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仍旧要拔剑,朝着赵濯江而去。孟霁云见他虽口中嚷着赵濯江是伤到了他皇家的体面,实际上却是因为赵濯江和卫小蛮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叫他心中难忍,一是此事既在她猜测之中,她往后才好一步一步的施展自己的计划,一则是因独孤晋果然对那个小女所迷惑,这么多年的感情竟比不上那个妖女短短一年不到的相伴,实在是难以忍耐心胸里那汹涌的怒火。可是面上是半点儿都不能够表现出来的,赶紧上前拦到独孤晋的身前道:“是臣女请求赵将军将
臣女带入宫中面见陛下的,陛下且先听臣女把话说完,假若当真还是要杀赵将军,便是把臣女也一起杀了,臣女也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独孤晋佯装被她阻拦,心中更加不痛快,只顾及着她的女儿身,所以没有一脚将她踹开,半是不耐烦,半是恼怒道:“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可你要是说得叫朕不能容忍,那就是你们两个今日造化如此,该当你们两个同去那黄泉作伴!”说着,他将手中宝剑持着,往后走了两步,一只手背在身后,半昂着下巴望着底下跪着的两个人。
孟霁云虽然只是丞相之女,可因为这几年来孟不得的声威架势几乎可与那皇帝比肩,她虽只是丞相之女,享受的荣宠却与那昭华公主的并没有两样。和独孤修又是自小一块儿长大,在独孤修那里,她也同样是娇蛮的性子,不过表面上端着大度宽容,可要是不顺她的心,总还是那独孤修到门上来寻她。她自然而然就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实在还未这样一日,自己匍匐在眼前这个人的脚下,像是将自身所有的尊贵和骄傲都送到了他的脚底下,只要他不屑,便能一气踩上来,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踩得稀巴烂。为何她要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地步?他并没有因为父亲叛逃的关系迁怒于自己,假若她收拾了细软离开大都,哪怕是离开九州,相信他也不会多家追究。可是偏偏的,她要留下来,更要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旁。
孟霁云撑在地上十根手指头悄悄的蜷缩到了手掌心里。指甲与自己掌心的软肉相抵触,总还是疼的。她并非一个无心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疼呢?可是相比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相比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都毁坏在了旦夕之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子夺走了自己的一切,她又怎么能够甘心?怎么能够放手离开?灰溜溜的不战即宣告失败,不是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都送到独孤晋脚底下踩踏更显得可悲狼狈吗?前者是逃离,是彻底的失败和认输,后者,她总还有翻身的机会。
只这么一瞬间,已是几千几百种念头在心中一一闪过。孟霁云打定了主意,慢慢抬起身来,又朝着独孤晋略略的一拜,这才停止了身躯,微微垂着头说道:“臣女此番请求赵将军带臣女进宫面见圣上,并没有别的缘故。正是因听说景梨宫的卫姑娘身患重病,太医亦是束手无策,而臣女这里却恰好有一良方。只愿能够面见陛下,呈上次方。假若卫姑娘因此而恢复,痊愈,也算是臣女为陛下分忧,了了臣女的一个心愿罢了。”说着,她深深一叩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方子来,双手举着,朝独孤晋呈去。
此时书房中只他们三人,独孤晋又近在身旁,便兀自拿了,举在手上略略一看,捏着,口中怀疑道:“你什么时候还有替人开方诊治的本事?朕倒是从未给听说。”
孟霁云口中一涩,好一会儿无法说出话来。正待开口,只听赵濯江在旁说道:“听闻孟大小姐乃是因许久收留过一奇人,懂些道术,那人感念孟大小姐的搭救之恩,才送的这张方子。”
独孤晋声嗓微微旋转,只“哦”了一声,反问孟霁云:“当真如此?并无别的缘故?”
孟霁云虽发声艰难,却还是应了赵濯江,口中发苦的答道:“没错,赵将军所言甚是,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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