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睁开眼睛，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好像沉寂在一片灰­色­的毛球里。

“鼻子好痒，好热。什么东西压着我的脸？”

用手一拨，皮肤上有毛发流过的感觉，还似乎摸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唔。。这几颗粉红­色­凸起来的东西是什么？”

本着好奇心，我用手指捏了一下，谁知道头顶上传来“喵”的一声。

“闯祸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顿时头皮发麻，全身僵住不敢动弹。

“你、你你你、你这个。。你这个无礼之徒，你你你、你居然敢对我。。本王做出如、如此下流的事！”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不知道那是陛下的­乳­。。”

“喵！”

从额头到鼻子一阵剧痛，接着一股炽热的感觉便翻腾起来。

“少年，你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喵！之前的混乱没置你于死地，现在想让本王来了结你多余的生命喵！”

“慢着，陛下！我都说了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不给我解释的机会，陛下又朝我脸上来一爪子。

“你这卑贱的人类，居然敢对本王的。。本王的身体做出如此无赖的举动，即使本王原谅你，天神也不会原谅你！”说着又是一顿乱抓。

我慌忙把陛下推开，她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又想扑到我的脸上来。

“吱吱~”

奇怪的叫声响起，我和陛下都立刻停了下来。这叫声和老鼠的极其相似，但又比老鼠的叫声更加尖锐刺耳，是某种群体生物在同伴之间进行交流时所发出声音。

洞里的打闹瞬间冷却，只剩下我和陛下的心跳声。在陛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一个黑­色­的物体在橄榄球状的洞外掠过，伴随着刺耳声音的远去，消失在一片灰暗的浓雾里。

“好痛！”

陛下趁我一是分心，一口咬在我食指上，钻心的痛楚催动了泪腺。我含泪看着陛下，但陛下似乎还不想放过我。

傍晚，我和陛下脱离佣兵团，逃到了这个小洞­茓­里，这个地方似乎由噬鼠挖掘，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中途便放弃了，从里面的痕迹来看，已经废置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于是我们决定在这里藏身，等完全入夜之后，再偷偷潜入离这里不远的神殿。

陛下在吵闹过后，终于冷静下来。不过每当我一有动作，她身上的毛就会竖起来，充满了强烈的敌意。

“您冷静下来了吗？那就听我说吧，因为我从没见过猫的。。那啥，而且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所以作了些冒犯陛下的举动。。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真的！”

“嗄！”

陛下全身炸毛，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露出了尖牙，四肢的利爪也都伸了出来。

唉~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在陛下完全消气之前，我还是别去刺激她为妙。

往嘴里倒了点水，昂起头闭上了眼睛，进入山洞之前发生的事情，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奴隶们在佣兵的吼声中退到他们的身后，尽管佣兵们架起武器摆出铁壁般的守势，但终究不敌噬鼠群的突击。第一波突击把佣兵队伍分成了两边，力量被分散之后，噬鼠们开始分头攻击两边的佣兵。

还没来得及恢复防守态势，突然有人大声叫嚷起来。他一边喊着“这边也出现了熊怪，数量很多，快来人防守”，一边领着周围的人，转身去面对新出现的噬鼠群。

很多人在我面前倒下，他们有些是被噬鼠撞倒，有些则是遭到同伴的推挤。手脚灵活的人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穿着笨重装备的人却遭到噬鼠的撕咬，或是被经过的人践踏。

我在人和噬鼠之间穿梭，看着鲜血在眼前喷涌。我始终未能把“赫尔”从剑鞘中拔出，只是一味地在生和死的狭间中挣扎。

我不知道有没有在喊叫，只知道喉咙很痛，好像咽下一块炽热的红铁。我看不清自己的手脚，只是凭借意识拼命划动手脚，把挡路的推开，把碍事的踢走，遵循着活下去的强烈意识，在混乱的浊流中艰难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