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李斯时如果想跨过这道坎就需要做一场非常艰苦的心理斗争。而他也相信,时间终将抚平一切伤痕。等到这些伤痕都过去,那就是李斯时重生的时刻。他坚信,那一天终会到来。
经过一夜的修整,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北堂御情绪饱满精神焕发,在衣柜里挑选好自己穿着最帅的衣服穿上后他开车前往看守所去看望肖唯。
路上他不停的在想见到肖唯之后自己该说些什么,虽然昨晚他已经把这个问题思考了不下一百遍了,比如说什么我很想你,你还好吗之类的,当时觉得很好现在想想却都是些废话,根本不能表现出他那么殷切的想要见到她的心情,还有他对她夜以继日的思念。
他又有点担心要是待会儿见到小唯的时候他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办?这样忐忑又不安的心情是他从未有过的,因为从前的种种他都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唯独肖唯的事一次又一次超出他的掌握,超出他的预期,超出他的控制。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可是心情依然是无比的激动,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近乡情更怯吧。
在路上的时候他还不停的幻想着肖唯如今的样子,是不是瘦了,是不是很辛苦,见到他的时候会不会开心,笑容是不是也和从前那样温暖?
这样想着,几个小时的车程也就不那么难挨了。
到了看守所北堂御坐在会面室等待着肖唯,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入口看,生怕错过肖唯出来的那一秒,错过一秒就少看一眼,他咧着个嘴角笑的像是古时候娶不上老婆的二傻子终于买了个漂亮媳妇儿一样。
肖唯不在身边的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这才发现早已情根深重。
原本以为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的两个人突然遭受这样措手不及的灾难,难免有些彷徨和无助,所幸,这一切都还是可以挽回的。
他翘首以盼着,仿佛下一秒肖唯就会出现在那入口的尽头,微笑着向他走来。
可是等了一秒又一秒肖唯还是没有出现,他安慰自己不必太着急,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秒钟。他压抑呼吸不让自己的心跳的太快,因为跳的越快他就越忍不住担心,小唯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不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飞快的摇了摇头,不会的,怎么会发生什么事呢,肖唯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初来的。
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他接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然后嘴角挂着微笑继续等待肖唯的出现。
不一会儿入口的那头传来了脚步声,因为隔着一道厚厚的铁门所以他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心情却不可抑止的激动了起来。
分别了好几个月他终于要见到肖唯了,嘴角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门终于被人从那头推开,一个穿着监狱制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后面空无一人。
北堂御站起身伸着脖子往后看去,却依旧没有看到肖唯的身影,他不禁有些疑惑,肖唯怎么没有来。
这时那个女人走到他面前说:“七五三二不想见任何人,你回去吧。”
这个编号是陌生的,北堂御想肯定是这个女人搞错了,肖唯怎么可能不见他呢。
于是他说到:“我要见得是肖唯,姓肖名唯,唯一的那个唯。”怕那个女人听不明白他又重复了好几遍。
可是那个女人却很坚决的说到:“肖唯她不想见你。”
北堂御呆了一呆,却不死心的继续问到:“你是不是搞错了,肖唯怎么可能不见我呢?我是她老公啊,你是不是没说清楚?你就说北堂御来看她她肯定会同意见我的。”
女人有些不耐烦的说到:“没搞错,七五三二说她不想见任何人,你回去吧。”
“不会的不会的,小唯她怎么可能不见我,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拜托你,再跟她说一下,就说她老公北堂御来看她了,行不行?”北堂御苦苦哀求着,他是那么的卑微,简直要卑微到尘埃里去了,可是为了肖唯,跌进尘埃又怎样,反正他也没想过要上天堂。
所以说帅哥还是有优势的,那女人见北堂御长的这么帅又对他老婆这么痴情就动了恻隐之心,她犹豫了一下之后说到:“那你在这等着,我再去问一下。”
北堂御连忙感激的说到:“谢谢谢谢,你一定要跟她说是她老公北堂御来看她了,她就会来见我的。”
“知道了。”女人说完又转身进了那道铁门。
如果不是被拦了下来北堂御真想跟着她进去,那样就不会弄错了。肖唯怎么可能不见他呢,分别了这么久,她也一定像他一样在深深思念着他。
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剧烈的转变,一开始是兴奋和激动,可现在,激动的心情之下藏着的是深深的不安和浓浓的忐忑。
他不敢往下想只能在脑子里不断的说着小唯我想你小唯我想你,希望这份思念可以通过那厚厚的墙壁传达给肖唯。
又过了几分钟之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他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听着那声音,好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不对不对,怎么会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呢,应该是两个人才对啊。
他又仔细的听了一下,好像,隐约,依旧仍是一个人。他安慰着自己,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步伐一致所以听起来才像是一个人吧。他坐直身体,放在桌上的手牢牢握在一起,双目牢牢的盯在那道门一动不敢动。
门,慢慢的被打开了。
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后面,空无一人。
那个女人抱歉的对北堂御摇了摇头。
北堂御握紧的双手猛地摊开撑在桌上,他愤怒的吼到:“我不信,小唯怎么可能不见我,是你在撒谎对不对?”
女人有些生气的说到:“是她不愿意见你我有什么办法。”
“她不愿意见我?”北堂御失魂落魄的问到。
“是啊,我一说你的名字她就转过身去说不想见你,然后就再也不肯开口说一句话了。”女人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Сhā进了北堂御的心脏,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想不出真的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肖唯为什么不想见他。
来这之前他幻想过无数次两个人见面的场景,勾勒过无数次肖唯看见他时嘴角露出的笑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呆呆的跌坐在座椅上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会的……”
那女人说到:“你还是回去吧,时间快到了。”
“不,我要在这里等她,说不定等一下她就想通了又要见我呢?我不能走。”
“不好意思,我们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你不能待在这里。”
他的最后一丝期望也被无情的浇灭了,北堂御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开始不断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肖唯不愿意见他?
难道是在怪他那天没有保护好她?
那这么多天他拼命努力的工作又是为什么,又还有什么意义?
“先生,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女人又催促了一遍,“时间到了,请不要为难我们。”
北堂御双眼无神的盯着那个女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到:“她还好么?有没有什么变化?”
那女人和肖唯又不认识,之前也没见过肖唯是什么样子,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变化。
她有些冷漠的说到:“都到这儿来了人能好到哪里去?谁愿意没事来这种地方?”
说的也是。北堂御点了点头,精神却更加的萎靡了。
来的时候他的心情高兴的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而肖唯的拒绝见面却是一盆兜头泼下来的冷水,所有的热情都被浇灭,只剩下他自己还不甘心的嗤嗤冒着烟。
北堂御闭了闭眼,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却又那么的真实,他脚下无力,几乎是飘着一样跟着看守所的人员出了大门。
可是刚一出来他就后悔了,他抓着那个工作人员的手急切的说我就在外面等着我就在外面等,如果小唯她想见我你一定要喊我,拜托了。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然后大力的将他推出了门外。
北堂御靠在车上,望着那扇灰色的大门发着呆。
此时此刻他特别的想要抽烟,可是翻遍全身上下的口袋却连一根烟都找不到,他恍然想起自己平时就很少抽烟,而在知道肖唯怀孕之后更是把那不算重的烟瘾给戒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是多么的需要一支烟,需要用那苦涩的尼古丁来麻醉渐渐痛楚的神经。
他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门口,看着投射在门上的光线一点点的暗下去,看着门前的落叶一片一片的被秋风吹起。
他甚至把视线范围内的树数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还是没有等到那扇门打开,没有等到肖唯说要见他。
天色暗的比平时要快上许多,风也越来越大,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他站在风中,冷冽的寒风将他特意为肖唯穿上的白衬衫吹皱,那个他想看见的姑娘却被锁在那层层铁门之后,可他宁愿关进去的是自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悔恨交加。
他的脑子渐渐的被风冻的麻木,可是思绪却越来越清晰,他在不断的想着肖唯不肯见自己的理由,想来想去却依旧毫无头绪。
这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没有和肖唯相拥而泣也没有和肖唯默默对视,他甚至连她是胖了还是瘦了都不知道。
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希望,而是在看到希望当你伸手去触摸的时候希望又变成了幻影,那才是无边的绝望。
暴风雨不期而至,豆子般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他一脑袋,为了见肖唯特意搭理的发型瞬间变得凌乱不堪。来时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渐渐变成了可怜的落汤鸡。
可他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这样肖唯就能改变心意似的。
风大雨大,却冲不走他对肖唯的那份坚持,风寒雨冷,却冻不住他对肖唯的那颗火热的心。
他的眼中饱含深情,仿佛对面就站着他的爱人。
门口站岗的警卫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那一年的那一天有一个男人不言不语的在雨中站了一夜,他也不禁猜想里面关着的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如果是父母亲人,那他必定是个孝子,如果是爱人,那他必定是个令人感动的好情人。
可惜,比阴阳两隔更让人绝望的就是,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生生世世都不能相见,单是那种念想就能把人折磨到发疯。
第二天天色阴沉沉的,就像北堂御那时的心情,灰暗无比。
等了一夜他什么也没等到,不过他也因此下了一个决定,就是要尽快把肖唯接出来。
也许是因为淋了一夜雨的缘故他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恍惚,开车的时候也总是走神。
到了收费站交费的时候他在身上的口袋摸了遍之后竟然问工作人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交费,你不是正要掏钱包么?”工作人员说到,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北堂御之后他又说到,“熬夜开车了吧?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我跟你说这可是不对的,熬夜开车不但是对自己的人生安全不负责也是对他人的生命财产不负责。不是我吓唬你,前几天下大暴雨的时候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车祸,开车的那女的可是撞的血肉模糊的。”
“哦。”北堂御不太关心的说到。
“出事的那女的还是个明星呢,前段时间不是还拍了个挺火的广告来着嘛,叫什么林婕还是张婕的,电视台的记者都来了,可是后来又来了一拨人拦着不让拍,听说血肉模糊的……”
北堂御拿钱的动作一顿:“你……你说什么?出事的那女的叫什么?”
“啊?叫什么?林婕?张婕?就是给金酋集团拍广告的那女的嘛,挺漂亮那个……”
不等他说完北堂御就急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林婕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说他所拨打的用户不存在。
手机从手中滑落吧嗒一声掉了下去。
“走吧走吧,注意安全,后面的车还等着呢。”工作人员催促了一句。
其实不用他催北堂御也已经踩下油门走了,他不相信,林婕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也许是那个人认错人了。
他一路狂奔直接就到了权振东家,想见一见林婕,可是才到家门口就被权诗洁给拦住了。
权诗洁一把将他推回了车内还让他把车开远一点。
北堂御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做。
“怎么了?”把车子开到另一条街道上的实惠北堂御忍不住问到。
权诗洁瞪他:“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不是说让你装受伤吗?你怎么还跑这儿来了?”
北堂御心中想的全是林婕出车祸那事儿,一着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揉了揉眉心不免有些焦躁的问到:“你看见林婕了吗?”
“那个狐狸精?没见过,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和李斯时吵了一架之后她就到酒吧里醉生梦死了几天,可是虽然喝的很醉,脑子却还是那么的清醒,李斯时的脸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晃来晃去的,所以颓废了几天之后她打算鼓起勇气重新开始,可是却在门口遇到了北堂御。
北堂御立刻催促到:“赶快打你哥电话问问。”
“问什么?”
“问林婕在不在。”
“你自己打那狐狸精的电话不就行了吗?”权诗洁有点不乐意的说到,她和林婕那么不对盘,突然询问她的下落不会显得很奇怪吗?
“打过了打不通,你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北堂御又催促了一遍,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宁愿相信是自己想多了。
“要问她的下落不必打我哥电话打家里电话问保姆就行了。”权诗洁说着拨通了家里的座机电话,然后还在北堂御的示意下摁了外音键。
电话接通之后权诗洁故意说到:“张姐,那个狐狸精还在不在家啊,她在家的话我就不回去了。”
保姆张姐立刻神神秘秘的跟她说到:“哎哟大小姐你还不知道啊,那个女人出车祸死了,昨天大少爷还让我把她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拿去烧掉呢……”
“啊?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权诗洁也震惊了,酒意也被吓醒了一半,虽然她一直讨厌林婕讨厌的要命,也暗自诅咒过她无数次,可是某一天林婕真的死掉的时候她却觉得那么的突然与恐怖。
而北堂御已经完全脱力的滑倒在了座椅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没想到真的是林婕。
眼角隐约有温热的液体滑过,他下意识的侧过脸假装去看风景,可是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过,如果只是朋友出事了他也会伤心,更何况他还曾经那么林婕,说不伤心那都是骗人的。
再说他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权诗洁看了眼北堂御,觉得他有些奇怪却也没多在意,现在她心里觉得很不安,她有点害怕是因为自己诅咒过多了才把林婕害死的。
她有些哆嗦的问张姐知不知道林婕葬在了哪里,张姐说她知道,因为权振东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过七天就去给林婕烧点纸钱什么的。
权诗洁把地址要了过来,然后对北堂御说:“要不我们也去给她烧点纸钱吧?”
北堂御侧过头呆呆的看着她。
权诗洁缩了缩肩膀,两只眼睛乱瞟了一阵之后轻声说到:“她活着的时候我和她那么不对盘,现在她死了,我怕她来找我。”
北堂御动了动,想要张嘴说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不行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了一样,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说到:“我能……去看看……她的遗物吗?”
“啊?”对于北堂御这一要求权诗洁觉得十分的诧异,她心想这北堂御和林婕就见过一次面啊,怎么他这么……
北堂御沉默了一下之后说到:“她……是我的初恋女友。”
“什么?”这个消息对权诗洁来讲简直就是重磅消息,剩下的那一半酒意也给吓醒了,此刻的她是完全清醒的,可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清醒一样,她最大的敌人就那样出人意料的死了,她的好朋友竟然和她曾经的敌人是初恋,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奇葩的事情吗?
她脑子开始自动回放北堂御和林婕在她见面的那次情况,还有在吃饭的时候林婕表情的异常,她捶了捶脑袋暗骂自己是猪,当时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嘛。
不过现在人都死了,还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喃喃说到:“真希望是我听错了,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你没有听错,这也不是梦。我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看看她的遗物总是好的。”北堂御一脸憔悴的说着,整个人的精神顿时都萎靡了下去。
昨天肖唯的拒绝和今天林婕的离世对他来讲都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再加上一夜的风吹雨打的,饶是铁人也快要坚持不住了啊。
权诗洁看他一脸颓败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你节哀顺变吧,要真觉得内疚就常去给她烧点纸钱什么的,让她下辈子过的富裕点儿。”
说完权诗洁就自动坐到了驾驶座的座位上然后开车带着北堂御回了家,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伪装不伪装了,死者为大。
两人一起上了三楼,这整个三楼就林婕一间卧室,权诗洁和权振东的卧室都在二楼。所以现在想想她一个人有时候还是挺孤单的。
张姐打开了林婕卧室的房门,权诗洁和北堂御一前一后的进了她的卧室,这还是权诗洁第一次进到林婕的卧室里来,看着里面那些简简单单的家具她不禁有些讶异,她还以为林婕傍着她哥肯定花钱大手大脚呢,没想到这房间里根本没多少东西,都是最简单的家具。
北堂御走到了林婕的梳妆台前,手指一一抚摸过她用过的东西,脑海中开始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原本以为已经忘记的好多事情开始慢慢想起来,还有那天在公司林婕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是北堂御我相信你没有办不到的事,还有,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没想到那句话竟然成了她的遗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离死亡竟是这样的接近,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他的手指停留在桌上一个红色丝绒盒子上,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他拿起那个盒子然后打开,里面并排放着一对红色心形耳钉,原来她还留着。
就算是诬赖肖唯偷了她的耳钉,她却还是舍不得扔,而是留了下来。
北堂御忍不住骂了一句:“看你平时挺精明的样子,原来还是个笨蛋。”
空气中仿佛传来林婕自由自在的笑声。
是啊,她终于自由了,再也不必为了爬上上流社会而费尽心思,也不必再为了尘世间的俗事烦恼,她只需要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
从家里出来以后权诗洁就开着车到了埋葬着林婕的墓地,权诗洁给林婕烧了大把大把的纸钱,虽然她之前非常非常的讨厌她,不过从现在开始她决定原谅她了,也希望林婕能够放下心中所有的怨恨赶快去投胎。
“呐呐,我给你烧了这么多钱你下辈子千万要投个好胎,最好一生下来就是千金大小姐什么的,这样你下辈子就不必再活的这么辛苦了,下辈子就好好的为自己而活吧。好了我说完了。”
权诗洁又问北堂御:“你还有什么话想和她说的吗?”
北堂御摇了摇头:“没有了,走吧。”
林婕就这样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也从他的生活舞台消失了。
再说金酋集团,因为内部出现了分裂,导致企业内部管理失灵,不同派别的人相互刁难,企业的销售业绩直线下降,好几个企业宁愿赔偿违约金也要解除合约。
这么一来文威集团反倒捡了好几个大单,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超过了本市金酋集团的销售总额。
肖剑锋和肖雪儿被北堂震派人押回了国内还扭送到了派出所。
北堂御却比从前更加的忙碌了,他一边要经营公司一边还有照顾李斯时,而且因为李斯时受伤他的财务经理的职位暂时空缺,北堂御不得不自己把这个重担扛了起来,他之前是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现在是一个人做四个人的事,那拼命三郎的干劲真是吓坏了一帮人。
公司员工却在他的带领下更加的奋发图强了。
忙于工作之余北堂御还要分神去大鼎肖剑锋他们的消息,不过这方面权诗洁倒是帮了很大的忙,每次一有什么最新消息都最快的告诉他。
可是让北堂御比较愁的是李斯时好像还在和权诗洁对着干,每次不是对她横眉冷目的就是视而不见,北堂御看着都替他着急,不过也只能干着急。
在这样一天恨不得拆成二十四天来过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里,庭审的日子很快来临,可是北堂御却在庭审的前一天病倒了。
其实从看守所回来那天他就生病了,不过他自己却不怎么在意,总是感冒发热是小事,熬一熬就过去了,结果就熬了这么大半个月,小感冒愣是给熬成了肺炎,上班的时候突然晕倒然后给人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他打针的时候人都没醒,一点反应都没有,那都是累的,权诗洁还以为他快不行了呢。
医生说再晚一点送过来就真的不行了,都烧到四十度了还不上医院,可是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医生还说就这情况至少得睡个一天一夜不然醒不了,可是第二天北堂御还是凭着顽强的意志醒了过来,在连手都抬不起的情况下还嚷着要去庭审现场见肖唯。
权诗洁拧不过他只得一边把他送到庭审现场去一边还给他打吊瓶。
到了法院门口把针头给他拔了又用轮椅推着他进去,因为刚刚打完吊针又身体虚弱的很,他靠在轮椅上的时候眼睛根本都要睁不开了。
可是每次眯了不到三秒钟他又会自己惊醒,然后神色紧张的看着前面,他怕自己一下子睡过头了就看不到肖唯了。
那样子权诗洁都看的格外的心疼,同时又忍不住羡慕起肖唯来,她开始好奇肖唯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北堂御为她如此的神魂颠倒牵肠挂肚。
一开始出来的是肖剑锋,肖雪儿,李玉华三个人,权诗洁就推了推北堂御,说:“你先眯一会儿吧,等到了肖唯我会叫你的。”
北堂御的意志就算再顽强也抵不过药物的作用,这么一会儿他的上眼皮已经和下眼皮紧紧的黏在了一起,可他却还是固执的说:“……不行,我要等着……”
权诗洁继续劝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保证她一出来我就喊你。”
北堂御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眼皮也分开了一条缝隙,他摇了摇头说到:“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怕睡得太沉了,叫不醒……”
听他说完权诗洁心中是说不出的感慨,她想要是哪一天李斯时能这对她她就是死了甘愿了,怕只怕就算她死了李斯时也不会为她这么做的。
这么一想又不禁开始惆怅起来。
等到肖唯被执法人员带上来的时候权诗洁和北堂御的眼睛同时瞪大,一个是好奇,一个是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就那么牢牢的盯着肖唯。
北堂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肖唯,殷切的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思念,他多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她诉说着对她的情意,可是肖唯却连看也没朝他这个方向看一眼。
北堂御不禁有些着急了,他突然咳了一声希望引起肖唯的主意,可是肖唯还是没反应。
他以为是肖唯没有听到或者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来,心中不免暗暗着急,接着他又接二连三的咳了几声,直到所有人都朝他看来肖唯依旧无动于衷。
权诗洁看出了他的意图,歉意的朝法官笑了笑之后然后靠近北堂御的耳朵低声说到:“你急什么,只要她被判无罪你不就马上能见到她了?”
因为权诗洁是侧着脑袋说的,所以她暂时挡住了北堂御的视线。
也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肖唯终于回头了,看到的却是北堂御和一个女孩以一种十分亲密的姿态靠在一起,她眼中闪过一丝哀痛,随即抿了抿唇脸色却越发的苍白了,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可是北堂御没来得及看到肖唯那一刻的眼神,他觉得权诗洁说的没错,反正等一会儿肖唯就要当庭释放了,他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虽然是这样想着,可是眼睛却还眷恋的黏在肖唯的身上,甚至恨不得用放大镜把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看的仔仔细细。
肖唯穿着一件臃肿的有些过分的羽绒服,整个人圆滚滚像一颗肉球一样。
北堂御不免有些诧异,这个季节虽然天气已经变凉了,可是肖唯这穿的也太多了吧,这么早就穿羽绒服不热吗?而且她穿着那么宽大的衣服他根本就没办法好好看她,甚至连她是胖了是瘦了都不知道。
因为他的位置是在旁边的,所以也只能看到肖唯的侧脸,从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她好像瘦了很多,下巴变得那么尖了,尖的北堂御的心都一抽一抽的疼,在看守所几个月身上的肉肯定都掉了,又要瘦成一道闪电了。
因为太过专注的看着肖唯,所以法庭上说了什么北堂御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法官敲了一下锤子开始当庭宣判他才回过神来。
肖剑锋、肖雪儿、李玉华三个人分别被判了十五年十三年和十年。
肖雪儿当场就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可是法律不会因为她的眼泪就原谅她的过错,只希望她是真的开始反省自己,在牢里好好改造,出来之后重新做人。
到了肖唯的宣判结果的时候北堂御整个人都像是被吊起来的木偶,就等着那线一送然后他就可以欢欢喜喜的把肖唯拥入怀中了。
虽然有了权振东的保证可他还是害怕出什么变故,毕竟宣判结果一天没有出来他就一刻不能放松。
他屏住呼吸双眼牢牢的盯着法官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终于,法官开始宣布了,他宣布肖唯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因为找不到她与本案无关的证据。
三年有期徒刑已经是经济类犯罪里面比较轻的处罚,更何况还是这么大金额,可是北堂御还是不能接受,因为肖唯是无辜的,她就该被当庭释放,怎么可以判三年那么久呢?
激动的他立刻站起来愤怒的吼道:“这不公平,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还要判她的罪,为什么?”
权诗洁急忙上前扶住他:“你不要命了,你的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不然……”
“你别管我……”北堂御挥开权诗洁,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额头青筋直跳,双目赤红,眼睛里都快迸出火星子了,他握紧双拳快速向前冲去,“你给我重新宣判,听到没有,重新判,判她无罪……”
只是他还没向前走两步就被一旁的执法人员给拦住,可是此刻的北堂御像是一头狂怒的狮子,想要吞噬全世界,那两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执法人员想要把他拉走却怎么都拉不动,还被北堂御带着往前倒去。
北堂御的脸色铁青,嘴唇颤抖没有血色,他疯了似的咆哮着向前冲去:“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坐在最中间的法官示意那两个抓着北堂御的执法人员把北堂御拉出去,那两个人自然不敢怠慢,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拦住北堂御。
北堂御全凭着心中为肖唯抱不平的那口怒气才支撑到现在,他奋力摆脱那两个人的钳制,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
他是真的疯了竟然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眼见着北堂御就要失去控制旁边又赶上来两个警卫,一人抓一只手臂利用擒拿技巧就那么一下利索的将北堂御放倒在地上,北堂御从那么高的地方被压下去身体撞在地板上发出嗵的一声巨响。
权诗洁尖叫一声,随后也冲了上去,她用力的把抓着李斯时的人推开:“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他是病人,别这么对她……”
可是人家不但不搭理她还把她也抓了起来,另外的两个人一个迅速的用膝盖顶着他的腰让他起不来,另外一个用手按住他的后让他不能乱动,可是北堂御还是拼命的抬起头看着肖唯,眼睛里充满了期望,他的眼睛在无声的呐喊,小唯看看我,小唯,他们不能这样对你,这不公平。
可是肖唯已经被另外的执法人员带了下去,北堂御睁着眼眼睁睁的看着肖唯被人带走,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眼泪就那么不经意的泛滥起来。
他听到自己哽咽的喊着肖唯的名字:“小唯,小唯……小唯!”
可是肖唯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他终于彻底的绝望了,那种心情就像是那晚他在监狱门口看着夕阳一点点的落下,直到消失不见。
把北堂御的手拷上之后警卫把他给提了起来押着他往外走,北堂御明明知道挣不开却还徒劳的挣扎着,通红的双眼依旧不甘心的牢牢盯着肖唯离开的方向,眼神却是那么的绝望。
眼看着北堂御就要被带走了,权诗洁挣脱开警卫的控制迅速的扑过去哭着喊:“北堂御你别这样,我们走吧……”
北堂御哭哭笑笑,俨然已经失去正常人的意识了。
“为什么这么对她……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人就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权诗洁又是一阵尖叫,推开那些想扶起北堂御的警卫自己挤了上去,她抱着北堂御一阵狂喊:“北堂御你没事吧?北堂御?”
把北堂御扶起来一看,整个人都傻了,北堂御的额头像流自来水似的流了一脸的血,猩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苍白的脸颊,无端端的生出一种绝望的感觉来。小说,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w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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