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没细问问？”何穗还是不死心。

“问什么！那么多人，我只能挤在外面听着！还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呢，高老爷又来了！”

“高老爷，他去­干­什么?”

“­干­什么？能­干­什么？”张柱把怀里的烟袋掏了出来，填上烟丝，用火石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口“他说要大家凑请道士的银子！”

“高老爷这么说？”何穗粗糙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给自己当家的倒了一杯水。

“高老爷没说，”张柱接过杯子，却没心去喝，放在地上“可是高管家是这么说的！”

“高管家说的，那就是高老爷的意思！”何穗愁得四处在院子里看看“也不知道又得多少银子？连着几年收成都不好，除了交给高老爷的，也就只够嚼裹！实在也没什么剩余，何况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圈里的猪也差不多能卖了！”张柱闷着头抽烟“卖了除了凑份子钱，应该还能剩下些！回头给栓子送去！孩子在外面学徒，可不比在家里。手上总得有点儿银子才行！”

“卖猪？”何穗看了猪圈一眼，脸上流露出几分惧怕“现在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咱们这高家庄闹猪妖？谁敢买咱的猪？”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虽说咱家这几头猪是我从小养大的，可是一想到猪妖，我这心里就直犯突突，今儿个都不敢去喂！”

张柱一听就站起身来“那我去喂吧！”

“爹，不用了！我喂过了！”正扒在门缝上对着院子偷听的二虎子钻了出来。

“这孩子，憨胆大！”何穗笑着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娘，你别怕！咱家的猪都是从小养到大的，哪儿来那么多猪妖啊！”二虎偷眼看着爹娘似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壮着胆子又说“其实，我看猪妖也未必是坏的！”

“你这孩子，胡说啥呢？”何穗一把拉过他，又在他ρi股上拍了一下，不过这次略微使了点劲儿。

二虎子咧着嘴，看看爹似乎还没有发怒的样子，又小声嘀咕“猪妖是毁了房子，可是谁让他们逮人家猪崽子的？二狗叔上次遇到猪妖，不也是正想逮野猪吗？所以我觉得只要咱不去祸害人家，人家也就不会来祸害咱们！”

“你这孩子，越说越没谱了！那妖怪要是知道讲道理，那就不是妖怪了！”何穗摇着头，把二虎子往屋里推“快进屋去！别在这胡说八道地惹你爹心烦！”

二虎子不情愿地走了进去，藏在门后只露了半个头出来的三妮子吐着舌头笑他“活该！叫你别乱说你不信！挨训了吧！”

何穗也不去管他们兄妹二人，只是回身询问自己当家的“这二虎子年纪也不小了！赶明儿也寻个师傅去当学徒吧！省的他一天到晚净瞎琢磨！”

“我觉得这孩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张柱在地上磕磕烟杆，收了起来“学徒的事儿以后再说，先想着怎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吧！”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