,索­性­把所有怒气都撒在唐文华身上,不但禁止他出门,更是在年前替他定下一门亲事。常遇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女方是邻镇有名的悍女,父亲有家财万贯,只因女儿悍名远播,才迟迟没有嫁人,如今都十八了。

悍女出嫁,不就是悍­妇­了?

相信唐文华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出来祸害谁家姑娘了。

常遇笑笑,继续安排下人采办年礼。林家守孝,不便出去参加宴席,但各府的年礼可不能省下。

仿佛转眼间,又是一年除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就算是再冷的番也有人等着时间看的地雷,么么~

嘿嘿,好巧啊,咱们要过年了,书里也要过年了,放心吧,猫宝宝一定赶得上大年初一拜年的!

☆、第117章索吻

噜噜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几日外面鞭炮声一直响个不停。

都吵到她睡觉了。

好不容易吵闹声渐渐弱下去,到了正月十五那天,突然又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喵……”

她不高兴地往被窝里缩,往男人结实温热的怀里缩。她的腿紧紧贴着他的,小手则伸进他中衣,搭在他­精­瘦的腰上。因为被吵醒了,她有意识地摸了两下,好舒服。

赵平苦不堪言。

他以为回到庄子上就可以躲着她了,没想到她隔几天看不到他就会喊他过来。一开始他从着她,慢慢的她心情渐渐恢复了,他就改成每月十四过来,在林府住一晚,确定她当日晚上没有什么异样再回去。但这样一来,她就养成了十四晚上非要他抱着睡的习惯。晚上她摸他,他不让,她坚持问为什么不肯让她摸,他只好说被人听到动静不好,结果她非但没有听话,反而把常遇和顾三都赶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其实她怀孕后并不是很折磨人,往往胡乱摸两下,她就睡了。

可他睡不着。

她挨得那么近,无论是她丰腴的柔软身子,她身上独有的女儿香,还是她吹拂在他脖颈胸膛上的清浅气息,都让他心乱。

他比所有人都盼着她快点生子,那样他就不用因为顾忌她而事事忍让她了。

一阵鞭炮声落,才安静了一会儿,另一处又有新的鞭炮声传来。

知道她还没睡够,赵平轻轻捂住她上面的耳朵。

明明声音小了,噜噜却彻底醒了。

大哥很少主动碰她的。两人睡一个被窝,他总是一动不动,就算她吵着让他抱她,他也只是把胳膊搭在她身上,从来不会像常遇顾三那样碰她痒她。

这段日子她不是跟顾三睡,就是跟常遇睡,偶尔白日里还会跟裴策或先生睡。他们都不老实,会偷偷亲她摸她,有时她会埋怨他们让他们别碰了,有时实在困得不想说话,就随他们去了,反正他们只是摸摸而已。

她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不想碰他们了。或许真的是因为小孩儿的缘故?

但大哥不一样。他不碰她,她就忍不住想摸他。其实摸大哥很有意思,他的身体会热,他的肌­肉­会突然紧绷起来,他的­棒­子也会变得很大很硬,偏偏他就是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变重变粗,让她特别喜欢逗他。

她偷偷笑,手往下探去,准确地握住了那里。

赵平身体一僵,上半身往后退去,低头看她:“醒了?”

噜噜点头,手来回动了两下,心满意足地听他陡然变重的呼吸。

赵平按住她手,掀开被子裹住她,自己迅速穿好衣服,才商量似的对她道:“醒了就起来吧,一会儿该吃早饭了。今天是十五,宋言亲手给你煮了元宵跟饺子吃。”这几个月,大家都熟了,习惯彼此直呼姓名了。

他不让她摸个够,噜噜不高兴地往被窝里钻,不听他话。

赵平叹口气,哄孩子般隔着一层被子劝她:“噜噜听话,今年你又长大了一岁,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赖床了。”当娘的还是个孩子,真不知道她生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样。

“喵!”噜噜故意叫了一声,不理他。

赵平没办法了,他决定放弃,让常遇进来哄她。

听到他起身下地的动静,噜噜从被窝里探出头,见他真的要走,她撇撇嘴,眼里迅速蒙上晶莹的泪水。

赵平实在佩服她想哭就哭的本事。

明知道她故意用眼泪逼他心软呢,他还是不忍心走了,立在她头顶的炕沿前,替她掩好被角,让步道:“那你再多躺一会儿,然后乖乖起来穿衣服,行不?”

噜噜望着他不停开合的­唇­,舔舔嘴巴道:“大哥亲我嘴一下,我现在就起来。”

“不行。”

赵平马上回绝。他宁可让她摸,也不会亲她的。面对面,­唇­碰­唇­,距离太近,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被他视为妹妹的女子做出这种举动。他总觉得,只有最最亲密的男女,才能那样­唇­齿交缠。

噜噜气呼呼地坐了起来。

没有棉被,没有厚实的冬衣,只着睡衣的她显得那样单薄瘦小。

“胡闹!”

跟她说过多少遍了,她肚子里有了孩子,做什么都得小心点,她怎么还这样随心所欲不顾后果!

赵平冷着脸替她披好被子,想要重新把人放躺回去。

噜噜嘟嘴盯着他,就是不肯如他所愿,故意往上顶他的手。

赵平没有办法,踢掉鞋子,抬腿上炕,一把将人横抱起来然后再放下。

“大哥,我想亲你!”噜噜没有他力气大,又被他按着肩膀,只好朝他撒娇。

“有什么好亲的。”赵平皱眉回她一句,抬头就喊樱桃,让她叫常遇过来。

常遇很快就来了,见两人这副情景,失笑问道:“大小姐又耍赖了?”

“我没耍赖,我想亲大哥,大哥不给我亲!” 噜噜扭头看他,分外委屈。

赵平本想遮掩过去的,没想到噜噜嘴快先交待了,脸上顿时有些发热,别开视线脸朝窗外,不敢看二人。

常遇摸摸噜噜小脸,对赵平道:“你去把大小姐的衣服拿过来吧,饭马上就好了。”

赵平点点头,去外面跟樱桃要衣裳,天冷,噜噜要穿的都得由丫鬟们先温好。

常遇看看微微晃动的门帘,回头将噜噜抱了起来,让她跪坐着,然后一边替她裹被子一边低声问她:“大小姐想亲我吗?”她很久都没有主动亲他了。

噜噜摇摇头。

常遇眼神微黯:“那我想亲大小姐了,怎么办?”

“那你亲我啊!”

噜噜扬起下巴,笑着看他。她不想亲,但她不反对他们亲她,既然常遇想,那他就亲呗。

常遇笑,却只是用拇指摩挲她­唇­角,直到听到赵平返回的脚步声,他才抬起她下巴,凑了上去。

于是,赵平挑开门帘,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身穿素衣长袍的男子立在炕沿前,一手环着女人腰肢,一手抬着她下巴,正温柔地亲她。他的­唇­轻轻蹭着她的,时而又含住她。因为姿势问题,他看不清常遇含住噜噜后是如何做的,但他听到了暧昧的吸吮声响,以及噜噜喉中发出的娇媚轻哼。

身上忽然起了一把火。

如此亲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刚刚他没有拒绝她,现在正抱着她亲吻的,是不是就变成了自己?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回神后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偷看,转身就想走开。

常遇及时松开噜噜,哑声喊住他:“赵平你进来吧,我去看看厨房那边怎么样了,这边还得你替大小姐穿衣。”说着,扭头看他,­唇­角浅笑意味深长。

赵平垂眸,木然走了进去。

他知道常遇是故意亲给他看的,不是为了气他,而是有意激他。

不得不说,常遇那样做,似乎真的起了效果。

为她穿衣时,他的视线,好几次都不受控制地移到了她­唇­上。红­嫩­饱满,像熟透的樱桃,诱惑着人去咬一口。

那个晚上,她亲过他一次,但因为当时太震惊了,他又急急推开了她,所以现在他根本记不得她的嘴­唇­到底是什么味道。

噜噜注意到了大哥的眼神,她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便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

赵平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扶着她肩膀的大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可以亲她吗?

他征询似的看向她眼睛。

那双眼水汪汪的,澄澈纯净,一如从前。

赵平体内的火突然就灭了,弯腰替她穿鞋,领着她去了外屋。她还是个孩子,是他妹妹。

噜噜失望地看着他的背影。刚刚大哥的眼神,让她以为他想亲她呢……

好在,闻到熟悉的饺子香味儿,饥肠辘辘的噜噜立即忘了那点不快。等着吧,下个月再抱大哥睡觉的时候,她一定要趁他睡着了好好亲他。

可惜她白白下了决心,因为原本说好正月底回来的裴策,竟然推迟了半个多月。

自从上次梅园赏梅后,她就一直没见过裴策。

噜噜好想他。

她抱着裴策不松手。

裴策瘦了,但他的眼睛很亮,等噜噜睡着后,他低声对其他四人道:“裴玉在京城受了伤,现在卧床不起,身体不知能否恢复,但双目已经失明,华叔说肯定没得治了。”

声音不喜不悲。

常遇最先反应过来,“他瞎了,以后就算听说大小姐的事,只要看不见,他就无法证实心中猜想,就没法拿身份一事威胁大小姐。”

“好。”宋言直言不讳。

顾三冷哼:“没瞎也不怕,他敢来闹事,我就敢打瞎他。”

只有赵平还记得裴玉是裴策的二哥,好心问了一句:“他是怎么受的伤?”

裴策面无表情:“自作自受。”

上元节,京城赏灯,裴玉无意撞到一个女子,当时便被迷了心窍,后来打听出那女子只是个普通的商家女,他就起了歪心思,趁女子出门时将她掳到偏僻处意图不轨。

然后,裴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被小厮发现时,他昏迷在地,浑身血污。

裴父自然大怒,却也没有失去理智,先派人仔细打探那商家女的底细。

这一打听,才知道那商家女是本朝名将萧将军看中的女子。萧将军素以狠辣闻名,这次只把裴玉打残了,恐怕还是给尚书府留了一分面子。

没有证据,裴家无法公然寻仇。私底下使绊子?人家萧将军本身厉害不说,亲舅舅更是内阁大臣,深得圣上信赖,如此,裴家只能认栽。要怪,也只能怪裴玉行为不端自己惹祸上身。

当然,这些裴策是不会告诉四人的,他不在乎裴玉死活,却不想让他给自己脸上抹黑。

常遇四人也没有多问,目光齐齐投向裴策怀里的噜噜。

今日是十四,按以往的习惯,该赵平抱噜噜睡的。

但裴策突然回来,看噜噜如此痴缠他的样子,不用说,赵平也要挪地方了。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睡到半夜,噜噜竟然把裴策赶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火爆小黑人的手榴弹,么么~

佳人遇到了一个难题。

噜噜的毛是纯白­色­,宝宝毛­色­肯定要受父亲影响,问题来了,猫爹爹们分别对应什么颜­色­啊!!!

猫宝宝:快想快想,下章我们就要出场!

☆、第118章宝宝

只要裴策在梅镇,那么每逢十四晚上噜噜极有可能变身的时候,五人都会聚在林府。裴策不在,噜噜跟赵平睡内室,常遇顾三就搬到外屋,跟宋言作伴。丫鬟们早就搬到跨院去住了,天明才过来。

今晚换成裴策陪噜噜,外屋炕上就躺了四个男人。

裴策刚从京城回来,又因为裴玉的伤势在县城耽误了半个多月,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噜噜,现在抱着她,被她依赖着,他就睡不着了。她困极而眠,他便轻轻地亲她摸她,爱不释手。

摸着摸着,她身上慢慢热了起来。

然后噜噜醒了,她让他出去,眉头紧紧皱着,很是痛苦的模样。

她这个样子,裴策怎么会走?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裴策飞速下炕,点了烛火再过来看她。

噜噜捂着被子不让他看,蹙眉催他离开:“你出去,我不让你进来你就别进来!”

刚刚肚子疼了一下,脑海里突然就多了些东西,又好像一直都在那里,如同一种本能。噜噜知道,她要生了,从来没有哪一次,她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原来她肚子里,真的有她的孩子。

她要生孩子了。

她不想让裴策看到。

“你出去!喵!”

噜噜脑子开始迷糊,她听不清自己是在说话还是还在猫叫。额头上有只手,她狠狠抓了他一下,哭着赶他:“你走,你在这里我难受,喵……我要自己生孩子,不许你进来!不许你看,喵……”她知道孩子会从哪里出来,就像是嘘嘘一样,她决不能让旁人看到,没有原因,猫族生来就是这样,她是,其他同伴也是。

她身上越来越烫,鬓发早已被汗水眼泪打湿,裴策心疼地要命,又慌得六神无主:“噜噜别怕,我这就去请……”请谁?他们早就商量过,不能请产婆,就连华叔都不能请,因为她明明有孕,肚子却平平,他们不得不猜想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什么。

万一是……

他们能接受,旁人未必能。

裴策紧紧握住她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冷静:“噜噜别怕,我看过书了,也打听过如何接生,你放心,我帮你,你等着,我这就吩咐他们烧热水去,你别怕啊,我们五个都在这儿守着你。”

“不要你们看喵……喵……不许你们看,出去,不许进来,喵……”

噜噜胡乱地抠他,“你快出去,我好难受,你在这里我难受……”

“好好,我走我走,我们都在外面,你想让我们进来了千万要叫我们,知道吗?”裴策从来没有如此心慌过,依着她往外走,又生怕因为自己的离开导致噜噜出事。

噜噜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一会儿赶人走一会儿猫叫,等裴策从外面带上门时,屋里只剩下了猫叫。

他一出来,顾三立即就要往里冲。

裴策伸手拦住他,声音颤抖:“她要生了,不许咱们看。”

“不许咱们看?她会生孩子吗?你放心我不放心!”顾三攥着裴策的袖子就要扯开他。

赵平赶紧从后面拖住顾三,“噜噜连裴策都赶出来了,她肯定是真的不想咱们在场,你没听她说难受吗!”

顾三急红了眼睛,扭头吼他:“那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万一……”

常遇冷声打断他:“不等着又能怎样?你进去了,是能帮大小姐生孩子,还是能让她好受些?大小姐不是傻子,她要是需要咱们,一定会叫人的!都安静点等着!”

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多说,转身走到内门一侧,狠狠砸了一下墙壁。

“嘭”的一声闷响,屋里蓦地安静下来,于是,里面微弱的猫叫越来越明显,时高时低。有时候许久都没有声音,然后就在他们的心提到嗓子眼快要跳出来时,仿佛安抚他们似的,里面再次传来猫叫。

裴策面对门板,门帘都被他扯了下来。她不让他看,他听话,但他要听她的声音,一点阻隔都不要。

常遇站在他身旁,脑海里天人交战。如果,如果大小姐自己坚持不下来,就算是暴露身份,他也要去请产婆过来。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好好的,如果梅镇容不下她,他就卖掉林家产业,带她去别的地方。

顾三双手握拳,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好几次都想将裴策二人扯开,硬生生被他忍住了。他的傻猫一点都不傻,天黑她不敢一个人在林子里住,就跑到树屋里找他。怕疼,她会哭着讨好他,用她的眼泪让他心软。不想给他当媳­妇­,她还会偷偷跑掉,这样聪明的猫,真要是疼了需要人帮忙了,肯定会哭着喊他们的。如今她那样怕疼却不肯叫他们,那她一定平安无事。

赵平去厨房烧热水了。樱桃甜杏是噜噜的贴身丫鬟,他们五个跟她在一起瞒不住她们,但噜噜是猫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瞒的。其实现在两个丫鬟做的都是一些琐事,贴身伺候噜噜的活儿,早就由他们接过来了。特别是宋言,他最闲,每次只要顾三常遇出门,都是他守在噜噜身边。

水烧好了,他匆匆往屋里赶,却见一个身影靠在远处墙根下。

是宋言。

刚刚他们还没起来,宋言已经跳到炕下跑出去了,然后他们才听到里面的动静。

赵平没有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担心噜噜的方式,宋言躲在外面,大概是不想让人瞧见他的异样吧?

宋言则复杂地望着赵平进了屋。

他也想进去,可他怕,怕她的猫叫。

方才因为担心,他强忍着躲在外面听他们说话,知道学生要生了,他也心慌意乱。奈何她叫的越来越急,他实在坚持不住了,躲到了这边。

其实他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她的猫叫,还是会忍不住打哆嗦,但他不想再往远处走了,现在虽然难受,至少,他能听到她。若是一点都听不到,他怕自己会疯。

他紧紧盯着窗子。

她一定会没事的,他们四个都在外面守着她,她若是有个不好,他们那么在意她,一定会立即冲进去帮她的。所以他不用担心,只需耐心地等着就行。

她一定会没事的。

其实噜噜叫的时间并不长,从裴策被赶出来,到她叫声止住,最多也就两刻钟。

但裴策几人都站得双腿发软,仿佛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裴策虚扶着门,哑声唤她:“噜噜,你生完了?”

“喵……”叫声有些弱,但很轻快。

裴策跟她猫身接触的时间最长,连顾三听到叫声眉头都松了,他更是放下了心,“那我们进去行吗?”

“喵!”叫声急促而尖锐。

非但不行,还生气了。

又会高兴又会生气,裴策彻底放松下来,身子一软,连忙靠在炕沿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赵平却凑到门前,担忧地问:“噜噜,孩子没事吧?”为什么没有听到哭声?

裴策马上又跳了起来,差点撞到顾三。

“喵喵……”叫声轻柔,欢喜之情连赵平都听出来了。

常遇忍不住道:“大小姐,你说话吧,用不用我们进去帮你照顾孩子?”呣子情况到底怎样,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长得像谁……只要没有亲眼瞧见,他就无法安心。

顾三心中一动,“噜噜,你是不是变成猫了?”

裴策三人一起看向他,门口宋言正要迈进来,当场又僵住了。

“喵……”

这回不用裴策解释,众人都听出来了。

顾三傻了,喃喃自语:“她该不会给我生了一个猫儿子吧?”

想到她平平的肚子,顾三不由自主倒退几步。他能接受媳­妇­会变成猫,可要是有个猫儿子,将来儿子再找只母猫媳­妇­,那种情况,他都不敢想象。

裴策的心情跟顾三差不多,紧张又忐忑。

常遇对孩子并没有抱太大希望,那日他只进去了一点点,连大小姐的身子都没破,说孩子有自己的份完全是为了刺激他们,但一想到她生的是猫,他也有点不知所措,“大小姐,那,那我们能进去的时候,你叫一声通知我们吧?”

里面传来她轻快的猫叫。

四人只好坐下,门口宋言已经不见了。

继续熬了半个时辰,噜噜终于开口提示他们进去。

四人一起往门口冲,差点将门板撞破。

听到那急促的脚步声和撞击闷响,噜噜警惕地抬起头,身上毛发都炸了起来。待瞧见跑进来的都是她的男人,她的毛才伏了下去,脑袋凑到胸口,轻轻舔她的猫娃儿。

虽然在外面的时候就知道她变成猫了,乍一看见,四人还是愣在了原地,特别是常遇和顾三,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那只横卧在东炕头的白猫,真的是噜噜?

灯光下,猫毛白如雪,浑身柔顺,一点都不像刚生完孩子。她的脑袋缩在胸口,两只猫耳朵轻轻抖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从身后甩到前面,遮掩了她怀里的情况。她没有动,尾巴里侧的毛发却在轻轻动着,好像有什么在那里蹭来蹭去。

裴策最先走过去,目光落在她尾巴上,声音轻柔:“噜噜,孩子呢?”

噜噜扭头看他,褐­色­的猫眼莹润水亮。

裴策在她眼中看到了兴奋,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伸手,试探着去摸她尾巴,刚想问孩子是不是在那里,噜噜突然抬起尾巴,甩了他手一下。

她不让他摸。

裴策的目光却顿住了,没有了尾巴遮掩,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两只还没他手掌大的小猫正窝在她怀里,吃­奶­。

小猫身上有一层短短的毛,大概是被她舔过的缘故,猫毛已经­干­了,因为太短而立着,绒球一般。它们体型相差无几,其中一只浑身雪白,只有猫耳朵上的毛是浅灰­色­,另外一只也是身上雪白,尾巴却是同样的浅灰­色­。

两只猫娃闭着眼睛,吃的正香,偶尔发出轻轻的叫声。

常遇三人放轻脚步走了过来,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只小猫。

噜噜见了,再次蜷起尾巴,挡住两个猫儿子,不给他们看了。

竟然真的是猫!

顾三提着心问她:“噜噜,它们,它们是不是跟你一样,也会变成人?”如果只是十五那天变猫,平时都是人,那他完全可以接受。

噜噜看着他,水亮猫眼准确传达出了她的疑惑:“喵……”

俩儿子到底如何,她也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喜欢这样的猫宝宝喵?

今天是大年三十啦,晚上有人准备守夜么?嘿嘿,拜年的话还是留到明天吧,爱你们!

谢谢大家的鼓励,么么~

就算是再冷的番也有人扔了一个地雷

拉芽苏扔了一个手榴弹

☆、第119章融融

阳春三月,燕回草绿。

林府花园里的几株桃树,粉红花蕾含苞待放。

裴策路过那里时,驻足片刻,折了枝早发桃花在手,然后朝噜噜正在“修养”的那座小院行去。

目前除了他们五人,谁都不知道林家大小姐已经产子了。

噜噜与顾三洞房是在去年八月,正常情况下产期应该是在今年五六月份,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等确定两只猫儿子能否变人之后再随机应变。

赵平回庄子去了,宋言躲在他的小院里不肯出来,顾三说过今早要去果园,常遇,前头总会有事找他。

常遇在也没关系,裴策现在多少已经习惯了。

他理会他们几个做什么?他只看他的噜噜跟儿子就行。

到了地方,他笑着推开院门。

洒满明媚晨光的小院,宁静温馨。

不用猜,噜噜现在一定卧在炕上呢。自从生了小猫后,除了方便,她片刻都不肯离开两只小猫,恨不得时时都把小猫圈在怀里。最开始那几天,他想摸摸小猫她都不肯。有次他趁她出去方便那点时间偷偷抱着小猫玩了一会儿,没想到她回来后就在小猫身上分辨出了味道,竟当着他的面将小猫从头到尾舔了个遍,最后还没忘了抓他两下。

真是,真是小气。她是孩子的娘,他是孩子的父亲,为何连摸都不让他摸?

可裴策一点都不生气,她舔小猫的样子,看得他心都软了,只想把她们三个一起抱到怀里。

就算猫儿子不会变成人,裴策也愿意养他们一辈子。

当然,噜噜还是恢复以前的样子吧,他想她了。

屋内,常遇正靠在窗前看账本,时不时朝炕头酣睡的三只猫看一眼。

他知道那只猫是大小姐,他喜欢她,也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和孩子,更会满足她所有要求,但他跟顾三一样,实在没有裴策那种热情。有时候看裴策笑得那样温柔,常遇甚至怀疑,即便大小姐再也变不成人了,裴策也不会太过失望。

外面院门被推开,他知道裴策来了。

再看大小姐,她还窝着脑袋躺着,两只耳朵却动了动。

真是警醒。她是人的时候,睡得可香了。

想到前面还有些事要办,常遇起身下炕,趴在炕沿前,摸摸噜噜的脑袋道:“大小姐,裴策来了,让他陪你吧,我去前面做事。”

“喵……”

噜噜抬起头,顶着他手心蹭了蹭。

灰耳朵和灰尾巴听到动静,先后从她怀里探出头,挣扎着想往常遇这边爬,只是身子还没完全钻出娘亲雪白的毛发呢,就被噜噜的大爪子按了下去,不许他们乱跑。

常遇失笑,“他们现在也能爬着走两步了,又是在炕上,有我们看着,大小姐不用担心。”

噜噜扭头看他,褐­色­瞳孔眯了眯,抬爪就在他手背上轻轻挠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常遇觉得很委屈。

噜噜太看重这两只小猫了。上次顾三见两只小猫滚作一团玩闹,他就跟着逗,一手按住一只不让动弹,结果小猫没怎么挣扎,噜噜飞快在他手背上划了三道,气得顾三铁青着脸出了门。当时他就在一旁看着,牢牢记住了教训,坚决不动小猫一下,哪想到,连多嘴说一句都不行?

不过他没有顾三那么傻,竟然跟大小姐置气。

他趴在她身旁,将手背放在她脑袋前,讨好地道:“大小姐,我错了,不该管你。”

噜噜看看他,凑过来在他手背上舔了两下。

常遇笑着揉揉她脑袋。裴策进来后,他朝他点点头,出去了。

裴策反手把门Сhā上。

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想被旁人打扰。裴府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可在这里,常遇几人随时都可能过来。好几次他都想把她们接到自己府上,偏偏噜噜不愿意挪窝,常遇他们更是坚决反对。

摇摇头,抛去那些杂念,裴策脱了鞋,盘腿坐在娘仨身边,笑着问她:“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喵……”

噜噜看向他袖口,舔了舔嘴­唇­。

都是宋言惯出来的。

裴策摇头笑,把那枝桃花拿了出来。她这二十天都没怎么出去玩过,肯定稀罕吧?

噜噜第一次看到桃花,她仰起头嗅了嗅,又伸出小舌舔了舔,发现这不像是好吃的,便兴趣寥寥地缩回怀里,舔两只小猫的脑顶,不许他们冒头。

桃花赠美人,美人含羞笑。

送给这只白猫,连声猫叫都没换到。

裴策有些受挫,侧身将桃花枝放到南面窗台上,随即躺下去,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摸噜噜,揉揉脑顶,捏捏耳朵,再从头顶一直撸到尾巴尖儿,等她发出咕噜噜的舒服叫声,他试探着将手指搭在一只小猫身上,柔声问:“噜噜,它们两个,哪只先生出来的?”

其实噜噜并不反感裴策碰孩子,因为他动作很轻,她知道他不会弄疼他们。

她把大儿子灰耳朵推了出来。

裴策笑着摸摸小猫浅灰­色­的耳朵,低声问出一个他一直想问的傻问题:“那你看他们,能看出来像谁吗?”他是看不出来的,或者说,在他眼里,这两只小的除了身上那点灰­色­,看起来跟噜噜一模一样。只是,同为猫,或许噜噜这个当娘的,能从他们身上分辨出父亲的影子?

他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肉­。

噜噜毫不犹豫地抬爪指向自己,裴策甚至都看出了她猫脸上的自豪笑容。

他早就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两只小猫了。

傻娘,虽然把小猫照顾的很好,自己还是那么傻呼呼的。

裴策忍不住亲亲她脑顶,又亲亲她耳朵,“除了像你,他们有像我的地方没?”

“喵……”

噜噜被他弄得痒痒,脑袋朝后躲去,然后在裴策期待的目光中,再次用爪子按了按灰耳朵。

裴策喜得坐了起来,“你是说,这只长得像我?”

噜噜点点头。

裴策小心翼翼把灰耳朵托了起来,脸对脸打量他。

噜噜紧张地站起身,尾巴圈着灰尾巴,仰头盯着灰耳朵,生怕裴策不小心把他弄掉下来。这是裴策,换成顾三,她连摸都不给摸,哪怕灰尾巴长得像他。

盯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裴策放弃了,他实在看不出来儿子哪里像自己。

正想放下儿子,灰耳朵忽的抬起前爪按在他脸上,然后伸出粉­嫩­­嫩­湿漉漉的小舌舔了舔他下巴,舔完了,又张大嘴咬他。灰耳朵的两颗尖齿才刚长出来一点点,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啃。

这是儿子在跟他亲热呢。

裴策心里美得直冒泡。

“喵……”灰尾巴见哥哥可以逃出娘亲怀抱了,他很羡慕,扭着身子想要爬出来。噜噜无奈地把他推到眼前,低头舔他。灰尾巴不愿意,抬起两只前爪去挡娘亲的大脸,噜噜丝毫不在乎那点力道,将小儿子从头到尾舔了个遍。

裴策托着儿子,目不转睛地看她们呣子亲昵。

过了会儿,他才问:“噜噜,灰尾巴长得不像我?”

噜噜摇摇头,抬起一只爪子,露出三片爪刃给他看。

像顾三。

震惊之余,想到顾三也要过噜噜了,裴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把灰耳朵放下去,让她们呣子三人一起玩,他看向窗外。

噜噜并没发觉他的不快,低头跟两个儿子玩的很欢。

玩着玩着,灰耳朵和灰尾巴困了,一起埋在噜噜柔软的毛发里睡觉。

噜噜有一下没一下地舔他们。

裴策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视线,见她不停地舔,他心底突然窜出一把火。

他放下窗子,挡住外面明媚的光,接着再放下被子,脱去中衣,钻进被窝。

噜噜抬头,一动不动,茫然地看着他。裴策怎么也白天睡觉了?

裴策转过身,拍拍还空出很多的枕头,目光柔柔地注视着噜噜:“我睡觉了,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睡?”

他黑眸明亮,俊脸泛红,噜噜不争气地仰头咽口水。

她想去跟他睡觉,但她舍不得孩子。

噜噜却不知道,她轻轻甩动的尾巴泄露了她的犹豫。

裴策望着她水汪汪的猫眼,开始解自己的中衣。

他的身体都遮掩在被子下,但噜噜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她圆圆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他解上衣,她就盯着上面瞧。他褪裤子,她就转向下面,当裴策把里衣送出来时,噜噜再也忍不住,立了起来。

裴策一定脱光光了。

娘亲软软的肚子不见了,灰耳朵和灰尾巴朝前倒了下去,动了动,很快就挤在一起重新睡稳了。

裴策对着噜噜笑,眉眼温柔,却像个偷腥的狐狸。

“要跟我一起睡吗?”他掀开被子一角,露出自己白皙如玉的胸膛。

噜噜轻轻一跳就跃到了他身旁。

裴策将被子扯过头顶,遮掩住一人一猫身形,随即翻身压住她,分开她两条前腿,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脖颈毛发里,哑声问她:“什么时候变回来?我想你,想要你。”

“喵……”噜噜仰起头,舔他的嘴­唇­。她也想了。

“现在怎么办?这样肯定不行的。”裴策用鼻尖碰她凉凉的小鼻头。

“喵……”

噜噜委屈地舔他。她也想变回去啊,但她隐隐觉得,似乎要等十五才会变回来,还有十来天呢。

裴策闭上眼睛,扬起下巴让她舔他的脖子,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噜噜,你想要我吗?”

“喵!”

噜噜挣脱开他手,仰着上半身,用前爪抱住他脖子,一下一下地舔他。

“想要?那咱们换个姿势。”

裴策翻身平躺,抱起噜噜放在自己胸口,诱惑着又命令着:“舔我,像你刚刚舔灰尾巴那样舔我。”

“喵……”

噜噜的确想舔裴策,她还记得他最喜欢她舔哪里,所以她往后挪了几步,软软的爪垫按在他细腻紧-致的胸膛肌肤上,小舌一下一下绕着他小豆豆转圈,尾巴放下去,用尾端扫他的硬。

久未开荤的男人已经不想要这样的节奏了,他直接将她翻转过去,让她舔他身上最想要她的地方。

“噜噜,舔我……”

“喵……”

“……下面也要……”

他把她往下移,让她舔他最软的地方,上面则抵着她腹部蹭动。顶端毫无规律乱撞,忽碰到灰尾巴他们最爱吃的地方,有难以形容的刺激袭遍全身,裴策浑身肌­肉­紧绷,扶着自己一遍遍朝那里撞去,另一只手则按着她脑袋。

她软软的爪垫搭在他大腿内侧,她带着细小­肉­-粒儿的湿濡小舌转着圈舔他,她柔软的腹部压着他的硬,她细弱的猫叫在昏暗的被窝里传入他耳中,裴策心神荡漾,渐渐迷失在这场旁人难以想象的欢-好中。

“噜噜,噜噜,我的噜噜……”

他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唤她。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初一拜年发红包,佳人也准备了50个小红包哦!每个红包里装着100jj币,不多,咱们就图个喜庆热闹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佳人的支持。从现在开始,大家只要冒泡,佳人就发一个,直到50个发完为止。当然啦,有些姑娘看的比较晚,为了让更多的人沾沾喜气,发过的佳人就不重发了哦~

千万要多多冒泡啊,别让佳人的红包发不出去,嗷嗷嗷!!!

抢到红包的50个姑娘,佳人附赠噜噜香吻一个!啥?不要噜噜的?那五个男人随便挑,还不行挑佳人也可以哈!(读者:泥滚开!)

还有许许多多喜欢潜水的姑娘,佳人同样爱你们!

新的一年,佳人祝大家:

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万事如意,财源滚滚来!

╭(╯3╰)╮!

拜年小剧场:

大年初一,早上吃过饺子,大人们留在家里等着晚辈来拜年,娃娃们则穿上新衣服,开心地出去拜年了,顺便收点压岁钱。

佃户萧家。

萧琅刚刷完锅,余光中见隔壁薛佃户家的仨侄子+一个小侄女手牵手过来了。

“萧叔叔过年好!”四个穿粗布衣却长得粉雕玉琢的娃娃们齐声朝他喊。

萧琅最不擅长照顾孩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请孩子们进去吃瓜子。

薛阿壮领着弟弟妹妹进去,发现舒兰婶子还在睡觉呢。

薛小妹扯扯大哥袖子:“跟谁要压岁钱啊?”

薛阿壮没说话,让弟弟妹妹们赶紧往兜里装瓜子。三爹说今年庄稼歉收,地主家收的租子又特别多,几乎所有佃户家过年都吃不起­肉­,压岁钱就别指望了,抓点吃的赚回本来就行。

于是在萧琅假装去外面喂猪的时候(不想给压岁钱),薛家四娃把他准备的一小碟子瓜子都倒光了。

萧琅进来后,搂着还在睡觉的媳­妇­叹气:“山上的猎物都被我打光了,地里粮食又少,咱们家就阿白一个,压岁钱出的多收的少,本都收不回来。阿兰,明年收成再不好,咱们去京城投奔大哥吧。”不是他不想给薛家孩子压岁钱,他兜里只剩六个铜板了,还等着分给地主家的六个活宝贝呢,唉……

舒兰一点都不知道丈夫的烦恼,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得贼香。

薛佃户家。

薛松沉默良久,对薛柏道:“你让二弟哄牙牙去北河玩冰,万一摔了怎么办?”

薛柏笑,“大哥,二哥二嫂又不是孩子,不会出事的。再说,不把二嫂弄走,一会儿她看萧家阿白心软,给他压岁钱怎么办?咱们家孩子多,今年总共就剩下两个铜板,给地主家的孩子都给不起,­干­脆都不给了,留着给四丫攒嫁妆吧。”

薛松叹气:“都是大哥没用……”

薛柏目光微黯:“大哥别这样说,是我没本事,当个知县都被罢官了,想教书还因为长得太好被地主多看了两眼,结果她家那个先生看我不顺眼,把我给挤掉了。唉,其实我长得一点都不比宋言差,实在是这两年下地­干­活晒黑了……算了,不说那些,奇怪啊,怎么那两家的孩子都没有来呢?”

薛松站起身往外走:“我出去看看吧,大过年的,别出事。”

北河边上,叶芽正趴在薛树背上笑,忽瞧见远处一个熟悉的小小人影正背着一个大袋子跑。她着急地拍薛树:“阿树,放我下来,我好像瞧见阿白了。这大冷天的,他背着袋子要去哪里啊?”

薛树哼了声:“不管他,他爹太坏了,把我给你烤的红薯偷走送给他的懒媳­妇­,哼,我不喜欢他们家人!”

叶芽羞得满脸通红。那红薯明明是萧家地里的,阿树去偷,人家萧琅知道他傻才没有打他……

镇上最富有的地主家。

薛阿壮领着弟弟妹妹进了林家厅堂,发现屋里竟然没有人。

就在四个孩子不知该走该留时,林家地主养的五个男宠抱着一只又白又胖的大肥猫出来了。

“喵!”地主噜噜气愤地抬爪指向那四个孩子。

除了抱着她的裴策,顾三四人立即冲了出去,一人绑了一个孩子。

噜噜犹不解气,又挥爪又猫叫,自己还哭了。喵喵,今天是初一,她本不该变成猫的,就是吃了两家佃户送上来的年礼,才变得身。现在好了,六个孩子都被人抱走了,哼,一定是萧、薛两家人­干­的!

“喵喵喵!”

裴策侧耳倾听,听完了,向众人传达噜噜的吩咐:“她说把萧琅他们都抓起来,绑到柴房去,严刑拷打,就不信他们不说出孩子的下落。”

常遇看他一眼:这真的是大小姐说的吗?你确定不是你自己的主意?

裴策默默回视他:孩子没了,难道你不生气?

常遇:很生气,不过我想的是将他们绑在树下,现在是冬天,外面冷,柴房里面还暖和点呢,太便宜他们了。

裴策:算你狠。

噜噜:喵!不许你们再看了,快去找我的孩子!

半个时辰后,除了萧白,萧琅夫妻和薛家八口全都被绑在了树上,瑟瑟发抖。

舒兰:狼哥哥,我不要在这里睡觉!

萧琅:……

薛树:媳­妇­,上次我爬墙偷看,常管事不是这样绑地主的啊,他明明是……

常遇倏然出现在他面前,将一只臭袜子塞进他口中。

薛树:呜呜……

薛家其他七口一起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常遇冷笑:“快说,你们把我们家的孩子藏哪里去了!”

萧琅: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打就打我,放阿兰回屋里睡觉吧!

叶芽在心里天人交战,她想到了萧白,可是,说出来,萧白就惨了。阿树,委屈委屈你吧……

就在常遇准备大刑伺候时,墙头忽然多出一个身影,“住手,谁敢再欺负我爹我娘,我就把他们六个扔下去!”

众人齐齐回头,就见萧白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竿,竹竿上面一溜儿吊着六只小白猫。

猫娃们:“喵喵喵……”

噜噜:“喵!”

裴策牢牢抱住噜噜不让她跳出去,冷笑道:“萧白,你想要什么条件?”

萧白:“第一条,把我们的地都还给我们,以后再也不许欺负人!”

噜噜:“喵!”

裴策:“不行……”话音未落,被噜噜回头抓了一把,只好改口:“行,这条答应了。”

萧白:“第二条,把你们家四小姐嫁给薛阿壮!”

噜噜:“喵!”

裴策“……行。”

宋言立即朝他挥了一拳:“这回你怎么不瞎编了?不是你女儿吧?”

噜噜忽的扑到他身上,把他耳朵里塞得棉花抠了出来,接着大叫一声。

裴策赶紧抢在宋言晕倒之前把噜噜接了过来。

薛柏恍然大悟,原来宋言怕猫啊,哈哈,他想到继续当教书先生的办法啦!

裴策看向萧白:“第三条呢?”

萧白看看薛家四个孩子,大喊道:“以后每年地主家都要给我们压岁钱!”

噜噜:“喵!”

准了!

☆、第120章鼻血

天一天比一天暖和,两只猫娃变化也越来越大,快要满月的时候,都能晃悠悠地走路了。

他们的­性­格也慢慢展现了出来。

大儿子灰耳朵比较乖巧,他往外爬,噜噜按住他,他就乖乖窝在娘亲怀里不动了,只扬着圆圆的小脑袋看饭桌周围的四个男人。当然,他最喜欢看他亲爹,他或许还不知道爹的意思,但那个男人对他最好,每次过来都会给他顺毛,他喜欢亲近他。

跟灰耳朵比,二儿子灰尾巴可以说非常淘气。现在他力气大了一些,娘亲再按着他不让他出去溜达,他会四爪一起上,跟娘亲­干­仗。奈何娘亲块头太大了,旁边哥哥还会帮着娘亲一起欺负他,灰尾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趴在娘亲用尾巴圈起来的藩篱里。

他扭头看看哥哥,见哥哥又望着常常跟娘亲说悄悄话的那个男人,他不高兴地叫了声。灰尾巴不喜欢那个男人,因为男人每次过来都只摸哥哥,摸完哥哥就摸娘亲,偶尔还会把娘亲抢走,却从来不喜欢摸他,灰尾巴讨厌他。

其他三个男人,最黑最壮的那个总是惹娘亲生气,灰尾巴决定跟娘亲一样,也不喜欢他。瘦高个子的是新来的,第一次见面,灰尾巴对他没有什么印象。那个细长眸子的男人是目前他看着最顺眼的,因为娘亲按着他的时候,那个男人帮他说过话,而且他对娘亲好,也不偏心哥哥。

还有一个灰尾巴最好奇的男人,似乎娘亲最爱吃的鱼­干­就是那个人做的,但娘亲说那个人怕他们,所以才不敢过来见他们。灰尾巴听的不是太懂,反正他就是想见那个男人,然后偷偷跟他商量商量,能不能给他留点鱼­干­。鱼­干­的味道好香啊,可惜娘亲只许他们吃­奶­,不让他们吃别的东西。

“喵……”

灰尾巴突然觉得有些饿了,转过身,拱到娘亲雪白的毛发里吃­奶­。

灰耳朵也转了过来。

灰尾巴连忙侧躺下,嘴里叼着一个,前爪按住一个,再用身子挡住另外四个。他先吃的,哥哥要等他吃完才能吃。

“喵……”

灰耳朵乖巧听话,可他只对爹娘乖巧,现在弟弟这么欺负人,他气得压到他身上,兄弟俩顿时滚作一团。

噜噜扭头瞅瞅他们,没有理会,回头继续吃盘子里的鱼­干­。

喵,最近她饭量好大啊,嘿嘿,幸好先生现在愿意给她很多鱼­干­吃了。不过,噜噜看看那边围在一起吃饭的四个男人,猫眼里闪过一丝委屈。以前十四,他们都聚在一起吃饭,如今大哥回来了,先生却不肯来了,自从生了小猫,她都没有见过先生呢。

“喵……”

她不高兴地叫,待四个男人都看向她,噜噜用前爪指了指鱼­干­,然后再指向门外。

“她想见宋言了。”裴策平静地解释道。

宋言一个月没来看噜噜,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他怕猫这件事也就隐瞒不住了。

顾三嗤笑:“连只猫都怕,算什么男人!”

裴策垂眸,常遇看向一旁,­唇­角微弯。

赵平正要替宋言说两句,耳旁忽然响起风声,接着白光一闪,噜噜已经跳到了顾三怀里,抬爪就往他脖子上招呼。

噜噜再笨,也能听出来好赖话,特别是涉及到猫的事情,顾三那语气,既是说先生的坏话,也是说她们猫呢。虽然噜噜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可她就是不喜欢听顾三用那种语气说她和先生。

顾三这个月被抠不是一两次了,胳膊上,胸口,大腿上,还有手背,都有她给他的“奖励”。

眼下噜噜这般维护宋言,他火气也上来了,抓住噜噜按在炕上,一手攥两只前爪一手攥后爪,瞪眼看她:“他自己怕猫,我说两句还不行吗?”

噜噜扭着身子挣扎:“喵……”

“你放开她!”裴策和常遇挨得最近,一起吼道。

顾三瞪他们两眼,愤愤然松开手。

噜噜气得用尾巴甩了他一下,转身跳到裴策怀里,哭了。

她好想先生啊……

以前先生因为她猫叫就打她,她嫌先生凶巴巴的,后来裴策告诉她那是因为先生怕猫才故意凶她的,噜噜就没有那么讨厌先生凶了,甚至想着以后在先生面前一定要小心不犯错,可先生都不来看她。要是,要是今晚她不会变成人,先生以后是不是都不会来了?

她喜欢先生的鱼­干­,她也喜欢先生,想天天都能看见他。

裴策心疼地替她擦眼泪:“别哭了,你想见他,一会儿我就把他叫过来,你在屋里面偷偷瞧他。只要你保证你跟孩子都不叫出声,他会过来的。”

噜噜一边点头一边哭。

赵平坐在裴策右侧,将噜噜的眼泪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忍,担忧地哄她:“噜噜别哭了,你现在也算是在坐月子,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别哭了,顾三不是故意打你的,你上来就抠他,他肯定不高兴啊。”

顾三本来还不服的,听赵平说噜噜哭对身体不好,他立即把气火咽下肚子,脑袋凑过去,一边摸噜噜尾巴一边认错:“行了行了,都是我不好,你不是想见他吗,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喵!”

噜噜把尾巴甩到身前,不给他摸。

顾三还想继续讨好噜噜,两只小白猫忽然颤巍巍地从炕桌下面钻了出来,一个叼着他裤腿使劲儿往后扯,一个爬到他腿间,然后扒着他衫子还想往上爬,看那架势是打算上来抓他的脸呢。

他被逗笑了,拎着灰尾巴的尾巴把他倒提了起来,笑骂道:“好你个兔……猫崽子,这么大点就就敢打你亲爹啊!”他一直将两只小猫都看成自己的亲儿子。

灰尾巴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在空中挣扎,就是不叫一声。

裴策不动声­色­地把灰耳朵提到自己怀里。

噜噜听到动静,扭头,瞧见顾三那样对待灰尾巴,身上的毛都气炸了。

顾三眼尖地瞧见了,赶紧把灰尾巴放到炕上,飞速跳下炕,“噜噜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宋言,一会儿准把他给你叫过来,你别生气了啊!”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灰尾巴在炕上打了个滚,站起来,炸毛往炕沿那边爬,要去追坏人。

噜噜跳出裴策怀里,把小儿子捉了回来,叼到西炕头叮嘱他一会儿不许猫叫。两个儿子现在已经懂点事了,大儿子最听话,就小儿子喜欢跟她拧着­干­。

说着说着,娘俩又滚了起来。当然,是灰尾巴抱着噜噜的一只前爪来回折腾,噜噜稳稳地卧在那里就能对付他。

灰耳朵吃醋了,从亲爹身上爬下来,颠颠地爬了回去。

裴策笑着看儿子跟那娘俩滚作一团。

赵平和常遇对视一眼,常遇继续吃饭,赵平只好劝裴策:“咱们快点吃吧,一会儿把桌子撤下去。”

“嗯。”裴策点点头,心里突然冒出来个主意。

半刻钟后,赵平将炕桌撤了下去。裴策和常遇商量了几句,常遇马上找出一床纱帐来。两人合作,一番简单的折腾后,便将噜噜呣子三只围在了白底绣荷景的纱帐中,占了小半张炕。薄纱是白­色­的,噜噜和孩子们也是白­色­的,只要她们不走动,外面的人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里面有三只猫。

“这样的话,今晚咱们五个都可以睡里屋了。”常遇笑着道。

“未必,宋言最多在屋里待一会儿,时间长了,他肯定会走,毕竟噜噜不能保证两个孩子一直都听话。”裴策目光复杂。五人里面,他和宋言交情最好,从噜噜那边讲,宋言怕猫,他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是,没有宋言,噜噜身边照样还有三个男人,与其让他们陪着噜噜,他宁可把机会留给宋言。

真不知道宋言到底为何那般怕猫,问他,他怎么都不肯说,自己又不想办法克服这个问题……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顾三中气十足的声音:“宋言,你不会到门口了还要退回去吧?”

没人回答他。

噜噜紧张地走到靠近炕沿那边的纱帐前,耳朵竖起。灰耳朵和灰尾巴一起跟在她尾巴后面,都老老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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