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再次转身,面对那些拿刀的士卒时,已是一派威严。
昂首挺胸,无视横在眼前的刀,一步又一步坚定地朝前走。
士卒们不敢真伤到陈砚,只能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后退,如此就成了陈砚逼退四五名士卒。
士卒们纷纷看向那位领兵的将士。
那名将士握着刀把的手紧了紧,终于还是低头摆摆手,示意士卒们让开。
想要阻拦陈砚,唯一的法子就是在此时杀死陈砚以及所有的灾民。
可他们只有五十人,灾民却有五六百,根本不可能在一瞬将所有灾民都杀死。
一旦让这些灾民逃走,杀害五品官员的锅就要他来背。
他不想背,也背不起这口大锅。
士卒们再次让开一道口子,陈砚却不动了,而是侧着身子等身后的灾民跟上。
那名孩童朝着陈砚离开的方向伸手,还一直扭动着身子想要他娘跟上去。
那女子早已饿得脱了相,家中也只剩下她与孩子,此时被孩子闹得眼热,几步走到陈砚身边,陈砚却让齐耀祖将母子二人先行送往马车。
有了一人,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
先是一些孩童、少年,再是壮年老年,灾民们除了相信陈砚外,已经没有别的路。
他们纷纷朝着陈砚走去,虽脚步踉跄,却始终向前。
陈砚始终卡在兵卒们的刀之间,让这些灾民一一通行,等到众人皆走到马车旁边,陈砚这才走向马车。
他一走,那些兵卒均是大大松口气。
那将士眸光闪了闪,下令道:“跟着他们。”
军令是守着这些灾民,那他就领着下属守着。
陈砚让没行动能力的老人与孩童坐上马车,自己则与灾民们一同往前走着,边走还边问哪位乡绅大户离此地最近。
本地人自是比他一个外来人清楚,当即就提到一位姓黄奇志的盐商。
一听名字,陈砚就颇为熟悉,只因胡德运给他的名单里就有这么一号人物。
“就去他家。”
盐商嘛,自是富得流油,从手指头缝里漏一点粮食出来,就能让灾民们吃几顿。
这位黄奇志的宅院就在离此山五里地的上黄村,进了村都不需问人,直接找到最气派的宅院就行。
陈砚好歹也是在京中见过世面的人,等他真看到黄奇志的宅院时,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土包子。
这宅院占地多少亩他不知,只知这大门外有条河,宛如那城墙外的护城河。
那院墙有两人高,可谓雄霸一方,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果然是富得流油的盐商,今日若不狠狠给这黄奇志放放血,他就不姓陈!
陈砚大手一挥,对众人道:“所有人分成两队,守住前后门,我们要好好向这位黄老爷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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