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9.9元支持站长用爱发电
繁体版 简体版
奇书网 > 酌墨桃花尽嫣然美无框版) > 假戏真做

假戏真做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他的妻子应该是什么模样。

她不一定有绝世的容颜,也不一定非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于,她可以没有所谓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可以牙尖嘴利,可以妙语连珠,可以有自己的一套怪异逻辑,她任­性­却不过分,懂得审时度势。她不能像那些故作矜持的女子把礼教作为掩饰真相的假面,她定要敢爱敢恨,要真实,要有主见,要坚强,要懂得抚慰一个男人的心。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女子,甚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一生也想自己的父亲一样,错过那个深爱的女子,便只能平淡如水地和别的女人凑合,最终不堪忍受。

他,不要凑合。

此时此刻,他的嫣嫣,就坐在他的身边,她的韵致,她的神情,多像一个担忧丈夫安危的小妻子?!

什么像妻子!?

她是与他一起拜过天地饮过合卺酒的女子,倘若没有当时那场闹剧,她恐怕早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那原本搅扰他心湖的涟漪,不知不觉中逐渐扩大,直至变成了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看着她的眉眼,只觉得,她就是生来便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不久之前做的那一场戏,根本就不是在做戏!她的气息至今还吹拂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能够回忆起,当她的­唇­舌在他身上滑动时,他的每一寸知觉都在叫嚣着,跃动着,他不满足于­唇­舌的交缠,他不满足于肢体的拥抱,他想要更多更多,甚至于,她的一切!

“嫣嫣——”他动情地低低唤了她一声,气息不稳地凑上前去,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欣然吻住她,顺势将她放倒在床榻上。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不知是哪里来的,可闻起来却犹如是一帖难以抗拒的媚药,不过是轻轻地溢入了呼吸,瞬间便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欲望的火焰在血管里灼烧着,烧得他心神荡漾,他的­唇­舌纠缠着她,任由那排山倒海的情yu之火燎原而来。

那一刻,突如其来的­唇­舌侵蚀让蓦嫣的脑子一片空白了,耳朵旁像是有一只蜜蜂在嗡嗡地叫着,让她昏昏沉沉。

和萧胤的吻不同,叶楚甚无疑很懂得亲吻的技巧。每一回,她都想借着亲吻去感觉萧胤的心,可是,萧胤就像一阵风,这一秒抓住了,下一秒就不见踪影了。而叶楚甚不会,他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默默地给她依靠,那灼烈的气息,就像是一杯味道极佳的醇酒,令人陶醉。没有提心吊胆的忐忑不安,也没有刻意做戏的矫情花样,她只觉得随着他的吻,全身好像要烧起来了,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被动地去感觉,感觉他带给她的惊涛骇浪,感觉他爱不释手的抚触。

好像是飘荡在云雾中,又好像是浸泡在温泉中,她想反抗,可是却没有反抗的力气,渐渐地,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他感觉到他的手解开了彼此的衣裳,­唇­随手上,一寸一寸地亲吻,一寸一寸地爱抚,在锁骨处流连,在前胸处徘徊,浓情蜜意得近乎是噬咬,他的皮肤散发着高热,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冷却的火炉,仿佛能烫伤她。随着那被撩起的裙摆,他的手指从她的小腿一路往上,抚摩得那么重,像是要借由这个动作把她骨骼的形状也一并篆刻在心里。就这么被动着,沉沦着,直到短暂的停顿之后,她感觉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有什么热烫如烙铁的东西正抵着她最脆落的地方,跃跃向前,尝试着缓缓推进——

那一刻,她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伸出手推拒着,绷直了脚尖想要逃离,就连反抗的声音也凄厉得近乎是在尖叫:“不要!叶楚甚!”

叶楚甚沉浸在情yu的浪潮中,误以为她是在害怕,只是用那没受伤的手稳住她开始挣扎的身子,并没有太过在意。“嫣嫣,不要怕,我会尽量不弄痛你的。”他没有停下来,兀自在她耳边低语,舌尖沿着她的耳廓轻轻描绘,那莫名地危险还在径自尝试着一分一分地向前。

“不是!我是说——”蓦嫣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竟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上的伤,闭着眼睛嘶吼:“我喜欢的是他,我不能……”

炽烫的男­性­躯体在捕捉到这句话后,全身的肌­肉­立刻绷紧,连那流连于软玉温香的手指也立刻僵硬了。那一瞬,除了彼此的呼吸,没有一丝声音。周遭的气氛凝重得像是结成了固体。也不知是那伤口的痛楚让他停了下来,还是她的言语惊醒了沉迷的他,总之,他没有再动。当蓦嫣睁开眼睛看他时,从那深黑的眼眸中,她看见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剜心的伤痛。

她知道,他定然能够理解她话语中的“他”指的是萧胤。

她并不是一个保守的女人,曾经,她对叶楚甚也有着好感,倘若,他与她没有血缘关系,那么,此刻,她会顺其自然。可是,她的道德底限接受不了那种禁断不伦的关系,她无可奈何。

她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看他。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之后,叶楚甚抽身而起,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蓦嫣狼狈地蜷成一团,抓过那散乱的衣服要往身上套,可是,却被叶楚甚接了过去。

“晚枫对我说,你如今对萧胤情根深种,我本还不信。”幽幽地,他垂下眼眸,细心为她系上肚兜,穿妥衣裙,最终,薄­唇­挤出的是一句极轻极轻的诘问:“你和我拜过天地的,你该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会这样?”

蓦嫣不敢看他,只是咬着­唇­,半晌才开口:“叶楚甚,你真的很好。”顿了顿,她难堪地敛着眼眸,讷讷地应了一句:“可我只当你是我哥哥。”

这一句话,她一点也不陌生,从小到大,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电视剧,每当涉及到没有结果的恋情时,总会出现这狗血天雷的台词。可为什么,这一刻,这狗血得过分的台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不忍?!

她不是把他当做哥哥,而是,他的的确确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叶楚甚许久没有搭腔,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将她的衣裙都穿系妥当了,他才握住她的肩膀,逼她正视他:“嫣嫣,我真的,从来没把你当成妹妹。”

该要怎么回应?

看着他那双如同能吸人魂魄的眼眸,蓦嫣没辙了。

叶楚甚到底是个惯于察言观­色­的人,此时此刻,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词穷。他起身,捡起那只被她扔在地上的狼毫,重新坐回书案前,似乎是刻意离她远远的。

“嫣嫣,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你心里,我和别的人是不同的,可是,你亲昵地唤萧胤做‘狸猫’,就连晚枫也能唤作‘枫枫’,只有对着我,还是那么生分地连名带姓。”就在蓦嫣发呆的时候,他一边画着布兵图,一边轻描淡写地诉说着:“我这颗蒜的分量,到底还是比不过萧胤那两根葱呵。”

听似一个那么微小的要求,那么不甚在意地诉说,可是,却有着无限的委屈。蓦嫣心里的内疚全都缠到了一起,烧灼一般疼痛。若不是刚刚经历了如此尴尬地局面,她也拿不准自己会不会冲上去,一把抱住叶楚甚。

“那我以后叫你‘狐狸’,好么?”她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只觉得,他看上去,那么像雪地里的一只白狐狸,优雅从容,纤尘不染。

叶楚甚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好一会儿之后,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喃喃地低语着,连呼吸吐纳中似乎都溢满苦涩的味道,哽住了喉咙,从中强挤出的每字每句,已然嘶哑,酸涩,冰凉:“其实,我有时很嫉妒思禹……如果我不是长子,我应该也能像他一样任­性­妄为吧……看着他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娰霏卿,我突然觉得,我这二十多年来,似乎从来没有做过自己喜欢的事……我也想真真正正做自己喜欢的事,不顾一切地去争取自己喜欢的女人。”说到最后,他手里的狼毫突然顿了一顿,微弱地在­唇­边扬起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笑,那么哀恸,那么沮丧,须臾之后,才默默挤出一句似有千钧重的话:“可我好像还没有动手争取,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蓦嫣心里一紧,微垂下细密的睫毛,轻轻地抿起­唇­,把手搁在膝盖上,无言以对。

夜深人静。

叶楚甚终于画完了那张布兵图,抬起头,他看了看坐在床沿的蓦嫣,她似乎是累极了,倚着床头便睡着了。而门口,萧胤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目光炯炯地盯着蓦嫣,一声不吭,如同鬼魅。

叶楚甚将布兵图折叠起来,往地上一扔,眉梢微微挑起,一副轻蔑不屑的神­色­,有心要他亲自弯腰去捡拾。

“我低估你了。”萧胤眯起眼,走上前捡起布兵图,看也没看就揣进衣衫内,尔后,他走到床榻前,抱起蓦嫣,看着昏睡的她无意识地蜷在他的怀里,像一只怕冷的小动物,缩成一团。

“你太自视甚高了。”叶楚甚眼角勾画着冷清的线条,脸上浮起了酸涩讥诮的冷笑,一丝似有似无的矜傲从高挑的眉角处扬起来:“今天你能把她抱回去,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睡在我的床上,谁也抱不走。”

“是吗?”萧胤抱着蓦嫣,一步一步往门外走,音调里带着冷凝:“如果我说你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你信不信?”

他知道,叶楚甚是他最大的对手,他也知道,比起他的心机重重,层层谋算,叶楚甚对蓦蓦的感情似乎要澄澈得多,没有掺杂那么多的尔虞我诈,而且,叶楚甚身处弱势,更明白急流勇退以情动人的道理。

这段情,他不过是运气极好的险胜,胜在蓦蓦和叶楚甚的血缘关系上。

可是,他到底是赢了。

叶楚甚不置可否,模棱两可地哼了一声,似是不屑:“倘若没有你,她会是我的。”

萧胤的脚步微微顿了顿,他没有赢家的得意洋洋,也没有急着道破玄机,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地,只是轻轻应了一句:“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是你的。”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