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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一不二

……想是这么想啦,事实上我已一步步走向餐桌,还力持从容不迫的微笑对着冷墨梵轻唤:“墨梵哥。”

然后,拉开他对面的那张空椅子,优雅地坐下来,我感觉自己像个高贵的公主,一系列动作做得完美至极!

身穿银白­色­睡袍的冷墨梵淡然凝着我:“我不喜欢哥啊妹啊那一套,你可以叫我冷墨梵或者墨梵。”

我眨眨眼,跟这个冷魔真的无法沟通!好吧,他不喜欢,难道我就喜欢喊他墨梵哥?­干­脆叫他冷墨梵得了。

“冷墨梵,你刚才说有话要对我说?”我直截了当的问他。

“先吃点东西再说。”冷墨梵熟练地给面包涂上牛油,再切成小块叉起,优雅地送进嘴里。

看他神­色­如常的吃东西,肚子叽里咕噜开始乱叫,手脚早饿软我也不跟他客气,马上开动吃喝起来。

渐渐,肚子里塞涨了,我终于有余暇抬眼去看对面的冷魔。

他刚好放下刀叉,拿起红酒瓶给他和我面前的酒杯里倒红酒。显然,他吃饱了要跟我谈话,我也放下刀叉,全神贯注望着他。

他放好酒瓶,移手过去轻晃高脚杯,淡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曲暖,跟我订婚。”

“……”我猛然皱眉——他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你、跟、我、订、婚!”凉薄的眼神瞅着我,冷墨梵定定看着傻愣的我。

这个杀千刀的冷魔!瘟神!原来他打的是这主意?!

我低咒一声,一扯餐巾擦擦嘴角,霍地站起身就跑向门口。

可是,冲到大木门前,任我怎么拧动门把,都无法打开门,我慌神了,抡起拳头就“咚咚!”捶打厚重的木质门。

“喂!放我出去!!喂!!!”意识到冷魔带着一股寒气在逼迫我身后,我扒拉着门失控地狂喊。

“你再怎么大声叫都没用,除非你答应跟我订婚。”冷墨梵的声音近在咫尺,不轻不重的语气却带着心胆俱裂的力道­射­向我后脑勺。

我整个人惊跳了一下,机械人似的转过身来瞪着他。

“你知道的,我说一不二。”他冷冷盯凝我眼底。

“我跟昊然哥早有婚约,我只跟他订婚。”我发现自己的语气软软糯糯,意识到那是极度害怕所致,因为我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发颤发抖。

“只是有婚约,你们还没订婚!”他的双手伸来,撑在我身边两侧,与我双眼紧紧对视,声音变得冷哑低沉,

“我只跟昊然哥订婚,我早是他的人了!”我咬着­唇­,拼着全身劲儿想推开他。

他的手臂突然抓住我两条臂膀一个用力,我的身体蓦地凌空,吓得我大惊失­色­,他已紧紧提抱着我带向厅的另一道门。

感觉将被拖进永不能翻身的地狱,还好,他不是要拖我进主卧室,我还有机会逃开!

心随念移,我奋力挣扎,冷墨梵索­性­打横抱起我,大步流星走入厅的另一道门,来到大泳池边。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整个抛出,呈抛物线落入水中!

直坠不太深的池底,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我狠狠喝了两口池水,泳术不­精­的我基于求生本能,一撑池底就冒出水面疯狂咳嗽、呼吸。

冷墨梵的双臂闪电般捞住我,我惊慌中,很不争气地用手勾住他颈脖稳住自己,咳了很久。

他何时下水的我竟然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就带着我游向池边去,接着他抬起一条腿摆放我坐上去。

我狼狈地跟他对望,我手足无措盯着他深沉的眼眸,他漠然看着我。

呼吸平伏了,察觉到他竟然……没穿!我恐慌地转开脸,双手猛地一撑他双肩,想从他身上离开。

他紧钳住我,冷薄的­唇­微启:“曲暖,你逃不掉。”

我一窒,随即挥动双手格拒他,但双手很快被他一手抓住,他灵活地带动我一转身,将我压贴在池边的墙体上,我的双手也被牢牢钉在头顶上。

这时,腰上的手移开了,我正想闪身逃离,他极快地将我的湿裙子掀起兜头蒙住我。

完全打湿了的裙子,湿腻的布料紧粘我的脸鼻,那种渐渐窒息缺痒的感觉很恐怖!

但无论我怎么扭拧都挣不开他的控制,他仅一只手就赢了我!

然后他才肯掀去我全部束缚。我像重获呼吸的鱼儿,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是,一条膝盖登时顶开了我的双腿,毫无预警的他就抵着我:“记住,这是你要偿还我的!”

刀枪不入

冷墨梵沉重的身体已然压来……“啊!”我失声痛叫,身体像被强弓硬弩骤然刺穿了似的又灼辣又疼痛!手狠命地扭啊拧的,不知从哪里涌来的泪水争先恐后冒出眼眶。

我好疼啊!差点昏了,觉得自己快要开裂了……

我终究还是没有晕过去,最后发出一声尖叫就闭上眼睛而已!

很疼很累不想动,就让我死一回吧!不能真死,就装死!

冷墨梵的脸颊抵住我额头,在粗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他呼吸平伏下来,也许是发现我一动不动的像是昏厥了,手轻轻移过来捏住我下巴叫唤:“曲暖,曲暖。”

他的声音不再冰冷,隐约带了一丝急切,我屏住呼吸仍旧闭着眼睛,不敢马上给出反应。

“该死的!”他轻声咒骂着。

以为他会拍打我直到我醒来,我想着,是睁开眼睛呢?还是继续闭着眼不理他?

谁知道下一刻,他竟带着我上水,双双倒入床里,他抱紧了我,嘴­唇­压贴着我,温柔地舔吻我那两片­唇­,全然没了刚才的蛮横!

他好像舔上了瘾,一路从­唇­角舔往耳垂,再由那里到颈侧,又继续往下……

还好,他终于放开死鱼一样的我,抽身出来的同时拉过被子盖住我。

听动静,感觉他翻身下了地趿上拖鞋走进浴室,接着水声响起,我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冷墨梵,前后对我的态度不像一个人似的!我僵躺着不舒服,一转成侧躺那腰就折断般的酸疼!

可是,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急急爬起身,跌撞着跑到大衣柜前打开柜门,飞快扯下一件睡袍裹住身体,但这时候,浴室里的水声骤然停了。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闭上眼睛一秒钟,还是决定逃,不管是生是死,先逃了再说!

我飞奔向大门口,几乎是同时,听到浴室的门打开的声音,可我头也不回的奔到木门前拧门把。

现实很残酷,地狱的门向我敞开,天堂的门依然对我紧闭!

两腿间有热热的液体流淌下来,令我很不舒服,但我木然站在那里,手仍然紧握门把!

身后有笃定的细微脚步声走近,我只能绷紧身体听着,冷墨梵走到我身后,似乎静立不动了。

我背对他,很久,久得我快要支撑不住。他凛冽的气息一阵阵袭来,不离不动,若近若远。

“过来,陪我去睡觉。”他声音低哑,像是喉底压了一粒沙子。

“你够了!冷墨梵!我受够你了!快放我走!!!”我爆发了,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狂吼,手狠命地拧门把,脚也加上去踢踹。

“我不会放你的。”他淡声说。

这六个字,犹如尖锐的尖刀一下刺入我心脏,刺穿了底线!

什么叫不会放我?我蓦地转过身瞪着他,就算眼角眦裂了也死死瞪定他:“禽兽!我要告你弓虽暴我!!我会告诉所有人,你禽兽不如!!”

眼底泛起一丝红得可怕的血筋,冷墨梵紧紧盯着我:“告我?曲暖,我劝你别费力气了!至于你想告诉所有人,我赞成你去,你千万别不去!而且我提醒你一定要告诉冷昊然和冷长盛,以及你的爸爸和大哥!”

我惊愕的瞪住他,只见他眼睛已变成恐怖的猩红­色­,凛凛然伫立在那里,他就像能够摧毁世间万物的魔王,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真的怕了,没见过这么一个刀枪不入的人!

“乖乖陪我去睡觉,我会考虑宽限些日子给你爸筹集项目款。”冷墨梵磁冷的声音里带着威摄人心的命令口吻。

他笃定地等着我服软!

我怕他,怕得全身发抖,但却狠狠吸入一口气,拼力压下恐惧感,撇开脸不看他,咬着牙关清晰无比的吐出三个字:“放我走!”

静静凝着我,冷墨梵的眼中有某种光一闪而过,他向前逼近,一步一步,我慌了,闪过一边躲开他,双手抱紧自己:“你,你别过来!”

他站定在我身旁,沉冷的眼斜睨着我,光线打在他侧脸上,那俊雅不凡的线条让我一愣神,但我一经对上他荒冷的眼神,我就恨意丛生!

他淡淡撇着­唇­,抬手敲了敲门,扬声命令外面守着的雇佣兵:“是我!开门!”

“是!墨少!”外面的人应着,门,应声打开。

我想都不想,立马往外窜出去,瞬间,一只手倏地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拽回。

我当场心凉如冰,失控的将手捏成拳头往他身上乱打一气,纵然声音哽咽又颤抖,可我还是竭尽全力打骂他:“别碰我!魔鬼!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

以未婚夫自居

我非得要离开这里不可!我需要透透气!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我独自一人呆着!呜呜~~

手臂上的手一松,我猛地倒退一步才稳住身形,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了看冷墨梵,眼睛里的泪雾太厚,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想再看清,能逃就逃吧!

我飞快转身,却发现自己手脚软得使不出力,唯有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向电梯间。

“曲小姐,我扶你。”身后赶上来一个雇佣兵壮男,他对我说了句,伸出手想搀扶我。

“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一甩手不愿被任何人触碰。

又一条长臂抓我的手腕,冷冷喊我一声:“曲暖!别动!”

恍惚间,我听出这把冰冷的声音是冷墨梵的,不禁心上一惊,他又来了,我得快逃!然而,我眼前炸开了一朵朵花,那些花儿竟是诡异的黑­色­曼陀罗,我对自己说,到了,我到达地狱了……

眼睛怎么酸涩,身体怎么酸疼,我还是醒了。清晨,习惯五点多起床的我被生物钟自动唤醒。

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小麦­色­的男­性­手掌摊开在枕头边!而我的颈子下面穿过一条强健的手臂!一时间触觉、听觉全部回笼,身后紧贴的那具男­性­身躯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一动,紧接着,另一只手将我轻扯进怀里,然后,毫不客气地罩住我的胸­乳­!手力像昨晚一样揉捏着我,我僵住,忍住不可遏止的恶心感,冷静地开口:“拿开你的脏手!”

手,掰转我的身体,冷墨梵眼底闪过一道光,哑声说:“早安,你应该这样跟你的未婚夫冷墨梵打招呼!”

真不要脸!他竟然以我的未婚夫自居了!

我看都懒得再看他,一手格开他,翻身就想坐起来,可是他从背后一把环住我的腰,我又华丽丽的跌回他胸膛上!

“不想回国了?”冰冷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他的气息呵在我耳廓上,让我倏然全身僵住。

赤果果的威胁!他意思是,我不乖就不能回国了?!

“你应该知道的,不乖的后果很严重!严重到,连累其他人一起滞留泰国!”他加这么一句,冰冷之外带着一种隐隐的怒意。

我呼吸瞬间窒住,机械地回过头去看着他,他的手捞住我的颈子压下去紧贴他的­唇­,接着他张开嘴含住我­唇­片,舌尖一下一下抵探我的齿缝。

我绝望地坚守着齿关,仿佛这是我最后的一道防线,直到他粗喘着气捏住我颊边强迫我张嘴。

他的舌冲进来我口腔里翻搅,加重了我的恶心感,他的气息和身上的味道,还有那种巨蟒缠身的感觉,无一不在提醒我,他加诸我身上的恐惧与疼痛!

我守了十八岁,心心念念只想献给冷昊然一个人的清白之身,一息间被这个陌生又冷酷的男人夺走了,想到这,我隐忍了多时的泪意再也关不住,滚烫的眼水倾泻而出。

“呜呜~~别碰我!求你放过我!放我走!”我哭了,含含糊糊的在他嘴里求着。

他置若罔闻,闭着眼睛继续拖吸着我的舌尖,我呛着了,咳得厉害,他才不得不放开我,眼睛猛地睁开。

我咳的差点背过气去,一直挣扎到全身没力,软趴趴的伏在他身上,我都这样了,他依然死死钳制我。

“我要走……放开我!”我喘着气,听到自己又呜咽又颤抖的声音。

冷墨梵手上的力道由紧变成轻轻圈着我,他的手指捏起我的下巴,我被迫直视他的脸。

他咬紧牙关,眼睛里有一种荒冷的光闪出:“曲暖,别以为你求饶了,我必定会放过你!不过,我倒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之后是怎么求着要跟我订婚!”

我看着他,感觉有一张网兜头朝我罩下,我在他网里永世别想翻身。

怔愣间他已然抱起我,我没再挣扎,手脚软得不像话,被他抱进浴室才下了地,他翻转我身体面对那一面半身镜,我看到自己脸上粘贴着汗湿的发丝,嘴角边有结痂的伤痕,颈侧和锁骨那片雪白的皮肤上印有大片的青紫吻痕没有褪净。

“昨天你……”冷墨梵说了三个字就顿住,我的目光跟他的眼神在镜子里交汇撞上,他飞快皱了皱眉,继续说下去:“撕裂内出血了,不要泡澡,就冲洗一下吧。”说完,他神­色­漠然的转身走出浴室。

撕裂内出血?这五个字刺得我胸口疼痛!我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苍白地抿着,全身开始发颤,泪腺疯狂分泌出泪水,我抹掉,它们再刷下,我再抹掉!

他没有食言

我怨!我痛!我恨他!他毁了我的一切!!有朝一日我会将今天的滔天巨恨还给他!!!

离开这里,不管用什么手段,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站到花洒下,让温水冲刷我已被玷污的身体……

披了件­干­净的浴袍走出去,主卧室里没有冷魔的身影,床上有一件全新的雪纺裙和一套内衣裤,我拿起它们再进浴室里换上。

换好衣服直接到厅上,我又看见一桌两椅,冷墨梵冷着俊脸坐在那儿,手里端着牛­奶­杯看报纸。

听见声音他回头看了看我,我没有坐下来的意思,而是径直往厅门走。

“你的房间已经退了。”他的声音笃定淡漠。

我站定,侧过身斜睨着他:“为什么?”

他还想怎样?对我做了那样残忍的事还想要我乖乖的坐下跟他一块吃早餐?

“我让浩向你的那个朋友解释,你跟我去了曼谷,刚好你朋友家里有急事要先走,浩就带她先回国。”他淡声说道。

我僵了僵,丁小阮家里有急事?她不要紧吧?其他同学们呢?

“你跟我现在一起回国,你朋友临走前应该有跟你那些同学交待清楚了。”冷墨梵悠长冷漠的目光扫着我。

我乖,所以他们才安全,他话里就是这意思。

我长长吸入一口气,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端起面前的牛­奶­杯猛灌,不要再扭拧,能顺利回国于人于已是最好的了!

果然,他定定看着我,仿佛满意了我这种无言的乖顺。

早餐后,冷墨梵没有食言,迅速整装,带着我出发。

先到曼谷机场,搭乘最快返回G市的那次航班,下午三点左右我们抵达G市国际机场。

“你回G市的别墅?还是回A市家里?”站在车道边候车,冷墨梵望着前方,问我。

这是他自离开芭雅堤之后首次开口跟我说话,一路上他都保持着缄默,我看了一眼他侧脸,冷声说:“去A市银月湾度假村。”

他对我的事好像很清楚,居然知道我住在G市自家别墅里!

我现在既不想回G市也不想回A市家里,只想去我们集团名下的产业“银月湾度假村”安静的独自呆几天!

“好。”冷墨梵简单有力的回了一个字。

这时,劳斯莱斯幻影和一辆商务车开过来停在我们跟前,司机和随行人员将他和我的行李搬上商务车。

我以为总可以跟冷魔分道扬镳了!于是,抬脚走向商务车。

一只手扯住我手腕,我飞快一甩手,可是甩不掉冷墨梵的手,我怒了,回头瞪他,他手上一加力,推我上幻影后座:“我也去A市,一起走。”

我震惊的瞪他,他真的那么悠闲,随我回A市?到了A市呢?如他在芭雅堤所说的,要跟我订婚?

这么一瞪,我已经被他按坐到后座上,他也上了车,幻影很快启动,风驰电掣飞驶在高速公路上。

“冷墨梵,你听好了!我是不会跟你订婚的!”我扭着脸盯住他,暗中咬紧牙关大声说道。

“你说得再大声也没用,我们看吧。”冷墨梵勾­唇­,冷笑如冰。

那种熟悉的压迫感,从他身上向我幅­射­过来,恐惧仿佛也随着空调冷气口一点点向我侵袭,我感觉整个车厢都凝固了。

我冷冷的盯着他:“冷墨梵,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订婚?那么多女人你可以玩,为什么你要弓虽暴我?!”

冷墨楚的脸­色­,瞬间冷得可怕。

他身上凝集了一股浓寒化不开的气场,纵然暗­色­调的西装裹在健硕的身材上,仍阻挡不住那种肃杀之气的穿透。

他将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冷厉地凝着我,好半晌,才说:“你很快会知道答案。”

我的睫毛抖了抖,他不说,又有谁能撬得开他的嘴?我收回目光,尽量往车门边挪坐过去,与保持着距离,保持着戒心。

G市国际机场,其实处于G市与A市之间,由这里去G市只需45分钟,而往A市也只要1个小时。与冷魔坐在一起,时间会变得漫长,但终究会过去。

远远看到“银月湾度假村”的巨大路标竖立在路边,我一看到立马舒心了。

“停车!在前面路口放我下去!”我扬声说。

冷墨梵淡漠的说:“车子会开进去。”他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怔住,他有那么好心会送我进去?

但是,我却没有那个心思给他送!

“曲暖,记得给手机充电。”冷墨梵皱皱眉,冷冷转过脸看着我。

啊?这种时候,他还提醒我手机充不充电?我有点茫然的盯着他。

A别墅

“铃!铃!!”他裤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来电,眉头飞快皱了一下,一划接听键:“曲叔叔,您好。”

曲叔叔!他称呼电话那头的人曲叔叔!莫非那人是我爸?!我屏着呼吸听他跟对方说话。

“唔……说实话,我已到达银月湾……对,跟暖暖一起回来,一起入住……”冷墨梵语气淡然,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这音区显得比平时的冷调要来得好听。

可我已经欣赏不了他的声音怎么好听,因为他的话吓倒了。

他自然而然地向我爸报备他跟我一起回来,还一起入住银月湾!那我爸岂不是知道了一切?!

现在是情况?我感觉自己坠入了冷墨梵挖好的深坑里,周围什么东西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呢?

“……你爸找你。”冷墨梵低声说,手机递到我面前。

车子恰好停在度假村的大堂门口停车道上,我吞了吞口水,要来的总会来!硬着头皮我接过手机,用清脆的声音喊:“爸,是我!”

“听说你在泰国没少惹祸!还好有墨梵在那边照应着,我和你哥才没那么担心!”我爸训斥我,顿了顿,他再继续说话的时候,浑厚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疲惫:“暖暖啊,爸爸很忙,你就安分守已点,今天先替我在银月湾好好招待客人,明天一大早我才能赶回来,明白吗?”

“爸,您不在A市?”我惊讶的问。

“我在美国。”我爸的语气相当沉重。

“又飞美国?”我挑起了眉,看来真如我哥说的,美国那边的投资全盘失败了!

“回来再跟你详细说说,你记住替我招待好墨梵,一来他是你的恩人,二来他是我们的贵宾,不可怠慢。”我爸再三叮嘱我。

不情不愿之下,我还是答应了爸爸,因为不忍心再让他­操­心费神了。我爸一定很累很累了吧?这么想着,顺手将手机递还给冷墨梵,我推开门下车。

不能违逆爸爸的叮嘱,但我又不甘心好声好气的“招呼”这个瘟神!我僵硬地转身面对从另一边车门钻出来的冷墨梵。

他站在那里,单手Сhā着兜,俊逸的眉宇间依旧冷冽,嘴­唇­抿得紧紧的扫视打量大堂。

“曲小姐,欢迎光临。”度假村的杜总经理带着属下,笑容可掬地迎候在大堂门口。

我低低吸了一口气,对总经理点点头,抬手比了比身边的冷墨梵:“这位是我们的贵宾,‘风霸长盛’跨国集团的CEO冷墨梵先生,请杜总经理安排好贵宾入住。”

“不用了,我和曲小姐住A别墅。”冷墨梵冷着声音说。

这样突兀又直接的话语,让我和杜总经理当场怔愣。

A别墅他也知道?我瞪着冷墨梵,那是度假村留给我们曲家人的独栋别墅耶!连冷昊然也未曾留下来住过!

冷墨梵瞠视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猛眨了几下眼睛,再僵峙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杜总经理已经在莫名其妙的看看他又望望我了,人家分明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不对劲!

“好。”我咬着牙关,拼力从齿缝挤出一个字。

“哦,曲小姐、冷先生,这边请。”杜总经理如释重负的说道,手一招,召来电瓶车并亲自送我们前往A别墅。

我们的银月湾度假村在南部沿海地区是独树一帜的,海滩与咸水温泉浴兼而有之,换言之,来此度假,可一举两得,海水浴与咸水温泉浴可共享。

而A别墅也与度假村内其他的建筑物不同,它楼高两层,一二楼的内部布局一样,楼梯内置,不像一般的独栋度假别墅是楼梯外置。

我和杜总经理引领了冷墨梵进入别墅大厅,当着杜总经理的面我不得不挤出微笑请冷墨梵坐下。

工作人员将我们的行李搬进门,杜总经理见状,连忙躬身递上名片给冷墨梵:“曲小姐,冷先生,那我告退,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打内线电话找我。”说完,他和工作人员一道走了。

目送所有人离开之后,我收起笑意,冷冷站起身走向自己的行李箱,哼!我才不要跟冷魔住这儿,速速去别的地方住方为上策!

“将我的行李搬上二楼,谢谢。”冷墨梵淡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霍地一转身厉住他,看见他眼底有一抹忽明忽暗的光在闪动。

“你住这,我另有地方要去。”我冰着声音说。

“你爸说了你会好好招待我的,撂下贵宾自己开溜,这叫‘好好招待’?”他定定望着我,优雅的手抚向下巴。

留还是不留

我身体一僵,手不由自主捏起拳头。

他眼睛里又一闪而过某种异样的光芒,可是声音依旧淡冷:“怎样?你不住这,我也没必要留下,这赶客的大罪不知道你能不能承担。”

“我和你孤男寡女住在这里成何体统!我不相信我爸会怪我不住之!”我扬着拳头大声喝过去。

冷墨梵皱皱眉,抬手看表:“是啊,怎么着他都不会怪你的,你是他的宝贝女儿嘛,但是,难道你就不替他想想,曲云祥临老了才保不住家业,要被清盘出售?”

——曲云祥临老了才保不住家业,要被清盘出售!

冷墨梵这句话,像个响雷一样劈向我!

我爸至于会保不住家业?众铭会被清盘出售?!我不信,我不相信!我盯着冷墨梵,全身不能动弹。

只是,冷墨梵的神­色­那么笃定,目光那么明晰,教我如何不信?

——我记起了我哥说的话,“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补资金缺口!”

冷墨梵眼­色­深沉,定凝了我两秒,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身:“……说,留还是不留。”

“冷墨梵!是不是你将我们‘众铭’逼到这份上的?!”我质问他,然后死死咬着­唇­。

冷墨梵高大挺拔的身体一步步逼近我,一股强大的气势慢慢压过来,我不得不倒退了一大步。

瞅着我,他压沉了声音说:“我要逼你们‘众铭’,早一个指头就摁死了!还需要我浪费时间坐这里跟你磨?!”

我愕然的瞪着他,看着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又莫名紧张起来,他点点头:“我给你三秒,留不留?一、二……”

我一下子惊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乱摇:“冷墨梵,放过我们‘众铭’好吗?我不会追究你对我做的那件事!我不会说出去!”

“好。”他低沉的吐出一个字,顷刻间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扯,我脚下踉跄着扑进他怀里,温热的气息压下,我的­唇­和呼吸立刻被夺走。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可我不敢动,任由他予取予求地在我嘴­唇­上吸吮轻咬,他舔着我的­唇­线,我忍着满心的嫌恶和委屈,终于双眼一闭,泪水立马从眼角掉下,越掉越多,不要钱似的……

“睁开眼。”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朦胧中看到冷墨梵脸­色­冷冽,我用手指一抹眼角,站在原处不知所措。

“你听话,够乖,我会救‘众铭’,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他收回目光,挺拔的身影走向放着行李箱的楼梯口,然后双手各提一个我和他的箱子走上楼梯。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竟然会帮我拿行李箱上楼!

“还不上来?”他站在平台转角处,回头睨着我。

“哦。”我恍恍惚惚的应着他,觉得他身上无时无刻总凝聚了一股凌驾万人的气势,让人不得不顺从他似的。

我跟随在他身后,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也是一厅两房,设施一应俱全,但是,我看着他拿了两个箱子径直走进第一间房,便大惊失­色­了,我冲上前拉着我箱子的把手对他喊:“冷墨梵!”

冷墨梵冷然转身:“由不得你。”

一经说完,他把箱子放到空旷奢华的房间墙角,扫一眼房内环境便走去床边倚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沉默不语,令整个空间瞬间陷入可怕的安静中。

暮­色­掩埋过来,慢慢淹没了他的俊脸。

我定定站在那里,我不想示弱。

心里烧灼着强烈的酸涩,我看着他,一动不动。

“过来。”他没有睁开眼,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慌乱,犹豫,他的眼睛骤然睁开,一丝冷厉闪过深黑的眼眸:“过来!”

语气加重了,带着不可违逆的命令。

我抖了一下,理智告诉我,我必须前去,可是情感却在告诉我,快逃!

转身转得太急,脚下踉跄站不稳,我一下子撞上了门框,疼得呲牙裂齿,突然一股强劲的力度揽向我的腰,我回头,视线碰上冷墨梵寒气逼人的眼睛。

我被他拖揽着走向大床,我的身子扭来扭去,活像一条不安分的蛇。

其实我没有在顽抗,我深知自己斗不过他。

“别动,否则我难保自己不对你做什么!”冷墨梵微喘着气,轻咬我的耳朵。

感觉他的高大身体像一团火,我真的不敢动了,再怎么迟钝我也觉得自己一动就将会惹火。

我和他以这样别扭的姿势倒进床里,他夹缠着我,我背对侧卧……

湿腻的痒痒的,我猛然一扎醒,我居然和冷魔这样搂作一团的睡着了!

我悄悄的掰开他的手,溜下床,头也不回的冲出门,跑下楼,奔到大门外,一鼓作气的飞跑去海滩边。

称呼依旧,物是人非

有规律的海浪声一阵阵拍打着岸边,海滩上有一对对穿着休闲服的情侣在嬉水或散步,他们欢声笑语,唯有我独自神伤。

我来回的走着,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一颗心无着无落。

我要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我回想着这段时间以来,跟冷墨梵的那些瓜葛纠纷。

他为什么硬要我跟他订婚?明知道我是他同父异母弟弟的未婚妻,还执意如此?

他什么来头?他的财力雄厚,竟然让我爸和我哥对他趋之若鹜?而且在泰国,他有着我想像不到的强大背景!雇佣兵,他用的可是雇佣兵啊!

我要查清楚他的背景!我也要纠合自己的力量跟他抗衡,不战而败不是我的风格!

“曲小姐!曲小姐!”有人在远处喊我。

我回过头看去,是杜总经理和另一个工作人员打着手电筒朝我跑过来。

“什么事?”我迎上去问他们。

“冷先生让我们来找您,他要我们向您转告口信,他说今晚有事不回来住了。”杜总经理喘着气跟我说。

我眨眨眼睛,心头一喜,但是,我随即又忐忑不安,他突然间离开是不是因为我刚刚一个人偷溜出来,所以他生气了?

他会不会明天都不回来?我爸明早就要来了,要是他还不出现,那我们“众铭”会不会没救?真是急死我了!

我连忙对杜总经理摆摆手:“谢谢,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火急火燎的回到A别墅,我Сhā上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开机。

好吧,一开机,来电显示几十个,短信也有十几条。

我看到绝大部分的来电显示和短信都是冷昊然的,心里不觉一酸。

我默默拨号给丁小阮:“小阮,是我。”

“暖!你还好吧?!”丁小阮的声音拔出高八度了。

“唔!”我只能哼了哼。心里对她说:不好,我很不好。

“你的昊然哥在美国那边出差,他联系不上你都急坏了,打来找我无数次,我只敢对他说,你的手机丢了人没事,我这是家里有事先回国,联系上你之后马上让你打电话给他!”丁小阮劈里啪啦的倒出话来。

“……哦,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岔开话题。

“就是,我舅父的外贸服饰厂倒闭了,在闹自杀,我妈哭得没了主张,我爸又在欧洲忙得焦头烂额回不来,所以我才赶回来看看,现在没事了。”丁小阮越说越小声,显然心情很不好。

又一次听到倒闭的消息,我心上一抽,不禁问道:“小阮,现在经济环境很差吗?”

“我听施大哥说,美国有金融危机的大风险,令很多在美国投资的人都损失惨重!我舅父就是其中之一,他服饰厂的货全部销往美国,还在那里作风险投资,结果那家银行现在倒闭了,让他连渣都捞不回!”丁小阮忿忿然的说道。

“小阮,我们‘众铭’也投资到美国了!”我幽幽的叹气。

“啊!真的?!那怎么办?我爸也怕了,说美国这么一搞,欧洲那边也会受影响啊!所以他快快到欧洲坐镇处理业务,一步也不敢走开!”丁小阮的声音炸出毛边来。

我想了想,开始旁敲侧击的试探着问了丁小阮很多问题。

丁小阮对我向来不作隐瞒,她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施大哥说了他BOSS冷墨梵和冷家的关系,所以我很放心你和冷墨梵在一起,他是你昊然哥的大哥嘛,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过暖啊,我怕的是你昊然哥不知会怎么想,你说过他一直不肯承认有这么一个大哥的!”

还好!施浩南应该还不知道我和冷墨梵现在的情况和关系!我长吁一口气!胡乱跟丁小阮掰两句有的没的就挂线。

掂着手机,我在想如何去跟冷昊然作交待,几次想拨号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去面对他。

这时铃声响,来电显示就是冷昊然!

该来的总会来!我深深吸入一口气接听了:“昊然哥。”

这声称呼一经跃出口,酸涩便跟着涌上舌尖,称呼依旧,可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纯洁无瑕的曲暖。

“暖暖!你没事吧?!怎会现在才开机?你想急死我呀!”冷昊然急迫的责问我。

“对不起,手机弄丢了,我知道你没忙,丁小阮说你去了美国公­干­,所以就没敢打电话­骚­扰你……”我吞吞吐吐的说道。

“傻暖暖,我再忙也只想着你!”冷昊然明显的缓和了语气,接着,他幽幽长叹:“你不知道,我多想抱抱你,天天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可眼前晃着的是你的脸——”

我心尖一颤一疼,忍不住想向他坦白:“昊然哥!我们……”

“我们提前订婚吧,暖暖,我恐怕等不到你20岁再结婚了,我向你爸下跪求情,年底我们俩去外国完婚!”冷昊然热切的打断我的话。

订婚?结婚?我和他还有可能吗?我已经被冷墨梵玷污了,还有什么面目面对他冷昊然呢?偏偏,冷墨梵还不是别人,是他的大哥呀!

“昊然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到时候详细面谈好吗?”我心底有个小声音说,对不起,昊然哥,我真没有办法在电话这里跟你说出那种话来。

“好,如果事情顺利,我后天晚上回去。”冷昊然说到这里打住,隐约身边有人在喊他开会。

我赶紧说:“你去开会吧,保持电联。”

冷昊然应了声之后挂线,只有我还傻傻的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只合眼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的我到海边呆嗓子,然后绕着度假村的大道慢跑。

来回跑一圈回到A别墅的厅门前,我听到里面传来我哥和另一把陌生爽朗男声在交谈。

我走进去,看见我哥和一位眉目俊朗的男人面对面坐着,我哥一见我回来了,马上对我招手:“暖暖,过来。”

“她是我妹妹曲暖。”我哥对俊朗男人介绍道,随即转过脸对我说:“这位是蓝天宇先生,是我的师兄。”

我坐到我哥身边,对蓝天宇微笑着喊了句:“您好,蓝先生。”

世界何其小

“不用拘谨,直接喊我天宇哥吧。”蓝天宇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定我,笑容端方有礼。

“蓝师兄,我们带你去参观一下度假村吧。”我哥率先站起身。

我们?意思是我也要去?我狐疑的看着我哥。

“好,走吧。”蓝天宇勾着­唇­看看我,站起来作出礼让我先行的手势。

这么一来,我想说我不去也不行了。

“呃,我去换件衣服。”我指指身上的T恤牛仔裤,撂下话,马上跑奔上二楼。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一边换衣裙我一边想着我哥为毛邀请客人来参观呢?

还有我爸不是说今天要来么,现在是连影子也没见,而冷墨梵更是无音无讯!

冷墨梵昨晚走得那么急,因为积威深,我都不敢去看他的房间……换好衣服走出房门,我忍不住去推开隔壁的房间偷窥。

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大床稍显凌乱之后,根本看不出谁在那里住过!冷墨梵的行李箱完全不见踪影!

好吧,冷墨梵最好从此在地球上消失!我恨恨的诅咒他!

我来到别墅大门外,只见蓝天宇和我哥,另外还有杜总经理和几个提着公文包的助理之类的男人在等着。

三四辆电瓶车开过来,搭载我们沿着度假村大道环游。

我哥和杜总经理一左一右,一边导游一边见缝Сhā针地介绍着度假村的项目。

我觉得自己完全是个陪衬花瓶,他们男人谈的都是项目经营方面的事情,我一点都搭不上嘴,于是频频走神想心思,冷不防一支冷冻矿泉水瓶递到我手上。

我抬眼,看见蓝天宇关切的注视着我,我便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矿泉水瓶拧开来喝着。

真是百无聊赖啊,搭起手棚看太阳公公爬上三竿,炎炎盛夏的海边如果不泡海水是呆不得太久的。

“暖暖,我妹妹说,你有去参加那个歌唱大赛,而且晋级了,加油!”蓝天宇凝定我说。

我眼角一跳,他妹妹怎么知道这事?除了丁小阮我可是对谁都没说过!他姓蓝,他妹妹……

“我妹妹就是大赛的主持人蓝希。”蓝天宇灿然一笑。

我双眼睁大,天哪!这世界何其小!

“什么歌唱大赛?暖暖你去参赛了?!”我哥惊讶的问。

“是的。”我小小声答道,旋即补充:“哥,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蓝天宇和我哥几乎异口同声的追问。

“因为,因为我只是抱着去见识一下的心思,晋级是意料之外的事。”我胡乱找借口搪塞。

其实,我是因为冷墨梵是大赛的赞助商才不想去的,现在已经受他威逼,以后还要天天看到他,直接让我死了吧!

“晋级了不去,很可惜。”蓝天宇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

“蓝师兄,那个歌唱大赛你有赞助吗?”我哥看看我,又望望蓝天宇,目光一闪,问道。

“正在洽谈中。”蓝天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有个关于歌唱大赛和银月湾合作的大企划案,希望蓝师兄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哥双眼放光的盯住蓝天宇。

我眨眨眼睛,这究竟是哪儿跟哪儿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他们俩之间话里的意思?

蓝天宇微笑回应我哥:“志谦,我明白,你将企划案给我看看。”

“好,我马上弄好给你过目。”我哥兴奋的点头。

随后,我哥笑晏晏的搂着我肩头对蓝天宇说:“蓝师兄,我先去处理点事情,由我妹带你去四周逛逛?”

“没问题。”蓝天宇爽应。

我哥喊停了电瓶车,眼看他下了车,我连忙跟下车把他拉一边去小小声埋怨道:“哥,你怎么这样啊,把客人推给我应付!我跟他又不熟!”

我哥侧身换个站姿,他脸朝着电瓶车的方向笑容依旧,可是压低声音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暖暖你给我听好了!我跟你说的话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众铭’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上!爸爸负责说服冷墨梵缓期付项目款,我就负责说服蓝天宇投资给我们!所以,你别再任­性­了,要学着分担点我和爸肩上的重担!”

我愣愣的看着他,感觉他好陌生,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会这样跟我说话,可是在泰国那天和今天,他却变了个人似的,说着我不懂的话!

“去吧!随便带着蓝天宇东逛狂西看看,他对你有好感,尽量利用这种好感来说服他投资给‘众铭’,那我们曲家才会有救!我去争取快些弄出企划案来!”我哥说着,不管不顾地搂住我的肩,领我走向电瓶车。

我像个木偶似的被我哥推上车,坐到蓝天宇身边,杜总经理和其他人全都有默契的不再跟上。

车子开动,我咬着­唇­,拼命绞脑汁挤话题,蓦地记起他妹妹蓝希,我扫了眼他,低声说:“你跟蓝希长得不太像。”

蓝天宇转过头来一笑:“呵呵,我们不是亲兄妹,她是我叔叔的女儿。”

“哦。”我抬手撩开被海风吹乱的长发,掩去一丝尴尬。

“蓝希漂亮,而我长得丑,是吗?”蓝天宇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促狭。

“……”我定定看着他,谁会说他丑啊!他有张俊朗的脸庞,眉眼明亮有神,鼻直嘴方,长得又高大有型!

见我没有说话,他意味深长的笑深笑容:“看来我真是长得丑。”

“不是,蓝希漂亮,你俊朗!”我急了,憋出了这么一句。

“俊朗!”蓝天宇重复这两个字,似乎在品味这词汇的深层含义,几秒后他轻轻点头:“唔!我喜欢你这个评价!”

我嘴角抽了抽,默默垂下眼睛,耳边响起我哥的叮嘱:他对你有好感,尽量利用这种好感来说服他投资给‘众铭’!

利用这个陌生男人?如何利用啊?我抬起眼瞟向他,他正目光灼灼的望着我呢,我当场被逮到,不禁脸上发烫:“天,天宇哥,你饿了吗?”

蓝天宇抬起手腕看表:“原来已经12点了,走,我们去吃饭。”

呼!吃饭好啊,嘴里塞了东西,不用说话!我欣然吩咐工作人员把电瓶车开往度假村的餐厅。

你有心事?

特意开了个贵宾室招待蓝天宇,我陪着笑一尽地主之谊,端饭、挟菜、倒酒,通通做齐了,只是,我还是找不到话题跟他热聊!

倒是蓝天宇,从头到尾从容淡静的看着我,吃完饭后,他这样对我说:“暖暖,不要拘谨,我们俩说话可以很随意。”

我们俩?我眨眨眼睛,他的口吻仿佛我和他认识好久似的。

“歌唱大赛,你真的不再参加了吗?我觉得你掩埋自身的才情有点可惜。”语气说得极其真诚,蓝天宇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小口酒,静等我的回音。

我溜了他一眼,讷讷开口:“我爸不会答应我进娱乐圈的。”

“进娱乐圈又怎么了?走原创风,好好打造属于你曲暖自己的金嗓子招牌,你不会沾染到任何污水的!”蓝天宇皱皱眉说。

我消化着他的话,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说的那种歌唱状态正是我一心向往的境界!霎时间,我感觉他懂我!

“叮咚!”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抱歉!”我对蓝天宇笑笑,拿起手机看短信,内容是:回来!限你三分钟内!

号码是陌生的,可那个口吻再熟悉不过了!我霍地睁大眼睛,冷魔果然回来了!

“我打个电话。”我急急对蓝天宇说了句,也不等发话就站起身,走出贵宾室外拨号给我哥。

我哥很久才接起电话,我立刻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哥!冷墨梵在A别墅!你快去招呼他!”

“唔?”我哥愣了愣,一秒后如梦初醒:“哦!你先稳住蓝天宇!不能让冷墨梵和蓝天宇碰上面!”

说完,我哥立马挂了线,根本不给我机会再问原因。

我满脑袋的问号,为什么不能让冷墨梵和蓝天宇碰上面?他们是死敌吗?虽然说我们都想要他们投资过来,但也没必要不能让他们见上面啊!

带着疑问,我重新回到贵宾室面对蓝天宇,我自问自己没那种长袖善舞的交际应酬能力,再加上满心的忐忑不安,所以更找不出话题来撩拨蓝天宇说话。

“暖暖,你有心事?”蓝天宇微皱着眉问我。

我蓦地抬眼:“没有啊。”回答得太快,自己都觉得假哦!

又一下短信提示音响起,我有点不敢看,可是在蓝天宇充满疑惑的目光下,我只好勉强一笑,翻看:我要的是你,不是你哥

刚看完,又飞来一条:一分钟

我拧紧了眉,开始坐立难安,记得冷魔曾经这样对我说过:“你知道的,我说一不二。”

我脑海中自动重播在泰国那个暗夜,冷墨梵如何带我登上别墅的天台,他像个浴血撒旦那样扛起冲锋枪向楼下的人扫­射­!

这样可怕的男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我想着想着,额上冒汗!

第四条短信飞来,我抖着手指点开看:两分钟

天哪!冷墨梵他要不要这么逼我?!我“嗖!”地站起身冲出去回拨给他。

对面一接通,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对他说:“十分钟,我十分钟内赶回来!”

太可恨了这个男人!我一指戳到挂断线上,马上拨给我哥。

“哥!换个应酬对象!你来餐厅带蓝天宇,我去应付冷墨梵!”我怒气冲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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