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身用料珍贵花纹繁复的嫁衣,正好是姜芷的尺寸。
盒子角落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良缘夙缔,白首同心”,字体娟秀,虽然没有落款,但姜芷也猜到了送衣服的人是谁。
姜芷和裴昼商量了一番,倒也没有让那神秘人空手回去。
还是用那个木盒子,裴昼抓了一大把喜糖塞了进去,姜芷特地找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
姜仪收到信件之后沉默许久,将糖给孩子留了下来,其他的原封不动地给了赵慎。
赵慎看完信后面色沉重,特地同姜仪一起去教坊司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就召集礼部和吏部的郎官来了勤政殿议事,甚至连御史台的言官也叫来一批。
自从诛灭裴松之后,朝政大事都是赵慎处理,赵慎性子虽善但不乏刚毅,处理起贪官污吏从不手软,官员们对这位陛下都十分畏服。
“教坊司不是为国在祭祀、籍田等仪式上舞佾奏乐的吗?什么时候成了朝廷开的花楼了?太宗皇帝的时候,朝廷就已经全面禁女闾了,你们不知道吗?”
众人本来还想辩解,赵慎拿着自己搜集来的见闻摔到众人面前。
“你们礼部就靠这个进账的啊?朕前些日子去那里转了一圈,可是发现不少六部的熟人,你们言官就是这么风闻奏事的吗?”
虽然还没有骂到吏部,但是吏部的官员已经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吏部拟定了新的章程,在考授官员时,严查官员狎妓宿娼,违者革职永不叙用。
礼部也解散了教坊司,恢复姑娘们的良籍,赐金放她们归乡。之后的众祭祀庆典礼部也不再用女乐,一律改为太监。
七个多月以后芳洲生下了一个女儿,姜芷和裴昼赶在孩子办满月酒之前回了中原,大家一起吃了顿酒。
姜芷和裴昼下一站要去暹罗,之后要去吕宋、弗朗机。他们说想一直往前走,看有没有一天可以重新绕回远点。
芳洲不知道这些,除了新奇外只觉得难以置信。
她知道自此一别,此后可能今生不会再见,所以特地多留了他们几天。
芳洲和灵芝都不是南方人,在波州住久了有些想念故乡,就想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回乡去。
陆言锡埋在波州,芳洲临走前特地抱着女儿去看了看他。
芳洲不会说话,做手语又怕陆言锡看不见,所以特地抱了一把琴去。
前些日子波州刮起了飓风,一连下了很久的雨,陆言锡的坟边已成汪/洋,不过他的坟位置比较高,倒是没有没进水里。
芳洲划着小船到了他的坟边,下葬那天种下的柳树苗已经长成了乔木,丈于长的柳条垂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船上的小女娃也不知道这流水下面埋葬的是她的父亲,只是被在风里来回舞动轻抚她脸颊的柳枝逗得嘎嘎笑。
芳洲摆好琴弹了一首曲子,是唐人李端的《王敬伯歌》。
弹完之后芳洲抱着琴坐回船上,亲了一口女儿的脸颊,划着桨离开了。
鱼儿游过船尾,鸟儿飞向碧空,世界上除了风声鸟叫,似乎还有琴声缭绕。
“徒结万重欢,终成一宵客。
王敬伯,绿水青山从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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