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濯江按耐不住的时候,有人在这天晚上找了过来。赵濯江因睡不着的缘故,正在院子里练剑,忽然从天而降一个人来,把他逼得剑尖不得不急急往后收,在那院中的百年树干上划下了一条痕迹。
赵濯江是一个练武之人,对于突然闯入的刺客之流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将剑收了起来,冷目凝着那不速之客。只见那不速之客慢慢转过身来,竟是国师白袍!赵濯江眉间一蹙,往后略略退了一步。
比起寻常的刺客,赵濯江显然更加忌讳这一个人。他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单单是血肉之躯,对付不了他。赵濯江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浑身的精神也在这个时候一齐集中起来。眸光发亮,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人。
白袍见他如此戒备,如临大敌,忍不住轻笑出声:“赵濯江,你不用这样紧张。我今日造访并没有恶意,更是来与你谈一桩买卖来的。”
赵濯江哼了一声:“买卖?我可不敢将自己看得太高,有那个资格与国师谈买卖。”
白袍把眉毛一扬:“你还在因为之前我叫你对卫小蛮使试心石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你应该也已经看得很清楚,那个叫卫小蛮的女子,与寻常的女子并不相同。彼时你们与她皆是初识,谁能够辨别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自然只有试心是最方便的了。而也正是因为那一回,叫你对她不但另眼相看,更多了几分信任。从这种种来说,我不但是帮了你们,且是大大的帮了你们。”
“你竟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我与陛下,陛下会落到如今的地步,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赵濯江深吸了一口气,“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日你将锦囊交给我之后,夜晚我便有些难以入睡。睡着之后却总是不知道自己夜晚到底是去了何处,做过些什么事情。白日行军,我变得异常疲乏,早上醒来之后,帐中总有一个个的泥印子。到后来,小蛮对我欲言又止,我心中生了疑惑,自己慢慢推敲过来,蓦然发现在我身上一直挂着的锦囊不见了。我想,当日我和陛下会遭遇不测,不是那北疆人从中作梗,只怕和国师你反倒是脱不了干系!”
白袍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想到这一层来,脸上先是有一丝的诧异,而后,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的确在给你的锦囊之中动了手脚。可那你要明白,彼时我乃是听命于皇帝的国师,而你,不同样也是听命于皇帝的将军?就算我当时没有给你那个锦囊,要是皇帝下旨意让你杀了独孤修,难道你就不会执行皇帝的命令?这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赵濯江被他一说,倒是一愣。的确,他说得没错,当时的独孤晋正忌惮身为景王的独孤修会在有朝一日抢夺了自己的皇位,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独孤修。他那一番会随着独孤修出征,也是因为独孤晋唯恐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故命他前去盯着独孤修。说白了,那时候的独孤晋是想要借着北疆的人除掉独孤修的。而当时的独孤修唯一的生路便是,举兵造反。而他赵濯江,得到的命令是,只要看到独孤修有一丁点儿造反的苗头,就立刻把独孤修杀了,将他造反的意图扼杀在摇篮里。
白袍不过是让他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去执行了皇帝的命令。要分好坏,他们两个是很难区分出好坏来的。只不过他赵濯江是一心效忠于独孤皇室,独孤氏中谁当了皇帝,他便要辅佐效忠于谁。而那白袍却是权力至上,谁能够当上皇帝,给他他所想要的,他就为谁所用。
赵濯江沉着脸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如今陛下已回到宫中,我军与北疆作战也渐入佳境,难道还要你我去杀谁,以来维护皇室的安稳吗?”
白袍摇摇头,似是有几分可惜道:“赵濯江,你这个人坏就坏在不知道变通。假若你肯动一动脑子,今天坐在上位的人可不一定是他独孤晋,很可能这九州的天下要换一家来坐坐。”
“放肆!”赵濯江一闻这话,立刻阴沉了脸,瞪圆了眼来,“白袍!你要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如此大逆不道,你可是嫌命活得太长了!”说时,他将手中的长剑一横,直搭到了白袍的脖子上,寒光闪闪,剑刃微微晃动着,像是下一秒就能割破那尽在咫尺的咽喉,叫鲜血飞溅。
然而白袍却半点儿不害怕,脸上似还带着笑意,他两根手指捏住剑刃,在赵濯江的目光中将那剑刃慢慢移开。赵濯江便使出了力气,然而他使出十倍的力气,在白袍那里也像是无足轻重般,全然不放在眼里。
忽听“当”的一声,赵濯江虎口震颤,肩膀一阵酸麻,那剑身断成数段,跌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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