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正是花开富贵、遍地青绿的大好时节。这不,屋外的柳枝在温暖的阳光下正炫耀似的摇晃着枝桠,那绿莹莹的枝条仿佛美人的长发,在柔软的细风中轻轻飞舞。
柔风若水,它悠哉悠哉地载着一个年约十二岁的少女,身着绿色衣裙的少女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两弯长长的睫毛、一只高高扬起的脖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这情景惹的院外大树上的少年郎一阵猫抓似的难挨。
乍一看去,少年郎的年纪应该与少女相仿,也就十三岁上下的样子。可仔细一看,你在少年郎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稚气,只有几分灵动的神采时不时的从他的眼中投射而出。
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口气,只听他低声说道“高家小妹真是个神仙画里的人物儿,不止长的好看,就连心肠都是好的可以,如此妙人儿,放在河洛城都是数得着的,徐穆尘啊徐穆尘,你可要好生努力……”
少年名叫徐穆尘,这个文雅的字号是他那个早早亡故的秀才老爹所取,其实名字叫的再好,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就像行乞耍奸的林大鹰,这娃的**既没有雄鹰一样的大鸟;活了这十多年,他也没有像名字中的雄鹰一样一飞冲天,说到底,他倒像极了一只瘦骨伶仃的灰雀儿。
紧紧的抱住一棵两人粗的大树,徐穆尘头上顶了个柳枝、野草扎成的草圈儿;身上披了件补丁满面、但却干净异常的青衣褂;脚蹬两只勉强合脚的鞋子,他瞪圆了眼睛,俏生生地伸长了脖子,一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十多丈外的高家庄。
准确的说,徐穆尘看的是高家庄庄主高乐皋家里的掌上明珠——高媛媛。高媛媛平时最喜欢在高家庄的花园里荡秋千,而徐穆尘呢,为了欣赏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儿,他总是会在日上竹竿的第一时间爬上大树。
春天里的日头晒的人懒洋洋的,就连枝头的鸟儿都昏昏欲睡地打起了盹儿,但立在树梢的徐穆尘却一直看的津津有味:那拇指粗细的红绳牢牢地系着个八尺见长的藤板,藤板宽不过三尺。在绿意犹在的藤板上,一个小巧玲珑的**正紧紧地压在上面,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这藤板载着**时而高高飘起,轻轻地越过围墙;时而悄无声息地隐没在花园的花圃里,但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最令徐穆尘深深难忘的还是那串散满大地的银铃般的笑声。
“咕咚”一声,徐穆尘冷不丁地咽了口口水,抬手揉揉眼睛的同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叫唤“好你个尘哥儿,你果然又躲在这里!”
清啐一口,徐穆尘在树上竖起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唇边,与此同时他还气愤地挥了挥拳头。
树底下的那少年见状顿时偷笑不已,只是慑于徐穆尘往日的淫威,所以他嘴里的话音才在不知不觉间低上了几分“尘哥儿,你干脆做了高老爷的上门女婿得了!”
对着树下的干瘦少年龇牙咧嘴的威胁了一番,徐穆尘方才意犹未尽的往花园里看了最后一眼,灵敏的沿着树干滑下了大树,他一把扯过少年,旋即就是一脚踹去,眉毛松动得同时他在嘴里笑骂道“林鸟儿,怎么着,这次又来了肥羊?”
被唤作林鸟儿的干瘦少年正是徐穆尘幼时的玩伴,只不过由于其人过于瘦小,所以才在众人之间得了这么个名头。
此时,林鸟儿半真半假地挨了徐穆尘一脚,嘴里“嘶嘶”作声的同时他连忙应道“尘哥儿说的是,东街头的破道观里来了个奇怪的道人。”
徐穆尘闻言连连摇头,嘴里疑惑的说道“怎么?那道人有什么奇怪的?”
小心翼翼的往四处打量一番,林鸟儿才对着徐穆尘附耳说道“说来也巧,不知道是不是胖墩看花了眼,他说那道人的身边竟然有雾气弥漫…..也是那道人倒霉,胖墩那个吃货只是在树丛里如厕,没曾想竟然又见到那道人从怀里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物事……”
听了林鸟儿的解释,徐穆尘顿时双眼放光,些许被人打搅到的不快也早早的消散到了九霄云外,他一把扯下头顶上的草圈儿,随手就不知丢到了哪个旮旯。于此同时,他大手一挥,嘴里意气风发地说道“什么雾气云气的,一定是胖墩那个吃货蹲迷了眼,他还以为见了神仙呐!走!这等肥羊可不要放过了,我尘哥儿定要让他知道,这河洛城东街是咱净街虎的地盘。”
“尘哥儿说的对,我来之前,黑哥儿已经吩咐过了,咱们兄弟几个这次要让西街的耗子团好好看看,东街净街虎也不是吃素的!”林鸟儿蹦蹦跳跳叫的好不欢快。
从高家庄到街东的道观,路上要经过一条小贩遍布的街道。在道上行走,不管是南来的北往的还是打尖的住店的,只要靠近徐穆尘,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提起宽大的袖袍,紧紧地遮捂住鼻子。
不是因为徐穆尘长的太有威慑力,实在是因为一旁林鸟儿身上的味儿太冲,也亏得徐穆尘能够忍得住,要是换做其他人,那早就被他熏的头晕眼花、晕头转向了。
比起林鸟儿的臭气熏天,徐穆尘身上的衣物虽然同样老旧不堪,但仔细看去,除了在树上蹿上蹿下留下来的痕迹,其余的污渍倒是半点也没有,干干净净的衣物配上一口白生生的牙齿,让人一看上去就能产生一丝好感。
用林鸟儿的话说,这尘哥儿更像个读书的相公……
温热的阳光缓缓地撒向了河洛城东街的真武大帝道观,这道观在往日里一向被徐穆尘这一帮少年看作是“狡兔三窟”的另外一个巢**。因此,听闻有只肥羊闯进了自家“宅院”之后,徐穆尘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可不能轻易放过了这等敲闷棍机缘”。
真武大帝的道观占地六亩有余,在这河洛城也是数的着的大观,只是不知这道观的上任观主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连累了真武大帝的铜身金像落到了这般田地。
好在河洛的百姓笃信神佛,因而倒也没有不识趣的家伙作出那雀占鹰巢、贩卖神佛的事情来。
身边林鸟儿的肚子已经不依不饶的叫嚷了几个来回,一心算计的徐穆尘本不欲理会,可半晌之后那呆子依旧干咽了几口唾沫,弯着个咕咕直叫的肚子。
“你个吃货,再忍个一时半会儿,敲昏了那肥羊,我们便去吃上一顿饱食!”徐穆尘话音刚落,他便在道观的院墙外头看见了两个衣衫齐整的少年。
“尘哥儿,你总算来了”黄色院墙底下那个肥硕的身子嘟哝着叫嚷了一句。
徐穆尘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来了来了,点子呢?”
“点子正在观里,我和胖墩两人守在观门口,一直没见他出来过”这次说话的却是一个高高壮壮的黑脸少年。
“黑哥儿,一会儿还是鸟儿和胖墩守在门外?你守在墙角,得了我的信号之后再直冲进去?”徐穆尘对别人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的模样,唯独对这黑脸少年倒是颇为恭顺,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黑脸少年是这个四人团伙里的头头。
龇牙咧嘴地点了点头,胖墩兴奋的Сhā言叫道“好、好、好,尘哥儿你快些去吧。”
没好气的对着胖墩翻了个白眼,徐穆尘鼻头喷了口浊气“胖墩,守好你的大门,给我们把好风!这次要是再走了肥羊,我非让黑哥儿饿你三天不成!” 星际王者传说全文阅读
一听到徐穆尘这种切实有力的威胁,胖墩顿时一个鲤鱼打挺,以一种往常不多见的敏捷机灵灵的翻起身来,低眉打眼的同时,他嬉皮笑脸的说道“尘哥儿,我的好哥哥,我前些日子已经掉了一斤肉了,老爹临死前就对我说,能吃的时候就一定要多吃,不能吃的时候也要创造机会吃……”
“停停停!你个死胖墩还有完没完,兄弟们听我口令,我数一二三,大家分头开始行动!”徐穆尘实在受不了胖墩的死皮赖脸,沉声吩咐下去的同时,他又对黑哥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