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覃少川喝了一声,也不拔剑,对方的刀才刚刚举起,他已双拳齐出,接着飞起一腿,只听见“砰砰砰”三声,三个棒客(土匪)手中的刀顿时掉到地上,人也跌出一丈开外,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那伙追赶的土兵立即上前将他们绑了。
陈子游那边却没有如此轻松。他正和为首的棒客恶斗。他见手下被抓,自己又陷入包围,立即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刀刀抢攻,全不防守。陈子游却不与他硬拼,只是缠斗在一起。他的功夫本就在对方之上,不消多时,那棒客头子不但处于下风,连刀法也渐渐散乱了。
“撒手!”只听陈子游一声大喝,看准时机,一脚踢中对方的手腕,跟着出指如风,一下点中对方的环跳|茓,那棒客头子顿时瘫倒在地,而那刀却像长了眼睛似的,“扑”的一声Сhā在小店门外的柱头上,吓得正在门口看热闹的伙计目瞪口呆,半晌才醒悟过来,抱着头蹲在地上。
“你是谁?”陈子游一脚踏在那棒客的胸口上,大声喝问。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陈大龙!既然被你几爷子抓住了,要杀便杀!”那棒客虽被击倒,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土兵忙过去将他绑了。
“陈大龙?你不就是星斗山黄金洞的棒客头子么?那星斗山在散毛司和沙溪司的交界处,他们跑到忠路司来干什么?”只听那手摇折扇的少年问道。
“说!你们来忠路司干什么?是不是来踩点子?”覃少川喝问道。他知道星斗山那伙棒客和齐岳山铁炉寨那伙棒客一样,平素除了拦路抢劫,都喜欢吃大户(绑票),扰得各地鸡犬不宁。各司多次派兵围剿,都拿他们没办法。
陈大龙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并不答话。
“回大少爷,我们是在渡口遇到他们的。看样子他们去过彩儿小姐那里。”一名带队的小队长说道,“不知他们去那里干什么,可能是找彩儿小姐看病吧。”
“说!你们把彩儿怎样了?”陈子游一听,虎吼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棒客头子的衣领,似乎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
“你说呢?”陈大龙露出一脸怪笑,“老子向来是先奸后杀!你没听说过么?”
“我撕了你!”陈子游怒不可遏,五指如钩,出手如电,抓向陈大龙的脖子。
“慢着!陈老弟别急。”那手摇折扇的少年出手也不慢,伸出扇子挡在陈大龙面前,“先弄清楚也不迟,若他真伤了彩儿姑娘,我黄殿英第一个宰了他!”
陈子游一听,立即收回手,也不说话,转身就跑。他跑起来像一阵风刮过去,街上立即传来鸡飞狗叫的声音,几乎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他是去百草堂。”覃少川回头对一脸惊讶的黄殿英说道,“请黄兄在此稍候,我也得先去百草堂看看彩儿,等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后,我再带三位去皇城见我父亲大人。”黄殿英知道彩儿是他亲妹妹,如今亲妹妹出了事情,自然非去看看不可,于是客气一番,便和另三人再次回到店内,坐在原来那张桌子上。掌柜的见他们去而复返,忙拿出最好的茶叶,泡了一壶给他们。
街上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自然被牟一虎等人看在眼里。他手下的两人在陈大龙被擒时,都拿眼睛望着他,在看他的反应,征询他的意见,但牟一虎面无表情,只是转头看了一阵子,便又自顾自地喝酒吃饭。
那少年也不是多事的人,更不喜欢瞧热闹,见牟一虎坐着没动,便也没有起身。此时,他碗中的酒已经快喝完了,有了三分醉意。
“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牟一虎客气地问道。
“小弟姓唐,唐朝的唐,单名一个逍字。”少年说道,“逍遥的逍。”
牟一虎问了他的名字,却不再问其他问题,只是抓起酒坛,又倒了一碗酒给唐逍。唐逍原本以为他必会问起自己的来历,心中早已编好一套说辞,哪知对方只是和他喝酒,并不问他来自何处,到此何干。
“今日能和唐兄弟一起喝酒,真是痛快。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得先走一步。他日若有缘再见,但愿你身体已经康复,到时候定然一醉方休。”牟一虎说道,“你虽酒量不大,但是喝得坦诚。有酒德!是个男子汉!”
我们还会再见么?唐逍寻思道,我这病还不知能不能只好呢,若能治好,和你喝一百碗也值得。“今日能结交牟兄这样的朋友,真是荣幸之至。”唐逍由衷地说道。他自小患病,几乎没人愿意和他玩耍,从小到大,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如今这牟一虎和他萍水相逢,便请他喝酒,顿时激起他内心对友情的渴望。虽然明知此行祸福难测,但能遇到一个把自己当朋友的人,也算不虚此行吧。
“告辞。”牟一虎干掉最后一碗酒,面不改色地站起来,冲唐逍一抱拳,又叫过掌柜的,连同唐逍的面条钱也一起结了,然后带着两名随从,朝陈子游覃少川刚离开的方向而去。唐逍道了谢,也随后跟了出去。
那牟一虎刚离去不久,就见覃少川独自一人走了回来。他去时也像陈子游一般狂奔,回来时却是一脸轻松。
“彩儿姑娘没事吧?”黄殿英连忙问道,“陈老弟呢?”
“没事。”覃少川说,“想不到陈大龙还来是个大孝子,他去彩儿那里,是给他老母亲抓药的。子游还在百草堂,他估计明天才回白云寺。”
这四人穿过华亭镇,径直朝忠路土司皇城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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