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脸上满是泥浆,早已看不清面容,只有两个乌黑的眼珠算是没被泥浆遮住,咳了几声,痰中带着血丝。仍然道:“狗娃,叔身体还硬朗着呢。今年着暴雨太大,要是不早些加固的话,一旦大坝决堤,多少田地被毁。我怎么忍心看着看成熟的庄家叫水打走,不碍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张玄知道王二叔是倔脾气,叮嘱两句将王二叔那袋土炕上,含泪向大坝奔去:“王二叔,你不能出事啊。否则我们都睡良心不安的。”村里人都知道王二叔的田地在北面,就算是决堤也淹不到那儿去,他还是想都没想就跑来抗土袋。
天空层层乌云不减,雨并没有减缓的趋势。远处一座座雄伟的山峰连绵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黑压压一片,轰轰雷声似发狂的野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闪电时而闪过,像两道漠然的双眸俯视着大地,似乎想要将这一切都毁灭。
县衙内,一身着官服的老者来回走动,眉头紧皱显然十分焦急。
“大人,不好了……”顺着老者眼光方向望去,一小兵正气喘吁吁的在门口,廖大人忙道:“有什么新情况,快说。”
“暴雨越下越大,黄河水位又上涨了两尺,已经超过警卫线了,人手不足根本家顾不过来,是不是让下游的村民撤走。”
廖大人一惊,没想到这雨水涨势之快远超想象。望着屋檐下连成线的雨水,心中暗自思量道:“让村民撤离,尽量抢救财物。”长叹一口气,似乎这一瞬间又老了几分,同样的一幕在不同地方上演。
听得窗外杂乱的雨声,萧然原本闭着的双眼又睁开。心中竟然有些烦躁不安,不知道这一丝不安源于何处,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仔细回想一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仍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一炷香之后,萧然似乎想到什么,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整间客栈,并无一幢,以获得摇了摇头。正准备收功,突然“咦”了一声,竟然有不少飞禽走兽朝着方向来,一副慌慌张张逃难的样子。难道是西北方出什么事了?难怪自己心烦意乱,竟然是受这些飞禽走兽的影响。萧然身具异能,自身既可影响动物的心智,反之亦会受到动物那狂暴不安的的负面情绪影响。好在萧然意志坚定,从未出过什么大事。
“西北方?”萧然一面默念,一面脑海中飞速运转,纵使不同世,地貌应该没变。
“黄河!”萧然终于想起来了,联系这几天的暴雨,眉头欲皱欲紧。用异能将一些体型巨大稍具灵性的飞禽走兽拦下询问,果然得到与猜测相同的结果。
大唐历史上黄河泛滥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的死伤都足以令朝廷元气大伤,数十万人无家可归,卖儿卖女,饿死者不计其数。甚至有人吃人的现象。更可怕的是大唐并无萧然是处时代的疾病防治体系,更不要说药材了。
爆发瘟疫的机率十分大,纵观古今,无论哪一次瘟疫的爆发都是惨不忍睹。一人得病,传染十家。轻者十生八九,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厉害之处可见一斑。更甚者直接导致一个王朝的衰败。
萧然从小就是孤儿,整日与一群流浪狗混迹,十分清楚没有亲人的痛苦。几经思索,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想要阻止这场大灾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把死亡降到最低。一人之力根本行不通。左思右想,也很自由找她帮忙了。
休养了三日,纵使还不能与人交手,但勉强行走还是做得到的。颤危危的起身,脚刚落地一股触电般的痛楚就传遍全身。咬咬牙,额头都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坚持着走出房门。为防止出意外,三人的房间皆是相隔不远,即便如此萧然也花费了一盏茶功夫才“走”到夏若烟门前。
见房间的等还亮着,轻扣门扉。夏若烟还道是谁。按着匕首起身,却见萧然脸色发红的站在门口,一时间脑中闪过数种念头。萧然脸红并非它事,一来走动吃力劳累所致,二来一个大男人傍晚去敲姑娘家的房门,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夏若烟一愣,道:“萧公子,这么晚还没睡,有事吗?”
萧然点了点头,夏若烟也知道他行动不便,道:“先进来再说吧。”
萧然缓慢挪到椅子上,长吁一口气。夏若烟更加疑惑,刚进客栈的时候还是昆仑二老搀扶着,看这样子应该是硬挺着伤过来的,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
萧然理了理思绪道:“深夜冒昧打扰,多有不便还望见谅。此来实在是有一不情之请,希望郡主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