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老天爷真有你的!别客气快些吃了吧!”
老人一边动手取馍一边感慨的道“小哥你那笛子吹得真好也更帮了我老山羊一次大忙!”
小牧童脸上立即浮显出一层光采却末言语!
老人并不客气将竹筒中那支模倒出来边吃边问道“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姓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小牧童冷下脸色低垂了一下脑袋神色凄凄有些黯然……
陡的!又抬起头来目光遥注远方喃喃的道“魏天平一边有个鬼字的魏天地玄黄的天和平的平俺知道也不真是俺的姓名叫魏‘油瓶’也可以霍家屯的人男女老幼都这么叫着!”
老人一怔这“油瓶”上面加个拖字其中包含着个凄艳辛酸的故事!苍天!
不由得喉中像吞了支鱼刺般的卡住了定定神轻咳一声道“小哥于你也不必介意上一代也许有些挫折不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好汉那伯出身低问题是你小哥子是否想出人头地!”
“老山羊废话人还有不想向高处走的吗?自我作贱!”
“好!有志气是条好汉子待老夫身子骨硬朗些拉你一把你有多大的造化可在你自己了。”
“多谢!泥菩萨过江你自身尚难保呢!”
“唉!老夫已行年六十有六走南闯北当然是有几套!”
“嘿!有那几套?”
“别的不敢说指教些闯江湖的法门与你还是足足有余!”
小牧童魏天平瞪他一眼低头默然思绪中向后飞扬翻涌!
记得在自己十岁那年养父同亲娘商议说“孩子长大了不能老在家中贪玩惹事生非应给他找份差事干!”
娘亲不愿意流着眼泪哭了场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了!
如是便带着他去会见了屯子里的大户田大官人要俺给他家牧羊不管吃住每月赚三两银子!
同住在一个村子里早出晚归却也没什么为难之处!娘亲心里不愿意也不敢过份坚持反对!娘俩每天总还是生活在一起!
养父每月留下十两银子给娘要养活四人他回来便是五口人生活够紧的了!
弟妹们若是生场小病抓两付草药那便捉襟见肘精打细算入不敷出了娘亲便得加倍的日夜辛苦接些针线零碎活计来做补点家用!
上工的那天早上娘亲流着眼泪紧搂着他道“平儿!娘对不起你咱娘俩命不好娘没银子供你入塾读书写字小小年纪便得自讨生活!孩子!人长大了便得有工作做不论干什么行行出状元!每人头上一片天在田老爷家里干活计要守规矩勤快些不要讨人厌艺不压人人要活到到老!
也不是要你放一辈子羊过几年长大了咱们再干点别的话计!”
是的!娘亲说过“艺不压人”!
他那小心眼里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对老山羊点了点头!
老人不由大喜“呵呵!”的笑着招手要他靠近身前摸着他的头仰起自己的头遥视着空中那朵朵流渡的浮云感叹道“平儿老天爷让咱们相聚便是有缘人这群羊是自己的还是给别人放的!”
“给人家放的伤自己也有十只看脖颈上套着柳条圈儿的便是了!”
“呵呵看不出你满会打算每只十两银子十只一百两成了个小富翁了!”
“大的可以卖十五两银子俺卖过了城里烧锅头的杨掌已同俺有了协议俺的羊一定要卖给他大公羊讲妥了每只卖他二十两银子。今年俺只养了两只母羊有八只大公羊待秋末冬初时便可以卖掉它们!”
“嘿!你的算盘打得满精的那扬掌柜的出这好的价钱给你却不知何故?”
“俺也不清楚!”
“哦!这中间一定有些玄妙!”
“不过他曾问过俺羊在那里牧吃的是些什么牧草!”
“啊!你对他说了么?”
“没那。么简单俺连住在哪里都没对他讲实话甭说是牧地了!这片陵园牧地胆子小的还不敢来呢!”
老人向四周打量了眼还真有些阴煞森森的感觉这里当年能被选为帝王之陵寝当然是有些道理的!
他甩甩头甩掉已爬上心头的一些阴影!回转目光道“要你送只给我老山羊舍不舍得?”“没问题田家只准俺多养十只那两只母羊都已怀了小羊待生下小羊大羊使得卖掉生了小羊大羊都送给你也不相干俺只不过代你多赶了几天!”
“嘿!小伙子好大方那可是两个白花花的银子呢!人见人爱的东西有时人便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呢!”
“也许有道理!”
“不是也许是事实世间的人都为银子天天在忙碌!”
“唉!说得也是头一年牧羊尚未摸到门路去年俺将大羊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回家交给娘亲娘亲高兴了没有一个月养父回家来便对他讲想要他夸奖俺一番儿子小小年纪便能赚一百多两银子回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的确该奖励一番!”
“咳!那知他摸着俺的头道‘好孩子真有你的一套!’这便是嘉奖之词!”
“这!有些冷淡!”
“哪知第二天他将银子一总偷偷摸走了有两个月没有回家来失去了银子害得娘亲每天生气苦恼!你看!穷人是不能有银子的有了银子便多生烦恼!比头破血流只差一级而已!”
老人也气瞪了眼心里直骂“王八蛋”口里却道“你可知道他在城里干些什么活计营生!”
“在长安一家车行里赶脚吧!”
“啊那算得上江湖行业得会些拳脚、刀剑功夫才成!”
“稀松平常俺看得出来!”
“他可曾教你些功夫吗?”
“只教了俺一套拳脚功夫!”
“你的笛子吹得好跟的!小娘亲可惜只会这一个调门儿三首词曲儿打从俺记事时便跟着娘唱跟着娘吹只有在这时光才是俺娘俩最快活的时光俺也看得出来!”
“那调门儿是‘山坡羊’正合你这时的身份唱一首给我听听品味品味!”
魏天平望着他微笑点首双手支着赶羊的杆儿唱道“青山永在白云缓缓;风雨雷电将天撼!
鸟飞去野花残只剩这零落河山!
奋雄心凌霄汉人生本当苦与甘!
扬剑驱马渡关山成也由得也败也由得也!”
“好!好词儿你娘可曾教你读些书么!”
“只有三字经、百家姓、千其他只会些诗词可以哼着玩的曲儿!”
“这已经不少了孩子!难得!”
“娘亲为这事总是暗自叹息!”
“你母亲懂得这些当年也许是个大户人家的出身父母感情好么?”
“不清楚!”
“我是说有没有时常吵架?”
魏天平歪着头想想道“一个月难得见他回家住几天哦!就是那次摸去俺的银子回来时吵架了!记得那次娘气哭着道‘魏骐你不能欺人太甚别认为我吊了单没有个亲人娘家便认为好欺负’真到了那一步忍无可忍时我会去卫家找二少奶奶作主这里有人证在谅她也不敢不给我作主哼!还有老太爷在呢!那时要你不死也会脱层皮去吃不完兜着走!那卫家的大牢只要你进去了这生别想再爬出来!你不要认为我让着你点便得意忘形不知自已是老几了!十几年来半点也不知道上进只知道去赌钱鬼混!卫家的大门只要我想去便进得去十几年来日子不算长大门上的管事如果还是‘前门卫’老徐见了我若不跪下来打个千喊声‘兰姑娘你大安!’我便一头撞死在门前石狮子上!”
“哦!这里面有些章哩值得推敲!推敲!”
“说也奇怪养父转身瞧了俺一眼便匆匆出去了!打那次以后见了俺便眼色怪怪的许是拿了俺的银子去赌光了不好意思吧!”
“啊你母亲出身于长安‘卫’家那可是长安赫赫威名的武林世家!也可以说是‘天下武林家’从汉代开府历今又有千余年骠骑大将军——卫青的陵墓是他们的先祖了过几天老山羊生些气力带你去拜拜磕个头说不定运气好能有些意外收获呢?”
“哪里呀!早就去过比这里赂少一点也是矗着些石翁仲同这里差不多!”
“对了!等你长大了对长安‘卫’家多留意些别与他有起冲突;对你也许有些牵连!”
魏天乎点点头!他尚不能了解其中有何秘密与他有关系!
羊群没有人看管又自动的跑散了魏天平怒蝎道“哎!”
拔足跃身飞奔而去身手矫捷只是却不是真正的武功提纵术!
老人磋叹连连感慨不已喃喃的道“怎么看他不像个普通牧童原来是‘卫’家二少爷的私生于他母亲当年准是侍女身份风流账被主母发现了便急急遣送出来没顾虑到她已有了身孕造化弄人以至如斯不然他便是‘卫家’第三代小主人之一了而其母伤心的离开了卫家又碰上了姓魏的这个江湖小混混浪荡于不但心苦连身子也贫苦得几至衣食不周了!可叹也!”
过不多久!
魏天乎远远赶了头大山羊回来!对老人嘻笑着随声嚷道“哎!老山羊吃老山羊啦!”
够调皮了老人点头笑道“嘿!孩子蛮大方的老山羊我平白吃了你的老山羊不心痛么?”
魏天平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神色嚷着笑道“不心痛是假不过平儿想您老不像是要赖俺一只羊的人!”
“呵呵!老山羊现在是穷光蛋连个崩子也没有要老着脸皮白吃你的羊!”
“自己养的嘛自己作得了主别人的可不成!”
“老山羊急于要恢复功力只有让你破费点子!”
他虚飘飘的离了石供案走没五步又疲惫的瘫坐在草地上叹息一声道“孩子真不中用了将羊赶过来吧也上来帮个忙!抱紧羊腿别让它跑了!”
魏天平好奇的将羊赶到他身边去心忖“要生吃么俺的苍天妈个巴子真邪门!”
老人抚摸着山羊的头将它颈侧的羊毛掰开、底头突然一口咬下去大口大口的血液灌入喉中眼光似乎有些像醉酒般的凄迷!
那山羊初时尚待挣扎两人合力猛的按住了它不令它跑掉!
不料!
只一会功夫它便失去劲力像已进入梦乡身躯发软停止挣扎!
魏天平暗呼“死了!”
老人一口气连喝二三十口才松了口那只大羊便摔倒下去老人抓把羊毛下来捂到他的伤口处只有少理的血液渗出!
他坐在草地上运气打功一会功夫脸色便红晕起来头上冒出白烟全身骨路关节在串联着爆响有如炒豆子!
魏天平瞪大眼睛盯着张口结舌有些惊惧与好奇心忖;“好家伙老山羊原来是个老巫公!”
他记得有一年邻舍家凌大叔生病凌大婶便请来了个老巫婆回来“坐神”!
这老婊子东爪脸上下一拢统象只大母熊待上香、烧符、喝纸灰后全身便抖动起来中口“喃喃”有词脸上汗如雨落像是有鬼魂附体妖怪缠身吓得他掉头跑回家去好几天睡觉时在做恶梦!
陡见那只已被喝光血的死羊抽抽腿一“咕噜”的爬了起来只是没甚精神养息几天便没事了!
“哈!老山羊会作怪羊血并未曾喝光啊!”
他得这只羊又赶回羊群中去心情十分记快因为他并未损失一只羊只是羊损失了几口血而已!
直待日落西山半天霞彩晚鸦归巢时才见老山羊停止了坐息站立起来!“哎!老山羊你身子好了么?”
“唉!谈何容易只能勉强举步可以活动一下!”
魏天平四下打量一周道“随俺回家去过夜吧!”
“不了就在这里很好孩于你回家去吧!”
“这!晚上天气寒冷!”
“不妨!回去不要对外人讲‘茂陵’中来了个老人明天来时带张纸同笔来别忘了老山羊写个药方明天给我去城里抓几付药去!”
“忘不了!明儿见!”
魏天平赶着羊群下山不时回头扬扬手中的杆儿不胜依依之情!
今后可有人陪他在这墓园中作伴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