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大耳缺兵少甲,还尽是步卒,想跑他也跑不了,他能有什么图谋?约见丞相,哼,我看他是想乞降!”曹军诸将中,数夏侯渊最恨刘备,一听贾诩有谨慎的意思,眉毛一挑大声反问。
贾诩微微一笑,朝夏侯渊欠了欠身道:“我军毕竟初到荆州,人心未附,刘备在荆州经营多年,这一次南逃竟有十数万百姓士人自愿相随,可见刘备得人心,将军切不可小觑了他。”
“得人心?屁!”夏侯渊一脸不屑,“刘大耳最虚伪无耻,协裹百姓南下还不是为他做挡箭牌,若不是这些碍眼的贱民挡道,老子早砍了刘大耳脑袋下来!”
“妙才怎么说话的?还不快向文和道歉!”曹操眉头大皱,扫了夏侯渊一眼。贾诩话不敢说全,曹操却听出来了,刘琮新降,不可信任!现在曹操大军重将都压到了长阪坡一隅之地,一旦刘琮重新反水,当年的宛城之变就可能上演。
夏侯渊不敢违逆曹操的意思,朝贾诩草草的一拱手,道歉的声音却是没有的。贾诩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朝夏侯渊欠了欠身,不再语。当年贾诩宛城设谋,害了曹操长子曹昂和侄子曹安民,还有猛将典韦,都是夏侯渊最亲近的人,虽然说后来曹操不再追究,对重新归降的贾诩也礼重有加,夏侯渊却一直没少给贾诩冷脸的。
曹操也不再深究夏侯渊当着自己面的作态,略一沉思,断然道:“元让,你即刻回转襄阳,听侯公达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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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曹营终于传来消息,曹操同意与刘备在两军阵前相会,不过却不是简雍回来传话,据说简雍因为贪杯,赖在曹营牛饮一时不回来。于是齐国民大大方方的接见了这位姓蒋名干字子翼的使者,这位史传“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间,莫与为对”的才辩之士,也即那个演义中形容猥琐自作聪明却反教周瑜戏弄一番的“盗书者”。
“丞相闻说左将军负创,不胜感慨,特命干携神医华元化所制特效药一付,赠与左将军使用,愿左将军早日康复!”蒋干大大方方的一揖,双手捧着一个小瓷瓶奉上。
“有劳子翼了。”齐国民微微一笑,示意侍立在身边的刘封将药收下,动手解开衣襟,微笑道:“华元化神技无双,有这一付药,我这伤便再无忧了!”当着本人真容,齐国民不由的暗叹,那位罗老先生还真会埋汰人,把自己整成一个鼻滋虫也就算了,又将这位名声不显风仪翩翩的谦谦君子写成一位形容猥琐智力低下的小丑角,那可是太过份了。
看着齐国民大大方方的在自己面前展示伤处,蒋干看着刘备创口惊人,仍有血水潺潺溢出,不由的微微动容,深深一揖,轻叹道:“左将军豁达豪爽,蒋干深为佩服,只是……”说着目视刘封手中的伤药,意思显然。
刘封面露难色,不敢把药递上来,听着蒋干的疑惑,当即冷哼一声。
齐国民示意无妨,转而对蒋干笑道:“丞相行事虽然素来无所不用其极,不过用毒药害我刘备的事,我想丞相还是不屑于为之的。”
事实上给对手送伤药这种事在中国历史并不罕见,然则在伤药上抹毒这种下作手法却是从来没有过,概因有人制得出毒药,自然也人能察得出来,若是给人送了毒伤药却被人察出,那自己的名声也就从此毁了。虽然沙场争战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为达胜利不择手段,再狠再毒也无可指摘,不过这种利用对手对自己的信任敬重而行的虚假意口蜜腹剑却足以教自己名声扫地,万古遗臭。
自然,若不是彼此惺惺相惜,一个人所皆知的伪君子真小人自作多冒冒失失的给对手送伤药,只会平白的给自己难堪,徒留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