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扭转
( “还请诸位想想,眼前这位誓要为好兄弟报仇的人是如何毫发无损地带着一具尸体离开丞相府的?又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身无分文的情况,穿上如此好的衣裳的?”陆怀媃意味深长地说道,“经过一夜的折腾,还见血了!”
看不得旁人富,富人皆为狼心狗肺者,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事情的原委
( “小姐,你就不怕那些人病治好之后,诬陷你?”青鱼不解,方才的事情好危险。ww她分明看见,人群之中有人想要射杀陆怀媃,幸好岚王派出的暗卫给解决掉。
陆怀媃摇摇头。她不怕,那是因为方子上写明,此方连服三日后,方可服用清毒方子,以保万全。每个人都是惜命的,她不会相信,有人会不要命地来与她作对。
而让她更加惊喜的是宋四与秦五。君子泊似乎早有预料,有人会对丞相府下手。以防万一,他才亲自从有瘟疫之症中挑选了宋四与秦五二人,两人有勇有谋。
昨夜之象,便是宋四与秦五故意为之。在遭到暗算后,宋四的确是中了一刀,那是为了迷惑敌人。而此刀,亦是凶险,若是偏离一毛分,陆怀媃就无回天乏力之术了。ww
好在秦五反应恶劣,让杀手以为宋四一死,才有了今晨一出。得知真相地陆景德全力帮助,当然君子泊部分陆怀媃省略了。
回到媃雨阁,陆怀媃小憩一会,便朝宋四、秦五住所去了。
见宋四还是昏迷不醒,索性高烧已退,陆怀媃便放心了许多。而秦五已经在服用她亲自开的放药,脸上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秦五,”陆怀媃坐在床边,轻声地说道,“感觉身体如何?还似之前的难受?”
秦五摇摇头,因流血过多,陆怀媃不得不重新为他转开一副药房,声音低沉地说道:“已经好了许多,感谢二小姐的救命之恩!”
“无需这么说,”陆怀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说道,“此次,我能过此难关,还得多谢你们!”兴许是上一世,有了君子岚在身旁保护,所以,她从未意识到还有此等危机。经过此事后,她的心更加细微了。
几句闲聊,秦五便有些支撑不下。陆怀媃吩咐秦五好生休息,为了让暗杀之事,不重蹈覆辙,陆怀媃向陆景德要来家丁二十,将房间团团围住,由墨兰亲自照顾起居。
尽管做了细致的安排,陆怀媃仍旧不放心,带着青鱼,来到岚王府。
“告诉岚王,丞相府陆怀媃前来拜访。”陆怀媃出门前特意打扮了一番,上身穿着橘色大袖直领对襟衣衫,内着红色抹胸,下着米色曳地长裙,腰围蔽膝,配腰带。眉如远黛,脸似桃红。
家丁仔细一看,也未能认出眼前女子是谁,甚至怀疑是报错家门。
“瞎了你的狗眼!”青鱼怒骂,说道,“岚王的未婚妻也是你等狗眼细看的!”
家丁识得青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连忙道歉说道:“是奴才的错,小姐快请。”
“什么人都往里请,小心王爷回来要你小命!”宁黛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袭红衣摇曳多姿,风骚仅是骨子出。宁黛瞥了一眼陆怀媃,未能认出,又说道:“你是哪家姑娘,竟然冒充那丑八怪来见王爷!”
青鱼稍比陆怀媃矮些,且又站在陆怀媃身后。宁黛自然看不见青鱼,陆怀媃示意青鱼不可多嘴,而她自笑脸相迎。
先抑后扬
( 陆怀媃缓缓道来:“宁黛姑娘说得极是,瞧你风骚多媚,窈窕身姿,国色天香,也不知王爷为何不满足,竟然要娶陆景德的二小姐,真真替你不值!想来,这位陆怀媃定有过人之处了!”
宁黛嗤之以鼻,从鼻孔里轻哼一声,不服气地说道:“那是你眼拙,丑得那个样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陆怀媃咯咯地笑了起来,丝毫不生气地说道:“仔细想想便知,陆怀媃身份比你高贵,书香世家。冰@火!中文虽然貌不出众,却能被王爷明媒正娶。这已经比你强得太多了!”
宁黛被陆怀媃呛得说不了一句话,瞪着陆怀媃那张明媚的脸。
“小姐,见王爷要紧!”青鱼见陆怀媃与宁黛之间火药味越发重了,不顾陆怀媃的反对,站了出来。宁黛见是青鱼,一脸愕然,怎么可能是那个丑八怪陆怀媃。
笔挺的鼻子,给柔和线条的脸,添了几丝凌厉。红润的嘴唇,露出皓齿,一旋梨涡令人心动三分。颔首低眉时,娇小可人。迎面走来时,步步生莲,莲香四溢。
走在宁黛身后的君子岚也看得出神,眼前的女子还是那个肤色偏黄的无知小女人,决然不是。怦然心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宁黛身子后趋几步,恰好将君子岚的身影露了出来。
陆怀媃笑着说道:“王爷既然来了,也不现身,是故意要看怀媃的笑话?”越过宁黛,陆怀媃迈着轻盈的步子,扭着纤细的腰,盈盈走去。
直到陆怀媃靠近,君子岚才回过神来。冷冽深沉的眸子倒映着陆怀媃春风荡漾的笑容,还有如雨后春笋般苏醒的肌肤,微微刺眼。
君子岚耷拉着脸,想起骆眉诩,他对陆怀媃方才的那点欣赏之情,早已湮没。君子岚背过陆怀媃,厉声地说道:“看来,今晨之事对你没有影响!”为何你却生活得那么优越,而她……
陆怀媃上前一步,与君子岚平齐站着,眺望远方,说道:“是否有影响,王爷难道不清楚?”
君子岚不言,迈开步子走着,陆怀媃跟上。
岚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就让她走得腿酸。陆怀媃知是君子岚故意为之,却又无可奈何。
“还有两个月,便要嫁入岚王府,熟悉熟悉也是好的!”君子岚休憩于楼阁中,景台处,将岚王府最美的风景收入眼底。
陆怀媃歉意地笑笑,说道:“恐怕怀媃无福消受,今日有幸参观,只怕此生再无机会!”
“难道你就不能好好和本王说话?”君子岚突然冒火,瞪着陆怀媃,露出獠牙。额头的青筋突出,黑色的眸子,燃烧着熊熊烈火。狰狞的表情誓要吞噬一切。
陆怀媃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无论何时,她招架起来都是卖力的。努力挤出笑意,说道:“是王爷不肯好生与怀媃说话,既然,王爷心有千千结,又何苦娶怀媃?”
“本王就是要你痛不欲生!”君子岚近乎发疯地说道,“生不如死!”
君子岚出力
( “怀媃一早便说过,”瞧着君子岚的怒意与挣扎,陆怀媃反倒平静了许多。对上君子岚勃然大怒的眸子,只是嫣然一笑,犹如暴风暴雨时分,唯有那一朵,悄然悠悠落下。
顿了顿,陆怀媃继续说道:“怀媃对你无心,学不会后宫女子的妒忌。若说谁痛不欲生,想必谁也痛不过王爷了!”
陆怀媃站起来,整理衣裙,优雅转身离开。
君子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冷傲地说道:“今日前来,难道不是求本王的?”眉峰微抬,睥睨天下的傲气。
“求?”陆怀媃扬起声音,故作惊讶,随后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王爷多虑了。怀媃已说过,此番做法代表了皇上。”
天下之大,然,皇权在上。陆怀媃的话,意思分明。她来岚王府并不是与君子岚商议或者求,而是告诉君子岚,此次需要他出力。
君子岚站起身来,拂袖背在身后,冷着一张脸,“拿皇权压本王?”
陆怀媃摇头,笃定地说道:“王爷,若是细想,便知此事其中利益偏向谁!”处理瘟疫之症有功,得到犒赏的必然是陆怀媃。而陆怀媃作为君子岚未婚妻,此番功劳必然记在岚王府。
君子岚狐疑地看了一眼陆怀媃,量这女人也不敢欺瞒他,索性答应便是,说道:“本王可以出手帮助,但此事绝不能让他人知道。”
故弄玄虚,陆怀媃睃了君子岚一眼,暗想:分明想要得到皇帝赏识,又何必藏着掖着。
“既然,王爷如此爽快,怀媃便说了,”陆怀媃靠近君子岚的耳畔,纤纤玉手放在嘴边,轻声说了几句。
君子岚抬眼,惊讶之色划过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就是!”
得到君子岚的同意,陆怀媃稍息片刻,便出了岚王府大门。
“王爷,”宁黛见陆怀媃走后,扭着小蛮腰,走了上去,贴在君子岚的身上,幽幽地说道,“那女人打扮得如此漂亮,可是要抢走黛儿的王爷?”
一双明眸在君子岚的身上打着转,楚楚可怜。
君子岚握住宁黛柔荑,轻柔几番,笑着说道:“黛儿这等好本事,本王哪里舍得离开!”带色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下人个个回避。
“王爷,这是大白天呢?”宁黛欲拒还迎,娇羞地说道,头却埋在君子岚的颈间,不断摩挲。君子岚一把握住宁黛的纤腰,掀去茶几,将其压在牡丹汉床上,轻拧了一下宁黛的小脸说道:“也对,本王晚上来找你!”
说罢,君子岚大步流星离开,留下躺在汉床上的宁黛。
“妹妹这工夫不行了?”宁柔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宁黛嗔怪地看了一眼宁柔,言辞相击,说道:“姐姐,若是有本事留住王爷,又何必在此处呢?”
宁黛穿好红袍,整理鬓发,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姐姐,还是想想如何对付陆怀媃的好,那丫头可是一个美人胚子。你这清高装的,可是要输给她咯!”
宁柔咬牙切齿地看着宁黛的背影,总有一天,岚王府主母的位置是她的。
马车遇熟人
( 陆怀媃走进马车,未等青鱼掀开帘子,便吩咐青鱼先回丞相府去。上了马车,陆怀媃才叫马夫走起。侧着头,透过窗帘细缝,看向外面。
“你来是为了昨夜之事?”陆怀媃对君子泊说道。她很清楚,君子泊有意将宋四与秦五送在她面前,就是要告诉她,如今他君子泊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君子泊知道暗杀一事后,在府中坐等陆怀媃上门。然,却听见下人回禀,陆怀媃去了岚王府。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在马车里坐着。
“果然是妇唱夫随!”君子泊酸溜溜地说道,“早知道如此,小王就不多事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向别的男人求情,他自是不爽的。
陆怀媃瞧着君子泊正大光明的吃醋模样,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你帮我,无非也是在帮自己!”
君子泊笑笑,说道:“媃儿你可想多了,我关心的不过是你的安危罢了。你明知,我有这个能耐,为何要去求君子岚!”他本欲再说,却见陆怀媃脸色冰霜,便止住了!
窗外的精致很美,很热闹。陆怀媃的心情也好了些许,才与君子泊说道:“王爷,还是看清当今形势,再做事。”
尽管陆景德对皇帝派何人处理瘟疫流民之事只字不提,但凭借过往对皇帝的了解,陆怀媃早已知晓,为了削弱君子岚在百姓中的声望,君子武有意向将此事交付君子泊。
又加之太子君子逸也想立此大功,从中阻挠。君子武迟迟未下决定。针对丞相府之事,陆怀媃已经将疑虑落在君子逸身上。
君子泊点点头,说道:“你也怀疑太子?”朝中只有君子逸与君子岚力均势敌,矛头指向丞相府,外人必然认为是君子逸所为。
陆怀媃摇摇头,谨慎地说道:“此事不一定,朝中大臣处于中立方的也有不少。而此刻,君子逸这般做,只会自露马脚,害的是自己!”
君子泊深以为然地看了一眼陆怀媃,兴许是君子岚本人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君子泊的脸上露出笑意,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陆怀媃瞥了君子泊一眼,她又不是神人,哪里清楚。她仅是认为,此事不简单。若真是君子岚自编自导,那今晚便可见分晓。
“你还是多长长脑子如何在这皇宫安生生活的好!”陆怀媃意味深长地说着,眼见丞相府就要到了,又说道,“下马车!”命令的语气。
君子泊深知,陆怀媃将所有的积蓄都用在了宋四与秦五身上,便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在陆怀媃的手中,这才下了马车。
钱袋子是粉色的,绣着山茶花。陆怀媃勾起嘴角笑笑,这男人还真贴心。情不自禁地放在胸口,暖暖的,还有君子泊身上淡雅的味道,好舒心。
马夫是常跟着陆怀媃跑的,没有出过岔子,倒也放心。回到丞相府时,陆怀媃从钱袋子里找出一锭银子,交予马夫。马夫懂其中意思,连忙点头哈腰,以陆怀媃的话为尊。
夜半钟声客到
( 与陆景德等人吃过晚膳,陆怀媃休息片刻,便说要去药房看看。ww陵江一听说去药房,跟了上去。出了大厅,陆怀媃便朝着宋四与秦五居住的地方走。
“你不是说你去药房?”陵江的脸上带着疑惑。探寻的目光,带着另一层色彩。今日侥幸瞧见陆怀媃娇容,而此刻,陆怀媃又恢复那张毫不起眼的面孔。他不懂,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有秘密。
陆怀媃笑笑。
“你是天真吗?”反问。宋四与秦五所住地方,恰好与药房正对,这是陆怀媃以防纵火之事再度重演,到时,药房必有损害。
陆怀媃未得到陵江的回应,但仍可感觉到陵江就在身后。陆怀媃冷淡地说道:“你不必跟着我。”
“害怕我知道你的秘密?”陵江走上前,盯着陆怀媃的眸子看,“宋四已经死了,对不对?”
陆怀媃并不惊讶,宋四之事被她弄得极为神秘,若是有人说死了,也是有的。陆怀媃仅是笑笑,她笑陵江很天真,她笑,陵江如此,却是用了何方法与君子岚拴在一个蚂蚱上的。
“既然,你如此好奇,我便满足就是了!”陆怀媃带着陵江来到宋四所居住的地方。陵江为宋四与秦五把脉,见二人有命,知方才的话说过了。
陵江脸红地说道:“方才……”
陆怀媃打断陵江的话,说道:“见也见过了,你该离开了!”
陵江愕然。
“你为何不领我的情?”陵江知道,若是陆怀媃与他一起行医,便不会造成此番事故。
陆怀媃冰冻着一张脸,毫不留情地说道:“用不起!”话毕,陆怀媃便让墨兰将陵江赶了出去。
“你们有何不舒服?”陵江来过,陆怀媃有些不放心,又给二人把了脉。见二人无事,陆怀媃才算放下心来。陆怀媃将墨兰叫在身边,轻声吩咐几句,便离开了!
如往常一般,陆怀媃回到媃雨阁,总是喜欢在景台待上一会儿。夜幕已经降临,如今是旧历十五,月不满,色却润。陆怀媃伸出手来,捧着如练般的月华,露出笑意。
“难得见小姐这般开心,可是有喜事?”青鱼站在一旁,这几日陆怀媃转变太大,她还有些不适应。拿惯了主意的她,总要顶陆怀媃几句,这让她活得心惊胆战。
陆怀媃站起来,露出明媚的笑容,说道:“当然是有喜事,宋四与秦五二人快要痊愈了。这可是大功一件。”
青鱼不懂,问道:“可是,这功是记在丞相府还是岚王府呢?”
陆怀媃看了看天空,“当然是岚王府。我是岚王府已然确定的主母,我所做的事,也代表了岚王府。除非,皇帝下旨退婚,这功劳便是丞相府的。”
其实,功劳落在丞相府并非是件好事。此点,陆怀媃何尝不知。树大招风,皇帝总是忌惮的。没说几句,陆怀媃便让青鱼伺候她睡去。正睡得熟时,便被青鱼摇醒,说是君子岚将刺客抓住了!
落网的刺客
( 陆怀媃穿好衣裳,走出屏风。
谁安排的刺客
( 陆怀媃也站了起来,见君子岚脸色不好。
“将他们放了!”陆怀媃对陵江发号施令。
陵江恼怒,张牙舞爪地拒绝说道:“你当我下人啊,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当你是傻子!”陆怀媃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令陵江瞠目结舌。他是傻子,他可是医学界的天才!仅仅二十岁,便可享誉宋国乃至邻国。
“快点!”陆怀媃毫不顾忌陵江的感受,说道,“这三人既然没有得逞,杀了便可以。好歹畜生一样的命,就该去做畜生一样的事!”
愤慨的陵江觉得陆怀媃的话很对,只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这不是白耽误工夫。ww他看向君子岚,得到的依旧是与陆怀媃相同的答案。
真是搞不懂这两人,明明不相爱,居然还默契十足!苍天难道开眼了?陵江在心里嘀咕。将三人丢了出去,吩咐下人放了他们,又转身进屋,还不忘说一句,“你们为何要放了他们?”
“杀了他们也没意思!”陆怀媃夺过嵌在君子岚手掌中的东西,一看,“这是太子的令牌?”不可思议!这个时候太子出动,无异于找死!
“你有什么看法?”君子岚信任地问了一句。
陆怀媃张嘴正欲说,那种复杂而又悲凉的情绪出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她便以为他就是她的天了,却不想,仅仅是利用。
“没有看法!”陆怀媃淡淡地说道。
本刚坐下的君子岚,豁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陆怀媃的身边,椅子两旁的茶几支撑着左手右手,脸正对着陆怀媃的脸,热气呼出,说道:“没有看法,没有看法你会叫我半夜三更地躲在这里?”
是的,她去岚王府就是告诉君子岚,半夜有大鱼收网。
“有看法也是保全你、我、丞相府的声誉!”陆怀媃极为镇静,这就是被惹怒的狮子。上一世,她很少见,这一世就见得多了,此刻也不觉有什么!
“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君子岚才不信这个邪,声誉这种东西,陆怀媃这样聪慧的女子会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你是不是怀疑还有其他人从中作梗!”
“就是太子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陵江听得糊涂,凡事讲求证据,证据就在这里,还要怎样想!
陆怀媃抿嘴偷笑,兴许是上一世过于专注学医,所以,对陵江的人品毫无了解,此刻才知道,原来陵江除了会医术以外,就是一白痴!
打开君子岚的手,陆怀媃说道:“我也觉得陵江说得很在理!”一副很钦佩的样子。
这样?君子岚看着陆怀媃认真的表情不像是撒谎,难道是他把陆怀媃想得太聪明了!见陆怀媃与陵江这里得不到情况,便甩甩手离开了。
见君子岚离开,陵江靠近陆怀媃,一副精明的模样,问道:“你认为谁才是幕后黑手?”
陆怀媃吃惊,瞧着陵江那双精明仿佛看透了她一般的黑眸,心一颤,原来他是装的!
个个都不好惹
( 陆怀媃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稍稍与陵江的脸拉开些距离。明亮如孩童稚嫩的灿烂笑容,分明就是一个大男孩。她想象不到,拥有这张阳光的脸的人,到底是一张怎样背着太阳腹黑的心。
“你与他要好,”是的,记忆中陵江与君子岚是要好的,陆怀媃侧过头,不愿再看那张脸,问道,“方才,为何不说明?”
“我几乎都以为你是傻子了!”陆怀媃又不忘嘀咕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都有面具,唯一区别在于,那张面具是好是坏!
“你说什么!”陵江暴跳如雷,指着陆怀媃说道,“你才是傻子!”
陆怀媃赶紧捂住嘴,轻声地说道:“原来你听见了!”
陵江皱着浓眉,一双怒目瞪着陆怀媃,激动地说道:“我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我看你才是傻子,真假分不清!”
大半夜的,她没有兴趣与陵江斗嘴,争论谁才是真正的傻子,明日传扬出去,估计她不是傻子才怪了!
“是,你不是傻子。你不是傻子,你干嘛帮我啊!”陆怀媃起初认为是陵江真的不知情,可后面看来,怎么都像是在帮她。这个男人的心思如尘,不容小觑。
陵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不忠于君子岚。天下皆知,君子岚娶陆家千金的缘故,偏就她这般沉静,逆来顺受。
“原来你知道了!”他微微低下头,脸颊红晕上了来,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陆怀媃见此,咯咯地笑了起来。烛光映照下的脸,红润光泽,犹如雨后蔷薇,带着妩媚,飘散着微香。
陵江涉世不深,向来拒绝女子盛情,自然经不起陆怀媃这么笑。沉着脸,闷声闷气地离开。而身后陆怀媃的笑声却越发张狂,他也只能说句:该死的女人!
陆怀媃走出房间,青鱼还在外面等候。
见陆怀媃笑意未褪,青鱼问道:“刺客的事有着落了?”陆怀媃始终忘不了青鱼是君子岚的人,一听见刺客,心就微微发毛。
“刺客是王爷想的事,我只想如何治病救人。”陆怀媃压抑住内心的毛躁,最近越发沉不住气。她皱着眉头,埋怨自己的不中用。
青鱼并未瞧出陆怀媃心中不爽,只想着,如今自家小姐肯帮王爷,就代表两人有了进展,那么王爷的事就是小姐的事咯。越是这么想着,青鱼的心就乐开了花。
“那小姐就让王爷一个面对?刺客的事虽然没有张扬出去,可总会有人知道的!”青鱼闷着头,替陆怀媃想着如何处理刺客一事。
走在前面的陆怀媃,笑了笑,连个丫头片子都知道谋划。她就更应该沉住气才是,便温和地说道:“此事王爷自有主张,我不过是一小女子,想不了那么周全!”
回到媃雨阁,墨兰在一旁守着,似乎有话要说。
“你们都下去吧!”陆怀媃露出倦容,见周妈妈、青鱼、墨兰转身要走,又改口说道,“对了,明日的服饰,准备好了吗?”
穿着都是墨兰准备的,墨兰停下步子,惭愧地说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马上准备!”
面见圣上
( 青鱼、周妈妈离开,墨兰这才去准备衣裳。陆怀媃越过屏风,坐在床上,说道:“别忙活了,到底有什么话对我说?”
此刻,墨兰的脸上才有一丝放松。墨兰蹲在地上,手放在陆怀媃的膝盖处,轻声地问道:“小姐,今天我躲在一旁,无意听见王爷和那个陵江在谋划什么!”
陵江?疲惫的陆怀媃眸子瞬间来了精神,陵江怎么可能?她的脑袋还浮现着陵江阳光般的脸,而此刻被黑暗慢慢吞噬。
“你?”陆怀媃轻声问道,“听见了什么?”陵江,她差点就相信了。
“陵江建议,”墨兰顿了顿,余光瞥了一下陆怀媃,吞吞吐吐地说道:“陵江说小姐吃软不吃硬,王爷可以利用这个弱点,因为小姐聪慧,可以在以后的大业中帮助王爷!”
转变?陆怀媃努力回想,上一世陆怀媃成为君子岚的军师时,恰逢遇见了陵江。ww此生,会改变这样的际遇?
“有人知道吗?”陆怀媃怀疑地看了看墨兰,青鱼是君子岚身边的人,那墨兰呢?墨兰又是谁的人?
墨兰摇摇头,解释地说道:“当时,奴婢也是路过。也不知道有人没有。”
沉思一会儿,陆怀媃说道:“你先下去吧!”
墨兰站起来,本想还说什么,见陆怀媃已经躺在床上,只得无奈转身。残烛燃尽,陆怀媃辗转反侧,想着陵江与君子岚,还有身边的种种。
四面楚歌,她的心给她的感受。将被子抱在怀里,寻找薄如蝉翼的安全感。到底在她的身边,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阴谋,背叛。
眼泪从眼角滑落。墨兰的话,给她的内心很大的冲击。
女人的第六感,墨兰走前的犹豫,让她种种不安。墨兰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老实。
翌日,陆怀媃困意浓重,却无法再睡。皇帝君子武下旨,宣陆怀媃进宫。周妈妈瞧着陆怀媃脸色微白,不断地抱怨。
“周妈妈别担心,”陆怀媃对着鸾镜,微微一笑,淡然地说道:“真的不必担忧,所有人都是陆家二小姐长得不够美,再丑一点也不妨!”
轻轻拍拍了脸蛋,强打起精神。陆怀媃坐在马车里,此番进攻,她谁也没有带。到了皇城门口,掀开帘子,便看见君子泊。
“怀媃见过王爷!”陆怀媃向君子泊失礼。
“无须多礼,皇上派我来迎接你,请吧!”君子泊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泊的笑意。陆怀媃点点头,跟在君子泊身后走着。
浮躁的心,在这一刻得到平静。他就是自己的良人吗?陆怀媃不断地怀疑,连君子泊停下也未注意。就这样,陆怀媃撞在了君子泊的背上。
“这是怎么了?”君子泊纯净的眸子,露出担忧之色。
陆怀媃摇摇头,说道:“无事,兴许是昨晚折腾得太晚,睡得不够!”躲过君子泊的视线,她的心砰砰直跳。
“也是,昨晚的动静,想必惊动了许多人!”君子泊的话里有意无意地在说着某种东西。陆怀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君子泊。
退婚一事
( 君子泊走在前面,一言半语未有,这不像他。ww陆怀媃不适地咬住红唇,余光难移。脑海里浮现出君子泊的那番话,到底皇上君子武召见她所为何事?
进入君子武的书房,陆怀媃抬头,这才看清书房里的布置。她以为,她会看见许多的人,比如:太子、岚王……
偌大的书房仅有皇帝。
“民女……”陆怀媃心中忐忑。
未等陆怀媃请安,君子武打断说道:“不必如此多礼。”君子武端坐于龙椅上,给人睥睨苍穹的感觉。
空寂的书房,君子武有力沉稳的声音犹如午门口侩子手中的利刀,横在陆怀媃的头上。
“不知皇上找民女来为了何事?”迟迟不见君子武说话,陆怀媃索性大着胆子挑起话题。
君子武鼻翼中发出轻哼一声。
下马威?陆怀媃垂着头,灵活的眸子反复转动。到底皇上打的何主意?难道是今日早朝,君子岚在皇帝面前说了害她的话?
陆怀媃索性跪下,佯装平静地说道:“不知民女犯了何错,还请皇上明示。”
“大胆!”君子武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跪在他面前看似温顺骨子里却倔强的陆怀媃。
陆怀媃抬起头,对上君子武的眸子,铿锵有力地说道:“民女的大胆,那是皇上故意刁难所致!”
君子武一听,把冷静、成熟的一张脸气得鼓鼓的,横眉怒目地瞪着陆怀媃,厉声地说道:“你竟敢挑朕的不是?”
“皇上乃百姓之率,自然,谁都可以挑。”陆怀媃毫不客气地回击,“若是皇上执意为难民女,民女无话可说,谁叫您是坐拥天下之人呢!”
君子武哈哈大笑,好爽地说道:“不愧是丞相府的千金。那朕也不卖关子,直说了。你真想与岚王成亲?”
果然说到了成亲之事,看来,她给皇帝造成了威胁。
“是!”她知道,这的确是可以摆脱君子岚的方法,可是,不嫁君子岚,依着她的才华,君子武也会安排其他人做她的夫君。既然都是嫁,何不嫁给君子岚,至少,更知根知底。
君子武脸色铁青,再一次问道:“你明知岚王为何娶你,你为何执意要嫁?”
陆怀媃听得出,君子武担心君子岚凭借她的聪慧,以下犯上。
陆怀媃浅笑,淡然地说:“民女很清楚。但,若非民女所为,民女也不会认命。就算知道王爷的用心,那又如何?凭着怀媃的手段迟早会让岚王服服帖帖的!”
说到后面,陆怀媃嘟囔着嘴,似一副小女儿撒娇姿态。充满灵性的眸子,熠熠生辉。
她?君子武吃惊,那个样子好像使坏的她。
感觉到君子武的异常,陆怀媃不明所以。难道皇帝喜欢上她了?惊天动地的想法,震撼了她的心灵。她不禁笑了笑,真是傻瓜,如此自恋,不是一件好事。
收起神游的心思,陆怀媃轻声地问道:“难道民女有说错的地方?”她没有说错,只是说了假话。她不是要君子岚服服帖帖,而是要让君子岚命丧黄泉。
皇帝的果断
( 陆怀媃极柔和略带羞涩的声音,拉回君子武的思绪。ww他睁开眼看清楚跪在冷冰冰地上的人,陆怀媃不是她,尽管,样貌有些相似。但,他却舍不得挪开眸子。
“朕知道你担心什么,”君子武的脸上露出难能可贵的笑容,声线柔和了些许,说道,“你与岚王解除婚约,之后要嫁给谁,由你自己做主。这样可好?”
这样可好?陆怀媃惊愕。极诱惑人的条件,她的心怦然心动。
转念又想,婚事自己做主。那?可她还能爱谁呢?君子泊吗?不!报仇,报仇才是她此生活着的唯一。只有嫁给君子岚,她才能尽快报仇,否则,以她弱小的势力,绝然完成不了。
思虑再三,陆怀媃说道:“多谢皇上的好意,只是,普天之下,皆知怀媃与岚王的婚事,此刻若是我悔婚,悔的不仅是自己,还有陆家的声誉!”
君子武愣了愣,攒起眉心,压低声音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大可放心,朕会保住陆家的权势地位,说不定,陆家还会因为你走得更好呢!”
走得更好?陆怀媃隐隐感到不安,到底君子武是何意思?分明答应了婚嫁自主,可是,她忘了。君王的话岂可相信!
陆怀媃匍匐在地,诚恳地说:“但凭皇上做主!”
话毕,心里的堵总算扫除。陆怀媃以为,此事便止于此。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君子武以保护之名,吩咐孙公公带陆怀媃去了后宫见陈太后。而对于瘟疫之事,只字未提。
去陈太后的厚德殿的路上,陆怀媃惴惴不安,便问道:“孙公公,在皇宫呆了很久了吧?”
“奴才自小便进了宫,伺候皇上。”孙公公弯着腰,丝毫不见傲慢。陆怀媃看得出,孙公公懂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否则不可能得到君子武的亲睐。
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陆怀媃亮声说道:“孙公公,怀媃想知道,皇上此番到底是何意思?”
“奴才不知!”孙公公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陆怀媃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原来孙公公也不知道,那怀媃只能等着皇上了。不知道,到时候又是怎样的光景了!”
陆怀媃总觉得,君子武对她另有安排。她先到了太子君子逸,君子逸未成亲,兴许太子妃的位置是留给她的!
孙公公立马改口说道:“都是奴才不懂事。此事,奴才真不懂!”
见孙公公始终不说明,且软硬不吃,她只得放弃。君子武的后宫很大,但后宫的女人却很少。至今,皇后宝座虚空。
快到厚德殿时候,陆怀媃才发现了人烟。于后宫居住,共享天子骄子,是何等寂寞与无奈。厚德殿的牌匾很大,而厚德殿三字,她看得出是君子武亲自题写。
厚德殿四周种满四季树,初春时节,这里早已春花浪漫。殿前更是水渠环绕,睡莲出芽,妩媚探水,妖娆撩心。
“姑娘,到了!”见陆怀媃四处张望,孙公公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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