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带住战马迟疑着四顾,吕归尘已经冲进了下唐轻卒的阵形中。他转身立马,和张博遥遥相望,而后两人之间的视线被下唐军竖起的巨大盾牌所隔断。
“青阳,吕归尘。”张博念着这个少年的名字。
他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有一种远超同辈的冷静,或许会是将来可怕的对手,而且他居然来自青阳,一个极北之地的古老部族。
“枪骑兵!把路冲开!”张博举刀。他并不担心,以雷骑军的战斗力,东陆几乎没有任何军队可以抗衡。仅仅依靠仓卒间立起的盾墙就想挡住雷骑的铁蹄,那么下唐军未免太幼稚了。
他命令下达,略显混乱的雷骑顿时镇静下来。枪骑兵稍稍退后整理队形,结成了整齐的枪列,随着一声大吼,两百人组成的枪列一齐策马冲向了木盾的壁垒。上百杆长枪刺入盾牌,高近一人的盾墙微微退后,顶住了这一轮冲击。
“怎么?”张博大惊。
他熟悉自己这些部下所乘的战马,每一匹都有蛮族烈马的血统,奔袭起来仿佛野兽捕猎般凶猛。可是以这些战马的力量,竟然冲不开人力维持的盾墙。
数千杆锋利的长枪从盾墙的缝隙中透出。以巨大的方木盾临时拼凑的防御在极快地调整,张博看不清木盾后的变化,但是从盾墙上传来的波动看来,下唐军不断地加固着盾墙。而后第二层木盾竖起在第一层木盾之上,将盾墙升高到两人的高度。木盾间下唐弩手抛出零乱的箭矢,吓阻离军去破坏盾墙。
张博尚不及收拢本队,他所带的雷骑已经埋身在一座巨大的木城中。他无法想象这座由盾牌构筑的城墙到底有多么坚固,但是以轻骑已经绝不可能冲开。他开始后悔,对下唐军的轻蔑和那个年轻武士的诱敌让他所部无从施展赤潮的冲锋优势。
此时盾墙微微震动,随着机括运动的摩擦声,张博眼睁睁地看着坚固的巨墙带着数千长矛缓缓地压迫过来。木城内一片惊惶的马嘶声。
此时,张博忽然听见了鼓声!
一骑黑马疾风般驰到土山下,息衍战衣束在腰间,铠甲上尽是尘土,疾步登上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