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新客每次进门,都盯着我问:“这猫是公的还是母的?”
她说是母的,对方就不吱声了。要说是个公的,他们肯定打跑我。所以咱家樱桃本质还是个善良的女人。
据说我之前,她差点收养了一只很小的流浪猫,后被一个男友无驱逐,害她半夜三四点还在满城物色猫友收留。也许她前世就是一只猫。虽然她的性格像狗,尤其是对着那些男人时,像只逢迎讨好的小姆狗。
有一年春节回家前,她开车去和姐妹淘打最后一场麻将,路上等红灯时,看到一只小狗在安全岛拒绝了一对呣子的救助,绿灯时走到马路堵在她的车前,她真怕碾死它,小心翼翼地绕过去,造成连串堵车。
那天她打牌输得很惨,差点连停车费都交不起。灰溜溜地回到紫荆花园,在半坡上,突然看到有一团白毛侧卧路边,以为是有狗伤了,泊好车后,跑过去一看,只见一只白色长毛的波斯猫躺在那儿,她大惊:“多比,你怎么在这儿的?”
她狂叫我的名字,那猫一动不动的,眼和嘴巴都张开着,她吓傻了,眼泪如注,用手抚摸着那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大白猫,它身上还有余温,其实是一个小时前从楼上摔下来的。
一个保安走过来,说要把它扔垃圾桶,她苦苦求人家帮她一起搬到附近的蓝山公园里,趁夜色无人埋掉它。
保安见她掏出两百元,答应了,可我不答应,我在关键时候冲了出来,让她看到我的存在。她抱着我狂吻,以为是做梦,因为那只死猫的长相、重量、毛色真的跟我一个模子出来似的。
所以樱桃算是个好人,她有时寂寞得可怜,有一年人节,她一个人看电视,看“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时,一个人狂笑起来,然后笑声远去,房间死寂时,她的泪水像潮水一样袭来。我开始被笑声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她压抑太久的啜泣。纵是人很多,送往迎来的,但人节却没有一个会陪她过,这也是我要离开这个世界时最担心的。但我的病开始全身蔓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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