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摆了摆手,大意是对她这样空虚的套话没有什么意思。孟霁云的脸上居然一热,想到自己的心思叫人看破,实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萧律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在方才孟霁云坐过的椅子上坐了,问道:“既是不愿意让孟宝宝当这个家,那你又有什么样的好主意,能够叫自己的父亲不去受那颠簸之苦?”
孟霁云想了想道:“我爹随军是免不了的事情了。其实这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虽随军途中苦头是免不了要吃一些。且危险比之在自家府中也更多。可相比大都,随军途中的种种突发状况都有可免,反倒是留在大都更危险。”
萧律显然是没有听明白她这里面的道理,示意她接着说下去。霁云暗中观察他的模样,倒当真瞧不出来他有想要从她这里打探到什么的模样。自己心里又思索着,眼下父亲能够联合的人,他从前扶持的那些,目前是个个自身都难保,哪里肯站出来替父亲出头的?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知道知恩图报的,只怕还没有能报恩,且把自己给奉上了。这么算起来,萧律倒是唯一能够与父亲联合起来对付皇后陆倾城的人了。再者,萧律比之父亲,是个绝对忠心,对独孤皇室绝对拥护的一个人。不管是为父亲着想,还是为独孤晋着想,与他实话实说,暂且留下一个彼此信任的印象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这么想着,霁云就道:“我朝有两位丞相,不分伯仲。早前陛下亦想要收拢政权,削弱我父亲手中的权利,然而却因身体抱恙而暂且搁置。”
萧律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知道孟家的大女儿富有智慧,聪明能干,替孟不得出过不少主意,却未想过她会知道这些事情。更胆敢在他面前说出这些事情来。
霁云仍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道:“萧伯伯不用感到奇怪,我虽是一介女流,也并没有效仿古人,当那女官第一人,但总因缘际会知道些朝堂上的事情。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我想萧伯伯应当也能够猜到一些。”
萧律便问:“孟不得与那皇后勾结之事,你也一一知悉?”
她摇摇头,就在萧律以为她否认的时候,孟霁云却道:“说勾结似乎不大妥当。有件事萧伯伯大约不知道。彼时我与宝宝因为擅长后宫,被皇后关押在了坤德宫中。早在孟贵妃仍居景梨宫的时候,我孟家女眷但凡想要进后宫,只需往坤德宫递上一份手册便是了。有时更不需要这样麻烦,孟贵妃传一声召见,便可自由出入。而在我和宝宝进宫之前,我们明明是递了折子往那坤德宫去的。最终却被皇后以擅闯宫帏的罪名关押了起来。我父亲为了救我和宝宝,不得不与皇后妥协,匆匆忙忙的把女儿给嫁了出去。”
这桩婚事,萧律原本也并不同意,更加不同意这样匆忙的操办。然而他几次三番进宫还要面见圣上,却总被陆倾城以种种理由拒绝,见不到皇帝的面,皇后又挟着皇帝的“口谕”办事,他没有办法抵抗。
萧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怪道如今孟不得竟成了皇后的眼中钉,非要除之而后快。”
“这大约只是一个浅显的缘故,真正的原因,想来萧伯伯也知道。皇后虽然姓陆,早前心里终归还有几分是在我们孟家的,可自她进宫之后,这份情谊就断绝了。”霁云不禁叹息,“如今,我只能想着如何在随军的路途中替父亲多寻一些保障,别的办法也没有。待我父亲安全了,那大都之内该如何处置,孟家又何去何从,倒也不必在意。”
萧律沉思着便问:“孟不得倒能放下这些东西来?又或是你能替他下这样的决定?荣华富贵,滔天的权利,一旦放下,再想要紧握在手,可就无望了。”
霁云笑笑:“权势?权势比不上人命。”
(https://www.vxqianqian.cc/4470/4470457/11111059.html)
www.vxqianqian.cc。m.vxqianqian.cc