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几十丈高的时候,到了青藤的根部,姚路喘息着,抬头望望上面,只见峭壁如刀,根本可以没有攀援的地方。
姚路又向旁边望了望,发现自己身子左面两丈处有一棵横生的小树,小树上面有凹凹凸凸不规则排列的石块,可以勉强攀登,要想到那棵树上,除了施展轻功,再别无选择了,可是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失手将尸骨无存。
姚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下意识地往回退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轻声道:“难道我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见岚妹吗?没有那只蝙蝠,我回去又有什么用呢?事到如今,岚妹,为了你,我只有拼死一搏了!拼死一搏了!”
姚路一只手抓住青藤,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干粮,送进嘴里嚼着。一块干粮吃下肚以后,他凝神提气,猛然向那棵小树跃去。
姚路落在了小树上,但踩断了脚下的树枝,身子往山下坠去。姚路临危不乱,双脚及时紧紧勾住了另一根稍粗一点的树枝,身子倒悬在了空中。
姚路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腿哆嗦,即使这样,他依然用尽全身力量弓起身子,想抓住头上小树的主干,但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姚路眼前出现了幻觉,发现剑岚在冲他甜甜地微笑。他精神大振,第三次弓身,终于抓住了小树的主干,身子骑在了小树上,疲劳地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片刻之后,姚路踩着小树,抓住峭壁上凸起的石头,身子紧贴在石壁上,继续往山顶上爬。
刀子般的石块划破了姚路胸前的衣服,姚路的前胸血迹斑斑,峭壁上留下了斑斑血痕。
姚路手脚早已鲜血淋漓了,他停停歇歇,艰难地往上攀登。
天空黑云翻滚,狂风裹挟着暴雨倾泻到天狼山上,风雨中的姚路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显得十分柔弱无力。狂风疾雨使姚路无法攀登了,他双手紧紧抓住石块,顽强地和风雨抗争着。
“岚妹,你知道吗,为了你,我遭受着怎样的劫难!”姚路喃喃自语着。
肆虐的风雨也袭击着剑岚、云紫藏身的窝棚。剑岚仍然没有清醒过来,云紫在窝棚中望着豆大的雨点,心急如焚、坐卧不安地自言自语道:“姚大哥,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剑岚姐姐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姚大哥——”
狂风中,窝棚摇晃起来,云紫脱下外衣盖在剑岚身上,冲到窝棚外在风雨中用树枝加固窝棚。
天狼山,峭壁上。
风停雨住之后,被淋浇得落汤鸡般的姚路又开始了艰难地攀登。他抬起头,发现再有几丈高就到达山顶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在这时,山顶上一只苍鹰蹬落下一块石头,直向姚路砸来。姚路急忙躲闪,石头只碰破了额头,贴着他的身子落了下去,血从姚路脸上流了下来。姚路由于躲避得慌乱,左手和两只脚离开了可供攀援的石块,只有右手紧紧抓着石块,身子悬空了。
姚路伸出左手欲抓石块,那只苍鹰忽然向他俯冲下来,一双利爪向姚路抓来。
姚路失声叫了一声:“不好!”赶忙用左手从背后拔出宝剑,但为时已晚,后背上的衣服和皮肤被苍鹰抓破,鲜血直流。
姚路忍住疼痛,左手挥剑和苍鹰搏斗起来,终因行动不便,两个肩膀被苍鹰的两只利爪抓住。苍鹰欲把姚路提起来,姚路右手紧紧抓着石块,二者较起了气力。
姚路的气力渐渐不敌苍鹰,握住石块的右手一点点滑脱了。
苍鹰抓着姚路在空中盘旋起来。
苍鹰飞上了山顶,把姚路丢在山顶一块平地上,又向姚路扑来,欲啄食姚路。
姚路躺在地上,但眼疾手快,冲苍鹰猛然抛出了手中的宝剑。宝剑刺穿了苍鹰的身子,苍鹰哀鸣一声,鹰剑同时坠下天狼山。
姚路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道:“苍鹰啊苍鹰,真得感谢你在我精疲力尽之时把我抓上山顶,要不是你想伤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你的。”
姚路疲劳至极,昏昏睡去。
红日沉下山了,姚路醒来,简单包扎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轻声道:“黄昏了,蝙蝠该出窝觅食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时机。就要等到明天早晨或者晚上了。”
姚路从腰间取出袋子,把蚊虫放出来,然后蹲在地上大瞪着双眼等待着蝙蝠来临。
暮色越来越浓,在蚊虫的引诱下,一只白色的蝙蝠终于出现在了姚路的视线中。
姚路激动地脱口叫起来:“就是它,就是它!苍天保佑,让我抓住它救岚妹吧!”
蝙蝠在山顶峭壁边盘旋飞舞,就是不到姚路身边来,姚路急得额头冒出了汗珠。
姚路走到峭壁边伸手抓蝙蝠,但蝙蝠离他较远,根本够不着。
姚路从山下带来的蚊虫渐渐飞散了,蝙蝠依然没有靠近姚路的迹象。
夜色加深,蝙蝠飞走了,姚路失望地跌坐在一块岩石后,颓丧地喃喃自语道:“唉,只好在山顶上过夜了,但愿明天早晨能够抓住它,否则我可就真的下不了山了!天狼山哪天狼山,我恐怕是多少年来第一个陪你过夜的人吧。”
姚路从峭壁边生长的小树上折了一些树枝,生起了一堆大火取暖,树枝被烧得噼啪作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伤痛、疲劳使姚路很快进入了梦乡。
天狼山北几里地外的平川上驻扎着汉兵营盘。一队岗哨在营门外巡查,一名军士突然指着天狼山方向吃惊地叫起来:“你们快看,天上着火啦!”
众军士纷纷把目光投过去,不由得都惊呼起来:“天上着火啦,天上着火啦!”
随着他们的叫喊声,越来越多的汉兵发现了夜空中的火光,都叫起来:“真的,天上真的着火了!快去禀报大元帅!”
汉兵们的喊声惊动了马援,他率领赵珏、刘广等将军走出帅帐,往天狼山的方向眺望,果然望见了火光。马援吃了一惊,锁紧了眉头,冲身边军士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所在?”
军士道:“禀报大将军,那里好像是天狼山一带。”
马援道:“天狼山?是不是有人在山上故意放火迷惑我们?”
赵珏自负地说道:“元帅,据末将所知,那天狼山非同一般的山岭可比,其险峻无比,根本没有路可以攀登,除了鹰鸟之类,能上得了这座山的一定是神仙了。”
刘广瞪着赵珏,不服气地问道:“难道人就不能上去吗?”
赵珏不卑不亢地说道:“至少我军军营中没有能登上天狼山的人。”
刘广对赵珏大声道:“赵珏,你不要以为你做不成的事情别人也做不成!”
赵珏瞥了一眼刘广,嘲讽道:“事情做成做不成自己试一试就知道深浅了!”
刘广生气地说道:“好,赵珏,明天我一定去登那天狼山,让你见识见识我刘广的本领!”
赵珏欲反唇相讥,马援阴沉下脸,道:“你们二人不要争嘴了,那定是天火无疑!”
赵珏和刘广不敢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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